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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名字

 

脱是不可能脱的,两个大男人赤裸着躺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我不热了。”

林青末屈服了。

“是不是出汗了?”陈因坐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问他。

跟别人不一样,他的身上若是流汗,就有一种被轻微蒸发后,从浅淡变得浓郁的香,凑近了就能闻到。

什么味道,陈因坐形容不上来,但闻起来很上瘾。非要说大概是一种捕猎者迷恋的猎物的肉香,让人口齿生津。

“有点。”林青末点点头。

陈因坐的鼻子确实灵,他出了一点薄汗,衣服贴在背上。

“我给你擦擦。”

说罢,他也不等人反应,一只大手灵活地摸到衣服下摆,轻轻地探了进去。

贴在背上的布料离开皮肉发出轻微声响,这让陈因坐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剥开一颗裹了糯米纸的软糖。

都是一样的,甜、黏。

林青末“啊”了一声,又觉得不合时宜,抿着嘴不再说。

他的手掌对于这身美玉一样的皮肉来说有点粗粝,先是探路似的摸了两下,随即捏着被子的一个角塞进他的衣服里。

“怎么可以用被子擦!”林青末感受到他的动作,“你以后还睡不睡了?”

“天天睡,”他按住怀里人不让他动,“我不嫌弃你。”

林青末拿他没办法,只好当他不拘小节,没再反对。而房间里调低的空调终于起了效果,哪怕是被盖着被子搂着也能不会感觉太热。

林青末没有再出汗,身上干爽了,他也昏昏沉沉,不再理会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薄薄的眼皮阖上,很快坠入梦乡。

而黑暗里一双睁开的眼睛,像是某种猛兽的竖瞳。

陈因坐凑近了,把自己的鼻尖靠在林青末的鼻子下边嗅闻,把他呼出的空气悉数吸进肺里。

这场亲密无间的呼吸循环让他吸入高浓度的芬芳,是林青末的味道,是滴着蜜的甜美的蛊惑。

开过一点荤的人很难只吃素,更何况可心的猎物就毫无防备地躺在身下。

但他没干什么,只是在黑暗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光线昏暗,即使隔的这样近,看人也是朦朦脓脓的。

被子下两人的躯体从胸腹到大腿全部紧紧贴在一起,倒也坐实了他那句“皮肤饥渴症”。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在人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宝贝似的紧紧搂进怀里。

林青末醒来发现自己被陈因坐像个藤蔓似的缠着,下意识试图推开某人的手。

陈因坐难得起这么晚,他这些天为了比赛已经很久睡过懒觉,挣扎的手又犹豫了。

于是被迫对着陈因坐放大的睡颜瞪眼。

他很少这样仔细观察别人的眉眼,越熟悉的人越难以越是。因为往往能靠气质、身形、语调就能认出,闭目时反而不能清晰的想起对方的五官。

毫无疑问,陈因坐的长相突出。在熟识他本人之前,林青末就有所耳闻。但这种“突出”是好像默认的前置设定,导致他只在很少的时候——比如不得不凑近——才会发自内心的赞同他的俊朗。

譬如现在。

“看傻了?”

他一个愣神,对面人就睁开了眼睛。

陈因坐他动弹两下时早就醒了,他庆幸晚醒几分钟。一睁眼喜欢的人就在怀里含情脉脉地看着你,陈因坐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

“你醒了。”

但是林青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也不觉得自己刚刚的眼神暧昧,第一件事就是推开他的手。

陈因坐只好顺势放开他,腰上没有了禁锢终于轻松很多,他在被子里动了动蜷曲的长腿。

“嘶。”陈因坐叫了一声,“别翻腾,末末。”

“怎么了?”

他懵懂无辜地看着陈因坐,虽然刚刚好像是碰到他了,但是力度离把他打出声还远着呢。

“被你踹坏了。”

陈因坐有点无奈,少年人火气旺,昨晚本来就欲壑难填,早上又被他蹭来蹭去。

“怎么可能,你是玻璃娃娃啊。”林青末一脸狐疑,“这可是你要我陪你睡的,大早上起来就想讹我。”

“我是。不信你摸摸。”

林青末本来打算给他一个白眼,陈因坐却真的牵引着他的手往身上摸。

一开始还算正常,鼓起的是胸肌,硬硬的应该是腹肌,往下火热的…一碰到目的地,他触电般弹回手。

没有玻璃娃娃,只有钻石鸡巴。

“陈因坐,你有病啊。”

他连名带姓的喊人,刚醒来的睡意被羞恼取代了。

“正常男人正常现象,怎么就有病了,又不是没摸过。”陈因坐倍感冤枉,“末末,你难道不会晨勃吗?”

他确实没有。陈因坐隔着内裤就握住了那个安静的东西,又撩拨了好几下才颤颤巍巍地立起来。

“舒服吗?”

“自己摸舒服还是我摸舒服?”

“也帮帮我吧,末末。”

一回生二回熟,一场半推半就的互帮互助结束,两人都彻底清醒了。

陈因坐神清气爽的下床冲了个凉,回来时某人才慢吞吞的穿上衣服。

“别换牛仔裤,”陈因坐提醒他,“今天体育课。”

“哦,哦。”

体育课是抽签,这学期他抽到的是乒乓球,陈因坐是篮球。

林青末的乒乓球打得不错,但他不是很爱运动,运动装还是为体育课专门买的。

站在太阳底下集合,然后跑圈,做完基础的热身运动,老师大发慈悲的允许他们自由练习。

林青末和别人对打了一会,就坐在一旁躲懒了。

篮球场上似乎在比赛,战况激烈。他的目光梭寻着,想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因坐很好找,哪怕在一众人高马大的男生中也显得个高腿长,林青末看到他时,他正好跳起来和对面一个防他的人撞在一起。

丢出去的球稳稳落入篮筐,肉体相撞的两人却双双落地。

裁判吹了哨让他们下场,陈因坐坐在旁边的石凳子上,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

膝盖擦破了一片,有点轻微的扭伤,对面有点阴,有故意一换一让他下场的嫌疑,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对打球来说是常事。

“你还好吗?”

陈因坐抬起头,收获了意想不到的问候。

林青末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瓶云南白药。

“末末?”他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你了,别动。”

林青末蹲下来,从兜里拿出湿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流血破皮的膝盖。

陈因坐受宠若惊,一动不敢动。等仔细喷上药,林青末才站起来,问他:“疼不疼?”

“末末亲手处理的伤口怎么可能疼。”

刚刚被针对的郁闷全部消失不见,陈因坐看着他心疼自己的样子更是有点飘飘然。

他拉着林青末在身边坐下,不过没敢挨太近,因为身上全是汗。

“你们没上课了?”

“自由活动,溜了。”林青末回答,“一来就看见你摔。”

陈因坐摸摸鼻子,真讨厌,居然害他在林青末面前丢脸。

“你能走吗?”

“当然…”陈因坐本来想说能,又有点不想放过这个卖惨的机会,“当然要麻烦末末扶一下了。”

陈因坐同老师说了一声,靠着这点伤口成功提前下课。

“你这就走了?”

旁边一个男生问他,“不是吧,陈因坐。这点伤…”

陈因坐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等他的林青末,“我伤得这么重,怎么不能下课了。”

姜末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他近视,没戴眼镜,勉强看清了披肩的头发。

男生吹了个口哨,露出一个“懂了”的笑容,“难怪急着走,你对象等你呢。”

陈因坐没有反驳他,笑容神秘,拍拍姜末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了。

“你跟老师说了吗?”林青末问他。

“嗯,说好了。回宿舍还是?”

“先去换衣服吧。”

看台后面有厕所和换衣服的地方,篮球服汗涔涔的贴在身上不舒服。

此时不是下课时间,更衣室里面没有人。陈因坐也不关门,大大咧咧地敞开就扬手一脱。

他在宿舍也爱这样,林青末没有什么反应,站在门口拿着他的衣服。

汗水沾湿了块垒分明的腹肌,显得蜜色的皮肤更加性感。他用换下来的衣服擦了两下,看起来落拓不羁的。

“一股汗味。”林青末吸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暗戳戳秀身材的某人:…

“不应该是男人的荷尔蒙味吗?”陈因坐秀身材不成,有点跳脚,“我心碎了,末末。”

林青末给了他一个“得了吧”的眼神,催促到:“赶紧穿衣服。”

大受打击的陈因坐换上新衣服,在水池边抹了一把手臂和脸,马上亲亲热热的搂住了林青末的脖子。

“敢嫌弃我,好啊,”他把林青末的头往自己的身上按,“臭死你。”

“你幼不幼稚。”

“怎么幼稚了,”没擦干的一滴水顺着他的下颚滴到怀里白皙的脸上,“还敢不敢嫌弃我?”

“实话而已。”

其实味道也没有那么大,只是林青末有点看不得他那得瑟的样子。

“好吧,”陈因坐松开他,若有所思地说,“跟你比是臭,末末不管怎么样都香。”

“多给我沾点呗。”

“在外面,”林青末有点不好意思,想推开他的头,“别闹。”

陈因坐虎得很,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往他颈子里钻,好像有什么热乎的东西挨上了他的颈侧,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阵轻微地刺痛袭来——

“啊——”

林青末叫了一声,又短促的截断,是他捂住了自己的嘴。

细白的脖颈上赫然留下了一个深红的牙印。光是从形状上看,它的制造者显然牙口不错,齿痕整齐。

“陈因坐!你太过分了…”林青末捂住脖子,气得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

“我错了。”

陈因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脑子一抽就下嘴了,虽然他确实觊觎那块皮肉很久了。

“给你咬回来好不好?”

“谁跟你一样。”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我错了。”

他像一条大狗一样围着人转,好声好气的哄了半天,加上用刚摔的腿扮可怜,终于勉强取得林青末的原谅。

等下还有一节课,现在回去也呆不了多久,林青末扶着他直接去了下节课要上课的教室。

时间还早,教室里有一对小情侣在自习,本来正在亲热,见他们进来明显快速地分开了一段距离。

林青末有点尴尬,但陈因坐面色如常,两人在后排的角落坐下。

“啧啧啧,腻歪。”陈因坐小声同他说,“光天化日,居然在神圣的教室里亲嘴。”

“你小声点。”林青末怕被人听见,

校园里的小情侣最为猖獗,宿舍楼下、角落里,甚至大路上,动作亲密的,比比皆是。

“诶,你亲过嘴吗,末末?”

陈因坐往后一趟,双手交叉垫在后脑漫不经心地问。

知道林青末没有谈过恋爱,本意只是逗逗他,却没想到他的脸上真的出现了某种游移的神色。

“你不会真的跟人亲过吧?”

陈因坐“腾”地坐直了,眼神犀利起来,仔细看嘴角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

好在林青末及时从思绪中抽身,摇了摇头,“没…没有。”

临近上课,人渐渐多了起来,教室里喧哗了一阵又在上课铃声响起前归于平静。林青末在平板上打卡电子课本,像这种连上好几门的课他一向懒得带书。

眼睛盯着黑板神志却飘忽,他无意识地咬住下唇,沉浸在一些回忆当中。

有没有跟人亲过?正儿八经的接吻当然没有过,但是——如果不小心碰到嘴唇的误会也算的话,其实是有的。

大概是刚刚和陈因坐搬进一个寝室的时候,具体来说是应该是在去年的元旦晚会。

那时候他当然是台下的观众,独自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陈因坐有维持秩序和接待嘉宾的工作,穿着板正的西装在场下穿梭,尽管没有上台,却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无不无聊?”

他隔几分钟就飘到林青末身边晃一趟,一会塞给他一张只有嘉宾和老师才有的纸质节目单,一会同他吐槽两句即将表演的节目太红太专。

“你还是去忙吧,我没什么事。”他一来总是有人看过来,林青末不太习惯。

陈因坐点头应好,却是照来不误,捡了什么有趣或者无语的事情就非得来不吐不快。

喝多了水都林青末打算趁空上个厕所,每个节目结束和开始会有一段时间的黑幕。

不过林青末有轻微的夜盲,但好在发了手持的荧光棒,勉强能够视物。

啪——

他贴着墙边走,却被几个急匆匆的、好像是工作人员的学生撞了一下。

手里的荧光棒掉到地上,熄灭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对方急急地道歉,但没有停下脚步,错身走远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很疼也说不上,林青末扶着墙,茫然的眨了眨眼。

夜晚的自然光线对他而言昏暗到接近于无,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常常让人感到恐惧,哪怕是在一片喧哗中。

他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了一下,幸运的是很快就摸到了掉落的那根荧光棒,不幸的是他按了好几下都毫无反应,应该是摔坏了。

这处是过道,他又半蹲着,有些走过的人也没注意,不小心绊到了他。

失去重心的林青末往前跌了一下,本以为会同地板亲密接触——地上好像有地毯,他甚至回忆了一翻——却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冬天,隔了好几层衣服,温度说不上,但是对方明显臂力惊人。即使如此,他还是因为惯性前倾的头和对方相贴。

方位显然是脸对脸,因为撞疼了鼻梁骨,最关键是的是——

对面触电般的松开他,往他手里塞了一根荧光棒。

“谢…谢谢。”

林青末按开,是好的。但他拿着发亮的荧光棒,站在原地没动,愣愣地,缓缓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唇。

对面的人早就不见了。

陈因坐之前忙的项目过了初赛,不再每天晚上往图书馆跑,总算轻松了很多,晚上有空腻在宿舍。

他最近热衷于林青末的玩头发。

头发长了披散着太热,林青末自己记性不好,解暑的秘诀一般系在陈因坐的手腕上。

不过两个男生自然都不会什么发型,无论自己扎还是陈因坐帮他,都是一个潦草的低马尾了事。

陈因坐看路上有个女生扎着精致的辫子配裙子,盯着人家看了老半天,结果尴了个大尬,搞得那女生很羞涩的上来找他要微信。

他当场很痛快地加了,林青末也以为他真的看上人家了,结果陈因坐大大方方地把聊天记录推到他面前:

—hello帅哥你好可以给个备注吗

—你好,我是陈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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