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明知道蓝昼被家里人刺激还带他去酒吧,明知道酒精是医生明令禁止的东西,还放任蓝昼肆无忌惮用酒精宣泄情绪,然后没看住人,让蓝昼又受了刺激,产生了暴力行为。
陈烨靠在车座上, 心想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怎么能这样纵容蓝昼。
今晚他该怎么把人送回去,蓝昼家里那两位陈烨想了想,干脆直接不回去了, 把人带到自己那边去,不然蓝昼这个样子回去也没人照顾。
到家一点, 蓝昼满身的烟酒气,身上还沾着血, 陈烨把人带去浴室, 在浴缸里放了水。
“我来”蓝昼嗓音沙哑, 把手从陈烨手里解出来。
“你自己注意点,有事喊我。”陈烨把一次性浴巾和换洗的衣服放在一旁, 临走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蓝昼。
蓝昼虽然喝多了,但受了刺激,现在意识还算清醒,只是头晕目眩,感觉头快炸了一样。
关上浴室门,蓝昼解开衬衣口气,随意把衣服仍在衣筐里,抬脚进了浴缸。
然后蓝昼就没意识了。
后来他是怎么出来又是怎么被带到床上的蓝昼统统不记得,仅剩下的记忆就是和陈烨去了酒吧。
之后就是他消失了一周,等再回c市,已经是十月末了。
蓝昼坐在飞机上看着临走前未成功给傅声发出的短信,以及一条被接通的电话和两条未接来电,他在想怎么给傅声一个解释。
啧。
那天上飞机前他的短信没有发出去,傅声估计是要约他出来,见他不回短信就打了电话,恰好那个时间他在酒吧停车场跟人斗智斗勇,当时傅声听到了多少蓝昼不敢想,估计也没多少,三十七秒,足够把他打人的片段录个一清二楚。
之后两通电话不管傅声出于什么目的打来,蓝昼都在第二天回了一句回去说。
他这一周情绪都不稳定,经常看到幻觉,陈烨就跟以前一样守在身边。蓝昼想,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不过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每次发病陈烨都陪在他身旁,像个男妈妈一样。
还真是一种奇怪又无言的陪伴,而他也习惯了陈烨跟他一起扛。只是每次他好一点了,就又要一个人面对让他压抑窒息的现实。
这次回校,蓝尚和温竹还不知道怎么折磨他。让他继续读法,当检察官,这样被安排好的路,他一点都不想走。
他见过很多人,不论是学校的,还是社会的,大家对于“家”这个字都包含了太多了的感情,仿佛在外无论经历了什么,只要一想到家,就会感觉温暖,感到慰藉,就和人们通常形容的一样,家就是避风港。
但蓝昼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提起家,他感受到的只有服从和压抑,只有父母看他如看作品一样的眼神,只有我要你怎么样。所以他从来都不喜欢回家,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就像这条航线,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飞。
-
飞机落地上午十点,在京市和飞机上还不怎么察觉,直到真真正正踏在这片距家千里的地上,蓝昼才不再紧张,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也自然而然想起了某个最近给他带来愉快的人。想到这里,脸色苍白了一周,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蓝昼嘴角终于翘了翘。
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见人了一个相处没多久的人。
今天傅声这个时间没有课,蓝昼给蒋行发了条信息,问知不知道人在哪,蒋行说人在市区某个舞室。
蓝昼打了个谢了,直奔舞室。
到了舞室,前台助理姐姐问蓝昼找谁,蓝昼脸上挂着招牌式微笑,撩了把略长的蓝发,说:
“找男朋友哦。”
蓝昼用微信和助理核对了一下,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上了三楼。
傅声的舞室在最里面,蓝昼到了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边,透过玻璃看了一会儿,随后推开了门。
舞蹈室里的音乐声并不大,巨大镜子映照舞蹈室每一个角落,包括入镜的蓝昼。
蓝昼随意靠在把杆上,室内放着一首很有名的韩国女团的歌,傅声的动作随着音乐动得很快,每一个卡在音乐上的点都带着力量。
弯腰俯身,黑色的头髮在空中散乱,用那张最冷淡的脸跳最色最有力的舞蹈。
傅声还真是适合跳kpop。
蓝昼的眼神肆意而玩味,隔着衣服打量幻想傅声的身体。
忽然音乐停了。
蓝昼眉扬了扬,视线在镜子里和傅声黑色的眼睛默契地对了个正着。
傅声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移开了目光,转身朝音响的地方走,蓝昼站直身体跟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