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等待
「等你长大。」
等许路清醒过来发现手脚再次被绑着，想逃脱却浑身都疼得厉害，他记不清昨晚做了几次，准确的说他昏迷后根本不知道林好又做了几次。一发声喉咙就沙哑得厉害，从门缝里模糊可以看到有人影在走动，许路用尽全力坐了起来，根本数不清身上有多少吻痕，许路把双脚放在地面上，试图站起身，可下一秒就直接摔在了地上，门外立马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许路？”
林好跪在地上把浑身赤裸的许路抱了起来，低下头想用亲吻安抚被绑住手脚的人，怀里的人突然抬起头，林好的额头就被猛击了一下，被撞的地方疼得厉害，只能放开了许路。
“那你这又是在干什么？情趣py？还是非法囚禁？”
许路绝望的看着这个变态小子，眼角又落下几行泪来。
“你不要我，我就只能把你绑起来，许路，你是我的。”
林好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阴郁的神情让人看了就觉得毛骨悚然。许路又被抱了起来，他虽然目前还没有办法逃脱，但他知道林好至少不舍得伤害他。
“我今天得去医院。”
“我替你请过假了。”
许路本想找借口让林好放他走，却没想到林好早就有了对策，许路一脸窘迫，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你解开、我手机了？”
林好忽然眼里又浮出光来，“密码是我们初吻的日子。”
这个日子当然对许路来说意义重大，他人生一弯不回头的里程碑纪念日，可当时设置密码的时候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懊悔，提出分手的是他，恋恋不舍的也是他。
“小好，你放开我吧，别再开玩笑了。”
许路深情地望着林好，希望能开导对方别再犯糊涂了，可林好却摇摇头，乌黑的眼珠闪着邪恶的光亮，掐着许路的下巴让他只能与自己对视。
“我没开玩笑。”
林好抱起许路走进了浴室。
“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林好喜欢看着许路被性爱掌控而无法自拔的模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心魂的淫乱魅力，就像一幅展在仅林好可见的场馆深处的立体感油画。
离许路离开最多还有二十天，这二十天要是能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做爱，除去睡觉的时间，林好就还有二三百次让许路在他身下高潮的机会。
林好觉得自己是个很细心体贴的爱人，他会在许路射出的时候给予亲吻，他会抱着许路在马桶前小解，他还会轻柔地给许路清洁后穴。许路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的小狗了，许路怎么可以不要他，所以他只能把许路绑起来，只有这样许路才能知道原来他才是独一无二对主人最好的小狗。
第一天许路很听话，会在身下用好听的呻吟取悦他，会乖乖喝下他喂的食物，就是他拿出相机对准交合处拍摄的时候，许路反抗了，不过很快就被他操得没有任何力气。第二天许路很不听话，不搭理他也不回应他，甚至不吃不喝，他生气了，把许路按在家里的每个角落做爱，许路一直都在哭，哭到胸脯都因为抽泣发红了。这天晚上林好抱着许路，感受着那虚弱的身体里的呼吸和温度，许路说他想抽烟，林好立马拿了烟来点上，夹在指尖递进了许路两唇之间。
许路抽烟的样子美得不可方物，纤长的颈子和起伏的胸膛让林好无法移开眼，忽然这美丽的艺术品被泪水打湿了，林好赶紧凑上前吻干了对方眼角的泪珠，许路吸了一口烟，边吐气边对林好说道：“我不逃，你放开我。”
可林好不相信，夺走许路嘴里的烟，狠狠插进了手心里，火星触碰到掌心的瞬间就被熄灭，许路的眼睛忽然睁大，责骂道：“林好你是不是有病！”
“嗯，我有。”
许路看着林好把烟头烫在手心里的画面，只觉得自己的肌肤都被灼痛了，可林好这个疯子竟然面不改色。
“你打算关我多久，一星期？一个月？你觉得真的会没人发现吗？”
许路知道这么劝说没有什么意义，但林好本质不坏，只是性格稍微偏执些，经历亲眼目睹父母的死亡后又有多少人能真正走出来，好不容易敞开了心扉又要被迫接受再一次的分离，这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那个愿望，可以现在许吗？”
许路抬起头看着那张脸，竟从眼神里读出了一些悲哀。可许路不敢承诺这个总把痛苦说得轻松的人，他渴望听到最真心的情话，却害怕自己无法应承，害怕说话不算数让这个遍体鳞伤的人更坠入深渊，他们之间的秘密要如何才能不被世人哂笑。
“你下个月就要走了，我…就想多看看你。”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躲过你吗！”
“啪嗒——”温热的眼泪坠了下来，落在许路的睫毛上，许路的视线模糊了起来，林好默默抱住了他，无声地哭了起来。
“我本来，每天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去见你，这样的话，等你走的那天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林好的话语就像冰锥那样直直地插进了许路的心脏，鼻子一酸没忍住也跟着林好落了泪，许路犹豫不定的心在此刻定了下来。是啊，林好太喜欢他了，喜欢到一分钟看不见他就会着急，喜欢到每天跑十几公里来找他，喜欢到即便被打疼了还是要拥抱他，林好对他的偏执疯狂却又温柔得让人想落泪。
“但那天我实在是太困了，我没看到你下班，结果她们说你去约会了。”
“什么约会？”
许路把林好的脑袋掰开，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哭包，心疼又想笑。
“你说我和亚菲？我和她…唔！”
林好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立刻皱起了眉，拿嘴堵住了许路要说的话，林好的醋意都要掀翻天花板了，身下的人忽然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个小屁孩。”
“我不是！”
“亚菲是我妹妹，我小姑的女儿，你的小道消息没打听到她姓许吗？”
林好顿时眼睛都瞪大了，很是懊恼不已。
“小屁孩，现在还生气吗？”
许路的嘴角微微上扬，又露出了那副迷惑人心的表情，林好又忍不住凑了上去，像小狗一样舔着许路，乖乖地把手腕上的绳子都解开了。许路看着他和林好十指相下紧贴的小臂，林好那一道道疤痕和他被勒出的红痕，此刻却像是一根缠绕着他们俩的红线。
或许他和林好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爱神指引着他用爱救治破碎的林好。许路自己也说不清是何时对林好动心的，也许是初见第一面时林好用炙热的目光看向他的瞬间，也许是林好那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也许爱本身就无药可救。
“现在几点了？”
许路让林好把他的手机拿过来，小狗摇着尾巴就去叼了过来，许路从林好嘴里拿下手机，用手弹了一下对方的脑门，宠溺地笑骂道：“真把自己当狗了？”
“嗯，这辈子都是你的狗。”
许路打开手机发现还差三分钟就要过零点，瞟了眼背后抱着自己的林好，翻了个身钻进林好的怀里，眨了眨眼睛说道：“我送你个生日礼物好不好？”
林好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捣蒜似的点起了头。
“我不去美国了。”
“什、什么？”
“那时候是骗你的。”
许路回复教授的邮件是再次婉拒了邀请，给林好哥哥发的也是还会进行定期的后期治疗，许路还专门托了关系给林好打听到了一些成人高考的美术辅导班，他做了许多准备，为了在那个遥不可及的未来里，就算林好身边没有他也能走得更远。
许路这辈子没有为谁去争取过什么，他这辈子太顺遂，学习生活工作甚至是感情都是直接摆在他面前，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生，爱好、梦想、性取向这些都让许路觉得迷惘。直到林好这个不可控的因素闯进了他的世界，许路才发现原来他并不认识真正的自己。
原来他一直在附和着别人的目光行走，要学最热门的专业，要做最被人看好的工作，要变成所有人都喜欢的样子。
可林好却截然不同，他从前就天马行空、我行我素，甚至有些偏执、不顾他人的看法，许路这才明白他原来是在羡慕林好这样的“反面教材”。
许路亲了亲林好的脸颊，轻声说道：
“小好，我会等你慢慢长大。”
「带我走。」
一月底，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许路早晨七点从家里开车出发，去林好家里把他接上。天气阴冷干燥还起了重雾，许路从车窗往外望去，正看到林好就套着宽大得都要漏风的棒球服走了过来，林好打开车门一坐下，就捧着许路的脸吻了起来，嘴唇和鼻尖是冰凉的，亲吻却是热烈极了。
就和林好一样，清冷疏离的气质和爱搭不理的性格，总让人产生不好靠近的感觉，可在许路面前林好完全就是一只热情似火的小狗。
“给你买的围巾和手套怎么没戴？又想惹我生气是不是？”
年上恋人必备的唠叨，林好看着身边这个斯文儒雅的人，在他身边却老是爱生气斤斤计较，可林好就爱看许路对他这独一份的小脾气。
“戴手套就没办法牵你的手了。”
许路被林好的花言巧语惹得满脸通红，这个小屁孩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情话让他不知所措。
“那围巾呢？围巾又不碍着你干嘛。”
“你不是喜欢看我的喉结吗？”
许路心猛地一跳，林好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每次做爱你都会盯着看。”
“好了好了，别说了！”
林好偷笑着看许路那窘迫的样子，看来他的许医生还没学会坦荡面对自己的性癖。
“晚上去我哥他对象家里吃年夜饭，你今天要值班吗？”
“行啊，我今天和师兄调班了。”
许路停好车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再不走迟到了！”
这祖宗看上去还想赖着不走，许路伸出手把人往外推，林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许路以为又是要亲他，条件反射立马闭上了眼，却听到对方笑了一声。
“就这么想我亲你？”
许路轻轻拍了下林好的脸蛋，嗔怒着骂道：“滚蛋！”
“收到。”
许路看着嬉皮笑脸的人下了车，这才摇着头笑起来，他真是被林好这小子下蛊了。
大年夜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等到许路去接林好的时候辅导班都下课一个小时了，许路把车停在方便掉头的位置，赶紧拿起围巾跑着去找林好。
路灯昏黄的几术光里纷飞着雪花，看着远处便利店灯牌旁缩成一团的人影，许路立马就飞奔了过去，跑得太急眼睫上都被雪沾了住，刚在林好面前站稳，泪眼模糊地喘着气把人拉了起来。
“你怎么在外面等？冻死你算了！鼻子都红了，这是等了多久？”
没等唠叨完，林好张开双臂把许路按进了怀里，蹭了蹭脸颊缓缓开了口：“没多久。”
许路心怦怦直跳起来，又担心被经过的路人看到，把头埋了进去。他实在是太喜欢林好了，喜欢到林好的每个动作都能让他心动，喜欢到林好的每句话都让他觉得脸红心跳。
即便被风雪冻僵全身，许路还是会选择和林好一起在彼此的世界中心相拥亲吻。
“走吧。”
“好。”
许路没想过林好会当着他亲哥的面吻他，这特殊的暧昧关系一直都是只能在关了灯后的无人角落里才会显现出来。
除夕夜大家都高兴，林也就喝多了，晃了晃脑袋伸出手指着林好，边打酒嗝边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呃……在谈恋爱！”
许路差点没把嘴里的果汁喷了出来，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被呛的满脸通红，林也看了更加确认道：“果然……果然是这样！林好……你这是早恋知不……知道！”
坐在林也身边的是他的大明星男友，立马扛起林也就往卧室走，向他和林好挥挥手说道：“那个，小舅子，许医生是不是快到值班的时间了啊？”
许路连忙起身，他也觉得这画面太尴尬，特别是没想到会被林也看出来，还说林好早恋，许路更觉得自己像是带歪了小孩的坏男人，恨不得赶紧溜走。
“啊！对对对，我得回去工作了。”
突然许路就被拉了回去，林好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在另外两个人面前吻住了他。
“唔……林…好…嗯！”
许路想推开对方，却被抱得更紧，林好甚至还肆无忌惮地伸出了舌头，许路又惊又羞，浑身都软了下来。
“喂！！！你们干嘛呢！！！”
耳边响起林也的声音，许路更是急得手都在抖，林好舔了舔许路的嘴角而后慢慢放开，挑衅似的对林也挑了挑眉。
“我们俩就是在谈恋爱。”
除了林好安然自得，剩下三双眼睛都瞪大了，许路看着林也的震惊的表情，都想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感觉到腰上的力气小了些，挣脱出来转身就跑了，林好立马追了上去。
“许路你跑什么！”
许路气愤地转回身，眼眶都红了。
“你怎么这样！”
林好一看这真的是把人惹急了，立马低头认错：“对不起。”，说完把人圈进怀里，亲了亲许路的泛红的耳垂。
“你哥会不会反对……”
“反对也没用，他自己也是个同性恋。”
“噗……”
许路被这口直心快的小子逗笑了，也开起了玩笑：“要是他不同意，我就把你拐走。”
许路的眼睛亮晶晶的，隔着镜片闪烁出数不清的爱意，林好凑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你带我走。”
我是你的小狗，你必须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