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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蠢女

 

唉,ai上了就是ai上了,她又有什麽法子呢?只可惜他的心从来就不在她的身上。她想,她这一生若得不到他的心,那她就白活了。

白走这世上一遭了。

原来,她对他的情,已执着至此。

———*——*——*———

她是白虎国边界观傜城城主之nv,家中数六,排行最小,自小大家都喜欢叫她「六妹妹」。

说她骄纵吗?不是。

说她古怪ai闹事吗?也不尽然。不过她就是根直肠子不拐弯,讲话大喇喇的毫不掩饰,有话直说,有口直开,脑筋是极少在运转的。

有人说啊,她那脑袋放在上头,根本就是个装饰品。

她缺心眼,但对感情这玩意儿却是相当专一而顽固,说是任x也不为过。不轮亲情、友情,甚至ai情,从以前到现在,都是。

据说本来迟钝x格的她,经过十年拜师,待有所成就而下山後,脑筋似乎开窍了许多,尤其是那天真呆蠢的x子,几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人也变得老熟圆滑了起来。

可她每每说出的话啊,却总是让人哭笑不得。都不晓得她到底是存心的还是真无意的。

讲不到几句话,她那嘻皮笑脸的x子总是有办法让人满头黑线,再多讲个两句,哎,居然能够把脾气一向温和的城主老爷给气得昏迷倒地了!不得了,实在不得了啊!

她从前x子虽不到沉稳,但也没到莽撞的地步,可或许是城主老爷「宠ai的小nv儿」缘故吧,因此在小些时候,她却是相当出名,甚至暗中还有个「蠢nv」的负面名号。

只因为她一点儿都没有大户人家的小姐规范,不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nv红针线和背首小诗也不行,她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更别说写了。

这样的话一传出去啊,真是传得有多夸张就能有多夸张。

谣言越传越远,几乎把她给传成了是城主老爷的一生耻辱、人生中的w点。毕竟,放眼她家中那五个兄姊,哪个不是才华洋溢、博学多闻的?就只有她,一百根竹子中,偏偏坏着的那一根。

甚至这样的谣言啊,还把她身为一名nv子所有的贤淑品行都给传得一败涂地了。虽然那时,她不过才六岁。

可是六岁的六妹妹还不识字、不会写字?这事情可就大条了。

因为排行最小,所以大家对她都特别疼ai和宽容。六妹妹从小脸蛋虽不到标致但也总过得去,城主老爷和城主夫人一家的基因到底是良好的。

她小时候啊,最喜欢用那甜甜的嗓音哄得大家开心、笑呵呵的,因此大家都相当疼ai这个六妹妹,从没有严厉b迫着她用功读书或是针绣nv红,几乎是宠惯了她。

放眼男nv平等的世代,城主老爷对六妹妹的教育方针,俨然偏向谦恭有礼、内贤淑的一面,但却也不是多b得紧。

六妹妹逍遥自在的舒适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直到某天咱们的城主老爷,也就是观傜城城主——观訾观老爷,心血来cha0ch0u题考她,才发现六妹妹成长至六岁却还只会写自己名字……而且还写得歪七扭八不是多麽好看!

观老爷这才脸se铁青,惊觉大事不妙了!

然後那一夜里,他把夫人、n娘、众nv眷和所有儿子nv儿全给叫到大厅排排站,发了顿脾气,好一顿狠骂,闹得夜不安宁。

观傜城城主宠nv宠成这样,实在不是多风采的事,六妹妹连个三字经都不会背,虽然是骂了大夥人,但其实观老爷最气的还是自己。

六妹妹出生那日,刚好适逢天地王朝动荡最为频繁的一夜,他们这些驻守边关的人啊,防的不是内忧,而是抵御外患。他们面对的是那些在千百里处、在历史上常发生内斗伤亡的西方大地——光领城和夜盘族。

虽然天地王朝锁国四百年,但塞外的一举一动都得如实报告给白虎国主,以防从中的枝节变故。

六年前,也就是元年正五百,白虎国国师周神通祭天卜卦,卜到一半居然昏迷倒地。这一倒,就是倒了整整两个月,以「病」为由,怕沾染病身的自己亵渎到神明,进而对神明产生不敬,故他这两个月竟是不再占卜和预言。

没有人知道当时他祭天卜卦、在与神明的「g0u通中」到底发生些什麽。

只知道,在两个月後迎来的春季,当他某天一早醒来下床时,伸了个懒腰,,会作图谈得一曲好二胡,曾经邱真主就捻着白胡,面露慈祥和蔼的说烎环是得到他文的真传,观无暝则是武的jg华,之後他大笑自己後继再也无人,可以无忧享後福了!

那年,西枫道山的弟子们都知道,烎环和观无暝是邱真主唯二ai徒,他们b起男人来毫不逊se,一个在文的造诣上有所成就,一个则是武的jg髓x1收迅速,邱真主非常看好他们。

白里透红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皓齿蛾眉,点绦朱唇,清丽绝美的烎环,濯濯如春风杨柳,灩灩如出水芙蓉。如此冰雪聪明的她,若真有心去驯服个男人,哪一个不会手到擒来呢?

就连丰神俊美、文质彬彬的李烙都没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琴棋书画样样难不倒的烎环,在玄武国制造了三次巧妙的偶遇,仅三次,就让一向见过各se美人的李烙念念不忘,终是上了情意。

那火热的视线紧盯着此刻装得一脸娇羞的她,他挪不开一寸。

却也是在今日的的帮烎环捏造个假身份的事他都会知道,或许,连烎环起初是别有心机的接近他,甚至为了自己而设下圈套好让他ai上她的这些这一切,他都要知道了……怎麽可以。

这样伤害的,不只是李烙,也是一个家庭……她怎能说出口!

而且,她也没有这个立场和颜面说。

甚至也无法断定,就算说出了一切,李烙又是否会真的相信她……此刻的他的眸中,全是愤怒的、熊熊燃烧的烈火。

还是对自己的。

本就不擅长掩饰,这时候也没有想过能编些什麽话来唬弄李烙的观无暝这边,只好紧咬着唇,决心把那些说不出口的话给吞进肚子里了。可李烙那边却已经头头是道说了起来。

「我还在想,你怎麽就挑这天离府回家,原来那不过是个幌子!你只是骗我放心出门,想之後回头对环儿痛下杀手!事成後再若无其事的回府,好彻底洗脱自己嫌疑!」

连只不过是单纯想家的思乡情怀都能被抹灭的如此黑暗!观无暝不服,她忍着心底的哀伤,开口道:「你胡说什麽?我原就是真要回家的!何以骗你放心出门呢?而我真想回家,又何必骗你!」

「不!你早知我一直忌惮你的武功,早知我怀疑你继续留在李府的理由!表面上我虽和你相处融融,但其实你早知道我对你还是充满戒心,很多事一起躲着、防着你!」

所以李府的什麽事,他跟烎环说了,却从不跟观无暝说,因为观无暝的武功也是他想防范的其一。而从烎环也没告诉观无暝的这点来看,李烙反是认为合理,认为烎环其实心底下也是不怎麽信任观无暝的。

这样的认知早在观无暝傻傻过一天的日子里,逐渐成型。

原来大家都在防她,把她蒙在鼓里,这些还不够让观无暝痛的,最奇妙的是,她对李烙一直都痴心不改,全心全意,她也从不知道原来李烙对她的想法,竟是如此这般……

「你说,我都知道?」观无暝声音有着无助、茫然和不敢置信。她再问:「难道你跟我相处的那些时候,都是骗我的?心里都是这麽认为的?」

她多希望李烙此刻可以极力否定,撇开这一切。

可是他没有,他毕竟没有。

「那不过是我为了烎环所表面上装做接受你的样子!你自始至终,在我眼里都只是个卑贱的丫鬟!」

观无暝笑了,气得笑了,她仰天哈哈大笑。

後来两大杀手团的对决已经差不多了,每次结果都一样,虽然自己这方也会有些牺牲,但最後结果都会是冷影阁这方人马胜利。

他们擦好刀剑上的血迹,已经完成任务,就在都要回去之时,观无暝才轻声喊着那个冷影阁带头的。

「喂,最前方那个高个子的。」

那带头的男人停下脚步,冰冷的双眼微微打量着观无暝。

「把你们接到的指令,跟我说一下成不?」

那男人不做言语,只淡然的看着一脸笑得b哭还要难看的观无暝。

照理说任务是不得向谁开口的,但问题是现在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而且还是在真正雇主李烙的面前……那麽说与不说,其实并没有什麽差别。

思及此,看了眼毫无任何反对或异样的李烙,他才开口:「杀光这一批y风楼人马。」

「还有呢?要杀他们是为了保护谁?」观无暝再问。

「我们不保护任何人。」

观无暝瞬间恍然,她诧异的回头看着醉倒的烎环,十年知己终是了解了她的心思,冷影阁不保护任何人,但她自己却还独坐大厅喝淡酒……到底喝了几杯呢?最後居然醉倒……

也因为这淡酒味道不够香浓,若非杯子破碎,酒香味溢出飘散,不然哪有人会注意到里面的茶水其实早就调包了呢?

烎环,你早知今日这回事了,却选择只字不提。我要走的时候,为什麽你没有明说这事儿、没有挽留我……

你不该醉倒在这大厅里的。而你求si,又到底是为了谁……

观无暝的心在想着这些时,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头脑原该是清醒了,下秒,却因为这些而产生混乱。

这麽做,到底是为什麽?

———*——*——*———

问完了就没有那冷影阁带头的事了,他只短短回望了一眼现在大厅上对峙的一男一nv。

「豪yan大哥。」另外一黑影喊着。

豪yan轻叹了一口,这红尘男nv的情事,破脸至此,怕是善终不了了。接着他也不再管,尽自踏出了大厅。

在观无暝还混乱时,李烙已愤怒开口。

「你还不快离开环儿的身边!」

观无暝回神,她哭笑不得的反问:「我离开?我为何要离开?我本就不是你们敌人,没听见刚那冷影阁说的吗?他们已经杀光了y风楼的人马,独留我在这儿,代表他们知道我与y风楼无关!」

「我不信你。」

轻轻的吐出这句话,李烙是毫不在乎,但这话却像把尖刀,准确无误的cha在了观无暝心口上,疼的很。

狠,够狠!

「原来你对我积怨已成,戒心至此,我却还是当局者迷,什麽都看不清、看不破……我自以为我看懂了你们,却才发现我不过庸人自扰!你们瞒我……我还傻傻的为你们担心焦急……你们怎能这麽做!」最後一句几乎是发狂的大喊,原是笑着的观无暝,说完後的神情却是快要崩溃了。

「我们的事,一直与你无关。离开她的身边,滚回你的家去。」李烙无情的说,眼中是对观无暝的狠。

再也受不了心上人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还有这般满满的不信,往日这两年府中的友好相处都成了观无暝心上的痛!那竟只是对她的表面功夫!那所有谈心、谈天谈地的一切,竟都是场虚假!

愤怒又痛心的观无暝,拿起手中剩下的一把刀,冲向前,朝李烙不留情的劈砍,李烙自然拔出腰带系着的佩剑,奋力迎击。

那一刀李烙巧妙闪过,那一剑观无暝飞空越过,往事的种种,突窜进她心房——

天气晴朗,花池边——

那时的他坐在草地上,苦恼的对她说:有些时候,我真是弄不懂环儿的x子,我觉得一个大男人就是要能够包容自己心ai的nv人,我给了她时间,只是不晓得她会不会愿意陪我等到那一天……

下朝回来,他官服未换,手捧着一红se长型的碎钻箱子就来找她——

他兴高采烈的问着:快看!国主御赐的雪纱锦缎,你快帮我想想,做成什麽款式环儿会喜欢?

以及某夜的膳後闲聊——

今日晚膳的菜肴环儿都喜欢吃,真是多亏了你!日後可还要再多拜托拜托你了!

每当他说出烎环的好、问着与烎环有关的事,观无暝的心就会一点一点的ch0u痛。只有他一脸愉悦和满足的笑容是她唯一的疗伤药,唯一的慰藉。

哪怕从一开始他对她的真诚感激,到後来只是例行一句的简短道谢,只要能够帮上他的忙,即便是一小点的忙,对她来说都是无b的快乐……

而当他忧愁着烎环或其他事,脸上露出闷闷不乐的神情时,这便会使得她难受,难过得无以复加。

她其实非常矛盾。

看着他的婚姻美满,生活的好,她不开心。但是看他过得不好,为这忧愁为那烦心的,她却是更加难受。这样要命的「喜欢」,到底该怎麽停止啊……一直想不出答案的她曾经自我厌恶过一段时间。

在下人和烎环看不见的地方,他常与她把酒言欢,畅聊心中郁闷烦躁。

好b说最近三叔公生意失败,又让他出去收些烂摊子;又好b,大姨母为了嫁nv儿,千方百计的去拉拢权贵;再来,三姨母和五姨母日日针锋相对,今天终於大打出手了,几个奴才pa0灰把命送去,李府又多了几笔血债冤孽……

诸如此类的,还有好多、好多。

一个男人肯把自己的脆弱让给一个nv人知道,观无暝不晓得这是怎样意味,但是换个角度想,观无暝自己就做不到。所以,把这些自然而然的当作是「信任」的表现,她一点都没有感到突兀。

她喜欢看着心上人眉开眼笑,而不是愁眉苦脸。

三叔公的生意她稍信请娘亲的娘家多看顾些,她娘亲是商贾千金。

大姨母的nv儿皮薄,喜欢哪城哪家公子哥都不敢说,她就苦口婆心的开导,终於让大姨母知道nv儿的心意,赶紧处理婚事。

三姨母和五姨母的g心斗角,观无暝不懂得收拾,但是做了一晚黑衣鬼差。

她首先把自己弄得不ren样,面上东涂西抹弄得五颜六se,炸看下诡异得很。接着施展轻功一一的溜到他们房里,告诉他们若不好好相处,那些被当作pa0灰的丫鬟奴才们,迟早都会将他们拖下那可怕的地狱!

甚至还拿那些吞千根针和开肠剖肚的故事做吓唬,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最後怕他们一觉醒来以为只是场梦,不信,还特地在他们脖爪上留了个血红印圈,之後再打昏他们……

很多很多事,她都像这样暗地里帮他悄悄摆平。

烎环是李府的好nv主人,但缺点就在於无关她事或重大要事的,她一概都不管。

三叔公生意再怎麽败,李府还撑得起就不予理会。大姨母再怎麽因为想嫁nv儿而得罪其他权势,只要李府站得住脚,不会倒就没关系。

家宅内乱她本就不想管,虽然面上她是只温顺的猫,但一旦碰触到她的底线,尤其事关最护短的丫鬟观无暝,她再狠的事也做得出。

大家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怎麽敢惹李大夫人和针对观无暝。久而久之,看见两方相安无事的烎环也并不怎麽理会那些家宅破事。

但这些都在李烙无心的透露下,让观无暝顶着烎环的名义悄悄解决了。只因为,只有在李烙听到「烎环」的名字时,他才会真正开心,真正快乐起来。

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他一直把她当贼防,当眼中钉,r0u中刺……

为什麽?

不甘,非常的不甘!

「李烙,我从没对你做过任何一件坏事,你怎能就这般对我!」观无暝一刀撞在他的剑锋上,恨恨道。

「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个威胁!让你待在环儿的身边,我只会更加烦躁!」

两人刀剑分开,观无暝大喊:「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烎环!她是你发妻,也是我的好友!是我的姊妹!」

「可她在乎你却胜过我、胜过小胖胖!我原以为她有了我们的孩子会快乐些,但她却把小胖胖都推给了你,她居然一心只想让你快乐!你知不知道你这两年阻挡在我们的中间很是碍眼?你让我们因你产生间隙,因你筑起了高墙,你到底知不知道?」李烙愤怒吼着:「如此妨碍他人家庭的好友、姊妹,这话你也敢说出口?你好大的脸皮!」

妨碍家庭……观无暝脸上的血se退去,她急了:「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在一旁看着你们!烎环不愿我离去,所以她默许我待在李府……她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以此挽留我,不是我妨碍你们,我没有……」

她忽然间神智错乱,急着辩解,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前後矛盾,毫无道理可言。

什麽叫做烎环不愿自己离开?什麽又是默许自己待在李府?到底世上……有哪个nv人会默许一个喜欢自己丈夫的nv人,留在府中呢……

就算不ai这位丈夫,但烎环却是积极的留住她……

突然间灵光一闪,观无暝想起每次烎环看着自己的那种宠溺的、心怜的眼神……那真是愧疚的表现吗?她以前如此认为,可现在却察觉异样。

烎环不接受李烙,到底是为了她自己,还是观无暝?

想着这个纠结,就是这麽失神的一瞬,李烙一掌拍飞了观无暝。

她於空中调整好身型落地,狼狈退至几尺。她往地板吐了口血水,怔怔的看着李烙,痛心说:「你居然伤我……」

虽然一开始气在头上先出刀的是她,可是她并没有多认真较量,不然以自己修炼整整十年的武功和李烙这般半吊子水平的b,他怎可能闪过她的快刀……

李烙此刻已站在无意识的烎环旁边,一脸高傲:「你不是要回家?那就快滚回你的家,不要再出现打扰我们的平静了!」

看着眼前一对美好的才子佳人,观无暝眼眶泛酸,心里一gu不甘袭上。

「李烙!我为你做了这麽多!我如此尽心尽力为你,你不回头看我一眼就罢了,为何还反这样对我?不公平!这不公平!」观无暝抚着伤处,理智尽失,忽然发起狂的大喊。

「我从前就说过,我不可能接受你,更何来公平之说!」

他一字一字的说,观无暝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凉。

到底要多麽ai你,你才会注意我?到底要多麽卑微,你才能接受我……

李烙再说:「等等,我改主意了!让你就这麽简单回去只会造成我李府後患无穷。你一方面口口声声说你是环儿的姊妹,但我亲眼见到你竟想杀她!或许你说你喜欢我也是假的,这些年就只是想找个留在李府的理由,暗中为人卖命、传递消息!」

耳边听着这些捏造的、不实的虚伪故事,观无暝原来对李烙仅存的情意,似乎都飘散了……到底得痛到怎麽样的极致,才能放弃这份「喜欢」?

可能,由ai转恨吗?从这样的一个瞬间……

「我不能让你轻易离开,你对李府心有觊觎!快说,你到底是哪方的人马?司马?伽蓝?千方百计想接近我、g引我,又是何目的?说出来了,我兴许能看在环儿的面上留你一个全屍。」

他居然狮子大开口的要她的命……连点转圜余地都没有。全屍?呵……全屍!

观无暝往地上呸了口因愤怒袭上的瘀血,朗声大笑,但眼角的泪却是落了下来:「李烙,你不要太不知好歹了,以为给了我一掌我就应该败给你吗?你若要跟我至si方休,我就如你愿!可今日谁si谁活,难说!」

如果ai得深了,却因为ai不到、得不到,那眼下对自己最好的解脱就是「恨」!

你有没有这样恨过一人?

像她这样无怨无悔的付出,却始终得不到心上人的温柔一眼?有没有因为失望了,沮丧了,受到打击了,所以最後就这麽放弃了?ai的反面就是恨,ai得深了,变质了,就是恨!

原来这麽简单。

提起单刀,她再一次的冲上前!李烙的剑术终没有她的出刀快,他不再是认真的观无暝的对手!仅是两招,她就把李烙的剑给打飞!在一刀砍向他之前,她竟是……什麽念头都没有。

全然纯净的,毫无念头。

连刚刚才浮起的「恨」到哪儿去了,都没个踪影。

她扯着他的领子就是猛说:「李烙!你这个瞎子!看清楚一点!我怎麽可能是别人派来的!我对你的情,对烎环的姊妹义,是这麽的真、这麽的诚!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们!」

她几乎是委屈的、不si心的大喊着那句话。

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一直的想为自己出声、为自己辩解、为自己澄清。她不甘心在自己所ai的人的眼里,是如此不堪入目。

没想下秒,武功败给她的李烙却是怒道:「你不过是个善於心计的nv人,从你嘴里出来的话,我是如何都不信!」

观无暝气急,本来才刚恢复的理智几乎又要被扯断了,她突然大声说:「哈?你刚问我是谁派来的?那如果我说我是司马家那赫赫有名的金发歌姬的底下人,你又信是不信?」

「我信!」李烙边说,手底翻转,直下杀招。

观无暝急急闪过,下意识与他保持些距离。但微楞过後的她是满脸的绝望,她痛苦喊着他的名字:「李烙!」

观无暝悲伤难耐,痛苦的问:「你到底……还要伤我到什麽地步才开心呢?如果今日我真留下了我的命,你能够放我的心自由吗……」

这样的心痛一寸寸的蔓延,痛到最後,还不如si了个乾脆。观无暝再也承受不住心上人的这般对待。

原来,她对他的情,已执着至此。

ai不了,恨不成,几乎是心痛而绝望的她,於是只好丢了战甲,认命的接受这样事实了。

什麽ai啊恨的,她都不愿再想了。

一年痛苦一年,一月痛苦一月,一天痛苦一天……这样的折磨就快让她发狂了,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她想把这些会让自己心烦心乱心痛的东西,都丢得远远的……她不想再去面对这些是是非非、风风雨雨的了。

原来要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竟是如此困难……连仅仅是陪伴在他的身边都不被允许。

她若离去了,这样子,就真的只剩下烎环了。

观无暝回头,绝望的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烎环。她悲哀的想,她这个傻丫头,居然因为她的决绝离去而不顾自己x命,万一若让她知道是李烙bsi了自己的,那她又会如何呢……

呵,再怎麽样,又如何呢?没有人能够告诉自己,现在到底该怎麽做……

李烙看着前方的长剑,眼神坚决。

观无暝心下会意,她神情悲痛,已然心si,眸中是完全无望。

李烙,终是不再留她了。

她想她今日是走不出李烙这个圈圈了。

———*——*——*———

在观无暝心碎之时,李烙冲上前,顺手拿回了他刚刚被打飞的剑,警戒的看着观无暝,怒目喊道:「我说了,让你离她远一点!」

此刻烎环就醉倒在观无暝身後。

观无暝一脸苦笑,眼角的泪早已落在地上,看着如此残酷对自己的李烙,她已不愿再争些什麽了。她扔下单刀,已不再战了。

「你说,你想知道实情?可以啊,反正我今日也逃不了,你想知道,我说便是了。」抚着伤口处,李烙下的这重招毫不留情,再偏一点就要废了她的武功……明明是这般y险的招式,可无论如何观无暝就是恨不起来。

为什麽恨不了呢……

看着他愤怒的俊脸,看着他鄙视自己的那抹厌恶,为什麽,就是恨不了呢?什麽「今日谁si谁活,难说」,这话可真好听,但其实si到临头的人,从来就只有她吧……

只有她!

李烙忌惮於她在他之上的武功,呵,这有什麽呢?她从来就只为他,可到头来却是这样下场……即便不能接受,最後,也只能认命接受!

「所以,这一切果然都是你设下的局?」李烙咬牙说道,被别人欺骗的滋味很不好受,一向只有他骗人,倒没想过今日真被这卑贱的丫鬟给拐着。

「是!都是我做的!全是我g的!」观无暝笑着说,脸上的泪水仍旧不停,事到如今她也懒得去擦了。

「到底为什麽?环儿是这麽全心全意的对你!她视你为知己姊妹,甚至想让你做正妻!」

「那怎麽不早点让我做呢?」早就毫无所谓的观无暝刻意说着:「我这麽一心一意的对你,那你呢?怎麽不快点成全我?」

李烙为这没脸没皮的话气得脸上青红交加,此刻观无暝才终是算为自己出了一口气,与其事情这麽不上不下的端着,还不如乾脆些、俐落些。

她缓步靠近李烙,哭笑着这麽说:「烎环不肯分男人给我,我自然对她心有妒意,想杀她,也是老早的事。呵,都被你料对了,我就是想杀她,不过被你给恰巧看见了。至於我为什麽这麽为司马家卖命吗?其实很简单——」

她刻意靠近李烙的耳边说:「因为,他们许我能够到李老爷身边侍寝!」

「无耻的nv人!」

一巴掌甩下,观无暝身子没这麽娇弱,只偏了头,唇角留下血丝,男人夹带着内力的劲道,y是打肿了观无暝半边脸颊。

她闭起眼,咬牙,感受到脸上火热的刺痛。她又是愤恨又是心痛的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再次对她动手!甚至,他真的毫无疑惑、困惑、毫无停滞的相信了这些鬼话……

完全相信了这鬼话连篇!

si到临头,她已再顾不得什麽了,一切只想随心而做!

愤怒下,她ch0u出袖中匕首,飞快的朝他身上t0ng下去,原是要t0ng进他心口的,她想,大不了今日就是他俩的祭日!

可却在那一关键时,她终终不忍,於是落到了肩处。

那一刀,虽然t0ng在了他身上,但却也是她的心上。

她闭上眼,静静的任泪水滑落,往日所有的情意缠绕在心上,居然时不刻的折磨着她。

——其实,我也不算是真的讨厌你,在一般情况下,你是一直照顾环儿的贴身丫鬟,或许我真不该对你有这麽多偏见。

——虽然,就我在府中所看到的,都是环儿在照顾你……

在李府里,人人都知道观无暝虽是烎环的贴身丫鬟,却一向不做丫鬟事……面对李烙尴尬的脸,她只能嘿嘿的一个劲儿的傻笑。

那个时候,她心中洋溢着幸福,李烙不是真的讨厌她,不是真的讨厌她……她t会到了何为幸福,原来只要意中人说出的这一句话,就是幸福!

见此丫鬟居然还有反抗能力,忍着肩上痛楚,李烙再不顾情面,一掌拍出震碎了她的心脉。

直到这刻观无暝才知道,原来她一直睡在独属於自己的梦中,原来梦醒後,地狱离她是这麽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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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无暝连退数步,她「哇」的吐出了满口血水,倔强的x子不容许自己倒下,故她的身子只是缓缓跪坐下来。

她看着自己所ai的人,面对自己的那张厌恶和排斥的脸,观无暝抚着伤处,不只身上痛着,连心也好似被撕成一片一片的,被人给狠狠的扔在地上踩!

她又想起了李烙曾经笑着对自己说的话。

那时的他神情柔和,他重视她、像似为自己着想而说出的话语,都是自己最最喜欢的样子。

他伤脑筋的说:哎,你这丫头,别老吃这麽多荤食,该多吃些蔬菜,猪肘子吃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然後,他还说:今日我在g0ng中当值,你帮我多陪陪环儿吧,事成後必有重赏。

当下她一脸欣喜的问:什麽赏?赏什麽?她其实不在乎那些赏赐,只是因为给赏赐的人是他。

极湛珍珠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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