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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不该等

 

我珍惜每一次邂逅,她们是因为内心困苦难耐,选择和我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缔结联系。我能回报她们情感的只有“爱”,一方面疏导她们内心的情绪,一方面在她们耳畔轻声述说,告诉她们内心困苦的根源,如何缓解困苦,如何理解困苦……在这个过程中疗愈心灵。

我在内心建立她们的“存在”,我对她们的爱每加深一分,她们的存在就具体一分,正也是她们,在我心里疗愈我的困苦。

这是一个彼此疗愈的过程,甚至有人称之为“彼此救赎”,但我认为这是一种爱的联系——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能牵引彼此的命运,动摇彼此的命运,从而牵引着彼此改变生活,这种改变可能是正向的,也可能是负向的……我所希望的是与我联系的爱人啊,通过情绪调节心灵获得解脱,又在爱的牵引下,一点点改善生活,成为自在自由的人。

我有关于爱的承诺,几乎都是为了让爱人得到自在、自由,摆脱内心的困苦,得到身心健康,这也是我爱的意义,我爱的价值。我并不单单沉迷于性,性只是用于调节情绪的一种方式,性只是爱的七分之一,爱才是彼此联系的意义。

我……爱你。

直到你离开,

我依旧爱你。

这趟旅途还有什么遗憾吗?

我想……没有了。伸伸懒腰就差一个结局吧,但抉择已经出来了对吧?所以结局其实已经定了,结尾部分留白会好一点,象征男女主人翁最终以沉默的形式完成了告别。

沉默往往是最柔和的告别。

其实抉择没定,她不肯说。

关于他的去留问题还没定。

但她前面郑重拒绝了告白。

所以八九不离十,杀青吧。

说实在话,还有很多悬而未定的事情,万一有什么反转呢……哈哈,你在痴心妄想什么呢?故事在一开头男女主角就已经得到了彼此想要的结果,“故事结局在开头”“他们在最初就完成了各自的使命”“后续发展只是在印证彼此命运的改变”。

所以,这次真的是结束了。

是啊,这次真的是结束了。

旸是陪伴在我身边最久的女人,七个多月的陪伴即将迎来终结。

如果不出意外,剩下的是彼此沉默,沉尸于彼此的聊天列表里。

我已经再难鼓起勇气主动给她发出问候了,哪怕是早安、晚安。从五月四日到五月二十日,十七天的时间我可能把一辈子想说的话都塞给她,话实在太多了,可能一辈子她都看不完。话说太多,就把天聊死了。

这十七天我感觉我把一辈子的眼泪流光了,也把自信、勇气流光了,我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个小孩。

我不主动联系的话,那么她的头像很快就会变灰,然后消失吧?

像美人鱼一样化作泡沫呢。

然而我从来不是什么王子。

旸呢,是迄今改变我命运最多的女人,让我看清自己内心脆弱最多的女人,也是疗愈我最多的女人。

我始终不理解的地方在于,她为什么会坚持这么长时间陪伴在我的身边——她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她有许许多多的朋友,她随时可以找到数不完的活动,她有一辈子打不完卡的店,她有她精彩无比的人生。

她内心的困苦也并不严重,尤其在有那么多爱她的人陪伴她一起度过的情况下,她很快重拾了自信。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后面再联系我就把控制彼此距离的遥控器塞她手里,说“距离由你来掌控吧”我认命了。事实也是,我放任了彼此距离的缩进,以至于我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彼此的关系,手足无措,像一个怕遗弃的男孩。

我想她肯定是烦我了吧,我一直这么觉得的,因为一再、再三给她写东西,长篇大论。我真是丑陋。

但就烦她这一阵子吧,以后再也不敢了笑,也没勇气了啦。

你真美好,在我的想象中,你会带着相机,游历世界每处美好风景,在你离开校园后,你的人生迎来一次蜕变,你彻底自由,成为风筝。

那些爱你的人、你爱的人,你的家人、朋友们,都会化作握紧风筝把手的人,让你始终翱翔于天际。

让我再一次梦见你吧爱人。

在未来的某一个闲暇午后。

过去大半个月我都在发疯,旸承受了我给到她的压力,我伤害了她,我对此感到难受。

但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和她诚恳道歉,然后和她说:“以后我会像朋友一样对待你,正常陪伴。”我不知道她是否接受我的道歉,倘若她不接受,我除了自责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方法,我很内疚。

但眼下说这些都于事无补,我意识到自己就像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丑,做了很多恶作剧,在那段时间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

但都过去了。

我开始反思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变化,我为什么会失去理性,为什么会无肆放大内心的浪漫,为什么会挥霍内心宝贵的情绪,为什么会放肆痛哭,为什么这样?

两方面原因。

我无法主动离开她,因为我承诺过她“我一直在,直到你不再”,这个承诺同时也是一个于我而言绝难背离的誓言,只要触碰这个誓言,我的精神生命会遭受十倍的反噬——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爱是我的精神支柱,背离爱会让我不可避免地出现精神创伤。

我的爱很纯粹,不包含对她的占有,包括她结交现实对象的事情,我确信我内心没有丝毫反感。我是个某些方面极度自私、冷酷的人,在我的视界里,在“我们的世界”里,我自始自终在意的只有她,她以外的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在我眼中只是帮助她调节情绪、回归生活、开心幸福的媒介物。

包括真实发生的性爱,在我眼中也只是按摩她身心、改善她生活的一种媒介。

在我看来,她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和谐——她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她能感受到爱以及顺利表达爱,她有正在追求的对象并性生活如意,她现在的学业并不算特别紧凑,她也可以给自己安排足够多的活动,她的人生精彩纷呈。

她已经不需要做梦了,事实上她也确信“不喜欢作为爱人的你”遗憾的是我大概终我一生只能以爱人的身份和她相处。我受限于承诺绝难主动离开她,于是,我就祈求她说“既然你不喜欢我了,让我滚蛋好不好?”

我从来没想过“分手”会是这么困苦的一件事情。我跪下来,向她祈求抉择:

选择留我当男友让我们的梦继续做;

选择让我离开让我们的梦彻底消失。

我看似祈求两个抉择,其实自始自终只有一个抉择,那就是祈求她同意“让我离开”没有她同意我无法离开。

我之所以向她祈求,源于我内心的痛苦,我没办法主动离开她,但我又感觉我和她联系是在伤害她,并且我特别自卑,我感觉到自己多余,我跟她说:

“你对我失去了性欲,对我也没有了‘爱’的感觉,你有了现实中的暧昧对象,以前你总和我述说的日常生活,现在都可以找他去述说,以前我对你关心的种种一切,他关心照顾的比我更好。我不知道我对你还有什么用,只觉得自己挺多余的。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让我离开吧,我只是个无用之人,你人生幸福拼图里多出来的一块。我已经找不到……哪怕一个,我留下来陪伴你的理由或者意义了。”

我已经实在找不到自己继续陪伴她的作用,我给出去的承诺,我的爱的意义基本上实现了,可以迎来我的结局了。

我的情绪很激动,我祈求了她一个星期,态度卑微极了、姿态狼狈极了,我内心也痛苦极了,我祈求她让我离开。

“下跪让我离开吧。”

“磕头让我离开吧。”

“亲吻鞋尖让我离开吧。”

“我太痛苦了。”

但她给出第三个抉择,她说“不要……”

她不要让我离开,但她又不是把我留下。

这是什么抉择?我苦笑了。我也同意了。

她既不是选择让我们的梦继续下去,也不是选择梦消失之后别离,那么……梦醒之后,人还在,这就意味着现实。

“拉钩上吊往后余生,请多指教,■■■女士。苦笑”我如是说着。

我很茫然,我不知道缔结这份现实的联系有什么作用,也不知道这份联系会持续多久,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意义。

我也很茫然,我接下来要以怎样的方式、怀以什么样的目的,继续和她相处。

我似乎尽到了我承诺的一切也实现了爱的意义,梦也醒了,但结局特别奇怪。

她为什么还在,我为什么还在,故事接下来要怎么发展,联系又要如何续存?

我感觉到脆弱、孤独、迷茫,深深不解,但内心深处的焦躁不安困苦平复了。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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