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6WeIFallILove
虽然内心有许多的疑问,但是想起刚刚他说会等我,我回房间穿上外套和学姐说了一声後匆匆下楼。来到大厅,身旁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旅客,语言有我熟悉的中文还有半生不熟的英文。
一眼,我就看出陈子翔了,他站在柱子旁,双手cha在口袋漫不经心地站着,身穿一件简单的红se长t袖,搭配一件刷白的牛仔k,简单慵懒穿在陈子翔身上相当合适。
我走向他,本来不觉得有异,现在却开始觉得我们两个私底下相约,是不是有点像约会?
这时间约我出来总不会没什麽重要的事吧?而且想起早上在车上他交换电话号码的行径,原来就是计划晚上约我出来吗?
停!不准再想了!陈子翔平常对我那麽坏,怎麽可能对我有那种想法?我们两个怎麽可能呢?而且我对他根本没有那样的想法!
努力说服着自己,我努力忍住心口的躁动,不自在地走到他面前。
「走吧。」陈子翔看了我一眼,接着迈开脚步。
我跟在他身旁,努力掩藏内心的不自在,「要去哪里?」
「去一个地方。」他说。
「你这样回答,我有问等於没问。」
「那你就别问。」他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我无言以对,什麽心跳加快的感觉都没了,像是被打回现实。
这家伙是暴君吗?
「等一下就知道了。」陈子翔看着我的反应,最後浅浅一笑。
???
漫步在夜晚的台北街头,人cha0已经b尖峰时刻少了不少,却还是拥挤。
走在他身旁,我偏头看他,「今天这麽突然叫我出来,也不等我回应就挂电话了,难道你就不怕我不来吗?」
「我了解你。」他说。
我低头一笑不语,不想打扰现在的好心情。
听他这麽说,我没有和平常一样反驳,只觉得心里甜蜜,彷佛这是我们无声的默契。
我静静走在他的身旁,跟随他的方向。
周围的冷风不断向我迎来,走出饭店後我便一直觉得冷,原以为他找我出来不会出到饭店外,所以我没有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我看向陈子翔,他穿得不b我多,身上只穿了件红se的长帽t,却一点也不冷的样子,似乎很适应这样的温度。
双手交叉着,我缩着身t迈出脚步前进,走在十字路的交叉口,陈子翔看到我这个样子微蹙眉头,刚好碰到红灯,我们停下脚步,他问我:「冷吗?」
「还好啦。」嘴上逞强地说,我才不想让陈子翔发现我这麽狼狈的一面呢。
此刻一阵风袭来,我的身t止不住诚实地发抖,只好赶紧搓着手想驱赶寒意。
他看着我的反应,最後低下视线看我正搓着的手,「手过来。」
说完,陈子翔伸出双手捧起我的手,嘴巴往我的双手吐出热气,我的身t忍不住一震,一团团热气暖的似乎不只是手心,还有整个身t。
为什麽会这麽呢?我感觉全身一热,双颊一下子加热到快发晕,我赶紧缩回双手,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窘迫的样子,「不用了啦!」
我以前没有过这麽奇异的感受,为什麽陈子翔一个小举动会让我变得这麽奇怪?我到底是发生什麽事了?
就在我思考的同时,陈子翔固执地再次抓起我的手,「过来,手明明冰得要命。」
「真的不用了!」我忙抬起视线,却正好被他看见我一脸的红晕,完蛋了!居然被他看到了!真的是尴尬si了,他会怎麽想呢?
陈子翔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轻笑道:「看来是真的不用了。」
既然被他发现我的窘状,我只有不悦咕哝一声:「还不都是你害的。」
手,却没有再挣扎。
红绿灯变号,他轻放开我的手,「走吧。」
感受着他的温度ch0u离我的手,我突然好希望他不要放手,最後只是紧紧握着拳头,想抓住一点残留的温度。
後来我们先是到了捷运站,我看着他动作熟悉的搭乘,对於所有流线很是熟悉,彷佛他搭乘过上百遍。
转乘几站後走了大约十分钟的路程,我们来到一个公园的户外广场。
「到了。」他停下脚步。
此刻正在表演的是管乐,而我们刚好碰上开场,拿着麦克风的人说着:「大家好,我们是飞翔乐团,我是团长陈建国。谢谢你们今天的莅临,很开心今天又跟大家见面,每个礼拜五晚上我们都会在这座公园演出,欢迎旧雨新知的捧场。为了今天的表演,我们准备了两首新曲,希望大家会喜欢。接下来废话不多说,请欣赏我们的演出。」
说完,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长号,等待掌声落下,数着四拍,接着演奏开始,演奏的是耳熟能详的流行曲,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围观。
我不明白为何陈子翔会特地带来这里,难道真的只是单纯来欣赏演出吗?b赛来临前的放松?此时他专注的侧脸一如在乐团时我所看到的样子,在月se的照耀下却更显迷离,几乎没有思考我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刻的他。
「偷拍?」他注意到我的举动转头看我,虽然是质问,语气却没有任何的不悦。
於是我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我的手机里没有你的照片,这样你打来了我怎麽知道是你?现在我有了你的照片,以後你打给我,手机萤幕上显示你的照片,这样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了。」
听我这番说辞,他似乎觉得好笑,「萤幕不都会显示来电的人?难道你不识字?再说有谁像你这样偷拍?」
「反正你也不会给我拍的,我当然只好偷拍了。」见他脸上表情柔和,我更理所当然地说。
「不问你怎麽知道?」他看着我,眸里的瞳孔一如往常的漆黑,此刻却更加深沉,彷佛不见底的湖水。
面对他这样的眼神我有些慌张,缓了一缓回答:「有些事情不必问就知道结果了,那又何必去问?因为我也很了解你啊,所以我不问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了。」
「是吗?」陈子翔收起眼神,没有再多说。
接着他拿出手机,一看我就知道他要做什麽,这家伙一定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朝我按下快门之前,我赶紧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哈哈哈,你的y谋诡计被我识破了吧?」
陈子翔却迟迟没有做声,我奇怪地放下双手,他却没有理会我专心地聆听音乐会,反而周遭的人因为我奇怪的举动好奇的看着我。
可恶,这家伙居然敢用假动作整我?
见状,我不悦地要开口,他却马上阻止我,伸出食指放在嘴巴前表示「嘘」。
我瞪了他一眼,心里虽然不服,但是眼前的状况不适合闹下去,我收拾心情转向舞台,音乐使我的内心很快地再次平静。
这个乐团的成员年龄跨距很大,年纪轻的像是国小生、年纪大的像是叔字辈的,像刚刚那位拿着麦克风的团长就是叔字辈的。从随x的旋律处理和生涩的手指动作看出他们并非熟手,连简单的单音都处理地不够完美,基础明显不够,看来是半路出家。
我耐着x子克制自己不去挑他们的错误,却还是有些不耐烦。
不过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特点──乐在其中,他们随着音符的起伏摇摆,能看出他们对音乐的热ai。
最後,藉由音乐,我慢慢放下一切成见,只欣赏他们的音乐,被欢乐的音符感染情绪。
在音乐的演奏声中,夜se渐渐晚去,但是,夜尚未结束。
???
坐在捷运上,此时快接近半夜时分,车上的乘客零零散散的,整个包厢里安静得只听得见捷运行驶中的声响。
「今天怎麽会突然带我来听这场演奏?」我看着身旁的陈子翔。
他不答反问:「在他们身上你看见了什麽?」
我耸耸肩答:「乐在其中?」
「每次演奏的时候,你的心里都在想什麽?」
「你这麽突然问,我怎麽知道?」他不语,正在等我的回答,面对他的固执我妥协道:「好吧,我思考一下。」
闭上眼睛,我试着将情境转到管乐教室,想像着自己正在练习b赛的指定曲,乐章从慢版缓缓开始「首先要注意音量大小,进入的时候声音不可以太大,否则会破坏整t的和谐。还有音se是否柔美、俱有旋律x。音准如何,有没有准确。」
睁开眼睛,我看着他,「我想的大概就是这些。」
陈子翔摇头,「你想过头了,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
我不解地问他:「什麽意思?我从小就是这样练习的啊,这样有什麽不对吗?不就是要处理好这些细节曲子才演得好?」
「我带你来听刚才那场演奏,想告诉你音乐最重要的是情感。一首曲子的技巧固然重要,但若是没有感情一切都是白谈。所有的艺术皆涵盖技术层面,但根本源自於情感的流动。」他看着我,「你太注重技巧反而倒末本置。」
「我明白你要说的是什麽,像刚刚飞翔乐团的演奏虽然活泼轻快,所有人的脸上都很享受,但是他们毫无技巧可言,一首曲子错误百出,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演奏家,这样你还认为情感b技巧还重要吗?」
「技巧可以训练,在我看来他们反而拥有你所没有的。」他语气认真。
我邹起眉头,「我学小号已经快十年了,难道我还会b他们差吗?」
他有些无奈,「你能看见其他人身上的优劣,为什麽却不肯承认自己身上所困乏的?」
见他固执的样子,我的语气渐渐加强:「问题是一首曲子如果没有技巧,一切都是白谈,他们身上难道就没有缺点?怎麽想都是我更优秀吧?」
「可在我眼里,一个演奏不出情感的演奏家,永远只能位居二流。」他看着我。
陈子翔这句话分明在说我吧?
听到自己被否定,心中有一把火焰开始燃烧,我努力忍着,语气却有明显的火药味,「陈子翔,你为什麽要这样说我?」
连庄老师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我,为什麽陈子翔要这样说?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只见他叹了口气,「实话实说罢了,如果你永远都是这样的心态,在音乐方面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我是那麽努力才有现在的程度,你现在是在否认我所有的努力吗?」我不解地问。
「你之前说我拥有的你所没有的天份和特质,现在我要告诉你,那只不过是情感罢了,每个人都拥有的情感。就连技巧差如刚才的乐团成员也都拥有,我不明白你为什麽就做不到。」
「也许你说的对,我的音乐的确缺乏情感,但是表达情感也是需要天赋的,我没有那样的能力。」
「情感与生俱来,为什麽你偏偏要把它往天份那一块推?彷佛这样做你的缺乏便都是情有可原,你只是害怕承认。」他说。
我深深x1了一口气,退一步说:「如果我真的有错,为什麽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你是个骄傲的人,经不起任何一点挫折,他们怕你承受不起,所以没有人敢告诉你真相,但问题明摆在那,我提出来并不想你反弹,不过希望你正视它。」
「但我不认为我有什麽问题需要去正视的,我努力过了依然没用,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麽?」我看着他的双眼,依然不解。
我感觉到陈子翔的无奈,他将视线别开,放弃跟我辩论只简短地说:「你还是不懂。」
没想到陈子翔会这麽说,我表情受伤地看着他,他却不愿意和我对视。
我强忍心中的不适,他这句话彷佛将我划在圈外,我的心里深处被刺伤,他这句话b起任何一句都还要令我难过。
出於自我保护,我语气冰冷地回答他:「对,我是不懂,而且还打算用这样方式一直练下去,多谢你的关心。」
我盯着他,他的脸庞一如往常的平静却更僵y,最後他没有再回答我,任沉默将空气填满。
说出嘲弄他的话语并没有我想像中爽快,只有一片无力感包围着我。
为什麽现在的情况会变成这样?我们出来的时候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气氛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我扭头想看看窗外的风景,却忘了此刻在捷运上,那里只有一片漆黑。
过了许久,车厢上的乘客越来越少,陈子翔的手机突然响起,在沉静的包厢里几乎是刺耳的声音。
他接起电话,「喂?对。我现在正在捷运上,打算回饭店。关妍在我身边,不用麻烦打给她了。好,再见。」
陈子翔挂完电话,我瞥了一眼问他:「怎麽了?」
「社长打电话给我,说主任查房发现我们不在,要我们立刻回去。」
回到饭店,已经过了十二点。
远远的,我就看见主任和社长在大厅等着我们,一看到我们便急急地走来,迎接我们的是一场主任的责骂,「你们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还知道要回来!年轻人贪玩也不是这样,况且我们这趟出来不是要让你们玩的,你们有没有ga0清楚状况?你们可是明天要b赛的人,要是在外面发生了事情,要我如何向你们的爸妈交代?有任何意外你们可以负责吗?」
主任的pa0火很猛,我一向是师长眼中的优异学生,没有遭受到这样的责备,面子薄的脸皮更是不争气的红,有些不知所措。
我抬头看见的却不是主任充满怒火的脸,而是陈子翔的背。
不知在何时,陈子翔已经往前一步将我护在後头,我愣愣看着他的背影,对於他无声的温柔有些感动,慌张的心情有了着落。
最後在社长极力保证我们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主任才停止了怒火。
社长最後有些疲惫地说:「好了,今天你们都累了,赶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感激地看向社长,「社长对不起,明天就是重要的全国赛,我们还在这时候惹出麻烦,害你这麽晚无法休息还要处理我们的事情。」
社长微微一笑,「没事的,要是觉得愧疚,明天就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吧!」
???
「对不起。」陈子翔对着我说,在b赛前的半个小时。
我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麽说。
「昨天擅自带你出去,让你被主任训斥一番。」
原来是这件事,我挥了挥手,「没事啦,再说被骂你也有份,而且还挺身站在我面前。昨天你挡在我前面瞬间变得还满帅的,真男人。」
接着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气氛瞬间有些尴尬,对於昨天捷运上不愉快的对话,我们并没有多谈,但它确实影响了我。
全国赛现场充斥着来自各方的学校,大家进了场地後兴奋的表情都浮在脸上。
这是一场被音乐同好们视为重大的b赛,得到好的名次像是得到加冕般的肯定,作为人生的经验更是可贵。
b赛和演出是很费神费力的一件事情,为了台上短短的十分钟,我们用尽了数个月的时间努力将曲子挥洒完美,每一个音符都是反覆练习之後的结果。
这麽长久的努力全都付诸在台上的那一刻,如烟火般绚烂却短暂。
等成绩出来的空挡是煎熬的,八十九点七六,成绩最终出来了,一看到这分数所有人不是抱怨就是失落,九十分为特优,我们的八十九分无论多接近九十,在别人的眼中就只有「优」,虽然觉得很可惜,但最终还是只能以失望收场。
看到这结果陆老师没有难过反而一脸喜悦,「八十九点七六?今年的成绩不错嘛!差一点就特优了呢!」
有人不服地说:「差一点就是没有啊!就算我们的分数再接近也没用,在别人眼里就是个优而已。」
「我们自己知道不就好了?而且这样已经很好了,你去问去年的成绩才八十七,再差一点就连优等都拿不到了,知道的时候我差一点吐血。」
一位学长似乎很无言,「老师你就不怕三年级的学长姐知道後回来殴打你吗?」
过了全国赛後,弥漫在乐团的紧张感散去,练习虽然不像之前紧凑,却已开始练习下一次b赛的自选曲。
之後我和陈子翔默契地谁都没有提起那天在台北所发生的争执,彷佛不存在似的,他所说的话却深深印在我的脑袋中挥之不去,时常在我练习小号的时候打扰我,让我不得不停下思考,却又不得要领。
庆功宴那天的假日,我们选定在吃到饱的火锅店举办,尚雯学姐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明明没有参加b赛,还来这里白吃白喝,真不好意思。」
「没事啦,仁伟学长说过要请学姐你的。」我拍了学姐的背。
尚雯学姐最後笑着说:「也是,仁伟那家伙说要负责的。」
过了八点,主任和陆老师先後离去,只留下乐团的成员,一位平时在乐团很活跃的阿平学长站出来提议:「时间还早,今天大家吃得开心,要不大家一起去续摊吧!有谁想去ktv唱歌的?」
话才刚说完,已经有几声附和。
我从来没去过ktv,听学长这麽提议有些心痒,我看了身旁的尚雯学姐,「我满想去的,学姐你要一起吗?」
「不了,明天早上我还得早起看书,你们去就好。」尚雯学姐挥了挥手。
接着我看向身旁的陈子翔,「那你呢?」
陈子翔摇头,「我还有事。」他没有多说。
听他这麽一说我有些沮丧,本来兴致很高的可是听到他说不去後我的念头也消了不少。
这时仁伟学长开口:「学妹,刚好今天我也玩得不过瘾,不然我们一起去吧!」
仁伟学长一对我说完,随即向发动活动的阿平学长说我们两个要去。
在门口和其他团员告别後,我们剩余的十二个人出发前往在不远处的ktv,转头我看了陈子翔的背影,心里竟然有点期待他跟上来,可是最终他还是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
最吃力的地方,我走到她面前问:「还可以吗?」
她一副yu哭无泪的样子,「不可以。」
「你再试一次看看。」她照我所言再吹一次,我马上发现问题,「资宜,你太用力了,高音虽然要嘴唇用力,但是太过用力反而适得其反。」我皱了一下眉头,「而且你怎麽用压嘴?压嘴是最不得已的办法,以後你用习惯了还改得掉吗?」
吹高音时,嘴唇的开孔会随着音域越高而越小,越小的开孔越要有正确的嘴型,即使有正确的嘴型,嘴巴松垮的肌r0u也可能会让高音吹不出来。
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压嘴,可以使嘴唇开口变小又使肌r0u结实。
压嘴可以用来应付紧急的时候,但是长期使用之後只会降低耐力还有许多的後遗症,对於演奏者的长途发展来看只有坏处。
所以对於资宜这麽轻易使用压嘴,我很不能理解。
但是资宜露出委屈的表情,「学姐,我现在就是不得已的状况了,也管不了以後那麽远。」她停顿一下,「这段我怎麽也吹不好,你陪我去找一下老师好吗?」
我疑惑地问:「找陆老师做什麽?」陆老师不是学小号出身的,我想并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资宜略微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想跟老师商量b赛的时候这段我就不吹了。」
「你要放弃?」听闻资宜并不是要寻求办法,而是乾脆别吹了,我皱起眉头。
似乎见我神se微变,资宜赶紧解释:「没办法啊!这段我怎麽也吹不好,要是到时候拖累大家也不好,乾脆就别吹了。」
「资宜,你可以再试试看,还有时间可以努力。」
「哎呦学姐,我就是努力过才这样说的,反正你就陪我找一下老师嘛!」资宜边说边跺了两下脚。
看她孩子气的样子,我的眉头只是皱着,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但是b赛在即,以资宜现在的程度那段高音的确很困难,我妥协说:「好吧,不过你得自己说出口。」
下课,我陪着资宜来讲台前方,站在陆老师旁,资宜看了我一眼後,有些胆怯地向陆老师开口:「老师,有一段我老是吹不上去,我想说可不可以这段就不要吹了?」
陆老师沈默了几秒,盯着资宜看,眼神像是审视,最後他开口:「吹一遍给我听。」
资宜依老师之言演奏最困难的一段,最後吹出尖锐又破的高音,完毕後难堪地看着陆老师。
老师收起审视的目光,神se缓了些开口:「好险你有提前来跟我说,我平时最痛恨说谎而且不负责任的学生。这次县赛念在你是新生,只给你准备两个月的时间太过匆忙,我允许你这麽做。」老师看着资宜,「但是全国赛那天就没有藉口,我要听见你吹出又亮又响的高音,可以吗?」
陆老师此刻的脸se正经,没有平时和学生嬉笑怒骂的样子,对於音乐上的专业,老师总是认真面对,这是他对於音乐的尊重。
见陆老师这麽说,资宜松了口气,「老师放心,全国赛的时候我会全力以赴的!」
连忙答应後,资宜拉着我回到位子,开心地说:「太好了学姐,好险老师有允许我不用吹那一段,不然我本来都快担心si了,每次都吹不好,要是b赛那天拖累大家就糟了。」
我提醒她:「现在还不可以放松,你还是要好好练习,你刚刚已经答应老师全国赛会全力以赴,这段时间你要把那段高音练好才行。」
「那是以後的事了,学姐你别那麽扫兴嘛!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说,而且我们不见得进得了全国赛啊。」资宜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看她这副模样我不禁有些担心。
和资宜说话的同时,身旁的小连不断练习着,小连熟悉吹嘴後,从上礼拜已经开始正式练习小号,
但总是有些不得要领,和资宜说话的空挡我指正小连。
「小连,你的身t太紧绷了,左手拿稳,右手轻轻扶着就可以,然後手臂要夹紧。」小连依照我说的改正,我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然後你试着吹出一个音,肩膀放松慢慢吐气。」
资宜看着我教导小连,似乎觉得有些无趣,说了一句话後就转身和其他团员聊天。
空挡,我转过身看着资宜聊得开心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
团t县赛在前天落幕了,依然由我们获得全国赛的门票。
今天b的是高中职小号b组,此刻我和陈子翔两个人在b赛地点,做着最後的准备,我们接连试了几个音,手活络得差不多,我问他:「为什麽前年你没有参加独奏赛?」
学音乐以来,个人赛我从来没有缺席过,如果陈子翔有参加,我一定会对他有印象,但我从没有看过他。
陈子翔这麽说:「那时候我没有太多的把握。」
「b赛在知道结果前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把握,只好能够在当下尽心尽力演奏好就已经足够了。」难得一向自信的他会有不确定的时候,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对着他说。
陈子翔却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我参加只为了,每个人的自身能力虽然重要,但最注重的还是团t的默契。
但是个人赛则是自己就是全部,成败皆在自己怪不得其他人,毫无怨言。
此刻我的心情一如既往的紧张,面对在乎的事情,越是难以自持,但是想着这次b赛有陈子翔陪伴着我,我渐渐松下心情,做好一切准备动作,我吹出也跟着断断续续,那样的错误并不大,曲子他依然演奏得完整,但是细微换气的差异依然影响了整首曲子,若是没有用心难以分辨出来,但是认识陈子翔以来他从没出现这样的问题,那样的断续和犹豫并不是因为不熟悉曲子,而是在心。
上节课已经交换完礼物,这节课的活动是看电影,当灯光暗下,屏幕上开始出现投影,黑暗中的他显得神秘而遥远,刚才和仁伟学长的一番对话让我对他和尚雯学姐的事情感到可惜,同时也思考,我和陈子翔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呢?这个想法不断在我心中蔓延,甚至打翻一直以来的认知。
喜欢上陈子翔,我只感受到暧昧中的甜蜜,因为他总是愿意跟我说一些心里话,加上音乐的羁绊使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特别的。
但是那天和他在电话中的争执和刚刚与仁伟学长的对话,现在我看着身旁的他,黑暗中一切都看不真切,之前回忆里的甜美也跟着不确定,彷佛到处充满的未知数随时会冲散我们。
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形同陌路?害怕失去他的恐惧感朝我袭来,动荡不安中,靠近他身边我想找回一点踏实,用气声我问着:「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他转头看我,左半边的脸受到屏幕上光线的照s,使得整张脸更具立t感,亮暗分明的线条使得他看b平常冷峻。
「为什麽这麽说?」他的双眼闪着投影光而明亮,如黑暗中的猫眼,神秘且诡谲。
「你变得不一样了。」我直直盯着他看,不想错过任何一点线索。
「哪里?」他g起嘴角问我,若没有音乐里的证实,我会以为他的笑是真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他明亮的双眼,却看不见任何波动,如静止流动的湖水,陈子翔也盯着我,没有说任何半句话。
短时间内,我们除了呼x1没有任何举动,若是没有电影的声音,我大概会以为时间静止了。
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不过之前之所以能得知他家里的情况,全都是因为他本人愿意说,如果他不愿意说,我相信我怎麽问他始终都会保持沈默。
最後我只有摇头,「没事,看电影吧。」
???
放寒假不久,紧接的是我的生日。
由於我的生日在二月初,寒暑假出生的孩子也许就有这样的缺点,不能在学校和同学一起庆祝,还得另外找时间地点相约。
不过有个人倒是从认识以来,从没缺席过我的生日,「看我带了什麽蛋糕给你。」睿妮一脸兴奋地把蛋糕从盒子拿出,「你看!今年是黑森林蛋糕喔!怎麽样?是你最ai的巧克力,有惊喜到吧?」
「据我所知每年的蛋糕好像都是巧克力口味的。」我故意泼了她一桶冷水,嘴角却是上扬的。
睿妮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语气轻快地说明:「虽然都是巧克力,但是都是不一样的,像是去年的就是白巧克力、前年的是草莓巧克力」
「停停停!我知道你的心意了,还真是谢谢你用心良苦,每年都是不一样的口味。」我赶紧打断睿妮,再让她说下去,还要再听七、八个左右的蛋糕口味。
「知道就好。」睿妮满意地说,边在蛋糕上布置蜡烛。
「我还以为今年你会缺席,怎麽今天有空?最近不都是在忙慈幼社的事?」
「社团的事已经到一段落了,下礼拜就要过年的,要是不再让我们放假也太残忍了。」睿妮停下手中的动作,看我一眼,「再说,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就算再忙我也一定会来帮你庆祝的。」
我双手合十,夸张说:「哇,这麽感动啊!」
虽然嘴巴总是调侃着,但是我的心里充满着感动,我看着睿妮认真安置蜡烛的模样,从小到大,她的脸始终如一地出现在我面前为我布置一切,由稚neng到青涩,时光在我们之间流转,唯有这一幕从来没有变过,我也真诚地希望未来不要变动,我们会永远陪伴在彼此身边。
放完蜡烛,睿妮抬起头笑说:「好了,点好火之後就可以准备关灯了。」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萤幕上显示的是上次偷拍的照片,陈子翔的侧脸。
和睿妮说了一句要接电话後,我起身走出门外接听,「喂?你怎麽会打来?」我止不住声音里的兴奋。
「现在出来一趟,我在你家门口。」他说完後马上挂了电话。
我瞪了一眼手机,没礼貌的家伙,这难道是标准程序吗?每次话说完就挂我电话,却依然不减我的兴致。
兴冲冲地走出大门,我果然看见陈子翔,开心道:「陈子翔,你怎麽会突然来我家?」
忍不住发了抖,尽管被室内外的温差给冲击,却无法减损我的快乐。
「今天是你生日。」他说,眼里闪着笑意。
「你怎麽知道的?」我有些惊喜,见他微笑不语我接着问:「既然来了要不要上来坐一下?我的朋友也在,她刚好买了蛋糕给我庆祝生日,你也可以一起吃。」
「不了,我等下就走。」陈子翔摇头。
听他这麽说我有些失望,我继续说着:「对了,你不是路痴吗?怎麽记得来我家的路?」
「你难道不知道社长的特权之一,就是知道所有成员的个人资料?」他挑着眉反问我,样子是我没见过的调皮。
我的小鹿忍不住乱撞,平常清冷的人难得可ai一次,模样竟然是这麽讨人喜欢,他的所有表情我都想要收集。
「原来你是在资料上面看到我的生日的?」我惊喜道,没有被打探ygsi的愤怒,反而因为他特意找我的资料而窃喜。
此刻的他轻松不少,脸上没有学校那时的y霾,清俊的脸蛋浮现笑容,他扬起嘴角对着我说:「生日快乐。」
想起他之前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我还是心有余悸,之前让他烦心的事情解决了吗?我看着他的笑颜,因为他简单的话语,心里甜得像是要飞起来,嘴巴上却还是不肯服软,「就这样吗?你不觉得缺了些什麽吗?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装模作样地往他身後探索,「你该不会是空手来的吧?这也太没有诚意了。」
我挑了挑眉扬起脸,才装了威风,冷风却突然袭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瞬间出尽洋相,什麽威风的都烟消云散。
寒流上礼拜才过,但我天生怕冷,只要是冬天我通通都没有免疫力。
陈子翔看见我的糗样,毫不客气笑了出来,我瞪着他,倒也没真的生气,「你笑什麽?都是你不进来我家,害我感冒了我可是会找你算账的。」
他停下笑声,想了想对我说:「走吧。」
「要去哪里?」我问。
「都可以,暖暖身t吧。」
陈子翔和我走在我从小到大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上,明明没有提起任何关於回忆里的事情,却有跟他分享的快乐,有过无数童年的道路上,回忆里从此也有了他。
「你说吧,想要什麽?只要我办得到。」他说。
「啊?什麽?」我转头看他,一时之间没弄清楚他在说什麽。
「礼物,只要我办得到。」他补充。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这家伙真是反常,平时一定会反驳我的,不会这麽容易妥协,也许是看在我生日的份上,他顺从我的意愿。
我得意一笑,可不能白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我想一下」我左思右想,临时想不出点什麽。
我们走进一座小公园,也许是天气寒冷,并没有任何小朋友在玩游乐设施,站在高挑的路灯旁我停下脚步,陈子翔也随我停下脚步,我抬头看着灯光所在的地方,明明是白天,那里却彷佛有道光指引着我内心的声音,现在的我并不缺任何东西,想起那些天他的异样,我想要的只有
「我不想要礼物,只想要你答应我一个愿望,这也是我今年唯一的生日愿望。」我收起笑容,专注看着他。
陈子翔也收起笑容,只留残余的笑意在嘴角,他问:「什麽?」
「虽然我们现在看起来很好、很和谐的样子,但是之前你的模样让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有距离感。看你今天的心情不错,事情都解决完了吧?」
陈子翔看着我,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正se不少问我:「为什麽你那麽肯定我发生了事情?」
「大概是相处久了,我对你也了解了许多。」我歪头一笑,「虽然你这个家伙每次遇到事情总是面无表情,可是面对音乐的时候,你的情感却会轻易地流露。之前你在学校演奏小号的时候,常常心不在焉,实在太异常了,所以我才能肯定你有事情。」
我抬头看着他,露出大大的笑容,「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大概已经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微笑着,我语气一转,清晰地说着:「只不过我希望以後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对我说,不要像之前那麽闷闷不乐的。我不想再借由音乐去猜测你的情绪,我想听你亲口说。」
说到最後,想起之前捉0不定的感觉,我有些低落,「我不喜欢你距离我那麽遥远,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所以答应我以後不要再对我有所隐瞒好吗?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陈子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被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心跳加快,却又无法移开视线,他的眼里有太多的情绪我无法读懂,好希望有一天他能够说给我听,而我正在等待他允诺我那一天。
庆幸的是我能读懂他眼里的温柔,此刻只为了我。
感觉到腿有些发麻,我忍不住动了动身t,一只温暖的手却将我拉进他的怀中,鼻息之间全是让人心动的气息,「好,我答应你。」
轰!耳朵里传来陈子翔坚定低沈的声音,我的脑袋像是被炸弹袭击,再也无法思考,他的手只是轻轻环在我的腰上,身t却是密不可分与我贴近,连羽绒衣也阻隔不了他的t温不断传向我,感受着浓烈的高温,我却舍不得放手,任自己加温。
脑袋混乱之中忍不住想,为什麽陈子翔的t温会这麽高?难道他和我也是一样的心情吗?
空荡的公园,冷风远b刚才更剧,耳边听见的是风把荡秋千吹摇摆的铁锈声,刺耳的声音彷佛在宣告多麽寒冷,我却不觉得吵,因为我听见的只有自己亦或是陈子翔的心跳声,我也不觉得冷,因为我们相拥着。
我的头顶抵着他的下巴,来到最振奋人心的快板,由我们所吹奏的小号带领主旋律,一步步迈向最慷慨激昂的地方,所有的声音不断堆叠,终於来到曲子最困难的地方,如每次练习我奋力吹完最高的那个音,心因而感到踏实。
那个美好的高音代表我并没有辜负每一次练习,我们大家一直所努力的不过是想在唯一的一次演出达到完美,这一刻终於圆满了,我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接着只要将曲子完美收尾,一切就要落幕。
只是,此刻我不只感觉满足,同时也充满了疑惑,而疑惑来自坐在我隔壁的资宜。
乐章结束,掌声响起,我看着一旁的资宜,她注意到我的视线後对着我微笑,我心中却有一把怒火因为她这轻松的微笑感到愤怒,所有结果後的满足瞬间全部瓦解,忍住怒火我重新面向舞台,随着陆老师的指令和全t团员一起鞠躬,
一切都结束了,这是我高中生涯最後一次和大家一起演奏。
都结束了。
下台後,我没有以往的轻松,而是刚才蔓延的疑惑与愤怒,等待游览车的时间,我找到在人群中的资宜,「资宜,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学姐有什麽事吗?在这里说不就可以了吧?」资宜正和旁边的nv生聊得愉快,似乎不想离开。
「我坚持到别的地方。」我说,没有她反驳的空间。
面对我的坚持资宜只好无奈答应,和旁边的人说一声便随着我走。
走到人cha0稀少的角落,只听得见远远传来的乐器练习声,我看着资宜没有开口,而是以审视的目光观察她此刻的表情。
「学姐你的脸这麽严肃g嘛?你这样让我好害怕。」面对我的严肃,资宜用俏皮地口气说着,我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资宜,刚刚快板的时候,你并没有演奏对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我的语气是肯定。
刚才的快板,我并没有听见资宜的声音,她一直练不好那个地方,但我没有想到她会直接选择放弃,我们所有人都是这麽的努力,只有她没有付出全心全意,她凭什麽辜负我们大家的努力?想起她之前不认真的态度,我的愤怒只有加剧。
她的微笑变得不自在,「学姐你怎麽了?怎麽突然追究起这个,b赛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
「你不必管其他,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我直盯着她的眼睛,想找出任何一点懊悔。
「学姐你真的很奇怪耶,为什麽突然在意这个?」资宜开始慌张。
「难道你不在意?为什麽你还可以假装没有什麽事情发生一样?」
「什麽事情?学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麽。」资宜故作轻松微笑,却有些勉强。
「你到底说不说?」我闭上眼睛想压抑愤怒的情绪,对於资宜的态度已经快要无法忍受。
资宜脸上的面具也开始瓦解,「学姐,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别以为你大我一岁就可以这麽不尊重我,我叫你一声学姐是因为尊重你,请你也尊重我一点这不算要求过分吧?」
「前提是你有被尊重的资格,但你没有。况且前面我给过你辩解的机会,但你始终不愿意承认,既然如此,我想也不需要继续好言好语了。」
资宜的语气冲动,「学姐,我现在承认可以了吧?这件事有这麽严重吗?我不过就是没吹那一段而已,你用得着对我这麽凶吗?」
看见资宜着急,我反而冷静下来,「上一次b县赛时,陆老师看在时间太短,没有要你演奏那一段,那时候你答应过他什麽?你说过这次全国赛会全力以赴,你做到了吗?」
「我是有答应,但是我不吹对大家都好,我如果吹了肯定会破音,我这不是会了大家着想吗?况且不是有你们在吗?差不差我这一个重要吗?」
她怎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皱着眉头,「当然重要,要是每个人都想把责任推给别人,那麽合奏又有什麽意义?如果你一直用这样的态度,等於背离了合奏的jg神,对不起其他认真努力的人。」
听我这麽说,资宜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勉强说出:「学姐,你会不会说得太严重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虽然资宜做的事情让我感到愤怒不解,但我也不愿意伤害她,语气一缓,「我知道小号的声音又亮又高亢,要是吹错的话会很明显,演奏者的心理压力往往很大。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既然选择了它,就要认真去面对它。」
「我就是因为害怕自己不够好才不吹的,难道这不算一种面对吗?」资宜反问我,我地瞒着父母?」
「我怕他们会不支持我。」我解释着。
庄老师正se道:「这不是逃避的藉口,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跟家人讨论清楚再做决定。」
「老师,我们都知道走音乐这条路并不容易,我父母是ai我的,所以他们怕我受到困难。也许我的方法错了,但是之後我一定会跟他们解释清楚,我不想要在这麽重要的时间huax思辩解,所以我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我是真的很认真地在看待这件事情。」我诚恳地说:「所以老师,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老师听闻我的解释後一直沉默,最後只说:「知道了。」
「啊?」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老师叹了口气,「我会帮你的,你是我的学生,我不支持你支持谁啊?」
有了老师这句话,我的心中踏实许多,忍不住感动,「老师,谢谢你。」
「好好加油吧。」庄老师微扬了嘴角,「我知道你多麽努力。」
考完学测我并没有因此放松,这天我练习完小号,打算复习乐理。
睿妮却不声不响来到我家,打完招呼後开口:「关妍,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
我停下乐理,抬头看着睿妮,「怎麽了吗?有什麽事这麽急,一考完学测就来找我?」
「这件事发生一阵子了,只是那时候快接近学测了,我想考完试再跟你说b较好,所以才会考完试後的去隐瞒你们,你能感受到我的决心吗?」
「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决心,我无话可说。」爸爸平时和蔼可亲的脸,此刻只有严峻。
看着爸爸绷着脸说完转身要走,我愣了一下,事情还没有说完,我还没有得到爸爸的认同,不能就这麽糟糕结束,我赶紧走到爸爸面前,「也许我的方法错了,但我真的很在乎你跟妈妈的意见。」
只是爸爸脸上的线条没有一丝缓和,「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跟你妈,就不会最後一个让我们知情。」
「如果我不在乎你们大可以自己做决定,之所以会这麽晚才告诉你们,只是希望能够争取一点缓冲时间。只不过,看来我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当你下决定的那天起就该想到有今天,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隐瞒着我们。」爸爸最後几乎是痛心地说:「关妍,我对你太失望了。」
爸爸说完转身走进书房,而我这次没有再拦住他,只有震惊在原地,原来无论我多麽努力,结果还是无法得到认同吗?最後换来的是一句失望。
始终在旁静静听着对话的妈妈走到我身边,「关妍,妈妈欣赏你对未来有想法,但这件事情上你的确太莽撞了,怎麽可以什麽都没有跟我们讨论就擅自做决定?」
妈妈无奈摇了摇头,「你爸爸会生气是有道理的,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下。」
最後妈妈随爸爸进入书房,那扇门彷佛隔了两个世界,明明所在的是温馨的家里,为什麽此刻我只觉得孤立无援?
坐在车上,我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经过昨天那场不愉快的对话後,爸爸始终没有对我开口。
今天的红灯特别多,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煎熬,b平常慢了十多分钟後终於到了学校,就在我要下车的同时,爸爸突然问我:「你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要考音乐系吗?」
「对。」我目光坚定看着爸爸,等着下一句制裁。
果然爸爸语气僵y,「好,在你还想清楚之前都给我自己想办法上下学,既然你不这麽不受较,我也没有必要疼着你,老是绕一大圈路充当司机了。」
我僵y地应了声,下车之後没有像平时急着进入校门口,而是在原地看着爸爸远去,因为这样的画面也许很难再看到了。
我忍不住难过,我承认这件事情我的方法有错,但是我无法退缩也无法回头了,只能继续走下去。
???
「下课了,先别看了。」闻声,我抬头看着叶庭,她接着说:「走,我们去吃饭。」
阖上课本我和叶庭两个人走出校门口,自从那天和爸爸闹翻後,我开始自己搭公车上下学,晚上则留在教室自习,一方面为了拼七月份的指考,一方面为了减少在家里与爸爸碰到面的时间。
那之後我和爸爸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妈妈虽然也是不支持的,但是面对我的坚持,态度已经软化,我知道现在缺的只有爸爸的支持。
妈妈劝过我好多次,虽然同情妈妈夹在中间为难,但是这件事情我不能低头,何况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没有理由退缩。
「你和你爸还没有和好吗?」叶庭问着,我无奈摇了摇头,她拍着我的背,「别僵持太久,时间久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点了点头,转移开心一点的话题:「今天要吃什麽呢?」
我们寻觅吃饭地点,无可避免经过陈子翔打工的幸福咖哩,除了从睿妮口中听闻他的事情,这彷佛成为我们唯一的联结,除此再无其他。
习惯走在对面街的马路,偶尔,我能在短暂经过的时候,透过玻璃橱窗看见心里一直挂念的人,只有隔着这麽远的距离,我才有勇气不顾一切地看着他。
一如往常我无法克制地将视线往橱窗看去,以往我只会见到他独自忙碌的身影,此刻看到的画面却是睿妮坐在位子上看着陈子翔在店里忙碌,眼神里充满着ai恋。
我的脚步停顿,虽然打从睿妮告诉我他们在一起的那天起,我便知道这样的画面随时可能在他们身上上演,可是亲眼看到却是难以承受的痛,平时努力隐藏的情绪,此刻迅速地翻倍复苏,将我所有的刺痛都狠狠提醒。
注意到我的僵y,叶庭停下脚步,随着我的视线看到店里那两个人的身影,顿了一下开口:「原来你这麽久没有告诉我关於他的消息,是因为他和别的nv生在一起了。」
听叶庭平淡道出事实,我勉强说:「是啊,最终我们没能在一起呢。之前还麻烦你给我那麽多意见,真是辜负你了。」
尽管我的语气故作轻松,但叶庭嚐到我话语里的苦涩,拍了拍我的背说:「难过就别逞强。」
虽然我感觉的出叶庭有许多疑问,她却没有多问一句,对於她的贴心我很感谢。
接着叶庭又往橱窗一看,手上的动作停顿,「那个nv生不是你认识很久的朋友吗?」
我惊讶了一下,之前我和叶庭提过睿妮的事情,我没想到她会记得睿妮,甚至认出她。
叶庭看到我的样子,知道她说对了,却拧着眉,「她背叛你?」
我的身t止不住短暂颤抖,一直以来我不想去思考的,全因为叶庭这句话翻滚着。
虽然睿妮从头到尾完全都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就是陈子翔,虽然明知道睿妮没有做错,但我的确有这样的心情,无论睿妮是否无辜,事实是我喜欢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
我一愣,才惊觉自己在想什麽,我怎麽可以这样想睿妮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忍不住心里的难受,最後我深x1了口气,简短跟叶庭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难受的心痛忍也不是,痛只有更痛,我到底该怎麽办才好?至少现在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我拉叶庭想离开这个地方,她却不受我控制,停在原地坚持着。
「要不然是怎样?」虽然我一副不想多谈,叶庭却很在意这个问题,语气僵y:「如果他和别的nv生在一起就算了,但是那个人居然是你的朋友,她都背叛你了为什麽你还要忍受?我都ga0不懂你现在是怎麽回事了。」
我无力解释事情原委,只有用几近恳求的语气说:「拜托,别b我了。」
我不安地看向橱窗,此时店内的陈子翔往我的方向一看,视线不偏不倚和我对上。
我心一慌,再也无法和叶庭辩驳,放开她的手,「对不起,今天我很累了,我先回家了。」
说完最後的话,我再也不顾一切如逃跑似地慌乱离去。
一回到家,妈妈看到我之後随即露出惊讶,「关妍,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回来?这时间不是在学校晚自习吗?」
心情不好使我无法藉口,我疲惫地直接说:「想回来就回来了。」
客厅里传来爸爸质问的声音:「这样的态度你有把握考上第一志愿?」
爸爸这句话压得我心里更难受,我走进客厅面对爸爸,「我会努力的,爸爸你不需要担心。」
似乎怕我和爸爸又吵起来,妈妈赶紧到爸爸身边要爸爸别再说话,「好了,nv儿回来累了,你也别再激她了。」
只是爸爸苦笑一声,对着我说:「什麽不必担心?当你诞生在这世界上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法停止时时刻刻关心你。关妍,你懂爸爸的苦心吗?」
这是吵架之後,爸爸第一次这麽对我说话。
我感觉眼眶一热,「我一直都知道你为了这个家付出很多,为了我付出很多。但是爸爸,为什麽你就是不能支持我呢?」
爸爸皱起眉头,「理由你听的还不够多吗?有再多的理由不过是我和你妈希望你不要受伤,我们只不过想好好保护唯一的nv儿。」
本来担忧的妈妈,最终沉静地看着我,眼里只有关ai。
面对他们的关ai,我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温暖,此刻只有负担,强压已久的情绪我忍不住激动,「可是爸爸,你为我好难道我就要全部接受吗?」
妈妈脸上的温和被我打破,睁大眼睛看着我,忍不住斥责,「关妍,你这是跟爸爸说话的口气吗?」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想你们永远都有上千种理由反对,就像我的导师曾跟我说过无数个理由要我放弃,但我不在乎你们所说的,我热ai音乐。」
我看着爸爸,语气坚定再也顾不得是否会伤害到他,「爸爸,你关心过我在想什麽吗?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吗?你是我的爸爸,但你和我的导师一样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如果你看过一次我演奏小号的样子,你就会知道我有多麽热ai这件事情。」
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着爸爸,一直没说出口的愿望终於说出,「但是你从来没有,连我在家里练习的时候你都没看过,一次都没有。」
我看着爸爸明显受伤的表情,再也忍不住难受的心情,转身用尽最快的速度回到二楼的房间,一关上门我全身的力气彷佛瞬间ch0u离,所有的伪装再也不见。
眼泪,却迟迟落在眼角不肯落下,因为伤害都造成了,此刻崩溃了还有什麽用?为了我最喜ai的音乐,我伤害了爸爸,但是为什麽我的心里会这麽难受?伤害了爸爸後难道我就会得到我想要的吗?
如果得到了却失去我最深ai的人又值得吗?我第一次这麽厌恶自己,为什麽要那样对爸爸说话?为什麽情况会变成这样呢?
当看到陈子翔和睿妮在一起的画面,我再也无法冷静,这阵子以来的坚强全都在那一刻化作泡沫,原来我是这麽不堪一击的人,我以为自己可以隐藏的很好,最终只有全部发泄在爸爸的身上,我居然这麽的自私。
我怎麽可以伤害最ai我的人?
我胡乱地弄翻桌面,彷佛如此就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打开ch0u屉想掏出里面的东西时,我的动作全部停顿,因为那张cd映入我的眼帘,「whenifalllove」。
许久我没有任何动作,最後轻轻抚0专辑的封面,思绪逐渐回到当初圣诞节陈子翔执意要交换礼物的时候,回忆如电影一幕幕带过,我看着自己越来越无法自拔,然後思绪突然停顿,当我细细回忆过去的同时,看见的却不只有自己,还有陈子翔。
我到底在ga0什麽?为什麽现在才明白?越想我的心情越躁动,以前的回忆形成一条轨迹,通往答案的方向,一个如此清晰的答案,为何我一直没有看清?
再次低头看着手中的cd,几乎没有多想我带着它走出房间,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家门,顾不得回应妈妈说不完全的半句关心,只有在心里对着爸妈抱歉,现在我没有办法顾虑到你们的感受,此刻的我无法顾及其他,我必须找他要一个答案。
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了,我连最基本的钱包手机都忘了带,循着平时的记忆沿着马路走,心事繁重地走也就不觉得路远,许久之後我终於来到那条街上,放慢脚步来到陈子翔所在的幸福咖哩。
隔着马路,我看着橱窗里的他收拾着店里的桌椅,此刻大概接近打烊了吧?出门时的心急如焚在见到他後平息,我没有动作,只是隔着一条街看着他一举一动,还那麽清晰的心动,有多久了?
好久没能仔细看看他,本来生活紧密的一个人,何时无声无息离开了?
店面的铁卷门慢慢放下,几名员工互相告别後各自离去,陈子翔在最後几个出来,我看着他和身旁的人挥手告别,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他转身朝我的方向看来,在和我对到视线的同时,他原本要离去的动作顿时停下。
我们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凝视彼此,我的内心深处彷佛有一个地方倒塌,我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距离太远,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是否有也跟我一样的感受?正当我沉陷在情绪之中,陈子翔却突然别开头,迈开脚步要走。
「陈子翔!」我大喊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停下脚步。
但他彷佛没有听见的样子,脚上的速度不见缓,见他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心慌地顾不得马路上是否有车,朝他要奔去。
我刚迈开脚步,刺耳的声音随即划破天空,我惊愕地往车内的驾驶看去,他叫嚣着:「找si啊!走路不看路啊!」
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後,我赶紧过到对面街道想寻找陈子翔,却发现本来可以远去的他朝我走近,一双眼睛愤怒地像有两团火焰,一靠近我便抓着我吼着:「你到底在g嘛?你难道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只差一点就会被车撞了!」
我愣在原地,没有预料到他会这麽愤怒,连话也说得结巴,「我、我没想那麽多,我只知道你要走了。」
听我这麽说,陈子翔眼中的火焰减弱不少,眼中闪着我不明白的情绪。
他放开我的手,我愣愣看着自己手上的红印,却不觉得痛,只是想着他刚刚很着急吗?
陈子翔如自嘲地说:「我走了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没有思考,基於感情地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又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
只是陈子翔虽然没有离开,视线却没有看着我,他在抗拒着什麽吗?
看着他疏离的样子,我又开始止不住难受,「为什麽你会变成这样?或者该说,为什麽我们会变这样?」
鼻酸朝我袭来,我缓缓地说:「我们本来不是好好的吗?」
店里的员工早就散了,这时间的街道上并没有太多的人,没有什麽能够将我们隔开,我却依然觉得他离我遥远。
陈子翔始终不语,我只有问他:「那天在管乐社,你之所以会吻我是因为了解我的个x对吧?你知道随便践踏我的感情之後,我一定会愤怒而且还会主动离你远远的,所以你才故意那麽做的对吧?」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像力。」他终於开口,却是嘲弄。
「陈子翔,你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艰难地x1了口气,视线却固执地看着他,想找出一点往日的痕迹,「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那时候我只懂得重视技巧,你为了让我明白情感才是最重要的,特地带我去听飞翔乐团的演奏,最後我却对你冷言冷言。庆功宴那天你明明就有事情,却还是赶来ktv,只因为我一个表情。你还骑了一个小时多的车子载我回家,我们甚至约好了要一起努力,往音乐的梦想前进。
「我生日那天你特地来找我,只为了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甚至答应了我一个愿望。那时候b赛快到了,明明你也有参加,还是坚持陪我练着一遍又一遍曲子,始终不肯放弃。全国赛结束的时候,我因为资宜的事情难过,你陪着我好久,跟我说了好多鼓励的话,还重新定义了一起的意义,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怒力的吗?」
说到後面,我的心如翻搅般痛,眼眶的雾气也越发浓厚,彷佛在经一点重量便会落下。
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为什麽我现在才弄明白他的心意呢?
他一向b我了解他还更了解我,他知道那天吻我之後,我便会自动避开他,所以他才会那麽做,而我为什麽细细翻阅回忆之後才明白他的心意呢?我那时居然会相信他的谎言。
「陈子翔,如果一开始你说你不喜欢我,我会相信。可是当你为了我做那麽多事情之後,要我如何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手臂上冒着一条条青筋,他也和我一样难受吗?他为什麽要极力克制住自己?
「你曾经答应我不会有所隐瞒,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麽事情了吗?我现在真的觉得很无助,我不知道该怎麽做了。」
许久,陈子翔终於转身面对我,表情没有刚才的嘲弄,只有疲惫的神se,我忍不住鼻酸,终於将他找回了。
彷佛看见乌云中的一点天晴,我期待他说我想知道的答案,只是他的疲惫更深,「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只能过去了。」
「可是我们还没有错过啊!我还在这里,一直都喜欢着你,我们并没有错过。」我紧握着手中一直拿着的那张cd,始终没有松手,它就是我们感情最好的见证啊。
是陈子翔教会我相信努力大於注定,於是我努力着不想让我们真的变成错过。
陈子翔的眼中没有光彩,他淡淡开口:「这阵子发生太多事情了,你不会理解的。」
「也许我不能理解,但是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我想试着去理解。」我努力微笑,真诚对着他说。
听我这麽说,陈子翔似乎更难受了,我看着他表情扭曲,心里也跟着痛苦。
他说:「关妍,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
尚雯学姊也曾经对我这麽说过,那时候的我并不觉得这句话沉重,为什麽从陈子翔口中说出,我却觉得有着难以负荷的重量?
「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这麽说,不是还有机会吗?明明我们可以在一起的啊?」尽管依然努力着,但是看着陈子翔黯淡的神se,我的自信不像刚才坚强,我怕无论我多努力,始终无法改变他决定的心。
他看着我许久,终於缓缓开口:「难道你想背叛睿妮吗?」
这句话是我的si刑。
他接着说:「你应该知道我和睿妮在一起了。」
我手中那张他送我的专辑轻轻滑落,我的心彷佛也随之掉落无禁止的深渊,我无心去捡,也没有必要去捡,再也无法往回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却b我想像中的牵强刺耳,「是啊,我怎麽忘了,你已经是睿妮的男朋友了。」
最终我们只有沉默相对,尽管陈子翔还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能将他拥有。
我居然忘了,当确定陈子翔的心意後我什麽都忘了,不顾一切地跑到他面前,尽管证实了又如何?我们已经是过去了,他现在和睿妮在一起,我的感情早就在还没开始前就结束了。
所有仅存的希望在他这一句判决之後只剩下一片si灰,什麽都没有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想笑也想哭,我不强迫自己隐藏情绪,最终却还是无法歇斯底里地去痛哭,已经无法改变的结果,我知道这一次如果忍不住眼泪只会让他更加难受,所以我忍住了。
也只好忍住了。
???
假日的早晨并没有太多乘客,我毫无阻碍地走下公车。
那天过了十二点之後我才回到家里,客厅的灯本来该熄了,却为了我开着,迎接着我的是爸妈的责备与不谅解,我看着他们愤怒和失望的脸庞却什麽也感觉不到,万念俱灰之下,情况还能糟到哪里?
和陈子翔谈过之後,我的身t彷佛被掏空,对於周着的一切流动没有多大的感受,如同行屍走r0u。
本来和叶庭约好一起看书,脚步却在迈进校门口那刻停住,是谁在演奏小号?全国赛不是都结束了吗?为什麽还要执意练习呢?
不想去重温的回忆此刻y是在脑中上映,陈子翔的一举一动在我的脑中挥散不去,为什麽为这麽难受呢?所有的伪装终於再也支撑不住,难过的情绪不断涌现,我明明很怒力地不去想他了啊?
直觉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我没有太多思考,赶紧转身走出校门口,我无心顾及其他人所投来的异样眼光,随便搭上公车,漫无目的地搭乘。
看着风景一幕幕在眼前转换,我的心情却只有越来越乱,为什麽努力建起的防卫,可以轻易地被一点相似的声音打破?我明明决定好不再去想的。
突然,我的脑中出现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一个想法从我心中产生。
辗转搭车後,我坐上开往台北的客运,出发前我拨出一通电话,随即切换静音阻绝外界的纷扰,就让我任x一次吧。
此刻我真的很需要出口。
一踏上台北,低几度的气温和不熟悉的异地感让我内心混乱的情绪更加交杂,我焦急地在陌生的校门口不停徘徊,等待电话那头的人出现身影。
不久後我看见仁伟学长着急地跑过来,他一见到我便开心地说:「关妍,好久不见了,你刚才电话中说要来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熟悉的身影终於出现,我的心却没有因此落定多少,努力扯出微笑回应仁伟学长,「今天是临时起意,难道见到我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只不过我刚才在处理社团的事,如果你早点说,我就能来接你了。」仁伟学长看了看手表,「快中午了,不然我们先去吃饭吧,顺便决定待会要去哪里。」
仁伟学长带我到校门口正对面用餐,那是一间气氛温馨布置良好的义式餐厅,hse灯光照s下彷佛人都柔和了些,这样的灯光让我想起那间充满咖哩香味的我一顿,努力打起jg神听着仁伟学长讲述大学生活,尽管笑着回应每一件事情,却什麽也没有听见去。
後来我和仁伟学长决定去逛逛他们校园,他热心地为我介绍一切,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关於他所说的任何事情,但是此刻的我却很需要这样的温暖。
我们走到一座桥上,我漫不经心看着小河里悠游的鱼群,「真好,牠们看起来好悠哉,好像什麽烦恼也没有似的。」
仁伟学长笑了一下回答:「你又不是牠们,怎麽知道牠们没有烦恼?」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不同的心境,我顿了一顿後才回答:「也是。」
我们静静看着小河,共享着静谧的一刻,我看着清澈的小河,彷佛心里也澄明一些。
河流映着天空的蓝se,也把它的风景收揽,看着河流就像看着天空,这时有几只鸟儿飞过,牠们拍动着翅膀,翅膀陈子翔。
我的眼神一暗,刺痛又隐隐发作,为什麽到哪里我都忘不掉他?
深深呼了一口气,彷佛下一个重要的决定,我转身看着仁伟学长,问着:「学长,你还喜欢我吗?」
仁伟学长似乎有些惊讶,脸也变得躁红,「你怎麽突然说这些?」
我坚持问着:「你喜欢我吗?」
这时仁伟学长已经没有震惊,露出正se的表情,「喜欢。」
得到想到的答案,我低头牵住他的手,再触碰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仁伟学长轻微的颤抖,代表着在乎。
我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身t投入仁伟学长的怀抱中,朝我席卷而来的是陌生的男x气息,我清楚地知道这个人并不是陈子翔,但是我需要这样的温度,我没办法了。
我感觉到学长的身t明显一僵,接着没有闪躲,伸出手将我抱紧,呼x1的起伏之间牵动着彼此紧紧相连。
这怀无保留的拥抱中我感受到仁伟学长的真心,无需猜疑便奉上我的面前,之前我所有的固执与努力,最後只有惹得自己全身是伤,这里才是我的归属吧?我的决定是对的吗?
许久,我们各怀着心事紧紧拥抱着,仁伟学长放开我後我看见他眼里的波动,虽然隔开了距离,但是学长的手没有离开我的身t而是捧上我的脸颊,接着他轻抬我的脸,我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麽事,却只不住心里的慌乱。
我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心生排斥,我克制着自己努力闭上眼睛,姿态却没有心意相通的甜蜜,只有僵y。
心情应该是激动的,我却什麽都感觉不到,我喜欢的是陈子翔,不是眼前的仁伟学长。
我不应该利用仁伟学长!睁开眼我连忙伸出右手放在两唇之间阻挡,几乎只差一秒便来不及阻止,一切就要错了。
近在咫尺,我清楚看见仁伟学长眼里的惊讶与受伤,下一刻学长已经将情绪藏好,往後退了一步,当我再次对上仁伟学长的眼睛,学长的眼睛弯弯的像是模仿快乐的样子,我却不见一点笑意。
我还是伤害了仁伟学长。
之後我们没有多说什麽,假装这是一场不存在的幻象,但它确实影响了我,也影响了仁伟学长。
即将坐上客运的那一刻,仁伟学长终於开口:「关妍,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得,我知道你还没想清楚,等你想清楚的时候再跟我说,好吗?」
我点了点头,努力克制心中的酸楚,在我伤害到仁伟学长的时候,为什麽他还可以这麽温柔的对待我?我一点都不值得啊!
仁伟学长看见我难受的模样,叹了口气轻拨我的头发,「时间很晚了,回去吧。」
接着仁伟学长扯出一笑,眼里却毫无光彩。
我让一个原本开朗ai笑的男孩,变成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麽?为什麽事情总是不顺利?无论我怎麽努力,结果只有更糟。
思绪混乱中,我在长途的车程中疲惫睡去,醒来後已经快到达目的地,下意识的我拿出手机想看时间,
却发现正好有来电,萤幕上显示的人是叶庭。
还没完全醒神,我模模糊糊地接起电话,「喂?」
「你在哪里?」叶庭劈头就问,口气明显强烈。
虽然不明白叶庭的异样从何而来,我依然老实回答:「我在车上,快到客运总站了。」
「好,我去找你。」叶庭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正觉得奇怪,我看到萤幕回到主画面所显示的一长串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叶庭。
我惊讶地翻阅,才发现记录从早上就有了,一路打到晚上,总共五十多通。
我才想起今天和叶庭约定好看书,临时起意去了台北却没有跟她说,她是担心我出事情才打了这麽多通电话。
下车後,此时夜深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影,我很快在候车大厅看见了叶庭的身影,明白她找了我一天,此刻看见她的身影,我的心中充满感动。
我朝她走去,「叶庭。」
她听闻,转头面对我,脸seb我想像的难看许多,一见到我便带着怒气询问我:「你今天都去哪了?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不见,你知不知道这样带给别人多大的麻烦?」
对於叶庭的怒火,我无可辩解,只有说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叶庭的语气并没有好转,问我:「所以你去哪里了?」
「我去台北了。」我如实以告。
「台北?去那边g嘛?」
我顿了顿,最终还是回答:「我去找了仁伟学长。」
「你找他?」叶庭皱着眉头,语气明显高扬。
「对。」虽然叶庭出自好意,但是面对一个接着一个的质问,我已经累了。
「叶庭,我今天很累了,我们可不可以别再追究这些问题?」
只是叶庭语气没有缓和,指责我:「我不明白你为什麽一声不响去台北见那个学长,他喜欢你,但他没有必要当你难受时候的避风港,这样对他一点都不公平。」
见叶庭一针见血这样说我,我的心不免刺痛,「我并没有把仁伟学长当作避风港,难道我不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去找他吗?」
「在这个时间点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失常地一个人独自前往台北就为了叙叙旧?你敢说你完全没有利用他吗?」
我一愣,想起桥上的拥抱,和差点落实的吻,我竟然无法反驳,尽管并非出自本意,但我依然做了那样的事情,
见我无言以对的反应,叶庭的情绪更激烈,「关妍,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你根本就不懂得什麽是喜欢,否则你不会这样蹧蹋别人的感情。」
这句话彷佛刺中我心上的正中央,如果我不懂得什麽是喜欢,为什麽会因为陈子翔而这麽难受?那麽我的心痛到底都算什麽?
我看着叶庭,语气逐渐加强,「那你又懂我的感受吗?这几天我心痛的快要承受不住了。好几次,我都想要拆穿一切,但是我做不到,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办,你懂这种感受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做错了事,而且没有任何理由。就算你再难过,也不该利用别人的感情。」
我拧着眉头,「我没有想过要利用仁伟学长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麽做,我已经快不认识自己了。」忍着眼眶sh润,「我并没有那麽坚强。」
叶庭已经没有愤怒,只是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你明明知道这有多痛,为什麽还要这样去伤害别人?」
是啊,为什麽还要去伤害别人?我给仁伟学长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他误以为有机会,最後却是狠狠ch0u离,我明明就懂这有多难受,却还是这样对他。
陈子翔带给我的痛苦挣扎,最终我也造成给别人了吗?我明明不想要这样的啊。
为什麽事情会变得这样?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眼泪终於忍不住掉落,只能无助地看着叶庭,「可是叶庭,我的心里好难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说完,我再也承受不住了,只能蹲在地上痛哭,这阵子累积的难受终於在和叶庭的对质中爆发,我只能任由自己哭泣,再也毫无保留宣泄强忍的情绪,没有一丝防备。
那个曾经说过不喜欢我忍着眼泪的男孩,再也不会对着我说他看着难受了,在泪眼模糊之中我无法听见他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我却听见叶庭说:「我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