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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想, 大人杀伐果断, 疾恶如仇,又岂会容忍个婢女在他面前放肆?即便再得宠,这沈姑娘的好日子恐怕也到头了。
马车里,沈栀栀梗着脖颈看向裴沅祯,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跟阮乌如出一辙。
她视线模糊难以聚焦,但大概清楚对面坐着裴沅祯。想了会,她凑过去:“行吧,我帮你擦干净。”
裴沅祯一隻手抵着她的脸不让她靠近, 边对外吩咐:“快些回客栈。”
“是。”车夫抬鞭一甩,“驾”一声把马赶得更快起来。
沈栀栀一个不妨又跌坐在地上。
她跌得屁股疼,呜呜地哭起来, 边哭边把之前的埋怨又重复一遍:“你欺负我!你说, 把我的钱藏哪了?”
“”
裴沅祯头疼得很, 他还是头一回见喝醉酒这般无赖又放肆的人。打不得, 骂不得, 罚也罚不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跟醉鬼讲道理显然不可能, 可要他去哄她别哭,更不可能!
是以,气氛就在兵荒马乱之下安静。
沈栀栀一路呜呜地哭,到了客栈也没能停。
裴沅祯抬脚掠过她要下马车,衣袍下摆倏地被她扯住。
他回头:“做什么?”
沈栀栀瘫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就这么把我丢下了吗?不要我了吗?”
裴沅祯冷漠:“不要了。”
“呜呜呜你这个大坏蛋。”
“”
听见动静出门来迎接的奚白璋和尤冰倩、以及宁珲,一行人齐刷刷傻眼。
大人和沈姑娘这是唱的哪一出?莫不是入戏太深还没清醒?
“放手!”裴沅祯低斥。
沈栀栀不放。
裴沅祯索性弯腰下去,无情地把衣袍从她手里扯出来。
“下车!”他吩咐。
“我不要!”沈栀栀无赖似的闭着眼:“我不下去,除非你背我。”
裴沅祯面无表情地睨她片刻,问:“你可还认得我是谁?”
“认得!狗大人!”
“”
裴沅祯懒得理她,扭头就走。然而走了两步听见她“嘤”地开始哭,又退回来,毫不客气将她拎进客栈。
果然如孟钦德所言,杜梁志此人贪得无厌,昨日裴沅祯说了合作法子之后,竟是当即答应下来。后来还问他手上有多少粮,隐晦地表示希望能越多越好。
奚白璋听了,冷笑:“这杜梁志果真是胆子大得很,十万石不够,居然还想捞更多。”
孟钦德点头:“如此看来,他手上的钱比我们想象的还多。而且杜梁志此人狡猾,想必会以买粮的名义让州府再拨银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