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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散

 

的一年到来,同时意味着入学考试已经迫在眉睫,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崔梓淇一心一意把专注力倾注在书本上,至於自己和邱品扬未解的习题,则暂时被她抛到脑後。

少了争吵,邱品扬的世界回归到久违的平静,对此,邱品扬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那些充满针锋相对的日子让他疲惫不堪,说什麽也不愿再经历一次。

他想起圣诞夜和崔梓淇各执一词的大吵,牛头不对马嘴的互相出言伤害,原以为他们会就此不欢而散,结果当晚回到家後,两人却又莫名其妙滚到床上,最後以激情结束荒谬的一夜。

然而,短暂的肌肤之亲,并没有成功拉回心的距离,自从那天过後,两人除了在补习班外,就再也没有私下见面。

思绪至此,邱品扬忍不住叹口气,替自己、替崔梓淇、替两人不正常的关系感到可悲。

继自己手机被庄可蓉偷看那日,邱品扬对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再次有了「後悔」的想法。

之後,邱品扬也面临学校的期末考,待所有大小考试都告一段落後,寒假与年节也就接踵而来。

在寒假这一个月,他曾试图联系崔梓淇,两人却不再投机,彼此不是无言以对,就是聊没几句就莫名引爆地雷,圣诞夜的那些争吵也曾被翻旧帐,邱品扬的耐心在这段日子磨损殆尽,对於崔梓淇,他逐渐感到心灰意冷。

他不再记得自己过去都和崔梓淇聊些什麽?说了什麽?为什麽总能笑的那麽开心?那时候,光是看到彼此,就能感受到满溢而出的幸福,如今却连单纯对话都得战战兢兢,就怕下一秒会触及彼此的底线。

他的t贴,崔梓淇视而不见;而她的想法,邱品扬充耳不闻,在这样彼此抗衡、不愿退让的恶x循环下,两人的关系直到开学都仍未好转。

情人节那天,正好也是学测成绩放榜的日子。

一大清早,邱品扬在学校收到了崔梓淇的讯息,看了一会她翻拍的成绩单,得知她的分数还算是尚可,回覆一两句鼓励的话语後,原本还想顺势聊天,但思索许久,为了避免招来没意义的争吵,邱品扬最後选择作罢。

补习班也在那天忙得人仰马翻,许多同仁纷纷效力替学生做成绩分析,并针对因人而异的各式需求,给予志愿选填方面的意见。邱品扬虽然对大学各学系分数方面的概念有限,但鉴於他是高三班的助导,蒐集历年相关资料,也就理所当然成为他的份内工作。当他顺利打卡上班,拿着手中一叠资料进到教室,就看见正专心翻找数据的小宝导师,以及身旁脸se凝重的崔梓淇。

「整t还算是不错。」小宝露出宽慰的笑容,「这几科分数都在期许范围,我本来就不是很担心你的国文和英文,还好社会也有拉到顶端,这样你在选科系的时候就更有优势了。」

崔梓淇的脸se却不见喜悦,「但我剩下两科还是考砸了。」

「嗯……既然你要念的是文组,自然科本来就不能强求,但数学的确有点可惜。」小宝沉y片刻,「国立大学应该是没问题,但顶尖大学就不一定了。」

崔梓淇没回答,视线在密密麻麻的分数量表来回游走。

「有想过要再考吗?」小宝又问,崔梓淇没点头也没摇头,她还真没半点想法。

「我先提醒你,如果要再拼半年的话,势必还是要留心力在数学科,这是逃不了的宿命。」他随後莞尔,「但也不要把全部的心思都押在申请这条路,别怕辛苦,多留点选择给自己,不然等五月再准备就来不及了。」

她笑了笑,最後点头,把桌上的东西稍作收拾後便走出教室。

邱品扬也放下身边的杂物,安静跟在崔梓淇後头,最後在走廊附近开口叫她。「今天情人节,要不要来我家?」他小声问。

对方的思绪明显停顿了一会,但没想太久便断然拒绝,「没空,你刚刚没听到吗?我还有备审资料要准备。」

难得提出的邀约遭到碰壁,邱品扬安静片刻,最後放弃接话,他倚着墙,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力不从心。

越是想要言归於好,和nv孩的距离反而被扯的更远,无论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没办法抚平崔梓淇内心的疙瘩。

走神的思绪还没反应回来,庄可蓉便走上前,「今天去喝酒好不好?」

「没事喝什麽酒?」他按了按太yanx,面露困惑。

「辅导老师他们提议的呀,说今天是情人节,几个单身的当然也要聚在一起庆祝。」庄可蓉视线定在崔梓淇离去的方向,刻意加重语气,「你不是也没nv朋友吗?」

邱品扬目光不动,想起刚才被果断拒绝,出於半赌气半放弃的心态,他没考虑太久便同意加入饭局。

「你答应了?所以晚上一起过情人节?」她把话说的暧昧模糊。

「对。」

简短一个字,让庄可蓉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好!」雀跃的眼底映出胜利和欣喜。

站在转角处的崔梓淇始终不吭一声,沉默许久,她最後面无表情走进电梯,独自离开补习班。

当晚,刚和父母结束通话的崔梓淇,一边着手撰写个人读书计划,同时浏览着电脑里各式各样的档案,用学长姊的备审作品做为参考。

书桌旁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和纸本,除了三年下来数以万计的课本讲义外,这几天更是添购不少升学相关资料,她的视线在白纸黑字和网页中来回打转,忽然,崔梓淇不小心点开了脸书网页,出现在眼前的内容却让她一愣。

她并没有庄可蓉的脸书好友,但邱品扬被标记的照片,却让崔梓淇看到了这则金se三麦的贴文。暧昧的文字搭配那张看似亲昵的照片,使她不自觉眉头一皱,虽然心知肚明对方的举动都是狐假虎威,崔梓淇却无法忽视,她的手不听使唤,开始浏览照片底下雪片般的留言。

大部分都是来自邱品扬的高中和大学同学,崔梓淇虽然对两三个名字有些印象,但都不认识,许多人对於邱品扬和庄可蓉几次齐聚一堂,明显感到兴致高昂,几则带有送作堆暗示的留言,让崔梓淇感到分外刺眼,就连白绍恩都回应了。

她接着点进去庄可蓉的个人页面,看到两三年前她和邱品扬的公开情侣贴文,心底涌上更多苦涩,与此同时,庄可蓉先前的挑衅,也不时跳出来扰乱她的思绪。虽然这件事已经过了两个月,但如今想起来,利刃般的言语,仍让崔梓淇感觉自己的心被千刀万剐。

她好羡慕庄可蓉,在那段和邱品扬在一起的时光,能够光明正大告诉全世界:「他是我的男朋友」

这麽简单的一个举动,对崔梓淇而言却是奢侈,真实生活中,她甚至不认识邱品扬任何一个好友,那些帐号的主人从来都只是耳闻罢了。

思绪至此,崔梓淇忍不住同情起自己,她和邱品扬不只是心理的距离渐行渐远,生活上也注定无法紧贴彼此。

等到她把所有旧文章和留言全部看完,才发现已经凌晨一点,情人节早就悄然画下句点。

崔梓淇向後仰靠在椅背上,安静闭上眼,任凭隐忍已久的情绪溃堤,心底不断嘲笑自己的悲哀,眼泪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满腔苦涩却找不到任何人能够倾吐,就连白绍恩也不是她能诉诸的对象,最後,崔梓淇独自趴在书桌上痛哭失声。

这一夜,她彻底失眠。

在放榜结果出来以前,崔梓淇似乎早就下了决心要力拼七月的考试。

三月中旬,当张翊和馥薇为了模拟面试和作品集而奔走的同时,崔梓淇选择重拾课本,告诉小宝自己的决定後,对方并没有半点讶异,反而拍了拍她的肩,给予加油打气,勉励她要继续坚持下去。

这一个多月以来,除了上课外,崔梓淇在额外时间都没再踏进补习班,以往都会在补习班自习的她,改留在学校的教室读书,和邱品扬的见面频率也就越来越少。

有时独自漫步在深夜的街道上,当回忆乘风而来,崔梓淇难免感到低落沮丧,但随着倒数天数逐日减少,课业压力逐渐凌驾於情伤之上,每天被书本压得喘不过气的她,後来也就没有过多的心思在这件事。

直到四月底的某天,崔梓淇无意间又看到庄可蓉的贴文,心中虽然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没有像情人节那天一样崩溃,她只是安静把贴文内容和留言仔细看了一遍,然後做了一件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

她各自在邱品扬和庄可蓉的页面按下「封锁」键,从此登出。

接着,走到凌乱不堪的书桌前,崔梓淇花了十分钟把课本分类收好,经过书柜时,一个不明显的黑se物t,攫住了她的目光。

那是邱品扬借给她的伞。

你原本是为了要跟我道别,才把伞带来的吧?

如果那天执意不上车,单纯把伞还给邱品扬,或者再追溯到更早以前,如果她在下雨那天,坚持不跟邱品扬借伞,甚至,如果自己没有在邱品扬上班的第一天,拿着娜娜的情书在停车场等白绍恩……

是不是没有这些如果,他们两人也就不会纠缠,更不会走到如此的局面呢?崔梓淇忍不住这样想着。

当热流缓缓淌过脸颊,崔梓淇伸手抹去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拿起搁在桌边一角的手机,眼明手快在简讯栏按了几句话,便按下送出。

两天过後,崔梓淇没知会任何人,就这麽一声不响的离开台北,从此杳无音讯,彷佛人间蒸发。

她再也没有见过邱品扬。

在崔梓淇传出简讯的隔天清晨,收到讯息的崔母,马上回拨国际电话到台湾。

「你简讯提到台中的房子是什麽意思?」电话才刚接起,另一头的崔母劈头就问。

「就是文字里的意思啊,爸不是在台中有置产?我想要换个环境,自己到台中闭关准备指考。」

「怎麽突然有这样想法?」崔母感到意外,「在补习班读书的效果不好吗?」

视线落在眼前那把黑se摺叠伞,崔梓淇沉静片刻後低应,「嗯,总觉得不太能专心。」

母nv俩接着闲聊一阵,通话的最末,崔母语带笑意说道,「我的nv儿真的长大了呢,很有自己的想法,也会替自己做最好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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