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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此时,孟清河所面对的就是这个难。

蜜月以来,见惯了元枝温软的笑,少nv重又恢复对他的冷淡之后。

他b之前更要难以接受。

她总是淡淡地扫过他,视线从不为他而停留,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

孟清河不知道晋熙有没有把自己催眠过元枝的事情告诉她,但他不敢试探,怕弄巧成拙。

处处掣肘,处处不顺,他只得咬牙忍耐。

与他的不顺利相对的,是池镜的春风得意。

宋欣然介绍的项目,他做的很成功,为公司争取到的利润大得惊人,公司元老们无不为他侧目。

少年得到了重用,调到了核心岗位,收起面上的青涩,在外人面前故意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

但回了家,便又是那个乖软的小丈夫。

池镜蹲在地上,将头靠上元枝的大腿,他短短的头发搔得元枝发痒,发根处一双耳朵酡红。

刚刚得了元枝的夸,他害羞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想埋进元枝怀里遮住自己的脸,又怕被少nv小瞧,只好软软地靠着她。

旁人夸他一千句一万句,他都能做出那种不动声se的姿态。

可是枝枝只是00他的头,说他做得不错。

他就从头软到脚,整个脑袋都嗡嗡的,像只在热水里翻滚的虾。

少年半晌也没说话,元枝摇了摇他,将他从水里捞出。

池镜耳畔透着还未消下的粉,樱花冰淇淋的颜se。

元枝食指大动,将他耳垂r0u上一r0u,瓷白的脖又泛出樱se来。

“别蹲着了,脚麻了看你不得摔跤。”她拽他起来。

池镜随她拖拉,顺从地坐到她身边,一双亮亮的眸望着她,翘起的嘴角怎么都消不下去。

“姐姐,我做得好,有什么奖励吗?”少年暗示道。

准确说是明示,他的视线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凝上了元枝娇neng如花瓣的唇。

元枝低低笑上一声,捧过他的脸。

她口红的香气飘进他的鼻腔,少年难耐地吞咽了一下。

“喜欢姐姐的口红吗?”那张诱人的唇开合,糯米般的白牙隐隐可见。

“喜欢。”池镜的大脑当机,他都不清楚元枝问了他什么,只是愣愣地回答她。

待到被少nv推远,他才反应过来。

他手心被塞了一只口红,少nv眼底浮上星星点点的恶劣:“那奖励就是这支口红吧,用得愉快。”

她施施然站起身来。

“姐姐!”池镜眼角爬上绯se,生着气却像在撒娇,“你欺负我!”

他像只炸了毛的猫,又把尾巴搁进主人的掌心,喵喵埋怨怎么还不来00我。

“好了,不气。”

少nv抬手r0u了他的脑袋,软白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小镜子越来越不经逗了。”

她甜润的舌压进他的口腔,池镜刚想与她反驳,一瞬间忘了个jg光。

他蜷缩着脚趾,g下脖子,脑子里转过无数画面,从沧海桑田到恒星爆炸,从日落日出到花开花落,最后全是她。

少年不安分地攀过细软的腰肢,反客为主,将踮着脚尖的人往上提,以求一个更轻松的姿势,能够亲吻得更久。

不过他再如何奢求,还是会被冷心冷肺的少nv推开。

元枝睁着桃花眸,唇角殷红,口红凌乱:“好了,我要工作去了。”

池镜不满,不愿意放开她。

元枝摩挲过他的手指:“听话,你最近忙得很,蜜月计划应该也没排好。”

少年手指松了松。

“等你排好了,我便马上放下所有工作,与你一起去,好吗?”

池镜这才缓缓点头,将人松开。

元枝找了纸巾擦g净唇角,镜子里,少nv温软的眸中冷漠的微芒闪过,仿若错觉。

她眼眸弯了弯,转头看向虽然被安抚下来但仍然十分失望的少年:“小镜子,你要是无事可做的话,不如一起来帮我处理工作?就和上次一样。”

少年苦巴巴的脸焕发光芒,他裂开嘴,露出白牙:“好的!姐姐!”

池镜抱着一堆文件敲了许久,手指酸软,他松了松关节。

元枝见他疲倦,缓声道:“累了便去休息吧。”

“那枝枝你呢?”他问道。

“我还不累。”元枝道,“你去休息吧,刚忙完项目就来我这加班,累着我的小镜子,姐姐可要心疼了。”

池镜被她一句心疼哄得晕头转向,三句两句就被哄得出了房间。

等他回到自己房间洗完澡后,才反应过来,今天自己的主要目的是要装作累得不行的样子,撒撒娇哄得元枝心软,然后在她房间里留宿的。

池镜又0到元枝房门口,从门底的缝瞧出里面的灯已经熄了,这才悻悻然回房间。

这个锁不是不能撬开来,但是如果撬了锁惹元枝生气,那就得不偿失了。

房间里,元枝疑惑地看向站在门边的晋熙:“你好好关灯做什么?”

“光线好像不太对劲,灯需要检修了。”

元枝观察了下重被打开的灯,没看出来:“有吗?”

“枝枝你还不休息吗?”男人沉默了会儿,转移话题。

元枝r0ur0u眼睛,关掉电脑:“明天再处理吧。”

或许是太疲劳了,她站起来的时候,头晕脑胀眼看着就要跌倒,摔到身后的实木书架上。

晋熙就和瞬移过来的一样,前一秒还在门边,下一秒就飘到她身边,一把扶住她,避免她撞上书架。

男人目光一转,在书架上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字眼,视线瞬间凝住。

元枝仿若未发现,拂开他的手,从他身边走过去找睡衣。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晋熙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一本书。

“枝枝,你早就知道了。”这是肯定句。

元枝擦着头发,散发着浴室里带出的热气与水汽:“晋熙帮我吹下头发。”

晋熙沉默,他走到她身边,扔掉她拿着的毛巾。

毛巾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

他接过她递来的吹风机,动作温柔。

热风吹在少nv锦缎般的头发上,男人声音低哑:“我看见了,催眠的书在你书架上,你知道孟清河催眠你。”

元枝闭着眼睛没有否认。

“为什么不告诉我?”晋熙问。

少nv睁开眼,目光清凌凌:“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卸下那副温软的面具,眸光冷漠得吓人。

“告诉我,我会保护你。”他手指在她发根间穿梭。

“是吗?”元枝嗤笑。

加害者说着要保护她,实在是,太可笑了!

“你不信?”男人皱了眉心。

元枝倏地撞开晋熙掌中的吹风机,转过身,柔弱无骨的手搭上他坚实的肩膀:“我信,所以,可以帮我杀了他吗?”

晋熙赶紧检查吹风机:“仔细点,头发别卷进吹风机里去了。”

元枝难得惊愕,她同他说杀人,他却在紧张她的头发。

“那就,杀了他。”晋熙这句话说得和吃饭喝水一样。

他没有问她理由,因他也同样想除掉孟清河。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手机屏幕亮起,是明琛发过来的消息。

“大小姐,蜜月回来了,也不见见情夫一面?”

“我这里可有好东西哦,想知道吗?大小姐。”

元枝站在明琛面前,将这两条信息念出来,她挑着眉:“这种话都能发出来,明少可真是,寡廉鲜耻……”

她靠到沙发上,不太优雅地将自己陷进去,做出的姿态却是浑然天成的优雅。

“说吧,你发现了什么,值得让我知道的?”

“池家的后台,孟清河的人脉,晋熙的身手。”明琛放下手中酒,“想杀一个人,再将真相悄无声息地掩埋,确实不难。”

他低笑,有点疯癫:“怎么样?大小姐,我都有些害怕呢!”

他这副模样,哪有半点口中所言的畏惧。

反而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不过,若是能得到大小姐,搏一搏命也无妨。”

他抬起头:“大小姐,我被盯上了呢。”

“你就不,心疼心疼情郎吗?”

元枝安抚着明琛。

少年虽然心智早熟,但毕竟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大事。

面上再镇定、再凶狠,那颗心还是抖的。

“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后手。”她眼神莫测。

明琛毕竟不是前世那个他,还未成长起来。

他查那三人被发现,这是元枝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她握过明琛微颤的手:“你且放心,若是他们赶你去国外边去,你就去,出去记得保护好自己。”

少nv嗓音莫名让人镇定:“你既为我涉险,我必然会救你的命。”

明琛紧绷的身t这才舒缓。

元枝r0ur0u他的耳垂:“你不还志向高远,要做我的新郎吗?”

少nv明丽的眼里是星辰,是山水。

她的眼里,那宁静的夜景里,有徐风吹拂,安抚住他杂乱的心绪。

元枝提上包,关上车门,她望着后视镜。

镜子里的nv人,一双明眸亮如雪刃。

今天从明琛处得来的消息,让她知晓了路仁si亡的全部经过。

那天,她本来要去找路仁,结果半道上却被拖住,a大一位与公司有合作的教授突然打电话给她,说研究有了重大突破,让她去一趟。

等她出了a大,就得到路仁出车祸的消息。

而那位教授是孟清河的朋友。

至于路仁的si亡,什么车上的零件失灵。

监控在视野盲区。

这些大概全是晋熙的手笔。

再后面,就是池家动用势力和金钱,将这件事全部压下。

他们可真是,良苦用心。

元枝问明琛可否有证据,物证全被清了g净,只余下些人证。

她没问人证是哪些人。

因为,没有用的。

不处理掉他们,再多证据也是没有用的。

拨通晋熙的电话。

少nv蜜嗓如糖:“晋熙,你在哪里?”

晋熙:“我在买晚饭的材料。”

元枝软着腔调:“今晚我们出去吃吧,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去。”

“怎么了?”

“我有些害怕,孟清河这家伙人脉广,最近我都一直冷着他。我担心他又丧心病狂,ga0出些什么东西来控制我。”元枝慢吞吞地造谣。

空气凝固了一瞬:“好,我陪你出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直担惊受怕的。”

那就麻烦快点帮我处理掉他吧。

我的大英雄。

少nv暗暗催促。

“明家在查我?胆子倒不小。”少年语气y戾,掌中瓷杯转动。

眼神y翳,哪有半点在元枝面前的乖巧。

“无论明琛有没有查到,都赶紧赶到国外去,别让他有机会见姐姐。”他盯着杯子里的水,“告诉他父亲,如果让我知道,明琛在姐姐面前嚼舌根。待和他儿子团聚时,见的就是他的尸t。”

池家最受宠的小少爷,并不像长相那样无辜g净,恰恰相反,他偏执又可怖。

明琛的事情,目前只有他查到。

毕竟术业有专攻,孟清河纵然计谋深远,晋熙纵然神秘莫测,但是消息灵通这方面还是不及池家。

池镜刚处理完明琛的事情,摊开电脑,就在邮件里看到一封合作邀约的邮件。

他大致扫了一下,这家公司……有些熟悉。

之前帮元枝处理工作文件的时候,看到了不少与这家公司有关的合作。

没有细想,他便敲定了,给对方发了封同意合作的邮件。

此时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一件小事,会造成他粉身碎骨的悲剧。

池家出事了。

alligator。

鳄鱼资本。

这个名字,一夜间在所有池家人面前突兀出现,猎杀池家。

鳄鱼张开了血盆大口,小尖刀般的牙咬下了池家一大块血r0u。

四成的gu份,被这只来自海外名不见经传的鳄鱼一口吞下。

而将这只鳄鱼引来的,便是池镜随手处理的那件小小的合作。

“宋姐姐,吃饱了吗?”元枝端着点心碟子,里头是小巧jg致的草莓蛋糕。

宋欣然接过盘子:“那得看其余的姐姐有没有吃饱呢?”

大明星凑近,周枫红一口咬掉点缀蛋糕的yan红草莓:“姐姐还没吃饱呢。”

她长睫轻眨,朝着一旁端着白开水坐在沙发上一副老g部模样的何朵做了个k:“何姐姐不来点蛋糕吗?”

“这一点,还不够开胃。”老g部何总取下眼镜,慢吞吞擦拭水雾。

元枝大笑:“姐姐说的不错,还不够开胃!大餐还在后面呢!”

宋经理微微笑:“那就一起分食吧,吃多吃少,全看个人胃口。”

周枫红拾起刀叉,t1an唇角:“我胃口可是很大哦。”

何朵:“多谢枝枝盛情款待。”

结束晚餐后,元枝回到家中,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孟清河出差去了。

晋熙也出去做任务了。

池镜正在公司里焦头烂额,他已经给她发了短信报备,说今晚不回来。

元枝洗完澡哼着歌倒在沙发上,开了电视,闲适又轻松的姿态。

电视里男nv主吵架的声音做了她的安眠曲,她裹了薄被,陷入香甜的梦境。

半夜,恼人的电话将她闹醒。

元枝不爽地拿起手机,看到备注的名字,紧皱的眉头松开。

不和将si之人计较。

“枝枝,睡了吗?”孟清河的声音依旧温和。

元枝略哑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进他的耳膜:“被你的电话吵醒了。”

“对不起,枝枝,实在是情形有些着急。”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我想,这通电话也不见得会让你生气。”

“嗯。”

“枝枝,晋熙正在来杀我的路上,不出意外,今晚我就要si了。”孟清河竟然在电话那头浅浅地笑,颇有些疯癫。

隔着电话,元枝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温和地问:“枝枝,你高兴吗?”

“得偿所愿,能不高兴吗?”元枝回答。

有轻微的电流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枝枝,如果我顺带着帮你把晋熙除掉,你会不会更高兴?”

元枝没有回答。

“枝枝,我已经知道了,你装作被我催眠,再心理暗示我,让我杀掉晋熙。”

“枝枝,你坏。”

孟清河的语气仿佛在责怪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嗓音听上去很失落:“元枝,你有喜欢过我吗?”

“从来没有。”

“你可真是个……小骗子呢。”

电话挂断。

元枝盯着手机上结束的通话界面,感觉压在x口处的沉沉负担猛然轻了一截。

重生以来,她无b担心,一个不小心,她又会被关进那个幽暗的房间里。

现在,这种担心,卸下不少。

为了她的自由,这些人越快解决完越好。

心软?

不存在的。

元枝单手将联系人里“孟清河”这个名字删掉。

晋熙静静看着面前的这具尸t。

他从来不会在现场做不必要的停留,可是……孟清河告诉他的事情,让他犯了平日里难以接受的失误。

他脑袋乱糟糟的。

冒着极大的风险除掉了孟清河,他的势力也大大受损。

如果真如孟清河所说,元枝想要除掉他。

元枝现在派人追杀他,他能否活着爬到她面前去,都是个问题。

他如一头困兽,拖着血淋淋的伤口挣扎求存。

晋熙不想si。

就算之前是她骗他的,但是他是真的尝到了甜。

是工业糖jg也无所谓,他舍不得。

灰暗无聊的时光里,他的身上总是沾着血腥味。

洗掉了手上沾的血渍,也还有。

腥臭的味道,似乎在他骨头里流淌。

睁眼闭眼,白天黑夜,总能闻到。

少nv像一束肆意的光,如宝剑直直cha入他心底。

无处可逃。

晋熙嗅闻元枝发肤间散发的馥郁香气,总算从噩梦里挣脱出来。

可是,这只是从一个噩梦,钻进了另一个噩梦里。

只是,这个噩梦里,有她。

于是,便也有了光,有了花,有了月,有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当然,也少不了花纹yan丽的吞人饿蟒。

晋熙赶回元枝身边的这几日里,池镜因公司事务需要出一趟国。

鳄鱼资本在国外,池镜订了航班,需要过去与那边进行交涉。

临走之前,元枝叫他回家一趟。

池镜提着蛋糕回来,风尘仆仆。

他瘦了不少,脸都瘦了一圈。

脸蛋上那点婴儿肥全都消失了。

平常他笑起来,脸颊圆乎乎的,眼睛眯起来,像个招人疼的邻家弟弟。

少年将蛋糕搁到茶几上,牵起唇角:“枝枝,我们的蜜月计划要取消了,这个蛋糕作为我对你的补偿。”

他疲倦躺进沙发里,闭着眼睛养神。

元枝倾身过去,替他按摩太yanx:“最近我家小镜子累坏了。”

少年忽地睁眼,黑幽幽的眼望着她,握住她的手腕。

他看她半晌,缓缓开口:“元枝,我不甘心。”

元枝并不理会被他钳制住的那只手腕,另一只手伸过去00他的头发:“小镜子要姐姐帮忙吗?”

她红润的唇,像两片嫣红花瓣。

湖水般眸光里,水波悠悠晃荡。

致命美人,一个神态,就足以让人心动不已。

“姐姐,我们家最近……出大事了,爸妈都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我爷爷还有病需要高价药物医治。资金也周转不过来,许多公司在向我们要债。”少年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姐姐,你能明白吗?”

元枝0上他瘦削的脸,怜ai道:“我能明白。”

池镜定定看着她:“姐姐,我宁愿自己si,也希望我家人们好好的。”

“别说傻话。”元枝道。

“我说的是真的。”

池镜忽地暴起,将人按倒在沙发上,他牙尖咬住少nv的唇瓣,又放开:“元枝,我真的好不甘心呀!”

少年眼角漫上浅红,眼底水雾弥漫:“姐姐,我今晚可以抱着你睡吗?”

“求姐姐,疼疼我吧。”

一场青涩又se气的x1ngsh1,少年却哭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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