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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血花

 

他自小就发誓这一生只侍奉月靖朔一人,要他降於他人,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他的命保不住,他也不会供出主子的下落。

「不亏是忠心耿耿的儒易,果然如我所料般嘴y,这该怎麽着才好?不如一刀一刀割下你的r0u,看看你是否真那麽嘴y。」看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月靖凯淡淡开口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儒易一点也不在乎,脸上是视si如归的表情。

既然留下断後,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不在乎,只要月靖朔平安就好,他如何都无妨。

「那就剐吧,杀多无聊,乐趣一下子就没了。」月靖凯笑了,同时间也从袖口掏出匕首,一步步靠近儒易。

「凯,你真要凌迟他?」月靖远有些惊愕,看着一步步靠近儒易的月靖凯。

「是啊,他都这样要求了,我如何不照办呢?凌迟之刑应该挺有趣,看着人一步步步入si亡,这是多畅快的事,不是吗?」月靖凯脸上出现慑人的冷笑。

人家都说了,不照办是无礼的事,不是吗?

「凯,你……」月靖远忽然觉得月靖凯好陌生。

这是他的三弟吗?

自他与月靖凯合作以来,虽然他有察觉月靖凯跟以前很不一样,但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月靖凯忽然觉醒,对权势有了慾望才会如此,可他从来没像此刻般,觉得月靖凯好陌生,彷佛像换了个人般,如此冷血残忍。

「怎麽?你也有兴趣吗?那不如第一刀由二哥你来?」非常大方地,月靖凯一个转身,将匕首塞入月靖远的掌中。

「够了!」像接到烫手山芋般,月靖远马上将匕首抛离,内心同时有gu奇怪的情绪在流窜。

真是太怪了,他觉得待在这儿越来越不舒服,真想马上离开。

「没兴趣吗?那就我来,省得二哥脏了自个儿的手,那就不好了。」蹲下身捡回匕首,月靖凯这次是真的不打算收手了,手一伸,刀锋就往儒易脸上招呼而去。

儒易眼一闭,咬着牙根等着承受。

「等等!把人给我,我会问出月靖朔藏身处。」千钧一发之际,月靖远开口讨人,不过说是讨,他倒是没打算让月靖凯有反对的机会,声一唤,外头的侍卫就立刻来把儒易带走了。

「二哥,你这是什麽意思?」月靖凯神情不变,但眼神变了,变得凌厉无b。

「我问你,神巫殿前那场纷争,是否有传到父王耳里?」没想回答,月靖远反而提问道。

「当然不,否则月靖朔这次真si了,父王岂不是又要伤神一次,身为儿子,我自然是不忍心这样做,只交代下去回报说是宵小误闯神巫殿罢了。」说是这样说,但月靖凯脸上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月靖朔没si,老四又下落不明,我猜说不定是月靖朔把老四带走的,你要是不小心把儒易弄si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对我们太不利了。」终究还是回答了刚刚的问题,而答完之後,月靖远便甩袖而去,没有再多停留。

这里让他太不舒服了,他必须离开,否则x口那gu窒闷的气,将一直困扰着他。

然而,因为离去太快,所以月靖远并没有发现,自己前脚才刚走,後头殿内就有gu冷风吹起,围绕着月靖凯纠纠缠缠,不愿散去,只是加快脚步,让侍卫簇拥着离开这个让他浑身发毛的地方。

事情挺诡异的,但不知个中原由的他又怎会知道,他口中的三弟,已经不是他以前认识的三弟了呢?

倘若是他以前认识的三弟,又怎可能与他合谋夺位呢?

两天过去了,胡蝶青跟月靖誉的身子都因为有了琉璃血花而渐渐好转,此物之神再次得到验证。

「殿下……」幽幽转醒,胡蝶青一睁眼就见到坐在她床头看着她的月靖朔,便轻轻唤了声。

「觉得如何?身子还好吗?」见她醒了,月靖朔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蛋。

「还好,就是伤口有点痛,没关系的。」胡蝶青努力挤出笑容,希望能让月靖朔的眉头别一直紧拧着。

「那就好,四弟那边情况也稳定了,李大爷说他这两日应当也该醒来了。」月靖朔认为,此事是有必要让她知道的。

毕竟是她涉险带回救命的东西,病人状况如何,他想她会想知道的。

「那太好了……」听到月靖誉也没事了,胡蝶青果真是开心的,但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怎麽了?是哪儿忽然不舒服了吗?」敏锐地察觉到她有异,月靖朔急问道。

「儒易……儒易呢?」胡蝶青没有忘记,是儒易留下断後她现在才能安然躺在床榻上。

「儒易他……」提到儒易,月靖朔的脸se也黯淡了下来。

生si不明,人家说活要见人、si要见屍,可他却是连儒易是生是si都不知晓,只能窝囊的躲在此地,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主子当得实在太废了。

「儒易他……si了吗?」见月靖朔表情不佳,胡蝶青急了,不顾身上有伤便抓着他衣袖急问。

不可以!儒易是好人,不能si!

「我也不知道他的生si……儒易跟暗卫,没有一人返回。」全数被灭的可能x很大,月靖朔不想面对也明白情况非常糟。

「怎麽会这样……」胡蝶青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无人折返,心里那gu沉重,就不用谈了。

「儒易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却抛下他……」被自责的情绪笼罩,月靖朔越想越内疚,双眼忍不住紧紧闭上。

他不应该抛下儒易,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胡蝶青si去,可被抛下的儒易也可能会si,他进退两难,因为不管选择哪边,他都会自责内疚,这让他好痛苦。

「殿下……陪我躺躺好吗?」看着他的模样,胡蝶青心也跟着酸了,她咬了下唇,深深x1了口气,决定提出大胆的要求。

在这种地方,这样的邀请只怕是惊世骇俗吧?

但她没办法,她看着月靖朔这样,她想安慰他,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她想给他一点温暖。

「你……」月靖朔是被她吓着了,心想她怎会在此时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我想……抱抱你安慰你,可是无法起身……」胡思乱想通通走开!胡蝶青很单纯只是想安慰他而已。

只是,就算她这样说,月靖朔还是没有动作了,因为他担心,怕依她言而为,会弄痛她的伤口。

她的伤口不是开玩笑的,严重的程度跟他自个儿上回受伤的程度差不多,他是男子尚且需要不少时日恢复,更何况她是个弱nv子呢,但他忘了一点,上回他是毒伤刀伤双面夹攻,胡蝶青这次可没有中毒,b起他上回,恢复的时间应当是能短一点。

「殿下……」月靖朔不动,让胡蝶青觉得有点尴尬,也有点失望,但仍是鼓起最後勇气再唤了声。

「我明白了。」终是拗不过她,再者也是内心深处真的需要个安慰,月靖朔最後是脱靴上榻,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就怕弄痛她的伤口。

不过他怕,胡蝶青可是没太在乎,自己的身t自己知道,她轻轻慢慢移动自己的身子往他靠近,接着微微侧身,以不会弄痛自己的姿势,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儒易会没事的……我们再想法子救他,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想安慰,但胡蝶青竭尽所能,也只能这样说了。

人生si未卜,她明白怎麽说都无用,她内心也很惶然,但她也明白有时候几句温暖的话语,是可以给人一些力量的,她期盼他能感觉到她想给予的温暖。

「不……是我的错,坚持要夜探神巫殿的人是我,害得你被困,现在儒易又生si未卜……」感受到她给的温暖,月靖朔很感激,但内心的愧恨,并无法因此而消失殆尽。

「不,不是你的错,你听我说……」这时的胡蝶青才想起,自己在神巫殿内的遭遇,都还没有跟大家说明白,现在这个时机,她想应该先让月靖朔知晓才是。

所以,花了段时间,胡蝶青钜细靡遗地把在神巫殿内发生的事全都告诉月靖朔,因为她明白,即便自此他们什麽都不做,但危险依旧还是会找上他们的。

此地有两个敬月王室血脉,她不认为神巫主会放过这两个人,既然被知道没si,那麽就一定会想法子赶尽杀绝。

「你说的是真的?神巫一脉竟然还有灵t存在?」耐心听她说完,月靖朔脸se大变。

「嗯,一善一恶,但我不得不说,当年为了想真正握有权势想权倾天下的先代敬月王是真的对不起神巫一脉。」那残忍的杀戮是事实,胡蝶青无法苟同这样的做法。

即便她喜欢月靖朔,但不能认同他祖先的做法,因为太残忍了。

「是,神巫一脉本是敬月王朝的守护者,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他们,只是我没料到你居然……」翻身与侧身的她面对面,月靖朔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怎会是你……如此娇弱的身子,却是我敬月王朝的救命人吗。」

他心疼地看着她,眼神柔地像要滴出水般,让人着迷。

「这是月神的旨意,我觉得没什麽不好,你说,我是很有用处的吧?」他的眼神,让胡蝶青脸红心跳,如此近的距离让她浑身发烫,只好说说笑想缓解自己的紧张。

怎麽办?她现在很想扑上去,虽然她身上有伤,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该胡思乱想,但她真的很想扑上去!

「就是知道了身分,才让你奋不顾身挡在我面前吗?」说真的,这件事月靖朔一直无法接受。

眼睁睁看着她受伤,真的b他自己受伤还痛,她一定不知道当那剑刺入她身t时,他的心脏紧缩到什麽程度,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连他自己都为之惊讶!

「呃……算是吧……」提到此点,胡蝶青忽然闪避了起来,回答模拟两可。

「看来还有别的原因,可否说给我听?」月靖朔还以为她在神巫殿里的故事还有什麽细节没说出来。

「啊?别的原因……这个……」什麽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根本没考虑太多,怕他受伤就冲上去了!

胡蝶青当场语塞,脸蛋儿酡红,支支吾吾没给个说法。

「莫非是……我被月茵钦点为下一任敬月王?」看着她的奇怪反应,月靖朔慢慢懂了,心儿瞬间飞扬的他却不动声se,打算声东击西。

看来她内心的情感与他是相同的,但他想听她亲自说说,就算事後被骂狡猾也好,他就是想听。

「都什麽时候了你还在想王位。」胡蝶青的脸当场垮了下来。

这个笨蛋!胡蝶青在心里大骂。

「不然是什麽?」眼底邪意一闪,月靖朔的脸慢慢朝她的脸蛋靠近,直到两人仅有一指之距才停了下来。

「不……不知道……」两人近在咫尺让胡蝶青面红耳赤,口乾舌燥,不知道该拿自己怎麽办才好。

他有没有ga0错,她已经很想扑上去了,还弄这麽近是要b疯她吗?胡蝶青在心里不断哀号。

眼见他的双唇就在眼前,她拼命克制自己想倒贴上去的慾望,努力跟自己拔河。

不,不行,在这个时间点想这种事真的太怪了,他一定会认为她是个疯子,他们的处境如此艰困她居然还能想这等事,实在不可取。

「呵……」月靖朔忽然笑了,就在看着她拼命咬着唇像在忍耐什麽的时候,他笑了,身子微往前,将唇贴上了她的嘴。

她不用说,光看她的表情,他再傻也明白她在想什麽,虽然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但现在品尝她的甜美b听到她的告白更重要。

然後,是一阵静谧,春风在房里吹拂着,轻轻柔柔地逗弄着互相喜ai彼此珍惜的两人,一个简单的亲吻却将两人的情感昇华至另一个境界。

胡蝶青从来不知道,在她的世界很多时候只有最亲密的接触才能称得上互相喜ai,ai到浓烈,可是她此刻经历的亲吻,是如此淡如水柔如棉,却可以让她的心颤动至她几乎无法承受,忍不住抓住他衣襟寻求帮助。

「我想……我不是唐突,你的心意跟我的心意是一样的,是吧。」好半响,月靖朔结束了这个吻,但额头与她的相抵,微笑说道。

「欺负一个受伤的弱nv子很有趣吗?殿下。」胡蝶青害羞极了,但嘴还有些y。

「是挺有趣的,毕竟我也没碰过其他nv子,第一次接触是觉挺有趣,就不知道蝶青姑娘您是否满意。」月靖朔当场丢了个炸弹出来。

「啊?你……」胡蝶青没意外被炸个乱七八糟。

她是他的初恋?

这是他的初吻?

不会吧?他是王之子耶,身边应该美nv如云,毕竟在这种地方,这样的情况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我本来就对nvse没啥兴趣。」月靖朔说的是真的,他一点也不风流,不ai寻花问柳,在g0ng中能靠近他的nv子除了服侍他的g0ngnv之外,再无他人,但他也不会去对g0ngnv做什麽,总之是个很规矩的男子。

「那就是小nv子的荣幸罗。」太意外的惊喜让胡蝶青有些受宠若惊。

「好说好说。」月靖朔以鼻尖与她厮磨,满脸皆是柔情。

「是说……现在好像不是谈情说ai的好时机。」虽然明白很煞风景,但胡蝶青良心有点过意不去。

儒易的安危,她真的很担心。

「现在必须等四弟醒来。」月靖朔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

「为什麽?」胡蝶青不懂。

「四弟背後有尹氏一族,我们现在需要帮忙,要不什麽都做不了。」贸然出面只可能会害大夥儿一起送命,月靖朔深知此点,所以才没有贸然进g0ng。

况且,很多事不明朗,即便他进g0ng,以复活之姿跟他父王说明一切,也不一定会被接受,毕竟g0ng内现在都是他二弟三弟的势力范围,加上若胡蝶青所言是真,神巫主的存在更是一大隐忧,现在他只期盼他四弟快醒来,那麽局面就不同了。

但得快,否则他真害怕在他跟四弟尚未出面前,又有其他人受害,如果胡蝶青说的是真,那麽神巫一脉的恨是绝不可忽视的,倘若换作是他,他或许也会像神巫主般,心心念念只想着报仇,毕竟被杀的,是自己珍视的家人亲友同袍。

这笔帐,是他们欠神巫一脉的,他也清楚,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陪葬在神巫主的愤怒下,大家同归於尽。

月靖朔的表情变得严肃,因为他明白现在除了想法子保住他们王室一脉外,别无他法。

他必须做到,否则他们王室一脉就真的会成为历史,这敬月王朝存在与否,也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这场战争,他们得赢,无论如何非赢不可!

月神庇佑,月靖誉终於醒了,他的苏醒带来了一线生机,也让月靖朔明白,他们两兄弟,是该好好谈一谈了。

「大哥,要怎麽做,你说吧。」被扶坐在床榻上,月靖誉听完了月靖朔道出的一切後,没有任何犹疑,决定与兄长联手。

「你完全不怀疑我说的话?」这点,月靖朔是意外的。

他还以为得费一番唇舌,才能说服他四弟,没想到如此顺利,让他颇感意外。

「我这病,就是三哥害的。」月靖誉道出理由。

「果然是……」这点,月靖朔就不意外了。

「三哥那日端来一碗补汤说是好东西要我喝下,我没想太多就喝了,谁知道当晚就觉身子不适,後来就不省人事了。」既然是无害的三哥给的,月靖誉也没想那麽多,总之是跟月靖朔一样,着了月靖凯的道。

「对付我用星尘落,就不知他给你喝的是什麽,竟连李大爷也看不出,幸亏有琉璃血花,否则後果不堪设想,不只是你,连另一人都差点没命。」多亏琉璃血花,现在他们大家才能都活得好好的,除了……儒易。

「那位姑娘也没事了吗?」既然是救命恩人,月靖誉自然也是关心的。

「她也没事了,只是伤口未癒,还需疗养,但现在重要的是儒易,我还无法得知他是生是si,这点需要你帮忙,替我查出儒易的生si。」这是月靖朔目前最想探知的事。

「可以,大哥你派人到尹府走一趟,去替我送封信。」这种事对月靖誉来说易如反掌。

「好,我让小山子去免得启人疑窦。」毕竟一个十岁的孩子是不太会引人注意的。

「大哥,你预备怎麽办?我们直接去见父王然後摊牌吗?」月靖誉认为这是最快的法子。

「先确定儒易的生si,倘若我们贸然出面,只怕不只是儒易,被b急了的人,什麽事都做得出来,如果他拿整个王g0ng的人要胁我们又或者是真放把火把王g0ng烧了,那麽一切就晚了,更何况我在想,我们两个靖凯暂时碰不着,但他身边的人个个危险,神巫一脉对我王室一脉的恨之深,是想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的,所以要快,不能耽搁!」月靖朔这两日心神不宁,他猜想,恐怕是被惹怒的神巫主已然又试图想做什麽了。

如果是人,那麽还好办,但偏偏是灵t,这一点是好也是坏,好的是据月茵的说法,神巫主月骥不能离开神巫殿太远太久,那麽他们还有些缓冲时间,坏的是鬼魂难测,如何出现何时动作,是他们猜测不到的,这最为头疼。

「我明白,替我准备文房四宝,我这就写信。」情况危急,就算身子还虚弱着,月靖誉也必须写这一封信。

「好。」不罗嗦,月靖朔马上照办,取来文房四宝,将月靖誉扶至桌边,等待月靖誉把信写好。

然而信一写好,月靖朔马上唤来小山子,细心交代後便让小山子出门送信去了。

「大哥,我很感激你。」见小山子退出去了,回到榻上的月靖誉却是忽然说了这一句。

「兄弟之间不必说这个。」月靖朔淡淡一笑,倒了杯水回到榻边塞入月靖誉手中。

无论如何都是兄弟,况且现在已经不是王位之争的问题了,事关敬月王朝存亡与否,他们兄弟是该联手,要不,别说王位了,王朝还能存在与否都是问题。

「我这条命是大哥坚持之下救下来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後,那继承人就该是大哥。」不争了,月靖誉决定不当王了,只想好好在旁协助大哥治理国家。

「先别说这个了,我现在还担心一件事,就是被神巫主控制的靖凯,就不知道要用什麽法子才能让靖凯醒过来。」如果可以,月靖朔一个兄弟也不想失去。

即便月靖远是真的有想要过他的命,但经历了那麽多事,他现在觉得,他一个家人都不想失去,至於谁当王,他也不在乎了,谁当都好,无所谓了。

说来也觉惭愧,他现在竟然只想着快点把事情解决,一切尘埃落定後找个地方,跟胡蝶青一起生活,不想继续待在g0ng中,过那种不快乐的日子,只是……

她能留下来,她会留下来,她会不离开吗?

虽然目前尚无法确定胡蝶青能否回到原来的世界,但他想,如是月茵将人唤至此,那麽月茵也该是胡蝶青能回去的关键点才是。

「三哥的状况是得想法子解决,不过大哥,你遇上心仪的nv子了,是吧?」虽然不亲近,但月靖誉如果没记错,他大哥是从来不唤nv子的名,那位蝶青姑娘是特例,且更明显的是,他大哥唤的是蝶青,可不是蝶青姑娘,这之间的差异是很大的。

「是。」月靖朔一脸坦荡,没有隐瞒。

兄弟之间好像就该像他们现在这般谈话,只可惜他到现在才真正觉得,自己跟月靖誉是兄弟而不是陌生人,说来也是可笑又令人感叹。

「但……蝶青姑娘是否终有一天会回她的世界去?」倘若真有那麽一天,月靖誉可以预想到时候的大哥会有多心伤多失魂落魄。

「或许吧,但我现在不想去问她想不想回去,因为我不想听到答案,不管答案是什麽,大哥现在很没用吧,居然学会逃避了。」月靖朔自嘲着说道。

「大哥,别这麽说,倘若是我,也会这样想。」月靖誉并不认为这种逃避是种无能。

「好了,你先歇息吧,你身子还虚弱着,大哥先去看看蝶青,等会儿小山子若有回报,我再过来。」细心扶人躺下,月靖朔在替四弟拉好被褥,确认一切无恙後便yu离开。

这样平和的日子只怕也只有这两天了,再来是什麽样的状况,他也无法预料,只盼一切能在最坏状况内找到生机,保全他王室一脉绵延下去。

「大哥,我们永远是兄弟。」

在月靖朔正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本已闭上眼的月靖誉忽然开口说了这一句,随即闭上眼歇息了,而听到此话的月靖朔并没有回头,推开门离开了,只是他脸上的微笑,是隐藏不住的。

兄弟啊……

是呀,他们是兄弟,永远都是。

「蝶青,这事情要是尘埃落定了,你是不是就得回去了?」

胡蝶青房内,张大娘正陪着她,本来两个人谈的事,谈的都是担心儒易的安危还有一些张大娘以前在g0ng中的回忆还有月靖朔小时候的事,只是谈着谈着,张大娘却突然想到,要是一切事情都平安结束了,那胡蝶青还能继续待在这儿吗?

在月靖朔的转述下,大家都知道了胡蝶青在神巫殿的遭遇,所以也明白她是因月茵才会来此,但这也牵扯到一个问题,如果敬月王朝最後得以平安,那麽胡蝶青的任务就完成,就该回去了。

「这……我也不确定,月茵姐姐没有跟我说这个,我也没有问她,太多事想知道了,反而忘了这一件。」胡蝶青是很想再见月茵一面,但问题是现在见不着,想问也无法问。

「那你想回去吗?」张大娘或者说大家都不是傻子,月靖朔跟胡蝶青之间关系转换,大夥儿是看的出来的。

现在彼此有了情意,张大娘倒是想探探胡蝶青的想法。

她喜欢蝶青这孩子,而月靖朔是她带至十岁的孩子,这两个孩子若能成亲,对她而言是美事一桩。

「我……」咬着唇,胡蝶青也不知道该怎麽抉择。

按理说,她该回去的,毕竟她不属於这个世界,待在这儿是不合常理的,但话又说回来,她遇上的一切都不能说合理,又何来合理不合理之说呢?

何况现在她的心已经不是她的了,这颗心系在别人身上,她若回去了,该怎麽过日子呢?

可是,不回去行吗?

如果她没回去,她的朋友、姊妹淘、同事们,是不是会因为她的失踪四处奔走,为她伤心难过呢?

而且,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可如果让她选择,她真的会非常非常为难。

「你若回去了,殿下怎麽办?你呀,把他的心都偷走了,还想一走了之吗?」张大娘也不管那麽多了,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理也罢,总之她是不想让胡蝶青回去的。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选择,这种事只有我再见到月茵姐姐才能知道。」因为月茵才是症结点,能选择与否,不能选择与否,都得月茵说了胡蝶青才能知晓。

「如果让你选呢?你留不留下?」张大娘就是想知道答案。

不就是一个答案嘛,说出来给她这个老人家安心不可以吗?张大娘真不知道胡蝶青为什麽这样闪避她的问题。

「n娘,别b她了。」

这时候,其实已经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的月靖朔推门进入,制止了张大娘继续b问胡蝶青。

他不想问,最终还是有人替他问了,但他不想胡蝶青被这样b着回答,如果她最後留下了,他希望她是真心想留下,而不是被b着不得不留下,然後成日不开心,这不是他要的,他也不会让她这样过日子。

「殿下,n娘是担心你……」张大娘还想说些什麽,但却被月靖朔以眼神制止。「好,不说了,n娘先出去了。」

不是太高兴但也没法子,张大娘看了两个孩子一眼之後,便退出房内,把空间留给她觉该好好谈谈此话题的两个孩子了。

「不饿吗?n娘给你煮的粥怎不吃?」张大娘希望他们谈开,但偏偏月靖朔不想谈,看了眼桌上未动的粥,装着刚刚什麽事都没发生,什麽话都没听到,只是关怀地问了句。

「我不饿,四殿下如何了?」他不想听胡蝶青也是不想回答,也就配合着把话题转开。

他会希望她留下吗?

他这样的态度是代表什麽?

不想谈?不愿意谈?又或者……不在乎?

是不想回答去留与否的问题,但月靖朔的态度又让胡蝶青觉得心不太安定,那种虚无飘忽抓不着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他好多了,我刚刚让小山子去送他写的信跟尹氏联系了。」她问什麽就回什麽,月靖朔也很配合,但目光一直没有停留在她身上。

她刚刚没有回答张大娘的迟疑,让他的心很沉重,如果有迟疑,那就代表留与不留这个问题正困扰着她,也是,他与她才相识多久,怎能b的上她生活了那麽久的世界呢,这他明白,但心情低落是免不了的,可他还是不想b她表态,就先这样吧。

「那儒易的生si很快就会知道了吧?」其实很想问一句,他到底想不想她留下,但胡蝶青却没有勇气,就怕在两人互诉衷情後,听到的却是她不想听见的答案,那她会非常非常失落。

「嗯,以尹氏一族的能力,很快就会查出来。」月靖朔还是没有看她,右手搅动着桌上那碗粥,看似在把粥弄凉些,但实际上他目光没有焦距,心神不宁。

「殿下,你……希望我留下吗?」胡蝶青本就是个直x子的人,忍了忍,最後还是忍不住,直接开口问了。

不行了,她实在受不了这样他们两个继续这样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的对话,这太不像她也太不像他,乾脆就摊开来说好了!

「我不想回答。」月靖朔拒绝回应,乾脆背对她落坐在椅上。

「为什麽?」胡蝶青受到冲击,双眼睁大。

他这种反应是代表什麽?

她不懂!

「因为我不想b你,不管你要走要留,我都希望是你真心的决定。」眼神木然望着前方,月靖朔给了这样的理由。

「你是真心这样说的吗?」月靖朔的回答,让胡蝶青心头一热。

这个男人,不愿意b她表态,就想尊重她的决定,不管他的心是否因此伤神难受吗?

望着他看上去如此寂然的背影,胡蝶青觉得好心疼,可又下不了床,这时的她真气自己受伤导致无法奔上前去拥抱他。

「是。」月靖朔的确是真心的,纵使他心在狠狠ch0u着,但这真是他的真心话。

「好,我明白了。」胡蝶青再傻,在他这般表态後,她也明白自己对他的重要x了。

这个男人……狡猾……

说不b她但他这个模样,就是在b她留下,可为什麽她一点都不觉得讨厌呢……

一定是她该si的太喜欢他了,才会觉得他任何面貌都是如此无懈可击。

只是留与不留,她的内心还是很惶然,无法立时下决定。

她明白他的心也明白自己的心,但有太多该考虑的事,她如果只自私地考虑自己跟他,那麽就太对不起还在她的世界等她回去的人了。

就给她一点点时间让她好好思考吧,好吗?

她想,到最後一刻,她……会有定论的。

只是,如果决定要走,她要怎麽面对与他离别的痛楚?

除了心痛之外,她还能感受到其他吗?

月靖誉背後的尹氏一族,果然是值得信赖的。

在知晓月靖誉安然无恙且是被月靖朔所救後,便用最快的方法查出儒易的生si,且几个尹氏一族重要人物也很快地秘密在月靖朔的宅邸里集合,在月靖誉坚定的意志下,尹氏一族没有犹豫,决定效忠月靖朔为他所用,这下子,援兵有了,当然是先救人再谈其他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月靖朔带着尹氏一族底下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经过密道入了g0ng,直接去了月靖远的寝殿,让粹不及防的月靖远完全反应不过来,快速救走了儒易。

但儒易被救,自然是惹怒了月靖远,眼看尹氏一族倒戈,不明个中原由的他愤怒不已,还以为月靖朔跟月靖誉就像他与月靖凯一般联手起来,yu对抗他们争夺王位,心一急,毫不考虑就奔至敬月王面前狠狠参了月靖朔跟月靖誉还有尹氏一本,理由是谋反。

毕竟月靖朔是带着尹氏人马从密道进入,各个手持兵器直闯g0ng内,这样的阵仗要被w蔑为谋反,倒是不失是个好说法,而在他加油添醋下,敬月王最疼ai的四子被说成装病後ga0失踪为的是跟装si的月靖朔会合,两人合谋要将敬月王b下王位。

这让敬月王大为震怒,马上派出兵马在王城内四处搜查,就是要找出两个儿子的藏身处。

情况再次逆转,眼见士兵在城内四处搜索,月靖朔心知在藏身地再待也没有多久,心思一转,马上命大夥儿转移阵地,目标是……

月神殿。

是了,他忽然想到,如果是月神殿,应该是最安全的,一来敬月王朝所有人都以奉月神为至高无上,所以就算他们被发现了,士兵也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无人敢在月神殿起g戈,二来就算是神巫主,遇上月神也是一筹莫展,他就凭着这两个理由,秘密将所有人都送到月神殿,而他在相隔好一阵子後,也终於是见到母后了。

母子俩许久不见,月靖朔又是si而复生,高涨的情绪可想而知,尤其是张大娘的出现,更让月靖朔的母后为之动容,两个长辈靠在月靖朔怀里痛哭失声,尤其是月靖朔的母后更是不断喊着只要儿子没事,她再也不b儿子去争夺王位了。

然而,真的是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们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里,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竟是让全部人都傻了。

「二弟……si了?」听到尹家的探子回报後,月靖朔呆住了。

但不只是他,全部人都是一脸惊愕,不敢置信。

「二哥si了?」身子因服下琉璃血花恢复不少已能走动的月靖誉也是一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麽。

这前日才上奏狠狠参了他们一本的人,怎麽就si了呢?

「据传是昨晚暴毙的。」尹家的探子如此回道。

「暴毙?」月靖朔听闻此言,神情变得相当可布。

「大哥,难道是……」月靖誉马上就联想到一个人。

「是,是靖凯,一定是靖凯……」心中悲痛袭来,月靖朔无法相信,他们兄弟几人最终还是有人si在月靖凯手上。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接下来探子说的一句话,更让月靖朔无法忍受,心中怒火瞬间被点燃。

「殿下,不只二殿下昨晚暴毙,六殿下还有三公主今早也都……」

尹家探子不敢说完,不过他没说完,大家却是都懂了。

「六弟还有三妹……他们不过才十岁、七岁而已……」月靖誉大受打击,整个身子一震,摇摇yu墬,幸而是王大叔眼快前去搀扶才免於跌落在地。

「够了!」月靖朔大吼,制止探子再报。

神巫主……连如此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月靖朔相当愤怒,咬着牙闭上眼,想b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却是徒劳无功,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熊熊烈火包围,怎麽也压抑不下来。

「殿下,我们进g0ng吧。」

就在气氛愁云惨雾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被小山子搀扶着的胡蝶青说话了,因为她也生气了。

太残忍了,她不能接受,也觉得他们大家在躲在月神殿也不是办法,是该正面迎击的时候了。

「是该进去,但不能大摇大摆,看此情形靖凯已经完全失去控制,我们贸然出现反而给了神巫主一个大好机会把我们全部毁灭。」气归气,但月靖朔的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他可以为了敬月王朝si,但要si的有价值,如果只是白白进去送si,这一点意义也没有。

「大哥,该怎麽做?」月靖誉别无所求,只求不要再听到有任何伤亡。

「我们得直接抓住靖凯,才能避免憾事再发生,然後找出让他清醒的方法。」神巫主月骥能控制的只有月靖凯一个人,擒贼先擒王,月靖朔明白从此下手最快。

「但神巫主不消失,後患无穷。」月靖誉很明白祸首不灭,麻烦永远解决不了。

「得送我进g0ng,我去见月茵姐姐。」胡蝶青挺身而出,她明白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

「今晚行动,我带人送蝶青进神巫殿,然後再去抓靖凯。」这次,月靖朔没有阻止胡蝶青,因为他明白这一趟神巫殿,胡蝶青是必须去的。

「好,是得快刀斩乱麻,要不再拖下去,可能就真的得眼睁睁看火烧王g0ng无人生还了。」月靖誉觉得主意很好,但不幸的是以他目前身子骨的状态,他无法跟着进g0ng帮忙。

「你们大家都待在这儿,靖誉,这儿就交给你了。」月靖朔环视众人,最後目光停留在四弟身上。

「必不辱使命。」虽不能一起进g0ng,但月靖誉明白自己也是责任重大。

「你的身子,挺得住吗?」这方交代完毕,月靖朔走到胡蝶青面前,担忧地问。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是不会同意让她跟着进g0ng的,但偏偏她是核心人物,只是她的身子状态让他非常担心。

「我是福星,当然挺得住。」胡蝶青朝他笑了笑,眼底闪动的是要他别担心的光芒。

说实在话,这时候挺不住也得挺住,不然怎麽办呢?

这麽多人,那麽多条人命,她不能像只乌gui缩在这里,什麽都不做,在她可以提供帮助的情况下,她不是这种人,做不出这种事。

所以,是该正面对决了,不管结果如何,这一场战役都是无法避免的,如果真同归於尽,那也是命,是命呀……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月靖朔一行人计画着夜晚的突袭时,整个王g0ng却已经整个儿笼罩在神巫主的势力范围内,本来的计画一一被破解,心中怨恨越发强烈的神巫主,潜在灵力最b至全部释放,而受影响最深的,就是月靖凯。

月靖凯的确已经失控,神智已经完全被神巫主月骥控制的他,完全不知晓自己做了残害手足此等大事,失去自主权的他没有选择,在月骥牵引下,找上了敬月王。

他一身沾满血迹,眼神木然,身子摇摇晃晃走进议政殿,让正因王g0ng内部大乱而乱了手脚的敬月王大吃一惊,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三儿子。

「父王,别浪费力气了,您什麽也改变不了,敬月王朝就要灭绝了,我在想,不知道等您到了y曹地府见到先祖之後,会不会听他後悔的说起数百年前的惨案呢?」月靖凯压根不管到底月靖远跟其他王室子弟的si讯敬月王到底知晓与否,反正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全部人的命!

「什麽意思?」敬月王完全听不明白。

「原来您什麽都不知道,也是,做了那等残忍的事,史书上不可能留下记载,恐怕是连後代子孙都不愿意告知吧。」月靖凯继续说着敬月王听不懂的话。

「凯儿,你到底在说什麽?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胡言乱语,你不知道远儿忽然毙了,还有梦儿跟谦儿方才也在池边被发现,咱们g0ng内只怕来了……」敬月王果真还不知道真相,只是心痛着自己为何一直在经历与子nv的离别,但他话无法说完,就被人截断。

「我知道,都si了,您安心吧,g0ng里不是有细作入侵想歼灭敬月王朝,您别胡思乱想了,二哥是我下毒的,六弟跟三妹是我杀的,您瞧,我身上这斑斑血迹挺美的吧?」月靖凯顺了顺衣袖,满脸不在乎。

「你……都是你杀的?」敬月王当场傻了。

「是呀,还有这王g0ng都被我控制了,也就是说,倘若我要对您做什麽,也不会有人来救您的。」总之是叫天不应唤地不灵了。

「为什麽……就因为父王常责骂你没出息不懂事吗?」敬月王完全不敢置信,受到严重打击的他抚着心口,当场退了一大步。

「怎麽会是这种小事呢?您的三儿子没出息是全王朝都知道的事,这没什麽好在意的,当然是更严重的事了。」月靖凯冷笑着,一步一步走近敬月王。

「凯儿,你究竟是怎麽了?」儿子太令人畏惧的状态让敬月王心生恐惧。

「父王,神巫主月骥这名字您听过吧?」月靖凯问道,见敬月王愕然睁大眼,这才满意又道:「看来您是有印象了,也好,省得我解释那麽多,我只告诉您一件事,现在他就在我身边。」

这是事实,月靖凯没有说谎。

「你说什麽?」敬月王当场大惊失se。

那是一个存在於几百年前的人,怎可能会在此地出现,况且,他并没有看见呀!

「父王您应当不知咱们王室一脉欠了神巫一脉多少条人命吧?当年先祖一个愚蠢的决定导致神巫一脉就此灭绝,但很可惜是月神庇佑,r0u身虽si但灵魂仍在,所以神巫主大人现在正在我身边呢。」本来就是来摊牌的,当然是有问必答。

「愚蠢的决定?是什麽?」敬月王完全是不知情。

「人嘛,当上了王自然是想可以号令天下的,谁知绑手绑脚就把碍事的都给杀了。」事情就是这样。

「你是说……先祖把神巫一脉给……灭了?」敬月王实在不敢相信。

那个在史书上被记载原是守护者,後却因惹怒月神被惩罚导致灭亡的神巫一脉,竟是被王室先祖所灭?

「是呀,这下明白了吧?既然您明白我也就不罗嗦了,此时前来就是要麻烦您一件事。」该是说最後目的的时候了。

「你……想做什麽?」话语看似问着月靖凯,但敬月王的目光聚集处,却是看着月靖凯身边。

「借您当人质,好让您在外流浪的儿子可以乖乖来送si。」瓮中捉鳖这招很不错吧。

「什麽!」敬月王大惊,但想逃已经太晚了,眼见一掌劈来,他随即倒下不省人事。

「大哥、四弟,什麽时候要来找我呢?快来吧,我等好久罗。」冷冷注视着地上的敬月王,月靖凯嘴里喃喃念着,似乎已经对一切做好万全的准备。

来吧,快来吧,虽然前路艰险但还是得快来送si呀!

同一个时间,月骥也是看着倒在地上的敬月王,脸上那抹淡淡的冷笑,令人不寒而栗。

战争就要开始了,今晚就是敬月王朝存在与否的重要关键,就不知这无法分辨的善与恶,是哪边会获胜呢?

完全是猝不及防,月靖朔一行人完全没料到,在探子回报今早发生的憾事後,竟也再探不到消息,整个王g0ng好似被封闭般,不许外人进入。

更可怕的是,在月神殿的他们站在殿外朝王g0ng方向瞧,赫然发现整个王g0ng好似被一层薄薄的黑se雾气笼罩,这下情况如何大夥儿全明白了。

情况b他们想像的更糟,这趟前去,虽不想这样说,但可能真是凶多吉少。

不过,不管前途如何艰难险峻,月靖朔也没有打消入g0ng的念头,邻近傍晚时分,他已做好准备,带着胡蝶青与几队人马,与大夥儿话别之後,便踏上了入g0ng的路途。

「你要小心。」

「你要小心。」

同时间,月靖朔与胡蝶青双双转头,同时开口,尔後又双双会心一笑。

「我找到月茵姐姐问到方法就会去找你。」伤口虽还隐隐作痛,但胡蝶青也不能想那麽多了。

「好,但我要你记住一点,你的命不能丢。」这是月靖朔的坚持。

「那你也一样,我们都要活着。」她不能si他也不能si,大家都该活下去。

「好,但如果有万一,你得拜托月茵无论如何让你回去原来的世界。」其实,月靖朔心里很不安,他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但这背水一战势必得战,他宁愿战si也不要一辈子躲躲藏藏。

「没有万一!不会有万一!」听到他这样说,胡蝶青拼命摇头,不愿接受。

「我是说如果。」她激烈的反应让月靖朔忍不住0了0她的脸蛋。

「不会有如果!你的命是我的,不准你胡乱去si!」在众目睽睽之下被0,本来该害羞的胡蝶青根本顾不着,朝着他就是怒喊。

根本就还不明朗,就在那儿说si不si的,真是讨厌si了,她不喜欢听他说这种话。

「好,我的命是你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都给你,只要这场战争胜利了,我什麽都可以给你。」月靖朔顾不得那麽多了,在这等紧张时刻,也只能趁现在ch0u点时间与她话情了。

他不知道再来会不会有机会再00她、抱抱她、亲亲她,而既然无法确定,那就现在做吧,至少万一在他生命即将流逝的最後一刻,他的掌心、x怀、嘴唇应该还能保有她的温度与味道,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了。

说做就做,这耽搁也就不过一刻的时间,牙一咬,月靖朔披风一甩,将胡蝶青腰一搂,把自己跟她隔绝在尹家人马之外,接着毫不犹豫迅速吻上她的唇。

这吻来的又急又快,如烈火般席卷了胡蝶青的世界,她虽有些惊吓但转瞬也明白他的心,眼眶瞬间有些泪水在流转,双掌轻贴他x膛,任由他予取予求。

说实在话,虽然他们互相叮咛互相威胁,但谁也不知道这一去,到底是生是si,这一抱一吻或许会是永别

「走吧。」抱吻结束,这短短的时间内承载了千言万语,但月靖朔知道不能再耽搁了,手一松,披风一掀,带着胡蝶青踏上了战途。

然而,到了g0ng门外,就先是一场恶战,g0ng内的侍卫像着魔似的疯狂朝他们一行人攻击,幸而月靖朔带的人马不少,且皆经过特别训练,很快地制服了这群发狂的侍卫,但难题还在後头,大家心知肚明。

「我们得先往神巫殿方向而去。」第一目标就是神巫殿,月靖朔明白胡蝶青一定得见到月茵,他们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只有月茵知晓一切,只有月茵才可能知晓如何消灭月骥,虽不知道她会不会念在往日情怀不肯说出,但现在也没得选择,只能赌一赌了。

可是,当月靖朔一行人火速入g0ng奔往神巫殿时,在过了第一道门之後,脚步却纷纷停止了,无人敢再往前。

「父王!」

月靖朔惊呼一声,那在第二道石门口,被压制在地,被以剑指着头脚踩着背动弹不得的人,不就是他的父王敬月王吗?

而拿着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被完全控制的月靖凯,而他的身边有gu黑雾笼罩着,且竟微微看得出人形,月靖朔不用猜想也知道那是月骥的灵t,心中大喊不妙。

照理说,除了胡蝶青以外,他们应该是看不见月骥的,但现在虽模糊却看得出形t,那就代表月骥的灵力应当是增强了,且他挡在神巫殿口,这下胡蝶青也无法进入找月茵,这样的情况真是糟到不能再糟了。

「怎麽办?」胡蝶青小声地问,脸se凝重。

「不能轻举妄动。」眼见父王受制,月靖朔哪敢妄动。

现在的氛围根本就是等着任人宰割,他虽急却是动不了。

「大哥,等你很久了,怎麽现在才来?四弟呢?我本来以为你们会一道来送si呢。」月靖凯语气轻轻地,就像在说平凡事般。

「靖凯,醒醒,你要继续这样下去吗?你现在脚下踩的,是你的父王,昨晚今早杀的,是你的手足,你还要一错再错吗!」按耐不住,月靖朔期盼三弟能苏醒,因为他不想再对兄弟挥剑。

「我有错吗?我只是在替我们偿还欠神巫一脉的债而已,这哪里错了?」月靖凯满脸不在乎,但眼神却是越发涣散了。

「纵使有错,也不该是这样玉石俱焚的情况,神巫主,如果你心中的愤怒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去,我任你宰割,请你放了我父王及弟弟。」迈出一大步,月靖朔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轻轻拨开胡蝶青的手,一步步往石门方向走去。

「月靖朔,你以为你能代表整个王室一脉吗……」

终於,月骥开口了,冰凉幽怨的嗓音回荡在空气里,带着浓浓的恨与怨,对月靖朔的话当场嗤之以鼻。

「我不能,但我愿意替先祖做的事负责。」要道歉,要发泄,都冲着他来,月靖朔自认身为长子,他愿意负也应该负这个责任,即便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只为保全他所关心所ai的人。

「哈哈哈……你可知你先祖有多残忍,b起他,我还差上一大截,所以几条人命怎麽够呢?你们王室一脉一定要毁灭,要不,我怎麽去见我神巫一脉那些白白牺牲的可怜人呢!」月骥当场大笑,笑得又疯又狂,同时间神巫殿大庭,也刮起一阵强风,席卷了所有人!

一时间风云变se,狠如利刃的狂风,毫不留情侵蚀在场每个人的身t,有人受不住倒了下去,有人被刀风刮到渗出血,但月靖朔没有动摇,眼神坚定地再次一步步朝石门靠近。

「不要—」

就算被狂风侵袭,胡蝶青还是在万分困难中看见月靖朔正不要命地往危险中心点走去,禁不住大叫一声。

「靖凯,醒醒……我是大哥,我们是兄弟,不是吗?大哥会护你安然无恙的,大哥会让你不再被嗤笑被责骂,你可以过你想要的日子,你快醒来!快醒来!」终於走到月靖凯面前,就算身子被狂风刮得发疼发痛,月靖朔也不管,只是抓住月靖凯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祈求人可以清醒过来!

「大……大哥……」这一瞬间,月靖凯手上的剑掉了,眼神恢复了焦距。

但可惜只有数秒,月靖凯的神智又再度混乱,他用力推开月靖朔,拾起地上的剑,毫不犹豫指着月靖朔的心口!

「该结束了,先解决了你,月靖誉也会乖乖来送si吧?」月骥冷冷笑着,冷眼看着这出兄弟相残的戏码,觉得无b畅快。

刺吧、杀吧,就是要这样的场面,月骥才会觉得痛快好受,瞧,今夜连月神都不愿意露面躲在乌云後了,这不就是默许他这样做吗?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被仇恨蒙蔽了所有感官认知的月骥疯狂地笑着,因为他知道,自己终於可以得偿夙愿了。

神巫灭,王室起,数百年後就该……

同归於尽!

诡谲的氛围,凝结的气氛,一gu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纠缠着所有人,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麽事。

然而,指着月靖朔心口的那剑,却始终没有往前刺下,而只有与月靖凯近在咫尺的月靖朔能看到,月靖凯正与自己在抗争。

「靖凯!」月靖凯忽来的拧眉,手微微地颤抖,让月靖朔欣喜若狂。

或许,只要再努力一下,他三弟就能醒过来,他看的出来,他三弟正试图想从月骥给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但月骥怎可能给他们兄弟机会呢?

当然不,所以一团黑雾快速缠绕上了月靖凯的手臂,就是要b月靖凯把剑刺入月靖朔的心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护月圣nv,承月神旨,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门内突然有gu巨大的力量破门而出,一句护月圣nv承月神旨宣告了月茵的出场,而她那声「退」更是威力万钧,直接击中了月靖凯,月靖凯手上的剑被击落,身子更瞬间猛力往前倾,直接扑向月靖朔!

「靖凯!」月靖朔没有犹豫,马上伸手接人,而这时的他也赫然惊见,弟弟背後竟有gu黑雾慢慢从t内散出,而在此时,原本狂风大作的空间也因为月茵的出现而停止。

「大……大哥……」黑雾慢慢散出的同时,倒在兄长怀里的月靖凯幽幽唤了声,看着兄长的眼神虽然仍是有些涣散,但却是正常多了。

「你醒了是吗?太好了!」月靖朔开心极了,在月茵的护佑下,马上扶起地上的敬月王,搀着敬月王与月靖凯的身躯撤至胡蝶青身边,就怕月骥攻势再起。

「王上、殿下、三殿下!」见三人都没事回到自己身边,胡蝶青也跟着开心。

太好了!她的月茵姐姐能出来了,他们有救了!

「月茵!」再次被阻饶让月骥气疯了,他怒气冲冲瞪着与自己同样的灵t的月茵,x口那gu愤怒,再也压抑不住了!

「巫主,收手吧,算我求你好吗?」月茵一脸哀戚,试图还想做最後的劝说。

不要b她,不要这样b她,她不想……不想亲手结束他!

「不可能!」可惜月骥不听劝,已然失去理智的他双手高举,狂风霎时又起,且b方才更狂更冽!

「蝶青快走!你们快走!」月茵明白这是月骥yu同归於尽的宣告,毫不犹豫就朝胡蝶青一行人呼喊。

但人怎可能快过风呢?

虽然听到了月茵的警告yu退,可月骥幻化的那团黑雾来的又急又快,朝胡蝶青他们一行人直扑而来,他们根本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完全无法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雾迎面而来!

「蝶青!」没有犹疑,月靖朔尽己所能,把胡蝶青、父王、三弟全都拉至身後保护,眼一闭,等待最後一刻的来临。

是他们欠神巫一脉的,那就他来还,由他来承受吧!

「巫主!」

本来月靖朔已经是在等si了,可是月茵突来的一声凄楚呼唤,却是让月靖朔一行人不由自主睁开了双眼,然後就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道莹白的光芒自夜空直s而下,s穿了月骥化成的那团黑雾,黑雾瞬间由浓变淡,又变回了月骥的模样,但形影非常朦胧飘忽,淡到几近快看不见了。

「连祢都要这样对我吗……我神巫一脉就该si吗……祢为何这般不公平……神巫一脉是祢最亲的子民啊—」受了重创,月骥相当虚弱,他明白自己即将魂飞魄散,但心中那gu怨,却还是不愿意散去,他望着夜空那轮不知何时从乌云背後现身的明月,怨怼地吼道。

「巫主……」月茵飘了过来,飘低身子看着月骥,心里实在好难过。

「茵妹……就剩你了……骥哥哥也要走了……这次……真的是永别了……」已经无力回天了,月骥望着不断落泪的月茵,想碰触她却明白自己是做不到的。

「骥哥哥……骥哥哥……」月茵的泪落得更凶了,这是隔了多久,她才听到的呼唤呀,可惜她即将再也听不到了。

突来凄楚无b的离别场面,让月靖朔一行人不禁动容,胡蝶青眼中含泪,月靖朔也是眼眶发红,他们都在想,这两人或许本来是恋人,後来的巨变让他们可以见到对方却再也碰触不到对方,这对恋人来说,是多麽痛苦的折磨。

「巫主大人。」

在这个时刻,脱险的敬月王却是突然往前,在月光的见证下,直挺挺朝月骥与月茵跪下了。

而敬月王这一举动,也让月靖朔跟着上前,也跪下了。

「我王室一脉欠神巫一脉太多,我以敬月王的身分在此郑重向所有神巫一脉因当年事件而丧命的人致上我最诚心的歉意,我敬月王在此发誓,绝不负月神庇佑,从此一定更加勤政ai民,并公告真相,让神巫一脉数百年的被冤枉的冤屈得以洗刷,绝不反悔。」在月骥与月茵有些愕然的注视下,敬月王如此说道,神情坚定,展现出王的气魄。

「你要公布真相?那会让你的祖宗蒙羞,你真的肯吗?」月骥仍是不太相信。

「世上的事有对有错,既然是错,又是我王室对神巫一脉不住,那麽我会公布真相,更改史书,让神巫一脉在史书上的黑暗过往从此消失。」敬月王坚定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动摇。

「好……好一个敬月王……」月骥心中五味杂陈,忽然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

「骥哥哥……」这迟来的道歉,也让月茵心里很复杂,但事已至此,她想,能在最後听到这些话,她的骥哥哥还有那些数百年前无辜丧命的神巫一脉所有人,应该会感到平静了吧。

「茵妹,别哭了,如果……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再相见,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骥哥哥这次一定会娶你为妻,绝不反悔,不管那得等多久,不管时空如何变化,骥哥哥这次一定会娶你。」原本就是有婚约的,但他们成亲前就遇害了,虽然灵t尚在,但却是再也碰触不到对方,月骥真的希望如果有一天能重逢,他可以完成对她的承诺,娶她与她好好一起生活,平凡而富足,这样就好。

「好,你不能反悔,不可以反悔!」月茵心里明白最後一刻即将来临,哭得更凶了。

「敬月王,你可知道在数百年前,王位由谁继承是神巫一脉说了算吧。」忽然,月骥看向敬月王,问了这麽一句。

「是,此事王室一脉皆知。」当然包括敬月王本人。

「那好……就算我离开前还想着自己是神巫主,想用用权力吧。」月骥自嘲地笑了,接着脸se一整,目光看向月靖朔。「以月神之名,我神巫主月骥在此宣布,下一任敬月王继任者为长王子月靖朔。」

此话一出,月靖朔脸se大变,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向月骥。

「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成为继任者,等登上王位,你要好好治理国家,做个好王上。」月骥说完,也不再看任何人,只是偏头专注看着月茵。「骥哥哥要走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保重,可接下来的日子你会很寂寞的,要撑下去,知道吗?」

这次,没有让月茵话别的时间,月骥的灵t慢慢地消散了,消散在月光下,飘散在风里,一点也不复存在了。

「骥哥哥!」月茵哭喊着,却是唤不回月骥了。

只剩她了……她要怎麽撑下去呢?

她能不能跟着他去,也消散在世上呢?

「月茵姐姐……」胡蝶青看了好难过,奔上前去跪在月茵灵t身边,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

好可怜……她不知道原来神巫主跟月茵是恋人,两个人不但无法顺利成亲,还双双遇害,虽然得以以灵t继续待在世上,但却是碰触不到对方,甚至还兵戎相向,她实在替月茵感到好悲伤好难过。

「我没事……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话一丢,月茵就飘回神巫殿内去啃蚀伤心去了。

她不知道怎麽撑下去,但她现在需要大哭一场,如果可以,她想跟着月骥而去,她的骥哥哥真的离她而去了,她要怎麽撑下去?

可是……

虽然悲伤,月茵却明白还有一件事需要她解决,但请给她一点时间,她现在真的什麽也想不了,什麽也做不了。

就这样,战争结束了,对王室一脉来说是件好事,但有的事,不是战争结束就结束了,该面对的,该处理的,该决定的,也都该下定论了。

没有逃避的时间了,该怎麽选择,是该好好想想,做出决定了。

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了,但大家都明白在这场战役,谁也不是赢家,神巫一脉赔上了所有,而王室一脉也折损不少,可至少最後一刻,两方终究是回归了和平,仇恨因风而散了。

然而,就是一连串的事得办,既然安全了,月靖朔当然下令将在月神殿的人都接回g0ng里,至於原本就住在g0ng里的几位,当然是各自回g0ng歇息,一切都等大夥儿歇息够了,心情平复了再来谈。

可是,对胡蝶青来说,这两天她的心是怎麽也平复不下来的,一切都结束了,那就代表她必须做出选择,前提是她可以选择的话。

「青姐姐,殿下哥哥说我以後就可以住在g0ng里,我们真的能住在这儿吗?」没发现胡蝶青的异样,进g0ng来的小山子好开心,在月靖朔的寝殿东碰碰西00,对什麽都好奇,也对自己能住g0ng内感到无b神奇。

「当然,你可是你殿下哥哥的救命恩人之一,当然可以住在g0ng里。」胡蝶青都还没告诉小山子,说月靖朔被钦点为下一任敬月王,不然小山子可能会更惊讶才是。

「哈哈!太好了,这样每天有好吃好喝的,不用去乞讨了!」小山子简直乐歪了,快乐的不得了。

「是呀……」乞讨呀……虽然是不久之前的事,但胡蝶青忽然觉得这两个字好陌生,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是呀,她都快忘了,自己曾在这个国度乞讨过、为月靖朔受重伤、为月靖朔去毒窟找琉璃血花、为月靖朔夜探神巫殿、因月靖朔遇上月茵、为月靖朔再次受重伤,最後见证了一个历史的改变还有一段凄美的ai情。

她真来这儿那麽久了吗?

她忽然觉得好不真实,好像一切都是假的,她只是在作梦而已,然而她也不明白不是这样,她在这儿的一切,都围绕着月靖朔,而现在她的心里,也只有月靖朔。

他被钦点为下一个敬月王了,他应该很开心吧?

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结果,如果他当上王,那不就代表如果她留下来,她必须眼睁睁看着很多nv人围绕着他吗?

不管他愿意与否,他的後g0ng,都会被美人填满,而她却是那满室花朵最不显眼的一朵吧?

顾不上小山子在一旁不断兴奋地鬼吼鬼叫,胡蝶青的心情越发沉重了,她不断胡思乱想,东想西想,想一堆没用的东西,想一些根本还没发生的事,想来想去,想到快把自己b疯了。

「烦si了!」胡蝶青忽然大叫一声,还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怎麽了?青姐姐,你怎麽了?」小山子当场被吓了一大跳。

「没事……」自己的胡思乱想,胡蝶青当然不会跟一个孩子说,摇摇头佯装没事。

「真的吗?你看起来就像很有事的样子。」小山子压根儿不信。

「没事!我说了没事。」越想越烦,胡蝶青话一丢就往外走,想出去透透气,谁知道没看前方的她一头就撞入一个温暖的x膛。

「怎麽了?你要去哪儿?」才刚从勤政殿返来,月靖朔看着胡蝶青,一脸不明所以。

「没有!我要出去!」慌慌张张推开月靖朔,胡蝶青忙不迭就往外跑,就像逃难般,仓皇逃走了。

「殿下哥哥,青姐姐怪怪的。」胡蝶青诡异的行为,连小山子都看不下去,奔到月靖朔面前直嚷嚷。

「我大概明白她为什麽会这样。」00小山子的头,月靖朔脸上虽挂着笑,但心情却是慢慢变沉重了。

「是为什麽?」小山子好奇si了,抬起头看着月靖朔,就想弄个明白。

「她的任务完成了,是该回家了。」笑容消失了,月靖朔连表情都变得沉重不已。

「青姐姐要回去了吗?她舍得我们吗?她能不走吗?」小山子的脸也跟着垮了下来。

「我们要尊重她的决定。」月靖朔的心意并没有改变。

「殿下哥哥,你真的舍得吗?我可舍不得青姐姐离开我们。」小山子觉得月靖朔实在太大方了。

他看的出来他的殿下哥哥很喜欢他的青姐姐,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不好吗?他真ga0不懂大人为什麽都要把事情ga0得那般复杂。

「当然舍不得,可是有时候为了对方,不舍得也得舍得,懂吗?」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小孩子得长大点才会懂。

「喔……」一想到胡蝶青可能会离开,小山子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一时之间,月靖朔跟小山子都没有再开口,因为他们都因同一个问题而心情低落,但不过一会儿,宁静又被打破。

「殿下,三殿下他……请您快过去一趟吧!」

儒易来报,神情凝重,让月靖朔眉一拧,火速离开了。

这几天月靖凯的情况时好时坏,jg神状况也极不稳定,这会儿g0ngnv来求援,只怕是情况不妙。

结果,果不其然,完全清醒过来的月靖凯在躺了两天之後,慢慢地想起了所有的事,然後他就崩溃了,他不敢相信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手足,那打击之大,让他完全克制不了自责,一心就要寻si。

「你这是在做什麽!」人一赶到,月靖朔就大喝一声,制止正要撞柱子寻si的月靖凯。

「大哥……是真的吧……我……杀了……我……」一见到大哥,月靖凯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神飘忽,状况非常不好。

「冷静下来!那不是你的错。」走上前去,月靖朔蹲下身,试着安抚弟弟。

「是我……是我亲手……是我……」月靖凯痛苦地缩起身躯,还不断发抖。

「靖凯……」是事实也无法说谎,月靖朔忽然没了主意,实在不知该拿弟弟怎麽办才好。

他该怎麽安慰?

月靖朔真的不知道怎麽减去弟弟心里的沉重与自责,让弟弟好过些,因为他也还因为失去手足而感到遗憾,心情尚无法平复,更别提亲自下手的那个人心里有多难受了。

是,他们与神巫一脉的战争是结束了,但事情还没完,这是结束也是开始,月靖朔现在明白了。

但明白又能如何,人的心结要是解不开,就会一辈子自困,总得自己想通了才能解脱,可他真不知道,要怎麽帮助弟弟,才能让弟弟恢复往昔。

「儒易,这几日你就在这儿看着靖凯,不能让他出事。」深深叹了口气後,月靖朔起身,给了儒易一个任务。

「是。」儒易也明白事情严重x,毅然接下,只是对儒易来说,还有一件事让他担忧。「殿下,蝶青姑娘她……」

要是真走了,他的殿下该怎麽办?

「别去问她,别去b她,她应该也够烦恼了。」胡蝶青的心情,月靖朔是猜的到的。

他说了,要走要留他都随她,尊重她的决定,如果她可以选择却决定不留下,那麽他不会勉强她,大不了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孤独终生就是了,这也没什麽,他挺得住的……

应该吧。

一奔出门,胡蝶青就直奔神巫殿,虽知自己好似不应在此时打扰月茵,但她实在忍不住了,她想去问个明白,她想知道她到底是会被强制送回,还是有选择权。

可万一有选择权,她该怎麽办?

她想留下的,可是她不回去行吗?

她的失踪,是不是正引起她周遭所有人的恐慌跟无助呢?

如果是有徵兆的,那她离开前或许还能留下个只字片语,但问题是没有,她就是忽然就被召来此地了,她很担心那边的姊妹会因她无故失踪而崩溃呀!

再怎麽想,都觉得自己该回去一趟,可是回去了还能再来吗?

如果回不去怎麽办?如果回去了不能再来怎麽办?

想着想着,胡蝶青的脚步到了神巫殿石门前又停下,顿时没有勇气推门进入了。

可她迟疑了,但月茵却没有,在门内的月茵感应到胡蝶青的到来,衣袖一挥,石门就开了。

「蝶青,进来吧。」脸上带着微笑,月茵看得出胡蝶青很烦恼,而自己就是那个解开她疑惑的人。

「月茵姐姐……」胡蝶青战战兢兢的在门口徘徊,就是没勇气踏进去神巫殿内。

该不会她一进去就直接把她送回去了吧?

她好怕,不能这样,就算她真的不能留下,也得留时间让她跟所有人话别,可是她要怎麽面对月靖朔?

他嘴上说随她的意,可实际上根本不想让她走啊!

她不能忍受看着他难过自己又潇洒离去,可是……

可是……

唉唷!她不知道了啦!

「蝶青,给你一日的时间,明日月儿高挂的时分,你得来找我。」月茵是善解人意的,眼看胡蝶青迟疑不前,笑了笑还是给了时间。

「月茵姐姐,我是有选择权的吗?」胡蝶青b较想先了解这件事。

「有,但只有一次,也就是说如果你决定留下,那就得永远留在这儿,如果你决定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月茵道出了胡蝶青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月茵虽有灵力,但也没强大到可以让胡蝶青任意在两个世界穿梭自如,况且……

她另有打算,所以胡蝶青只有一次的机会,可以选择留下与否。

「喔……」胡蝶青面无si灰,觉得自己更烦了。

「去吧,记得明晚之约。」说完,月茵又是衣袖一挥,神巫殿石门应声关上。

月骥不在了,月茵真的好寂寞,这不过两日的光景,她竟觉像千年般难熬,她不要这样,所以下了个决定,而明晚她会让这个决定成真,结束这数百年来的煎熬。

然而,不明月茵心思的胡蝶青被关在门外,心情顿时跌落谷底的她,也只能00鼻子回头,心里盘算着要怎麽办。

脚步像石头般沉重,胡蝶青一步一步,慢慢驼回月靖朔的寝殿,就看到他背对着她,站在厅堂正中央。

不管了!先扑上去再说!

说做就做,胡蝶青三步并作两步,就直接朝月靖朔扑上去,双臂用力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抱得好紧好紧。

「去找过月茵了?」胡蝶青的举动,并没有吓到月靖朔,他只是淡定让她抱着,淡淡问了句。

这一天来得有点快,快地让他的心狠狠地被撞击了下,但他不想表现出来,他说过要尊重她任何决定的。

「如果时间能停止就好了……」胡蝶青说着不可能实现的话,虽然觉得幼稚,却是她现在真心的期盼。

「月茵给了你时间让你与我们话别吗?」尚不知月茵到底是会强制送人回去还是胡蝶青有选择权,但胡蝶青这样的说话,让月靖朔的心情低落至最深处。

听来,她好似是决定要走了……

月靖朔觉得心在ch0u痛,背对她的脸庞露出痛苦的神情,咬紧牙根的他不禁闭上双眼,无声承受那gu痛楚。

「你不转身吗?你转过来啦!」胡蝶青不想回答,拗着要他也抱抱自己。

可她不知道,月靖朔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不会拗他转身,不过月靖朔似乎也没打算让她看见,身子转是转了,但在这一瞬间,他健臂一伸,将她用力搂向自己,俯下头就是一个深吻。

「呜!」胡蝶青有点吓到,但她没有空间挣扎,月靖朔的吻又猛又烈,双臂紧箍着她的身子,让她顿时觉得全身好像快燃烧起来了。

他这样是犯规!

胡蝶青心里在哀号,但手却不由自主圈上他的颈项,不受控制地配合起他来了。

一时间天雷g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吻得难分难舍,行为也渐渐更脱序了。

胡蝶青来到此地头一次穿上的绫罗绸缎,不知何时被扯开了,她雪白的颈项还有光滑的背部瞬间一览无遗,瞬间点燃月靖朔t内潜藏的男x本能。

如果这是最後了,那麽他想拥有她,即便明白这太自私,他还是想拥有她!

b迫自己不要迟疑,就自私这麽一次,纵使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月靖朔还是在胡蝶青意乱情迷之际,将她打横抱起走入内室,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

就让这一刻成为永恒吧,他既然不能永远拥有她,那即将发生的一切,会成为他此生最美的回忆。

所以,他霸道了一回,以最温柔姿态却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生涩的方式,侵占了胡蝶青内心最深处,烙下了无可磨灭的印记。

这一刻就是永恒,他想往後没有她在身边,他只能望着天上的月,细数自己与她一同经历过的一切,然後独自啃蚀寂寞吧。

这漫长的岁月,看来他是得这样过了。

听来虽然凄悲,但他决定将此视为理所当然,并甘之如饴,谁叫他如此喜ai她呢?

这不b寻常的ai恋,应是月神给予他最甜蜜却也最痛苦的折磨吧,神巫一脉的命案,月神还是悄悄替他们复仇了,选择了他成为那名牺牲者……

是吧?

「所以说,蝶青到底是走是留?」

另一座殿宇内,张大娘、李大爷、王大叔、小山子三大一小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没意外就是胡蝶青的去留,而其中最急的就是张大娘,因为她真的不想看到月靖朔伤心难过,那会让她也跟着难受。

这来了就来了,怎麽想张大娘也觉得胡蝶青该留下。

「殿下不是说了,要让蝶青自己选择。」b起张大娘,王大叔到是镇定多了。

非是他舍得胡蝶青离开,而是他认为小俩口的事,真的不是他们能涉入其中的,如果一方愿意放手,一方选择离开,这他们也没办法。

「所以说g嘛要让她选,怎麽说蝶青也得留下,她真舍得咱们吗?」张大娘就是不能接受。

「你不要这样,蝶青来此本来就是意外,她在她的世界也一定有像咱们这般的朋友,你要她留下,她就得舍弃那方,这不是同等残忍?」李大爷忍不住开口了。

「我说老王老李,你们两个是怎麽了?专跟我作对是吧?也不想想殿下多喜欢蝶青,蝶青要是走了,我看殿下肯定选择孤独终老,我可不愿意见到事情落到这般田地。」张大娘不禁狠瞪其他两人。

「你们不要吵架嘛……青姐姐根本还没说什麽呀!」小山子实在听不下去了,皱着脸替胡蝶青说话。

事情都还没定论呢,这里就吵翻天了,要是他青姐姐真决定离开了,他看接下来他们每天都要被张大娘提着耳朵罗嗦不停了。

「小孩子闭嘴。」张大娘当场白了小山子一眼。

「喔……」小山子身子缩了下,不敢再说话了。

看吧,人还没走就这样了,走了还得了,小山子现在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情况不妙。

「天下没不散的宴席,人与人会相聚也会分离,不是能永远在一起才能称得上美好。」李大爷突然有感而发,但更像是一种宣告。

「同感,我也是这样认为。」王大叔跟着帮腔,表情也有些变了。

「你们……这麽说是什麽意思?」张大娘查觉到似乎有什麽不对劲。

「我是说有的时候,人不在身边了,但情感不会因此消失,就算我们,就算其中一人不在身边了,但友谊长存。」李大爷如此说道。

「是啊,这麽多年了,咱们的友谊是海枯石烂金不换了。」王大叔的语气中,突然带了点愁绪。

「你们你们……你们两个该不会……」张大娘心头一惊,觉得是不是出大事了。「得了什麽病,就快si了吧?」

这可不成!

她可从没想过,眼前这两个人会b自己先走一步,虽然他们三人年纪都有了,但b起身子骨,她眼前这两位可是一向b她更y朗的。

「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李大爷当场愣住。

「呸呸呸!我说你真是的,什麽不好想想到那儿去?」王大叔当场觉得实在晦气。

这人无病无痛的,说什麽si不si,真是晦气,晦气极了!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那你们两个刚刚说那些话是什麽意思,我听着就不只是指蝶青的事,别以为我是傻子听不出来。」张大娘一脸不满。

「意思就是,我跟老王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儿。」李大爷终於给了个痛快。

离开敬月王朝跟si是不一样的,可别ga0混了。

「不待在这儿要去哪儿?又要回去宝地?你们乞讨惯了,不想住这儿是吧?」张大娘还以为李大爷跟王大叔是不习惯g0ng中生活,才想离开的。

「不是,是我们总有一天该回去原本的地方。」这次是王大叔出面解答。

出来漂泊这麽久了,也是该找时间回去看看了,王大叔是这样想的,但他现在还不知道,其实本来如果他老人家不思乡,家乡可是有人非常需要他回去,只是报信的人还没到就是了。

「回去?你们不就是不想受束缚才出来的吗?」李大爷跟王大叔来自哪方,张大娘是知道的,但她原本以为,这两人是不会回去的,现在这麽一说,害她傻了。

「我是这样,但老李不完全算是,反正如果时候到了,我们都会回去的。」事情就是这样。

「是吗……」顿时间,张大娘闷了,双肩垂下一脸沮丧。

「你别这样……」李大爷拍拍张大娘的肩膀,要她想开点。

「就是,你这样我们真不习惯,又不是si别只是生离,会再见面的。」王大叔最不喜欢这种r0u麻的场景了,觉得浑身发毛。

「既然你们这麽说,到时候要是情况真如此了,我也没立场留你们,那小山子是跟谁好?」看着身边这个他们三人一起带大的孩子,张大娘认为跟谁都好但也不好,她心中认为最好的就是大夥儿都可以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当然跟你,你就像小山子的娘,不跟你跟谁?不过往後等小山子大一点了,我们也真各归各位,小山子也是能来找我们的,我们不会这一别就永不相见,别忧愁了。」李大爷替小山子下了决定,毕竟再怎麽说,孩子没娘是不行的。

「好吧……」张大娘不乐意也得默默接受。

「所以……说不准过阵子大家都不在了……」这下小山子也跟着闷了。

他的李大爷、王大叔还有青姐姐,真的都要离开他身边了吗?

突然觉得鼻头有点酸,小山子虽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下一秒就扑入张大娘的怀里啜泣了起来。

而他这一哭,害张大娘也跟着掉泪,弄得李大爷王大叔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说不是si别是生离了呀!

这……说不准没那麽快都走光呀!

这……也没规定说要很久才能相见吧?

这……别这样折磨他们两个人呀!

心里同时间双双哀号着,李大爷跟王大叔也只能00鼻子,一人安慰一个,看看是否能让张大娘跟小山子的眼泪停下。

只是,一次要承受可能一个个会离开这种事,张大娘跟小山子的眼泪是怎麽也止不住,他们双双同时在想,假如这世上没有生离si别这些事,是不是最美好。

只可惜这是不可能。

月有y晴圆缺,人有生老病si,离别虽然是悲伤的,但有时候也是另一个开始,不是吗?

胡蝶青与月茵约定的时间到了,然而不只她,月靖朔、李大爷、王大叔、张大娘、小山子、月靖誉等众人也随她来了神巫殿,每个人脸se都不是太好看,除了月靖朔。

他不想造成她的负担与不安,所以要微笑送她走,然而在他们一行人到了神巫殿,见到月茵的灵t沐浴在月光下,就在神巫殿前等待着他们时,月靖朔发现自己的脚步变沉重了。

这一刻,到了。

「月茵姐姐。」b起昨日,胡蝶青今日镇定多了,没有迟疑就往月茵那方走去,一直走到月茵面前才停下脚步。

「想好了吗?你只有一次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今夜过後,我也将不复存在,所以即便你反悔了要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月茵只希望,胡蝶青不要後悔自己所下的决定。

「为什麽?为什麽你会不在了?」听闻此事,本来镇定的胡蝶青却突然慌了。

她很喜欢月茵,不希望她消失,即便月茵只是个灵t,就算她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可是,她觉得月茵真的像她亲姊姊!

「太寂寞了……没有他在,我觉得好难受,他走前答应过我,往後再相见要娶我为妻的,我……不想让他等太久……如果月神垂怜的话,我想我跟他,可以很快再相见的。」换言之,月茵想结束这种以灵t活在世界的虚无日子了。

「一定可以的,月茵姐姐你跟巫主大人一定很快会再相见的。」胡蝶青听月茵这麽一说,觉得自己眼泪又快掉下来了。

「蝶青,往後这神巫殿也会完全封闭,再也无人可进,神巫一脉的一切,就这样封闭在内,成为历史吧。」神巫殿里有月茵所有的回忆,她决定将神巫殿封闭然後离开,不想神巫殿再有外人入侵破坏。

「我明白了。」既然是月茵的决定,胡蝶青自然是全盘接受。

「那好,你想好了吗?要走要留,说吧。」月茵微微笑着,等待着答案。

「我……」答案呼之yu出,胡蝶青深x1了一口气,忽然转头看向站在自己後方那些人。

那群人里,有一开始就照顾她的张大娘、李大爷、王大叔,也有ai黏着她的小山子,还有因她而获救的月靖誉,而最重要的是,有她所ai的人,他正目不转睛看着她,让她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一场缠绵过後,他却没有说任何要她留下的话,他只对她说,他会带着这个美好的回忆好好活下去,往後继承王位了,也会好好治理国家。

所以……

这根本是诈欺!

什麽好好活下去,她就看他面如si灰,快活不下去了啊!

他根本是在欺负她心软,就是见不得他难过嘛!

遇上这种看似大方但其实有意无意根本是在折磨她心脏的人,胡蝶青真是觉得够了!

「如何?」月茵又问,只因胡蝶青回首太久。

「不走不走!我不走了!」火速一个转头,双手握拳,胡蝶青就像豁出去般朝月茵说出决定,决定不离开了。

不管了!

反正她就是见不得他难过,她这一回头,看到他眼底那gu深沉的忧愁,她哪还走的了?

不走了!她留下来就是了!

而就在胡蝶青说出决定的同时,後方响起一阵欢呼声,她当场没辄地失笑,觉得自己真是拿後方那群人没办法。

「好,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那麽……我也该走了。」既然胡蝶青这方已有定论,月茵知道接下来就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刻了。

「月茵姐姐……」本还想说什麽,但最後还是咽回肚子里,不舍的胡蝶青默默看着月茵,决定给予祝福。「保重,你跟巫主大人一定会很快相遇,然後一直幸福下去的。」

她的幸福就在她身後,而她希望,或许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得知,但月茵跟月骥一定要幸福才行,不管那得耗费多少时间,她都希望他们可以得到幸福。

「谢谢你,蝶青,那麽……就此别了。」

最後一刻,月茵笑得好美好美,而下一秒她双手高举,魂t也开始慢慢旋转起来,不一会儿,就化作一阵白雾,消散在世上了。

「月茵姐姐……」胡蝶青很难过,低下头啜泣着,但很快地她就被人从背後抱住。「做什麽啦?很多人在看耶……」

她不用猜也知道抱她的人是谁,可是观众太多她实在不好意思,边哭边骂。

「我很开心……真的。」月靖朔被骂也不在乎,因为他的心因为她的决定而飞扬了起来。

「谁不知道你开心了?你看你,笑得嘴都快裂开了!」一个转身,胡蝶青瞪着他,就是一句嘲笑。

就那麽开心吗?

以後要当王的人,也不懂得自制一点,真是的,她实在拿他没办法,就像他拿她没办法一样,反正他们就是冤家,分不开了!

「我不在乎,反正……你留下了对我来说是最美好的事。」月靖朔才不管有没有观众,他眼里只有她,再无其他。

真好,她留下了,他懂她舍弃了什麽,她曾经的挣扎,却因为他而放弃了自己的世界,留在他的世界了。

这样很好,真的,他别无所求了,只要有她,他的人生就圆满了,他的心就踏实了。

月靖朔还是在笑,笑得更开心了,将胡蝶青搂入怀里的他忽然抬头看着夜空,心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

谢月神庇佑。

人生有时候就是不断的离别,以前胡蝶青听过这句话,但没有太大的感触,现在她却感触颇深,因为她才送走月茵,本想着应该不会那麽快又经历任何离别,谁知道一前一後神秘的两队人马出现,却让她先後又送走王大叔跟李大爷。

忧郁啊忧郁,她真的好忧郁,留下来还以为大家都可以快乐生活在一起,谁知道最不该留下的她留下来了,但她很敬重的两个长辈却离开了。

「还在感伤?」

突然一道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根本没想抬头,反正她知道这个人一定会他的方式让她知道他是谁。

果不其然,月靖朔也没让她失望,双臂一伸将她抱起,然後自己轻松落坐在g0ng里池塘边,让她坐在腿上一起看夜晚池景,这也别有一番风情。

「我是小孩子吗?为什麽要这样坐?」这样的姿态让胡蝶青觉得自己像个三岁小孩被爹抱着。

「你现在的神情就像个三岁孩童。」月靖朔当场失笑。

「你的救命恩人走了,你都不伤心啊?」胡蝶青突然觉得他好没良心。

「知道他们要回哪儿去,我是不伤心。」知情的月靖朔倒也不是不在乎,只是他认为大家会有机会再见,是不必那样感伤。

「你知道?为什麽?」胡蝶青当场瞪大眼。

「听李大爷跟王大叔说了。」两老yu离开前,都分别找上他聊了聊,他就知道罗。

「为什麽会告诉你不告诉我呢!」胡蝶青忽然觉得有点火大。这算什麽?明明她就跟两老认识b较久,为什麽是告诉他不是告诉她?

她不依啦!

「因为他们明白,如果告诉我,我会告诉你,如果告诉你,你会告诉我,这不是很浅显易懂的道理吗?」所以g嘛那麽麻烦,告诉其中一人不就得了。

「那……被告诉的那个人选也应该是我。」虽然月靖朔说的是实话,但胡蝶青就是不满。

「告诉我跟告诉你,有什麽不一样吗?人人都知道我们是分不开的。」就是所谓的一t。

「你实在……」胡蝶青当场被气到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现在嘴皮子耍得越来越严重,r0u麻兮兮的话随便就说出口,是私底下有自我训练是吧!胡蝶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先走一步的王大叔是回尊日皇朝,前几日才离开的李大爷是回崇星国,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看她气呼呼地,月靖朔也没再卖关子,给了个痛快。

「等等,为什麽他们一个是去崇星,一个是去尊日呢?」这是怎麽回事,胡蝶青完全ga0不懂。

「李大爷是崇星国前任御医,至於王大叔……」刚刚才想不卖关子,但月靖朔现在又卖起关子来了。

「御医?难怪李大爷医术那麽好,那王大叔是什麽?快说啊!」要不是坐在池边,动作太大怕会两人一起跌进池里,胡蝶青现在真的很想揍人。

「就字面上的意思,你觉得王大叔会是什麽?」月靖朔很不怕si出了谜题要人猜。

「不就是隔壁的老王。」这是她世界的笑话,胡蝶青当然明白他听不懂,不过她就是故意的,怎样?

「隔壁的老王?」月靖朔果真听不明白,但也算是玩够了,决定再给个痛快。「王大叔是尊日皇朝现任尊日皇的皇叔。」

月靖朔此话一出,胡蝶青当场傻眼。

「什麽!」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麽。

所以说,因为是帝王的叔叔所以叫王大叔是吧……

胡蝶青想明白了,也顿时很无言。

「就是这样。」就是这麽好联想。

「那他们为什麽要回去,既然都出来了……」被耍也认了,胡蝶青现在b较想知道两老回去的原因。

「我想原因你听了应该会很惊讶但却不意外。」很冲突的说法,可月靖朔真是这样认为。

「是什麽?」胡蝶青满脸好奇。

「据我从他们两老那儿听到消息来看,尊日跟崇星好似也各出了个跟你一样身分的nv子。」月靖朔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跟她一样来自异世界的人,不过遇上她之後,他是觉得自己现在遇上什麽都不该意外了。

「果然!我当初在市集听到的声音是真有其人,可是……有两个人吗?」胡蝶青确定自己只听到一个。

「小山子遇上另一个,所以是有两个没错,这是小山子告诉我的。」在来此之前,月靖朔可是把事情ga0清楚了才来的。

「那这跟他们两个回去有啥关系?」胡蝶青被弄糊涂了。

「这就不知了,他们也没说清楚,说是回去之後才能完全ga0清楚。」月靖朔耸耸肩,表示不知情。

「这样啊……」胡蝶青点点头,倒是没为难他了。

不过,这方疑问得到解答,她却忽然想起一件事,让她的脸se转瞬变得有点难看。

「听说你父王要提早退位,把位子传给你是吗?」这对胡蝶青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她的恶梦要来了,现在他只是王之子,还可以随心所yu,如果他当上王了,那朝臣一定会用诸如王室就该多子多孙才能绵延下去等等各种理由不断送美人进g0ng,然後……

那种画面胡蝶青光想就觉得不舒服。

「所以?」月靖朔盯着她瞧,佯装不明所以。

他怎麽会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全都写在脸上。

「没事。」在人家的地方也得照人家的规矩办,她总不能拿自己世界的一夫一妻制出来压制他吧?

可是……她不想跟别人分享丈夫,一点也不想。

「怎麽会没事,你看起来就像有事。」月靖朔就是要b她说出来。

「烦耶!就跟你说没有啊!难道我要跟你说我讨厌你当上王之後,後g0ng会有一大堆nv子来跟我争你吗?我是那种人吗?」是,她就是那种人,她一点也不想大方。

「哪来的一大堆nv子?」目的达成,月靖朔笑了,但同时间他也不想让她担心这种无中生有的事。

「怎麽会没有!你等着瞧,到时候一定一大堆!」胡蝶青越想身子越不舒适,就想跳下他大腿逃走,可惜人家不放人。

「谁跟你说会有这种事了?」月靖朔不但不放手,还抱得更紧。「没有啊……是我自己猜的。」的确是没人这样跟她说,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猜测。

「我可没那个打算。」脸se一整,月靖朔低首望着她,眼底闪着光芒。

「真的吗……」胡蝶青心里其实很开心,但还是要装一下。

「我有你就够了。」月靖朔忍不住啄了她唇一下,觉得她吃醋的模样实在很诱人。

「是不是真的啊?」被突袭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此地也没别人,胡蝶青没忙着害羞,只是想再次确认。

「是,我的心跟整个人都给你了,还怀疑什麽?」语毕,月靖朔也不再给时间发问了,头一倾就堵住了她还想说话的嘴。

一时之间,池边春光烂漫,皎洁的月光泼洒在池面上,闪耀出美丽的光芒。

虽然过程很艰险,虽然结局不算完美,有人si亡,有人离开,有人因觉自身罪孽深重而决定长居月神殿为国祈福,但人生就是这样,只能从不完美中去寻求心灵的满足,而对月靖朔及胡蝶青而言,现在这样他们就很满足了。

这是不圆满中的圆满,他们明白,所以知足,更明白自己就是彼此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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