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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临山惊遇

 

季向秋被架在马背上一路快马加鞭,颠簸无安,搅得头昏脑胀,胃中翻江倒海,若非肚中无食只怕在马背吐之千里。

待他回神生力已是傍晚时分,山匪将他五花大绑带至山上,临近才知此山建有屋寨,三面环山,可谓易守难攻。守寨的匪贼个个面目可憎,见他如视恶鬼纷纷眉紧目凌,趾高气扬。

“此处何地?”

“别说废话,跟我走就是”

季向秋心底一沉,叹息道:“我腹中无食,着实体劳无力,可否与我些……”

不想这人充耳不闻,转眼到一屋院前,此屋朴素无雅却比他处宽大整洁。

房门前有一男子来回渡步,浓眉大眼,膀大腰圆,身着紧袖圆领武衣,腰间别把弯曲短刃,神情紧张,见手下回来立即皱眉发问:“可有寻到大夫?”

季向秋知他是为头目,于是知趣道:“回大王,我是大夫”

男人哼声,目威似怒,连忙要他进屋:“快给我的韵儿看看,若有差错,我为你是问”

房中布置比外侧看来精细。榻上躺个女子,貌美如玉,只是脸白神虚,有气无力之态,身前被褥高隆,想是近期临盆。

“韵儿,这是我请的大夫”,男人似换副面孔,轻声细语地在她床前言语。

季向秋摸她脉象弦涩,于是问道:“夫人可有食欲不振,心神不宁之象?”女子点头。

并无大碍——季向秋要来纸笔写下药方:“夫人是肝气沉郁,大王派人抓些药来煎煮服用便可。大王,不知可否让我与夫人独处一番?”说着连忙解释,“夫人怀胎数月想是心忧生郁,独处谈话是为开导解开心结”

男人听他要独处已是暗中生怒,奈何心系女子,只得点头应好。

待屋中余人尽退,季向秋这才松口气,转眼冲女子笑道:“夫人莫怕,不过是大王神色凶怒叫我惊怕,故有将他支开”,说着在原木桌前坐下,拿起一堆果物大快朵颐。

女子见他毫不拘谨也无惊怕恐惧,于是敛眉坐起身打量他。沉默半响:“你是如何上的山?”声音莺细如水,不冷不淡。

“在村口被抓来,说是夫人病重,大王苦寻良医”

女子听罢这才稍稍敛起冷意。抬头看眼门外走动身影,忽然冷哼:“只怕你是有来无回”

“夫人如此笃定?”

“他定是要你协同接生,你无用武之地还好,若有不顺要你出力,一经如此你怎有活命机会”

“夫人告知与我就不怕叫我生俱偷逃,又或心生歹念要你们二人与我陪葬?”

女子却无惧意:“料你不敢”

“确是不敢”,说着觉肚中半饱:“可要请大王进来陪夫人?”

离去时不忘带上门,男人见状即刻上前发问:“你与韵儿说了什么?”

“闲聊番夫人孕后的辛苦事。女子怀胎十月并非易事,何况夫人底子薄,诸多不便启齿的难事累积心间便生愁郁,方才言谈是为叫夫人宽心”

男人听罢脸生怒意:“她怎不对我而对你这生人讲?”

季向秋似知他要如此,连忙解释:“夫人是知大王平日心系山中弟兄,不敢打扰叫你分心,况且大王是一粗壮男人,如何懂得女子难事。方才言谈后夫人便宽心睡下,孕者浅眠多梦,还望大王叫旁侧伺候的兄弟姐妹不要吵了夫人”

男人听罢这才收起恼意:“如此甚好”,顿了顿,“能遇大夫当是我等福气,来人啊,给大夫安排住房,任何人不得行事发难。还不知大夫如何称呼”

“在下姓季”

“季大夫,只要你照顾好她们母子,我鬼罗刹绝不会为难你丝毫”

“多谢大王”

季向秋干笑两声,随之被人引至一处独院。此院旁侧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数间紧挨的房屋,匪贼众多,想是怕他逃之夭夭。

夜间山中异常寒冷,鬼罗刹不忘遣人送来厚衣。

“大夫,我们这每逢初九和廿九的亥时到早晨都不能出房门,今日恰好廿九,切记”

送衣的人不说还好,一说便叫他胡思乱想,在屋中无所事事待至旁屋灯盏暗下,当即潜出屋院寻看山中形貌。

此次料定只能自求多福,若不借机找寻脱身妙计,只怕真如女子所言枉死于此。

季向秋忽然想起山鬼,好似一记芦苇摇进心湖,只是细想后又觉好笑,索性视而不见,不作理会——那鬼不知他在何处,就是有也多半懒做理会,没准还要暗嘲他命该多难。

山中除去几盏夜明灯火所在,其余暗得伸手不见五指,虽是不好摸查却叫大胆起来。一路扫过房屋三十几间,马房四五,屋寨边侧高砌泥砖枝干,上通峰顶下连峭壁,离山之路想是独有来时那条。只是山门紧闭,虽无人看守却有数个腕大铃铛,私逃下场可想而知。

“倒不知这匪如此心细”。如此只有船到桥头自然直,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季向秋叹息一声,刚要扭头回房不想瞥见一影从山门外一跃而入。此影高大挺拔,轻车熟路,动作矫捷迅猛,想是寨中之人。暗想是谁人违禁之余已是跟随上去。

人影在山寨边侧无人处停下,月黑风高难有看清面容。季向秋暗想莫要因奇惹事,刚欲离去,不料那人忽然挥手燃起身侧灯盏,一带血面容倏然闯入眼中——竟是鬼罗刹。

鬼罗刹摸摸脸上血迹,刚有得意却忽然面目狰狞地掐住自己脖颈,随之低声道:“你这恶贼当真死性不改”

此人紧接道:“那女人水灵秀气,反正日后要做人妇,与其便宜他人不如便宜我”

话落有一手从他掐住脖子的掌背现出,随之竟是紫影白风沿臂成一男人模样。

男人扼住他喉,黑发粉面,眉宇清秀,只是此刻目怒声冷:“难不成你忘记答应过不在我醒时与人做肉欲勾当?”

鬼罗刹也不示弱地冷笑:“我怎知你醒与不醒,何况你别忘了是你要与我共用一体,我还未怪你那月月要吸人寿命的勾当”

男人眉心蹙紧,掌心收力:“你要奸要杀我一概不管,只望你莫要忘记今日东山再起全是倚靠谁人”,说着又是冷哼,松开手消失不见。

鬼罗刹同样冷哼一声,匆匆回屋。

季向秋眼见二人离去刚要松口气却忽然咽咽口水,睁着眼木木地起身往回走。

离身两尺处是一眉清目秀的男人,唇挑生笑,眼邃如魅,打量地盯着他看。

“你看得见我?”男人忽然在他身后笑问。

男人见他行姿僵硬,于是故意在他身后一路跟随。“却不知山中有人生得一双邪目又不听山规的。我记得你是这人抢来的大夫?”

见他充耳不闻,一言不发,于是故意在他脚下变个挡脚圆木,不想他竟看不见般踩踏上去,摔得四肢着地,嘴里压着声直喊疼。“……什么东西……若被发现可要遭殃”

这人东张西望确认无人才起身快步离开,神色慌张,不似知晓身后有人跟随模样。

男人努努嘴,又随半会儿终于叹息着消失不见。

细听身后无音,季向秋这才松下口气。不放心地侧身往后瞥,见其空无一影终于宁心休惊。只是不料回头刹那猛见男人面容悬空倒挂,似贴额前,硕大如月,惊得呼吸一紧,脑中空白,嗓干心跳,同时热血涌心,下意识连退两步,踩在石上摔个屁股着地。

男人眼底布满笑意,蹲下身往他眼前凑:“我就知你能见到我”

面容近只三寸,季向秋干笑几声,两手撑地往后倾靠,同时侧脸闪躲他打量的视线。沉默半响终于讪笑道:“你如此花容月貌,如何不入人眼”

男人听罢先是一愣,随即宛似受尽夸赞的孩童,惊喜又道:“你当真觉我好看?”双目灼热生光,耀得人眼花缭乱。

季向秋被他看的觉有脸热,于是侧脸忽视他如星明眸。沉声道:“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你倒生了张抹蜜的嘴”,男人笑,手指探入勾住他胸前衣襟,一个用力将他连人带衣拢到身前:“那你怎不看我?”

“怕我日后念念不忘”

“你叫什么”

“我没叫”,季向秋哪里顾得自己说了什么,生怕招引祸端地起身就走。“若被知晓我不守山规,怕是要生责问”

不料男人仍旧跟随:“我是问你如何称呼”

“姓季,季向秋”

“你偷听我们谈话是为何意?”

“是路过撞见。山风急快,不曾听入丝毫”

今夜分明风静虫哑——男人哼笑:“你嘴甜却无诚意,真不知对你该喜该厌”,顿了顿,“我叫百乱”

季向秋一路小心翼翼,哪里敢出声应他。眼见进了房门,当即快速关上,生怕叫人撞见。

只是还未松下口气,不想有人持灯从旁屋走出,敲门轻问:“季大夫方才是去了何处?”

季向秋连忙解开腰带披上外衣,将头发抓乱一番才开门。装有副睡眼惺忪模样地道:“我未有外出才是”

来人神色含冷:“方才睡醒分明瞧见你走回屋中”

季向秋心底一沉:“这……起因实难开口,这位大哥可否替我隐瞒”

“此事有违山规,就算你是初来此地。你为何出屋?”

“并非我有意外出,实是尿急难忍,内乱神急,只得跑去屋外杂草中行……行方便。我虽不是有头有脸却也好面,还望大哥莫将此事张扬”

来人见他面露羞赧,举止扭捏,这才缓下脸色:“我出屋来问也有不妥,此事就当放过你我”

季向秋连忙道谢,目送他回屋后顿觉后背发凉,才知是有惊吓冒汗。此行不知前程,只求小心下能有侥幸生机。

夜间难视,白日倒可寻机察路——打定主意,季向秋理衣要睡,不想背上一重,被人推到榻上用膝压住后背,难以挣动。

“大夫果真满嘴谎言”。男人竟有尾随入屋。

“……今夜是我冒犯偷看你与大王交谈,我给你赔不是”

男人哼笑,颇不在意,同时从后摸他脖颈,另开话题:“你可知此山初九与廿九时不得出屋的原由?”说罢掌心忽然收力握他脖子,只是脸上仍挂平静笑意:“因为这两日我要下山偷食凡人阳寿,若被撞见我便想将他同等吸食殆尽”

季向秋干笑两声,暗道今年确是多生叵测,屡屡受难。也不知遇人不淑还是天要折磨,遇山鬼前虽不顺风顺水却也平安无事,哪似今日惊心动魄,有苦难言。

男人见他不语以为他是不信,于是冷哼一声便要吸他几年阳寿。以往是用掌心在活人脖间运力吸食,如今也不例外,只是刚作法行诀触他寿脉,不想掌间倏然刺痛,宛受火烧,同时竟有蛮力从掌间将他弹开数尺。

抬手惊见掌心红灼,不禁蹙紧眉心,警惕地问:“你究竟何人?”

季向秋不解地翻身看他:“一介平平无奇乡野大夫”

“若真如此怎能伤我”,说着恍然大悟,“你与鬼物厮缠度日?”难怪初见便觉他周身奇妙,原是并非生有视鬼邪目,而是与鬼物厮混后得来邪祟罩体,以致眼如开光,识见非凡。

季向秋不明所以:“何来干系?”

男人以为他装糊涂,思忖番忽有释怀:“也罢,总会要你开口”

季向秋见他转眼消失不见,顿时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次日晨起,他亲自与夫人熬煮药膳。晚秋是收成之后,一早有人牵马回山,身后食粮多有四车。打听得知是附近村落所供冬货,村中还有数车未运,只待人饱马壮再行一程。

确有听闻久盘某处的山匪会花钱财买通官府,将附近村落圈占自用,收受供奉,可怜村人交赋无宁后又受匪贼欺压,苦不堪言。

山中妇孺少见行医外客,听他所在纷纷求诊问脉,不过多半看病为假,与他闲聊言谈为真。

“大夫,我这平日里心慌得厉害,如何是好?”

季向秋替她把脉后甚是无奈,笑叹道:“无事时可在山间走动,饮食清淡,也可采摘雏菊泡饮。切记不可多想自扰”

“大夫果真厉害,不单一表人才还精明能干。我若能好命嫁与大夫真可谓莫大福气”

季向秋看眼院中其他女妇,个个闻言生笑,低语附和,要他忽觉神愧心羞,连忙借口要顾夫人而匆忙离去。不想反倒叫她们在身后言谈戏笑。

他刚入夫人屋院便见她在院中坐下,见他来到后依旧神情冷漠:“你来此不到一日便叫她们心花怒放”,只是说着忽然面容生恍,似有呢喃:“倒是不多见”

“何为不多见?”季向秋笑问,细思暗道自身也能做趋炎附势之态。只是此人并非体病生恙,若因心冷绪愁,郁思成疾,自然要以言探根,循序引因。“我听人说夫人少有外出,因是为何?”

夫人看他一眼,似知他想地冷笑:“大夫不必与我攀谈,我不需你顾及”

“我受大王所托自该尽心竭力”

“你不忘谁人劫你上山就是”

季向秋一愣,见她面无表情行此嘲弄,虽有不解却也从容一笑:“上山之由并非主要,夫人二人才是”

“季大夫当真医者仁心。怕只怕用错地方”

“何以见得?”

夫人却不应他地起身回屋,只是走至门口忽然僵住,随之身斜靠门,紧捂腹处。侍候的小童见状惊慌失色:“夫人……夫人羊水破了”

今日鬼罗刹与人下山,其他有些地位的多是男子,前后哪般只得依山中妇孺行事。好在侍童早有练习,听讯后纷纷烧水引布,有条不紊。

季向秋见众人里外忙碌,再听屋中喊叫不绝,凄冷可怖,不禁也捏起一把冷汗。如此焦灼过尽两个时辰,日悬西南,不想屋中忽然安静下来。

“这……大嫂可是生出来了”

“哎呀你糊涂,若是生出怎会没有孩童啼哭”

“难不成是死……”

“闭上你的乌鸦嘴。要是夫人和孩子出了差错,我们可要小心身上这层皮肉”

季向秋也不好受。都说女子生产要经四五时辰是为常事,疼痛难忍宛受车裂,别说是夫人这般娇弱女子,就是彪形大汉也要疼得龇牙咧嘴,满地打滚。

众人正有疑惑,忽见屋门打开,有一小童哭着跑出:“夫人不好了……夫人,夫人死了”

众人大惊,纷纷喊叫如何是好。有几人要冲入屋中唯接生之人是问,季向秋见状心底一沉,敛容道:“让我看看”

进屋果真见夫人躺在褥间,双目紧闭,两手保持紧抓床沿木框姿势,脸色苍白,侧首垂在枕间,胸前无动,旁侧是跪坐哭泣、惊慌无措的两名女妇。

“大夫……夫人她……夫人……”

季向秋连忙与她把脉,好在虽是微弱却有浮动。

“将针与我”,顿了顿,“去混些糖水来”。说罢分别在她前胸、后肩刺激穴位,同时要女妇不停揉搓手心,最后又在额侧点针,终于见她神聚气生,缓睁双目。

“糖水来了”

“勺底沾上糖水润在夫人唇内”,季向秋见女子疼意又生,狰狞着惊喊不已,于是连忙起身给女妇让位。只是细看后忽生疑惑:“为何你们二人不似熟手?”

一名女妇手忙脚乱,又急又怕:“山中本有产婆,只是前两日因心有忧郁寻了短见。我们只跟她学了半月,接生还是头一遭……大夫,夫人生不下来怎么办,大夫怎么办”。说着竟是怕得哭出来。

夫人疼得将手指抓破,抬眼见他存在竟是不忘冷笑:“不用管我死活,反正未想要他出世……啊……哈啊……”

“实在出不来……怎么办大夫……怎么办……”

季向秋心底一沉:“拿剪刀将阴处剪开,如此可助夫人生产”

女妇一惊:“这……这……我不敢……不敢……”

“大夫你来帮我们吧,若是太久只怕小大王有难,若是小大王有难,我等如何活命。大夫且救救夫人,救救我等”

接生之事只听旁人与书中说起,毕竟多数女子宁要贞洁也不愿于男子手中活命。

季向秋心底又是一沉,思量番只好道声“得罪”。将剪刀烧红剪开阴处,连忙又照她呼吸缓急按律压她腹部助推,同时要女妇不停查看胎至何处。

“大夫我看见头了,看见头了,夫人再用力,再用力”

“脑袋出来了”

“就快好了,夫人再用点力,已是能见到小大王的肩膀”

不觉间过尽一个时辰,屋外众人急得焦头烂额时终于听得一声婴孩哭喊,喜得悬石落下,长叹口气。

“果真是个小大王”

女妇将男婴清洗擦净后卷入小褥,随即抱他至夫人床头。“夫人好福气,等大王回来定是欢喜”

不想她闭着眼不闻不问,引得女妇不知所措。

季向秋:“夫人力竭无神,你将小大王照顾好。你们再去端热水来,我要将夫人伤口理净缝合”

“今日幸亏大夫在,不然我等定是性命难保”

经此一遭却不知是谁性命不保——季向秋暗自苦笑,将织物细针拿与火上烧烤。

不觉间屋中独剩他与夫人。如此倒有孤男寡女之势——思绪正有苦中作乐,忽听床上轻轻一语:“想遂愿来个一尸两命却又不甘因他而死”

季向秋未有听清,刚要细问却见她侧过脸,紧闭双目,好似睡着,只是有清泪自眼落下。

走出屋门才知天际昏暗,四肢酸软,饥饿难耐。见有女妇忙碌饮食,细想番将她拦下,嘱托道:“劳你去寻来当归、川芎、桃仁、黑姜和炙甘草,每次桃仁、甘草和姜各两克,川芎八克,当归十六克,放两碗水大火烧开,煮焖加盖半个时辰后要夫人餐前饮下”

见女妇懵懂含惑,只好叹道:“我写下交与你”

在食房饱腹后仍未听闻鬼罗刹回来声响,犹豫番终于又到夫人房前。白日还好,夜间行事不便,诸多弟兄不好打扰近看,于是风缓树静,颇适静心。

进屋时听女妇言夫人无心用膳,睡过一觉便怀抱初生孩童看至如今。

夫人闻声抬头看他一眼,神情冷漠。沉默半响,见他站在门口不动,于是冷笑道:“来此无用,此处并非邀功之地”

季向秋无奈地笑:“我来确认夫人是否不适”

他并无讨好之意,只是细想一番难免生疑——此女言行冷漠甚有针对,倒不知是因何得罪她。

“不必费心讨好,我不会助你逃去”

“……我只是见夫人心忧积愁,怕夫人愁绪又增”

“医者都如你这般慈悲悯人?”

“我只做分内事,不与旁世他族比较”

“就算我是杀人越货的山匪夫人?”

“于此前夫人只是个女子”

“季大夫”,女子冷哼,话锋突转:“这次就当你最后一次救人吧”

季向秋一愣,正有不解,视线下移忽见她掌心覆在男婴口鼻前,还未全然回神已是下意识将她手抓起,再看却见暖褥中的孩童已是面白无动,气息全无。

夫人冷眼看他,忽然反手抓他腕臂,失声痛哭:“孩子,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屋外女妇闻声进来,正有疑惑,听她出声又泣:“季大夫你为何要趁我睡时害死我这孩子!这是我的孩子啊!你怎如此歹毒!”

“夫人!”女妇听闻顿觉大惊,一看果真见出世不过两个时辰的男婴死于褥中,吓得又惊又怕,溃不成声,连番喊人前来。

不多时屋内围满山人,有数个彪汉一把将他扣下,惊慌问因:“夫人,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夫人将孩子抱在怀中,声泪俱下:“方才梦中醒来见他在我床前,再看孩子已经没了呼吸,想是趁我昏睡将孩子……将孩子……”哭得肝肠寸断,溃不成声。

真可谓百口莫辩——季向秋被人抓住肩臂跪在众人面前,脸色泛青,心沉如石。

“你这厮!”有人抓住他衣襟要将他大卸八块,不想忽听门外躁动,原是听闻夫人产下一子后急忙赶回的鬼罗刹。

“大哥,这大夫好狠毒的心,竟将……”

“闭嘴”,鬼罗刹怒容满面,见夫人哭得悲痛欲绝,埋怨他今日外出叫歹人有了空隙,又见初生独子无声无息,顿时更觉悲愤交加,从手中抽出凌寒长刀要将他碎尸万段,尽附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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