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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婚

 

自城南到城北,无处不张灯结彩,火红的飘带系满了每一方寸屋檐,鞭炮鸣声响彻了整天,各色礼物堆满了库房,满城亲贵纷至沓来,庆贺江府二少爷娶亲。

十六抬黄顶花轿在吹鼓声中缓缓到来,盖着赤红底龙凤呈祥绣样盖头的新娘被喜婆掺着手从轿中下来,身量高挑,穿一身红底金线的秀禾,在众人瞩目下踏进江府的大门。

“新娘子踏过火盆,红红火火!”

红色的绣鞋跃过燃燃灼烧的火盆,来到正厅,新娘被喜婆搀到新郎身边,定身听侯。

“一拜天地!”

新娘款款下跪,对着空荡荡的大院双膝跪地,俯首叩拜。在热闹的人声中,听见了一声不屑的嫌弃:“迂腐。”

新娘怔了怔,随之又听话地跟随喜婆转过身“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时候,新娘的腰几乎弯成了一个直角,在家时,父亲教导的,一定要比夫君拜得更深些。

喜婆搀着新娘到洞房安然坐定,之后就不再管了。留新娘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红得压抑的婚房,面对着“枣生桂子”和合卺酒,滴水不进。

江家二少爷在婚宴上酒足饭饱,依旧没有想要回洞房的样子,一直玩到子时,才恋恋不舍地被推到了红烛燃了半根的洞房,床上坐着盖盖头穿秀禾的新娘,像尊雕像般安稳地坐着,和昏暗的红色融为一体。

丫鬟和婆子站在左右,拿着秤杆和酒杯,提醒二少爷,该挑盖头了。

江墨声看也没看雕花精美的秤杆和赤金酒杯,伸手将新娘的盖头扯了下来,丢到了婆子手中的托盘上。

“走。”

下人们惊诧又害怕,然也不敢说一句不合规矩,只好将战场留给了刚入门的新娘。

裁剪得体的西装袖口镶嵌着两枚钻石腕扣,一只带着薄茧的手勾住细腻滑嫩的下巴,强迫新娘抬起头来,在火烛下将姿容照亮,被胭脂渲染过的脸尽管失了本色,依旧清俊可人。

“你叫什么?”

“妾名纸言。”

江墨声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连教育也懒得开口,松开因为一日未食饥肠辘辘的新娘,脱下衣物,露出精壮的体魄,走近了含羞胆怯的新妇,“起开。”

苏纸言听话地站起身,只见新婚初夜的夫君避开了他,只身躺倒在床上,转过身盖上喜被,再也没转头说一句话。

苏纸言轻轻拍了拍夫君的肩膀,小声道:“夫君,我们还未喝合卺酒。”

“你恶不恶心?”江墨声重重拍开他的手,“身为男儿,你不思读书执笔,不懂武枪弄剑,连四方列国都不知道,学旧时女子靠嫁人生计,连我家的下人都不如,还有脸唤男人夫君?我听着都恶心。”

苏纸言面色苍白,饿了一天的身子到现在是彻底撑不下去了,几乎想要栽倒在床上。硬撑着身体褪下秀禾,解开束发凤冠,卸去脂粉,蹑手蹑脚躺在床边,一夜无梦。

他今天出门子的时候,同父异母的弟弟既怨恨又泄气地说着冷嘲热讽的话,江家破天富贵,权势滔天。江家二郎,海外留学归来,博古通今,文武双全,英姿绰约,俊美天成。若非喜好南风,而江老爷硬求香火,怎么会轮得到苏纸言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怪胎。

那口气,恨不得替自己上花轿。

江墨声,厌恶他身上的旧社会习气,不肯同他圆房,也不会给他机会绵延香火。

成婚次日,苏纸言穿着大红袄裙向江家老爷奉茶,江家大哥劝他:“改改装束,说不定二郎就不会那么为难你了。”

于是苏纸言便换回在家时穿的长衫,到书房去陪着江墨声处理生意上的事。

“你……”

江墨声刚想赶人,看见他眼角下因为休息不好留下微红,也没有再说话。他这个浑身腐朽封建的男妻,穿上长衫还有几分学堂先生的模样,倒没有原来那般愚昧了。

苏纸言站在桌案旁静静地磨墨,从窗外透过的阳光将纤长的睫毛打落片片倒影,安宁美好,像只温顺的绵羊。

“你把戊亥年第三本拿过来。”

苏纸言闻声,放下手中的墨,走到书柜前,江墨声才忘了告诉他是哪一行,只见苏纸言稳稳当当从书架上拿出准确的账簿,递到他手边。

江墨声有些惊讶:“你识字?”

“嗯。”

江墨声以为,苏纸言肯扮成女子,身披秀禾头戴凤冠嫁过来,是他愚昧晦暗,听从家中教养成一个女子,不通文采,只晓得三从四德,除却身上那点子多出来的性器,和女子并无不同。所以他并不喜欢。只是没想到,苏纸言是识字的。既然识字,读过书,为何还这般下作?那便是他自己爱慕虚荣,借身体之便也要抛下自尊脸面迈进江家大门,和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渡过余生。

挨到晚饭过后,苏老爷暗示了几次要江墨声回房,苏纸言独自等到亥时,才盼到了此夜的枕边人。

“二少爷累了吧,妾伺候您休息。”

苏纸言走过去给他解开西装的扣子,面对陌生的衣服结构,他的手法缓慢迟钝,松领带时笨拙得像刚学会穿衣的孩子,换来江墨声的嘲笑。

“就这么点本事,还这么不知廉耻。”

苏纸言顿了顿,脸色煞白,紧紧抿唇不置一词。

拉上了床幔,苏纸言垂首低声道:“二少爷,明天就是回门了,喜帕要交给老爷的。”

江墨声瞥了一眼洁白的宽布,对于用来检验贞洁的落后封建产物,厌恶至极。冷哼了一声:“你自己随便弄上些痕迹不就行了,谁会知道?”

苏纸言也没有再多说,咬破了手指在上面摁下血丝,便安心睡去了。

江墨声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这件事是他让苏纸言做的,但苏纸言居然都没有挣扎反驳一下吗?他居然有些失落。江墨声愣住了,背过身面对墙再也不动一下,这么听话愚顺没有一点思想的男妻,他讨厌死了。

苏纸言的父亲是个靠妻子上位的商人,江墨声进门时苏老爷一点岳父的架子都不敢摆,点头哈腰将新婿迎入门中,连声歉疚没有把苏纸言教养好,若是在江家不守规矩给江家添了麻烦,尽管打骂。

苏纸言低着头跟在江墨声身后,对父亲所说的话不置可否,像木偶一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用过午饭,临走之前,苏老爷向江墨声恳请让苏纸言见见他妈再回去。

苏纸言见母亲,还需要他来应允吗?江墨声内心泛起一阵烦躁,苏家过的是几百年前的日子了?倘若不是他爹非要留一个什么香火,他怎么会娶一个这样家庭出身的苏纸言?

他们还没踏进家门,邀请函就送到了江府。苏纸言独自回到他同江墨声住的院落,从袖口中拿出两包药粉,一包泡进江墨声平日常饮的紫砂茶壶里,一包泡入一盏普通的白瓷瓶。

戌时,江老爷敲着桌子气哄哄地让苏纸言去把次子从应酬上拉回来回家睡觉。

苏纸言带了两个家丁,去到灯红酒绿的陌生场所,舞台上衣着光鲜明艳动人的歌女在唱着悠扬婉转的情歌,舞池中央一对对绅士淑女优雅华丽地跳着西洋的舞步,奔放热情,大方得体,在歌声与钢琴中勾勒出优美的彩影。

他与江墨声的世界格格不入,他像一个存放了许久的陶土碗,年代古旧,却并不名贵。而江墨声则是由最先进的手法工艺打造的珐琅瓷器,流光溢彩,熠熠生辉。苏纸言在流光灯的旋转下仔细观察一个个西装革履下的面庞,寻找江墨声的踪迹。

“哟,哪里来的先生啊?”

苏纸言的身旁不知何时走上来一位穿着西式洋裙的小姐,红黄蓝绿的彩灯把她的妆容照得有些滑稽,可依旧能看出是个漂亮的姑娘。她踩着花团锦簇的高跟鞋,自然地挽住苏纸言的手,直白地看着他,喝过酒的脸红扑扑的,笑道:“你穿得这么古板,还这么好看,是专程来吸引我的吗?”

“不是的,我是来找……”苏纸言从没被女孩这样近过身,紧张得连话也不会说了,“我是来找我家少爷的。”

“找人啊,那你可太走运了,遇到我了。”

姑娘拉着他的手,被苏纸言别扭地挣开。女孩回眸一笑,亮晶晶的眼睛开放明媚,“你还害羞啊?我都没嫌你占我便宜呢,这里人多,你不牵着我,一会儿再被人勾跑了。”

苏纸言跟随她第一次乘坐了电梯,惊奇无比,姑娘喝醉了,倚靠在苏纸言身上,信誓旦旦说要帮他找江墨声,可眼皮一直在打架。电梯一开门,苏纸言就看见了江墨声和他生意上的朋友。

那位好心的姑娘依偎在长衫上,手死死牵着苏纸言不放,昏昏欲睡。听见电梯门开了,更加慵懒地往苏纸言身上蹭了蹭,“你送我回房,我就告诉你。”

江墨声面色铁青,他生意上的那些朋友只见过苏纸言盖盖头着秀禾的样子,乍一看到长衫短发,并没认出他来。苏纸言倒也极机灵,扶着姑娘走出了电梯,假装与那行人并不相识,免得有些包藏祸心的人误会了什么,嘲弄江墨声。

江墨声诧异地看着苏纸言就这样堂而皇之当着他的面和一个醉酒的洋装女人走去私人客房,眼睁睁盯着关闭的房门,半晌都动弹不得。那些朋友不知所以,拍了拍江墨声的肩膀,把他拉进即将下降的电梯,揶揄道:“刚娶了媳妇才三天,你就想偷腥了?也太心急了吧。”

他偷腥?偷腥的明明是苏纸言!是他心急,还是苏纸言心急?苏纸言表面上一副旧社会小媳妇作态,装的三从四德贤良恭顺,连见母亲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都要他应允。背地里趁着他去参加生意应酬,就去叫人陪酒过夜,见到他连解释都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招摇过市,是真当他不存在?还是觉得可以肆意花天酒地?他的身子不是说见不得人吗?江墨声握紧了拳,好啊,原本他还以为苏纸言会谨小慎微到让他连离婚的理由都找不到,现在可是亲眼所见证据确凿,苏纸言就等着滚回苏家吧。

汽车停在了江府,江墨声面色不虞地踏进了已经昏暗的宅院,直奔书房打算书写离婚书,却被一抹浅绿的身影拦在了身前。

“二少爷,您回来了。”

苏纸言身上还有刚刚出入过烟花场所的酒气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表情一点也没有愧疚与歉意,反而带着几分完成了任务的轻松。

“如果不是我正好撞见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江墨声在夜色中借着院灯的亮光,挑起了不明所以的苏纸言的下巴,“是不是今天晚上,你就不回来了?”

“妾……没有。”

“没有?我亲眼看见你还说没有?苏纸言,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但是我也不会要一个喜欢在外面鬼混的人。”

江墨声绕过阻拦,直奔书房,拉起电灯,伏案书笔写下离婚二字。苏纸言慌乱地抓住他握笔的手,摇头求道:“妾真的没有,是老爷让妾去找二少爷,那个姑娘说能帮忙,但是她似乎喝醉了,所以……所以她有些昏沉……”

江墨声对他的解释仍然不满意,即便是人家说可以帮忙,苏纸言就任由旁人牵手倚靠?苏纸言被一把推开,眼睁睁看着江墨声奋笔疾书,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二少爷,”长衫染尘,苏纸言手心紧握,跪倒在地上,“妾自小身形有异,常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可自从得知可以嫁与二少爷,妾感激上苍,赐予妾身。妾仰慕您博古通今,文武双全,倾羡您见识宽广,能力超群,妾自知难以配得上您,但妾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妾心中只有您一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不堪的事,求您不要写休书,成全妾一片痴心。”

江墨声停下笔,厌烦道:“妾妾妾个没完,你自己听着不难受吗?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我家又不是皇帝老子,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以后就说‘我’。”

苏纸言抬起头眼中亮起了光,“您原谅……我了?”

“没有,”江墨声转过头扬起一抹浅笑,“只是马上要再也不见你了,给你两句劝言而已。”

苏纸言目光骤然暗淡,轻声道:“那我再最后伺候您一回,给您倒杯茶吧。”

他去卧房拿了紫砂壶,颤抖着递给了江墨声,见他饮完,又收走了茶壶,去水池旁洗刷干净。

江墨声心情尚好地踱步回房,明晃晃地电灯下,映照出屏风后的身躯,浸泡在木桶中,镂花中露出一段光洁白皙的后背。江墨声突然感觉到身体由内而外的发热,眼神泛红,口干舌燥。

那壶茶……有问题。江墨声甩了甩头,依旧无法摆脱高涨的生理本能,克制不住跌到了苏纸言的浴桶前,又好气又好笑。

江墨声抓起苏纸言的手腕强硬地把他从浴桶中湿淋淋地拽到床上,看着胆战心惊呼吸不畅却并不无辜的始作俑者,江墨声下腹的火气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完全燃烧殆尽,他喘着粗气质问道:“你居然敢给我下药?就这么迫不及待?”

苏纸言惶恐害怕,浑身都吓得发颤,身上的水都化作了冷汗。他结巴着孤注一掷,“我想……想真正……做二少爷的人。”

话音未落,苏纸言就陡然僵硬得如一具死尸,因为江墨声跟随情欲的驱使,在他的脖颈处烙下浓重的红痕,江墨声强壮的躯体如一堵厚重的墙,将他压制、封死在狭窄的一寸天地,不能呼吸。

由于药物的凶猛,江墨声尽管已经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冲动,却还是难以压抑的粗暴和急迫,还没有真正进入,就已经将苏纸言欺负得遍身红紫。对于江墨声的或吻或咬,苏纸言都不吭一声,只是带着绝望和空洞看着头顶的床幔,像没有了牵丝的木偶。

江墨声整个胸口都已经被猛烈的药物刺激的通红,原本已经像一头没有心智的野兽渴求最原始的欢愉,在看见雌雄同体的美妙结合时还是不禁被其吸引,暂时压制着欲火欣赏观察。特别是那朵藏在男根下的雌花,那么小,那么嫩,好像一碰就会像脆弱的糖纸般坏掉,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像糖一样甜。

试试便知道了,江墨声掀开没有任何反应的男根将它贴在苏纸言的小腹上,吻向还带着沐浴完后的湿水的闭合花园,让苏纸言剧烈地反抗和颤抖,摇头说着“不……不……”

江墨声摁住了他,手指拨开肥软的花唇,想要往几乎看不到缝隙的甬道处试探,私处被陌生的抚摸探入如同残忍的凌迟,苏纸言小声地说着自己献祭般的诉求:“二少爷,快一点吧。”

苏纸言的这句话彻底把自己判入了地狱。江墨声那活儿原本就异于常人,如今早已硬如铁棍,烫如烙火,又服食了烈性的药物,多等上一分一秒都是他在和生理的本能抗争,何况听见催促的言语。

肉冠抵住了似乎毫无破绽的穴口,苏纸言立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痛,那粗硕如卵蛋的头部硬生生往他的处子穴中挤,苏纸言疼得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一声不叫,忍过去,忍过去就好了。

江墨声完全红了眼,在感受道被紧窄的甬道拼命夹吸的那一霎,再强大的理智也彻底崩盘,他死死摁住了苏纸言的身体,大力地朝那个又紧又热的小洞里塞去,在触碰到一层肉膜时毫不犹豫地长驱直入,深顶到底。

“啊啊啊——”

苏纸言感觉到身体好像被撕裂成了两半,只有疼,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互相挤压,那根进入他身体的属于男人的性器,好似一条巨大的蟒蛇,粗长硬热,侵入进他最为脆弱的地方,张牙舞爪,驰骋鞭挞。巨龙在最娇嫩的肉壁上抽插摩擦,撞击之重好像身下的实木床都在跟着晃动,顶探之深好像已经触碰到了隔着壁膜的其他器官。苏纸言抓破了丝绸的床单,圆润的指甲扎进掌心,渗出寸寸血丝。

不知是药物所致,还是江墨声天赋异禀,整整一夜都未曾停歇。苏纸言在疼痛中昏迷过去,又在痛苦中苏醒。床单上血迹斑斑,与盛放不下的白浊精血交融,被磋磨得不成样子,更加不成样子的是苏纸言初次承欢,就遭受了野兽般暴行对待的雌花,红肿撕裂,真的被江墨声一碰便坏了。

江墨声心满意足地在日上三竿时停下了开拓,遍布性爱痕迹的苏纸言像是他辛苦耕耘一夜出来的成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一同沉睡。

只是这觉没睡多久,江墨声就像抱了块烫手山芋,热的要命。

苏纸言发了高烧,昏睡了三天才苏醒。只是下体的伤,得需两个月才能修养好了。

医生走后,江墨声把卧房的门关上,繁花织锦的窗帘在阳光下照出星星点点的影子,倾洒在窗台与地板上,恬静优雅。苏纸言看着他阖门走来,坐到床边居高临下,心中忐忑慌乱,不是床幔遮掩,连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二少爷……我知道错了。”

他抢先开口,免得被问责。

“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我……”苏纸言咬了咬苍白破皮的唇,“我不想和您分开,您要了我,您就不能和我离婚了……我想同您做真正的夫妻,想让您疼我。”

“把你弄得下不来床就是疼你?怎么这么傻?笨蛋,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苏纸言从被窝里伸出手攀住江墨声的手臂,虚弱地病气让他更加可怜,恳求道:“我不想和您离婚,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江墨声握住他的手摁在床上,依旧没有松口:“那得看你的表现了。”他看着苏纸言紧张的表情,轻松道:“昨夜就是太矜持了些,少了情趣,没有多少滋味。”

“腿分开。”

每天夜晚的命令都让苏纸言无比羞耻,他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装作鸵鸟,便以为可以逃避。

带着薄茧的手指沾了冰凉的药膏触碰到他秘密的下体,在伤口处涂抹均匀。这还不是最令他难受的,真正的折磨在于对内里的探索,药膏随着手指刺开受损的穴口,在体内四处周旋。

略微刺痛和异样酥麻的感觉持续整个上药的时间,奇怪又不适。两腿分开将多来隐藏的雌雄同体展露给另一个人,让他抚摸触碰,探进里面。苏纸言又是羞怯又是隔应。

更难堪的还是他自己的反应,会兀自从那个紧窄的小口里冒出湿黏的水,把江墨声的手指完全浸湿还不足够,甚至会流至他的掌心,打湿一片床单。他会感觉身体变得好热,心跳快得吓人,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苏纸言,你能不能克制一点?”江墨声总是嘲弄他,“才稍微碰了两下,就流这么多水,把药都给冲出来了,可怎么好?”

苏纸言羞涩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对不起,二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你瞧瞧,”江墨声把手摊开到他眼前,“全是你的水,你怎么这么会流?把我的手都弄脏了。”

“我去给您擦。”苏纸言说着就要起身去拿毛巾。

“等等,”江墨声摁住他,“我好不容易给你上好药,至少半个小时你是不能动的,要等药干。”

“那……那您的手……”

江墨声摩挲着他的下唇,勾起嘴角邪恶道:“你帮我舔干净。”

苏纸言惊异地瞪大了眼睛,犹豫了许久还是低眉顺眼地捧起刚刚给他上过药的手,伸出一点粉嫩的舌尖,不可避免尝到了一丝腥甜。他皱了皱眉,闭上眼睛像奶猫一样舔舐男人的手心,淫水被口水取代,除了手指上残留下的药物不能入口,其余的地方,苏纸言都已经给舔了个干净。

他终于如释重负抬起了头,嘴唇上还有着可疑的水渍,未曾汇报自己任务已经完成,就被堵住了唇瓣。

冰凉的舌尖被纠缠住无法逃离,被迫与入侵的来者共舞。苏纸言坚持不了多久就“呜呜”挣扎着寻求呼吸,他在大口喘气之余就被扑倒在了床上,仰头望着江墨声俊逸的面容,满心都是惧怕。

苏纸言记得他动情的反应,尽管没有那一夜被下药时的冲动和疯狂,但依旧势头迅猛,从已经抵住他小腹的那根硬邦邦的凶器就可见一斑了。

“二少爷,我才刚刚抹过药的。”

江墨声贴近了他,说话时的热气都扑打在他紧张的脸上。

“从那天算起,已经两个月了,你的伤也早好全了,今天抹的也根本不是药膏,是润滑膏。”

江墨声解开他睡衣的纽扣,将他最后一丝衣料扔在了地上,亲吻了一下苏纸言略显苍白的脸,“今晚,你得好好表现,知道吗?”

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屈辱与折磨,苏纸言不知道是艰难多一些,还是接受多一些。他只有听话地躺倒在了床榻上,将腿分开压在胸口,双手抱住膝弯,把那朵带着露珠的雌花袒露给了即将采撷它的人,无声地邀请着。

娇嫩白净的肉瓣被手指拉开,将存封在穴口处的淫液都泄了出去,水光泛滥在入口处晶莹剔透,媚惑诱人。苏纸言咬着下唇,像那天晚上一样,看着头顶的床幔,双眼无神。

“呜……”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一根手指蘸取了他下体流出的粘液,探进了狭窄的甬道,在紧致的嫩肉挤压中像毒蛇一样往更深处钻去,幸而手指长度有限,还不能触及到最深处。

江墨声看他的反应,小心翼翼问了一句:“疼吗?”

疼,很疼。

苏纸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任由江墨声又塞入一根手指进去,在脆弱的嫩肉间翻捣,在粘腻的爱液里搅动,越含越深,指尖触碰着肉壁四处,忽而碰及一点,苏纸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胸口不断起伏,久久没能从那一瞬间致命般的酥麻中出来。

“嗯……”

痛感依旧还在,掺杂着手指不断顶弄那处的酥麻,苏纸言渐渐地无法抱住双腿,只能抓紧身下的床单压抑自己这越来越无法自控的身体。他想要躲避手指的触碰但又会不由自主张开双腿,耳边尽是自己下体被手指抽插的水声,以及自己无法压抑的呻吟。

快感不断地堆积叠加,他也无师自通地开始扭腰迎合,未经人事的玉茎刚有些抬头的意思,就被握在了男人的手里。

“哈啊……”苏纸言再也无法装作无视下体般无神凝望床幔,他支起身子,看见自己的命根被人把玩于掌心,命根下无处藏匿的女穴也颤抖着承受亵弄,两处的快感此消彼长地填满他的脑海,野草般疯长着占据了他的心神。

痛感越来越稀薄,顶替的是快要到达顶端的欢愉,从下半身不断传来,湿黏滑腻的爱液似乎已经快要从体内深处要喷涌出来了,前端涌出的液体也越来越丰沛,他的下半身泥泞不堪淫水绵绵,如他越来越高亢娇媚的呻吟缠绵不绝。

快要到了……快……快到了……

苏纸言即将迎接第一次的高潮,江墨声却突然松开了双手。

“……”

他尽管没有说什么,但从身心都表现出了浓浓的失落。不过这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猝不及防的一记重击顶得七荤八素,落荒而逃。

“啊啊啊——”

下身被撑到极致的痛楚与穴道被填满的餍足水乳交融,一瞬间便将快要到达顶点的快感推到巅峰,苏纸言惊慌失措地抱住了压在身上的躯体,生怕被春潮冲垮决堤,口中呻吟倾泻而出,又被封锁在缠绵的吻中,久久才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小点声,屋顶都快让你掀翻了。”

一面不许他叫,一面又做得这么重,苏纸言失神之间还带着丝丝委屈,承受不住地挣扎起来,在江墨声的后背上留下道道抓痕,妄图逃离让他失去理智的快感,却无可奈何地被江墨声狠狠压在身下拼命贯穿,朝着刚刚被玩弄的敏感地带摩擦舂捣,甚至往更深的地方探索进去,打桩般破开紧紧闭合的小口,挤进去半寸肉冠,在白嫩平坦的小腹上顶出了凸起,还在不断深入。

苏纸言感到整个身子都被贯穿了,西洋电灯照出江墨声昏暗的影子,将他的身躯全部都覆盖在下,耳边吹过阵阵热气,是江墨声顶进了他最深处的地方,被无比紧致的夹吸伺候得极度舒爽。他愣怔无神地抬眼,想要像那天一样,盯着华丽繁复却冷漠无情的床幔度过此夜,却看到的是江墨声半明半昧的双眼,如西南番疆的蛊,又像志怪轶文中的妖,媚惑人心,一眼惊鸿。

他一瞬间竟有些晃神,可马上就被身下一次重过一次的冲击给撞得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所有的心绪都被下体逐渐堆积攀升的快感给侵占支配,紧窄的甬道被粗长的肉棒给狠狠撑开填满,娇嫩的穴口变得充血红肿,巨龙抽出时还来不及闭合就再次被顶到了底,从交合处不断飞溅出汩汩汁水,倾诉着不能言说的感触。

饶是江墨声告诫过他不许他叫,可苏纸言哪里承受得起这般如登极乐的灭顶欢愉?即便违背了二少爷的话,苏纸言也克制不住越发娇媚高亢的叫床,这就像哭泣和眼泪,即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就是想要去发泄无法压抑的情绪。

他叫得断断续续,江墨声不时吻他,让他本就被顶得支离破碎的呻吟变得更加溃不成军。却像是最致命浓厚的春药,刺激着江墨声的理智和神经,于是更发狠了地往里夯,苏纸言便叫得更厉害,被顶得就更加重。

苏纸言第一次体会到了高潮,却不止一次高潮。淫水被肉棒堵在颤抖的肉壁间,随着抽出流落,又被堵在甬道间,水声肆意。苏纸言大腿都在发抖,恐怖的快感像海浪般打来,他还没有缓过劲,就又被卷进了春色的漩涡,彻夜难眠。

“怎么这么不经干?才一晚上,就又肿了。”

江墨声无奈的口气让苏纸言既愧且羞,不仅如此,江墨声的手还在他腿间摩挲,又痛又麻。

江墨声认真得像是在说工作:“得找个医生给你养养。”

“养什么?”

“你说呢?”江墨声揉了揉疲累的花唇,又感受到了湿意,下腹发紧,“当然是养你这口淫穴,免得一碰就乱喷水。”

苏纸言又羞又慌,连忙抓住江墨声的手臂,求道:“二少爷,别让别人知道,除了我父母,就只有您见过我身体,求求您别让大夫看,我以后都会克制的,一定不会……不会再那样了。”

江墨声怎么会让外人看他的私处,即便上次撕裂也只是跟医生描述经过。只是苏纸言说,除了他的父母,就只有自己看过他身子,而苏纸言又那么不愿让别人看,就只许他看,江墨声就莫名觉得有种巨大的满足。但他居然说以后克制,江墨声不禁笑了,这种事情,凭苏纸言这一碰就湿的淫荡身体,怕是在痴人说梦,蠢的可爱。

江老爷要同洋人做了一笔生意,叫江墨声去国外考察看货,商议价格,特别嘱咐,要把苏纸言带上。江老爷蹩脚地说着英文:“这是你们年轻人的罗曼蒂克,好好培养感情。”

苏纸言穿惯了长衫,忽然登上了开往异国的巨轮,一身古色与这先进的交通工具格格不入。他从未看过海,立在甲板上望着一片蓝色汪洋,海风拂面,吹起他青柳色的衫尾,格外兴奋。

江墨声看惯了这等风景,并不多觉新奇,但天色渐寒,苏纸言恐怕吹风多了会头痛,便道:“回去休息吧。”

“二少爷,我能再多待一会儿吗?”

“最多半个小时。”

苏纸言便欢天喜地地点头称谢,眼中亮起明媚的光,江墨声从没见过。一贯以来,苏纸言只对他卑微、畏惧、羞涩、怯懦,像如今这样惊喜与欢笑,自苏纸言嫁于他后,他还是第一次见。

江墨声忽然便想吻他,又觉得光天化日不成体统,只恨自己怎么如此按捺不住。转身回了巨轮上的客房,去取顶绒帽给他戴上。

他一走,苏纸言便更加自在轻松,看着甲板上有穿着西洋装束的洋妇人与小姐,掰了一块蘸取了黄油的面包,放在掌心,立刻就有白色的鸟飞至,脚爪抓取她们掌心的面包一阵风似得飞掠而过,换得那些施舍的人一展笑颜。

“hello?areyouaesepern?”

苏纸言听不懂突然走到跟前的洋人说的外国话,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会洋语。”

“没关系,我会一点点中国话。”

洋人的话虽然和江老爷说的英文一样蹩脚,但起码还勉强听得懂。

洋人问他:“你也想喂海鸥吗?”

“海鸥是什么?”

“那种鸟,鸟,”洋人比划了个起飞的动作,“那种鸟,叫海鸥,她们在,”洋人又比划了个吃饭的动作,“她们在喂海鸥,我这里也有面包,你如果也想喂海鸥,这个给你。”洋人拿出一块面包递给他。

苏纸言连忙拒绝了洋人的好意,说:“不,我不能要您的面包。”

“哦,”洋人有些沮丧,马上又说:“我也想喂海鸥,但是这块面包太大了,你帮我喂一块好吗?”

“好。”

海鸥掠过手心的感觉痒痒的,甚至有胆大的海鸥敢站在他的手上停留,苏纸言惊喜万分,扭过头压抑着兴奋的声音说:“你瞧它,它站在我手上!它好漂亮!”

金发碧眼的洋人连睫毛都是金色的,看苏纸言的时候碧蓝色的瞳孔仿若蔚蓝星河,与海洋一体,他用蹩脚的中文说:“你也好漂亮。”

江墨声拿了绒毛回到甲板,就见到一个年轻英俊的洋人,与苏纸言谈笑风生。在那个洋人面前,苏纸言完全不似在江家的那般光景,他轻松而自然,比刚刚要留在甲板上时更加开心。

“ikissyou?”

洋人突然又说了苏纸言听不懂的话,苏纸言疑惑不解,洋人解释道:“这句话是说,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我觉得,我和你很投缘。”

“当然可以了。”

话音未落,苏纸言便被江墨声拉到一边,他不解地看着江墨声面色阴沉地和那个洋人用他听不懂的话交流,三言两句那洋人便悻悻而归。江墨声拉过他的手,拽回了上等的客房。

“你知道那个洋鬼子说的什么话吗?你就答应?是不是他说要你跟他走,你也跟他跑了!”

苏纸言抖如筛糠,血色全无,怕得声音都在颤:“二少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后再也不和洋人说话了。”

江墨声看他这副耗子见了猫似的模样,又想到他刚刚和洋人那副光彩熠熠的神态,便妒火中烧更加愤恨。扯碎了苏纸言身上的长衫,将他压倒在羊毛织就的地毯上,想要泄出心中怒火,一扯下白色的里裤,白嫩娇滑的穴口空空荡荡,便又责问道:“药玉呢?”

苏纸言小声答话:“今天要登船,我怕不方便,就没戴。”说罢,抽身起来去开储柜门,将最底下的箱子打开,弯腰拿过那根带着药香的玉杵,递到江墨声眼前,捧玉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这根东西尺寸做得怕人,和江墨声的差不多大小了,白日里塞在下体含着养身,即便温热滋润,也是不会舒服。苏纸言寻空就会偷偷拿出来,只是这次被发现了。

“不必给我,你自己把它塞好。”

苏纸言咬了咬唇,掀开残破的青衫,摊开双腿,一手拨开紧闭瑟缩的花唇,握住粗壮的玉杵,朝下面的小口底去。指尖大小的穴口与卵蛋大的杵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很难想象这东西怎么可能塞得进去。冰凉的玉触碰到娇嫩的软肉,苏纸言被冰得浑身打颤,狠下心将自己的小穴撑开,忍着冰痛把玉杵含了进去,刚刚还看不见缝隙的花蕊被撑到了极致,一点点推进到全根没入,只留出栓在玉杵尾部的一根绳子,留在穴外,吊着精致的璎珞穗子。

苏纸言面红喘息,腿根发抖,说:“二少爷,塞好了。”

江墨声被这幅香艳的画面弄得心猿意马,口干舌燥。彻底将苏纸言残留的青衫撕毁,压到床上,看着白桃似的双丘,下面吊着因为动作起伏不断摇摆的穗子,而另一处蕊花却还未曾绽放,便起了新念头。

苏纸言却怕得要命,连声哀求:“二少爷,里面还有玉,不能进去了,进不去了。”

江墨声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那你是不想要我了?不想留在江府了?”

“不是,不是,我……”

江墨声低笑道:“那就好好把屁股撅起来,一会儿你就不闹了。”

苏纸言面色苍白,抓紧了床单,脸深深埋在枕头里,仿佛是要遭受酷刑。

他未曾想过,江墨声会先抓住他的命根。陡然被握住把柄,苏纸言猝不及防软下了腰,江墨声细拢挑逗他的性器,苏纸言立刻被升腾的快感裹挟,发出压抑沉闷的喘息,铃口也被迫吐出一串串粘液,滑腻地在掌心被撸动抚慰。苏纸言不自觉想要靠近带给他快乐的地方,腰都随着江墨声手上的动作而摆动,连带着雌穴吊着的穗子,来回摇曳,细细的丝线拍打在大腿上,像躁动的情欲抓挠着蠢蠢欲动的心。

江墨声蘸取了一手的汁液,便朝着毫无防备的菊蕊中伸进一根手指,苏纸言刚刚飘飘欲仙的身体顿时被疼痛坠下了地狱,原来江墨声盯上的那个地方,那里……也可以被用来行房吗?会痛死的吧。苏纸言不敢想象,只一味得觉得痛苦万分,后背出了阵阵冷汗,将余下留在身上的青衫全部打湿,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被江墨声探入了三根手指,每一次的试探都让他无比煎熬,只悔恨自己那口雌穴为何如此不争气,稍一使用就要躲懒肿坏,若是每次都要用这里,他迟早会死在床上的。

疼痛夹杂着酥麻从探入他身体的手指间传来,苏纸言身子一软,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方才想觉察出是什么滋味,便被铺天盖地戳到体内凸起的快感给冲击得不知东南西北,刚刚因为疼痛疲软下来的性器也昂首挺胸不断流汁,苏纸言难耐地扭动腰臀,不知是想要逃离还是企图迎合,只是在手指从苦苦挽留的菊蕊中抽离时,莫大的空虚像空气般包裹了他,只有被药玉填满的雌穴才能有一丝满足。

“啊啊啊啊~~~~二少爷……太满了……呜……不行了……”

短暂的空虚后,是突如其来的入侵,那根比雌穴中的玉杵还要再粗壮的阳根直挺挺地顶到了菊蕊深处脆弱敏感的凸起,已经被挑拨得即将到顶的玉茎再也承受不住这般的刺激,直接喷涌出一股白浊,随着苏纸言激动的眼泪,撒到了被拧扯出万般褶皱的床上。

前端的激射直接让后穴绞得死紧,江墨声寸步难行,被紧得要命的甬道夹得都疼了,愤愤地朝着白嫩的屁股上拍出了五个红指印,“放松点。”

苏纸言前额的头发被汗水浸湿,满脸都是泪水,他哪里会知道怎么放松,菊蕊里含着坚硬粗长的巨龙,雌穴里塞着一根同男人性器般大小的玉杵,两根阳具,一真一假,一烫一冰,一动一静,都把他下身的洞填得满满当当,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即便他懂得床上的手段,双穴都被填满,又如何放松得了?

江墨声停歇了一会儿等他高潮余韵度过,穴中嫩肉方知道不再紧逼,便锢住苏纸言的腰,一面朝着初次承欢的菊蕊中凶狠贯穿,一面将他的腰深深拉回,苏纸言刚刚软下来的玉茎再次被这疯狂的索取给抬起了头,铃口冒出的汁水流过下阴,将不断摇摆的璎珞打湿,黏糊糊的一半穗子贴在了颤抖的腿根上,另一半依旧随着飞速的顶弄摇曳乱甩。

苏纸言的呻吟伴随着无法承受快感的哭声,越发大了起来,回荡在游轮的船舱里,与粘稠的汁液被肉体拍打的咕啾一起,格外悦耳。肉棍不断进出着越来越知道如何承欢享受的菊穴,下体的交合处,两人都已经湿黏一片,大汗淋漓。苏纸言不知已经发泄了多少次,床单已经被打湿得不成样子,被死物插着的雌穴也在隔着一层肉膜的摩擦中悄然流水,更加溃不成军。

他分明坐的是游轮,却好像已经漂浮在一片欲望的海洋里,被浪潮淹没,被旋涡吞噬,他无法思考,只有被下体不断进出和填满的感觉给支配。游轮驶过海域,停靠港口,因为浪潮的拍打船身摇晃,让苏纸言受到了更加刺激的冲击,滚烫浓稠的精华注入了肠壁,让他在射出最后稀薄的精水时昏睡在快感的深渊。

陌生的吊顶和华丽的水晶灯照醒了昏睡了许久的苏纸言,浑身湿黏的感觉已经被干燥清爽而取代,这里是洋人国家的驿馆。

床头放着一身西洋的衣服,里里外外一整套,干干净净,每一寸布料都熨烫平整,像是江墨声平时翻看的文件。可他穿上去依旧觉得很蹩脚,像披着潮湿的衣服走在阴雨天下,不舒服,不自在。

江墨声与外商谈好了生意,晚上参加洋人的宴会。富丽堂皇的西洋建筑从里到外都闪着昂贵的灯光,透过水晶吊灯折射出几百种角度的色彩斑斓,地面光洁得仿佛是面未抛光的镜子,映出宾客的倒影,光彩夺目。

苏纸言坐在角落一隅,模仿着那些洋人的样子接过侍应递来的高脚窄口玻璃杯,如何拿取,如何饮下,他都小心翼翼地观察,怕给江墨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会被训斥责骂。又苦又辣的液体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胃里,只一杯就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后来他怎么回去的,已经不清醒了。

“苏纸言?苏纸言?”

湿热的毛巾触碰到了他的额头,苏纸言嫌恶地躲了过去,又忽然浑身都是冷汗,睁眼望去,眼中的懵懂失神一瞬间变得复杂,倒影出一个精致俊美的面容,他伸出手揽住江墨声拿着热毛巾的手,眼中湿润迷离,轻语缠绵,袅袅绕心。

“二少爷,我身上好热,您帮帮我。”

他引着江墨声的手解开西洋衣服的扣子,像是拆开自己的心房,一点点让江墨声探进并不火热的躯体,触碰到肌肤下的血肉,摁到包裹在背心衬衫下的胸膛,“快点好不好?求求您。”

江墨声哪里经得起这样露骨的撩拨,原本没有起来的心思欲望,现在都集中到了下腹烧得厉害,自然立刻就依着苏纸言的请求,给他祛除烈酒带来的火热。

许是苏纸言从没这样主动过,又许是酒精将理智浇灌封锁,今夜的纠缠异常的激烈刺激,昂贵沉重的红木大床都被迫发出晃动的闷响,与肉体碰撞的声音交合在一起,格外迷醉。蕾丝床幔不知何时散了骨撑,支离破碎地摔了个七荤八素,被扔到地上掩盖住了一件件衣服,似是要掩盖床上持续不断的罪行,可不断传出的缠绵耳语与无奈呻吟却早已将情事暴露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

“这么会勾人,还用给我下药?嗯?”

回应他只有被顶撞得支离破碎的叫床,以及越发泛滥的水声,江墨声爱死了苏纸言这幅被快感支配到失魂落魄的样子,明明想要竭力忍耐却怎么都止不住的越叫越浪,湿滑水润的花穴嫩得不像话,娇娇软软地贴着他的欲望,被肏狠了也只会吐出一股又一股的爱液,泉眼似得流个不停。苏纸言的阳根被摩擦在两人的小腹中间,不断被蹭出水渍,灭顶般的快感让他一片空白的大脑甚至都感觉到了濒死的恐惧,欢愉得失神吐舌,企图获取生存的氧气,又被炙热的吻夺取,不得生还。

外商送了江墨声两张话剧场的门票,请他与夫人一同去看。

中世纪华丽繁复的剧服在灯光下翩翩起舞,尽管听不懂那些洋人在表演什么,苏纸言依旧看得很尽兴。回驿馆的马车上,他请教江墨声这场表演在说什么,得到的答案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原来洋人的名字也可以这样简短,也有姓罗、姓朱的。”

“啊?”江墨声愣了愣,随即又觉得好笑,看苏纸言无比认真的样子,顿感可爱,在只有两人的车厢里,揽过他的肩膀,在喃喃学着西洋话的嘴唇上落下一吻,换得苏纸言怔的一脸番茄似的红,更加亲密。

“你喜欢的话,我买本原书给你,也就是像话本一样的东西。”

苏纸言满心欢喜,可拿到后又满面愁容,全是蝌蚪蛆虫一样的外国字,除了几幅插画,他不知道任何内容。江墨声晚上时会教他一两句,但也只不过半页内容,便会演变成不可收拾的情事。不因其他,是江墨声会存着坏心,骗他用不懂的西洋话说些不知羞耻的淫语,放浪形骸,夜夜笙歌。

回国的路上,苏纸言在船上一路都昏昏沉沉的,江墨声以为是苏纸言没有休息好,才这样没精神,便好好照顾他。却不想来时还能在甲板上欢快地看海鸥的苏纸言,回去路上晕船晕得厉害,吐得脸都小了一圈。

这种情况回了江府依旧没有好转,江墨声着急得要送他去医院看病,被江老爷拦住了。

“看这样子,大概是有了,叫你嫂子给他号一下脉就知道了。”

江府上下高兴得不得了,江老爷尤其欣慰,他两个儿子都取向不正,以为会断了香火,哪成想还有抱孙子的一天,立刻便送了苏纸言一对赤金描彩麒麟,一个足有八两重,连伺候的仆人也都有赏银。

江墨声又是欢喜,又是发愁。苏纸言害喜害得厉害,他瞧着揪心,眼看苏纸言刚吃进去两口粥,又全都吐了出来,愤愤道:“还不如不要这孽障。”

哪知苏纸言听见立刻变了脸色,护着肚子跟什么似得,“二少爷,这是您的骨肉,怎么能不要呢?”

江墨声不语,他心底暗暗不快,苏纸言自进到江府,就没跟他红过脸,高过声,如今为了个米子小儿,差点都要和他急眼了。还有,如今连他的孩子都有了,怎么还唤他二少爷二少爷的,分明是他妻子嘛,搞得像府里的下人一样。

苏纸言害喜还没好,就忙不迭得要回苏家。江墨声知道他想给父母报喜,可他现在身子实在太弱,便没应允。

“父母那边我已经差人去说了,父亲听了很高兴,叫你好好安胎,不必走动。”

“老爷是知道的,可是我父亲他还不知道,我想亲自告诉他。”

江墨声挑了挑眉,他刚刚不是说了,已经派人告诉苏纸言的家人了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江墨声面色沉了沉,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既是苏纸言的丈夫,那苏纸言的父母也该是他的父母,不分彼此。他以为苏纸言也应该这样想,却不曾想苏纸言竟分得这么开,听他说父母,竟没想过说的是他的父母吗?

这种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无法言明的细枝末节,若是大张旗鼓明火执仗的说,又有些小题大做,更关键的是,他希望苏纸言自己能明白,而不是要靠他去说,说出来苏纸言照做,又有什么意思?

江墨声兀自演了一场内心大戏,拗不过苏纸言对苏家的望眼欲穿,还是答应带他回去一趟,苏纸言兴奋得紧,挽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怀里,笑的比吃了蜜还甜。

“二少爷,你真好,我真想快点告诉我父亲,我有了你的孩子,我太高兴了。”

他总觉得苏纸言的话很古怪,可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沉醉在苏纸言的甜言蜜语里,以为当时只道是寻常。

从苏家回来,苏纸言的笑容便一直没散。看得江墨声心里发痒,白天他偎在自己怀里时,江墨声就想要他,碍于要陪他去苏家,就没有发作。现在回了江府,没有了旁的事情,怎么还能让苏纸言逃得过去呢?

一关上门,江墨声便迫不及待亲他吻他,呼吸粗重。苏纸言连忙退避三舍,视对方为洪水猛兽般可怕,“二少爷,不行的,不安全。”

这还没完,到了夜晚,苏纸言竟提出来要分房。

不舒服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的感觉再次占据心脏,江墨声抗拒道:“不是,你就这么信不过我?我又不是禽兽,你不愿意我还能逼你吗?哪有刚怀孕就分房的道理?我告诉你,不仅现在不分,以后也不分。”

苏纸言张了张口,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头朝向墙面,背对着江墨声一夜都没换睡姿。

只是到了第二天白日,江老爷来书房跟江墨声闲聊,七拐八绕说了半天,最终要江墨声分房,不仅分房,江老爷恨不得让江墨声连小两口的院子都不要踏足,彻底断了见苏纸言的念想。

“苏纸言来找过您?”

“不是,是爹考虑到,他有着身子,起夜频繁,又孕期火旺,一是怕影响你休息,二来怕对胎儿不好。”

“他起夜辛苦,我陪着他照顾他,对他心情也好,他心情好了,对胎儿也好,您说是不是?”

晚上下人铺床,苏纸言只让留一床被子,“二少爷以后都不睡这里了,只铺我的就好。”

下人还在发懵,江墨声就推门进来,看到苏纸言的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无力,心中的酸涩就像被带满荆棘的藤蔓紧紧缠绕住满满一腔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又无法宣之于口,只能发泄到无辜的下人身上:“愣着干什么?吃太饱了不会干活了是不是?!”

赶走了外人,江墨声对苏纸言也一肚子委屈,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从苏纸言被诊出怀孕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但究竟变了什么?变了哪里?若让他细细算来,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果向别人说出去,怕是兄长也只会说他多心矫情,想的太多。

他说服自己,苏纸言怀孕辛苦,性情变化再正常不过,他还听闻一些妇人,平日里温顺贤淑,可一怀了身孕,半夜三更非要吃几十里外才卖的糕点,丈夫巴巴买回来,又害喜恶心不肯吃了的,也是有的。他也理解这些妇人,他更应该理解苏纸言,可是……可是他心中患得患失,疑神疑鬼,他克制不住。何况现在,苏纸言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连肢体上的接触都被禁止,他便更心焦了。

一想到这,他便又愤愤然不想要这个让苏纸言发生如此微妙变化的小孩子,可他又不敢说出口,生怕苏纸言再一变脸,冷漠得像块冰,护着他和他的肚子,好像全世界就只有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才配被他放在心上。

江墨声忍不住问他:“你找过父亲?”

“老爷都告诉您了?”

“不,没有,父亲说担心你起夜辛苦,要我多照顾你。”江墨声连忙否认,如果他承认了,那么苏纸言会不会以后有什么请求,就只会憋在心里,不仅不告诉他,连父亲也不会告诉了,那苏纸言心里想什么,他就彻底没有机会知道了。

苏纸言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又几不可见的消散,钻进了蜗牛壳一样的被窝,再没说一句话。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卧室,渐渐有了平稳的呼吸。

江老爷听人说,有孕不适合在家里常常闷着,应该多走动,到时好生产。便叫江墨声常常要陪着苏纸言走走。路过书店时,苏纸言要了一本洋文字典,回去便对着那本《罗密欧与朱丽叶》一字一句翻译,除了江墨声要他出去走动,几乎可以在两本书里面待上一整天。

他看得很慢,他很多词句都翻译不通,他不懂得,但从来不会再像在异域他乡时那样请教江墨声,哪怕十天半个月还翻译不全一段,也不开口问一句话。理由是怕妨碍江墨声工作,冠冕堂皇,无可厚非。

梅雨天过去,苏纸言就有些显怀了,身子笨重,不愿上街,也不需要江墨声同他一起。如此,江墨声与他相处的时辰就又少了几个。若非他强硬地不肯分房,怕是一天也难得见苏纸言几面。

外商有信,需要去异国一趟。江墨声不愿去。

“纸言有着身子,我怎么撇下他去外地?您让兄长去吧。”

江老爷敲了敲拐杖,斥责道:“糊涂话!家里上上下下哪个伺候不好他?需要你陪着?人家自己都通情达理的很,告诉我说,放心让你去,你反倒是躲起懒来了。”

码头登船,江墨声问父亲:“他不来送我?”

“真是昏头,人家怀着身子,怎么来送你?早去早回。”

在异国他乡的日子,江墨声与江府也只能来往书信传递,此去三月余,家书上百封。好不容易处理完了生意,风尘仆仆赶了回来,苏纸言已怀胎八月。

看见他沉静地坐在院落的亭子里,拿着厚厚的一本书,像定格在初冬窗台上的一副水墨画,依旧穿着长衫,仿佛时光倒退到了数月之前。

江墨声握住他微凉的手,明显感觉到后退的痕迹,便有些伤神的垂下纤长的睫毛,低头看苏纸言手上标注了种种笔记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沉闷道:“你不想我吗?”

苏纸言沉默了许久,在南风刮起地上的一片落叶时乖巧地回答:“想。”

“那为什么躲开?”

“手凉,怕冰着二少爷。”

江墨声怔了怔,把他揽进怀里,小心翼翼又蓄谋已久,压抑着沙哑的声响,禁锢情绪,“苏纸言,你等着,等孩子生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仗着大肚子就这么勾人?”

初雪深夜,苏纸言在床上翻来覆去,呼吸沉重,忍不住抓过江墨声的手臂,小声道:“二少爷,我肚子好痛。”

江府彻夜通明,江墨声不顾江老爷和产婆的阻挠,硬是要守在产房,握紧苏纸言的手,又慌又怕,眼眶通红。事发突然已经来不及送往医院,只能请医生来江府,雪天路滑,折腾了一夜,才将不足月的小儿接生出来。江老爷取了名字,江祈安。

江墨声起初很怕这孩子会跟他争抢苏纸言,还是块肉的时候,苏纸言就护得紧,如今出生,还不得是苏纸言的心头肉。但是他担心的并没有发生,苏纸言生产疲累,连听见哭声都蹙眉叹气,大多数时候,江祈安待在他身边,待在奶娘身边,待在江老爷身边,甚至待在兄长和嫂子身边,也不会在苏纸言身边。

“祈安都满月了。”

江墨声浑身热得像块炭,成日睡在苏纸言身边,压抑得冬日也要浇冰降燥。如今说这种话,只差没有挑明了。

“二少爷,我还没休息好。”

像盆冷水浇了个透彻心凉,江墨声无奈又委屈,可又能怎么办呢?独自出了暖和的被窝叫下人打水冲澡,再回去时,苏纸言已经睡熟了。

翌日,江老爷在餐桌上就发了话:“你要是真想走,好歹也等祈安满岁啊。”

江墨声愣了愣,看了看江老爷,“爹,您说什么啊?”

苏纸言没有搭理他这茬,只对江老爷说话:“当初说好的,只是我身子不争气,歇了一个月,现在都无事了,也不必再多留一年了。”

江老爷叹了口气,“好吧,明天我让人给你收拾东西。”

“不必明天,今天就可以。”

江墨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苏纸言起身离席,一眼都没有看向他,毫无留恋地离开了饭桌。他感觉心里从未有过的慌乱,像苏纸言生产那日一样,怕他一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消失不见,连忙追赶上去,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苏纸言没有什么物什,唯一想要拿走的,就只有那本翻译了整年还只是读懂了一半的话剧本子,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东西。江墨声拦在他们同住的卧房门前,沉声问道:“你想回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他到如今,还只是想着,苏纸言是想回一趟苏家探亲。只是话一出口,便觉得可笑至极。

“现在告诉您也不晚,二少爷,从今天起,我与你便无任何关系了。”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江墨声耳如蝉鸣,眼前仿佛闪过这一年多来的种种,看着苏纸言坚定而冷漠的目光,短短一夜,恍如隔世。

“我要走了,请你让开。”

“你……”江墨声挡在门前,竭力压下悲愤,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掩藏酸楚,依旧动人,“我是不是最近太关注祈安,忽略了你,你不高兴了?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苏纸言摇了摇头,仍是要走。

“那我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改的,干什么非要走呢?”

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像堵墙一样拦在门前,阻挡他离开的路,苏纸言斟酌着用词,为了尽快走出江府,和盘托出。

“二少爷,你原本也不在意我,何必现在要强留呢?这原就是江老爷和我父亲的交易,何必要如此当真呢?”

“什么不在意?什么交易?你是我明媒正娶进来的妻室,我不应允,你怎么能走呢?”

他自诩新时代的青年人,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脸都在发烫,他接受的西洋的思想,婚姻自由,这曾经还是他嫌弃苏纸言的原因。现在他却想用封建残余,来留住苏纸言,苏纸言最守这一套的不是吗?连见一面他自己的母亲,都需要他来应允的。

“呵,明媒正娶,试问哪个男子希望被明媒正娶?”苏纸言握紧了手中的书,平复心情语气,重新淡定,“我老实告诉你,是因为你这个人,生得这种难以启齿的怪癖,偏爱断袖分桃,我上辈作孽,罚成此身,江老爷为了延续香火,才要我进门,如今你已有婴孩,传续香火,还有什么不满意?江二少爷,请让开吧,别传出去,说你们江家这么大的家业,说话不算数的。”

江墨声宛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愣在原地,从苏纸言被诊出怀孕后的种种变化,都有了道理。原来他不是护着他的孩子,他只是怕横遭变故,还要再度对他虚与委蛇,原来曾经百般温良,都只是为了求一个交易的香火,一旦得到,何必还要对他伪装,原来如此。

“你原来都是这样想的吗?好难为你如此委屈,还要装得喜欢我?是不是?”

苏纸言没有回答,只委婉道:“江二少爷,好歹给彼此留些体面,何必说得这么分明呢?我真是不懂。”

江老爷怀抱着孙儿,叫江大少爷去劝劝幼弟,江墨声已经几天没从卧房出来了。

江墨声眼眶通红,像熟透了的蜜桃,告诉兄长:“是他自己说的,他说他心里只有我,他说过的。”

“他说想成为我的人,他还说……”

“娇狸,”江大少爷打断了弟弟的话,“人是会说谎的,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交差……”

“哥,是不是我对他不好?是我……是我结婚时,对他太坏了,所以他才记仇的,哥,我应该收拾打扮一下,带上礼物,去苏家,向他道歉,把他接回来,他就不走了,是不是?”

江墨声分明从兄长的眼中看出了否定,无可救药地泪盈满眶,楚楚可怜,“哥,无论怎么样,苏纸言都不会回来吗?”

曾经说感谢上苍,如今是上辈作孽,曾经下药求欢,如今是交易使然。苏纸言甚至从来不做一件多余的事情,他仔细回忆过往种种,自从他与苏纸言情事和谐,苏纸言何曾再多说过一句恋慕的话,就连亲近,也都是含羞带拒,少有主动。因为不需要了,他不需要使用手段,他都会被无可救药的吸引,沉溺,苏纸言何必还要面带伪装,佯装欢喜?

午夜梦回,江墨声躺在曾经的鸳鸯大床,孤寂落寞,眼圈微红,清泪横流,打湿枕巾。

“二少爷,怎么哭了?”

朦胧的床幔外,苏纸言掌灯点亮烛台,坐到床边,用手给他擦脸。

江墨声心中的惊喜像黑夜里盛放的烟花,灿烂光辉充盈满腔,连忙握住抚在脸上的手,怕迟一秒,就永失所念。

“你回来了,你愿意回来了。”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变了声的腔调,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嗯。”

“你不许走了,好不好?”

“好。”

“你……你从前说的话,是真的,对不对?”他贪恋那只手,像婴孩贪恋母亲的乳汁,“我好想你。”

苏纸言擦拭他眼角的清泪,温柔得像春日三月的暖风,“我也想二少爷,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二少爷,不哭了好不好,我看着心疼。”

“你以后别这样叫我了,怪生分的。”他得寸进尺地拥人入怀,耳鬓厮磨,亲昵缠绵,“你今后,叫我姓名也好,叫我……我知道你也是不愿的,就叫我姓名就好了。”他怀念苏纸言刚入府时,曾唤他作夫君,可惜他当时叛逆,只一心反对父亲的包办婚姻,让这个称呼没能长久,只有一声声公事公办带着畏怯的“二少爷”,再后来,就是陌生到极点的“江二少爷”。他不奢求苏纸言能回到那时,只要他肯留下了,就好了。

苏纸言半明半昧的脸在烛光中越来越模糊,终于消散不见,江墨声从噩梦中惊醒,黑夜如一张深不见底的网,将他团团包围,不漏一丝缝隙。苏纸言怎么会回来呢?他不过是在沉寂如死般的深渊黑夜里,做了一场可笑又可悲的白日梦。

“爹,你和苏家交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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