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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滋补蒸j

 

……

这骗子行动力一如既往的强,他把雷子的手拉到面前,和自己的一起含在嘴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

看着顾择被填满鼓起的腮帮子,雷子觉得一阵别扭。

就顾择这个做爱频率,那个鸭子绝对和他做了。

……

那为什么还要来撩拨我?

不信任,但是却愿意做爱。雷子想不通顾择和人的界线究竟在哪里,他隐约觉得这条线上一定串联着他所好奇的这件事。

可是以现在他的身份…

他没立场问顾择,委屈一瞬间攀上鼻尖,他耸动着鼻子像只被打的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择。

顾:?

他吐出手指,口水拉着银丝,“宝贝儿,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本来就没什么自制力。”

雷:……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快快。进来。”顾择跪趴在床上,湿漉漉的手找了半天,没找到这件古装的开口。

“妈的,等我先把衣服脱了。”顾择坐起来开始解腰封。

……

雷子按住他,把他拉起来站着,而后单膝跪下,从衣摆掀开了顾择的衣服,就像掀开小女孩的裙摆一样,他盯着顾择两条白皙的腿看了一会儿,钻了进去。

“啊!”顾择惊呼一声,下身一阵热风。

他还没来得及穿衬裤,雷子轻轻扶住了他的膝盖窝,将他送到面前。顾择感觉自己的下半身被热气喷热了,这个姿势还给他了一种奇异的羞耻感。

“雷子…我…啊操……”他还没来得及制止,性器就被含住了。顾择深喘一声,用手搁着衣料抚摸雷子的头顶。

他很久没有做这种事了,对他来说,这周期算是很久了。

于是雷子含住他的那一刻他切实地感到头皮发麻,双脚发软。

太爽了……

别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只有身下的。

顾择的两脚向前掂了几步,雷子心领神会地含到根部,让顾择的龟头顶着自己的喉咙眼。

他被刺激得想吐,又想让顾择舒服,但心底却又抑制不住地狂想:他一定和别人做了、他一定和别人做了、他一定和别人做了

……

奇异的怒火从心中升腾,他捏紧了顾择的膝盖窝朝自己弯,顾择本就站不住脚,眼下弯着腿更是受不住,他只好按着雷子的头做支撑,防止自己颤抖的双腿控制不住跌在地上。

如果这会儿有人进来,一定会看到一个浑身羞红的古人和他裙底一个疯狂蠕动的人形。

——像是什么新型行为艺术。

“雷子,我站不住了…啊……”顾择的下半身越来越热了,耻毛也被不知是汗还是口水打湿了。

他弓着身子,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双腿开始止不住打颤。

雷子的呼吸很粗重,每次又含得极深,裙下的空间和笼屉一样开始蒸腾。

顾择忍不住挺动起腰,哼了两声又觉得没力气,便用膝盖顶着雷子的肩膀,有些忘我地低声呻吟起来。

“雷子……雷子……”顾择也顾不上对方是否疼痛,死死地隔着衣服攥紧雷子的头发,因为羞耻把头埋在胸脯,哼声也增了几分娇嗔,“……嗯嗯嗯嗯!”

雷子感觉到顾择要射了,便用舌尖抵着他的马眼打转,面前那两条被烘热的双腿立刻开始打颤,似乎终于要顶不住了,越来越低,雷子不得不握紧顾择的膝盖窝支撑他站立。

“要…啊……要射……”顾择越滑越低,眼前一阵阵泛白,终于撑不住跪在地上。倒下的一瞬间,雷子下意识吸紧了他的性器,顾择感觉那阵快感从他的根部极速滑到龟头,他被这股吸力刺激得大声淫叫,“啊……啊………”

顾择跌坐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用手按住性器便射了出来,他发浪地挺腰操动着空气,覆在龟头上的纱料把他的性器都磨红了,微凉的精液洇出一小块阴影。

雷子见他嘴唇发白,想着他刚吐过身体虚,便飞快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找了张纸巾从下掀开顾择衣摆准备帮他清理。

顾择的两条腿都泛着红,膝盖更是粉的剔透,因为掀开衣摆带来的冷风而下意识并拢夹紧,还没有软下去的性器在腿肉间探着小头,一跳一跳地缓冲,很是可爱。

……

雷子把布料上沾着的精液用湿巾和纸巾反复擦了几遍,顾择打趣道,“刚刚好热,差点就变成叫花鸡了。”

“滋补蒸鸡,原鸡汤料。”他重复着那句广告词。

……

“我的雀儿刚刚都要蒸熟了。”顾择掰了掰自己的小鸟,“还是和你做爱爽。雷子。”顾择的视线终于落在他身上,实际上,刚刚雷子帮他清理时,顾择一直在偷看他的表情,“你离开这几天,干嘛去了?”

雷子的脸憋红了,局促地攥紧了手中沾着顾择精液的纸。他想,这会儿要么是和顾择昏头昏脑地大干一场,要么就和上次一样,再次碰到顾择的逆鳞。

……

老实人想了想,决定铤而走险,他掐住顾择的后颈,很认真地摩挲那颗痣。

“你总摸我后脖子干嘛?”

[你这里有一颗痣。]

“有什么?”顾择没看懂,“我猜那个手势肯定不是痔疮。”

“……”雷子拿出手机敲了起来,痣。

“哦~怎么了?你在那村头喜欢的姑娘和我有一样的痣?”顾择调侃道。

你从小就有吗?

“宝贝儿,很显然。我后脖子不长眼睛。”顾择眨眨眼,“如果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这有颗痣。”

“……”

“别摸那了。换个地方。”顾择像汤姆猫一样挺起胸膛,“我想你想的奶头都硬了。”

“……”

雷子掐住他胸前那一抹布料,顾择立刻哼哼着向上凑,嘴里还喃喃道,“没捏到没捏到~”

操。谁调戏谁呢这是…

雷子突然觉得让他一个哑巴来当侦探真是伤天害理。

不过他的挣扎并没有持续太久。车门又开了。这辆可怜的车子像是幼儿园的校车一样,每次开门都是不同的惊喜。

比如这次:顾择的哥哥——顾锦。

……

雷子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手下却早就一空——顾择不知何时已经躲开他钻进被窝,甚至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年轻就是好……、

顾锦那双狭长的眼睛在空间里扫视一周,最终落在了看起来对自己弟弟图谋不轨的雷子身上。“你出来。”

我?雷子皱起眉。

“下车,别吵醒他,我有话跟你说。”顾锦先行走了下去。

“……”雷子回过头,顾择朝他眨眨眼做了个嘘的动作。

“……”

顾锦走到剧组另一处棚子里,等雷子走进便打了个手势,门口的保镖就像哨兵一样列阵了。

顾锦扫了眼表盘上的时间,“你怎么才能离开顾择?”

嗯。熟悉的话术。雷子记得南雨看的脑残暑期档就是这样,富家公子哥的老妈子拿出一沓红票子问:你这个小骚货给你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我儿子?

在雷子年少无知的时候他切实幻想过自己如果是个富家公子哥,青梅竹马被恶毒后妈勒令分开的情节。

他想过自己有微小概率有贵族血脉。

没成想十几年后他成了那个被砸钱要求滚蛋的“小骚货”。

雷子:……

“你喜欢他?”

雷子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没反应。

“那看来不是。他给你多少?”顾锦问道,“你可能不知道一点,他是顾家的弃子,给不了你长久。”

雷子点头,十分认可这句话的后半部分。

给不了我长久、给……

嗯?前半句是什么来着?

弃子?

这年头富贵人家连儿子都弃吗?

“我给你双倍的钱。和我合作。”

雷子没有做回应,顾锦也只是让他回去考虑一下。

此刻他又回到了顾择的车上,坐在床边,思考。顾择从被窝里钻出来,隔着裤子咬了他一口。

“啊!”雷子差点儿跳起来。

“想什么呢?”顾择坏笑道,“你考虑好啦?”

考虑……?

雷子下意识以为是顾锦那句话,登时一阵心虚。没想到顾择扑到他怀里揽着他的脖子说,“和我一起过快活日子。”

那股香味在被子的包裹下格外浓烈,随着顾择扑出来简直像是在空气中炸开一样。雷子很快变得晕乎乎的,怀里这朵香味四溢的小花张扬地绽放着,攀附在他身上。

又来了……陷阱。

雷子丧失了思考能力,下意识问了个看起来十分愚蠢的问题。

[你和那个人做了吗?]

“哈哈哈,这个动作是什么?”顾择模仿雷子捣蒜的动作,“这是做爱吗?好可爱啊宝贝。”

“……”做没做。

“做没做……”顾择跨到他身上,“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这个聪明的骗子找到了这套古装的使用方法,他攥着衣摆,内裤早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顾择快速解开雷子的裤子扶着那根滚烫的性器在身下磨蹭。

他把衣服放了下去,雷子一时间也看不到下面的状况。只觉得自己的龟头在一个柔软湿滑的地方蹭来蹭去。

“你不在的时候我做了扩张,嗯……”顾择向前蹭了蹭,花穴含进一个头,他蹙起眉头,“……不过还是轻点,刚刚放三指有点费劲。”

费劲?…那男人那么小的?

雷子怀着醋意和怜悯之心轻轻地掐着顾择的腰上上下下地动了一会儿,很快,他发现不对劲。

“嗯…”他粗喘一声,向内插的时候很明显的吃力感,顾择的甬道格外炙热紧致,雷子能感觉到他很渴望,甬道里一缩一缩地咬着他,他摇了摇头。[进不去]

“嗯太久不做了。”顾择小声说,“润滑在你手边抽屉里。”见雷子拿出了润滑和一个方盒子,他讨好似的凑上去,“新的,给你准备的。”然后他捧着雷子的脸颊,在他茫然之余吻了上去。

……

雷子发出一声有些羞涩地哼声,扣着顾择的后脑勺,微颤的嘴唇,和顾择痴缠起来。明明知道顾择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他十分受用。

很快,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却始终没有分开,雷子手忙脚乱地把顾择这该死的衣服掀起来,胡乱地挤了一坨润滑,很大一滴都挤在了顾择的屁股瓣上,顾择被冰得一抖。

“…啊、嗯!”顾择喘了一声,雷子片刻也不愿意和他分开,又黏黏糊糊地亲了上来。

这哑巴喘着粗气,哼得顾择头皮发麻。这人如果会说话,该是个低音炮,顾择想想都觉得涩爆了。

雷子把油涂在自己的阴茎上,又顺着顾择屁股的曲线蹭了蹭,他太心急了,也顾不上涂得是否均匀,掐着顾择的屁股瓣就向内插。

“啊等…唔别亲了、等一下!”顾择攥着雷子的衣领,睫毛忍不住颤抖。

又来了。

这小骗子只要不占主导权就会这样。

雷子把他腰上的系带解开,衣衫半解,露出一侧的胸脯,那对乳尖早就红了,翘起在空气中,雷子低下头,吸他的奶。一边舔弄,一边用手按住顾择,密密实实地朝那花穴里插,每次都多钉进一寸,直到整根没入。

“啊我操。”顾择深吸了一口气,“亲我…亲亲我。”他扶着男人的脖子,让身下的小疯狗把他锁进怀里,窒息般地承受猛烈的吻。

身下的男人狠狠地凿进他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和许久没有被踏足的领域逼的顾择大叫,激烈中他的下嘴唇被雷子咬破了,还没来得及擦,血丝又被雷子吮了下去。

“啊……啊……!”

疼痛和濒死般的快感交织,顾择难以压抑地喘息着,那声音又是痛苦又是快活。

雷子听了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把人抱高了些,挺着胯高速向上操弄。

“啊!!”顾择的大腿内侧痉挛了起来,他本就没什么力气,两腿一软就坐了下去。“嗯……”惯性下雷子猛地操了进去,好像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几乎连精囊都要挤进去,引得顾择一阵阵发抖。

“先停一下、我操…我没力气。”顾择趴在雷子身上屁股向后撅,性器从他的后穴里弹了出来,顾择不由自主地轻轻哼了一声,温热的润滑从他的穴口滑出。雷子并没有给那些液体滴下去的机会,浑圆的龟头就抵着顾择的穴口蹭。

“猴急什么……”顾择笑了声,“我要是个姑娘,遇到你这么变态的,我就叫警察抓你。”

这句话槽点太多,雷子强硬地把顾择拉到面前咬了一口。

“嘶…”顾择捂着下唇的伤口,“疼死了,待会儿接不上戏了。”

雷子于是又捧着他的脸去舔那处伤口,顾择化了妆,不知道是不是粉擦的有些多,摸起来像是雪媚娘团子一样,磨砂面的、软团子。馅儿是黑的。

在雷子这里,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可以拿来比喻顾择。

可这个人不属于他。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的……

雷子突然把火热硬唐的性器顶了进去,顾择叫了一声,抓着雷子的肩膀撑着上半身向上挺。

雷子见他想逃便攥着他的腰按了下去,顾择的手指尖都在颤动,他像猫儿似的瑟缩着爪子,有些无力地被雷子上上下下地操弄。

好热……好紧……

雷子的额头沁出细汗,他在顾择身上摸索了半天,这该死的衣服实在是找不到开口,反正顾择有的是钱,不差这点。想着,雷子隔着衣服攥紧了顾择的性器。

白色的衣料,一共三层,最内侧的一层是纱织的,顾择哪儿受得住这个,他在激烈的上下运动的间隙里去掰雷子的手,“别、啊别攥着…太磨了……!”

他身上都是汗,粗糙的面料在他的性器上撸动,本就射过一次的龟头格外敏感,顾择全身都红了,原本雪白的皮肤此刻如若桃花。

……

“救命……救命……”顾择一边被高速操干一边喘息着,他快被这哑巴玩疯了。

从某一刻开始,顾择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又向前弯,像是商场门口随风飘扬的气球人,他被层层叠叠的衣服裹挟,汗水顺着他纤长的脖子滑下,在深陷的锁骨上停留。

雷子看他全情投入的样子,胸口突然升起一阵奇异的酸涩,他用牙齿顺着顾择的脖子咬过,他知道不能在顾择身上留印子,理智和疯狂的挣扎下,他收起了犬牙,用舌头顺着顾择的颈线一滴一滴舔掉了那些汗液。

疯了、真是疯了。

这恶心的动作不仅没有缓解他的烦躁,反而变本加厉,他觉得渴。

渴死了。

雷子掐着顾择的窄腰狠肏,顾择的内穴一阵阵瑟缩,夹得他低喘。

怎么会有男人有这样一副淫靡的身躯。

雷子越想越气,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在遇到顾择之前,他觉得自己是个心态平和的哑巴。现在,他心里那股不只是恼恨还是醋意的强烈情绪绞得他胸口一阵翻涌。时不时爆发的情绪又让他对自己感到陌生。

到底该拿这个小骗子怎么办……

在他痛苦时,顾择夹紧了他的腰,竟开始挺着身子自己动起来,他们的交合愈来愈炽烈,车内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被密密麻麻的塞满了体液的糜烂味道。

顾择靠在他耳边,用气声喘息道,“好舒服…要操死了……”

“……”雷子的呼吸乱了,他更加猛烈地挺动着腰,性器在顾择身体里愈发粗热,他看向顾择,却发现顾择一直盯着他。

那双勾人的眼睛半眯着,在情欲之外,眼底更多的是好奇和观察。

……

“嗯!”雷子挺身将他压下,快感的堆叠让他难以抑制,他隔着衣服攥紧了顾择的性器,身下的人一阵慌乱,可惜为时已晚。雷子捏紧了顾择的龟头又顺着柱身上上下下的撸动,隔着衣料像是要给顾择抛光打蜡一样。

他又凶又恨地用力顶弄着顾择的前列腺,龟头沿着甬道的上壁细细密密地磨过,男人在射精前奇怪的占有欲一览无余。他想,他要给这骗子身体里留个种盖个印才行。

要是顾择能生,他一定要把他关起来,只做他雷子一个人的情妇。

几下重重的顶弄后,雷子闷哼了一声,抵着顾择的敏感点猛地射了出来,他看到身下的人绷紧了脖子咬着牙,大腿不断地打颤,于是他又狠肏了几下,他想把那些精液堆得更深一些,再深一些,留下无法清洗的烙印。

……

“啊…我没力气了。”顾择长叹了一口气,“傅东雷…”

雷子听到他叫自己大名一个激灵。

“…抱我去清理。”

他朝雷子张开手臂,雷子把他的衣服剥了下去。

卫生间在一个很小的夹角,里面只能容纳一个人,雷子只好先把顾择放在马桶上。

“扭一下…”顾择指了指侧面。

雷子蹲在地上找了半天,找到一个蓝色的钮,他扭了一圈就听到顾择说,“可以了。”然后这人把马桶圈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雷子坐。

[怎么洗澡?]

“洗个屁,这地方太小了,清理起来麻烦。”顾择拿了块毛巾递给雷子,“把这个打湿给我擦一下身体得了。”

雷子听话照做,在擦拭时他偷偷瞥向顾择的下半身,在两腿之间的缝隙里能看到一些液体缓慢地流到马桶的洞里。

…好像刚刚射得有点多。

“咳咳…”雷子咳嗽了两声,脸红了。

“油上多了…”顾择也低下头看,那些液体流出身体所带来的奇异抽离感让他不禁哼了几声。

雷子把他擦干净就去找衣服,再走来时,顾择已经拿湿纸巾擦了几遍屁股了。

他抬眼挑眉把纸巾展示给雷子看,“射好多啊宝贝儿…”

恶趣味。

雷子一把夺过丢到垃圾桶里,顾择还在埋头清理,雷子拿着衣服下意识偏过头不看。

“你怎么射这么深…嗯、靠…出不来…”顾择见雷子的耳朵越来越红,轻笑了声,“小疯狗在菊花里划地盘呢。”

“咳咳…”

“哎,我送你的助听器好用吗?”

雷子这才看过来,点点头。就是储电不行。不过这不是大问题。

“嗯那就好,嗯?干嘛盯着我看?”

[你太瘦了。]

距离上次见顾择这小半个月时间,顾择居然又瘦了一圈,肋骨已经很明显了,大臂上的脂肪迅速流失,连带着肌肉结构也变浅了,一抬手就能看到骨头缝间的凹陷。

“嗯确实,你走了我就不太想吃东西…”顾择愣了一下,很快换了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宝贝儿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狗屁。

雷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家那厨子最近做饭审美下降了,摆盘太丑,我吃不得丑东西。”顾择一本正经地说,雷子的脸越来越黑。

[你…]

他指着顾择咬着牙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很快他想到了个更好的问法。

[你父母会担心你的。]

“……”顾择笑了一声,“我没有父母。”

“我爸妈早死了。”

“应该能查到吧,火灾,都死绝了。”顾择无所谓地说。

[别难过。]

“我可不会难过。”顾择身体向后靠,“可能我对情感的认知比较浅薄吧。”

……

雷子五味杂陈。

如果顾择把衣服穿好,那此刻一定破碎感拉满。

可惜,他现在是个裸体坐在马桶盖上吟诗的文豪。

雷子只能尽量和顾择对视,忽略他的脖子以下部位。

“…你知道为什么干这行吗?”顾择自顾自地说,“因为我想站在亮一点的地方。”

雷子一怔,顾择眼里流转的情愫不像假的。

是了,是这种感觉:褪去壳子的顾择。

“小哑巴狗,你活的比我快活的多。”顾择在雷子手心捏了捏,“给我穿衣服吧。”

……

“喂麦麦,问问服装还有没有新衣服,嗯,那套被我弄脏了,嗯。”顾择挂断电话,穿好衣服的顾择又变得人模狗样了。

雷子找了一圈才从柜子里翻出一包饼干,他递给顾择。

“……”顾择面露难色,还是接了过去。

他端着一片轻咬了一口。

雷子凑过去看,嗯,饼干轻伤。

[你想吃什么?蛋糕?]雷子想起毛师傅说他爱吃。

“咳咳…!操,拿杯水给我…咳…!”顾择咕咚咕咚喝下半杯后红着眼说,“连吃一周了,放过我吧。”

雷子感觉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便不再提这茬,问道,[那我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都行,你真的给我做?”

“嗯。”

顾择的眼睛变得像小动物一样又亮又圆,“那都行,什么都行。”

……

“我…”顾择眼角噙着泪,“我好想你…”他声音带着颤抖像是快碎了。

镜头里的顾择连眼泪滑下的速度都是完美的,他轻轻捧住面前女生的脸,带着些神性的悲悯闭上了双眼,吻住那女生的嘴唇。

“好,卡!”

雷子端着饭跑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麦麦旁边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场务。

神奇。

顾择和别人接吻他居然完全不觉得生气。明明平时顾择和别的男人说句话他都能气出心肌炎。

刚刚那一幕雷子只觉得好美。

也许顾择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这张脸如果出现在电影的银幕上一定更加震撼。

这时候雷子又会觉得这人真是完美了。

很快,顾择和导演聊完朝雷子招了招手,“走。”

麦麦丢给他口罩和帽子,雷子戴上后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选了一条小路七扭八绕地上了楼,看起来是个休息室,有一处长沙发和化妆台。

顾择瘫坐在椅子上,麦麦帮他拆掉了假发套。这会儿他才松了口气,一边挠头一边凑近雷子,“带了什么好吃的?”

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像那种等老公下班的小媳妇。他把饭盒打开,是平平无奇的绿豆粥和白灼虾。

看起来稀松平常,实际上他思索了良久。顾择这死胃暂时不能吃大鱼大肉,而且胃口太小,得一点点扩大。

做得简单,刚好,也不用摆盘了,省得他挑三拣四了。

“草,头上好难受。”顾择又挠了挠,然后整个向后梳,他接过饭盒和餐具喝了口粥,“麦麦,不用叫人了,待会儿回酒店卸妆吧,把衣服拿过来。”

顾择又喝了两口,开始脱衣服。

……

麦麦接过顾择脱下的衣服开始清点,雷子只好站起来往顾择嘴里一口粥一口虾地送。

“嗯…好吃好吃、嗯配饰不缺了吧…嗯……宝贝儿我吃不下了……嗯。”

“不差了顾总。”麦麦瞪了雷子一眼,“顾总不能吃太多,吃胖了就接不上戏了。”

雷子瞪了回去。

顾择打断他们,“车准备好了吗?哦对,把我墨镜给他,出门别被认出来了。”

……

他们又挑了一条小路上了辆黑色轿车,顾择上车只说了句“酒店。”后就睡了过去。

他靠在雷子身上,似乎很久没有睡好觉了,像是在外奔波无处躲避的野猫,在碰到能够信任的‘安全屋’后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雷子怕弄醒顾择只好僵硬地坐着,他的手很笨拙地在顾择后背与靠垫间的缝隙里挤呀挤,终于挤到了顾择腰侧,揽住他。

“嗯……”顾择哼了两声,又朝他怀里挪了挪。

……

“啊…”雷子叫了他一声,[到了。]

顾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走吧,你把墨镜和帽子戴好。”

两人下了车,沿路的服务人员朝顾择鞠躬问好,顾择拉着雷子径直上了八楼。

门一开,顾择便直冲卧床倒了下去,雷子谨记麦麦的指令,从麦麦交给他的手提包里拿出卸妆产品挨个辨认了一遍。

因为麦麦对他说:如果不给顾总卸妆他的漂亮脸蛋就会烂掉。

……

雷子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很好使。他把顾择掰正然后朝他那张精致的脸蛋喷喷雾,顾择只蹙了蹙眉头扑腾两下,很快就安分下来任由摆弄。

他安静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雷子想。

这是什么东西,精油…?不对,好像是卸妆油。

雷子稀里糊涂地挤在顾择脸上,像给宝宝涂润肤露一样用指尖轻轻在顾择脸颊上打转。

一番折腾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麦麦给的任务清单才终于完成。雷子在心累之余觉得真他妈感人。

感动于他能每天肆无忌惮地啃顾择这张价值连城的脸蛋子。

如果不是他亲自来了一遍都不知道顾择这张脸需要这么多东西里三层外三层的维护。

……

这骗子心满意足地拱到雷子怀里,“…辛苦了。”

“嗯。”

雷子含糊地回应了句,翻过身环住他。

在那些护肤品的加持下顾择香气四溢,可惜,都不是雷子想要的那种味道。他只好凑得很近,很近,一直到他克制不住轻轻吻住顾择的嘴唇,他才感觉到那种顾择特有的香味。

于是他心满意足地抱紧顾择在被子里翻来翻去。

“…傻狗。”顾择笑了两声。

“今天导演还问我,‘你怎么嘴巴破了啊’,我就说,‘被狗咬的’,导演说,‘奥,你家狗是不是发情了?’我说,‘何以见得呢导演?’导演就说,‘发情的狗就是爱咬人。’”顾择的声音又软又绵,他依旧没睁开眼睛,只是笑,像在讲什么温情的睡前故事。

雷子的拇指在他嘴唇上摩挲,那个伤口硬了,结了痂,变成一块凹陷的小伤疤。

他又没控制住,贴近顾择亲了一口,他抱得死紧,顾择就发出吃痛的呻吟,雷子觉得这声音很好听,于是一边舔弄那处伤口一边缠绵地把那些呻吟吃下去。

……

“真变态啊你。”顾择评价道。

被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雷子也渐渐被催热了,开始犯困,但他还是不想松开顾择,便强打着精神抱着他。

临睡着前,他听到顾择说,“明天陪我去看画展吧,小疯狗。”

雷子对这种上流社会的人类活动了解不多,画展对于他来说跟面壁思过没什么两样。

都是无聊且枯燥的面对一面墙。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面墙上挂着雷子看不懂的价值千万的装饰画。

……

顾择倒是津津有味,他穿了常服,戴了个略显笨拙的粗黑框眼镜和画家帽,看起来像神笔马良的现代翻版。

“你看。”顾择把雷子拉过去,“这是我。”

“嗯?”

画布上有一束蓝紫色的喇叭花,花朵从一个少年裸露的脊背里生长出来,诡异张扬。

旁边的标签上写着,画者:海初,作品:《籽花》,注:纪念顾择三岁生日。

顾择的眼神温柔地滑过整张画,轻轻笑了声。他继续走,雷子便跟在他身后。

环顾四周,雷子才发现画展的环形布局刚好是按照年岁来排列,从顾择未出生在腹中开始,一直向前推进,每年一张,一直到七岁。

停止。

顾择的眼神落寞地滑过第八张画后的空白墙。

[这是你母亲的画?]

“嗯?”顾择一愣,“不是,是我母亲的朋友,她以前每年都会找这个朋友给我画一张画,后来她死了,也就没再约过。”

雷子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表示安慰。

“我去和馆长聊会天,你去楼上咖啡厅等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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