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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没能日上/‘授权’

 

昏昏沉沉地睡过一夜之后,苏研在主卧的角落里悄然睁开惺忪睡眼。

云间小筑是独栋二层小别墅,二楼阳台没有全封闭,足足一半被改造成了空中小花园,各色花草围绕着喝茶休憩的桌椅,剩下的一半是独立的主卧。

一楼的空间则都是功能区,整个小筑由家务机器人打理。

这栋小楼从一开始就只为云烈服务。

“独”得容不下第二只虫。

但即使如此,苏研也没想到自己能在主卧的地板上睡觉。他以为自己或许是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坐在木马上或是被装进窄小到让人窒息的匣子里,或者幸运一些,可以睡在能蹲跪的笼子里。

他犯了那么多错误,云烈阁下却没有惩罚他。

苏研微弱的吸了吸气,脑子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云烈阁下是如何用涂满了治疗乳液的手涂抹过他的每一寸受损皮肤。

苏研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一块豆腐,好像随随便便就会碎裂似的脆弱。

小雄虫晕晕乎乎地被带进主卧里,在这栋云间小筑里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角落——垫子上甚至还有一块毯子。

苏研不仅不觉得这是惩罚,而且还觉得这是奖励。

这具身体还没有养成准确的生物钟,所以当微弱的光芒透过床帘的隙缝洒进来,映照出房间中央的床上鼓起的曲线时,苏研暗自觉得庆幸,还好阁下还没有起床呢。

懒散的眼皮想要继续合拢,苏研俯身用脸颊蹭了蹭垫子,蹭的头发都乱翘起来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小窝。

赤裸的双足踩在地面上,主卧的门开了一道小缝,苏研闪身出去后就立刻合拢了。他的动作灵巧,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手心脚心是不是和小猫一样有着柔软粉嫩的肉垫。

就在他出去之后,主卧里的雌虫睁开眼,眸中无比清醒。

主卧的一扇窗户微微敞开一丝缝隙,云烈站在窗前,凝望着那只奇怪的小雄虫。

先听到了一点儿轻快的笑声。

也许是苏研担忧会吵到‘还在睡觉’的云烈阁下,他的笑声其实压得很低,但是云烈的五感十分敏锐,这才能完完整整地听清,但云烈看不懂苏研的行为模式。

他离开主卧,就是为了去玩水吗?

庭院附带自动灌溉装置,此刻正自动向外喷洒着水珠。苏研把衣服整齐地叠放在椅子上,在水雾里撒着丫子乱跑,踩着草坪追逐水珠,还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水珠进去,忙得不可开交。

看到家务机器人回来,才随意地用手呼噜了两下脸,浑身滴着水珠的朝着家务机器人的方向跑去。

家务机器人正提着一个快递包裹,从中拆出了两袋灌肠液和洗漱用品递给苏研,苏研顿时抱住了他们,亦步亦趋地跟在家务机器人身后走进了小楼里。

只有在无虫留意的间歇,苏研才会释放出活泼爱玩的天性。

云烈的视力很好,能清楚的看到苏研身上的伤已经好了,皮肤又恢复到了白皙。

这种程度的修复力也不是雄虫阁下可以拥有的,雄虫阁下们都十分娇弱,胳膊肘撞击桌面的淤青都要好几天才能消退,只有高等级的雄虫才会稍微好一点。

过了一会儿,云烈就察觉到门外多了一道微弱的气息。

他的眸中浮现出某种明悟,于是坐回到床上,说:“进来。”

门推开了一点儿隙缝,干干净净的小雄虫已经把自己洗好,准备送到雌虫阁下的床上去了。

发现云烈已经坐起来的时候,苏研定了定神。

留下过夜的奴隶同样要负责晨起侍奉,这是不必言说的潜规则,也是老师们的权利。

苏研爬到云烈的身前,近距离可以看到他的头发湿润,微微仰头,嫣红的唇瓣像是在邀吻,又带着浅淡又妩媚的微笑,没有等到云烈的阻止,这才把双手摆放到阁下的膝盖,低头,面孔深深埋进雌虫的胯下。

灵巧的唇瓣轻易就解开束缚,温暖的口腔深深含吮着昂扬挺立的肉棒。

“呜——”

如天鹅濒死的哀鸣。

云烈深深扣住他的后脑,狠狠将肉棒插入。

丝滑又紧致的喉咙包裹着昂扬的肉棒前段,云烈突兀的仰头,瞳孔如野兽一般猛地骤缩。

他的唇角越弯越大,撕扯开温和克制的表象,无声的、疯狂的大笑。

苏研只能感觉到嘴巴里的那根东西越来越胀大,好像要把他的嘴角都撕裂似的。

狂风骤雨接踵而至,苏研撑不到地面又不敢用力去扯阁下的裤脚,跪姿也渐渐变形,他只能反手掐着自己的脚踝,前后送着自己的脖颈,一边搅动着舌头舔吮粗壮的茎身。

云烈抵着他喉腔里细嫩的软肉射了出来,苏研喉咙大开,呜咽不止。

白浊灌满喉腔,苏研呛咳了几下,过多的液体吞咽不及,从唇角淌出。这副身体到底还没被调教顺了,即使苏研有意忍耐,依旧没能全部咽下去,他慌忙抬手捂住嘴巴,伸出舌头舔舐弄脏了的五指,像是一只给自己舔毛的小猫。

雄虫还没有彻底发育完全之前,外貌青涩,即使做出这种憨态也不显违和,反倒能让虫心中生怜。

阁下的肉棒还露在外面,苏研慌忙伸出软嫩的舌头舔舐干净。

苏研的目光中还满是懵懂,脸上就先浮现出一个讨好妩媚杂糅的笑容:“奴都咽下去了,谢谢阁下的赏赐。”

他挪动着双腿就要退下。

被使用是他的全部价值和意义,使用他却只是阁下的消遣,他不能不知好歹地勾着阁下玩弄他。

可他立刻就不敢动了,一只脚正虚虚地踩在他分开的腿心,不轻不重地碾压着。

“转过去跪着,不许抬头。”云烈的眼眸欲色正浓,某种被压制了许久的思绪如滚水一般浮动,“我要使用你。”

祈元嘉可以,程思成可以,连孱弱无能的雄虫都可以做的事情,他凭什么不可以?

然而,他清晰的看到,苏研不敢置信地抬头,眼底的惊慌和恐惧简直要溢出来的,他的手紧紧地揪成一团,还拼命的勉强自己笑着问:“阁下觉得奴口交的不好吗?您再给奴一次机会,求求您了。”被伤过的喉管声音有些嘶哑,但他说话的声音简直绝望。

苏研第一次枉顾云烈的命令,毛茸茸的脑袋拼命地凑近云烈的胯下,不甘心地试图打消云烈的念头。

云烈扼着他的下巴,没让他靠近,然而手背湿滑一片,是苏研恐惧的流泪了。

那些软弱的、被雌虫摒弃的、只能证明无能的泪水触感先是一暖,随后迅速凉透,在手背上划出明显的湿痕。分明毫无杀伤力,却能让最冷酷的军雌都心尖一颤。

但也只是一颤。

一颤过后,依旧冷酷。

云烈语调平平,却能听出无限危险:“你不愿意?哈,你愿意屈身服侍祈元嘉、程思成,却不肯事我,是觉得我比不他们?你是在羞辱我吗?”

苏研身体打颤,咬着唇说不出话。

他一直害怕云烈,即使云烈没有用鞭子打过他,甚至多数时候都对他十分宽容,可是他依旧在害怕云烈。

那不是单独针对云烈,而是针对某一类存在的恐惧。可以赐予一切,也能否定一切,可以把他送上云端,也可以送他下地狱。温和的时候找不出瑕疵和演绎的痕迹,下狠手的时候也不会犹豫。

用温和的表象遮掩傲慢的本质。

每每靠近,过于敏锐的直觉都会疯狂拉起警报。

可他能怎么做呢?眼睛还在流淌着泪,就已经慢慢流露出绝望和希望交织的可怜模样,嘴唇嗫嚅:“求求您了……请您放过奴吧……饶了奴,奴都会乖乖听话的,不要这个……”他除了哀求没有任何办法。

在学院的体系里,每年都有专供给达官显贵的‘优秀毕业生’,这些优等品是不会被学院里的老师们真正侵犯的。

但老师一旦对他们动手,就默认为奴隶等级的掉档,当不了优秀毕业生,课程也会变得更加百无禁忌。

“噤声。”云烈冷冷地训斥,效果立竿见影,苏研顿时不敢说话了,连哭声都没了。

云烈知道自己还是被苏研的乖顺听话给迷惑了,才会以为他会任所施为。

但实际上这小东西也有着颇多自己的狡黠之处,很能出乎他的预料,只是习惯了用一张无辜弱小可怜的面孔罢了。

可是,这里面就有一个问题——如果苏研认为只有“主人”才能合理的肏他,那么程思成又是怎么回事?

云烈眼底的欲念又沉入深渊,交叠起双腿,自然而优雅的姿态简直可以去开新闻发布会。

他略略眯起眼睛,语音醇厚如美酒醉人:“苏研,你说,如果祈元嘉知道你爬上了程思成的床,会是什么反应呢?这也是在规则允许范围的吗?”

苏研的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慌张,但出乎意料的镇定下来,用惴惴的口吻说:“主人、主人不会生气的,程思成阁下是主人的朋友,而且,他说这是主人会允许的!”

云烈的脸上掠过一丝暗芒,微笑了起来:原来,重要的是‘授权’啊。

云烈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笼下沉沉的阴影。苏研要仰着头、仰到后脖颈都酸涩才能看出看清雌虫的全貌。

云烈的锋芒鲜少外露,所以就连苏研也没意识到他的身材在军雌之中也毫不逊色。

就像他在此之前也没有想到,云烈阁下的那根东西勃起完整的时候会那么可怕,几乎要把他的喉咙给捅穿了。

捅穿喉咙——

苏研不由自主的吞咽着唾沫,这才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宽松的衣袖被揪成花苞状,只有一丁点儿粉白的指节露出在外面,未成年雄虫意识到自己又弄皱了衣袖,连忙松开手,抻开柔软的手指,端端正正地压在膝上。

苏研忐忑的目光藏着心虚,偶尔圆圆的猫儿眼上挑,勾出一丝毫无自觉的妩媚,眼眸瞧着狡黠,实则是最蠢笨的小东西。他不敢细看,目光像蝴蝶轻轻点过花瓣一样点在雌虫的脸上,就移开视线,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这一副明晃晃的心虚都不必细说。

云烈原本被拒绝的沉沉心境一扫而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此刻见这小东西憨态,竟不知不觉显露出几分真心的柔和。

他轻描淡写的说:“祈元嘉不追究,我只能认为,你渴望的主人不在意你。苏研,很多孩子都会将一瞬的动心当成钟情,产生不该有的幻想,做出最终伤害自己的蠢事。”

云烈短暂的放过了苏研。

确实是放过,仅仅只是苏研的回答,云烈就品出了其中的异常。无论是不是程思成诱哄、祈元嘉是否知道和在意,苏研的做法都是‘违规’。

只要云烈抓住漏洞诘问,苏研其实根本跑不了。

这小东西的狡黠就像是埋在松软锯末里的小仓鼠,自以为藏得很好,实则根本不知道拱起的锯末和裸露在锯末之外的屁股已经暴露了他的行踪。

苏研愣住了,他的精神世界是一个残缺的圆,从来只看眼下,苟且生存,不去考虑未来。

另一部分原因则是眼前的虫。

明明云烈居高临下又欲求不满,却偏偏透出了几分因为亲密而纵容了苏研的意味。

苏研觉得害怕。

是那种因为差距太大,自己被看透了,而无法理解对面的虫的害怕。

也许有虫会沉溺于这种被带领、被安排的感觉——因为年长者无论能力还是经验都远超自己,所以把一切交给对方就好。

可苏研就是害怕,他来到虫族的世界后就像蹒跚学步的孩子,好不容易勇敢地让祈元嘉当了自己的主人,视为老师的云烈阁下却话里话外否定他的选择,苏研觉得无所适从。

他深深的低头,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脖颈,发丝凌乱。

笨拙的说:“奴,奴会努力讨好主人,讨好……主人就不会把奴分享出去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把小雄虫贫瘠又可怜的内心展露出来。

云烈没再挑拨,揉了揉近在咫尺的脑袋,手感十分不错。

“好好休息。”

……

苏研在下午被送进私人花园的时候才明白云烈为什么要让他好好休息。

他从云间小筑被带走的时候,正窝在一楼的沙发里翻教科书。他也试过抢家务机器人的工作,但是没能抢过,反而被撵到了沙发上,塞了一本书和一杯果汁。

甜兮兮的水果汁很快就让小雄虫忘记了原本的不开心,高高兴兴地开始背书。

直到穿着笔挺西装,戴着白手套的雌虫进入云间小筑,面带微笑的阐述来意,要把苏研带走的时候,苏研正满眼都是虫族文字在转圈圈。

听到云烈对他有安排,一时间竟还有些庆幸。

但他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苏研被塞进飞行器里,带到私家花园里。

喷泉水珠在日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重金打造的空气过滤装置拂起湿润而柔和的微风。

不远处的花藤下,仆虫正在忙碌着布置会客的场地,看规模,像是一个小型聚会。

“跟我来,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

苏研才眺望了一眼,带着他的雌虫就提醒了他。

苏研连忙低头,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似的。

他被带进一间空无一虫的房间里,雌虫合上了门,却没有出去,而是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苏研,过了一会儿,仿佛没能从苏研的身上找到特殊的地方,才泄了一口气。

他双手抱胸,矜持地吩咐苏研:“衣服脱掉,装饰好了再出去。”

祈元嘉在仆虫的引导下前往花厅。

在会面之前,他按照社交规则解下了杀伤性武器。

仆从甚至要求祈元嘉解下贴身的短刃。

元帅本虫很沉得住气,身后的属下却被刺激得都要虫化了,但这里是云烈的地盘,因此只是讽刺似的说:“需要戴上禁制环吗?”

只有在接触雄虫的时候,强大的雄虫才会被要求戴上禁制环。

雌虫先天就是强者,尤其是高等雌虫,几乎每一只都是人形兵器,轻易就能弄死孱弱的雄虫。

虫族将雄虫捧上了神坛,克制足以从肉体上毁灭雄虫的强大,用最柔软脆弱的一面对待雄虫,亲手戴上束缚自身的禁制环,踏过荆棘跪到雄虫的身前,祈求雄虫施舍信息素,却往往反被雄虫凌虐地支离破碎。

私家花园的虫族面对雌虫下属的凶相毕现视而不见,只有中等种才会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怒意,甚至身体都出现虫化的特征。

高等种都以控制力为荣。

他面不改色:“议长对待朋友,当然不会那么失礼。但一个合格的朋友,也该体谅议长的身体状况。”

铛——

祈元嘉松手,短刃落在金属盒中。

“带路。”

仆从躬身行礼,引祈元嘉单独进入花厅。

祈元嘉步伐稳定有力,但在看到花厅中的场面时,步伐浅浅地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地走上前。

肌肤白皙的奴隶撑着双手跪在地上,隔着薄薄的一层什么都遮不住的蕾丝白纱,白皙的身体上只穿了深色的项圈和紧缚的皮具。

不时发出低泣和求饶声。

背上摆放的器皿原本盛满了热水,此刻水波晃荡,已经晃掉了一半。水滴顺着白纱的边角向下滴落,黏附在肌肤表面,就连烫红了大半的背部皮肤都一清二楚。

但是亚雌奴隶是没有资格拒绝‘游戏’的,他只能张开大腿任由玩弄,也许连背上托着的器皿都要比他高贵。

奴隶的身体轻轻前后晃动着,幅度很小,但发出的声音足够甜腻难忍,隐隐之中还有点儿熟悉。

祈元嘉以为自己会看到奴隶的屁股夹紧肉棒,颤栗着承受肉鞭征伐、不堪入目的场景。

但事实要比想象的更好一些。

云烈只是手持着硕大的、表面可怖的假阴茎,在身前小奴隶的后穴里抽插。

那只穴不知有没有被肏过,但应当是被仔细调教过的,仿真阴茎的按摩棒把穴口褶皱彻底撑开,肉棒表面的螺纹和凸起逼迫艳红的肛肉吞吐,反复摩擦折磨着软嫩的肠道,那口穴会在拔出时用力夹紧,在插入时谄媚地容纳放松。

“呜……啊……哈啊……”

这奴隶四肢都撑在地上,身体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被按摩棒分开的臀肉反复又无力的夹紧又松开。

身体摇摇欲坠,还要费心兼顾着背脊上的器皿,主动维持住撅着屁股被假阴茎肏的姿势。

小奴隶连一只杯盏都比不过,更不用说完全不会被怜惜的屁眼了。就算被玩烂了屁眼,都深深埋着头,不敢大声喘息,生怕碎了杯盏会被主人严厉的惩罚。

只有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哭着用变调的声音求饶:“掉了,要掉了,求求大人慢一点……”

假阴茎在奴隶的后穴里进进出出,表面泛着湿润的水光。

云烈见到祈元嘉时,反手将按摩棒推到身前小奴的穴心。

他理了理衣服,抚平衣物上的褶皱,示意祈元嘉落座。

温和又友善。

祈元嘉走近的时候,仆虫从花厅阴影中出来,体贴地为他拉开座椅。

“阁下好兴致。”祈元嘉落座。

私人的聚会上调教蜜虫,可以被视为畸形的亲密,同样也可以引申为显而易见的轻慢。

云烈露出社交礼仪的微笑,闲谈似的说:“阁下应当能够理解,有些孩子十分渴望改变自己的命运,同样愿意付出小小的努力。我们该更宽容一些。”

他在与祈元嘉说话,眼角的余光始终关注着苏研。

在尊贵的客人到来之前,云烈曾下令,苏研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抬头。

此刻的小奴隶简直将这道命令当成护身的宝剑,如惊弓之鸟一般深深低头。

他不想被认出来。

湿透的蕾丝白纱黏在身体上,薄透如无物,勾勒出深深凹陷的腰线。

纤细的腰肢此刻僵硬着一动不动,可是在认出祈元嘉的声线时,到达边沿的杯盏还是毫无留恋地从背脊上滑落。

杯盏砸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安静无声地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水迹。

小雄子更加伶仃可怜了。

云烈的微笑和话语含蓄又虚伪,祈元嘉许久没有回到主星,隐隐有些不适。

好在他克制了自己的不悦,口吻甚至还很冷静:“阁下邀请我,就是为了鉴赏小奴吗?”

云烈意有所指地看向趴在地上的小奴。

“我以为您会有兴趣与我交流心得呢。”

祈元嘉顺着云烈的目光看向地面,只见那小奴深深低头,好像无地自容似的,偏偏屁股翘得很高,丰满的臀肉越发显得腰肢纤细。

颈间项圈紧紧勒着细白的脖颈,色情又靡艳。

祈元嘉觉得有些眼熟,但没有立刻认出近在咫尺的苏研,反而因为那份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联想起了他。

自己待他不好,昨天早上见到的时候脸上的肿痕还没有消退,亚雌的恢复力较弱,不知道现在好全了没有。

祈元嘉的思绪只发散了一瞬就收敛了回来:“我对此不感兴趣。”

云烈的睫羽微弯,碎冰蓝的眼眸略有波动,如同一泓被搅碎的静水,明澈清透,谁能想到底下藏着的是无底深渊呢?

他在花茶里放了一颗方糖,银勺搅动茶汤加速方糖融化,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声音,那是银勺与杯壁撞击发出的声音,他的声音放得轻松了一些:“那就话归正题,我这次邀请阁下,是关于您在莱卡阁下的生日宴上拒绝了约会请求。加上之前您打回的雌君申请,您令阁下们在社交圈中颜面无存,已经足以让您登上夏宫的黑名单了。”

“这会给雄子阁下们造成很糟糕的印象,恐怕不仅是您,恐怕连祈家其他雌虫和嫡系军雌都会被降低评价。”

前一段话,祈元嘉还能面不改色,他并不祈求雄虫的垂爱和怜悯,那是包裹着蜂蜜的毒药。

但事涉祈家背后的军系,祈元嘉就不能轻视。

虫族的世界观底层逻辑十分混乱,看似绝对的雄虫核心制,实则掌握权力的都是雌虫。

雄虫的青睐代表的是不会基因滑档的后代,也就是家族不会从目前的社会阶级上掉下去,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

然而,一旦雄虫们集体拒绝一个姓氏,无论曾经多么显贵,只能靠冻精诞下基因滑档的后代,加上其他高等雌虫的围剿,过不了多久,这个家族就会蒙上历史的尘灰。

年长者教导着每一只年幼的雌虫,高贵的雄虫来自夏宫,所以信息素和爱都来自夏宫。

通往夏宫的是一条越走越窄的小路,只有最优秀的雌虫才能进入夏宫寻找真爱的阁下。但那远远不是终点,只有把荆棘树的刺扎进心脏,用鲜血催生出冬天的玫瑰花,才能获得雄子阁下的青睐。

祈元嘉自己可以毫不在意,但背后的嫡系军雌承担不起。

尤其是说话的这位是如今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深受高级雄虫信任的云烈阁下。

这时,云烈肆意拨动祈元嘉的情绪,他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当然,经过反复的商讨,我们这边决定给您提供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您的名字会被放入黑名单中三年,所有雄子都不会成为您的伴侣……”

“或者,一年之后,夏宫有一位高等级的雄子阁下将会成年,他十分喜欢您,希望您成为他的雌君。”

云烈微笑如故。

以祈元嘉被迫从前线回到主星的情形,他的信息素紊乱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境地,被送进黑名单,就不会有任何雄子替他梳理,最终只有冰冷的死亡。

即使祈元嘉心性坚定不屈,云烈提及他背后的军系就是另一重威胁,如果死亡无法打动他,那么就在死亡的另一端加上他难以承受的砝码。

雄子于云端之上,徐徐垂下青睐的橄榄枝,放在外面会有无数雌虫争先恐后、不惜掀起腥风血雨,都要抢夺过来。

这是命运的垂青。

然而,这份幸运,就这样轻飘飘的,用惩罚的名义,悄然降落在祈元嘉的面前。

比起示威,更像一份恩赐。

祈元嘉没有被骤然降临的幸运冲昏头,他交叠着双手,神情自若的回答:“军雌的荣耀皆系于星海,从军校毕业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起誓此生战死星海。请您代我向那位阁下致歉。”

祈元嘉从出生开始就被寄予厚望,他也不负众望地成长为家族的核心。

相比起他的职阶,他的年纪已经足够年轻,但谁都知道,祈家的家主在学生时代更加狂悖。

狂妄的雌虫少年觉得自己能够打破命运的禁锢,他的世界只会被荣耀填满。

他的光芒一度挥洒在星海的边界线上,不受束缚,野心勃勃,无所不能,然而,当他骤然因病退居后方时,旁观者才后知后觉,那是落日的一点余晖。

云烈笑意微敛:“我要将此视为对阁下们的挑衅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只伤退军雌的遗愿罢了。年轻的阁下们生在云端,会对素未蒙面的雌虫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但见面之后就会大失所望了。反倒是阁下,是想要代替阁下们为我定罪吗?”

“那真是太可惜了,”云烈避而不谈,反而有点儿宠溺的说,“成年期前后的阁下们性格变化会很大,偶尔还会因为排解情绪而做出一些无伤大雅的玩闹。但对您有意的小雄子天真烂漫,曾偷跑出夏宫,与您有过一面之缘,此后就对您念念不忘呢。小雄子的请求实在令虫难以抗拒,如果有举动冒昧的地方,还请您不要生气。”

祈元嘉挑了挑眉,为云烈言辞中的“无伤大雅的玩闹”,至少就他所知,主星上的雄虫们基因等级更高,行为也更加放纵无顾忌。

就比如他前日参加的莱卡阁下的成年日,那只向他递出橄榄枝的雄虫才刚刚成年,就迫不及待的凌虐雌奴。

云烈不知道要给雄虫加上多少滤镜,才能认为他们“天真烂漫”。

祈元嘉垂下眼眸,遮挡住对雄虫的厌恶,转而用同样假惺惺的话语说:“当然,没有虫会对雄子阁下们生气。”

语毕,云烈赞同似的含笑点头。

反倒是跪伏在地毯上的小奴,原本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克制到了最低限度,瞧上去就像是一只静默的摆件,此刻却难耐地小幅度挪动膝盖,毛茸茸的脑袋发丝乱颤。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但在场的都是高等雌虫,知觉敏锐,他就像是暗夜里的小荧光灯一样明显。

花厅恒温,但湿透的白纱覆盖在身上,黏腻又难受,被皮革勒着的边沿挤着一丁点儿糯糯的软肉,本该是粉白的颜色,边沿处挤压出点儿花蕊似的红。

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了,悄悄地转过头,抬起一点儿,又低下去。

让祈元嘉感到奇怪的是,小奴动作的方向不是云烈,而是向着自己。

难道是觉得他会插手干涉,或者会庇佑他吗?

“让您见笑了,这只小虫才刚来到我的身边,还没有教好呢。他看上去怯生生的,实际上胆子可不小。”

云烈声音苦恼:“不可否认,他确实很漂亮,也很会讨虫欢心。但这也是应该的,只有雄虫才会得到无理由的偏爱,他只能更努力一些,获得‘主人’的喜爱。”

祈元嘉本不该搭话,他与云烈的关系还没有私密到可以交流私生活的地步,但是云烈端起了笑容:“听说阁下刚收了一只小奴,也会经常惹您生气吗?”

蠢蠢欲动的苏研顿时不敢动了,他秉着呼吸,等候祈元嘉的回答。

“他很可爱。”‘

呼——

苏研出了一口气,但身上的皮子又绷紧了,他刚才太在意主人的回答,没留意到云烈的言下之意是自己经常让他生气。

云烈的眼角余光停留在苏研身上,这只小虫身上洋溢着欣喜,他唇畔的微笑也加深了一些,很有兴致地说:“阁下刚刚收下小奴,也许还不知道,这些看似弱小又全心全意依附着您的小东西,很会装模作样的骗虫。您以为他是真心实意,也许在您不知道的时候,他正朝着别的阁下献媚呢。”

他的目光很露骨,含义自然不会有多么美妙。

祈元嘉隐隐生出被冒犯的不悦,挑了挑眉:“为什么‘主人’不反思一下,没能给与小奴充分的安全感呢?”

云烈交叉了十指,好似没有听出祈元嘉的不耐烦一般,饶有兴味地说:“您在炫耀自己对他的掌控力吗?但愿我这么问不会冒犯,您不觉得自己太过傲慢了吗?”

祈元嘉本就不是同情心太重的虫,见到地上的苏研瑟瑟发抖,也不过是顺势说了几句自己的想法罢了,并没有刻意要为他开脱或是怜悯作祟——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的主人,所以不会在外标榜,他自己给不出信任和在意,也不会强求小奴献上忠诚。

某种意义上来说,祈元嘉把苏研当成一种购买的服务和商品,只会比云烈更加无情。

祈元嘉不想描述其中的区别,他用一种很果决的方法斩断话题:“我的家养小虫很听话,而且我不会给他背叛我的机会。如果您的茶话会只是为了满足您的窥探欲,很抱歉,我没有与别的虫分享的爱好。”

云烈勾起唇角,克制着没有笑出声。

他抬起花茶,遮掩自己的讽笑。

轻抿一口,花茶已经凉透,方糖彻底溶在花茶里,甜得发腻,他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盏,开始切入正题。

祈元嘉按捺着本性的凶戾与云烈周旋,这种试探他已经经历过很多了。主星贵族社交都是弯弯绕绕,反复的勾引和进退,测试彼此的底线。

祈元嘉不具有主场优势,在利益交换上又十分慎重、甚至显得吝啬,迟迟没能和云烈达成共识。

他隐隐有些疲惫,在最后一次言语交锋却没有达到目的之后,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的下摆,矜持地颔首:“今天就暂时到这里为止。”

祈元嘉不打算继续和这个黑心肝的玩意儿继续掰扯。他从前是权贵的出身,但后续的发展路线是虫族的战争机器。

继续下去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

不知不觉之间,苏研已经慢慢挪到云烈的脚下了。

隔着一层什么都遮不住的薄纱,小奴的皮肤被揉捏成一团浮红,那是被云烈反复碾磨导致的。

也许是为了惩罚苏研的不专注,这孩子被揉捏得哆哆嗦嗦,如果这时候抬起眼睛,一定也会湿漉漉的,随时能流下泪来。

苏研紧紧咬着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感到羞愧,即使是再蠢笨,他都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场景。

幸运的是云烈命令他不准抬头,所以他才能在这种情形下掩藏住自己,甚至到现在祈元嘉都没能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虽然这也证明了祈元嘉并没有给他更多的关注。

与此同时,苏研也害怕云烈生气。

云烈好像真的生气了。

“既然如此,你去送一送阁下吧。”

他微微欠身,笑意深深。

如巨斧轰然凌空坠落,苏研的脑子短暂空白,顿时心神剧荡。

不是因为云烈让自己去送祈元嘉,他害怕祈元嘉会认出自己。

他这种小奴是没有羞耻心的,随时可以光着屁股向主人爬过去,更不会去在意外人的目光,会觉得羞耻才是无稽之谈。

云烈阁下用自己去羞辱主人的意图太过明显,让苏研都无法忽视了。

他不知荣辱,只知利害,当然会担忧惹恼主人,导致祈元嘉迁怒给自己。

只受些苦倒也没什么,最怕的就是主人从此厌恶了他。

苏研双手贴在地上,上半身伏低,如同幼犬一般趴在原地瑟瑟发抖,发出无意识的哼唧声,全身心地抗拒着这个命令。

如果说能有什么让他稍感慰藉和安心,就只剩下主人的“许诺”——没有虫会生雄子的气。

苏研不太聪明的想着,如果自己没有被作弄的话,自己或许可能也许是所谓的“雄子”?

——苏研本身不笨,能进化到s级的精神力怎么都不可能蠢笨。他只是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不肯也不敢去相信除了固有认知外的信息。他害怕那是又一次测试的陷阱,当他跳进去志得意满,以为自己可以泡进蜜糖罐里的时候,就会有拿着鞭子的纪委老师狞笑着把他揪出来,打上不合格品的标签,把他打进地狱里。

他不知道,如此脆弱的自己就像是画地为牢的囚徒,离象征着自由和自我的阳光只有一线之隔,明明想要伸出手去触摸,目光中流露出的渴望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可他还要麻木的麻醉自己,倔强的不肯伸出手,缩在被粉笔圈画的阴暗角落里。

然而,这一丁点儿带着甜意的安心都淡得尝不出味道了,甚至让他的舌根都在泛出了苦。

他曾经得到过善意的告诫,有些高等雌虫阁下们会厌恶雄虫,祈元嘉就是其中一位,所以他才只能用亚雌的身份接近主人。

这两个信息完全相反,他的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谎言,但苏研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分辨谎言,从前没有人教导过他,他更不知道该去相信谁。

苏研有一颗空白又洁白的灵魂,谁掌握了,就可以在上面肆意涂画,塑造成想要的样子。

他只有一颗空白又洁白的灵魂,谁掌握走了,苏研就一无所有。

苏研安静了太久,有时,沉默代表的就是抗拒。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默下去,他缩着身体,几乎要缩到椅子下面去,鼓鼓的屁股撅在外面,中间还插着粗大的按摩棒,把每一丝隙缝都撑开了,明晃晃的惹眼。

好似自己能藏得住似的,越发像是个顾头不顾尾的小笨蛋。

他压着嗓子,用细细弱弱的声音祈求:“阁下,奴求您不要……”

他不敢抬头,就只能用脸颊去蹭云烈的裤管,还小心地用后脑勺对着祈元嘉。

苏研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讨好云烈,但他觉得只要云烈现在放过他,他事后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小东西,你要拒绝我的命令吗?”云烈低头浅笑,他同样站起了身体,随手捋平胸前褶皱的绶带,看上去很温和、包容、甚至隐隐的神性,如果不是投身到了政局之中,他很符合某失落文明古籍中的宗教代言人的要求。

苏研狠狠颤抖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在茶话会上失利的祈元嘉没有放过这嘲讽的好机会,他矜持的微笑,笑容间带着高等雌虫家族主虫的虚伪:“您引以为傲的调教手段似乎不够有效。”

云烈回头,眉眼微弯,很真诚:“让阁下费心了。他的主人没有教导好他,才让他养成了一些糟糕的习性,我正在考虑为他换一位主人。一个不合格的奴隶可不配拥有好主人,阁下您认为呢?”

祈元嘉对他的调教计划不感兴趣,在云烈轻易带偏了话题之后,有些不耐烦和云烈打太极:“阁下您决定就好。”他不想被牵扯进云烈的调教计划里,因此微微颔首,“阁下既然还有小奴要调教,就不必让他送我出去了。”

云烈却好像对这个话题情有独钟:“看来您和我有着同样的见解。教导一只小奴的调教师应当享有对小奴的所有支配权,包括占有和品尝他,这正是教导者的乐趣所在。”

祈元嘉好像想说什么,但云烈比他更快一步,他在蜜糖般的微笑中,意味深长的说:“我想他的主人也不会在意的,毕竟,亚雌无虫权呀,阁下,您说对吗?”

祈元嘉顿了顿,最终,简单地颔首点头。

“确实如此,阁下。”

亚雌无虫权是很久以前的法典,现行的律法中,亚雌具有不完整的虫权。

但高等雌虫家族矜傲,连中低等雌虫都看不起,对亚雌更是纯纯的漠视,至今还流传着‘亚雌无虫权’的隐形规则。

祈家虽然是老牌的高等家族,但在这一点上却更像新兴的‘暴发户’,没让家族中的亚雌仆虫全部膝行已经是明证。

祈元嘉无法忽视云烈说出这句话背后的暗示。

云烈的笑容这才多出了几分真心,微垂的视线余光见苏研瑟缩,又与祈元嘉平和地交谈了几句,他游刃有余,就像是懒洋洋的大猫随意的拉扯着毛线球,轻易就能让毛线球变成想要的样子。

“和您谈话十分愉快,您真是出乎意料的大方。”

祈元嘉将此视为嘲讽,他知道自己在交锋上不是云烈的对手,因此尤为谨慎,实在谈不上有多大方。

云烈但笑不语,终了,他抬起脚,轻轻踢了踢苏研的侧脸,这一次的语调多了几分命令的意味,强硬且不容拒绝:“奴隶,服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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