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口出来就给你一百万
两天后她照着名片给对方打过去,路星河果然没骗他,好像已经跟人打过招呼,那大老粗是个项目经理,接了电话就给她报了个ktv的地址,说现在过来就好。
算是整个夏城最好的ktv,颜雀还穿着那天晚上去找路星河的衣服,进门被一屋子烟味扑了满鼻,忍住了,一直在包厢角落坐到没什么人了,才站起来,给那经理倒了杯人头马。
经理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把那身厚重外套脱了,里面穿的是纯黑半高领的针织连衣裙,款式挺简单,布料却是很好,灯光下一点丝绒勾勒出埋在大衣下的动人曲线,经理拿杯喝了一口烈酒,盯着她倒酒时俯身的胸部,内衣都撑不住似的晃了晃。
五分钟后整个包厢被清场,经理开始解衬衫扣子,颜雀坐在沙发边看着他的皮鞋,心里想:还好,这个不是太丑,五官是好的,就是皮肤有点差。
五分钟后一根硬挺的大鸡巴被送到颜雀面前,经理把圆滚的龟头往她脸上蹭了蹭,酒后沙哑的嗓音似笑非笑的,伸手摸了摸她耳朵:“给我口出来,就给你一百万。”
颜雀盯着眼前那根鸡巴上,嘴唇微动,呼吸颤抖起来——然后憋不住吐了。
她先是干呕,自己拼命捂住嘴,想要忍住,那经理立刻面露菜色,她企图解释,伸手表示自己还可以,接受手指一碰上那根软了一半的鸡巴,她又干呕了一下。
经理都说不出来话,想要后退,颜雀心中着急,赶紧用手拽住他胯下那发软的肉棍,嘴上艰难地说:“郑先生……不是,麻烦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姓郑的一辈子潜过多少女明星干过多少这种勾当,见过宁死不屈的,见过一边挨肏一边哭的,第一次见到当着他鸡巴的面呕吐的。
颜雀还企图挽留:“抱歉,可能是吃坏了东……呕——”
郑经理彻底萎了。
那晚颜雀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的,到最后甚至是郑经理拜托她行行好放他一个人在包厢里静一静,起身把她推出门去的。
包厢外没暖气,一下子就冷起来,颜雀把大衣原路裹上,发现自己那叠放剧本的文件袋还落在包厢里。
也没好意思再回去拿了。
她按了按干呕后痉挛的咽喉和下颚,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坐公交回到剧组宿舍。
那天之后剧组里就没见到路星河的人影,据说他分公司的事处理好了,回帝都去操别的女明星了,颜雀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人家好好给自己前线搭了桥,也算半个贵人,结果她当众给人呕萎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两个月后是春日,剧组杀青,路星河也到现场,以女主的名义给剧组全员发了红包和礼物,还送来了一大捧花。
黄玫瑰。
女主那个脸瞬间就在三月春阳里冷了下来,差点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出声。
制片助理抱着红包在颜雀身后吃瓜:“噢哟,这是要分手了啊,路总真是个体面狠心人……”
而颜雀只盯着路星河手边的那个牛皮文件袋——是她那晚落在ktv的那个。
于是就在所有人面前,路星河朝她走过来,把文件夹放回她手里,说了句:“你上次落下的。”
抽气声此起彼伏,颜雀看见不远处的女主朝她投来愕然的视线,不由得脊背一冷,盯住了路星河,后者温和地笑了笑,留下一句“我会再找你”就转身走了。
留下颜雀一个人,成为在场最为瞩目,也最好欺负的一个对象。
那些普通人一辈子都想不到的污秽谣言,立刻从一个女人身上转移到了她身上,不到半个小时,她就被请出庆功宴,被迫跟自己忙活了几个月的剧组彻底切割。
体面狠心人,路总这惩罚来得又准又快。
或许短时间内她会因为路星河两句语焉不详的垂爱得到一些机会,但时间一久她没真正攀上路星河的床,就会被已成气候的女主连根拔起,成为一棵还没发芽就死在土里的野草。
圈里将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剧组的工资都没给她结,财务说等到制片拨款后再统一发,原本这在圈里是常见的事儿,此刻就像是悬而未决的一笔劳务债,颜雀觉得没什么希望正常开支了。
她有些冤枉,但身单力薄,只能认眼前的怂。
拿着那包五百块的红包颜雀还是坐公车回家,没想到人还没下车就接到了路星河助理的电话,告诉她接下来一周的工作日都可以到酒店跟路总签约。
颜雀在颠簸的公车上握住手机,半晌没吭声,那助理耐心地解释一遍:“《装》的剧本路总已经开过内部会议通过,您上次说的八十万资金会在项目报备后到账,颜小姐有律师代理的话也可以一并带来磋商合同细节。”
颜雀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终于说:“我没有律师。”
“那就你自己来,反正你什么都输得起。”
电话那头蓦地换了一个声音,温沉的疏离的。
路星河低笑了声:“记得穿你今天的衣服,显胸大。”
路星河就像水泥路上忽然驶来的一辆银魅,在颜雀一片大雾毫无前路的人生景象里,他突兀地出现,第一镜像是隐喻和嘲讽,第二镜始料不及地停下来,把荒芜的背景变成一幅画。
颜雀签完合同,把文件推给助理,抬头正对上路星河那双孤星独月的眼睛。
他真是长了一副很适合上镜的脸,彼时还未拥有一台摄影机的颜导忍不住用自己的眼睛寻找画幅和分镜,心魂都因此安静下来。
路星河收下她的视线,他像一尊常年停留云边的神像,似乎早已习惯世人的目光,并不迎合,也不抗拒。
眼前的女人很听话,果真穿了杀青现场那身衣服,修身翻领毛衣,穿得有些旧了,低档的布料有些扭曲,下v的领口处洗出了波纹,露着一点隐隐的乳沟。
颜雀的美平分给脸和身体,冬去春来,回升的温度剥去她的累赘,总算完整了她动人心魄的美艳。
路星河望着她,目光轻轻地扫视,没让她觉得不适,灯光下那双偏金的眼睛像流动的酒液,反而使人不自觉迷醉进去。
助理很快处理完所有合同事务,问了颜雀几个问题,她一一回答,余光还在看路星河。
看到他起身放回酒杯,在吧台边接了个电话,她问题回答完的时候,路星河已经换了身外套,她第一次见他穿工装款,头发随手拨了拨,袖口绣着一只暹罗猫,又是差别很大的样子。
他低头拿上手机,问助理:“都好了吗?”
助理随即拿了所有材料退出房间,颜雀后知后觉地坐直了身体,嘴唇微动,下腹有些不舒服。
今天她提前吃了止吐药。
可路星河没给她看自己的鸡巴。
他从酒柜下摸出一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机械表,随手带上,一边说:“八十万拍一部电影,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
外行人对电影工业的理解有时仅限于明面上的几个工种,隐形成本,坏账,磨损,推倒重来,一部电影最后用到的资金比算出来的多三倍都算成功的了。
尽管颜雀的剧本确实可以分为小成本,但八十万依然像是开玩笑一样的数字。
“拍不出来,可以拿apy来要下一个八十万,”路星河没看她,像跟自己的助理交代一会儿吃什么,“拍到哪你自己选择,能不能拿到钱就看本事了。”
颜雀听得清楚,点头道:“明白,我会先省着用。”
这个事情她早有预备,省钱对于小导演而言甚至是比会拍更重要的技能,但她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路星河大概真的看完了她的剧本,这八十万正是最小下限。
“所以你见到男人的鸡巴真的会吐?”
路星河看过来,语气没变,还是那么自然地说话。
在快要潜规则的气氛里突然说起公事,在谈到公事的间隙突然又说起这种话,颜雀差点在满屋子马鞭草的香味中落进他的节奏,喉间烫了烫,有些不好意思地碰了碰耳垂:“我后来去看了,医生说是神经性干呕。”
路星河望着她,点点头,尾音轻柔低哑地拉长:“应激反应?”
他的语言不紧不慢甚至算得上礼貌,但颜雀莫名觉得他用这四个字问了很长一句话:被多大的鸡巴操怕了?
一种存在于通感下的虚构冒犯,本该引起她细微的应激反应,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止吐药,颜雀没觉得不舒服,一点也没有。
她甚至舌根一热,感觉到唾液腺缓缓地分泌出湿热的津液,在路星河的目光和声音里立刻沁润了她的口腔,溢下咽喉。
她垂下眼,声音放低:“希望有机会能跟郑先生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