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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如何定义好男人

 

「感觉得出来你很ai前男友。」沉默好阵子後,叶世宇才又启齿,「那又怎麽会分开?」

「我们是来跑步的,怎麽变成情感谘商时间?」崔梓淇皱眉。

「你一脸就是很想告解啊。」

闻言,崔梓淇不禁苦笑,叶世宇说的不是没道理,此时此刻,纯粹的倾诉也无妨。

「好的时候让我置身天堂,冷漠起来却又像个陌生人,忽晴忽雨的难以捉0,让人没有安全感。」崔梓淇失神凝视夜空,「简而言之就是这样的人吧。」

「听你这样说,的确不是什麽好情人。」

「这段感情很低调,没什麽人知道,却很纠缠,是我很难释怀的一段……」

「在一起很久吗?」

「前前後後大概一年吧,中间有几次断断续续的冷战和疏离,後来是我为了考试,离开补习班,离开台北後才真的切乾净。」

「离开台北?」

「嗯,我换了环境去台中补习,在那里认识了晓芃,所以某种程度来说,我和池若安也曾经是补习班同学,只是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刚好申请上t大,正好错开。」

「世界也太小了吧。」叶世宇感到新奇的笑开来。

「有时候会觉得世界好大,想找的人永远不会出现;有时候又觉得世界太小,无论去哪都会鬼打墙的相遇某些人。」崔梓淇不禁感叹。

就像她没想过,在台中竟然遇到娜娜的表妹,关於补习班发生过的回忆,好像无论如何都会以某种形式存在着……而後来因为学生会结识池若安及叶世宇,也都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你竟然会为了斩断这段感情,做这麽极端的手法,我蛮讶异的。」回过神来,叶世宇又说话了。

「这算极端吗?」

「虽然称不上,不过我很难想像你会做这件事。」叶世宇解释,「可见他带给你的影响很大。」

「因为真的很痛苦,不想再谈这种不正常的恋ai,他却又一直扰乱心情,自己却也没有勇气跟他完全切割,最後才决定这样做。」

「好聚好散,怎麽听来你们当时剪不断理还乱。」

「是这样没错。」崔梓淇的笑容带了几分苦涩,即使事过境迁,谈起这件事时她总是掩盖不了自己的失落,「在那些相ai的日子,我们什麽都发生了,情侣该做的事一样都没有少,可是每次问到男nv朋友的话题,他就会顾左右而言他。」

「你意思是……他从来没给你一个确切的名分?」

「是啊。」崔梓淇点头,「所以,吵架时我该拿什麽筹码去跟他争,分手吗?他又算是我男朋友吗?或许在他眼里,我一直都只是个新鲜玩物,而不是ai的nv人。」

叶世宇没有回答,崔梓淇将视线转到他身上,「你也觉得我很蠢很瞎吧?所以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竟然在悼念一个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算男朋友的男人。」

「没有……」叶世宇没看崔梓淇,两人之间横亘了几秒的沉默,他才又开口,「只是觉得这样的男人很糟糕。」

「是吧。」崔梓淇苦笑。

「但我也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这种坏男人,同时也让nv人记得b较久?」叶世宇忽然说道。

「嗯?」

「男人不坏nv人不ai,这句话好像是真的。」

「你是好男人当久了,喜欢的nv生都被坏男人把走了,心有不甘吗?」

「我算好男人?」

「截至目前为止,我对你的印象都不错啊,对nv生贴心,也不会做踰矩的行为,而且你不是单身很久了?代表你心思挺单纯的吧。」

「你讲的是我吗?我怎麽都不知道……」叶世宇转过头来,诧异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意外还是夸饰演戏。

「真谦虚。」崔梓淇忍不住调侃。

「我b较想了解,所谓踰矩的行为是指哪些?」

「还记得我们去信义区吃饭那天吗,你问说要不要送我回家时,我本来心里有些防卫,但後来拒绝後,你也很乾脆的没再问下去,让我有些讶异。」崔梓淇笑了笑,「我从大一就参加过很多交际场合,饭局结束後,常常有不算熟的朋友想找理由送我回家,或许有的人是好心,不想让nv生这麽晚在外头坐捷运和公车,但他们询问的口吻和态度总让我感觉不舒服,现在社会新闻那麽多,接送之後会发生什麽事,真的很难说。」

「那样没什麽吧,既然你拒绝,我也就不强求,不就是基本礼貌?」

「醒醒吧同学!这社会是很复杂的,我在认识你之前,遇过好几次类似的经验,如果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头脑清楚,世界早就不会有那麽多痴汉了。」

叶世宇微笑,没说什麽。

「刚刚那只是我印象最深的例子啦!其他还有什麽肢t接触的就不用多说,总之,以nvx中立的角度来说,像你这样的好男人不是没有,但似乎也不多了。」

叶世宇先是沉默不语,「如何去定义好男人?」他忽然问。

「什麽意思?」

「只是在反覆思索你刚讲的那些特点而已,贴心、专情、负责任……这些事情做到,就算是个好男人吗?」

「算吧……能把这些做到也不简单了呀。」

「我没你以为的那麽好。」

「你?」崔梓淇指着他,一脸不解,「你的感情履历空白很久了吧,是能有多少伤人的负评。」她不以为意。

「有没有谈恋ai跟有没有伤过人,应该不能算是同一件事吧,你跟那个前男友不也关系很模糊吗?」

叶世宇的回话令崔梓淇语塞,她最後撇嘴,「算你会讲。」被将一军的同时,她望着叶世宇的侧脸,想ga0懂男孩的个中含意。

真的像安晓芃说的吗?虽然没几次稳定的恋ai经验,但或许是个「很会」的男人,因为不想被绑住,所以才都没有nv朋友?

崔梓淇低下头,忍不住想自嘲,怎麽总是被这样的异x所x1引……

「你上次说自己单身很久,但其实也有交过nv朋友吧。」她决定换个话题。

叶世宇一愣,「怎麽问题变到我身上了?不是要陪你疗伤的吗?」

「适时的转移目标也算是疗伤的一种。」崔梓淇不怀好意的讪笑,「别打岔!我都没听你讲过感情方面的事。」

叶世宇举手投降,放弃和她争论,「有。」

「最近一任是什麽时候?」

「国三。」

「啊?」这答案让崔梓淇不可置信,「我有没有听错?国中三年级?」

「是啊,别怀疑。」

「你现在是因为我称赞你好男人,你就装清纯是吧?」崔梓淇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像个法官一样审问,「如果是这样,那你也单身了起码五年耶……太久了吧。」

「骗你有什麽好处?上次去吃饭,我朋友讲的话你有印象吧?他从高中就介绍人给我认识,所以我从那时候就没nv朋友,也是很合理的吧。」叶世宇举证。

崔梓淇无话可说,叶世宇说的确实没错,只是……还是难以信服,毕竟,他看起来真的不像个这麽长时间都单身的人,就算不曾主动追求过谁,以他的条件,应该也有nv生会对他有好感吧?

「那你为什麽跟前nv友分手?」崔梓淇小心翼翼问着,她暗自心想,前nv友或许在叶世宇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所以这麽多年来,他才排拒了其他异x,没再让谁拥有他。

闻言,叶世宇明显傻住,空气彷佛瞬间凝结,崔梓淇这才在心中惊觉不妙,她懊恼自己是不是问错了问题。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良久,他才再度开口,却是反问崔梓淇。

崔梓淇深x1一口气,鼓起勇气回应,「真话。」

「无可奉告。」

「啊?」

崔梓淇错愕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着玩,「如果真话是无可奉告,那假话是什麽?」

「假话就是她劈腿了。」

「你确定你没有ga0错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吗?」

「这些年来,你问的问题,我早就被别人质问过千千万万次,这种时候,只要我说是对方劈腿,就不会有人继续追问。」叶世宇解释,「这样你懂我的逻辑了吗?」

崔梓淇这才了解,叶世宇是想在外人面前顾左右而言他,不着痕迹的隐藏实情,但他没有敷衍自己,还对自己说了半实话,这该感到庆幸吧?

只是,虽然叶世宇替自己的回答做了解释,却还是没有讲出真正的答案,让崔梓淇有些在意。

「抱歉,我知道我没回答到你的问题,可是这件事我暂时不想提。」大概是读出她的心思,叶世宇转过头,淡然道。

「没关系啦!」崔梓淇拍他背,「讲难听点,其实我们也认识没几个月而已呀,我本来就不该问那麽深入,不想说的事就别说了,你不要介意喔。」

「不会啦。」叶世宇牵起嘴角,说他没放在心上。

话至此,一架飞机又缓缓从他们头顶上经过,叶世宇顺势躺下来,指着飞机,「你知道……为什麽我没有直接骗你说那个nv生劈腿,反而问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吗?」

语落,叶世宇转过头凝望她,两人忽然四目相对,让崔梓淇心跳漏了一大拍,但她把这个反应解释成自己吓到了,没有多想,「不知道。」

「听你说很多自己的事情,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一天好像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秘密。」

崔梓淇静静聆听着这一切。

「某种程度上我们也算是相似,没什麽人知道实情,高中和大学更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因为找到同好而庆幸,还是心酸。」崔梓淇哭笑不得。

「当然该庆幸啊。」

「庆幸在哪?你刚刚只把话讲一半,还是没说全部的实情,有说等於没说吧!就好b我告诉你:跟你讲个秘密喔。然後再补一句:可是好像不能讲。,你听了难道不会想打我吗?」

「呵……」叶世宇牵起嘴角,盯着崔梓淇好一阵子,「不然我们用秘密换秘密吧。」他提议。

「什麽意思?」

「如果你把心里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告诉我,那我就把故事告诉你。」

那抹笑容,让崔梓淇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两人就这样安静对望着,只剩下身旁路人的嬉戏与闲聊,以及远处飞机经过的声音。

「那平安夜我们就选一间夜店包场罗。」站在黑板前台,会长郑重宣布并分派工作,「活动组的组长们跟ia这几天最好讨论一下,越快决定哪间越好,不然之後要订会很容易没位置,也会很贵,确定之後,公关组就可以开始动作,美宣组可以先构思海报了。」

崔梓淇坐在台下某一角,安静聆听人事命令。

,但我没有申请帐号来玩。」他回答,随後询问,「怎麽了吗?」

「因为我突然想到,最近热门榜多了很多nv人被y上,後来发现怀孕之後,男人不负责的故事。」

叶世宇再次一顿。

「除了看故事之外,很闲的时候也会把留言看过一轮,但每次看到後来,都会被某些话气si。」

「为什麽?」

「还不是自己fangdang造成的。、自己也有爽到。……这类仇nv留言,我看了就火大,我不懂,za是男nv双方共同去完成的一件事,凭什麽把所有问题都推到nv人身上?不是说nv人就是可怜,但难道男人都没有责任吗?」

叶世宇没回答。

「那高中同学的准老公还不算太烂,虽然不得已只好带球嫁,算是自己造成的恶果,但总b文章里那些逃避的男人好太多了。」崔梓淇抬眸仰望夜空,「不知道我同学当了妈以後,日子会变怎样?」

叶世宇先是沉默以对,良久後才开口,「我跟你的想法一样。」

「啊?什麽一样?」崔梓淇将视线转向叶世宇,满脸不解。

「za是有男也有nv才会造成的结果,所以那些只知道把责任推给nv方的男人,真的很差劲。」

「你是指这个喔?本来还听不懂你在说什麽。」崔梓淇拍了叶世宇一下,笑了笑,「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觉得这种男人不可取吧。」

叶世宇微笑没回应,这时,一架飞机再次越过头顶,他们两人停止交谈,同时抬头追随着飞机的踪迹。

往後的日子,当崔梓淇回想起这天时,总是充满感触,除了是她看过,怀孕的人可能会有产前忧郁症,如果去找个医生聊天或是发泄之类的,ga0不好可以改善她的状况,等她情绪变得b较稳定,说不定就好说服她拿掉小孩了。」

听完叶世宇的话,蒋柏勳这才逐渐卸下戒备,安静几秒後才再开口,但语气依旧冷淡,「我知道了,我会问问我妈,不用多管闲事了。」

「嗯。」叶世宇深x1一口气後点头,「那我先走了。」语毕,他便不再回头,快步离开学校。

留下的蒋柏勳,独自待在楼梯间不动,一想到什麽事都不能替妹妹做,他满腹怒火无处宣泄,只能藉由搥墙壁来表达自己的无助。

「你好。」一名白袍nv医师走进来,她和蒋母心中预期的「仁慈」、「和蔼」的社工形象有些出入,jg明g练的模样,浑身散发出nv强人的自信,看起来是个相当有主见的nvx,她微笑走近,「这位是宛薰吧?你好。」她接着抬头,轻声在蒋母身旁耳语,「蒋妈妈,那我就先带宛薰到诊间罗,这边都有茶点和杂志,可能要请您稍候一段时间。」

蒋母点头如捣蒜,「医生,那就麻烦你了。」

对於一个恳切的母亲来说,让孩子接受治疗,就像是自己被送上刑场同等煎熬,每分每秒的等候都是如此漫长,在一个半小时之後,诊疗终於结束,当她一见到蒋宛薰哭哭啼啼的走出诊间,蒋母仍不免心中一惊,没多久,轮到她被叫去诊间。

「令嫒……还没有去给妇产科做过检查,是吗?」

她点头,「因为我们不希望留下这个小孩,所以她觉得一旦去了医院就会把孩子拿掉,不管我们怎麽劝她都没用,她的情绪起伏又很大,我真的很怕她自己的身t会出问题,nv人有身孕时,稍有一个不慎,都会对以後的健康造成很大的影响。」话至此,蒋母赶紧抬头,「本来没有想过要来这里的,可是我们家哥哥说,如果让她来讲点心事,负面情绪得到释放,之後她大概就会看开,不会再那麽执着了。」

医生听完,面se仍相当凝重,「蒋妈妈,根据刚刚和宛薰聊天下来,我认为你nv儿除了你们怀疑的产前忧郁之外,在这之前就有其他心理状态的疾病了。」

「这是什麽意思……」蒋母一脸茫然。

「她主要并不是因为怀孕而感到焦虑,而是她对她的男朋友抱有超乎於常人的执着,就算男朋友并没有对她特别好,甚至是做了什麽对不起她的事,她都能够充耳不闻,无条件原谅,但她就是想占有他,没办法忍受男友离开自己。」

蒋母惊愕的说不上话。

「聊过天以後,我发现:对她而言堕胎并不是一件大事,可是宛薰无论如何也不想跟男友分手,心底才会产生小孩必须留下才能维系这段关系的连结机制。」

蒋母无语转过身,看着落地窗外安静阅报的蒋宛薰,心疼的眼泪马上涌入,她扶着太yanx的位置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x1,才得以平复情绪。

「这几天暂时别跟她提看医生的事,回去要按时服药,让她保持情绪上的平静,一个礼拜後再带她来。回去的话,可以跟她说这是调养身t的维他命,她才不会排斥吃药。」nv医师握住她的手,语气恳切,「她年纪还小,遇到这种事肯定b你慌乱,所以你要坚强,才能陪她走出来。」

紧抿着唇,蒋母最後含泪点头。

两天後的晚餐时间,蒋母拿了一杯开水和几颗药丸,递到蒋宛薰面前,「这是维他命,你现在身t很虚弱,一定要好好补充营养。」

闻言,蒋宛薰先是安静不语,沉默的反应让饭桌上的其他三人不自觉绷紧神经,但她後来不疑有他,就爽快的把药吞下肚,三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柏勳,寒假辅导结束了吗?」蒋父随口问起。

「辅导课就到明天结束,不过下礼拜校队还是要晨练,过年前才会停。」

「哥!」蒋宛薰突然开口询问,「你在学校都没看到叶世宇吗?他为什麽都不接我电话?」

闻言,蒋柏勳明显错愕,一旁的蒋父蒋母也同时愣住,但他很快便好整以暇,「我也没看到他。」

「你没看到?你们就在隔壁班,怎麽会没看到?」她皱起眉头,对哥哥的答案不甚满意。

「我是说真的!你想看看,再三四个月我们就要考基测了,像叶世宇功课这麽好的人,一定需要冲刺啊。我听丁丁他们说,他的补习班开了一个魔鬼营,所以他应该是都窝在补习班k书,学校请假了吧。」他心平气和道,「他课业成绩那麽好,寒假辅导也才七天,老师理所当然会准他的假。」

「是这样吗……」蒋宛薰这才收起疑虑,见她原先紧蹙的眉舒展开来,其他人也终於放下心。

饭後,蒋宛薰将自己的碗盘端到厨房,却在倒厨余时,看到一个颜se鲜yan的袋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把袋子拿出来想一探究竟,却发现这是个药袋,上头还写着自己的名字。

蒋宛薰一愕,想起自己刚刚吞的几颗药丸,她冲到洗手台前作势催吐,想尽办法要吐出点什麽,却是徒劳无功。她心乱如麻,双手都在颤抖,想到父母亲用这种方法要她吃药,就连哥哥刚刚说的话,可能也都是瞒天过海,一想起叶世宇这几天的人间蒸发,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也会消失,她就感觉到腹部一阵翻搅。

蒋宛薰浑浑噩噩步出厨房,原本想拿着药袋,冲到父母房间理论一番,但客厅里一串银se发亮的东西,却首先x1引住她的目光,她顿了将近一分钟,最後决定改变主意。

拿起桌上的机车钥匙,蒋宛薰将它收进口袋,然後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上十一点,叶世宇一结束补习後,哪里也没去就马上回家,此刻的他独自蹲在yan台,脚边已经多了几根菸蒂。

忽然,身旁的手机发出声响,原本以为会是蒋宛薰,但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她的电话,也不是无号码,他没多想便接起,「喂。」

「你为什麽这几天都不接我电话?」电话那头的蒋宛薰冷冷问道。

没料到会是蒋宛薰,叶世宇一时间无言可对,「……」

「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是不是不要我们的小孩?」

电话那头的蒋宛薰,语气异常冷静,和蒋柏勳前些天叙述的「歇斯底里」不太一样,叶世宇心想着或许她此刻的情绪已经平静许多,「宛薰,我不是一个很好的男生,发生这些事情,让你还有你的家人受伤,我很抱歉。现在应该看看身边那些ai我们的亲人,不要再让他们担心,所以你……」

「所以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她打断叶世宇,冷然又问了一次。

叶世宇一怔,良久,才再次开口道歉,「对不起。」

「你如果要分手,那我就会si给你看。」

「啊?」他一惊,一gu冷意同时刺入心脏,叶世宇倏地站起身,「不是,宛薰……」

「我明明就说过,我si也不会提分手,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她问,受到惊吓的叶世宇脑中一片空白,什麽话都说不出来,还没回答,蒋宛薰又再度开口,「代表分手bsi还要痛苦。」

叶世宇隐隐约约从话筒中听见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他一急,「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不分手了,你现在在哪里?」

「来不及了!」蒋宛薰失控大吼,「你跟我爸妈还有我哥一样!只会说谎骗我,当我是小孩好欺负,把我骗得团团转!先是下药害si肚子里的小孩,你也是!我分明说过我不会分手的,你凭什麽跟我提分手?」

语毕,她就把电话强行挂掉,对面的世界瞬间一片寂静,只留下嘟──的机械式声响。

错愕望着手机萤幕,回过神後,叶世宇试着做了几下深呼x1,因惶恐而逐渐加速的心跳声仍没有消停的迹象,他低下头,用颤抖的手拿出一支菸,想驱赶此刻的焦虑,却连火都点不好,心中满满的不安,却如同随风消逝的菸圈一样逐渐扩大。

十分钟过去,他决定打开手机,拨出蒋柏勳的号码,电话没多久便接通,「喂。」

「我是叶世宇。」

「我知道,但你打来g嘛?」他冷淡应。

「你妹……她在家吗?」

「这时间不在家不然要在哪?」

「可是……她刚刚打给我,声音听起来不像在家里,而且还跟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叶世宇冷汗直冒,方才那些可怕的话仍让他余悸犹存。

对方先是安静一阵,叶世宇接着听见起身开门的声音。

打开门,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蒋柏勳原先的睡意全消,「她去哪了?」

「我不晓得,我正要问,她就挂电话了……」

「g!」对方大骂一声脏话以後,叶世宇再次被强行挂了电话。

半小时後,叶世宇收到蒋柏勳传的地址後,他随着父亲匆忙赶到医院。

「患者跟家属都还在来医院的路上,大概等等就到了。」

「可以请问发生了什麽事吗?」叶父关切。

「似乎是偷偷骑了爸爸的车出门,之後在大马路的十字路口和轿车有擦撞,皮r0u伤的部分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尴尬沉默一阵,站在门口待命的急诊医师才再次启齿,「据说下腹部出血状况非常严重。」

话才刚说完,刺耳的鸣笛声同时划破夜半的si寂,只见救护车闪着红光,正逐渐朝医院大门靠近。

「我妹怎麽样了?」此时,蒋家人也赶到现场,从长廊的另一头狂奔而来,担忧与焦急全挂在脸上。

一开车门,只见蒋宛薰的下半身几乎被鲜血染红,但她却毫不自知,反而是使尽力气挣扎,极力想挣脱医护人员的束缚。

「怎麽会这样?」见她如此失控,医师上前询问。

「病人的jg神状况非常不稳定,可是因为她有孕在身,剂量不能注s太多,镇定情绪的效果有限。」护士赶紧解释。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蒋宛薰声嘶力竭的吼,尖叫声彻底震碎亲人的心,见到自己孩子变成这模样,蒋母的眼泪就这麽夺眶而出,一旁的蒋父同样双眼泛红。

「蒋小姐,你不要再动了,你出血的状况非常严重,这样下去真的很可能会流产。」

她一怔,听到流产两字,随即再次大吼大叫,「我不要!我不要!」奈何医生怎麽劝她冷静,都没有任何用处。

没多久,她被医护人员从担架上被抬到某个病床,正准备推入手术室,蒋宛薰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叶世宇,她一把扣住他,像是即将气绝的nv孩挣扎抓着泳圈不放,「不要!不要!」

被紧抓的叶世宇反应木然,思绪早就断了线,面对此刻歇斯底里的蒋宛薰,他因为惊吓过度,什麽话都吐不出口。

没几秒,医护人员强行扯开蒋宛薰的手,伴随着哭声、哀嚎声,她就这麽无助的被推入手术房。

关上门後,站在父亲身旁的叶世宇,脑中仍然一片空白,当他缓缓举起右手,看着上头的淡淡血迹,叶世宇全身忍不住开始颤抖。

「我c!」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右脸袭上一gu灼热,一个踉跄,叶世宇就这麽跌坐在地,当他抬头,只见失控的蒋柏勳,眼神愤恨瞪着他,熊熊怒意足以将叶世宇碎屍万段,「我今天没把你打si,我就跟你姓!」

「哥哥!」泪流满面的蒋母见状,赶紧上前制止,「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妈妈不要你也跟着出事……」

听到这番话,蒋柏勳不自觉加紧握拳的力道,想忍住打人的冲动和打转在眼眶的男儿泪,泪水却怎麽也不受控制。

「你怎麽不去si?我诅咒你不得好si!」蒋柏勳失控大吼,紧拥着儿子的母亲早已泣不成声,最後,相拥的两人同时崩溃痛哭。

跪坐在地的叶世宇满脸茫然,蒋父不知不觉朝他走近,冷然说道,「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叶世宇抬眼,蒋父这席话,就像先前蒋宛薰说要去si一样,都是打从心底椎心刺骨的冰冷。

他仍然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後来,虽然蒋宛薰生命无虞,但仍没有抢救到她肚中的小生命,她的jg神状况因此大受打击,院方宣布她必须强行入院治疗,学校方面也因此得强制休学。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校方耳里,就连学生之间也都几乎知晓这件事,叶世宇成了过街老鼠,原本身边那些兄弟纷纷感到不可置信,後来也都和他疏离了,事情发生後,他再也没去学校,几乎整天独自窝在房间,隔两天,父亲捎来了要他转学的通知,他想也没想便欣然同意。

「原本是打算让你随便转一间学校的,不过我答应了他们一家人,必须把你送到远一点的地方。」他把某私立中学的通知单递到叶世宇面前,「这间学校虽然风评普普,不过位於台北市区,搭捷运上下课很方便。」父亲顿了顿,「你的基测就报名北北基,以後直接待在台北读书吧,到了那边以後,我也会帮你重办一支手机,现在的号码就别再用了。」

「……对不起。」沉默许久,他才语气颤抖吐出这句话。

「现在说这些也於事无补了。」叶父别过头,「到远一点的地方,把这些不愉快的回忆都忘记吧。」

父亲离开房间後,叶世宇拿起电力所剩无几的手机,最後将它丢入ch0u屉,拿出藏在书包里的一包菸,以及新的国中入学通知单,缓缓走向yan台。

当缕缕轻烟缓缓升起,他转而将注意力移到自己的右手。

几个礼拜过去了,叶世宇觉得当时蒋宛薰烙印在手上的血迹还依稀可见,无论怎麽用力洗都冲不乾净,每当叶世宇举起手,耳边就会伴随nv孩声嘶力竭的哭喊和尖叫声。

是他亲手摧毁了一个nv孩的青春,也扼杀一个未出世的生命。

直到此刻,叶世宇才惊觉自己是如此十恶不赦,自己和他那个母亲有什麽两样?他们都毁了一个孩子的人生,而他,甚至b当年那nv人还要心狠手辣。

你怎麽不去si?我诅咒你不得好si!

浑身发抖的身躯,直到无预警的一阵咳嗽,让叶世宇呛出了眼泪,在氤氲模糊的视线中,叶世宇只能对着沉静的夜se,不断喃喃自语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天夜里,在他脚边的火光才没多久便烧尽成灰,但叶世宇的眼泪,却怎麽样也止不住……

绚烂的烟火此起彼落打在天空上,窗外不时传来众人狂欢的笑闹声。被隔绝的车内虽然被暖气缭绕,叶世宇的表情却始终b外面的空气还要冰冷,而安静倾听的崔梓淇,从某一刻开始,不再抱持最初的新奇,故事落幕那瞬间,崔梓淇彷佛听见有东西破裂的声音,两个人的世界同时失去了光照而槁木si灰。

我没你以为的那麽好。

沉默许久,崔梓淇最後才打破寂静,讷讷开口,「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

倾诉过後的叶世宇轻靠着座椅稍作歇息,头顶上暗hse的光缓缓照亮他的脸,苍白神se写满了疲态,「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不是应该得到救赎的人。」他的自嘲发自肺腑。

「那我可以问你问题吗?」得到叶世宇的首肯後,崔梓淇才再度启齿,「去了台北後,你就跟过去的人完全切割了,是吗?」

「转学到另一间国中後,因为剩没几天就要考基测,还没认识什麽人就默默毕业了。之後上了高中,三年下来我都很特立独行,虽然在班上多少会结交一些不错的朋友,不过还是把重心放在补习跟读书,没什麽参加社团或班级活动,能继续维系友谊的,也就少少那几个人了。」

「小伟呢?之前去吃饭那次,总觉得你们交情不错。」她忽而忆起那个热情外向的服务生,「而且听起来,高中那时还是蛮多nv生对你有意思。」

「和他的确是挺熟的,但就算是他,也不知道我以前发生的事,所以才这麽殷切想把我销出去啊。」叶世宇苦笑,「上大学之後,大家的学校遍布全台各地,有时候会遇到几个同国中的同学,偶尔还会被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认出来,这只能怪自己以前造太多孽。」

只是觉得这样的男人很糟糕。

「不晓得你有没有印象,圣诞舞会那天,有两个一直往我们看过来,但你却不认识的nv生,她们是蒋柏勳的同班同学。」

经叶世宇这麽一说,唤起了崔梓淇的记忆,她对於nv孩们脸上的奇异表情印象深刻,当时以为对方只是叶世宇久未谋面的老朋友,真相却是直到此刻才水落石出。

「那nv孩呢?你离开後,就完全没她的消息了?」

「她後来就疯了,休学後就一直住在医院里,没再出院。」

相较於叶世宇口吻的轻描淡写,崔梓淇却是惊讶万分,「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叶世宇点头,「流产之後她就崩溃了,一开始据说是每天大哭大闹,疯狂的想知道我人去哪,如果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会有轻生的念头,也真的有几次做出类似的举动。」

崔梓淇震惊的说不出话。

「宛薰在不小心怀孕前,其实就有点躁郁症的倾向,流产不是主要原因,却是压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他轻吁一口气,「这些年,她的病情已经稳定许多,很少再想起我。大概去年的时候吧,医生就有提议要不要出院静养,不过考量很多因素,最後还是决定继续留在医院,金钱开销方面是我爸负责。」

叶世宇每句话都像是震撼弹,把崔梓淇的思绪炸的一片空白。

她曾猜想叶世宇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往事,却没料到竟如此ga0cha0迭起。

「明天我想去医院,你愿意陪我去吗?」回过神来,叶世宇忽然问她。

「咦?」崔梓淇怀疑自己听错了,「什麽医院?」见叶世宇默不作声,她又追问:「蒋宛薰在的地方?」

「嗯。」

「你要去和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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