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艰难的抉择
观众都愣住了。
楚长酩望着他，抿起了唇。
“轰隆——”
在希亚说话的时候，忽然有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伴随着气流声和马达的发动声音，一整场演唱会都未曾打开过的穹顶忽然自动开启，往两边慢慢移动。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成队的机甲已经涌进了这演唱会现场，这些通体黑色的机甲战士一言不发，毫无顾忌地向平民开火。
希亚怔了一下，随即眼中燃起滔天的怒火。
该死！这群蠢货！
科特兰对他倒是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回头却根本不管他演唱会什么时候结束，等他节目单上的歌唱完了就直接动手。
希亚一眼就看出机甲上装配的武器并不是很先进，对平民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
希亚朝楚长酩那边望了一眼，确定对方安全。他所站的地方距离楚长酩有些远，他连忙迈步往那边走，一边用话筒安抚现场的观众，同时让后台的雷蒙德安排观众的撤离，并且联系文化中心的安保。
该死的科特兰阻断了他当众告白的计划！
希亚恨得牙痒痒，根本不想去配合对方的行动。
然而他还没跑到楚长酩身边的时候，却忽然窒住了呼吸。
有一道光子射线，直衝衝地打向了楚长酩。
在那一瞬间，希亚的大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了无数关于这道射线的信息。
灼热、尖锐的射线，可以直接将人体刺穿，高温会直接灼烧人体……
“不！”
希亚疯了一般地往前衝。他怎么能坐视他的爱人直面这样危险的存在？
好在就在那个射线触及楚长酩之前的一秒，楚长酩身后忽然站起来一位机甲战士，他抱起了楚长酩，背身面对那道射线。那对人体有着巨大危害的射线在机甲身上不过留下了一个轻微的灼烧痕迹。
希亚不由自主地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还在往那边跑，目光在楚长酩身上游走着，确认着对方的安全。
十几秒之后，他跑到了楚长酩身边，后怕地握住对方的手，低声喊着对方的名字：“伊恩、伊恩……”
楚长酩安静地拍了拍他的手，依旧沉稳平和的气息让希亚终于安下心来。
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楚长酩身后的机甲，却忽然愣住了：“格列兰元帅？！”
那是格列兰元帅独有的“杀戮女神2”号机甲，在二十年前，它的前代“杀戮女神1”号曾在库玛之战上闯下了赫赫威名。
这架机甲有着银白色的外观，但在关节和一些特殊部位有着黑色与灰色的点缀。它的眼睛部位，却是猩红的色泽，昭示出它杀戮的本性。
威武而巨大的机甲衝着他们微微点头，然后在周围人的惊呼之中，飞速地衝上了高空，与那些黑色机甲搏斗。
希亚握着楚长酩的手，看着他们战斗的场景，心下不安。
如果说事前科特兰信誓旦旦地说这场行动已经准备万全，那么现在格列兰元帅的出现就证明了他们百密一疏。
谁都没想到格列兰元帅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为了伊斯特尔·因斯克而来的。希亚忽然想到。在这个演唱会中，也许潜伏着来自各国的探子。
伊斯特尔·因斯克……
这个隐藏在幕后的因斯克皇太子，在还没有露面的情况下，就已经搅乱了一池春水。
希亚嘴角隐隐勾出冷笑，整个人表情都显得有些阴沉。
不过此刻楚长酩正忧虑地望着空中的交战。银色机甲看上去所向无敌，可是黑色的机甲人多势众，此刻看形势不妙，纷纷围上银色机甲，企图使用人海战术，淹没银色机甲。
格列兰元帅头疼得很，不是假的，是真实的头痛。
他这次出行，根本没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杀戮女神号前不久还在进行升级和改造，弹药和新型武器都在试验过程中，而且他自己的状态也并不是很好。
他处在发情期的边缘。
当然，对于他这样的战士来说，发情期所带来的情欲并不是最难熬的，对于此刻的局面影响也不大。最关键的问题是，发情期影响了他的精神力。
他是顶级的哨兵，但是近年来已经很少出现在正面战场上了，究其根本，就是因为他的精神海已经处在岌岌可危的状态。
他如果一直保持修身养性的状态，说不定可以维持精神海的稳定，可他不能，他是卡罗特曼的元帅，是帝国最锋锐的剑。
他极高的特伦定位一度让他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也让此刻的他在战斗中捉襟见肘。诺里斯三世之所以一直催着他结婚、找一个alpha，其实是在侧面催促他赶紧找一位向导梳理精神海。
精神海的混乱让此刻的他动作出现了稍许的凝滞，他很快用丰富的战斗经验弥补了这一点，在场的黑色机甲也没能抓到空子，但列尔西斯意识到这样不能长久，因为黑色机甲太多了，他不可避免地会被拖入持久战，而此刻的他恰恰得快速解决战斗。
他得找一位向导辅助他。列尔西斯想到。
如果要持久战，他的精神海撑不了多久。杀戮女神号是最先进的精神连接模式，可以转手动，但是那样效率更低，如果他的精神力已经无法操纵机甲，那么意味着他本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列尔西斯在战斗之余向人口管理局发去了通讯，要求对方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现场几十万观众中，可以与他匹配、能够跟上他战斗节奏的向导。
三分钟之后，人口管理局给他发来了结果。
名单上只有一个人。
楚长酩。
格列兰元帅无暇思考其他，确定对方是单身之后，直接给楚长酩的光脑发了一个最高级别的通讯，强製弹出光屏。
楚长酩怔愣地看着前方忽然弹出的光屏。依旧是私密模式，别人不知道他的光屏上显示的是什么内容。
“楚先生，你好，我是列尔西斯·格列兰。”格列兰元帅即便在此刻，也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甚至是冷酷的，“我需要一位高级别向导辅助我的战斗。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你符合条件。如果你愿意，请在三分钟之后走到舞台上，我会来接你。”
说完，他就挂断，继续进行战斗。
楚长酩怔住了。
他下意识看向空中，那激烈而宏大的战斗场面让他闭了闭眼。周围喧闹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褪去。
格列兰元帅？需要向导战斗？
他咽了咽口水，在慌乱中勉强保持着平静，他拉了拉希亚：“希亚……我得，我得去帮格列兰元帅。”
希亚震惊，他的大脑在瞬间完成了所有的思考和反应，在下一秒，他厉声拒绝楚长酩的说法：“不可能！”
楚长酩苦笑起来。
“那很危险，伊恩，你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战斗训练，你如果去……”
“格列兰元帅救了我的命。”楚长酩语气坚定，他慢慢放开希亚的手，“我必须过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需要我，但是我……”
“伊恩！”希亚又气又急，“不管他是精神海出状况，还是需要向导梳理精神力，一旦你触及他的精神力，你就会自动被人口管理局标记为他的伴侣！”希亚的声音已经不复甜蜜和温柔，他严厉地说，“你还是要去吗？”
楚长酩已经在往舞台上爬了，可闻言却僵在那里。
希亚看这招有用，立刻放柔了声音：“伊恩，你不要我了吗？”
楚长酩陷入了沉默。
他需要做一个选择。在来到焚宙星系之后，他常常面对这样艰难的选择题。
他的前方是他的救命恩人，此刻陷入了危险的战斗需要他的帮助，而格列兰元帅背后还牵扯着诺里斯三世和他的孩子。
他的身后是盼望着他回心转意的准恋人，他们生死相依，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甚至还讨论着是否要在日后的生活中养宠物。
楚长酩痛苦地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