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派小说网
逍遥派小说网 > 渡船人 > 06有钱西芦人没钱当死人(2)
字体:      护眼 关灯

06有钱西芦人没钱当死人(2)

 

饭後在西芦镇闲晃小憩後,下午2:45,我和师傅再次回到西芦河边迎接破烂小木船,初步估算时间,接下来的行程铁定是回武林桥等h昏家属领屍。

从中下游回中游,和早上同样是逆流而上,刚才吃饱一点果然是对的。

未料我才刚翻上木船,身後的师傅便从我手中抢走船桨:「一会儿我执桨。」

咦?!师傅执桨?这麽好?是怕我刚吃太多剧烈运动对身t不好吗?

我才正想发问,只见师傅将钩锁的锁链紧紧系上我腰,另一头的钩子则牢牢挂在船尾。

「下去。」他看着我。

「我?」我一愣一愣。

「难道是我吗?」

「??」

看师傅神情认真不像在开玩笑,我也只好00鼻子泡进西芦河里。

「上衣鞋子脱了。」这时的师傅已脱下夹克替船松绑。

等等,要我脱鞋脱衣进河,师傅则在船上执桨??

我低头看了看系在腰上的锁链,再看看挂在船尾的钩子,nn的难不成??

「——师傅你难不成要我跟在船尾游泳?」我下巴开开。

他的回答不是「嗯」也不是「对」甚至连点头回应都嫌多余,只是随心所yu自顾自的吐了句「那麽就开始吧」。

开始?开始个鬼啊!这样游回去会si的!等——!

我嘴才刚开想抱怨求饶,下秒河水就「咕噜咕噜」灌进喉咙,师傅划船的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船上的铅块对他而言形同虚设,要是就这样被他拖回去,等抵达武林桥时自己绝对也变浮屍了!

师傅绝不会手下留情,我根本没时间抵抗只管开始自由式换气,一切来的过於突然,突然到我想哭也哭不出来。

「以後还是多来点这种训练好了,瞧你现在多安静。」他站在船上悠哉道。

废话!有谁忙着换气能说话的!c!

我试图想抓住船尾起身,下秒船桨便打向我的手指痛得我缩回水里,就算想翻身仰漂给船拉,师傅也会用船桨重重往我肚子拍下来,咳!

「必须让你彻底适应水x,在现世若能游的b鲨鱼好,日後不慎跌入h泉才有机会像小鱼一样挣扎活命,未来你必定会感谢我。」

感谢你?捞屍就捞屍扯什麽h泉?这家伙午饭明明没喝酒怎现在又开始胡说八道?

现在回嘴也只会换来满嘴泥沙和无限「啵啵啵」冒泡,我只能继续专注左右摆头换气、双脚双手为了活命拚命打水划行。

今日就赚这五千,最初也是最後的五千,宁可明後认命回工地搬砖也b有朝一日被船上那疯子nvesi好。

有那麽几次我差点失去意识,实在想不透船上那疯子为什麽要这样对我?这些nve狗行程跟捞屍人究竟有啥关联?如果为了搬运、打捞必须锻链t魄和心智??这样做也未免太超过?!

没有仁慈、毫无道理的锻链,好不容易踩到某个浅滩我便抓紧机会咆哮:「你有病!我恨你!去你妈狗娘养??啵啵啵!」没骂完随即下沉吃水,哪怕再怎麽痛苦我仍伸手突破水面高高竖起中指以示不满。

那人依然没有停下,直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游什麽鬼东西,与其说游泳不如说si命求生,单纯是为了不想si而浮出水面。

最终抵达武林桥时恰好h昏,无视那些等候家属,我只管拖着sh漉漉、整组报废的疲倦躯t随意倒地,摊地後一边侧头把刚刚喝进去的水全咳出来。

那人也没打算理我,轻松惬意的他直朝家属走去办事,开放认屍时甚至有家属误以为我也是屍t,可想而知现在的我看起来有多惨。

尔後,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家属纷纷离去、那人一一将未被认领的屍t拖回冻库後,我这才能稍微坐起挺直腰杆。

我低头看向一旁的积水照镜,发现自己现在脸se惨白、发紫的嘴唇尚未恢复se泽,明显是因为几度缺氧的关系。

「真是愉快的一天,喂,来拿你的薪水吧。」

愉快?

来自身後的声音直弹断我的理智线,愉快是指什麽?差点把我弄si让你很愉快吗?!

想也没想,我猛然回头朝那ch0u菸的混蛋冲去,第一下直接抢走他手里的薪水袋,第二下则朝他脸上狠狠揍去却被他单手接住,下秒我正想用上腿只见他一个扫堂腿就让我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怎麽了臭小子,生气啦?」

「你去si??你去si??我诅咒你si无葬身之地??」

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咒骂,真想舍命gsi他却又怕反过来被他gsi。

最终我成大字型倒下,这次是真的一丁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哪怕再多消耗任一丝t力自己可能会没力气呼x1。

「你打算今天睡这儿过夜?不打算回家?」他蹲下来问道。

「去si吧你??没事别跟我说话??呼呼??」

我顿时在心中默默誓言明天绝不再来,顺便报警举报身旁这疯子免得有下一个跟自己一样蠢的白痴被高薪骗过来送si。

然而正当我这麽想时,身边却突然窜出一丝天使般的低语。

「谢谢你,大哥哥。」

我倏忽转头一看,发现是名小nv孩的灵魂站在我身侧,她的屍t我非常有印象,因为是我今早在仕龙下游抱上船最小的屍t。

「她在跟你道谢喔。」那人莞尔。

「吵si了我当然知道!小妹妹你别客气!好好看完家人後快去当天使吧!」

我刻意撇头看向河岸彼端,说真的我不算ai哭的人,但这次我真的忍不住哭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那nv孩的道谢,现在的我脑子一团混乱,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深怕被人看见,此刻瘫躺在地的我不禁双臂遮脸,任凭温热的泪水於冰冷苍白的双颊流下。

「如何?这份工作还是有那麽点意义对吧?」他搓了搓我的头。

「你去si。」

「要我背你吗?」

「去si。」

到头来他仍旧没顾虑我的话,叹了口气後他便躬身将我背起,第一次贴向那人jg实的背意外发现他b想像中还要温暖,当然也可能是现在的我身t太过冰冷。

「喂,你家怎麽走?」

「谁准你背我了??」

「快点啊臭小子别浪费时间,晚点我还得去引渡那些人的灵魂。」

「渡过去就别再回来了??」骂归骂,为了回家见我心ai的床,我不忘用轻飘飘的手一边指路。

指着指着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印象中阖眼前一秒疑似听见了母亲的声音,自己大概是到家了。

希望下回张眼确实是在床上,而不是又被那变态丢进河里水上漂??

回家的路上,沿途我双手持着那张蓝se千元大钞迟疑着,走路不看路还撞到电线杆两次。

「陈平帆,你的人格难道就只值这一千元吗?」我看着钞票自问自答。

不,正确来说是「你的人格值两百万零一千元」吗?

「自己贱命一条都不值两百万了,谈什麽人格?善良又不能当饭吃??」我不禁自嘲。

像自己这种小角se,随便给路上一个混混一万元他绝对敢冒风险从背後t0ng我一刀,ga0不好根本不用一万,五千块就能打si。

光凭道德良知绝无法在这残酷的社会生存,这点我b谁都要清楚。

我需要钱,非常非常需要钱,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早点把债还完,免得有朝一日又被债主抓到,到时我和母亲就连那没门的烂铁盒都没得住了。

「嘛~也才两百万而已,和那些狗官一次贪w纳税人几亿的钱相b,两百万根本没什麽??」我喃喃自语,最终将那一千元塞进口袋。

边走边安慰自己才能降低罪恶感,未料到家时母亲居然在家,大概是下大雨市集生意不好,她就先把地摊收拾收拾提早回来了。

一见到母亲我便火速低头开始调整水桶,下午豪雨使屋顶漏水,我只管专注将积满水的桶子泼向外头再摆回原位,不断重复此动作只为了避免与母亲四目相对。

但妈妈就是妈妈,她一眼就察觉我不大对劲:「平帆你怎麽了?今天学校发生了什麽不开心的事?」

「没啊,学校今天很好,跟平常一样。」其实学校早没去了。

「还是打工遇到了什麽问题?我看你老板挺好还背你回来,是跟同事处得不好吗?」

「妈我没事,老板人很好,同事也是,我只是??心情突然怪怪的,嗯,就只是这样而已,你别担心。」其实老板就是我唯一的同事。

「这样啊,那下班回来饿不饿?要不要妈妈煮东西给你吃?」

「随便。」我背对着母亲咬紧下唇,愧疚的眼泪差点掉出来。

妈,拜托你别再跟我说话了??

尔後,等候母亲热菜时,深怕她见到我的泪水,我也只能强b自己麻木、呆呆坐在拾荒捡回来的餐桌旁观望「家」里的一切,杂乱、老旧破损,没一样东西能称为「家」该有的物品,在附近人家眼里这边不过是个大型垃圾场,是个闲置垃圾的好地方。

很快的,母亲便捧着热菜走到我身边坐下:「我用你老板昨天送的那只j煮了j汤面,来,趁热吃。」

「嗯,谢了妈。」我拿起筷子,两根长短不一、花se也不一样的筷子,和家中一切同样是「凑」出来的筷子。

两百万还完债肯定能翻新这里的一切,日後再好好靠捞屍赚钱绝对能买间小房子,不被骗、好好存钱的话改变和母亲的生活便不再是梦,这两百万称得上最佳的翻身机会??

为了让母亲辛苦挣来却花在这对狗pyyan眼上的钱一笔g销,也只能委屈那鬼魂大叔了,反正这件事没人知道。

我x1着面在心中下定决心,只见母亲突然起身走向衣柜:「对了!上回你去工地上班说外套弄丢了,加上你最近在河堤附近打工,那边傍晚会冷容易着凉,所以妈妈就买了件新外套给你,来!快穿穿看合不合身。」

对喔??先前那件外套被我送给工地厕所的nv鬼了,自己都差点忘了。

看着母亲走向我抖了抖那件全新的蓝se帽t外套,再看看她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就连她脚上的夹脚拖都有被三秒胶黏着过的痕迹,瞧生活过得多辛苦、她对自己是多麽苛刻,但只要是为了我哪怕捧三十万给神棍封眼她也愿意。

到头来我这几天赚的钱都被母亲拿去补贴家计和买我的新外套了,她自己永远都没享受到。

「妈??对不起??」我不禁放下筷子,自责到脸差点砸进碗里。

「对不起什麽?」她兴奋扶起我并为我穿上外套,只顾着替我感到开心:「哇!想不到穿上去挺合身呢!儿子你穿这样真帅!」

「??」

此时我和母亲终於面对面,她终於看见我泛红的双眼。

「平帆你是怎麽了?怎麽在哭呢?」

「我??我只是很对不起你,自己没一个能让你以我为荣的优点,我就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我这儿子没一个能让你向他人炫耀的出se长处,我觉得自己糟透了??」

说着说着我泪水随之滑落,书念不高、近乎没朋友、四肢也不是特别发达,除了该si的yyan眼外自己究竟有什麽特别之处?

直到母亲温柔捧住我的双颊,她两只拇指拭去我的泪水一边说道:「傻瓜,你在胡说些什麽?妈妈一直都以你为荣啊!」

「别安慰我??」

「我才没安慰你呢!我都跟隔壁摊贩的阿姨说我儿子很孝顺,更重要的是他有颗善良的心,你自己难道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麽?」

「你小时候常跟我说的事啊~你都说自己会陪那些寂寞的鬼魂聊天、陪他们玩,虽然ga0到最後你都会因为t质的关系发烧好几天,事情传开後大家也都避我们家唯恐不及,但妈妈始终以你的善良为荣,因为你乐於帮助他人,这样的儿子怎不会是母亲的骄傲?」

「??」听到这里,就这麽一瞬间我脑子顿时清醒了。

自己居然差点就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坚定用手臂猛r0u双眼拭去泪水,随後奋力抱紧身前的母亲:「谢了妈,我好多了,托你的福。」

差那麽一点,自己就舍弃了最珍贵的特质。

前往武林桥的路途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启齿。

「嘿师傅!那天我被绑票梦见你来救我!结果你在我梦里皮全掉光变成一具骷髅欸!真是酷毙了!」

这样刺探x的开场?

还是??

「g!为什麽才做没几天就出现一大堆徵人启事上未提及的事?n1taa想玩si我不成?」

这句虽然是真心话,但依师傅的个x就这样跟他y碰y也不太好??

何况拯救鬼魂大叔是出於己愿,自己j婆想帮忙後续衍伸的事也不能怪师傅,甚至得感谢他特地前来救我。

唯一能对他抱怨的,就是他隐约、企图,喔不,正确来说近乎是有点强迫我这徒弟成为渡船人,从他那些宛若严刑峻罚的每日行程就能明显感受到,那混蛋就是想引导我成为渡船人,什麽捞屍人不过是个跳板罢了,好b网路游戏初心者要转职成剑士那样??

眼看就快走到武林桥,我还是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开场。

说真的,捞屍t真的是我的极限,别忘了我还有母亲要养,成天听师傅讲什麽引渡、超渡,观光h泉,用pgu想也知道渡船人这一职肯定不安全,入职门槛绝非会游泳会换气就行,要是自己有个万一母亲绝对会伤心yu绝,我更不可能丢下她独自苟活。

就算我孤身一人好了,正常活生生的人类谁没事会去当什麽渡船人?虽说自己有yyan眼,但撇开yyan眼自己货真价实是正常的人类啊!那个世界会允许活生生的人类担任渡船人吗?这也是个问号吧?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症结点的源头正是我之於师傅的情感,他虽然嘴贱、虽然霸道又我行我素,但倘若他真的对我一无情感,依他那懒惰又怕麻烦的个x绝对不会冒着与黑道为敌的风险来救我,言下之意,其实他很可能是对我有所期待的?

「唉,到底该怎麽办才好呢??」我低头叹气,最终还是抵达了武林桥。

不出所料,那熟悉的背影依然叼着菸在替岸上的屍t辨别身份,时间约莫中午,一切一如往常。

我走下阶梯、双脚平稳滑下斜坡,很快的便来到师傅身後看着他「拼拼图」。

「看什麽?还不快来一起帮忙?」他背着我吐烟。

「我断了一根手指。」

我故意牛头不对马嘴,就是想抱怨他居然没来看我,好歹我也是你徒弟吧?

「断一根有什麽关系?不是还有九根?」

结果他居然这样回我,g。

只能说不愧是师傅,他每每回答都充满他独树一帜的机歪风格。

被他句点後我也没再接话,就是想闹别扭看他自己忙完事情,最後再看他静静走回桥下拿了个褐se盒子走向我。

「穿上。」

「这什麽?」看起来像鞋盒?

「怎麽出院还是p问题一堆?叫你穿就穿,那蒙古大夫是没治好你脑子?」

「??」这是送人东西该有的态度吗?

算了,懒的跟你吵。

我顺手打开鞋盒,发现里头竟是一双全新的蓝se钉鞋,虽然脚还没穿上去但看起来应该是我的size没错,蓝se也是我喜欢的se泽,如同母亲送我的帽t外套。

我拿起鞋子捧了捧,质感很轻感觉也挺耐穿,这种鞋子就是防滑耐c,对我来说的确实用。

「喜欢吗?」他将菸弹进河里,超没水准。

「这鞋子的钱该不会是从我工钱里扣的吧?」

「你要这样也行,我是没意见。」他掏掏耳朵。

「??」

不行,这感觉难以接受,为什麽这家伙突然对我那麽好?感觉好不习惯啊!

啊!还是说这家伙是想用鞋子贿赂我!收了他鞋子就不能成拒绝成为渡船人之类的!

想归这麽想,但我可没打算把鞋子还他:「先说喔??别以为送我这礼物我就会照你的意思成为渡船人??」

「嗯?你已经是了啊。」

「蛤?」

??什麽?什麽叫我「已经」是?

只见师傅搓了搓我的头附上一个诡谲y险的笑:「我已经帮你去公会登记了。」

??

????

??????

「——这是哪招啊啊啊!!!」

开什麽玩笑!岂有此理?!

我反s拿起鞋盒砸向他的脸,随後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奋力摇晃,si命摇就是想把他狗娘养的脖子给摇断:「你怎麽可以先斩後奏!为什麽连问都没问我!」

「嗯?我为什麽要问你?」他仍旧板着那事不g己的嘲讽脸。

「你当然要问我啊!唉算了!那登记能够取消吗?能够取消对吧?!快告诉我那东西能够取消!然後你快去??」

「这个嘛??印象中没什麽大事是不能取消的。」

只见师傅眼光头次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我视线,面对他口中绝望的答案我也只能无奈跪地。

这是什麽狗屎机制?不必考试、不必当事人同意随便一个闲杂人等就能代替当事人登记入职,那个世界难道也没有枉法吗?

去你的狗屎渡船人??

正当我身陷绝望,觉得「唉,生命就这样莫名其妙走到尽头??」时,倏忽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更正,是高速从天摔落砸向地面,「轰!」一声巨响整个倒头栽进河堤浅滩,不但喷起泥水还溅起水花喷得我满身都是。

至於身手矫健的师傅老早就跳远回避,避开时也不拉我一把,果然是个混蛋。

我转头看向奇怪黑影的掉落处,只见一名浑身泥泞、身穿洁白长袍的nv子边笑边起身:「哇~好久没来到人间了~下凡仪式真的是超级好玩欸!等等一定要再去试一次!」

用不着听「下凡」两字,看那nv的背後有对白se翅膀就知道??老天啊那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吧?

那nv子头上的光圈很小,大概只有速食店的洋葱圈那麽大,她身後的白羽翅膀也宛若雏鸟,不得不承认这场景挺新鲜,长这麽大自己只看过鬼魂,天使真是第一次见到,更不用提蠢到这样一头栽进泥滩里的天使说不定一辈子只能看到一次??

那看似呆头呆脑的天使很快便踩着泥巴跌跌撞撞来到我面前:「让我看看喔~啊!找到了!你是陈平番先生,对吧?」

「是陈平帆??」

「喔喔!对欸!陈平帆!不好意思我生前没上过学,有些字难免会念错~反正随便啦!重点是有人写信给你喔!」

写信给我?

我一愣一愣顺手接过傻呼呼天使邮差递给我的信,一封来自天堂的信,外观看上去跟一般的信纸并无不同,不过0起来质地轻巧像柔顺的羽毛,打开一看里头确实有字。

亲ai的少年你好,我是那名受你帮助的鬼魂大叔,听天使长说你有yyan眼所以不必用托梦的方式转达,想致谢只需写信就好,为此我便写了这封信。在你奋不顾身的协助下,法院最终判决劳工亲属方胜诉,这使我得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在你师傅的引渡下平安渡过h泉,对你的感谢实在难以用文字形容,现在的我经审判者裁定後已被判往天堂成为新生天使,这一切都归功於你,感激不尽!

太好了,原来那大叔平安无事。

自己这次舍命总算有帮上那麽点忙??真是太好了??

读完後,回过神时我赫然发现信上有水滴。

我不禁0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哭。

「看完的话我就回收罗~」

随後见天使轻弹指间,我手中的信纸便化为片片羽毛散往空中消失。

而停留在我手心,那片片白羽划过的瞬间十分温柔,触感非常温暖。

「那麽我就先告辞了,还有很多信正等着我去送呢!」天使邮差随即展翅飞往天空,空留跪地无法言语的我凝望河面。

自己现在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活到现在终於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的感觉,踏实、心安,甚至觉得可以自己为荣,活到现在,脸上这对yyan眼终於彻彻底底帮助到他人了。

用舞台剧来b喻的话,如今自己也算是个有点能力、有点存在价值的村民b了吧?

尔後,师傅的脚步最终停在我背後。

「如何?想不想当渡船人?」

「成为渡船人可以帮助很多人吗?」我哽咽。

「当然可以,我们非善非恶,位於中立的我们表面上只能乘载灵魂渡过h泉给审判者审判,事实上你够带种的话可以完全凭自己的意志行事,就跟我一样,毕竟另一世界也有很多不公不义的事,老子看不惯所以就绕到人间来爽自己的,我才不屑跟那帮垃圾泡在大染缸里。」

最後师傅走到我面前蹲下,他伸手搓了搓我的头。

「不管如何这次的事g得漂亮,我真替你感到骄傲。」

该si。

我r0u了r0u眼。

——为什麽这一幕会让我想起父亲呢?

印象中最初的徵人启事上有提及「逢大雨即休」这五字,想不到那也是骗人的。

狂风暴雨的清晨,在h泉丸的帮助下我已成功si化,化为骷髅的我正站在木船最前端执桨,灰蒙晃动的视野里脸上两只橘se「车头灯」刚好用来照明,以免误触巨石,所幸逢暴雨的仕龙河上游河畔没活人敢出没,正常人没事不会出来给河水乱冲,自己大可不必担心si化的模样被人瞧见。

至於仍维持常人状态的师傅则悠哉躺在船尾翘脚酗酒,整瓶用灌的也不怕会昏昏滚下河,真不晓得他昨天上哪去了,大清早就像第一天面试新人那样浑身烂醉,他老婆知道他有这种24小时、感觉成天把酒当水喝的恶习吗?

明明下大雨却得照常出航,问船尾那酒鬼理由他也只会说「我爽」、「叫你g就g别跟老子废话那麽多」,出航前还将更多铅袋往船上扔,初步估计少说有二十袋,摆明像看我划断手。

「si化,去上游绕两圈再回来,上。」他甚至替长网和木桨系上铅板,话完便倒向船尾继续喝他的酒、睡他的懒人觉。

有个恶劣老板很惨,更惨的是你还打不过那机歪的老板,到头来只能像狗一样认命摇尾巴。

打不过师傅,他怎麽说我也只能乖乖照做,说真的我还真没把握si化的自己能敌过常态模式的他,感觉那变态用酒瓶都能t0ngsi我。

反正今天这种雨势出航的目的肯定不是捞屍,这种鬼天气去上游只能玩极限泛舟,照这种河速屍t早被冲到海外了,加上「贴心的」师傅「深怕船被冲走」又替船只增加了不少重量,深谋远虑的他绝对不是想用nve待的方师锻链徒弟。

虽然猜得到,他就想以魔鬼训练强b我熟悉si化及善用灵魂能量,但眼看自己也在暴雨中划了快一小时,我不禁在雨中回头喊问:「师傅!你的绕两圈是多大圈?我什麽时候可以返航回武林桥?」

想不到船尾的他竟对我束起中指:「等我爽的时候在返航。」

「那你什麽时候才爽?」我追问。

「不知道,只知道你再问下去我会很不爽。」他话完又开始咕噜咕噜灌酒。

瞧,我师傅是不是很有个x?

看来自己也不必怕孤老终生了,船尾那狗娘养的鬼畜都能把到天使当老婆了,未来的某一天自己成为顶尖渡船人想在天堂建一座後g0ng也非不可能。

三天後,在si化执桨渡河和h泉丸相辅相成的训练下,想不到自己的悟x还挺高的??

仕龙河畔,四下无人的武林桥附近空地,我不断回想过往种种濒si的痛楚,甚至幻想舍弃x命的自己能触及远在彼世那模糊不清、已世父亲的温暖背影。

我不断在心灵深处催眠自己「如此凄怆的人生一点也不值得留恋」,没有朋友、毫无存在感,遭逢他人鄙视、排挤更无法温饱,甚至放弃仍活着的母亲不顾一切奔向生命的终结??

没多久我的皮肤开始剥落、崩解,藏於t内深处的炙热火光随之燃向t外,那橘se宛如暖yan的火光最终成功从骷髅头颅满溢。

「不错嘛小子,如今不嗑药也能si化了。」站在我面前的师傅难得夸了我一句,我才正想高兴,未料他随後又砸了桶冷水下来:「但这样也顶多六十分刚好及格而已,你的火势仍旧弱到不行,根本不像灵魂之火,b较像pgu着火的蟑螂在你t内乱飞。」

「谢谢你jg辟又生动的譬喻??」我忍不住翻白眼。

更正,是眼前的橘se火光呼应情绪顿时暗淡,真心觉得自己的橘se火焰到处被人歧视,唉。

「不过能依凭自我意志si化代表也能把你带去公会那边办理些正式手续了,这阵子找到空档别忘了好好练练,试着维持si化状态的稳定度并尽可能延长si化的时间,找机会计时一下看能维持多久,我可不希望到时把你带去公会,你小子给我在众目睽睽下变回活人,那样的话??嗯,你知道的。」

师傅悠悠掏出打火机点菸,我则看着红se火光哽咽。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喏,接着。」叼根菸的师傅随後s了封小纸袋给我,那是今天的薪水,担任捞屍人应得的两千元。

一天的行程结束,我反覆回想生命的价值令自身复原,这也是自己最近在拿捏的要点,说白了「si化」的稳定度跟自我意志、思绪十之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百分之百相关,要是在si化状态下没事乱想「活着」的事,眨眼就会变回原型。

眼看天se渐渐昏暗,灰厚的云层似乎又要唤来一场暴雨,这时我才想到自己还有件超级霹雳无敌重要的事得问。

「对了师傅,你到底为什麽要收徒弟?」我望着那人将要离去的背影提问。

是想找个接班人?他不断训练我、盼望我成为渡船人的确切动机究竟为何?总不可能是突发奇想吧?

不料师傅依然没停下脚步,他边哈菸边走自己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随口丢下一句:「说来话长。」

我则本能追了上去,妈的休想用这理由打发我:「没关系我时间很多,师傅你大可慢慢说。」

「可惜老子没那麽多时间和你瞎聊。」

「你把等等要去把妹的时间省下来不就有时间了?」我忍不住瞪他。

「你又知道我要去把妹?」

「阿你不是喝酒就是把妹啊,不然你还能g嘛?整晚去扶老nn过马路喔?」

我贱话刚完下秒头就被sisi抓住,师傅的握力之强痛得我跳脚,他轻轻松松单手就将我整个人抓起,像夹娃娃机的爪子抓小布偶那样。

「怎麽?学会了si化翅膀就y了?」他朝我的脸吐烟,手则越抓越紧。

「不不不!噢不、不是啦!只是问问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对不起!噢噢噢??痛痛痛!」我两脚悬空不断乱踢,师傅真是鬼人,明明没si化力气还麽大,开外挂来着。

见我俗辣道歉後他才松手,本以为师傅会就这麽走掉不鸟我,想不到他突然开口:「没办法,你师母给了我个课题。」

师母?也就是他的天使老婆罗?

「什麽课题?」

「说什麽希望我和人产生联系,反正就是要我去多交朋友之类的。」想不到一谈到师母,自始自终跩上天的师傅竟露出十分难为情、完全没辄的别扭脸:「她希望我去照顾人。」

听到这儿我不禁眨了眨眼,多交朋友?去照顾人?这课题听起来就像eq管理,更重要的是正常人有必要特地去学这些事?

「於是为了应付那麻烦的臭nv人,我就想乾脆养只宠物好了。」随後他突然冒出这句令人匪解的话。

蛤?

「宠物?」我不禁一愣。

「对啊,本想说养条流浪狗什麽的,但想想养狗还要喂牠吃饲料,把牠养壮了牠也不会替老子g事,自己何必花钱huax思养一只没p用的畜生?」

看着师傅一本正经阐述自己的动机和他独树一帜的诡异说词,此刻的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只能说他根本ga0错「宠物」的定义,宠物,就是要养来宠ai的,不是养来给你当奴才使唤的好吗先生?

「於是某晚我就去和蒙古大夫边吃烧烤边喝酒讨论,他就建议我去收个徒弟,花点小钱养个人既能替自己g活,不爽的时候还有人可以出气,不得不说曾那家伙在计画事情方面真的b我还行。」

「所以你收我做徒弟就只是为了??」

「应付我老婆。」他没有半点犹豫。

「所以本质上来说我其实算??宠物?」

「嗯。」

还「嗯。」,嗯你去si啊混蛋。

早知道不问师傅动机了,得到真相自己心里不但没好受些,现在反而更不好受了。

要不是深知斗不过师傅,我真想卷起袖子暴打他一顿,而说巧不巧谈话才刚结束,y沉的天竟在此时下起大雨。

「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小子,找时间带你去公会,别忘了多练习。」

离去前师傅搓了搓我的头,他每次都搓得很用力却又不像故意的,那动作感觉确实是关心没错,可能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拿捏力道?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