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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解(二十七):她就站在那个很远的地方我妄想她会回头看我一眼但从来没有

 

「你还不够了解小孟。其实小孟这个孩子跟你一样,总ai胡思乱想,然後把自己困在一个si胡同里。」孟姐叹一口气。

「小孟是不是你的好朋友呢?」孟姐问我。

我点点头。

「其实小孟她不太会说出自己的心事,总是闷在心里闹别扭。」孟姐说:「你是我看过她最信任的男生朋友,她跟你说好多事情。」

我深x1一口气,依然把脸埋进手掌里。

「你们这两个ai耍脾气的孩子。」孟姐说:「你怎麽会认为小孟背叛你呢?如果你都不相信小孟了,叫小孟如何信任你呢?如果你愿意踏出一步,我相信她会很愿意跟你聊聊。」

「其实我自己知道,我配不起小孟。」我沉闷地说。

小孟又漂亮,又有气质,我长得丑,又是乡巴佬一个,我知道有好多、好多人追她,根本轮不到我。我没想过要牵她的手,也不敢奢望能拥有她,我只要能跟她说说话,一起散步,一起做作业,就很开心了。

但是当我的心产生变化,越来越在意她的同时,慢慢地,我看到她离我越来越远,她就站在那个很远的地方,我妄想她会回头看我一眼,但从来没有。

「我ga0砸了。」我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小孟不再信任我了。」

当心中的信任产生裂痕时,不平衡的情绪只会使这道裂痕越裂越大,不管你如何地想努力去修补,但总是追不上裂开的速度,终究会裂成的两块,各自漂散。

「傻孩子,我们有谁能不ga0砸事情呢?」孟姐说:「你是男生,更应该勇敢地面对所有的事情,即使这件事情让你很难堪,你y着头皮也要去面对。以後你要承受的事情会更多,会b现在更痛苦、难过,不论如何,你都应该努力地让自己笑。如果你因此而丧气,那你身边的人该怎麽办呢?」

我抬起头望向孟姐。「那麽,我应该怎麽做才好呢?你可以跟我说吗?」我乞求她能给我一个方向。

「有些事情你必须自己去找答案,这样你才会长大。」孟姐00我的头,她说:「你会知道该怎麽做。」

我看着静静躺在我手掌上的钥匙。「我只是觉得好累。」我低声地说:「想念一个人真的好累。」我停一下,接着又说:「想到小孟说些天马行空的事情的样子,想到小孟对我胡闹的时候生气的样子,想到小孟开心哼歌的样子,想到小孟专心看电影的样子,想到小孟跑步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想到好多好多,但就只是想而已。」

想到小孟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想到为什麽我没办法、总是没办法为小孟做些什麽,总是让她不开心。

我无奈地叹一口气:「好累。」然後我将钥匙完完全全地交到孟姐的手上。「我想要忘掉一些事情,或许这样我会好过一点。」

孟姐接过钥匙後,认真地问我:「你却确定要这麽做?」

「嗯。」我只应诺一声,没有其他回应。

对不起,我最终还是无法承受那样的自己。

和孟姐道别後我就离开了,熊无jg打采地趴在小孟家外庭院的水池旁,我走过去,蹲下来00熊的头,让我休息一下吧,改天我再带你一起出来散步。但是,会有「改天」吗?

生命中有个很可怕的魔鬼,祂叫作「时间」,你无法预料祂会把你带到什麽样的地方,只能任由祂恣意地摆布,天堂或是炼狱,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办选择。就像是,我从没料想到那天竟然是我最後一次见到熊;就像是,我从没料想到有一天我还会再一次遇到小孟。

高二快结束了,即将升上高三,再过一年就要联考。和猴崽在水利大楼那次相遇後,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了,一直到高二的最後一次的期末考,我考得很差。不过,考得好又如何?会b较开心吗?在考完试要放暑假的那段日子,猴崽找我和倩茹、欣慧一起到美术馆放风筝。

「放风筝?为什要放风筝?打球啦!」那时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何猴崽要找我做这种一点男人味都没有的活动。

「一起去啦!倩茹她想放风筝啊!」猴崽说。

午後,我坐在美术馆的草坪上,看着猴崽拿着一个後面带有长长尾巴的七彩风筝,他拉着线,倩茹在旁边帮他,他们努力地想让风筝飞起来。

「你不觉得很白痴吗?拉着飞不起来的风筝拼命地跑,像小朋友一样。」後来回家的路上,我这样对猴崽说。

「是很白痴没错!」猴崽说:「如果你有nv朋友,你就会了解。」「其实还蛮好玩的。」他笑着回答我。

我觉得,猴崽有一天会被倩茹的「脑袋少一根筋」所传染。两个相处在一起的人,似乎会互相影响彼此,两个人的气质会越来越像。慢慢地我察觉到,猴崽似乎变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从过去ai耍酷的模样,变成现在的──脑袋少一根筋。

欣慧坐在我的旁边,也在草地上,我们就像看一出戏,由七彩风筝领衔主演的──《让风筝飞吧》。希望猴崽和倩茹可以拿到最佳男nv配角。

「你为什麽不去放风筝?」我对欣慧指一指那边的猴崽和倩茹。

「不要。」她回答得简洁有力。

「为什麽不要?」我自然而然地反问她。

「就是不要啊!」她一脸不耐烦的模样看我。其实我也习惯了,欣慧就是这样自是甚高的人,她就是中心,全世界都应该绕着她旋转,如果没有绕她旋转的东西,那些就不是个东西。她不要,就是不要。

算了,「她不要」是她的事,我也懒得理她。反正从认识她的一天,我就很难跟她搭上话。如果一个人不信任你,你想尽任何办法要跟她亲近,都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愿意为你敞开心房。

「听说你和你的nv朋友分手了?」欣慧突然转过头来问我,在过了好一段沉默之後。

我纳闷地看着她,仔细思考她问的──「nv朋友」和「分手」,这两个词汇。「她不是我的nv朋友。」我说。

「什麽?」她讶异地看着我:「他们都说……」

我双手一摊,耸耸肩。

「那麽她是谁呀?」她问。

「她是小孟。」我说。

她翻一下白眼,又开始露出那种不耐烦的样子。我总是不懂她为什麽这麽地没有耐心。「我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是你的nv朋友,那她和你的关系是……」

「好朋友。」我说。

「骗人,我不相信!」

「喔。」我敷衍地回应一声,就没再说话了。如果她不相信,我再怎麽说她也不会相信。我继续看猴崽和倩茹,他们把风筝越放越高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欸,你被抛弃了,不敢承认对不对?」欣慧不si心地再问我。

我瞪她一眼。我知道这个nv孩故意要激怒我,故意要b我回话,但是她到底想要我说什麽呢?「你要我承认什麽?」我问。

「男生都是这样,siai面子,不敢承认自己被拒绝,一点担当都没有。」她小声地说。

「你不要对我说:男人都是这样,就自以为了解我。你认识小孟吗?别说和小孟说过话,你甚至连她的样子都没见过,你凭什麽对小孟、或对我下定论呢?」。「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了解的。」我说。

「什麽叫作:像我这样的人,你又了解我吗?」她凶狠地反驳。

「我的确是不了解你,其实我也不了解小孟,我什麽都不了解,你满意吗?」不知道为什麽,我没有生气,只单纯用一个很平稳的口气述说:「世界上没有人会了解你,因为你根本不想让别人了解你。」「如果你不相信上帝,即使上帝真的存在,那又如何?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对你的关心又如何?你感受得到吗?」

欣慧没有再问下去了。我想她可能觉得我是一个神经病吧!所以不想理我了。这时在我和欣慧间突然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沉闷氛围。於是我站起来,伸伸懒腰,四处绕绕圈子,作一些无意义的动作,试图想离开这个氛围喘口气。我看猴崽和倩茹把风筝越放越高,突然也想跟他们一起放风筝。

「欸,你知道天空为什麽是蓝se的吗?」坐在草地上的欣慧突然丢一个问题给我。

蓝se光的波长短,所以就在空中四处散s,天空就呈现蓝se,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物理现象。但此时我理x的右脑突然间停止思考,没这麽说出这样的答案。站在草地上转来转去的我停下来,回头看看欣慧,然後在她的面前坐下来。我说:「我不知道天空为什麽是蓝se的,但是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抬头看到蓝天白云,心情就会好一点。」

她抿着嘴唇,然後抬头望向天空,轻柔地对我说:「小时候,我爸爸说:太yan中住着许多许多拿着蓝se火焰的jg灵,他们在很高的天空中飞舞,所以天空就变成蓝se的,蓝se火焰慢慢地熄灭,就变成橘se,hse。最後熄灭变成晚上了。」她说:「你相信jg灵吗?」

你相信jg灵吗?

我望着欣慧,突然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让我产生悸动。

我记得小孟曾经问我:「你相信有龙猫吗?」

我记得小孟曾经跟我说,她想在云的上面飞翔

我记得我曾经对小孟说:「我才不相信那种小孩子的把戏」我说,我要做一台可以在天空飞翔的飞行器,然後载着小孟,在天空飞。

「我爸爸说:拿火把的jg灵很喜欢歌声,我要唱歌给他们听,他们就会跟我当好朋友。如果有一天我很难过的时候,当我唱着歌,他们就会飞下来载我,载我飞到天空中。」欣慧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对我说一个她很期待的东西。

後来我和欣慧也一起加入猴崽和倩茹的行列,我们四个人一起抬头看着风筝,越飞越高、在天际、越来越渺小、越来越遥远。後来想想,像放风筝这种幼稚的游戏,其实也蛮有趣的。

在这之後,慢慢地我和欣慧变得越来越熟,和倩茹反而没那麽熟。

我没有再对任何人说过小孟的事情了,也没有人再跟我提到小孟了。

有时候,你会对一个人说出一些你从来不会对别人说的话,一些似乎是很愚蠢的事情,很不切实际的事情,埋在心中很久的事情。我们不想让别人知道,别人也没办法了解。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接触这个社会之前,在你刚呼x1的时候,在你好奇望着天空的时候。慢慢的,笑得不像自己,哭得不像自己,想得不是自己,做得也不是自己。是谁呢?是一个牵扯许多利害关系的自己。跟他,跟你,许许多多的牵扯胡乱地纠结在一起,他、你、和我,每个人都想尽办法践踏对方,藉此获得一点上头新鲜的yan光和空气。在这混乱之中,突然发现会有一个人,他会让你停下来,安静下来。从他的身上,你会发现「自己」的痕迹──那埋葬已久,接近腐化的自己。他不会让你笑,不会让你快乐。他只会让你伤心,让你流泪,他让你想起很多你早已忘记的东西。

然後,你会跟他说一个很幼稚的故事,是你从来都不曾对别人说的。

高中认识很多新朋友,和新的朋友一起打球,打电动,看nba,讨论中华职bang,分享写真集。中华职bang分裂出台湾大联盟,金臂人跑去卖便当。从美国大联盟回来的ichaeljordan,在终场的最後三十秒钟,从karlalone的背後抄球,拿下第六座nba总冠军。pystation2发表,3d技术成熟,电玩游戏越来越像电影,狮子林的《吞食天地》越来越没有人玩了。黑金刚手机逐渐取代bbcall。i的出现,网咖兴起。个人电脑普及,电子街到处都是人cha0,都是便宜的零件,大补帖的单子在班上不断传阅。王建民在釜山亚运,延长赛中成功压制日本队,我们终於拿到奥运门票。在中华职bang的味全龙队封王後,突然宣布球队解散之时,球场上满天飞扬的红se彩带,我跟着兴奋的人群,翻过全垒打墙,踏上一个未知的旅程。是什麽呢?

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取代猴崽。在某一天的清晨,猛然地惊醒,往回一看,突然发现到过去和猴崽一起玩乐的情景已变成往事,国小的事,国中的事,都变成模糊的记忆,像梦一样。高三的暑假是很多的辅导课,我就这样窝在学校里,慢慢地没有和猴崽连络了。但是我还有跟欣慧联络,就在补习班,就在这高二即将升上高三的暑假两个月,刚好我们在星期六下午都有课,突然间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在一个忽然的时间点,一个突然的空间中,只要一句话,或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够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碰触到一个熟悉,这个熟悉会打破之前所有的隔阂,让频率互相对上,产生共振。你会重新认识这个人,发现到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面。为什麽会有这种化学变化呢?我不是很懂,但就在突然间,就在高二的期末考完,就在美术馆放玩风筝之後,在小孟消失的四个月後,我发现欣慧并没有这麽地自以为是,也感觉到欣慧对我亲切许多。我察觉到,有一些改变,为什麽会这样呢?我不知道。

欣慧很喜欢跟我说很多事情,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在说,我在听。从日常生活中她吃到什麽好吃的东西,像是:

「阿彰,你知不知道有一家铁板面很好吃?」

「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知道,就在水利大楼旁边那家7-11的对面,等一下我们去买来吃吧!」

「喔!」我只有附和的份。

她爸爸跟她说了什麽大道理,她也会跟我说:

「阿彰,你知道宇宙怎麽来的吗?」

「应该是外星人赌博赢来的吧。」

「不是啦,我爸爸说,是从一次大爆炸来的,很奇妙对不对!」

我可以感觉到欣慧非常崇拜她的爸爸,她的爸爸似乎是一个读书读很多的人,但是我始终ga0不清楚她的爸爸是做什麽工作,我只知道她家很有钱。但是她很少提到她的妈妈。

当然也不是什麽事我都不知道,偶尔也有我答得出来的问题。

「阿彰,你知道为什麽黑人不喜欢吃巧克力吗?」

「因为怕咬到自己的手指啊!」

「你怎麽会知道!」然後她的脸上会出现异常惊讶的表情。

「这不是脑筋急转弯的题目吗?」我很不屑地回答她。

「噢。」然後她会出现很失落的样子。

当我发现到她会有这种反应时,後来她问我问题,如果我知道,我也会说不知道,这样她就可以很开心地继续跟我说她的新发现。其实欣慧也有发现我都故意说:「我不知道。」有一次她问我一个排列组合和机率的数学问题,我想她可能发现有新的算法,所以急着想跟我说,我也很好奇她的解法有没有特别不一样,所以我就跟她说:「我不会。」但是她却很生气:「你是不是故意说不知道?」

「没有啊。」我很从容地回答。

「你骗人!这问题你一定会!」

「对啊,骗你的。」我很老实地跟她说。「我的解法是这样……」

「等一下!你先看我怎麽算!」她连忙阻止我,然後叫我先看她怎麽算。最後,我默默地听她说完,但是她还是没看我的解法,只是非常自豪於自己的算法之中。

无所谓,她开心就好。

跟欣慧熟了之後,就会发现她很直率,不会拐弯抹角。她心情好,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跟你说,也很容易从她的表情看出来。不过她也很霸道,她如果觉得你不对,会毫不犹豫地纠正你,想尽办法把她的想法套用在你的身上,强迫你接受。小孟反而不一样,她常常不说话,要不就说出来的话很不着边际。有时不管我如何烦她,她会故意不理我,顾自地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是哼着我不懂的旋律。虽然小孟没有像欣慧一样那麽霸道,但是小孟却b欣慧还会拐弯抹角一百倍,这让我很困扰。

欣慧唯一会听我说话的时候,就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变得不ai说话,这时她才会静下来听听我的想法。

有一次她气呼呼地跟我说:「我不喜欢男x沙文主义!」

「什麽?」我被问得莫名其妙。

「你说,为什麽你这麽大男人!」

「我吗?哪里大男人?」我一头雾水。

「你就说啊!为什麽!」

我想了一下,「大概是你太小nv人吧。」我随意地说。

「你觉得我像个小nv人吗?」她低声地问我。

「不会。」我想都没想就回答她。

「所以你都在骗我!」她突然又爆炸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是有这麽一点。」我说。

她突然安静下来,低下头,一句话都没说。过了一会儿,她轻声地问我﹔「像我这样的个x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不会啦,这就是你呀!」我想这时应该说些安慰的话b较好,但是她对我说的话毫无反应,我想她一定是不满意我的答案。每次她非得我说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她才肯理会我。

我拨一下头发,沉思了一会儿,假装要说出一番大道理,也许,只不过是一种瞎掰吧!我说:「什麽是让人讨厌?什麽又是让人喜欢?一个很jg美的瓷器在我们这个社会是一件很值得欣赏的器皿,但是在b较原始的部落里,只不过是一个容易打破又不实用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不会每个人都喜欢你,如果每个人都喜欢你,那你是不是太过於矫情去讨好所有的人呢?但这又很难去拿捏,要做自己吗?但是太过於自我是不是又太自私了?乾脆就不要管其他人的感受,就好好做自己。如果决定要我行我素,这样何必处在这个社会上惹人厌呢?去山上当个隐士不是更好?如果处处要顾虑到别人的感受,这样又不能好好地表现自己的情绪,就要忍受别人,可恶啊!我为什麽要忍受别人,而不是别人来忍受我,你看,这样又流於做自己的困境中。如果你想讨好全部的人,你就无法好好的做自己。」

说到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麽,她只是呆看着我而已,我又接着说:「这并不是你的错,并不在於你这个人,也不在於你的个x,如果你周遭的人全部都从地球上消失,那根本不会存在讨厌或不讨厌这个问题。问题点在於那个讨厌你的人,如果那个人是个你不欣赏的人,那你何必在意?需要去改变自己讨好他吗?说不定那个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你要变成跟他一样是个疯子讨好他吗?你需要在意的,是那些真正ai你的人,而并不是全部的人。」

「如果那个人是我的男朋友呢?」她突然抬起头问我,突然问得我不知所措。

倩茹怎麽没跟我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是,倩茹也不知道呢?

「你的男朋友?」我反sx地再问一次。

她还是一样的表情,一样张着大眼睛看我,不发一语。

「喔。」我又被她莫名地,强迫x地,被b着接受一个事实。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麽我要隐瞒这件事。」她直接了当,毫不罗唆。

「嗯。」我点点头。

「我没有隐瞒呀!难道有男朋友就要到处宣扬吗?」她说:「就像你会特别去说你有一个爸爸,你有一个妈妈,你有一个哥哥,或是你有一个姐姐吗?」

「这不一样……」

「这哪里不一样!」她没听我说完,就急忙地想反驳我。我叹一口气。「听我说,这不一样,如果其他男生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他们如果追你,甚至他们喜欢上你,那对这些男孩子们公平吗?」

「你又没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怎麽可以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我!」

「我不是在说我。」奇怪,我有必要去作澄清吗?

「不管啦!你也没跟我说那个叫作小孟的nv朋友呀!」

「她不是我的nv朋友。」

「他也不是我的男朋友!」

「你在无理取闹。」我叫说。

「你也一样!」她往我这里吼。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彼此对立着。她刚说完了,等待我的回答,我在想,为什麽是换我说呢?我要说什麽?而她则紧盯着我看,等我说下一句话。我的内心在哀嚎,我应该要教训她的无理取闹吗?还是,应该要想想,对她而言的「我的无理取闹」呢?在分针与秒针的滴答声中,困在这放慢的时间里煎熬,於是我说:「小孟她……」我以为不会再有人跟我提到小孟,我以为我也不会再跟任何人提到小孟。然後我跟欣慧说小孟全部的故事,欣慧也静静地听我说完。说完,我对欣慧说:「不要给我任何建议。」我不希望在一段回忆,因为别人的说法而造成扭曲。故事,在回忆里丰富漂亮就够了,即使是虚假的,也无所谓了。

欣慧点点头。後来她也跟我说她男朋友的事情。她的男朋友是她的青梅竹马,是她爸爸朋友的小孩,b她大两岁。从小他们两个家庭就互相开玩笑,希望他们两个小孩长大可以结婚。不知不觉中,那个男生理所当然的就变成她的男朋友了。她觉得不公平,为什麽其他nv生都有男生追求,会送她们上下课,会送她们礼物,他的男朋友什麽追求都没有,就变成男朋友了。她希望会有那种热恋的感觉。热恋的感觉?我问她。「就是如果我想去东边看日出,还是要去西边看晚霞,他都要带我去。」怎麽去呢?坐火车吗?不,我想坐飞机会b较快。「我才不管他要坐公车、坐火车、还是要骑脚踏车,我就是要他亲自牵着我、带我去!」牵着你?大手拉着小手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如果我要一颗星星,他也要摘下来给我。」天上的星星?构得着吗?送花可以吗?我去花店买一束包装得很漂亮的花,够浪漫吧!「我才不要花呢!不管他用任何方法,都要摘下一颗星星给我。这样我的心就会觉的暖暖的,然後我会喜欢上他,然後……」一定要是星星吗?说穿了,星星是宇宙间的恒星,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才不是!我相信一定可以的,只要我相信,他就一定办得到。」

只要我相信,他就可以办得到。

欣慧的男朋友考取建中後,就北上读书了。之後他们就很少见面,只有在放寒暑假的时间才有空出去玩。去年她的男朋友考上台大医学系时,他们两个家庭还有聚在一起庆祝。「如果你努力一点考上医学系,也可以一样威风喔!」欣慧这麽对我说,但对我而言,这似乎没什麽意义。那时我对志愿的排名,没有什麽概念。因为我想读机械,因为我有一个约定,我会做出一个飞行器载她到天空翱翔,而且是第一个载她。

「医学系的课业是不是很忙?」欣慧问我。但我耸耸肩,没有回答。

「他们的压力会b我们大吗?我们是要面临联考呢!」她皱着眉头说:「我只是希望他能在我高三的最後一个暑假,带我去台北逛街,然後,我就会努力用功读书,跟他一样考上台大。」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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