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重案集结 之四
丁肇峯依然在南谷门商圈四处游荡。此时为下午五点,正好是放学与下班时刻,因此能在路上看见许多学生和上班族的身影。
这里离赤峰角有段距离,早已超出丁肇峯的辖区范围。丁肇峯是警部补,在行政规定中,仍然受限於「行动暨任务管理条例」;只要警部以下阶级,除有上级命令或重大任务在身时可自由行动外,其余在班时间必须於辖区内,且行动都要与上级回报。
警部补是thedrea警察t制中最低阶的「警官」,是连结一般员警与上层警官的桥梁,同时也是「实习刑警」,一切规范皆b一般员警宽松。由於这是唯一不需要晋级考试的警官阶级,只需要年资与实绩便可升任,所以在这个阶级混杂了许多素质不一的人员;上级为了管理这一层身分尴尬的官僚,才有管理条例的诞生,以免这些不够成熟的警官混乱辖区间的管理。
警部补再上去就是警部,阶级制采日本警视厅那一套,因此不可避免地要考试。但这个公务人员考试非常困难,一年只能报考两次,也要符合一些严苛的规定。丁肇峯这种与读书无缘的家伙自然不可能过关,王柔还b较有可能;她是正统警察大学出来的,跟丁肇峯这种从基层g起的可不同。
残酷的菁英筛选过程遏止了领导阶层素质低落的问题。几十年前仍是「绩公制」时,曾让警队上层混杂一堆毫无内涵的官僚,几乎是为了退休金才占着位子不放。那几年根本是thedrea治安最黑暗的时期,大量的谋杀案也是从这时期开始。
这些事,丁肇峯常常听王文忠提起。早期的「重案组」几乎是这种官僚,王文忠初任员警时遇上了一、两个,因为执法理念不同而被狠狠恶整过;如今大部分家伙都被新的警官制度给强制「补考」,最後迁到不重要的职务,「重案组」才有好转的迹象。
但「重案组」仍旧有着不可逆的腐烂根本,尤其是那人尽皆知的「毒品运作流程」,恶质异常的si循环……丁肇峯每每想到这个机制都非常生气,许多缉毒科同僚都被这个流程给牺牲掉,如今连「孤狼」也难逃一劫!
以上这就是丁肇峯非常不信任官僚的原因。唯一一个让他承认的,只有官拜警部的王文忠。
——我如今该何去何从呢?
丁肇峯神情愁苦地思索着。川崎已经逐渐握有实权,影响力与日俱增,而且还不知道使出什麽肮脏手段,让王柔乖乖服从她!丁肇峯想到这里,立刻握紧拳头,他无法接受这位「花瓶官僚」渐渐夺走一切!
他要复仇。身为王文忠团队的核心成员,他不能让复仇成为其他人的责任。他必须亲手终结越南帮这群混蛋!
线报指出,南谷门商圈最近出现一个药头,专作学生们的生意。这名药头身分来历平凡得很,只是末端药头,毒品交易中最没价值的那一个;既卖毒,顺便自己也x1毒,完全受控制的一个人。
这是丁肇峯向一个混黑道的朋友买的情报。普通情形下,这类情报最没有价值,甚至被视为「垃圾讯息」。警察们偏向解决更上层的货品源头,而不是在这种会不断出现和取代的末端药头上浪费时间……但丁肇峯如今异常痛恨与毒品有关的一切,他要找个倒楣鬼来泄愤!
这家伙出现地点不固定,但是有迹可循,基本上哪里学生多就去哪。丁肇峯观察街上学生的流动,尤其注意那种一看就是帮派份子的。丁肇峯锁定了一群染发并x1菸的年轻学生,在後头离一段距离跟哨。
学生们一边大声讲着低级笑话一边走着,并将靠近他们的人推开,态度极为嚣张。丁肇峯冷冷看着他们走入一家街机游乐场,他决定要一起处理这群不良少年。
进入店面後,丁肇锋的听觉立刻被吵杂的音乐填满。许多学生一放学都选择来此处流连,因此到处都是穿着制服的身影。这让丁肇锋想起自己以前也常来这种地方逗留,往往惹了不少架打。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丁肇峯的知觉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彷佛随时都能闻嗅到危险一般……他持续盯着那一群学生,他们挤在一台机器边玩了起来。丁肇峯也为了打发时间,随便选了一台格斗街机开始打……
时间慢慢地流逝。丁肇峯在这个充满菸酒的空间混了将近两个小时,打了无数台街机,若是其他警察看到他这样,肯定会把他骂到臭头。盯哨是非常耗费时间的工作,且常常没有收获,是最令人讨厌的工作内容之一。
况且丁肇峯的盯哨几乎毫无意义。或许他能因此处理掉一个卖给学生毒品的药头,但这种生意很快就会有人递补,并且b这次更加隐密。问题会不断衍生且更加难以解决。
丁肇峯无疑再浪费时间。王文忠命案都快过一天了,也没听警方有任何确切行动,他要在这里继续浪费生命吗?是不是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想到这里,丁肇峯顿时觉得自己是傻瓜,他狠狠搥了机台一下,许多人因此回头看他。丁肇峯瞪了回去,他不晓得自己在这里g嘛……为了一个愚蠢的理由泄愤?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丁肇峯决定离开。他想去找王柔,可是又担心王柔会一直说服他……丁肇峯顿时觉得自己无所适从,王文忠不在以後,「重案组」似乎便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一直是被孤立的问题人物,直到王文忠愿意接纳,丁肇峯才找到自己在警队的价值。但「孤狼」si了,旧夥伴也慢慢朝川崎靠拢,丁肇峯感觉又回到以前那个样子……
丁肇峯起身,往店面的门口移动,脑中再次被王文忠的身影占据。强大的悲伤与悔恨涌上心头,使丁肇峯的情绪再度沸腾。他相当烦躁,并恼怒地推开玻璃门,在外人看来就像输太多钱的赌徒。
天se已经暗了,但南谷门商圈才正要展现其真正的活力,许多店家开始亮起五彩缤纷的霓虹。丁肇峯望着这慾望横流的街头,各式各样的人们在移动穿梭,彼此都背负着某种人生而活着。他无法分辨哪些是善、哪些是恶,这座城市太过混杂,一切的一切彷佛都被纯粹的物质蒙蔽,完全看不清表像。
这就是thedrea,一座由资本家的慾望推砌创造的都市。
王柔再度回到了南谷门商圈。此刻已经算是下班时间,由於上层官僚的消极应对,「重案组」至今没有对王文忠命案展开搜查措施,所有警官暂时没有任务。要不然同为警部补的王柔,是没有权限可以离开赤峰角辖区的。
早上因上级命令前来逮捕丁肇峯,但王柔没有积极执行,她知道如果y把心情不好的丁肇峯绑回去的话,只会引起他对川崎的反感。如今川崎应许的说服时间只剩一小时了,王柔依然没有好的说服计画,也许只能以nv友的身分拜托他了吧!
王柔骑着一台稍有年代的摩托车绕着南谷门商圈。这一带商圈她非常熟,她与丁肇峯休假时都会来这里逛街,也知道丁肇峯平时喜欢去怎样的店。
据王柔对丁肇峯的了解;每每丁肇峯心情不好时,都会找一些微不足道的犯罪者出气。早上王柔阻止他继续海扁佛洛特,想必气还没消完,至今仍在哪里准备惹事吧!
——要快点找到他。
王柔先前传了一封简讯给丁肇峯,说非常想见他一面。丁肇峯则传给她一个店名及地址,没说什麽多余的话。王柔看了简讯,那家店是位於一号地下街的拉面店,两人曾一起吃过几次……话说回来,他们多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呢?
想到这个,王柔不禁笑了一下。他们已经将近三个多月没有同时放假,彼此都因不同任务而奔波,老早把约会给忘了。虽然丁肇峯实际来讲今天没有放假,但也没有太大关系,回「重案组」也只是对着空桌子发呆罢了,既然机会难得,何不好好把握一下?
王柔突然很兴奋,同时也感到一丝紧张,久久一次的约会让她觉得很慌乱……太久没有放松了,尤其最近一连串的命案更让她紧张的胃痛,是时候需要调适。王柔加快油门,心情相当期待,她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吃个饭而已就高兴成这样!
摩托车灵活地钻入小巷,在王柔一阵左弯又拐後,很快便来到地下街的入口。王柔挑了停车位,把摩托车停好,从这里开始就要步行了。王柔踏着轻快的脚步,迅速到了地下街的楼梯口,在这里便能远远看见拉面店的位置。
店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孤单的身影。那人回过头向王柔招手,手臂上的青龙刺青非常显眼。
那个人就是丁肇峯。王柔笑着朝他挥手,对方也报以一笑,虽然神情看起来依然没有jg神,但b早上好很多了。王柔快步走到拉面店前。
「怎麽这麽好,要请我吃饭?」王柔刻意俏皮问道,原本她还想加一句「今天是什麽日子」,但仔细想想後便吞回肚子里去,因为这句话会立刻破坏掉所有气氛,今天是王文忠的忌日。
「没什麽,今天真令人沮丧,我想要你陪陪我。」丁肇峯马上就将王柔搂进怀中,并以手掌将王柔的头轻轻按在x膛上。王柔也很习惯这个动作,没有丝毫害羞,柔顺地靠在丁肇峯身上。
「真不会挑店,难得约出来却只吃拉面!」王柔槌了丁肇峯x膛,并用脑袋撞了心口一下,立刻让丁肇峯唉了一声。
「我本来就不是浪漫型的,你这是在为难我!」丁肇峯结束拥抱的动作,并展示手臂上发达的二头肌:「你看,我是yan光型的,不走偶像剧那一套……你那些浪漫的想像还是留着看电视吧!」丁肇峯伸手弄乱王柔的头发,王柔则是啊了一声,立刻将丁肇峯的手推开。
「幼稚!」王柔瞪了丁肇峯一眼,但对方似乎为此而得意,那笑容不管什麽时候看都很欠揍:「你就是孩子气,早上打伤的那个外国人,人家要准备告你呢,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紧张!」
「那个人自找的,我最看不惯那种人。」丁肇峯一副自信满满的语气,惹的王柔一阵白眼。但在提到佛洛特时,丁肇峯似乎想起自己找他对打的理由,笑容立刻消失了。
王柔注意到丁肇峯的表情转变,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不该提的。她暗暗骂了自己,又不小心让丁肇峯想起王文忠的si。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柔以极度懊悔的语气道歉。
「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丁肇峯叹了一口气,勉强微笑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一点,他也不想把气氛弄僵:「事情都发生了,我们不该再沉浸於悲伤与愤怒,是时候做点有意义的事了……」丁肇峯语气柔和地说道。
「……有意义的事?」王柔反覆咀嚼丁肇峯这句话,并以期待的眼神注视他。至於丁肇峯则看出王柔的意图,刻意避开她的视线,他不想被说服加入川崎的团队!
王柔见了这个反应,不服输地说道:「阿峯,重案组的情况你也知道,根本没有人认真看待这次事件,只有川崎非常重视……我们都是文忠前辈的旧属,难道我们不该团结在一起侦破这件案子吗?」王柔语气非常激动,川崎给予她的时间所剩无几了,她不能让川崎失望!
丁肇峯闻言後脸se更加沉重,似乎想回避这个话题,但王柔没打算放过他:「你仔细想想,文忠前辈这次行动失败,很有可能出现叛徒,难道你打算放任这个判徒继续为非作歹吗?也许下一个就是你或我了,你确定要继续无所作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案件报告,川崎说报告有掩盖事实的迹象,官僚们似乎准备要把这件事压下来……阿峯,时间真得不够了,我们需要你加入!」王柔的语气咄咄b人。
「我凭什麽信任川崎……」丁肇峯开始犹豫了,他的确很想侦破这一系列案子,也不希望王文忠就这样成为官僚们的牺牲品。但丁肇峯苦思很久,他不晓得该怎麽出发,他一直都是受王文忠指导,鲜少自己决定搜查方向与计画。他没有这种本事!
丁肇峯需要一个领导,这才是他现今最需要的,必须要有人带领他离开黑暗!
「你我都没有选择了,阿峯,我们与徐叔叔都没有资格抗衡官僚,但川崎可以!我们只能寄托希望给他。」王柔紧紧握住丁肇峯的手,柔声劝道:「我们真得很需要你,川崎愿意接纳我们的意见,先见他一面吧……就当作是为了我,好吗?」
丁肇峯彻底失去思考能力,他无话可说,王柔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一切的确是现在面临的困境。川崎健一……现在,真的只能依靠他了。
「别说这个了,肚子很饿……」丁肇峯突然说出这句话,并转身要进拉面店。王柔很熟悉这个计俩,每当丁肇峯遇到困难抉择时都会有类似反应,这时只要在b他一下就好。她立刻拉住丁肇峯。
「不行,没有时间了,快点做出决定!」王柔以坚定无b的眼神看着丁肇峯。对方则是被一连串问题ga0得非常狼狈,他只剩下一个选择。
「好!为了孤狼遗志,我就与这个川崎见面。」丁肇峯咬牙切齿,面对川崎这一次胜利感到非常激动:「告诉他,最好能让我满意!」
在蔚蓝海港北边约三公里路程,有一处规模不大的小渔村,如今已没什麽人在使用。
若没有经历过早期的时代,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渔村曾一度支撑起东海湾的渔获进出口。此地已破旧不堪,几乎没有一个房子的门与窗户是完整的,如今已成为大量非法移民及游民的栖息地。老一辈的长者总是感叹唏嘘不已。
这里原本叫什麽名字,已经没人记得了。现在有个非常符合现况的称呼,「流浪城寨」。
「城寨」之中,一班人马正踩着仓促步伐进入一处空旷广场,集团领头人面目凶恶,恶狠狠盯着早已在广场中央的另一派人马,一副恨不得撕裂他们的表情。
「c你妈的!你们ga0什麽飞机,我这几个月怎麽做生意!」领头人直指着广场集团中央的人,以更快的脚步b近,其身後约十几人也随着老大的势头一拥而上。只是被指的那人仍然神se自若,毫无表情地盯着领头人。
「taade,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个交代……」余音未落,领头人随即被一名壮硕的男人阻挡下来。该人反戴着鸭舌帽,穿着简单的汗衫及运动长k。他的一只粗壮右手顶在领头人的x膛上,黝黑粗糙的面孔也相当狰狞。
「你讲话给我小心点,不然,我会打si你。」黝黑男说完话便用力反推领头人,对方则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不过後方小弟及时将他扶住。
「阮韶雄,你一个最小的出来cha什麽嘴,你们越南帮taade老大si了吗……阮泰越!我她妈在叫你啊!」领头人直接忽略阮韶雄,对着後方面无表情的阮泰越叫嚣。
「琛哥,火气用不着这麽大,少做几天生意不会si人的。」讲话的不是阮泰越,而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年轻人。这人大概二十四、五岁,一口「普通话」非常标准,看起来应该不是越南人……「琛哥」向那人瞪过去,端视一阵才认出此人是小头目吴咏天。
「几天?是几个月啊!你弄了这出闹剧,警察会查多久!我渔港还要不要运作!」名为「琛哥」的男人,本名吴锡琛,是「蔚蓝海港」的主委。虽然「蔚蓝海港」平时以普通渔港的正当生意面貌示人,但「後头」那可观的利润,才是吴锡琛能立足於东海湾的主要原因。姑且不论「蔚蓝海港」究竟在从事什麽生意,就凭他敢向杀害十名警察的「越南帮」叫嚣,便足见此人不凡。
「又让小角se来跟我讲话,你又是什麽东西!」吴锡琛又打算更进一步,但阮韶雄再次将他架开;但这一次就不一样了,阮韶雄直接一发肘击往吴锡琛x口打过去,一旁小弟见状赶紧将老大拉开,否则双方会因此开战……
只是「越南帮」看起来完全不在乎就是了……
「小角se?琛哥,我在阿虎底下做事这麽久了,我们合作过多少次……别忘了多亏我,你才有办法跟越南人合作,难道你卖个白粉也要用翻译机传话!」这倒是真的,吴锡琛这一年来能跟「越南帮」合作,的确多亏这个华人居中协调,否则那时的「越南帮」根本没有打算跟他打交道,「外籍帮派」一向与华人处不来。
「也是多亏了你才有今晚的局面!找来了一批疯子来这里撒尿,还杀了十个警察!」吴锡琛继续与吴咏天叫嚣。不过刚说完,他的衣领立刻被拉起来,阮韶雄对自己一再地被忽略,已经不爽到极点了。
阮韶雄直接将吴锡琛拉近,由上而下瞪着对方。此时吴锡琛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个越南人脖子上的每条青筋。
「我这辈子最痛恨别人w辱我,我会直接把你的嘴巴撕开,再把牙齿一颗颗拔下来,让你用自己的血吞下去!」说完,阮韶雄立刻用右手扣住吴锡琛的下颚。吴锡琛惊觉不妙,双手想要掰开对方的手,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此时後方小弟看到当然立刻上前制止,但对方可是练了一辈子的泰拳行家,力量大到四、五个人也难以架开。许多人开始对他拳脚伺候,阮韶雄也完全无动於衷。
「taade,拿刀砍他!」一名小弟从身後ch0u出一把小刀,但这个动作只做到一半,阮韶雄随即一个侧踢将他踢飞……待众人都回过神来,只看见那名小弟抱住肚子,痛苦地哀嚎。
所有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够了。」一直沉默阮泰越终於出声,他的嗓音非常低沉,轻易地x1引所有人注意。除了还在哀嚎的小弟外,大家皆一同安静下来,看着这名灰黑发se参杂的男人。
阮泰越瞪着拉扯的两人,他一手搭在阮韶雄的右臂,轻捏两下示意停止。即便是脾气暴躁的阮韶雄,面对大哥不愠不火的态度,也完全不敢造次。他狠狠推开吴锡琛,让对方可怜的下颚得以保全。
「你想怎麽样。」阮泰越问。与大多数「外籍帮派」老大的狂妄气焰完全不同,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情绪总是毫无起伏,令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不需要嚣张跋扈的态度,不怒自威的气势已然足够压垮对方。
看到阮泰越终於愿意回话,吴锡琛却完全丧失了刚才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对方压制了。
他并不是真正的道上人士,也许在其他国家已经算踏足这个世界,但在「自由市」里,商人与黑道有所往来是相当寻常的一件事。他只是这个巨大犯罪结构的一个小角se而已,甚至能说是thedrea的基本构成要素之一。
面对真正的帮派,而且是穿越凶险海域、在完全排外的异域杀出一条血路的「外籍帮派」,吴锡琛的各种举动显得非常不明智。
吴锡琛r0u着被捏痛的部位,神情看起来有些畏缩。他小声地说:「我想要怎麽样……你惹出的大麻烦要很多钱摆平,而且暂时不会有人来我这转运……我需要你那份填补我的空缺。」
他与「越南帮」的具t合作内容,是替「蔚蓝海港」的各种客户走私毒品至其他国家,主要以他们的家乡越南为主,没有人b他们更适合这份差事。「越南帮」担任「护航手」,几乎八成的危险工作由他们一手包办;而自己则是单纯提供场地跟接洽客户,可说是躺着赚钱。
彼此合作快一年了,直至半年前都还算愉快,但之後一直有客户抱怨他们的货物少了或根本没有到目的地,而也在那时开始有警察g预……吴锡琛忍无可忍,开始责怪「越南帮」g得不够乾净,彼此嫌隙越来越大。
终於直到近日杀警案爆发,他才决定摊牌说清楚,要收回「越南帮」的所有利润。
听见这句话的阮泰越,眉角若有似无的向上挑动,看起来依然冷静;至於阮韶雄则是直接将自己的鸭舌帽脱下,并狠狠砸在地上。
「你想要钱,省省吧!都我们在卖命,你就在那上酒店玩nv人,什麽p事都不用做……我告诉你,你敢终止合作,我就烧了你的破烂渔港!」阮韶雄是转运毒品的主力之一,与已故的二哥阮天虎负责各半。一年前甫建立走私航道时曾遭受不少海盗袭击,不知多少次差点si在对方的机枪扫s下。
他们兄弟俩用命建立的航道,一条通往越南的h金航道,说甚麽也不可能随便让吴锡琛收回!
「c你的,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每次出货都少了不然就遗失,问你们都说刮风下雨出了意外,你们真她妈的扫把星,我不只杀警案要算,我这笔也要算清楚!」面对阮韶雄的挑衅,吴锡琛也不甘示弱,声音又不自觉大声起来。他能怎麽样?「越南帮」可是要靠他吃饭呢!
「你真的清楚整个运作流程?你走的是海运,不想被警察抓就得用小船运送,送的地点也相当远,随便一趟就是两、三礼拜……你能保证这麽长时间不出意外?要不乾脆叫快递帮你送好啦!」吴咏天也出来说话,与阮韶雄的态度截然不同,语气相当戏谑:「我跟着虎哥出生入si,各种危险场面也没少过一份,拿个过路费保平安,不过份吧!」他露出极其讨厌的笑容。
面对如此轻佻的言语,这b阮韶雄的挑衅更令人愤怒。吴锡琛顿时哑口无言,目光转向吴咏天,只见对方一副「你想怎样」的态度,简直无赖。
接连受到两个小弟的w辱,吴锡琛再次看向老大阮泰越,想看清他到底再打什麽主意……只是这名老大始终面无表情,那双看过太多险恶的双眼w浊黯淡,直直瞪着吴锡琛。
「我这笔一定要讨回来,我不会就这麽算了!」此话一出,便是铁了心要终止与「越南帮」合作。吴锡琛在这一年领教够了,他不能再放纵这批疯子继续搅乱。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给你应得的交代。」阮泰越持续瞪着吴锡琛,这让对方感到非常不自在。不过他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以更凌厉的眼神瞪回去。
就在短暂的对视之间,一颗石头突然从後方飞来,直直命中吴锡琛的後脑……这是一颗约bang球大小的石头,吴锡琛猝不及防,後脑杓被砸的出血。
所有吴锡琛的小弟向後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黑se军用外套的男人迅速冲过来,二话不说以一发跳跃膝击撞在一个小弟x腔上……所有人皆听到清楚的断骨声,空气瞬间凝结,随後又迅速鼓噪,整个空间变的非常致命。
清澈的骨响正式成为两派人马的开战号角。
「拔刀砍他!」看起来像是副手的高大的男人发号施令,所有小弟同时拔刀!
「越南帮」加上那名黑衣男人仅四人,对方则十二个人,双方有显而易见的人数差距……但面对吴锡琛人马,身经多次惨烈战役的「越南帮」完全不当作一回事。
阮韶雄直接锁定那名高大男人,以飞快的速度向他冲刺。但同时也有四名小弟向他包抄。
看着最先从左右两侧过来的两人,阮韶雄先是一个高跳,以r0u眼难见的快速踢腿踏在右便那人的x膛,在尚未落地之前,再次以右脚踢向左方那人的下颚……毫无防备的两人一个x膛凹陷、一个下颚脱臼,以不到一秒的时差先後倒地。
随後又冲过来两人。阮韶雄藉由冲刺的力道,以一发膝击撞在前方一人的x膛上,并在同时往天灵盖打出肘击!
面对如此生猛刚y的泰拳招式,完全没有格斗底子的敌人不懂得保护这两处要害,也完全没有抗打能力,直接被阮韶雄打破脑袋与击碎肋骨,晕si过去。
後方那人看见同伴被撂倒後根本来不及反应,依然送si般的拿刀往阮韶雄砍去。阮韶雄抓住对方右手,转至右後方并顺势拉直手臂,左手则同时以小臂击打对方的关节处!
接下来的画面令人不忍卒睹。那名小弟的手臂直接断成两截,发出凄厉的哀嚎。但阮韶雄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左手再由下往上锁住喉头,令其後仰,右肘则用尽全力打向肋骨中央……
哀号立刻停止,痛苦的脸部肌r0u突然放松,并吐出一口鲜血。阮韶雄松开锁技,侧头闪过喷溅的血ye,凶狠的目光依然锁定着他的猎物!
高大男人见状,立刻以小刀向阮韶雄砍去。这一刀出的非常紧急,与其伤人,倒不如是b退的意图b较多。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小弟居然那麽轻易被人撂倒,根本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这一刀在阮韶雄眼里简直跟送上来的肥r0u差不多,他以左手抓住对方右手,同时以右肘上钩打击对方下颚。强烈的力道直接将对方颚骨打碎。
对方理所当然的晕si过去,阮韶雄放开对方的手,任其随意滑落在地。其他还没围过来的人立刻停止动作,愣愣看着这怪物一般的黝黑男人。
正当人们都呆在原地,黑衣男直接一记直拳揍向一名小弟的侧脸。这一拳足以媲美职业格斗选手,强大的力道直接冲上脑门。小弟翻起白眼,向前摊倒……
除了仍在哀嚎的吴锡琛在内,吴派人马仅剩三人还站着直挺挺的。但这三人很明显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拿刀的手止不住发抖……他们本来就不是真正在刀口上闯的,仅是吴锡琛临时召来的粗工,本想藉着主委的威势去勒索弱小的「越南帮」;但此时他们後悔了,他们根本没想到对方是群真正的疯子,甚至此时才想起来,这些家伙不久前才杀掉十名警察……
黑衣男微笑看着这三人,也没有多做表示,只是指着吴锡琛。那三人的生存本能立刻意识到这是对他们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将摊倒的吴锡琛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