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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风又吹得大了些,不到一个小时,雨便彻底停下了。
导演在群里发了消息,和大家商量要不要即刻出发,给在山上多留一些时间。
一行人昨夜都没怎么睡好,更没有胃口,不一会儿,就几乎全部讚同先上山。
“要不然你在这里休息,等我们回来。”
姜涞的双唇依然没什么血色,元今羽看了眼群里她刚发出的同意出发,顿了几秒还是劝道。
小姑娘第一次犯低血糖时,她就被吓得心惊,昨晚她又像那年在琴房一样,直挺挺地往前倒去。
如果不是她恰好回头,就该撞在门槛上了。
她不是真的不谙世事,山上的条件究竟如何,单从这一晚就能猜得到了。
况且这里的天气变化无常,她不想带她一同去冒险。
“我没事,在车里歇一会儿就好了。”
缄默无言的房间里,隔了几分钟后,响起一句回答。
这几年,姜涞总会想起她们的这段感情。如果往前追溯,或许会发现起源并不明朗,但每一个变化的节点,却牢牢刺在她们共同的那一段记忆中。
那天在琴房同样因为低血糖晕倒后,她被元今羽喂了一杯蜂蜜红糖白糖水。
至今想起,仍觉得甜得发腻。
彼时的女人哪里照顾过人,略显笨拙的姿态中,被她窥见了从未有过的担忧。
她们相爱的时间太短,有太多事都来不及告知对方。
后来她常会后悔,若能先一步看到分别时的突然,她在那时就会告诉元今羽:
那天醒来后,她忽然就想自私一次,不再去顾虑那些横亘在她们之间的阻碍。
因为那一刻,她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她的确很喜欢她。
八年飞逝,元今羽难得的忧心依然不曾退去。
姜涞很想什么都不问,再衝动地陪她爱一回。
可为什么,七年并没有让当初的那些不可以变成可以,还添了更多的新愁。
“导演说,二十分钟后在大巴车那里集合。”
元今羽抬起头按下了锁屏键,又用掌心搭在她的额间,确认了一遍没有发烧,开了卧室门。
或许是雨天缺氧,仅有一扇窗子的房间令她喘不上气,她不能再坐下去了,再多留几秒,也许又会失态。
姜涞慢慢坐起身,听着女人在屋外和大婶讨要冰糖,又拿起桌上碗里仅剩的那几块笑笑。
女人真傻,哪有酸奶会比糖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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