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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

 

张乐游把那个妓子的外套罩在头上往外走,躲在外套里抹眼泪,他曾是风光无限的嫡长子,却像狗一样被家人赶到街上,进了王府入了贱籍也就算了,如今竟已经被人干脆看作可以随意把玩泄欲的娈宠了!

张乐游越想越难过,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眼前模糊一片,连眼前的景象都看不清了,他刚想伸手去擦眼泪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还没等他道歉就被人拽住发髻仰起脸,

“你他妈的!”

那人显然喝了不少酒,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张嘴就骂,扯得外面妓子的衣衫掉了下来,露出张乐游哭成小花猫一样的脸蛋,眼睛张得大大的,显然还未回过神来,那人一看见张乐游的脸立刻变了脸色,醉醺醺笑了,

“哟,这倚翠楼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厮吗?”

“我不是小厮!”

张乐游听了这话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你把手放开!”

“啧啧,脾气还挺烈,瞧这小脸哭的,是被谁欺负了,别怕别怕,哥哥来安慰你。”

说完一手搂住张乐游,还不安分地隔着衣服摸来摸去,张乐游一把推开他,高声骂道,

“安慰你大爷,给爷爷我松开,我是王爷府里的人,你敢在我这里造次,明天爷爷我就去安慰你亲娘!”

那人听了这话直接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张乐游顿时听到“嗡”的一声,只觉得脸颊一麻,半张脸好像都没了直觉,昏天黑地中,听到那人冷笑道,

“臭婊子,给你点阳光你倒灿烂了,你要是王爷府里的人,我还是皇宫里的人呢!”

说罢拽着张乐游往房间里拖,张乐游回过神来,立刻和对方撕打起来,不一会儿对方的朋友们赶来了,生生把张乐游拖进了屋里,这种烟花之地本就喧嚣复杂,倒也没人注意这一小插曲。

张乐游被拖进房里仍然挣扎的厉害,被那群人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登时痛得缩成一团,简直要吐出来了,也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

“这是谁啊?”男人的朋友问。

“倚翠楼的小厮,性子烈的很。”

“呸,什么东西,婊子还想立牌坊?嘴也不干不净的,我看啊就是欠收拾。”

有人拽住张乐游的头发拉起他的的身子,因为打斗他的发髻已经散乱,痛得直钻心,张乐游咬着唇不出声,又听到那些人说,

“果然是个烈性子,让他尝尝这个,据说就算是贞洁列女也会变成荡妇淫娃呢!”

然后那群人就拿起一个瓶子往张乐游嘴里塞,张乐游一听这话自然打死也不肯把嘴张开,那些人就捏住他的鼻子强迫他张嘴,张乐游虽也当过几年打架斗殴的街混子,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挣扎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为了换气被迫张了嘴,瞬间被灌进去一股辛辣的液体,烫得喉咙发痛,张乐游害怕极了,色厉内荏道,

“你们这群混蛋,我真是王爷府里的下人,你们现在放了我,我不和你们追究,否则王爷不会饶了你们的!”

“喂,他不会真是王爷府上的吧。”

“少听他胡说八道,我有个亲戚在王爷府上做工,王爷是个彻底的废人在府里早算公开的秘密了,连房事都行不了,怎么会来青楼窑子?再说了王爷每次出行仪仗队都是浩浩荡荡,怎么可能让自己府上的人一个人穿着妓子的衣服在青楼里晃荡?这个婊子刚刚穿着上等妓子的外套在倚翠楼里游荡,哭得梨花带雨,多半是受了客人欺负,想钓些达官贵人多拿些赏钱,看不上我们这些白丁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原来如此,小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很多东西是用钱买不来的。”

不知是谁捏住张乐游的脸颊,猥琐地笑道,

“那些达官贵人再有钱有势,鸡巴可不会比我们更舒服。”

说完几个人哄笑起来,张乐游还想再说话,却感到一股热气窜向鼠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身,腰却软了下来,就在那一瞬间,下体竟好像吐出一股液体。

张乐游彻底慌了神,连滚带爬往外跑,却被人拽着衣领拉了回来,顺势开始剥他的衣服。

“不要,不要!”

张乐游拼命挣扎,身上的衣服却越掉越多,很快被剥的只剩一件里衣,他的身子情不自禁开始发抖,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饶了我,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出来卖的,真的不是”

那群人哪里肯听他求饶,只去拉他的手脚,张乐游听见自己里衣被撕裂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哭号起来,

“王爷,王爷救救我,王爷!”

“他妈的,吵死了!”

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几乎把张乐清扇晕厥过去,然后他的嘴便被一块破布塞住,“呜呜呜”发不出声音,

之后他感到自己像王八一样赤身裸体仰翻在地上,大腿被强行从两边分开,然后听到有人大叫,

“我操,这小子竟然是个阴阳同体!”

那一刻张乐游屈辱的几乎想死过去,他绝望地想,或许自己就不应该出生。

张乐游是作为嫡长子出生的,出生便阴阳同体,这是不祥之兆,按照族规是要被溺死的,他的母亲于是买通了接生婆和乳娘,将他双性的身子瞒了下来。

直到母亲难产去世,母族衰落,家里续弦又生了儿子,知道秘密的乳娘和仆人便把事情告诉了父亲新娶的正妻,正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当即把这件事告诉了张家族人,父亲嫌他丢人,便将他逐出了家门,对外宣称他已意外身亡,将他的名字从族谱里划了下去。

他的人生已经足够不幸了,若是再让这些人破了他的身子,未来会比现在更加晦暗无光,若是王爷嫌他身体怪异不再留他,他恐怕要一生沦为娼妓了。绝望间张乐游看到眼前的斗柜,拼尽全力向前撞去,却被人一把勒住喉咙拽了过去。

“妈的,这性子也太烈了,别不等我们玩就先死了。”

“把他绑起来吧,我还是头一次见过这种双性身子,要好好看看。”

“哈哈哈,这婊子方才还敢说他是王爷府上的,王爷府上怎么会留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这身子不是天生就是烟花之地用来伺候人的吗!”

那些人将张乐游绑在床上,蒙住他的眼睛,塞住他的嘴,让他趴在床上,只需腰下垫个软垫,他的屁股就乖巧地翘了起来。张乐游天生皮肤白,又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所以皮肤又嫩又薄,屁股肉多又弹,他下体是天生的白虎,这个姿势能清晰看到臀部间隐藏的浅色肉瓣,已经湿淋淋一片,还在小口小口吐着晶莹的液体。

“真是天生的尤物。”

那些人望着张乐游啧啧称奇,裤裆早就鼓了起来,不知道哪个人手欠,在张乐游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张乐游哭叫了一声,因为被捂住嘴只能传出悲切的闷哼声,反而听得那些混蛋们更兴奋了。

事实上张乐游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他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像清晨的浓雾一般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燥热和空虚,浑身好像燃着火,但他又实在无计可施,只能默默流泪抽泣。

有人在他的花蒂重重揉了一下,一种陌生的快感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神经,他情不自禁扭动起腰部,渴望更多的快感,可是那手却若有若无地抚摸着他的花蒂,然后竟渐渐离开了,于是张乐游扭腰的动作越来越剧烈,甚至不自主向上摇着屁股,好像一只等待交配的小母狗。

“贱货!”

有人这样骂他,又抽打了一下他的小穴,打的张乐游一阵抽动,可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羞耻,只有陌生而澎湃的快感,他不知羞耻地撅起屁股,嘴里哼哼唧唧,小穴里的液体一股一股往外冒,湿淋淋地流了满大腿。

然后有人将一根手指插进了他的穴里,只听“咕啾”一声,小穴温顺地吞下了那一根手指,还饥渴地蠕动着小嘴,张乐游发出舒服的哼哼声,挺着屁股摇的更欢了。

那根手指往张乐游身体里面探,打开张乐游柔软稚嫩的肉壁,在上面按揉着,疼痛中带着些舒爽,张乐游一边流泪一边把那根手指往里面吃,好像吃下这个东西体内的空虚就会被填补一般,然而不知为何那根手指被抽出来了,身后传来一阵异动,接着有人解开他的绳索拽下他眼睛上的红布,嘴里塞着的东西也被拽了出来,泪眼朦胧中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王爷”

他喃喃着,这一刻只觉得王爷犹如神明天降,他一把抱住王爷,紧紧搂住王爷往对方怀里钻,熟悉的檀香和冰凉的绸缎布料让他舒爽无比,朦朦胧胧中他想起自己这样赤身裸体钻进主人的怀抱里恐怕有失礼数,何况他又是天生的双性身子,这么放肆恐怕是要被赶出去的,然而本能却战胜了理智,他一面往对方怀里钻一面哭道,

“王爷救救我,王爷救我!”

“我要如何救你?”

依然是那样温润的不急不缓的声音。

张乐游不知所措地嗫嚅着,哭泣着,在他怀里扭动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王爷,救救我,救救我吧!”

“小狗儿,”

王爷贴着他的耳朵说,

“你神智不清楚,我不会要你的。”

张乐游听了这话,慢慢蜷缩成一团,用并不清晰的神智委屈道,

“因为因为我阴阳同体,是个怪物,所以所以您嫌弃我是吗?”

王爷笑了,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狗儿乖,把腿张开。”

张乐游乖顺地张开腿,接着一只修长冷硬的手指插进了他的穴里,冰得张乐游打了个哆嗦,

“冷”

“嗯,小狗儿给我暖一暖就不冷了。”

张乐游于是真的用力夹紧了那根手指,果然不一会儿那根手指就热了起来,开始慢慢往自己身子里探,

“小狗儿的身体里有一块软肉,多按按自然就舒服了。”

说完他又往张乐游的穴里插了一根手指,

“这一根也替我暖暖吧。”

虽然张乐游下面已经够湿了,但到底是未开苞的处子,只觉得下身有些胀,在药效的作用下又有些发麻,

“奇怪嗯这个好奇怪”

张乐游张着雾蒙蒙的眼睛,茫然地喃喃着。

“不奇怪,很快就会舒服的。”

王爷按到一处柔软,张乐游立刻发出一声尖叫,差点弹跳出去,被王爷一把按在怀里。

“瞧,这不是找到了。”

说着不等张乐游反应就屈起手指前后动了起来,坚硬的骨节次次按在张乐游那处软肉,另一只手则握住张乐游立起的下半身,冰的张乐游抽动了一下,本能地哭喊推拒道,

“不要,凉!”

“嘘,你再帮我暖暖。”

王爷说着,握着张乐游的那根缓缓撸动起来,王爷的手并不像寻常王孙贵族那般软滑,相反十分粗粝,上面的硬茧慢慢摩擦张乐游敏感的包皮,渐渐那手确实暖了起来,张乐游也越发得趣,彻底软倒在王爷怀中,手绞着王爷那身绸缎袍子,大腿上的软肉一个劲儿的哆嗦,身上也渐渐浮出一层红晕,那红晕里还泛着汗,仿佛水墨画里晕开的朱色。

“舒服吗?”

张乐游不回答,只是窝在王爷怀里哼哼唧唧的,王爷笑了,穴里的手越动越快,重重撞在张乐游的软肉上,另一只手则用手掌抵在张乐游的马眼上,快速摩擦起来。

“啊啊啊!”张乐游何时受过这样的刺激,一面尖叫一面剧烈挣扎,王爷却将他紧紧箍在怀里,嗓音有些沙哑,却依旧笑吟吟的,在他耳边悠悠道,

“小狗儿别怕,要到了。”

随后张乐游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前面射了出来,小穴也潺潺流出谁来,整个人登时软倒在王爷怀里,望着王爷绿色外袍上的白浊,喃道,

“我我尿了?”

“这不是尿,是小狗儿的精元。”

张乐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短暂的舒爽过后,身子又燥热起来,他忍不住合上自己的腿缓缓摩擦。

“小狗儿又想要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

“把腿张开。”

张乐游犹犹豫豫张开了腿,王爷将手从他的穴里抽了出来,湿淋淋的,在烛灯下泛着光,张乐游虽然神志不清仍然害羞地往王爷怀里缩了缩。

“小狗儿一定还有个喜欢的地方。”

王爷一边说着,一边用湿淋淋的手指把玩着张乐游穴口的两瓣软肉,

“小狗儿,你这里长得真漂亮,好像带着露水的花儿一样,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说着捏住了花瓣上方的花蒂。

张乐游的阴蒂就像他的主人一样懵懂又羞怯,虽然已然肿大起来,花核却仍藏在内里,王爷揉了揉肿大的花核,揉得张乐游一个劲儿的打哆嗦,然后王爷又去挖那里面的花核,张乐游发出哀哀的叫声,下半身又颤颤巍巍立了起来,顶端小口吐出一股清液。

“不要再挖了”

张乐游拽住王爷的衣袖抽噎道,

“不要了”

“小狗儿不想要?”

王爷曲指在张乐游立起的前端弹了一下,弹的那根小柱子花枝乱颤,

“那这是什么?”

“呜,我不知道”

张乐游眼泪啪嗒啪嗒望向掉,

“明明很难受,可我我好奇怪,我是怪物”

王爷捏了捏张乐游下巴上的软肉,

“不是因为你是怪物,而是因为这就是人,贪婪、矛盾,耽于享乐而不餍足,这就是人。”

说着他一手揉动着张乐游的花核,一手撸动起张乐游挺立的阴茎,揉得张乐游尖叫起来,不应期的快感让他疼痛,可同时又无比舒爽,他扭动着身躯,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眼前发着白光,眼看就要射出了,王爷却一把捏住了他的柱身。

“啊!”

张乐游痛呼出来,濒死的泥鳅般挣动着身体,瞪着圆圆的眼睛,茫然又委屈地望向王爷。

“小狗儿,元阳泄多了会伤身子,你被下了药,今夜还长着呢,何必急于一时?”

说罢,一手掐住张乐游的柱身,一手又有条不稳地揉捏起张乐游的花蒂,他的手法娴熟而温柔,优雅地好像在弹拨古琴一般,很快张乐游就抽动了身子潮喷出来,整个人失神地瘫在王爷怀里,穴口鱼嘴一样息合着,大口大口吐出粘稠的体液。

但不一会儿褪去的潮热又一次攀上了张乐游的身子,张乐游浑身赤红,本能地攀上王爷的身子,双手环住王爷的脖子,小脸红扑扑的,

“王爷”

他喃喃道,

“还是好难受,你、你疼疼我吧”

王爷笑着用双指分开张乐游穴口的两瓣肉,露出里面鲜红的小嘴,小嘴口还有一圈薄薄的处子膜,

“你想让我插进去吗?”

“嗯”

张乐游喘着粗气,含糊道,

“不要手”

“小狗儿倒是贪心,那我问你,我是谁?”

“王爷?”

“世上的王爷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呢?”

“河东王”

“河东王不过是封号,有过这个封号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张乐游这才明白王爷是在问他的名字,他隐隐约约似乎听说过王爷的名字,可那名字如今就像埋藏在深海里的砂砾,无论怎样也打捞不上来,他茫然地睁大眼,只吐出了一个字,

“刘”

王爷捏了捏张乐游的脸蛋儿,

“你瞧,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带到围猎场,无非是想折辱小狗儿,若是小狗儿当真不幸死了”

刘浥尘低头看了看腿上的毯子,那是张乐游临出行前塞给他的。

“人总会死的。”

何弘毅道,

“王爷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

刘浥尘微笑着望向何弘毅,

“弘毅,你知道,张乐游不能成为我的弱点,我也保护不了他一辈子,未来的路还长着,若是他在京城里连自保都做不到,不如现在死了,事情会更简单。”

张乐游抱着那个陌生的鹿一样的生物,轻轻抚摸它的毛,

“这位鹿兄还是什么的,你为什么要救我?”

那动物用湿乎乎的鼻子拱了拱他,接着用乌黑的湿润的大眼睛望着他。

张乐游笑了,将脸埋在动物温暖的毛发里,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他知道这种寒冷的冬天不应该流泪的,可他实在忍不住,这些日子来的迷茫苦闷恐惧孤立无援积蓄到一起,全化作了无法抑制的热泪。

“我若当真只是王爷的狗便好了”

张乐游喃道,

“只要在王爷的怀里撒娇,替他守着宅子的大门,若是有人敢硬闯便去咬他,若是被人打死了,那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是个畜生,是个为主人而死的畜生而已”

一阵马蹄声,永宁公主清脆的声音响起,

“张乐游,你在这里啊,咦?狍子?”

张乐游抬起头,就看到公主张弓射箭瞄准了那个叫狍子的生物。

“不要!”

可一切都太晚了,永宁公主箭术精妙,一箭穿透了狍子的喉咙,血溅到了张乐游的脸上,狍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哀鸣,抽搐了几下,便死了。

张乐游瞬间身体再次冰冷起来,他浑身都在哆嗦,站起身向永宁公主吼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它?”

公主愣了一下,

“本公主来打猎,不杀它难道和它做朋友吗?”

“可它救了我的命啊!”

“它救了你的命又不是救了我的命。”

公主嗤笑一声,

“你这奴才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

说着搭弓射箭对准了张乐游,

“在我们皇家眼里,你便和这傻狍子没什么区别,在这围猎场里要多少有多少,纵容偶尔遇到有灵性的,杀了以后还有大把更有灵性的,有什么稀罕的?本公主原以为你在刘浥尘心里有什么特别的,结果都这个时辰了他对你仍旧不闻不问,看来你也没什么稀罕的,不过这倒也像他,生性薄凉,狼心狗肺!”

太阳西斜的时候,张乐游才被永宁公主送了回来,只不过是被仆从抬回来的。

刘浥尘倒是没怎么惊讶,只是命仆从把张乐游送回寝房,又让早已备好的大夫为张乐游诊治,转头望着永宁公主微笑道,

“永宁公主怎么三番五次和本王的这个小厮过不去,他就算再怎么不讨你喜欢,和一个奴仆斤斤计较,也未免有失公主的身份吧。”

“你少含血喷人,我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分明就是他自己又笨又弱,在森林里迷了路冻成这幅样子的,原以为他在心里有什么分量,瞧你现在这个模样,他也不过如此。”

“公主殿下既然了解本王,心里就应该清楚,本王何时把谁放在心上呢?”

永宁公主狠狠瞪了一眼刘浥尘,

“倒可惜了你这个奴才,虽然傻乎乎的但贵在心思纯良忠诚,却偏偏遇到你这么个主子!”

张乐游发了一场高烧,在昏睡时做了一场噩梦,他梦见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公主说的狍子,被豺狼虎豹追啊追,慌不择路间看到王爷正坐在他前面朝他微笑。于是他一头扎进王爷的怀里,眼泪直流,王爷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毛发,

“小狗儿,我好冷啊,你暖暖我吧。”

于是张乐游把身子紧紧贴在王爷身上,生怕寒风再伤害这个神仙般的人。

过了一会儿王爷又轻轻地抚摸他道,

“小狗儿,我饿了。”

于是王爷把他扒皮吃肉了。

张乐游猛地惊醒了,张开眼,屋里点着安神的熏香,王爷把书案移到他的房里,正在低头查阅公文,抬头与他目光相对,微笑道,

“小狗儿,你醒了。”

说着将轮椅挪到他的床前,一只冰冷的手牵住张乐游的手,另一只手盖在他的额头上,

“烧好像退了,刚刚烧的像暖炉一样。”

张乐游不说话,见到王爷的那一刻他先是觉得开心,但又因为噩梦生出恐惧,之后就是悲凉。

他想问王爷为什么不来救我呢,在你们皇族心里我真的和那只叫狍子的动物没什么两样吗?最终他却没能问出口,他害怕听到答案。

王爷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捏了捏他的脸,微笑道,

“小狗儿,乖,好好养病,过几日便是新年了,到时候我带你去街上看社火吃好吃的,保准回家前把狗儿吃的白白胖胖的。”

张乐游听到白白胖胖两个字,想到梦里自己被扒皮吃肉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寒战。

过了几日,张乐游身子渐渐养好了,这日王爷进宫,不一会儿就听得外面车马喧嚣,公主的侍女在外面大喊,

“张乐游,出来!”

张乐游病虽好了大半,仍裹着厚厚的衣服走出屋,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不时装模作样地咳嗽几下,走出屋,见到门外停着一辆鎏金马车,那个不知道叫翠荷还是红樱的侍女冷脸道,

“进去车里吧。”

张乐游走进去,公主正在座位上逗猫,蓝眼睛白猫并不常见,和张乐游第一次到王府上见到的猫长得很像,张乐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猫好看吗?是宛芷妹妹送的猫,皇叔从西域商人那里买了一对,后面母猫产了两个仔,宛芷妹妹将猫送了我一只,另一只送给刘浥尘了。"

永宁公主摸了摸猫儿的脖颈,白猫舒服地抻直了身子,永宁公主笑了,随后沉声道,

“宛芷是那个宅子里待刘浥尘最好的人了,她是发自内心同情自己的哥哥,不过刘浥尘最终还是杀了她。”

张乐游鹌鹑一样缩着头,咳嗽了两声装装样子。

“我问你,你想离开刘浥尘吗?”

张乐游装出畏畏缩缩的样子,

“小的只是王府一介奴仆,谈何离开呢?”

“那如果本公主如果愿意脱离贱籍帮你逃跑呢?”

张乐游心道你当我傻啊,相信你这么好心?面上道,

“小的不敢。”

永宁公主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张乐游一番,突然在头上打了一下,

“你少装出这副样子,那天你敢直接吼本公主,当本公主都忘了吗?”

张乐游不回答,垂头装死,永宁公主高声道,

“张乐游,你好好想想,你若是个女子,姑且能勉强做妾,日后生个一儿半女,或许能母凭子贵,可你一个大男人,刘浥尘家里又有结发妻子,你又算什么东西?日后色衰爱弛又该如何?何况刘浥尘心里有你吗?我可看不出!日后你若妨碍了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刘沅芷是他亲妹妹尚且如此,对他来说你又如何稀罕。我可以帮你脱离贱籍隐姓埋名,给你些钱财让你逃到刘浥尘找不到的地方,虽然不能一辈子荣华富贵,但自食其力总比仰人鼻息活得自在吧。”

张乐游抬起头,

“公主殿下为小的考虑如此周到,小的真是受宠若惊。”

公主笑骂道,

“原来你是怕本宫心怀不轨,真是笑话,你算什么东西,本宫想弄死你还不简单?无非是见你蠢得可怜,见不得你为刘浥尘搭上性命,他祸害人也就罢了,偏偏要对至亲至爱人下手,我真是见不得他这种人春风得意。”

永宁公主顿了顿,

“总之信不信随你,就怕到时候你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哭都来不及,滚下车吧。”

张乐游沉默了一会儿,

“公主殿下为什么这么确信王爷杀了他的亲妹妹?”

永宁公主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条,

“本宫和沅芷有一对鸽子,平日传信联系,可有一日我收到了这个。”

张乐游打开那个布条,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只见那布条上面用血写着两个字:

救命

字迹潦草仓促,足以看出书写者的恐慌绝望,血液已变成褐红色,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公主哑声道,

“这就是她最后留下的东西,后面刘浥尘就说沅芷得痨病死了,本宫不信,傻子才会信!但是皇兄不知被那婊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就相信了他,这就算了,连皇嫂也信他,柔姊姊向来最聪明了,怎么她也会如此呢?”永宁公主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扭过头,“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跟着刘浥尘,你就是个傻子!”

“若是皇后殿下也信王爷,那可能人并不是王爷杀的。”

“那你说还有什么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连调查都不肯调查一下呢?本宫知道他们顾及皇家颜面,此事恐不好交给大理寺审查,可连私下的调查都不曾有过,沅芷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吗”

张乐游低头看着那血书,喃喃道,“公主殿下曾和我说,对皇家来说我和围猎场的猎物没什么区别,那对陛下他们来说,沅芷又是什么?”

“那怎么能一样,她是我们的族妹啊!”

“先世子们是王爷的亲兄长,但他们也没将王爷当做人看待,而沅芷不过是族妹,既无法承继爵位宗祀,又无法在朝堂上尽半分心力,对陛下和皇后娘娘来说她可能也没那么重要,至少不值得为她牺牲王爷。”

永宁公主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你胡说,你根本不了解我皇兄他们,你凭什么这么说,皇兄是有情有义的人,他最重视家人了,和刘浥尘他们不一样!”永宁公主将一个令牌塞进张乐游手上,“三日后刘浥尘还要进宫面圣,辰时持令牌去西市,自有人助你,爱来不来,以后被刘浥尘害死本宫可不给你收尸!”

还未等张乐游回答,永宁公主就一脚将张乐游踹出了马车,张乐游直接摔到了马车外,车外的侍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晚上王爷回来的时候身上混着寒气和浓艳的熏香气,张乐游看了心里难过,接下他的裘衣就把暖炉往王爷怀里塞,王爷一把推开暖炉,拽住张乐游的手,把张乐游拽进了怀里。

“炉火太烫了。”

王爷将脸埋进张乐游颈窝,

“这个温度刚刚好。”

王爷的手冰冷极了,配上雪白的皮肤,像极了冰雪雕成的美人,冰是一辈子无法捂热的,无论张乐游暖了多少次还是一样的冰凉,可冰又是脆弱的易碎的,想到这张乐游心里发痛,将王爷的手往怀里揣,那一刻他竟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王爷。

王爷身子不好,若是自己不在身边,谁能照顾好他呢?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群狼环伺间游走,不是太可怜了吗?为什么这世上的人不能对这么温柔好看的王爷好一点,却都来欺辱他呢?

“狗儿想什么呢?”

王爷用手掐了掐张乐游的脸颊,

“我听说今天永宁公主把你叫上马车,又把你踢下去了,有伤到身子吗?”

“没有。”

“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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