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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鬼化女身

 

“都说人有两面,今日总算见着你另一面”,山鬼见他将路山安置睡下后才有回房,于是再度揶揄。

“路大哥行事不便,应当无微不至,况且医者也该尽心竭力,保……”

山鬼打断他:“季大夫论起医道是滔滔不绝,头头是道,听得我着实羞愧”

季向秋面上一热,知他是为嘲弄戏言,于是假意不应,默不作声。

院中抬头,恰见皓月弥留云中,直叫地面昏沉,万籁俱寂。

“季大夫”

山鬼进屋见他熄灯入被,于是跟着要上床着暖,只是刚掀被褥却见他身子蜷缩,双手环在胸前,呻吟不止:“好疼……好疼……”

凑近细看才知他面色苍白,眉心紧拧,嘴唇颤动,尽是痛苦。摸他额心却是不冷不热,脉搏平实,不似生疾。

山鬼敛容看他,眼中平静:“我不过在院中贪坐一会儿,季大夫怎又生变故”

迟疑半响终于低头吻他嘴唇。那唇柔软细小,唇齿撕扯番终于要它张开迎合,呻吟微弱。

有湿热瞬盈舌口,厮磨撩碰。只是滋味并不好受,尽是如蛇直窜的黑祟循口入体,漾漾沉在胸中作闹,不能自已。

不多时,少年平静下来,呼吸轻缓,侧躺着蜷缩在被中沉沉睡去。

季向秋微睁开眼,窗外天际泛白,寒意袭身,脑中糟乱一团。伸手乱摸间摸到他人长发,后知后觉与鬼同睡,于是一面推他:“山鬼,昨夜我梦见自己变成小孩……”

只是掌中环圆柔软,抬眼去看恰与同榻之人相视,同时身子一僵,脑中清醒,张口难声,万分惊愕。

眼前人面容姣好,白皙秀俊,唇点红朱,眸明如星,娇俏可爱,只是眼底含冷,眉藏不耐,同时侧躺着双臂环胸,与他四目相对。

季向秋低头看清手中握的是为圆润发软的如桃酥胸,惊得更是触电般坐起后退,心跳似狂,嗓中沙石厮磨,难成全声。

分明……分明是个女子!

女子见他惊讶,心中怨气顿化无语:“季大夫认不得我是谁?”说着有意凑他眼前要他细看。

此声娇细如莺——季向秋硬着头皮再看几眼,只是思绪混乱,全然不知为何与女子同床共枕。

女子似知他脑中所想,哼声道:“难不成季大夫以为与我风流一夜?你不是喜爱男子,如何与我颠鸾倒凤?”

听她言语含嘲,这才如梦初醒:“难不成你变惯男子,故化女子作弄?”

山鬼冷哼,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倒鬼业尽退,恢复原样”

季向秋后知后觉梦中所记是为亲历,只是细想许久后忽然敛容看他,久久才叹:“你对孩童……果真恶鬼”

那些肉身缠绵历历在目,何况是以年少身躯纵欲不节。

山鬼并无愧意,两手好奇地把玩起胸前丰圆之物。“未想有日化为女子过活,这物手感倒是好”

季向秋心底正发着堵,连忙伸手制止他——哪有女子如此明目张胆地揉捏胸前两物。“……你且退去此身,化回原样”

“若能如此自然求之不得。若不是为你……”山鬼早是怨气积压无处发泄,于是怒意横生地扇他一巴掌。奈何身子娇小无力,落得不痛不痒,叫他愣神片刻竟忍不住侧脸忍笑。

山鬼见状气恼攻心,手脚并做地将他推下床榻,一面娇骂:“若不是将鬼业吸入并合,如何变作此样。你不知感恩竟还偷笑羞辱,当真枉为正人君子”,说着不忘拿衣枕挥打他,俨然夫弱妻霸、凌乱不合的家常模样。

季向秋才觉山鬼性情与女子无异。虽知不妥奈何着实好笑,于是笑着连忙拿衣往屋外逃去,一面讨好求饶:“是我连累,切莫伤身自损”

院中秋寒袭面,晨云稀薄,还未回神山鬼化女一事忽见另一房门打开,有一男子披着外衣,睡眼惺忪,与他相视时同等惊讶生疑。

季向秋想起昨日与他所言,于是强忍心虚道:“路兄弟不必惊疑,我是向秋师父,昨日深夜回的屋中。今早无端将你吵醒,着实羞愧”

路山恍然大悟,连连说着不妨事。细看一番忽然干笑:“季少侠与您倒生得相似。在下路山,承蒙阁下与季少侠出手相救,还不知如何称呼您”

“我也姓季,单名……单名一个大字”

“原是季大大夫,失敬失敬”

季向秋生怕他多想,连连借口几句秋晨多寒,易引伤口堵血不通,要他回房再睡些时辰。自己则想起一事,进屋与山鬼问:“我想起你怎会医?”

山鬼坐在床前背对他,再看才见他拿个铜镜细细端详镜中面容,听他发问当即冷哼:“我为鬼物自然神通广大,过目不忘,不过先前翻阅医书时记下几页。这事多亏季大夫勤阅古书,叫我也能识记一二,况且区区一个断臂,我不过草草止血施治,活命与否全是他自己造化”

“你倒言语轻松”,断臂最忌讳感染脓肿,若有不当不是失血心僵就是溃烂腐坏,一命呜呼。

季向秋知晓再问他也不愿理会,于是话锋一转:“鬼业怎会引人多样变化?”返老还童固然惊奇难解,眼下却叫本就百般变化的他如此模样。

“邪祟无形无影,要他圆便圆方便方,千面百态,眼下怕是肆乱难控,随意化作他样以此消磨余业”

山鬼思忖间又摸胸前丰满,眉心微蹙:“这处摸来倒有番滋味”

季向秋无语。想她虽为鬼物变化,毕竟是一女子,桃面玉体,如此衣衫不整,实属非礼勿视。

于是侧过身:“你把衣物穿好,静过几日应是恢复原样”

山鬼挑眉,见他侧首闪躲,不由生出戏弄,挥手将他拉过压在榻上:“季大夫行医数年怎会未摸过女子?”

山鬼着一金绣红莲裙,贴胸褙子松离外露,两乳间隙如沟,玉峰发挺,随她身动连晃几下,拉长眼细看依稀能见玉峰上红圆如珠,似皙白云顶缀嵌宝玉,叫人浮想联翩,难移两眼。

季向秋被他握住手引入衣中,有凸起的圆挺软物擦过掌缝,直叫心跳加快,呼吸发紧,掌中翘峰愈热,惊得他刚有回神般连忙抽手后退,奈何山鬼不应他愿,两手紧缚他发烫掌背,引他在玉峰上来回揉弄。

山鬼低头见他紧闭双目,不愿直视,于是笑问:“季大夫这般不近女色?”这身子纤细如柳,香艳欲滴,寻常男子见了定是欲火难耐地提枪上马,持行操弄——山鬼一愣,想起这人确是不爱女色。

“季大夫”

见他不理,山鬼将他掌心移出,转眼一路向下,掀开绣织下裙,要它探入闺裤中。

“你!”季向秋一惊,想他如此大胆顿觉面红耳热,惊吓着连忙要抽手离去,不想转眼听他戏笑:“敢抽出我便要你化成女身受尽八荒欲鬼操玩”

山鬼说着将手抽离,要他独自一手留于身下,进退不是,着实难以启齿。

他何时经过这等场面,别说独处相近,就是摸身近看也不过望闻四诊,眼下却将手抵在女子隐处……

“你何故玩弄,难不成做惯男子想换一滋味?”

知他逞强,山鬼两眼灼热,凑近逼他与自己相视:“季大夫,你怎不摸下去?你已到我阴阜之处,往下摸可就是桃源宝地”

觉他隐隐抽出,于是又笑:“季大夫原是更想被人操玩”

“……莫行玩弄,如此叫我日后如何心平气和……”

“季大夫若心气正直又怎怕一时玩弄,日后联想定是因你心术不正,想入非非。都说行医乃一视同仁,若无寻常仁心应对此事又如何无愧于求诊病患?难不成女子隐处患疾便要不闻不问”

季向秋被堵得哑口无言。

山鬼又笑:“季大夫还不曾摸过女子,今日可要好好长见识。往里处摸能摸有开裂,沿缝再摸便有湿滑,再里一点点可是叫人欲仙欲死之地”,见他僵持不动,当即两腿张开更多。

“季大夫?”

季向秋面露难色,见他眼中含光,咄咄逼人,果真心下一沉地伸指摩挲——阴下如体泛冷,只是抚摸一番渐有发热,来回滑动后有热液滴落掌心,黏腻如稠,几次滑动摸入两侧绵软。细细沿缝后忽入一处娇褶穴口,顺势闯入的半指转眼似被唇舌吸含,又紧又热,滑动一寸隐有起伏颤动从指腹袭映脑中——季向秋惊觉这为男女颠鸾倒凤、寻欢作乐……

脑中顿觉空白无绪,两眼如星闪影,双肢颤软,胸前作闷,双唇抖动,说不出话。如此不过眨眼交替,却比无绝上河久之又久。

这……如此绝是伤风败俗,不伦不类,自损清誉,败坏五常,颠倒黑白,怙恶不悛,执迷不悟……

山鬼正疑他怎全然不动,不想被他猛地推开,羞愧欲绝,眨眼惊吓得逃难般抽身离屋。

山鬼见状不禁愣了愣神,出声嘲笑:“难不成季大夫生来便好男色?”见他毫不识趣便也失趣作罢。

整衣时身下流落湿热,摸起一看不禁觉有好笑——被摸时并无滋味可言,不想女子情动之物却如样流出。

山鬼无所事事于是出屋寻他:“季大夫,你……”,却见他在灶房烧火做饭,不时与再睡无眠后在院中擦拭剑身的路山言谈。

“季大夫,我这断臂何日能结肉无痛?”

“十天半月定是前提,不应心急。这几日恐有不适此身变化,还需路山兄弟宽心自慰”

“多谢季大夫,对了,怎不见季少侠,可是昨日为顾我而多有劳累?”

季向秋眼皮跳动两下,假意随口道:“今日一早我要他去镇中医馆求取医书药方,一时赶不回来”

“原是如此,二位侠医勤学博记当是我等福气,路某再次谢过”,路山礼套一番终于道出整夜思虑后的打算,“此伤并无大碍,明日我便想离去求师”

“明日或许太早,不妨多住些时日”

“季大夫出手相救已是感恩戴德,难有厚脸再住,况且半月后是我大哥生辰,我想回趟故地去祭拜,与他道些路途见闻,也好言谈此次横祸。如此才能静心拜师学艺”

季向秋点点头,只是仍有顾虑:“你孤身一人,若再生变怎能应付”

“季大夫有所不知,一路行来我总觉大哥在护我周全”,路山心知常人不信鬼神,如此贸然提起多有羞愧,同时怕他惊怕疑想地连忙解释:“我大哥是用此剑自尽,许是念他念得紧,总以为他在剑中与我同行。季大夫不必惊怕,此剑并无害人邪意”

季向秋怔了怔,想起山鬼一言确是不必提及男子之事,于是缄口不提,生怕引他想念痴癫。

“冒昧一问,路山兄弟的大哥因何自尽”,话落顿有悔意,如此揭人伤疤着实无礼不敬。

路山果真面露忧色,叹道:“是他醉迷剑术,走火入魔,错生了意。季大夫有所不知,家父是一方剑豪,家中有四子三女,大哥自幼聪慧又是耳濡目染,当是继承家父衣钵不二人选,只是家父不知何故另选他人传识授知,大哥心怀不满便苦心钻研剑道,扬言定要家父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如此经年累月修行炼道,等家中察觉不对时他已癫狂着魔,于家父房前自刎绝世”

季向秋不知此中如此惋惜,思忖一番却是猜晓什么:“……另选之人可是路山兄弟?”

路山一愣,苦笑道:“正是。只是我对剑术并无痴念,也劝家父选立大哥,只是他坚称大哥心念深重,难承其道。大哥一死自然叫我羞愧,对家父也因此生有恨意”,于是他离家数年,自觅云川,不知留恋。

路山虽有苦涩却非心绪不开,擦去剑身脏秽后自然移了话口:“季大夫可知何处有造剑铁铺?”

“村中铁器多为农具耕器,要寻剑鞘应是到城中去求”,顿了顿,“我见此剑颇有灵气,想它日后定能护你周全”

路山一笑:“就如大哥在我身侧。不过我希望大哥早已轮回入世,不知烦恼”

“所言甚是”,季向秋应和地笑,忽见静听许久的山鬼走近路山,徒手去握他掌中幽兰剑刃,神情从容。

正有迟疑,山鬼腕臂泛涌淡弱黑影,片刻被剑身全然吸入,不见踪影。

山鬼见状脸上浮现笑意,松开道:“如此与你便能减轻我的负担”

季向秋转眼瞧见有一晃影从剑中飞出,化作人形。

山鬼并无惊奇:“这鬼业如风难驱也难留,你权当这几日晒了暖日,身力充沛,形现身成”

路山肉体凡胎不知身侧多有两人,见季向秋面色凝重于是问道:“季大夫是看何物入神?”顺视线看去可谓空空如也,未有奇处。

“……无他,是一过路蚂蚁,我见它小小身躯却要驼扶一栗大之物,着实不自量力”

路山吃惊:“我怎未有见到?”

“方才受惊逃走,路山兄弟不必理会”

季向秋将早饭与他后便借口有事外出,走前不忘连看几眼在院中无所事事的女子。

山鬼莞尔一笑,紧跟其后。倒是不忘从剑中现出的人:“你也跟来”

眼见旁侧无屋无人:“你早知他是剑中妖物?”

想来也是,此人踪迹不定,来去自如,实难琢磨,况且若非近身亲物为何要救路山。季向秋扭头一想:“你可是路山大哥?”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他,目热无澜,不知生来如此神情难露还是如何。沉默半响却是摇头:“我与他非亲非故”

山鬼想起初见时他断续难语,不由感慨发笑:“魌鬼的鬼业果真良方”

季向秋心底一沉:“你为何方神圣?”与路山相处下来觉他开朗豪爽,阳刚正气,不似易招鬼引妖体质,眼前这人又不像行害作恶的鼠辈……

男人仍旧沉默良久:“我叫沈怀,死后于剑中栖身。此次多谢二位救他,至于其他恕我不愿告知”,说完握拳作礼,转身就走。

“季大夫”,山鬼朝他挥挥手中长袖,“别看了,这人不似说谎。早些将他们送走为好,你这本命年莫再惹事生变”

“你怎知……”季向秋一愣,回过神却见他已消失回去。无奈地笑了笑,扭头想起灶中米油将尽,转身去村口赊买一些。

山鬼见路山在院中扎马步打发闲时,沈怀在旁冷漠看眼便回剑中休歇,于是也百无聊赖地在院中晒太阳,慵慵度日。

不知多久过去,日悬正中,山鬼觉体暖心懒,甚是舒服,如此昏昏欲睡之际却听旁侧窃窃私语,睁眼看去竟见院中有两村人与路山言谈。

“季大夫走前嘱托我们照顾你,这……这不能眼睁睁要季大夫受罪啊”

“究竟谁人将季大夫带走?”

“这闲田野山出的匪人,我们也不知他们来历,他们来此不偷不抢只说要位大夫,不然就杀光全村。季大夫恰在村口便与他们走了,这一行恐怕凶多吉少”

“季大夫是村中仁医,向来有求必应,这灾是替我们担下……对了,报官,我们快去报官,大刘我们快去报官”

“可我们不知他们匪窝何处,报官怕是来不及……何况……何况万一救回后惹他们报复,遭殃的……岂不是毁坏季大夫护我们的好意”

“你怎说出如此言语,难不成就要季大夫身陷囹圄?”

“这未尝不对,没准山匪有情有义将季大夫送回呢,若是报官只怕惹怒他们这群活阎王”

“大刘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山匪山匪,你见过哪个山匪不是杀人如麻、卸磨杀驴?你就忘了半年前你母亲旧疾缠身,是季大夫日夜守着才将她从鬼门关捞回来的?你……”老者恨铁不成钢,可细想下又是无奈地长叹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路山急得也是直冒汗:“他们就未说自己是何方匪贼?”以往山匪行业皆要自报家门,一为威慑成名,二来敢作敢当,若能知晓领头名号倒能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老者猛地想起什么:“如此说来,他们走前说了个人名,叫什么鬼罗刹”

路山一愣:“鬼罗刹?”

“是啊,几年前官府为镇压起义邪党特意到各处山头清剿匪贼,如此安定至今,也是近来听闻有山匪鬼罗刹东山再起,四处打家劫舍”

“如此我已知晓他们匪窝何处”

“你怎知晓?”

“来前路过一处,恰好听闻那山中有匪人占山为王,首领便叫鬼罗刹。二位大叔,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报官”

那叫大刘却是惊慌制止:“不能报官,若是官府不能全数斩灭,遭殃的可是我们”

“季大夫宅心仁厚,若是不报官救他,他谈何生路”

“大叔所言极是,我现下就去”,路山暗忖老者循道知义,往外走了几步却想起对此地人生地不熟,扭头便要老者行步同去。

只是未料转身几步的功夫竟见老者倒于院中,脑后猩红直流,而方才劝阻的大刘则是手拿铁铲盯着他看,臂腕颤抖,眼含惊慌却无悔意地道:“山匪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若是被他们寻仇我们全村可都要断根绝种”

路山惊愕:“你知他们是恶鬼便知季大夫处境,况且就是不报官他们也会来此行祸”

“打家劫舍时刀杀几人总比寻仇血洗好,”大刘转眼双目猩红,手中铁铲抖动不已,“我实话告诉你,八年前有群山匪洗劫了处村落,全村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官府花了半月才将尸体烧完,若非那日我带母亲去城中看病……你不是本村人自是不怕,可你想过在此安家立业的人没有!没准季大夫能平安归来呢,就是不能也算他功德一件,大不了我大刘为他建祠烧香,日夜供奉。总之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报官!”

大刘咬牙切齿道,猛地朝他挥舞铁铲,铁了心不想他去告知其他村人。

路山一惊,后退躲开几次后不想身体一晃,失衡倒地。眼见他双目狠厉地举起铁器瞄中头部,正有心慌无措,喘不过气,不想他粗壮身体忽然一震,手松脚颤,随之翻个白眼昏死倒下。

路山惊魂未定,忽觉右手被什物抬起握住,刚有回神惊见眼前现有一人,粉面朱唇,娇俏可爱,只是眼底生冷,开门见山:“那匪窝是何方向?”

以为惊吓过度生出幻觉,只是凭空现出的女子掌心冰凉,冷得他心口一颤,难再细想地道:“路某是一路向北到的此处”,说着一顿,“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

山鬼冷笑:“你顾及男女就不顾及我是否为人?”

路山又是一惊,瞪着眼说不出话。这人确是凭空出现,如此当是……

“我是季大夫友人,不必惊怕。我问你,那山有何名称?”

“山下官道有石刻着青林山。我这就去村中寻人报官”,说着刚要查看老者伤势,不想听他又哼:“他已死去。你去寻人将这大刘一并捆去官府”

路山见她说完抽手起身,知她要行何事当即劝道:“你一介女流如何……”

只是话没说完女子便消失不见,难觅踪影。这才想到此人为妖鬼神魔其中之一,定能救季大大夫于水火。

“路某在此多谢女侠搭救季大大夫”

季向秋被架在马背上一路快马加鞭,颠簸无安,搅得头昏脑胀,胃中翻江倒海,若非肚中无食只怕在马背吐之千里。

待他回神生力已是傍晚时分,山匪将他五花大绑带至山上,临近才知此山建有屋寨,三面环山,可谓易守难攻。守寨的匪贼个个面目可憎,见他如视恶鬼纷纷眉紧目凌,趾高气扬。

“此处何地?”

“别说废话,跟我走就是”

季向秋心底一沉,叹息道:“我腹中无食,着实体劳无力,可否与我些……”

不想这人充耳不闻,转眼到一屋院前,此屋朴素无雅却比他处宽大整洁。

房门前有一男子来回渡步,浓眉大眼,膀大腰圆,身着紧袖圆领武衣,腰间别把弯曲短刃,神情紧张,见手下回来立即皱眉发问:“可有寻到大夫?”

季向秋知他是为头目,于是知趣道:“回大王,我是大夫”

男人哼声,目威似怒,连忙要他进屋:“快给我的韵儿看看,若有差错,我为你是问”

房中布置比外侧看来精细。榻上躺个女子,貌美如玉,只是脸白神虚,有气无力之态,身前被褥高隆,想是近期临盆。

“韵儿,这是我请的大夫”,男人似换副面孔,轻声细语地在她床前言语。

季向秋摸她脉象弦涩,于是问道:“夫人可有食欲不振,心神不宁之象?”女子点头。

并无大碍——季向秋要来纸笔写下药方:“夫人是肝气沉郁,大王派人抓些药来煎煮服用便可。大王,不知可否让我与夫人独处一番?”说着连忙解释,“夫人怀胎数月想是心忧生郁,独处谈话是为开导解开心结”

男人听他要独处已是暗中生怒,奈何心系女子,只得点头应好。

待屋中余人尽退,季向秋这才松口气,转眼冲女子笑道:“夫人莫怕,不过是大王神色凶怒叫我惊怕,故有将他支开”,说着在原木桌前坐下,拿起一堆果物大快朵颐。

女子见他毫不拘谨也无惊怕恐惧,于是敛眉坐起身打量他。沉默半响:“你是如何上的山?”声音莺细如水,不冷不淡。

“在村口被抓来,说是夫人病重,大王苦寻良医”

女子听罢这才稍稍敛起冷意。抬头看眼门外走动身影,忽然冷哼:“只怕你是有来无回”

“夫人如此笃定?”

“他定是要你协同接生,你无用武之地还好,若有不顺要你出力,一经如此你怎有活命机会”

“夫人告知与我就不怕叫我生俱偷逃,又或心生歹念要你们二人与我陪葬?”

女子却无惧意:“料你不敢”

“确是不敢”,说着觉肚中半饱:“可要请大王进来陪夫人?”

离去时不忘带上门,男人见状即刻上前发问:“你与韵儿说了什么?”

“闲聊番夫人孕后的辛苦事。女子怀胎十月并非易事,何况夫人底子薄,诸多不便启齿的难事累积心间便生愁郁,方才言谈是为叫夫人宽心”

男人听罢脸生怒意:“她怎不对我而对你这生人讲?”

季向秋似知他要如此,连忙解释:“夫人是知大王平日心系山中弟兄,不敢打扰叫你分心,况且大王是一粗壮男人,如何懂得女子难事。方才言谈后夫人便宽心睡下,孕者浅眠多梦,还望大王叫旁侧伺候的兄弟姐妹不要吵了夫人”

男人听罢这才收起恼意:“如此甚好”,顿了顿,“能遇大夫当是我等福气,来人啊,给大夫安排住房,任何人不得行事发难。还不知大夫如何称呼”

“在下姓季”

“季大夫,只要你照顾好她们母子,我鬼罗刹绝不会为难你丝毫”

“多谢大王”

季向秋干笑两声,随之被人引至一处独院。此院旁侧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数间紧挨的房屋,匪贼众多,想是怕他逃之夭夭。

夜间山中异常寒冷,鬼罗刹不忘遣人送来厚衣。

“大夫,我们这每逢初九和廿九的亥时到早晨都不能出房门,今日恰好廿九,切记”

送衣的人不说还好,一说便叫他胡思乱想,在屋中无所事事待至旁屋灯盏暗下,当即潜出屋院寻看山中形貌。

此次料定只能自求多福,若不借机找寻脱身妙计,只怕真如女子所言枉死于此。

季向秋忽然想起山鬼,好似一记芦苇摇进心湖,只是细想后又觉好笑,索性视而不见,不作理会——那鬼不知他在何处,就是有也多半懒做理会,没准还要暗嘲他命该多难。

山中除去几盏夜明灯火所在,其余暗得伸手不见五指,虽是不好摸查却叫大胆起来。一路扫过房屋三十几间,马房四五,屋寨边侧高砌泥砖枝干,上通峰顶下连峭壁,离山之路想是独有来时那条。只是山门紧闭,虽无人看守却有数个腕大铃铛,私逃下场可想而知。

“倒不知这匪如此心细”。如此只有船到桥头自然直,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季向秋叹息一声,刚要扭头回房不想瞥见一影从山门外一跃而入。此影高大挺拔,轻车熟路,动作矫捷迅猛,想是寨中之人。暗想是谁人违禁之余已是跟随上去。

人影在山寨边侧无人处停下,月黑风高难有看清面容。季向秋暗想莫要因奇惹事,刚欲离去,不料那人忽然挥手燃起身侧灯盏,一带血面容倏然闯入眼中——竟是鬼罗刹。

鬼罗刹摸摸脸上血迹,刚有得意却忽然面目狰狞地掐住自己脖颈,随之低声道:“你这恶贼当真死性不改”

此人紧接道:“那女人水灵秀气,反正日后要做人妇,与其便宜他人不如便宜我”

话落有一手从他掐住脖子的掌背现出,随之竟是紫影白风沿臂成一男人模样。

男人扼住他喉,黑发粉面,眉宇清秀,只是此刻目怒声冷:“难不成你忘记答应过不在我醒时与人做肉欲勾当?”

鬼罗刹也不示弱地冷笑:“我怎知你醒与不醒,何况你别忘了是你要与我共用一体,我还未怪你那月月要吸人寿命的勾当”

男人眉心蹙紧,掌心收力:“你要奸要杀我一概不管,只望你莫要忘记今日东山再起全是倚靠谁人”,说着又是冷哼,松开手消失不见。

鬼罗刹同样冷哼一声,匆匆回屋。

季向秋眼见二人离去刚要松口气却忽然咽咽口水,睁着眼木木地起身往回走。

离身两尺处是一眉清目秀的男人,唇挑生笑,眼邃如魅,打量地盯着他看。

“你看得见我?”男人忽然在他身后笑问。

男人见他行姿僵硬,于是故意在他身后一路跟随。“却不知山中有人生得一双邪目又不听山规的。我记得你是这人抢来的大夫?”

见他充耳不闻,一言不发,于是故意在他脚下变个挡脚圆木,不想他竟看不见般踩踏上去,摔得四肢着地,嘴里压着声直喊疼。“……什么东西……若被发现可要遭殃”

这人东张西望确认无人才起身快步离开,神色慌张,不似知晓身后有人跟随模样。

男人努努嘴,又随半会儿终于叹息着消失不见。

细听身后无音,季向秋这才松下口气。不放心地侧身往后瞥,见其空无一影终于宁心休惊。只是不料回头刹那猛见男人面容悬空倒挂,似贴额前,硕大如月,惊得呼吸一紧,脑中空白,嗓干心跳,同时热血涌心,下意识连退两步,踩在石上摔个屁股着地。

男人眼底布满笑意,蹲下身往他眼前凑:“我就知你能见到我”

面容近只三寸,季向秋干笑几声,两手撑地往后倾靠,同时侧脸闪躲他打量的视线。沉默半响终于讪笑道:“你如此花容月貌,如何不入人眼”

男人听罢先是一愣,随即宛似受尽夸赞的孩童,惊喜又道:“你当真觉我好看?”双目灼热生光,耀得人眼花缭乱。

季向秋被他看的觉有脸热,于是侧脸忽视他如星明眸。沉声道:“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你倒生了张抹蜜的嘴”,男人笑,手指探入勾住他胸前衣襟,一个用力将他连人带衣拢到身前:“那你怎不看我?”

“怕我日后念念不忘”

“你叫什么”

“我没叫”,季向秋哪里顾得自己说了什么,生怕招引祸端地起身就走。“若被知晓我不守山规,怕是要生责问”

不料男人仍旧跟随:“我是问你如何称呼”

“姓季,季向秋”

“你偷听我们谈话是为何意?”

“是路过撞见。山风急快,不曾听入丝毫”

今夜分明风静虫哑——男人哼笑:“你嘴甜却无诚意,真不知对你该喜该厌”,顿了顿,“我叫百乱”

季向秋一路小心翼翼,哪里敢出声应他。眼见进了房门,当即快速关上,生怕叫人撞见。

只是还未松下口气,不想有人持灯从旁屋走出,敲门轻问:“季大夫方才是去了何处?”

季向秋连忙解开腰带披上外衣,将头发抓乱一番才开门。装有副睡眼惺忪模样地道:“我未有外出才是”

来人神色含冷:“方才睡醒分明瞧见你走回屋中”

季向秋心底一沉:“这……起因实难开口,这位大哥可否替我隐瞒”

“此事有违山规,就算你是初来此地。你为何出屋?”

“并非我有意外出,实是尿急难忍,内乱神急,只得跑去屋外杂草中行……行方便。我虽不是有头有脸却也好面,还望大哥莫将此事张扬”

来人见他面露羞赧,举止扭捏,这才缓下脸色:“我出屋来问也有不妥,此事就当放过你我”

季向秋连忙道谢,目送他回屋后顿觉后背发凉,才知是有惊吓冒汗。此行不知前程,只求小心下能有侥幸生机。

夜间难视,白日倒可寻机察路——打定主意,季向秋理衣要睡,不想背上一重,被人推到榻上用膝压住后背,难以挣动。

“大夫果真满嘴谎言”。男人竟有尾随入屋。

“……今夜是我冒犯偷看你与大王交谈,我给你赔不是”

男人哼笑,颇不在意,同时从后摸他脖颈,另开话题:“你可知此山初九与廿九时不得出屋的原由?”说罢掌心忽然收力握他脖子,只是脸上仍挂平静笑意:“因为这两日我要下山偷食凡人阳寿,若被撞见我便想将他同等吸食殆尽”

季向秋干笑两声,暗道今年确是多生叵测,屡屡受难。也不知遇人不淑还是天要折磨,遇山鬼前虽不顺风顺水却也平安无事,哪似今日惊心动魄,有苦难言。

男人见他不语以为他是不信,于是冷哼一声便要吸他几年阳寿。以往是用掌心在活人脖间运力吸食,如今也不例外,只是刚作法行诀触他寿脉,不想掌间倏然刺痛,宛受火烧,同时竟有蛮力从掌间将他弹开数尺。

抬手惊见掌心红灼,不禁蹙紧眉心,警惕地问:“你究竟何人?”

季向秋不解地翻身看他:“一介平平无奇乡野大夫”

“若真如此怎能伤我”,说着恍然大悟,“你与鬼物厮缠度日?”难怪初见便觉他周身奇妙,原是并非生有视鬼邪目,而是与鬼物厮混后得来邪祟罩体,以致眼如开光,识见非凡。

季向秋不明所以:“何来干系?”

男人以为他装糊涂,思忖番忽有释怀:“也罢,总会要你开口”

季向秋见他转眼消失不见,顿时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次日晨起,他亲自与夫人熬煮药膳。晚秋是收成之后,一早有人牵马回山,身后食粮多有四车。打听得知是附近村落所供冬货,村中还有数车未运,只待人饱马壮再行一程。

确有听闻久盘某处的山匪会花钱财买通官府,将附近村落圈占自用,收受供奉,可怜村人交赋无宁后又受匪贼欺压,苦不堪言。

山中妇孺少见行医外客,听他所在纷纷求诊问脉,不过多半看病为假,与他闲聊言谈为真。

“大夫,我这平日里心慌得厉害,如何是好?”

季向秋替她把脉后甚是无奈,笑叹道:“无事时可在山间走动,饮食清淡,也可采摘雏菊泡饮。切记不可多想自扰”

“大夫果真厉害,不单一表人才还精明能干。我若能好命嫁与大夫真可谓莫大福气”

季向秋看眼院中其他女妇,个个闻言生笑,低语附和,要他忽觉神愧心羞,连忙借口要顾夫人而匆忙离去。不想反倒叫她们在身后言谈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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