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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米艾尔

 

日子单调却让人投入,林墨早就有一些想法急需证明和实践,为此一头扎进实验室里,不闻窗外事。

如果不是有人强烈表达见不到人的不满,他还没有意识到,已经过去两周多的时间。

骤然从专注中脱离,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身体上的不适,算算日子,距离下次发情期也没有几天了。

林墨举起手中的试管,看着里面淡蓝色的液体随他的转动缓缓流淌,这是他这些天初步改良的抑制剂。

这是他回到基地的一个原因——他需要基地的材料和实验室。

离开阿玛逊地区后,他的精神状态很差,害怕见到任何人类,只能四处辗转。

在此期间,他发现自己竟然出现了发情热!

这是oga才会有的生理现象,在有伴侣前,发情期很短,情热的情况也很轻微,但在拥有伴侣,体内成结过后,发情期会延长,情热也会变得难以忍受。而他出现的情况明显是后一种!

为此林墨的精神变得更混乱,他一边怀疑自己身为alpha的记忆是否正确,一边使用oga抑制剂来缓解体内涌起的一阵阵热潮。

没过多久,联合会公布了遇难人员名单,他在里面看到自己名字时,并没有联系基地澄清自己还活着的想法,只是想到妈妈如果看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难过。

在他小学的时候,父母就已经离婚,林晚独自抚养他长大,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人,如果得知自己的孩子遇难,林墨不敢想象她会怎样。于是他强压混乱的思绪,调整状态,悄悄回国给她报平安。

再后来,林晚害怕精神错乱的林墨继续受刺激,便在山里给他租了一个小院子,只定期去探望他。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他甚至想就这样过下去,只当“林墨”这个人已经死去,自己会换一个身份生活,远离过去的一切。

可事情总不能如意,当林墨的发情期从不定期变有规律时,他发现oga抑制剂渐渐对他不起效了。无论是更换品牌,换用更高浓度都没用,后来他甚至用了alpha抑制剂,但效果总是越来越差。

那段日子,他总会做噩梦,梦到自己身处虫巢,他拼命地逃,四肢并用地爬,等他终于得见天日,却在水面倒影中看到自己硕大的复眼,铁青色的巨大虫身。

梦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就好像,好像人类的制剂对他不再起效,而他也渐渐不再是人类。

迫于无奈,林墨只能联系基地,寄希望于回到实验室,研究出对自己起效的抑制剂,也想搞清楚身体的情况。

“希望改良的抑制剂能有些作用……”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林墨将抑制剂保存起来,又拿出通讯器看起未读消息。

加文学长发来几张照片,是极地里盛开的一簇小花,白色的花瓣边缘染上淡红。

它的学名是极地冰花,不过人们都更喜欢另一个名字——情人眼,这是源于某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大概就是相爱的人被迫分开,一方远赴战场,一方苦苦等待,每天流泪眺望远方,直至眼睛流出血泪,爱人也不曾回来。这花据传就是被血泪染上颜色的,人们相信它象征着爱情,代表永远的等待。

很难想象,在冰天雪地里还能有这样柔弱的小花存在,不过林墨却是认识这种花的,以前也向别人讲述过。

他看着对面发过来的一段段熟悉的介绍,还有爱情传说,犹豫很久,决定无视其中似有似无的暧昧,正常又认真地欣赏这些小花,和对方讨论花卉的移植培养问题。末了,他闭起酸涩的眼,将通讯器贴近胸口。

过了一阵,感受到手中的震动,林墨打开通讯器,是小乔发来的消息。

【我到啦!】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大门叮咚一声被打开。

“……你都打算直接进来,干嘛还给我发消息?”

林乔笑嘻嘻地往他身边贴,拉长声音:“因为我是一个有礼貌的小孩~”

林墨嫌肉麻地把他挥开,笑着敷衍道:“好好好,你最有礼貌了。”

乔满意地点头,随后好奇地在实验室里左看看,右戳戳。

“师兄,你什么时候能晋升职称啊,然后把我调过来做你的助手。”

在本森·史密斯去世后,除了林墨,其他学生和助手都被分配给其他研究员。乔对不能再和师兄一起学习工作表示强烈不满,但无用。

“那你可等着吧。”林墨一副摆烂的样子。

林乔一边哼哼,一边观察反应皿里的物质变化,突然想起什么:“师兄,你做实验的时候要小心,之前基地停摆了一年多,很多装置和设备没有及时维护,可能会出问题。”

“嗯,我会去催的,”林墨轻轻抚摸那些贵重仪器,“最起码得把实验室的仪器维护一遍,这比我十年的工资都贵。”

晚饭吃得比较随意,林墨在宿舍煮了两碗面条,又简单炒道菜,两人在露台边喝果汁边吹风。

一顿饭的时间,乔的通讯器不停地响,他看着消息愈发不耐烦,最后干脆静音,当做无事发生。

屏幕上是一条条已读不回的消息——

【不是说怕他受刺激先不去打扰吗?结果你自己偷偷去?】

【我就想看看你还能编什么理由……】

“怎么了?一晚上消息就没停过。”林墨挑眉,一副你有问题的样子。

林乔心里烦的不行,但还是装得一脸平静:“没什么,诈骗信息。”

他看着最新一条消息心头一跳——你再不想让我找他,我也可以自己去。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大门叮咚一声响铃。

林乔的脸在一瞬间显得有些扭曲,他抢在林墨之前走向门边,在对方略感好奇地目光中磨磨蹭蹭地打开门。

看着乔在门口立定不动,林墨更加好奇:“是谁?”

门外的人一个丝滑的动作,长发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把林乔不着痕迹地挤开。

“您好,我叫米艾尔,冒昧打扰,希望您不要介意。

那人捧着一大簇玫瑰花,另一只手提着装满水果和坚果的漂亮礼盒,在林墨诧异又惊吓的目光中缓缓单膝下跪:“请接受我的谢意。”

这架势倒像是来求婚的。

“你……我……”

林墨显然被这阵仗吓住了。他瞪大眼睛,目光在自己和下跪的人之间徘徊,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转头就跑。

见他有退缩的趋势,那人面上闪过不解,但依然满眼柔情,铿锵有力地重复道:“林墨,请接受我的谢意。”

门因为突发情况而没有及时关上,此刻走廊路过几位同事,瞥见敞开的门内是如此情景,顿时有人晕在路上,其他人嘴里心疼道怎么又低血糖了,随即慢吞吞地开始在身上找食物,一副我们真的很忙都别管我们的样子。

门内门外是两种混乱。

看到米艾尔下跪并举起那捧玫瑰的时候,林乔的脸彻底扭曲,想上前把人提起来:“你在干什么!”

但米艾尔身形灵活,躲过他擒来的手,一个旋身又换个地方跪下了。

“等一下,”林墨颇为尴尬地伸手把人拉起来,“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时门外爆发出压抑的惊呼,林墨的脸刷地变红,他惊慌扭头看向门口,连耳垂都染上粉色。

这时才发现门没关!

林乔满脸怒色,气势汹汹地把门甩上,隔绝外面八卦热烈的目光。

“……吓死个人,我还以为他要出来打我。”其中一人拍拍胸脯。

原本低血糖昏迷在地上的人瞬间直起身,她刚刚一直眯着眼睛偷看,此刻眼睛瞪得溜圆:“我认识捧花的那个,搞oo恋啊,真刺激!”

门内,在米艾尔和林乔的轮番解释下,林墨终于搞清楚情况——

米艾尔说的救命之恩,是两年前探索无人区,虫族袭击营地时,他舍身救下双腿受伤的她,不,是他,自己却被虫族抓走。

“这几年我一直活在愧疚里,觉得是自己害了你,现在知道你还活着,就想亲自过来感谢你,还想和你说对不起。”米艾尔眼眶红红的,里面有水光闪烁,让人不忍苛责他什么。

“这不怪你,你不需要自责。”林墨轻声安慰。

这样平静状态下和米艾尔面对面,他总有种特别的感觉。林墨看着他及腰的黑色长发,和那雌雄莫辨的姣好面容,禁不住走神片刻,也难怪自己会把人认错性别。

“咳咳。”林乔好像嗓子不舒服,突然大声咳嗽。

林墨侧头看他一眼,起身去给两人热水沏茶。

等他的身影消失,乔突然阴阳怪气地重复:“一直活在愧疚里~你还真会编。”

米艾尔则面色愉悦,轻轻抚摸自己的侧脸,显然也注意到林墨刚刚的走神。

“怎么是编的呢?‘我’是真的一直在愧疚啊,”他开怀地笑起来,“按惯例,我该芳心萌动,就等以身相许了。”

林乔被狠狠恶心到,还没来得及讽刺回去,就见人端着水杯过来了,遂闭上嘴。

直到晚上淋浴时,林墨的脑海中还时不时闪过米艾尔的脸,不仅是因为对方出色的面容,更因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方好像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总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但林墨确定以前从未见过对方。

白雾弥漫在浴室里,热气翻滚蒸腾,他伸手划开镜子上的水雾,映照出一张双颊微红的脸。

看着镜子中自己沉思的样子,他突然笑了出来:“怎么感觉自己像见色起意?”

他想起对方工牌上的信息——米艾尔·詹森,男,oga药物化学专业。

林墨记得对方异常炽热的目光,忍不住在心里幻想一下:“如果我还是alpha,接下来的情节或许会很俗套,但也算浪漫……哎,想太多了,oo恋没前途。”

接下来几天,林墨多次拒绝来自皮乐、林乔、米艾尔等人的各种邀请,又以实验关键阶段为借口,声称自己要闭关一段时间。

这其实也不算假话,因为他有一种抑制剂的改良想法,正在犹豫要不要尝试。

“算了,这个想法还是有些离谱,”林墨犹豫很久,还是把手中的计划书收进抽屉,低声自语,“先看看这次抑制剂的效果。”

被搁置在角落的几页纸上,并不是人类信息素受体的研究,而是最新的虫族信息素相关受体研究。

等待情热的到来对林墨来说颇有些煎熬,事关新抑制剂的成功与否,他很难专注做事。

生活区的窗户虽然都是单面可视的,但他处在发情期时习惯拉窗帘,昏暗的空间会让他感到隐秘。

一想到那种情欲焚身的感觉,那样混沌的状态,林墨还是会感到不自在,那种仿佛失去理智,化身本能支配的野兽的感觉让他厌恶。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特别怀念曾经作为beta的日子,可以不受信息素支配,爱和恨的情感都是理智而克制的。

室内只点着寥寥几盏小灯,可以看到事物大概的轮廓。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林墨恍惚间仿佛回到自己独居山林的某些时刻,内心终于归于平静。

他关掉一切电子设备,只煮着一壶茶,在暖黄的灯光下拿出一本书。

“哈,你的美梦泡汤了。”

食堂里,林乔边夹菜,边“不经意”地瞟过米艾尔的脸。

对方收起通讯器,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彼此彼此。”

很显然,两人谁都没能成功把林墨约出来。

嘈杂混乱的背景里,没人注意这两个愁眉苦脸面面相觑的人。

“他的发情期就在这几天了,我已经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香气,”米艾尔盯着紫菜鸡蛋汤里零星的紫菜叶,神情比刚才阿姨打饭手抖时还要悲痛,“这种时候,我怎么可以不在场!”

“癞蛤蟆。”林乔诚恳评价。

“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类在进行深度交流前,要发展恋爱关系,牵手、拥抱、接吻一步步培养感情。”

“师兄也不是乱搞的人,现在肯定只愿意打抑制剂。”

林乔叹气,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漫漫追妻路。

米艾尔真诚开口:“我愿意做炮友。”

他淡定地躲过对面喷过来的一口汤,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有同事向他们走过来,笑盈盈地打招呼。

“乔,你收到安保科打来的电话吗?”

“什么电话?”林乔问。

“我刚刚回基地时正好碰见,那个阿姨说是你妈妈,但没有通关证明被当成可疑人抓到安保处了,你快去看看吧。”

同事走后,两人皆是沉默。

半晌,一声嗤笑轻轻响起:“妈妈……”

久不曾拉开的帘布隔绝了室外的光线,不知窗外的是日光,还是月光。

伏在桌案上的人一手支着昏沉的头,另一手将抑制剂翻来倒去。他这样挺着倒不是想自虐,而是拿自己做实验,测试效果。

林墨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按网上学来的办法尝试平复喘息,但效果甚微。

他穿着轻薄睡衣蜷缩在床尾的地毯上,腿上还欲盖弥彰地铺了薄被,试图掩盖下身的反应。

不止是半勃的性器,还有时不时收缩,逐渐变得柔软湿润的后穴。

每当发情期来临,即便他再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来越像个oga了。

“再坚持一分钟,就一分钟……”

意识朦胧的人对时间也失去概念,他在心里默数到29的时候就已经热得受不住,怀疑自己数错了,于是停顿两秒,直接跳到60。

“好,到时间了。”林墨低声宣布,随即拆封抑制剂。

酒精棉球擦拭在手臂上的温度让他稍稍回神,目送少量淡蓝色液体被缓慢注射进身体,林墨闭上眼,静静感受体内的变化。

随着时间流逝,怦怦乱跳的心脏终于有和缓的趋势,他头脑里那团怎么也搅不开的雾仿佛也被风吹散了,思绪恢复清明,身上的热度也在慢慢消退。

林墨眼底闪过一抹欣慰的亮光,不愧是他精心研制出来的!

不再犹豫,他将剩下的抑制剂全部打进体内,随即起身活动麻木的双腿,满心期待地等待发情热被彻底压制。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想的是明天总算可以去赴小乔的约了。

“我不认识她,总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

“哈哈,别人不知道就算了,王叔您还不知道我是孤儿吗?”

深春的晌午,淡金色的阳光柔柔地洒向大地,窗外的人们在阳光下,表情都是那样鲜明快活。

可这一室内,只有死寂和燃烧殆尽的烟蒂。

林乔面色十分冷淡,手里把玩着一支香烟,也不抽,就只是看着白烟在空中一点点消散。

对面和他通讯的人似乎很为难,犹豫斟酌着说了什么,才勉强让他的眉头舒展开。

结束通话后,林乔直接用手指将烟捻灭:“真难闻,到底谁焦虑时会喜欢抽烟啊。”

是的,他现在感到一点焦虑。

他对现有的生活万分满意,找到了一直思念的人,终于可以长久地陪在他身边。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竟敢自称是他妈妈!

林乔不承认,不想经历什么母子相认的狗血场景,更不想让林墨知道。

他知道,因为某个误会,林墨一直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来都在思念母亲,思念那个在他幼年时就抛弃他的人……但他从没有过。

“得趁他发情期的这几天解决,这样他就不会知道了。”

那怎么办呢?要不去做亲子鉴定吧,用米艾尔的样本……

热,好热,怎么又湿又热的……

这种感觉就像在高温桑拿房,但比那要更加难以忍受。

被打湿的睡衣贴在身上,下身更是黏黏腻腻的,不用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墨失焦的双眼中映出翻倒的画面,可大脑就像被水汽侵蚀生锈了一样,不能理解现在的处境。

室内弥漫着浓重的信息素的味道,一呼一吸间尽是玫瑰的香气。

他微动手指,地板上随即留下一道水痕。

我还在发情期吗?

哦,抑制剂又失效了……

迟钝地大脑还在一点点消化信息,熟悉的燥热却已经在体内翻涌了。林墨痛苦地发出几声呻吟,轻轻捂住眼睛。

几瞬过后,他认命般地快速脱掉睡衣,一丝不挂地钻进薄被里。

昏暗的灯光被隔绝在外,密闭的黑暗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就好像无论自己怎样不堪,都不会被发现,不用担心被别人知晓。

他并拢几根手指,熟练地伸进穴口扩张,以缓解难捱的空虚感。

林墨不知道别的oga在发情期什么样,只感觉自己像一块吸饱水的海绵,随便那么戳弄几下就会流出大股的水,直叫人头疼。

过去两年的无数次探索让他十分熟悉这具身体的敏感点,体内的情欲催促他快速抽插着,可欲望越烧越烈,怎么都不够,怎么都不能满足。

于是他又用另一只手抚弄性器,从前端开始摩挲、打圈,敏感的前端被刺激得轻微颤抖,不受控地流出精液。

他边撸动性器,边刺激后穴的敏感点,肠道痉挛着将手指绞紧,又在它们抽离的时候不舍地挽留。

前后同时的刺激让林墨失神,胸腔里的心跳声越来越重,脑海中像是不断炸起烟花,一下一下,麻痹了他一切的感官。

在一次次释放后,体内那种难以忍受的欲火终于稍微平息下来,林墨闭眼轻声喘息,汗珠顺着额头滑下,隐没在发丝里。

浅眠过后,他终于不能再忍受身上黏腻的感觉,起身走进浴室。

透过阵阵蒸腾的白雾,林墨看到镜子里是一张眉目含春的脸,眼角的薄红,忍不住微扬的嘴角无不在昭示这个人正被情爱性事滋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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