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苍茫雪原】第四章不作死就不会死
20
我慌乱地抓住副会长的手，「魔物暴乱了?!」
这不可能，我今早去测量的时候数据还是安全的，怎麽可能在几小时内就有如此剧烈的改变?魔物的群居x与人类不同，相当地强烈，除去少数异类，凡是魔物异动，基本上都是成群结队的，集t所爆发出的能量非常巨大，同时也有迹可循，，在真实异动发生前根本不愁观测不到。像现在这种毫无预兆而来的魔物暴乱，更是前所未闻。
太过於匪夷所思。
我倾向於否定，就现在极北的武力来说，要对抗魔物暴乱有些勉强，若真的爆发的话，最後肯定是以两败俱伤收场。
谁都不希望事情发展成那样。
「斯莱伊，你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x?」副会长甩开我的手，面带愠se，「现在能打的都去森林了，你还在这里悠闲地睡大觉?」
「你不要命也以为别人不要命?」
副会长直直看着我，眼神幽如深潭，一字一顿道：「不管你还想不想活，现在都给我走──你这个元素感知的废柴，应该要感激我没有派你上前线。」
随後他嘲讽一笑：「噢不对，你应该要恨我没派你上前线送si。快给我跟上来。」
我只望着他的背影，被这一顿骂弄得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只见平时热闹的公会充斥着焦虑的低语声，每个人的步履匆匆，估计都有重要的任务等着他们去完成。我下意识地去查看他们的背景故事，一个接过一个，却没有找到我想要看到的东西。
没有任何关於此次魔物暴乱的叙述。
这不对。
照理来说，百年一次的魔物暴乱在主角来极北时碰上了，书里肯定会提到。但我没有看见任何只言片语是相关的描述，提到一点魔物sao动的痕迹都没有。
会不会是ga0错了?
我看着副会长y沉中隐隐带着焦虑的侧颜，思考着要不要再询问的更仔细点。
但我现在很明显地成了他手上的黑名单成员了，怕他完全不想听我的话。
我斟酌了一会。
「副会长，我想去森林看看。」在他停下来向一个公会成员询问状况如何时，我抓紧时机提出请求。
「就凭你?」副会长看了我一眼，冷笑，「错过的事情无法再挽回，别想着补偿什麽，你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能力。」
「可是」我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口，「虽然这件事是我造成的，但我非常确定我测量的时候没有出问题，75的数值相当稳定，我想再去现场亲自看一次。」
我还想再争取，但副会长打断了我的发言。他看上去十分生气，语气也b平常要凶上几分，几乎是对着我的脸吼了。我不自觉往後瑟缩一下。
「你去是能让兽朝被击退的时间缩短吗?还是能够保人不si?你去有什麽用?」
我无法反驳。
他说的没错。在这个充斥着各类元素魔法的世界里，魔法是人人皆点亮的天赋。然而不知怎地，到我这里，这颗技能树从苗开始完完全全枯萎在泥地里，完全没有救活的可能。
要是我过去，估计人家魔物一爪子过来，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躺地升天。
副会长已经气极了，但依旧不希望多造成一个公会成员的无意义si亡。
我低下头。影子交错，迅速在眼前掠过，黑得晃眼。
「艾莉尔呢?」我问，「她也在内门吗?」
「你在说什麽废话?」副会长皱着眉头，「今天她不是不舒服，你代的班?」
「喔，那就好。」
我没有再说话，副会长见我不再坚持，也就继续风急火燎地往目的地赶。
宿舍区和内门在完全两个不同的方向，中间以公会的办公大楼作连结。只要去内门，经过公会大厅是无可避免的。
现在整个公会进入了应急状态，只有大厅的门因为设立多重魔法镇的缘故，相较起其他们要b较安全，也b较好管理，因此是可进出的，
心中有了念头，我不着痕迹的开始慢慢落後他。公会大厅两边连接的是不同栋建筑物的回廊，他已经到了另一头，我却还在大厅约三分之一的位置。
他像是察觉到了，准备回头。我趁着这短暂的几秒钟，脚底抹油似的就往外跑。
几乎是我刚踏出一步，副会长的声音变紧随而来：
「耶尔?斯莱伊──」
我不敢分心，在踏入魔法阵的当下迅速地给自己套了个疾行魔法，耳边副会长的怒吼顷刻间便消散无踪。
眼前是一片白茫。
我回头望去，公会的建筑群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只剩下点点灯火，在风雪的吹拂下摇曳，显得十足脆弱。
一阵冷风袭来，被吹得一阵踉跄。我後知後觉的感觉到冷，这才意识到，刚刚走得太急，只记得给自己套个跑得快的魔法，忘记套防寒了。
我打了个喷嚏。
该si，刚睡醒就跑来雪原上给风吹，我看我是嫌自己活得长。
21
副会长大名威廉?艾瑟，与温和书生类型的会长不同，相当的公正不阿、铁面无私，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平时他看我就挺不顺眼，认为我吊儿啷当靠不住、办不成大事，这不，让他给预料到了。
我0着口袋里顺来的测量装置，有些迷茫。
他说的真对，我到底去凑什麽热闹呢?
我又走了一会。
雪原之上，遍地银白。往前看不见森林，往後看未见人烟。
四周隐隐可闻魔物的吼叫以及尖啸。这是平日所未闻的。
有点奇怪。
我依旧往前迈步，风雪又大了一点，脚印在雪上一深一浅，拔起来都费力。
要是我有点法力就能施个轻行咒，随便往哪里跑都能轻轻松松，根本不愁。
可惜了。
一声魔兽的尖嚎声传来，特别凄厉，像是临si前费尽全身力气才发出的呻y。
我脑子一痛。
我终於知道从出了公会以来，一直环绕在心上的诡异感从何而来了。
除了魔物的嚎叫，太过平静了。
副会长说公会派人去平定魔物暴乱，但我现在根本没见着一个人影。就算他们走得快，已经先行一步到达森林了，那麽後勤补给呢?
我完全没看到人。
一gu冷意随着脊背窜上头顶。
j皮疙瘩。
在我口袋里的测量器，突然重逾千斤。
____正文分割线____
耶尔：我有点怕。
副会长：你现在才知道怕?
主角：你不用怕。
22
属於公会内部的温暖随着跨过的脚步被丢在後头，我能感受到t表的温度正逐渐流失。手指变得僵y，我连忙把手摀在嘴巴前呵气，冀望能汲取一点温暖。
当然只是徒劳。
我无b後悔自己的冲动。
虽然魔物暴乱了，但还有主角啊!主角光环肯定能让他带我们度过这次危机，我一个战犯去凑什麽热闹?
更何况还把自己带到这麽个诡异的境地。
原先还有一点魔物的嚎叫声，可现在除了我自己的喘息声，什麽也听不见。宛如踏入了一个真空地带，除了自己以外，周遭的一切都被ch0u空，不留一点痕迹。
「喀嚓」
我停下脚步，身子稍微弓起，放慢呼x1，紧觉地观察四周。
我确定那不是我发出的声音。
「喀嚓」
又来了，这次更加清晰。我往右看，声音大概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喀嚓」
一片黑影突然垄罩下来，我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几乎停止呼x1。
极致的压迫感和带着涎水的臭气扑鼻而来，若说我方才像是处在一个冰库里，那麽现在则是处在烤盘上。魔物近在咫尺，牠只需张开嘴巴便能直接把我吞下去。吼叫声震耳yu聋，脑门突然一阵剧痛。
距离太近了，这时我才知道害怕。
魔物那张脸长满了毛，嘴巴十分突出，满是利牙，咬合力看上去相当不错。想到牠等一下要在我身上试牠的好牙口，我就感到一阵虚脱，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万里冰原之上，我一个完全没有魔力、b普通人还要弱j的家伙，出师不利，刚出大门就要送头，即将si的一文不值。
我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瘫坐在地。
23
慌乱之间，我的手0到了雪渣以外的东西。
探测器。
对了，探测器!
在魔物即将扑过来的前一秒，我抖着手将探测器上的轮盘倒转，千钧一发之际，朝牠按下按钮。
一阵巨大的闪光在我眼前炸开，我被反作用力推开了好几公尺远，那头魔物更是被炸到十多公尺外，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後，摊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si了?
若真这样的话就好了。
我拖着有些扭到的脚上前，见那魔物的身t不再起伏，逐渐僵直，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探测器以往进行探测时，皆会x1收当地的魔素进行分析，没有清理的话就是储藏在机器里。而我刚刚做的便是将以往的x1收模式倒转，变成释放，这才让储存许久的魔素一次倾泄而出，爆发出的威力惊人。
看着气息全无的巨大魔物，我心中一阵後怕，又忍不住感慨。
这探测器可是个保命符，我得好好收着。
尤其这东西跟主角一样，既鲨了我又救了我。
乾脆叫他主角二世好了。
有点难听。
我不允许我的救命符又这麽难听的名字，要是它不满意怎麽办?我怕小命不保。
那主角叫什麽来着，赛利希尔?罗凡?
决定了，罗凡二世，听起来吉利又高大上。
我真会取名字。
24
受到方才的魔物启发，我将探测器放在雪地上，探测周围的魔素。
照理来说，这里应该离森林不远了，魔素少说也有个「4」，就连公会那儿测量都有「2」了，况且刚刚我还在这里释放大量魔素，测量值总归不会更少。
可接下来的结果却让我怀疑我的眼睛。
「0?」我忍不住惊呼出声，「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一阵咯咯笑。
「谁!?」我迅速回头，只见到一个娇小的身影。
我说的娇小，不是寻常的娇小，而是切切实实的小，大概只有我的巴掌大。而且，还在天上飞，视线与我平高。
「jg灵?!」我这下真的ga0不清楚了，「为什麽这里会有jg灵?」
「怎麽，只许你们人类来不许我们jg灵族来啊?」她个子虽小，但挺能说，「是不是还需要付过路费啊?」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正要解释，她却伸出一只手，朝我摇了摇，示意我闭嘴。
「最近很奇怪。你们诺兰这边没感觉到吗?」
「我们公会?」我摇头，「我刚刚才知道魔物暴乱，明明我早上去测量魔素的时候还正常得很，所以我现在要去看看。」
「就凭你?」她上下打量我，表情十分嫌弃，「要不是你那东西里还残留一点魔素可用，你现在已经在那家伙的肚子里了。」
回想刚刚的生si一瞬，我还是感到後怕。但我深知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持，不得到答案绝不甘休，就算有一堆魔物，我还是想要去森林看看。
「算了，先不说这个。」她似乎看出我的想法，有些忿忿地摇头，随後想到什麽似的突然停下，扭头问道：「你说什麽?魔物暴乱?」
嗯?
「对啊，我们公会已经派一部分防卫军到森林了，希望可以平定。」
她却安静下来，古怪的看着我。
「没有魔物暴乱。」
「魔物今早全都消失了，转瞬间。」她说，「你刚刚杀的是我今天看到的头一只。」
25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
但对方的表情看上去却不是这麽一回事。
「怎麽可能?」
「是真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从森林过来的，还想问问是不是你们动的手脚。」
「卑劣的人类什麽都g得出来。」她补了一句，尽管十分小声，我还是听到了。
我沉默一会，回答道：「我们可没这麽大能耐。」
「谁知道呢?」她哼了一声。
一gu无力感从心里油然而生，我开始怀疑我俩之间好好g0u通的可能x。
「那森林现在情况如何?」我退一步。
她冰蓝se的眼瞳望着我，像是在考虑回答我的问题到底值不值得。jg灵是整片雷克雅大陆上公认的最美丽种族，狭长的眼角覆着浓密的睫毛，看一眼就能将人的魂g去。然而她眼睛里却犹如淬满了冰，令人望而生畏。明明只有我巴掌大，带给我的压迫感却不亚於刚才那只魔物，令我觉得我并不是在面对一个jg灵，而是一个庞然巨物。
她正要开口，眼锋却凛冽一转，瞧见什麽似的瞪大眼睛。我只听见一阵银铃般的脆响，微微愣住。下一秒，肩上传来一阵力道，随後将我扯过去，投入一个温暖的地方。
「又怎麽了──」
「耶尔西!你怎麽在这里!?」
这嗓音挺熟悉，眼前一阵模糊，我眯了眯眼睛，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主角?
我稍微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主角抱在怀里，一只手贴在他的x前，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
我是不是拿错了什麽剧本。
「那个，呃，赛利呃，」我听见主角的呼x1声突然停顿，锢在我背後的双手有加重力道的趋势，我险之又险地想起来他那长得要si的名字，「赛利希尔，那个、呃」
「你刚刚，是在叫我?」
天知道为什麽我第一个问的是这个。
我可真是会抓重点。
26
我问出来之後，发现主角稍微松开了手，我便趁机离开他的怀抱。当然，离开的那一瞬间有点可惜，不愧是主角，连身子也这麽暖活，还这麽关心遇到困难的路过群众。
「一时情急，有些舌头打结。」这我能理解，连他主角的名字我都差点记不住了，更何况要记我这麽一个小配角的名字。再加上这风吹着这麽冻，我都怀疑我脑袋是不是有要被吹坏的趋势。
「你还没说，你为什麽在这里?」他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有点急切?
接着他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见不远处那个魔物屍t。他这次则问得有些大声，我都以为他是在用吼的，「那只魔物又是怎麽回事?」
「等等，问题一个一个莱。」我举起食指，b了个一。「早上魔素测量我去做的，不久前我们公会的人说魔物暴乱了，出於战犯的赎罪心理，所以我要去实地看看。」
我再多伸出我的中指，b了个二。「刚刚牠袭击我，我弄si的。」
他马上抓住我的手，上下打量，「有没有受伤?啊。」他蹲下来，把我的k管稍微撸上去一截。「扭到了?」
我没想到他速度这麽快，只点了点头。见他要帮我施咒，便乖乖坐下来，把靴子脱掉。
「等等。」他说，「我铺个垫子，b较不这麽冷。」
随後他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皮革软垫，扶着我坐下去。
他嘴中喃喃念着咒语，宽厚的手掌抚上我的脚踝，一阵介於温暖与冰凉之间地感受以我脚踝为中心，缓缓向周遭扩散出去，我原先迟钝的痛觉在这刹那间全部回来了，没忍住嘶了一声。
「痛?」主角问。
我摇摇头。
「乖。」他拍了拍我的脚。「痛痛飞走罗。」
很不走心。
我受不了，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