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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小童养媳聊得不好吗/你吓他他才咬你的

 

意识到这一点,林屿才发现宋家的佣人看他的眼神比之前要更为厌恶了。

虽然见不到宋元很让人高兴,但林屿还是觉得不安。他上课的时候都静不下心来,操心兜兜白日里在医院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又担心宋元这么久不出现,是不是在憋坏招。

课间,他给林程发消息,旁敲侧击地问宋元这两天怎么都不出现了。

林程回复很直接,说宋元已经住进了医院。

林屿睁了睁眼睛,顾不得上课铃已经响了,顺着楼梯躲到了顶楼。他蹲在露台边沿给林程打电话,掐着手指头不安地问:“大哥!他住院是因为被兜兜咬了吗?”

林屿确实担心,毕竟宋元是宋家这一辈的独子,听说是小时候出了事故,加之身体不好,在宋家一直受尽宠爱。现在在林家被狗咬伤住进了医院,他毫不怀疑大人们会拿兜兜开刀的。

“不是。”林程将手里的报表推到一旁,认真回答弟弟的问题,“他本来就有病。”

“……”

林屿静默了一瞬,总觉得兄长是在骂人。可他很快揉揉自己的脸蛋,自我安抚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他庆幸地呼出一口长气,埋着脑袋拔露台角落生出的小草,低声念叨,“幸好,我还以为是因为兜兜咬了他呢。”

林程先是安抚弟弟不要担心,末了瞥了眼显示屏角落的时间,适时提醒,“你是不是应该去上课了?”

林屿惊呼一声,蹭得从地上起身,顺着楼梯又往下跑。林程在那头提醒他小心,他匆匆应付过去,挂了电话出现在教室后门口,已经是涨红了脸,“抱歉老师,我去了趟卫生间,迟到了。”

下午林程和林桉回家,就收到了林正清已经先行回来的消息。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多少是有些庆幸林屿去医院接兜兜了。两人跟着父亲的特助往书房走,刚进门不过五分钟,林桉就和林正清吵了起来。

起因是林正清叫林屿“小杂种”。

林桉平日里很会装相,尤其是对着林屿的时候。可面对林正清,那就又不一样了。父子间面皮撕得很开,一点情面不留。

一听林正清骂林屿,林桉立马就拍桌子起身,“不准骂他!”

“我说的有错?他不就是个小杂种。”林正清阴沉着脸,再次重复了那句话,“小杂种养的狗,才会这么没规矩,不知道自己吃的谁家的饭,竟然敢冲着人龇牙咧嘴。”

林桉拳头握紧了,咬肌都跟着变得突出。在漫长的时间里,他已经失去了和林正清辩论争执的力气,于是被林正清气到极点,也只是转头想走。他已经是有足够的能力的成年人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对一切都无能为力,他可以带着林屿离开,无论是林家还是首城,他完全可以带着林屿去足够远的地方。

可等到他一手摸到门把手,背后突然又传来林正清毫无波澜的声音。

“要走吗?要带着你的小杂种离开你真正的家?你知道他应该回哪里去吧?”

“林桉,你要让他知道他是从哪里出来的人吗。”

看着怒气冲冲起身却站在门口再没有下一步动作的人,林正清无比庆幸自己那时候让林屿留下来了。他好整以暇,甚至还格外有余裕的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还是要我提醒你,作为我留他到现在的交换,你答应了要做林家忠诚的人。”

林桉浑身僵硬,控制着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垂眼紧紧盯着自己青筋毕露的手,近乎要觉得眩晕了。

那时候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明知道林家不是一个好的环境,可他依旧执意让林屿留下来?

眼眶变得滚烫了,林桉终于回忆起当时的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只有他和林程呢?他们就活该吗?被病重的母亲送走的弟弟为什么可以那么好运?只有弟弟是被爱的吗?

干脆带回来吧,带回来养一养,鲜活的漂亮的生命,在他眼前生长的模样,他至少可以看一看不是吗。

他从来没想过,没想过林屿会成长为善良的温柔的孩子。

就像他没想过他会爱林屿。

林正清回来的那天晚上,林屿和两个哥哥吵得格外严重。

房门被摔得砰一声响,他强压下颤抖,脊背紧紧靠着门板,肩胛都被硌得生疼了,也依旧一步不退。

“不准带他走!”

林程站在桌边,手里拎着水蓝色的笼子,仍旧在恢复中的小狗恹恹地趴在软垫上,抬起眼皮瞧见浑身都透着防备的小主人,这才哼哼唧唧着前肢撑住身体站起来,试图突破桎梏奔向自己喜欢的人。

林屿看一眼,就难过得受不住。他想让林程把兜兜放下,可林桉先一步走过来掰开了他的手。他被林桉一手按在怀里,睁大眼睛看着林程带着兜兜离开,登时就哭出了声,“你明明说你什么都知道的!”

林程身高腿长走得快,转眼就不见人影了。林屿哭着转向林桉,忍不住低吼,“你什么都知道!还是要让他带兜兜走!我恨你!我真的要恨死你们两个了!”

一听那个字,林桉手一抖,差点就让弟弟真的跑掉了。他眼睑垂着,眸色晦暗不明,但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可以说是了无生气。

“阿屿,乖一点。你要因为一只狗跟哥哥们置气吗?”

“你觉得你们比他好在哪里吗!他好歹会保护我!我都说了他是因为想保护我才咬宋元的!”

后腰被扣着松动不得,林屿紧紧抓着林桉背后的衣裳,指节都绷出白痕来。他哭得停不住,趴在林桉肩头浑身发抖,眼泪把漂亮脸蛋打湿了,说话时声音也颤抖得厉害,“但是你们只会欺负我!你们跟宋元站在一边!你们要因为他咬了宋元就打他!”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的!”

林桉眸子一颤,眼泪毫无阻碍就落在了林屿的衣服上。可怀里人毫无知觉,他也不说多余的话,只搂着林屿颤抖的身体将人往自己怀里揉,用困惑又痛苦的声音低声的叫,“阿屿……”

“你别叫我!”

林屿哭得头晕目眩,根本就喘不过气来,只是听着林桉叫自己,仍旧本能似的低吼着抗拒。他伸手抹了眼里的泪,滚烫的眼眶传来肿胀的感觉,让他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在车里解释的时候,林桉还说知道。

但是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越想越是难过,被兄长背叛的痛苦和看着兜兜被带走的恐慌一并涌上来,林屿想都不想,抓着林桉的胳膊就一口咬上去。他铁了心要让林桉松开自己,于是哪怕隔着衣裳也还是用尽了全力。

抱着他的人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着,却是将他箍得更紧了。他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可很快被那个怀抱勒得快要窒息,抓着林桉胳膊的手逐渐没了力气,只松嘴的时候拖长了调子用无力的声音叫,“林桉……唔、我疼……”

听着弟弟的声音,林桉才像是突然惊醒了。他终于松开手,扶着弟弟的肩膀想要看看有没有被自己勒出问题来。

可他刚刚把人扶着坐直了,原本还有气无力的少年立马推开他朝着外面跑去。他动作慢了一步,又被林屿反手摔上的门给拦下一瞬,于是出门,就看见林屿已经跑到了楼梯口。

片刻都不敢犹豫,林桉拔腿朝着弟弟跑过去。他知道林正清是什么样的人,这时候林屿出现也不会对事情的结果有任何的影响,只能是林屿也被以管教不好小狗为由毒打一顿。

他和林程小时候挨得多的,实木的棍子接连抽在小腿或者脊背,严重的时候能让他几天走不动道,甚至连床都下不来。

就林屿那个小身板,两棍子下去能被抽得呕血。

不知道身后的人还在担心自己,林屿快步朝着父亲的书房跑去。他顺着楼梯往下,双脚完全是凭着身体记忆在挪动,恐惧和担忧让他呼吸急促,下了两层楼,已经是气喘吁吁,脸颊都像是在冒热气。

可他根本不敢耽搁,原本要鼓足勇气才敢叩响的书房门,现在被一股力量催促着,他站在门口就一把将门推开了。

林正清是这个家绝对的掌权者,因为总是有十足的自信,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有足够的威严和权力,他从来不会刻意去锁门。

因为不听他的话,无视他的规矩指令的人,多是被打一顿扔出了首城,严重些的,已经是难以找到踪影了。

所以这一次书房门径直被推开,林正清都觉得惊奇。他手里攥着根漆黑的棍子,雪白的漂亮小狗被他用绳子拴在矮几桌腿下。被开门的动静扰得不耐烦了,他转头朝着门口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训话,先听见林屿难掩惊恐的声音。

“兜兜!”

站在旁侧的林程拧眉,“阿屿?”

听见兄长叫自己的声音了,可林屿根本不应。他快步进了书房,蹲在矮几前想要把兜兜脖子上的绳子给解开。

但那是个死结,他又急得满头大汗,怀里哼哼唧唧呜咽的小狗让他双手颤抖,他愈发着急难以保持冷静,指腹被粗粝的结磨得发红,都没能把绳结给解开。

林正清站在原处,饶有兴致的看着急得脸蛋通红的林屿,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那笔生意做得像是有点亏了。他一手揉按着下颌的皮肤,那是他思考问题时习惯性的动作。

林程看一眼,就被恶心的想吐。

他快步朝着林屿走过去,俯身将单薄的颤抖的少年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不给林正清继续窥视的机会了。

“阿屿,不要进来这种地方。”

林屿不应声,努力冷静下来想要带兜兜走。可站在身侧的男人见他那副模样,很快伸出手来想要拉他,“阿屿……”

“滚开!”

一把打开林程的手,林屿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血丝。泪意涌上来了,他不想表现得太窝囊,可又完全没有办法,只能任由滚烫的泪灼伤了眼睛,看林程的时候委屈又愤怒,“是你先带他进来的!”

好不容易把绳子解开了,林屿抱起兜兜想走。可就是这时候,林桉出现在书房门口,背后又传来林正清手里的木棍杵地的声音,他埋着脑袋看不见林桉满是怨恨的眼睛,误以为自己是被拦住了,于是只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不准打他,我说了很多遍,他是为了保护我。”

“你要给宋家的人赔不是,打我就好了。”

“你说什么胡话!”

眼尖的看见林正清确实是紧了紧手里的棍子,林桉立马低吼出声,快步进了书房里。他擒着林屿的腕子就把人往外拽,犯倔的人还身体后仰不愿意听他的话,可他面无表情执意单手拖着人出去,末了推了把林屿的肩让人踉跄着离得书房门远了些,还一手扶着门框堵在门口。

最后他低头对上那双倔强的通红的眼睛,“滚回房间去,不准出来。”

林屿不服气,“我……!”

“你恨我,这种话你要说多少遍?我听腻了。”故意截断了林屿的话头,林桉面色淡漠的关上门,“但怎么办呢,我是你哥,你就是得听我的。”

“不听话,你就别想在这个家养他了。”

书房门被合上了,林桉没有第一时间转身,先仔细把门反锁好了。确保弟弟不会再进来,他转身脱了外套往里走。

只是那短短几步路,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句话,是以前林正清对他说的。

“不听话,你就别想在这个家养他了。”

“这种小杂种,本来就该死在外面。”

棍子落在腿上的时候,林桉撑着桌沿身体都在发抖。他疼得额头满是汗水,甩了甩脑袋就有大滴的汗从发间滑落。

他浑浑噩噩的,不明白那时候自己怎么没有反驳那句话。林正清说的是不对的,如果不是他执意把林屿从救济院接回来,林屿本来应该生活得很好。

他的弟弟是招人喜欢的孩子,温柔、善良又漂亮,在救济院里,也比在林家生活得好。

是他不死心,才让事情走到这个地步。

那个晚上过后,林屿和两个兄长开始了漫长的冷战,是他单方面发起的。

虽然兜兜没有受伤,可他始终不理解为什么林程要把兜兜带进父亲的书房里。明明他认错求饶了,但没有一点用处,冷酷的兄长是他记忆深处的模样,不近人情,关键时候,根本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因为觉得不安全,晚上林屿都和兜兜睡一张床了。他将小狗护在里头,不知道夜晚那双眼睛睁开着,温顺又乖巧的看着入侵者。

完全是看着自家人的乖顺眼神。

很快到了周末,宋元回到家里。林屿如临大敌,总感觉宋元会挑了时候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于是他开始厌恶回家的时间,无论是周内放学还是周末休息,他都更常留在外面。

一开始他还能去首城大学找林知云,可林知云的实验正是关键的时候,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惹得林知云费心,于是时间久一些,他便只能带着兜兜在外面胡乱晃荡。

到了晚上必须要回家的时候了,他一边慢悠悠地走路,一边给林知云打电话,说自己现在过得有点像流浪狗。

“大概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难过的。”

林知云静默一阵,放下手里的东西,脱了白大褂扔在椅背上,径直往外走了。

“来学校吧,我们一起吃晚饭。你想的话,晚上可以睡在我家里,反正我最近都住实验室了。”

林屿惊喜,“真的可以吗?”

他拉着兜兜的牵引绳,呼出一口热气让手回暖了,紧跟着便又难掩欢喜的跟林知云保证,“兜兜很听话,一定不会在你家里干坏事的!”

“随便,反正我家里也没什么东西。”

林知云语气很淡,林屿的情绪也一点不受影响。他和林知云认识很久了,当然知道林知云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

只是等到见面,被林知云戳着脑门儿训完了,他低着脑袋小声跟怀里的小狗解释说他不是怕林知云的时候,还是在心里默默期望着林知云的心也能够再冷一些。

“你才多大?就想到死了?既然在这里生活不开心,去别的地方不就好了?”

林屿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脑门儿,想要当做没听见林知云的话。可被那双冷凝的眸子盯着,实在是太有压力了,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用微弱的声音为自己辩解,“可是他们不会准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屿还有些迟疑。被林知云发现了,比之同龄人成熟好大一截的少年忍不住冷笑出声,“是他们不准,还是你舍不得,你自己能分得清就行,不用特地跟我解释。”

林屿点点头,面上云淡风轻的应下了,只是晚上去了林知云家里,还是忍不住抱着小狗默默流眼泪。

确实是,他太窝囊了,舍不得家里人,才会硬撑到现在。他跟林知云说的是两个哥哥不会准,其实他比谁都明白,现在他在家里就是个透明人,哪怕这么晚不回家,也不会有人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什么情况。

或许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没回去。

在林知云家里睡了一晚上,林屿还是没好意思说要在这里长住。第二天他一早收拾好家里,带上自己昨晚制造的垃圾,牵着兜兜又出门去了。

不想回家,但林屿知道也没办法。他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些零钱,最近入冬了,温度一天比一天低,今早他还穿着昨天出门时的手工大衣,已经觉得有些凉了。

照常买了早饭给林知云送过去,林屿打车回了家里。他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一直照看宋元的那个名叫姜雪的女人,虽然两个人至今也没什么交集,可错身而过的时候,他还是被狠狠撞了一下。

林屿拧眉,想要回头跟姜雪理论,又很快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大概连个佣人也争不过的。他只觉得姜雪的恶意来得很莫名,要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主动和宋元有过什么冲突。

就算是姜雪护主,也不至于这样明面上就跟他有嫌隙才对。

姜雪回头,只看见身形单薄的少年抱着小狗径直走了。她冷哼一声,转身拐进了通往厨房的走廊里。刚刚的事情被一同和她从宋家的佣人看见了,胆小的人端着茶盘撞撞她的胳膊,“你就不怕他?”

“怕什么?”姜雪眼睛一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我那几巴掌能是白捱的?”

姜雪记得很清楚,就因为她先跟宋家的女主人汇报了宋元被咬的事情,后来宋元在医院里醒来,稍一恢复了身体,就抬手几巴掌扇在她脸上,让她以后不准多管闲事。

尤其是和林屿有关的事情,不能再随便跟宋家人汇报。

旁人看不清楚,觉得宋元针对林屿就是因为厌恶林屿,以前她也如此。可那天过后,姜雪发现了,宋元对林屿哪儿是厌恶,明明就喜欢得不得了。

宋元就是怕林屿会因为那件事受罚,才反应那么大,闹得一口气上不来,被推了镇定关进了医院。

真是活该。

林屿上了四楼,一转头,突然看见有人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他眼睛一睁,走近了些才看见,居然是林桉守在他门口。

虽然是冬日,但家里温度很是适宜,温柔俊美的男人穿着肌理感明显的衬衫西裤靠在门边,肩头披着件薄风衣,正垂眼盯着终端不自觉地笑。

他觉得那笑容有些别扭,只想赶紧躲进房间里去。可因为林桉背靠着房间门,他又不想跟林桉说话,一时间只能定定的站在原地,想要等着林桉自觉离开。

可惜他想安静,怀里的兜兜却不行。漂亮小狗探出头来汪汪叫了两声,垂软的耳朵尖上蓬松的软毛都扑棱着。他想让兜兜不要叫,但也已经晚了,林桉收好终端转头看过来,温声叫,“阿屿。”

林屿拧眉,不愿意应声。可林桉竟然也不受影响,自顾自的走近了,伸手像是想要摸他的头发,被他偏头躲了开,这才面露遗憾的收手,问:“昨天在朋友那里睡得好吗?有没有认床?”

“……”

漫长的沉默足够让林屿认识到问题不对劲了,他睁大眼睛满脸惊讶的看着林桉,“你找人跟踪我?”

“阿屿还小啊,万一被骗走就不好……”

“不要这么亲近地叫我!”

林桉说着说着就想伸手去摸弟弟的头发,这次依旧被打开了。并且因为派警卫跟踪的事情一并暴露出来,他只能垂眼看着少年拧紧眉头冲自己撒气,一开始是勒令他不准叫那种过于亲昵的称呼,很快便话锋一转,又回到被跟踪的事情上。

“也不准叫人跟着我!”

弟弟已经是浑身都写满了抗拒,但林桉接受良好。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可以称得上是有耐心的人,所以昨晚哪怕林程都去找林知云了,可他忍耐着,只在弟弟的房间里睡了一晚。

早上天亮的时候,他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无论是让他觉得负担的腿还是柔软的床铺上的香气都在阻拦他的动作,可他知道弟弟看见自己睡在那张床上一定会觉得气恼,于是这才出来,候在门口了。

现在见到了面,却只是被呛声了。想来乖巧的弟弟一点没有要解释昨晚去哪儿了的意思,林桉才会不受控制一样暴露那些问题。

他轻轻拧眉,手痒,但知道这次依旧会被打开,于是他只能用如常的声音问,“好吧,哥哥过来,是想问问你下周五宋元的生日,你要不要出席。”

说这话的时候,林桉确实是有些纠结。他当然知道林屿听见这个话题肯定会生气,可他依旧希望林屿能去。

天气预报,下周五首城即将会迎来初雪。他记得之前每一年初雪,林屿都会格外兴奋。

因为大病带走了幼时的记忆,少年可以毫无芥蒂的在雪地里玩乐。他不记得自己穿着单薄的衣裤鞋袜从救济院离开的那个夜晚,大雪落满肩头,几乎将他彻底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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