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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白蟒

 

一吻毕,风满抬眼,松月生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似乎对此没什么感觉。

风满觉得有些尴尬,退开了,摸了摸鼻子:“哈,是不是我太”

话音未落,后腰便横过来一只手,把他往前方向猛地一拉,风满猝不及防,两个男人的胸膛相撞,坚硬的野蛮的,风满闷哼一声,下颌立刻被人掐住,接近凶狠的力度,松月生的嘴唇覆上来,含住风满的,手指在风满下颌处收紧,压榨他口腔里的氧气,风满这个吻实在过于凶悍野蛮,风满甚至被逼出了生理性泪水。

“唔!”松月生感觉手下的人开始挣扎,便松开了他。

“嗬哈啊”风满急促地呼吸着,那对被逼红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闲适地倚着落地窗的松月生。

“那就算安慰了?”松月生戏谑道,“那种程度的亲吻算什么,得是这种吻到你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才勉强算安慰。”

风满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碰了碰自己被亲破的嘴唇。

这个吻的确不算温柔,可是风满闭了闭眼,自己竟然也会被亲到有反应真是

这时房门被敲了三下,佣人在门外说松月生的衣服处理已经烘干完毕,需不需要送进来。

风满得以逃脱,扬声对门外的人喊:“拿进来吧。”

松月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便要走了:“让别人带我下去就行,你好好休息吧。”

松月生关门时看到风满没有动,还站在原地,似乎有些发怔,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松月生觉得这幅模样的风满很有意思,便刻意放慢动作看了他几秒,最后在风满看过来的同时关上了门。

风满安排了车送松月生回去,这样接送一趟,倒真的像坐实了两人的情人关系。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风满给了松月生几项不错的资源让松月生挑选,都是国内排得上名号的品牌,风满美其名曰千金一掷美人笑。

“只要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我都愿意给你,你看,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说这话的时候风满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这座大厦是浦城的地标建筑,风满很喜欢站在这里眺望整座城市,脚下是横亘的城区夜景,人身处其中的时候极易迷失自我,这座被欲望堆砌起来的城市犹如漩涡,只有站在高处的人才有短暂从中抽离出来的机会,在那些规则上勉强写上几笔。

松月生没有走到落地窗前,甚至无心去看那恢弘绮丽的夜景,只是撑着下巴,放松地靠在桌前,眼底倒映出窗前男人高大身影。

风满回头看过来:“我调查过你,你一年到头能接到的工作那么少,赚的也不多,你难道不想多赚一些钱吗?不想拥有更高的名声地位吗?”

松月生眼睛都没眨一下,说:“我觉得目前为止,我对我的工作和生活还算满意。”

风满啧了一声,走到松月生面前,捧起他的脸,让松月生看着自己:“月生,我很喜欢你,我想给你更好的东西——配得上你的东西,你难道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松月生软绵绵地让风满揉捏搓扁,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风满,懒洋洋地说:“我对风先生是很感兴趣。”

风满被逗笑:“我也对你很感兴趣,我们之间只需要你一句话,我会待你很好,比你认为的多得多,只要你愿意跟着我。”

“可风先生你的小鸟很多啊,”松月生的眼睛又眯起来,“我说过我的精力有限,和风先生深交的话,我的心思便会被你分去很多。跟你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松月生说得很直白,很正确,令风满无法反驳。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瞬。

“而且我的性格并不如你想像的那么好,跟你的那些小鸟们相去甚远,深入了解之后,你或许会退缩也说不定。”松月生按了上菜铃让等在外面的服务员上菜,“所以还是算了吧。”

“等等!”风满摆手让服务员退出去,他单膝蹲下,手臂搭在松月生膝盖上,仰着脸看他。

“好好好,我答应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碰别人总行了吧?!这也跟在一起没差了,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好好考虑考虑。”

松月生低头和风满对视,半晌,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之后两周出国工作,等我回来时会给你答复。”松月生牵着风满的手把风满拉起来,“饿了。”

风满这才让久等在外的服务员上菜。

松月生答应风满会好好考虑之后,风满就觉得自己的胃口被松月生吊着,整日脑子里都在想着松月生。

松月生回了法国,两人隔着大西洋,还隔着七小时的时差,松月生很多时候不能及时回信息,风满担心自己不及时看信息会让松月生觉得自己敷衍,特意给松月生设置了专属提示音。

松月生耐心地回答风满每一个问题:吃了什么、在做什么、今天的工作是什么、今天穿了什么。

凌晨三点,风满眯着眼看着手机,当他看到松月生发来的图片时,瞌睡瞬间被赶跑。

图片前的聊天记录是风满的“里面穿了什么?”

他原本只是想问松月生的内搭,可松月生却从内裤开始,一件件给风满拍了发过来。

松月生看着图片上只穿着一件内裤的松月生,当即便忍不了了,他推掉了之后一周的工作,直飞法国。

他查到松月生住的酒店,在法国时间晚上九点,敲开了松月生的房门。

松月生已经洗过澡、换了睡袍,看着风尘仆仆站在门外,捧着一大束玫瑰的风满,明显地有一瞬间地怔愣。

“surprise!”风满把玫瑰递给松月生,松月生接过去,又抬眼看着风满。

风满觉得松月生有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小模特儿,无论他怎么哄松月生,甚至不惜飞十几个小时就为了来到他面前,松月生也完全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惊喜,换作是他之前任何一个情人,早就扑上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做个酣畅淋漓。

风满不屑于给别人做的事情都给松月生做了个遍,松月生怎么就是巍然不动?

风满忍耐力有限,见松月生看着自己,便把松月生拉到自己面前,把他抵在门上,亲上去。

他们之间隔着一束玫瑰,不能完全贴在一起,风满感觉不到松月生的温度,有些不满,抢过玫瑰扔到了一边,胯往前一送,暧昧地贴在松月生腿间。

风满问他:“回应呢?”

松月生的语气有点奇怪:“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小时前。”

“过来工作?”

风满笑了笑:“特意腾出时间飞来陪你。”

松月生这才回抱住风满:“我先给你倒水。”

风满拉住松月生,重新把他抵在门上:“别动,宝贝儿,我大老远过来,可不只是为了跟你讨杯水喝的。”

“那你为了什么?”松月生明知故问。

风满的手按住松月生嘴唇:“当然是这个,”再到脖颈凸起的喉结,“这个,”而后往下,按在他胸前,“这个,还有——”风满的手再往下,用手背碰了碰松月生性器,再绕到他的臀上,用力捏了捏,“这个。”

松月生笑了:“你知道你这样像个急色鬼吗?”

“在美人面前矜持做作,不是出家人就是伪君子,”风满距离松月生极近,看着他被自己亲得红润的嘴唇,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在他唇上舔了一口,“嗯?愿不愿意跟我共赴红尘,宝贝儿?”

被风满撩拨了几下后,松月生的眼神慢慢地也变了,他抱着风满后腰,问他:“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只喜欢你、好好照顾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找别人。”风满就差没竖起手指发誓了,“我保证都做到,怎么样?我都上赶着追你到这个程度了,你还不答应啊?”

松月生说:“答应啊——”

风满刚听了三个字,立刻就要把人扑倒,松月生却拦下他:“别急,今天不行,明天一早我还有工作,等工作结束。”

风满不甘心地舔舔嘴唇:“你什么时候工作结束?”

“后天晚上大秀庆功宴结束,结束之后的时间都是你的。”

风满答应下来:“好。”

不就一天半而已,他难道还等不起?

风满的眼神又落回松月生身上。

那天晚上别墅里食髓知味,风满惦记了这么多天都没找任何人,憋得快要爆炸。

“不过,”风满推着松月生往床边走,“你先得用其它的来安抚我躁动的心,宝贝。”

松月生笑着被风满扑倒在床上,风满带着情欲的眼锁定松月生,手指从他的嘴唇插了进去,模拟着性交的频率在他嘴里抽插。

松月生的手隔着裤子包住了风满性器,揉捏两下,便感觉到它的变化,松月生朝风满张嘴,舌尖嫣红,风满只看了一眼便喘息着三两下解开裤子,把性器释放出来,插进松月生嘴里。

松月生坐在床上,风满跪在他腿间,房间里时不时响起吞咽声和喘息声,从松月生背后的玻璃窗上,风满看到了房间里的画面——

松月生招魂幡般的长发散在背后,丝丝分明,触感顺滑得像是绸缎,这个人好闻、好看、好用,从没有任何人让风满这么满意过。

他闷哼一声,后槽牙咬紧,挺腰射进松月生嘴里。

这次松月生竟全吞下去了。

风满因此愈加兴奋。

他认为自己完全打动了松月生,这只白鸟终于落到了他的手里。

而那时候的风满沉浸在色欲之中,殊不知他碰到的并非白鸟,而是一只白蟒。

蟒蛇缓缓爬上他的身体,缠绕他,收紧身体,绞杀他。

好不容易盼到小鸟松口,风满没有冒进和松月生待在一间房里,也是担心自己等不到后天便擦枪走火,结束后跟松月生道了晚安便回自己订的房休息。

答应了。

刚开始风满尚能走两步,等到车开到他面前时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松月生抱着,重量全交给松月生了。松月生的手臂出奇有力,托着一个成年男性也不见吃力,他扶着风满上了车,风满只撑着看到松月生坐到他身边,便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风满面前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挂画,画上是浓酽层叠的海浪,此刻房间里的冷气穿过挂画来到床上两具交叠的身体,风满只觉得那画上的海浪汹涌地没出来,迅速填满整间房,潮水淹到他鼻端,带来窒息的威胁。风满甚至幻觉听到海浪的吼叫,海水推着他的身体上下起伏,震得他耳膜嗡鸣作响。

摆在床头的gopro刚才挣扎间被风满拍落在地毯,松月生停下来,撑起身体,性器从湿软的穴口拔出,松月生伸手把它捞回来,风满趴着,整个身体仿佛都要陷入床垫里,恨不得消失在床上,他没来得及喘几口气,便看到松月生给gopro装上了手握。

风满的腰重新被抬起。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骂了句脏话。

后穴再次被撑开。风满将脸深深埋入枕头里,但他想到这是松月生的枕头,鼻端充斥着松月生的味道,风满立刻移开,改为埋入自己的手臂间。

“松月生你现在停下,还还有商量的余地”风满几乎是咬碎了牙才说出这句话,“否则以后,你都别想混了”

松月生似乎笑了,他就着插在风满身体里的姿势,抬起风满的腿把他翻了回来,狰狞的性器在被插得软烂的后穴翻搅一圈,风满的身体突然绷紧,头脑一片空白,如同濒死的鱼一般往上一挣,死死揪住被单,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哈。”松月生的眼睛宛如猫科动物兴奋时那般,“你被插射了,风先生。”

风满的腿根有些抽搐,因为长期锻炼的缘故,他的身体很柔软,就算被松月生把腿呈一字型分开,也没有任何感觉——身体里的感觉更清晰些,后穴法,一个用力,性器还是滑了,没坐进去,反而往前一戳,沿着会阴线一路戳到囊袋去,风满眼睛倏然睁大,一下子倒在松月生胸前,全身都僵住了。

那原来是这么敏感的地方吗?刚才只是戳过去而已,竟立刻兴奋起来了

松月生接住风满手摸下去,在会阴处来回抚摸,那处的软肉又嫩又软,比起结实的肌肉,松月生也喜欢风满身上的这些隐秘娇嫩,反差的地方。

最后一次风满积攒了经验,确定塞进去半个头部后,才往下一坐,吞掉了大半。

可是这个体位

风满立刻后悔了,抬起身子要拔出来:“这样不行”

谁想松月生比他更快,按着风满的腰把他固定在性器上,风满感觉自己像是受刑一样,体内的东西将他贯穿,撑得他穴口强迫张开,又戳着他前列腺,又涨又酸,还有些难以言喻的爽。

松月生被风满夹得舒服,猛一挺腰,把剩下的大半也送了进去。

风满没吃东西,又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结束后才开始感觉头昏眼花,浑身酸软,松月生早有准备,嘴对嘴喂他喝葡萄糖,甜丝丝的,风满不喜欢被人掐着下巴,但此时此刻也毫无办法,喉结上下滚动,被迫咽下,分开时两人的嘴唇牵出血,风满喘息着,又瞪了松月生一眼。

松月生下唇被咬破,浑不在意地擦了擦,手指沾上点血星子,捏着风满后颈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把血抹到风满唇上。

“你真热辣,我的眼光不错,没有人能比你更性感。”松月生由衷地夸赞。

风满累得想死,闭上眼就要往后倒,被松月生一把捞过来,扔进浴室。

洗干净后,松月生点的餐也送到了,风满体力好,泡了个澡恢复一半,吃了东西恢复八成,趁松月生不注意溜回了自己房间。

松月生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就没多管风满,等他办完事回到酒店,风满已经checkout完毕,走得干干净净。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风满虽躺在舒适的头等舱,但辗转反侧,无法安心。

三天前飞向法国的航线就像是错位时空,与此刻他仓皇逃离的航班重合,风满不远万里给松月生送了个厚礼,抛物线式栽进松月生给他铺设的陷阱里,就是一个双重含义的丢人。

风满越想越气,他本就不是俯首听命的人,遇到这种事,绝不会善罢甘休,松月生一个浪扑过来把他扑倒在地,他定会掀个更大的浪扑回去。

堂堂一青年才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栽在一个小模特身上,凭什么?

风满一落地就联系了先前在风宜婚礼后约的那个小网红,小网红刚在风满安排下进了一档选秀节目,一只脚踏进娱乐圈,正是需要人脉的时候,正愁最近风满都没搭理自己,一接到风满电话就表现得热情洋溢,言语之间都是对他的想念。

“就明天上午吧,”风满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烦得要死,松月生绝对属狗的,咬得到处都是,当标记地盘呢?风满越想越不爽,对那头说,“秘书会联系你,你直接到我这里来。”

“好的,那到时候见,风总。”小网红的嗓音不像他本人那么甜腻,清爽得像薄荷糖,这样的声音撒娇起来就格外称心,听着像是依附者对上位者本能的依赖,不需要担心被算计,因为他没有能力反抗,所以言听计从。

风满这才感觉心落到了实处,心情也平复了一些。

法,完全忘记如何呼吸才对,最后还是松月生亲上来给他渡气,他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呼吸频率。

“够够了,回,回床上去。”

“这是影音室,哪里有床?”松月生的声音因为情欲变得低沉性感,他咬着风满下唇,声音含糊地命令他,“乖乖站着。”

“你先,放我下来。”

松月生应了一句,终于松开风满,性器从后穴滑出,风满在双腿接触到地面上时,突然使不上力气,跪坐下去,松月生似乎没想到风满会这样,没来得及拉住他,好在地毯柔软,风满跪在松月生腿间,身上都是松月生弄出来的痕迹,表情也不像平日那样桀骜,他刚才竟然摔了?被操得腿软??

风满因为屡屡在松月生面前丢脸而微微怔愣。

松月生也蹲下去,拉着风满手臂放到自己肩膀,一边亲他,一边扶着他坐到自己腿上。

松月生跪在门边,风满则坐在他身上,松月生的性器在风满臀缝滑了两下,径直操了进去。

风满喘了一声,这个体位猛地顶到他的前列腺,原本就敏感至极的身体突然往后一弹!

风满的后脑一下磕到门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松月生立刻逼上来,将风满夹在门和自己之间,风满垂在地上的腿绷直,身体被弯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他甚至能够看到自己小腹被顶出的形状。

松月生猛顶了几十下,最后射到风满体内。

风满颤抖两下,闭着眼捱过绝顶的高潮,手垂下去,被松月生握住了,递到唇边亲吻。

片刻后。

“还好吗?”松月生问。

风满却是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了。

最后是松月生抱着风满回了房间,一起洗了澡,又缠着风满在床上侧身后入了一回,才总算放过他。

风满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的,时间在和松月生的性爱里毫无存在感,风满庆幸好在不是在最开始遇到松月生,否则自己先被他操过,今后能不能操别人都还未可知。

松月生安安静静躺在风满枕边,风满看了眼时间,早晨九点。

他下身酸得不像话,像是跑步过后没有及时拉伸的那种酸胀,他又想起昨晚松月生时如何摆弄他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弯折得像只玩偶,风满看着那张漂亮的睡颜,在心底暗骂一句,才撑着腰慢慢站起来。

松月生估计也折腾累了,风满冲了澡出来还没醒,直到风满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系领带时,松月生才全裸着下床,揉着眼走到风满身后抱住他:“你要去哪?”

“我去风宜那儿一趟,跟她谈谈两个孩子怎么安置。”风满夹好领带夹,说,“醒了就去工作吧,别一天到晚在我家里赖着。”

“你回到家的时候跟我说。”

“再说吧,走了。”风满挣开松月生怀抱,往房门走,走了两步回头,松月生正靠着镜子看自己,镜子里和镜子外的两个松月生都好看得不像话。

风满收回眼神,避免昨晚的情景再现,长腿三两步迈出去,房门一关,将“狐狸精”关在了门里。

风宜住的小区离风满家四十分钟车程,风满提前跟风宜打了招呼,风宜支开乔伊斯,两兄妹在家里见面。

风宜打开门,身后便飘出食物的香气,风满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风宜把风满请进去:“你是我哥,我还能不知道你?你可不能忘记吃饭了,对身体不好,上次就进医院了”

“知道知道,”风满坐到桌前,风宜给他倒了杯热牛奶,风满喝了一口,“都是我不好,让你蜜月中断,哥给你补偿好的,我朋友那边有个私人海岛,你过段时间和乔伊斯一起去玩几天。”

“先别说这个了。”风宜坐下来,“先说说你和哥的事吧,我这几天光是想着就要担心死了。”

风满沉默下来。

他握着玻璃杯,里头的牛奶是热的,暖着他的手心,风满沉默片刻,说:“我已经将股权全部卖出,风成最大的股东已经不是我了,风庆股东会会做出处理决定。”

风宜睁大眼睛看向风满,她聪慧,立刻听出了风满话里的意思:“哥你是说,你不管风庆了吗?”

“我管不了,小宜,我都自顾不暇了,况且这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事,我不是神,怎么为他兜底?我那天在家里不当场把他打死已经很克制了。”风满看着桌上的精致早点,却一点胃口也无,他预料到风宜会这么问,但他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松月生买下了风成,我的所有股份全部转入他名下,他决定起诉风庆。”

风宜的身体晃了两下。

“会会怎么样?”

风满深吸一口气,如实告诉她:“我不知道。”

风宜慌了,拉住风满的手:“哥,你得想想办法,茜茜和权权还那么小,他们怎么办?他们的妈妈不要他们,不能连爸爸也没有啊,对孩子以后的成长影响会很大的”

“小宜,这话你应该问风庆,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过孩子们吗?”风满喉间干涩,吞咽都困难,“我自认为我已经在他们的成长中尽了伯父应该尽的所有责任。”

风宜沉默下去。

“我会跟弟妹沟通,看看她的想法,如果他愿意抚养两个孩子,我每月会打给她一笔钱,让她改善生活。两个孩子不愿意分开,还是养在一起比较好。”

风宜的眼眶慢慢红了,但她知道风满的性子,事到如今风满做出什么决定,她都无权指责他,风满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主意。风宜擦了擦眼角,说:“好,我和哥说一声,明天把孩子先接到我这里来。”

“我会给风庆请个好点的律师,争取让他早日出来,希望他吃点教训,出来后不要再赌博了。”风满不想再看到风宜这个样子,他站起来,“好了,有事我会再找你,我先走了。”

“等会儿,哥,我之前在乔伊斯家酒窖里拿了一瓶红酒,你拿回去。”风宜站起来走进厨房,风满也站起来,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看到风宜放在桌上的合照。

风宜结婚后搬了新家,这张合照还是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风满母亲最后一个生日时,给他们兄妹三人拍的合照。

从风宜家出来后,风满没急着走,站在楼梯口抽了支烟,等身上烟味散些,他提着红酒去了之前常去的私人会所。

这家会所的老板是风满的狐朋狗友之一,但跟普通的狐朋狗友要好些,说得上一两句话。上一次到风满家给他出馊主意的那个,罗究。

罗究是富商私生子,纨绔放荡,靠着他爹给他买的信托金过活,听他说因为自己不争不抢,没被正房针对,乐得自在地龟缩在杭城一角过着糜烂的生活。

他在朋友组的局上认识风满之后,便邀请风满来自己开的私人会所玩了几次,一来二去两人便不知怎地就成了说得上话的朋友。

风满创业以来重心都在工作上,因为知道自己的取向,为了不让家人担心,风满没有和人认真交往过,直到母亲突然去世,风满大受刺激,出柜后又和父亲几乎决裂,他觉得自己孑然一身,不需要再顾忌那么多,在罗究的引导下跨入这个世界,欲望是他暂时逃避痛苦的方式,只有沉溺于灯红酒绿之中时,风满才会暂时不用去考虑其它的东西。

但欲望沾上之后便很难戒掉,风满形成了一种惯性。

他越是苦闷,就越想要纵欲。也就是因为他的松懈,才让他落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套房的门被人推开,罗究走进来,坐到风满对面的长沙发上,让服务员再拿一只高脚杯过来,他拿起风满带来的酒看了眼,评价:“这酒不错。”

他只穿着一件烫金边的浴袍,腰带也是烫金的,又土又奢侈,是一贯的暴发户风格,罗究倒了酒,装模做样啜饮一口,问风满:“怎么这次一个人来?要不要我叫几个年轻的”

“不用。”

罗究露出了然的神色:“啊,忘记了,风满现在不一样了,你身边那个不好伺候吧?”他抿了口红酒,摸了根烟含在嘴里,身边有人上前来给他点烟,罗究声音含糊地问风满:“还没玩腻呢?都快四个月了。”

见风满不说话,罗究蹙眉:“不是吧,你跟他玩真的?”

风满这才说:“怎么可能?”

罗究松了口气,挥手让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小男孩到风满身边去,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对风满说:“我有个朋友在那个圈子里有点人脉,那天组局想起来就问了他一嘴,他说,松月生他祖父在法国地位不一般,他们家的事保密做得很好,但他听说过松月生前几年有个公开的未婚妻,好像是青梅竹马,真不真我不知道,不过你最好小心点,调查一下,免得惹出事情来。”

罗究把抽完的烟递给跪在沙发边的男人:“玩一玩,从太子爷身上挖点好处可以,玩儿真的,对方可不是普普通通有钱人,保不准玩得你连渣都不剩。”

风满的手被身边的男孩抬起来,放到自己腰上,男孩似乎感觉风满的手臂很僵硬,便一寸寸地给他按摩,他把风满的袖子往上拉了些,却发现风满手腕内侧有两三点青红的痕迹,像是被人嘬吻出来的,印在两根突起的肌腱上,十足惹眼。

风满自己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喉结上下滚动,出来的声音都有些干:“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他妈刚知道不就把你叫来了,这段时间打你电话又不接,还想问能不能帮点忙的,看来是没我插手的份呗。”罗究勾勾手指让男孩靠过来,“听说你还住院了,身体没事吧?”

罗究的意思风满心领了,但他实在无法向罗究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朋友”关系开口,总觉得不合适。

风满避而不谈,说:“都过去了,我不是好好在这跟你喝酒吗?把你这边最好的酒拿上来。”

风满最后喝得烂醉,陪酒的男孩很热情,本该是风满喜欢的类型,但风满却打不起兴趣,只闷头喝酒,最后男孩委委屈屈地被罗究叫过去伺候,罗究被两个人伺候着,渐渐得了趣,他只当风满忌惮松月生,并没有强求他,最后对面喘起来的时候风满早就躺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最后好像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连是谁打来的都不知道。

松月生推门而入的时候,罗究正坐在风满身边给他擦脸,见来的人是松月生,脸色微微一变,立刻站起来拢好浴袍:“松总,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松月生淡淡说了句“不必”,便径直朝风满走来,罗究挪到一边,看着松月生把风满抱起来,拍拍他的背,低声叫他名字。

风满自然是没有回应的,松月生看他难受,便抱着他,一下一下地给他拍着背,罗究见状,立刻让人拿杯蜂蜜水上来。

蜂蜜水很快送来,罗究拿着杯子凑上去,正准备亲自伺候,松月生却自然地将杯子接过来,捏着风满下颌哄他喝,风满没反应,松月生沉吟片刻,便直接含了一口,嘴对嘴喂给风满,罗究在一旁看得眼都直了,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松月生的手掌轻轻包住风满脖颈,确认风满吞咽下去之后,再反复一轮,直到风满喝完,又给他擦了擦嘴。其耐心之足,根本不像是罗究理解的那种炮友关系。

若不是罗究听风满说两人只是床伴,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误会他俩已经确定关系。

松月生轻轻捏着风满手指,在他虎口处按压,等风满脸色缓和一些,才看向周围。

桌上摆着一堆空酒瓶,罗究也不知道风满竟然喝了这么多,他只顾着和那俩男孩玩儿3p,结束了才发现桌上早已一片狼藉,自己的好酒全被风满给糟蹋了。

风满被松月生扶起来,松月生路过罗究,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

罗究立刻举起手自证清白:“不是我逼他的啊,是他心情不好自己喝的,我拉都拉不住。”

出人意料地,松月生竟然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罗究以为自己幻听:这是从太子爷嘴里出来的话吗?!松月生竟然这么好说话?!罗究愣了两秒,才连忙摆手说没关系,没关系,松月生朝他点点头,这才半搂半抱着风满离开。

松月生离开一会儿后,见罗究还站着,躺在沙发上的男孩从背后抱住罗究,手从他敞开的浴衣伸进去,问:“您在想什么?”

罗究笑了笑,和男孩一起倒在沙发上,半真半假地说了句:“风满遇上这种人,可真是出大事了啊”

松月生手撑着头靠在车窗边,凝视醉倒在身边不省人事的风满。

他已经让司机挑环城高速走,但下了收费站驶入国道,路况变差,车辆仍旧避免不了颠簸,风满蹙眉,身体突然难受地扭动起来,松月生立刻让司机靠边停下,扶着风满下车,风满浑身发软,重量全在松月生身上,一走到树下立刻撕心裂肺地吐出来。

松月生托着风满,眉心拧起,另一只手在他后背抚摸,给他顺气,直到风满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松月生才接过司机递来的纸巾,给风满擦干净,擦着擦着,指尖却好像被打湿,松月生收回手,看到指尖悬着两滴水珠。

“风满,”松月生把风满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你哭了?为什么?是不是和风宜吵架了?”

风满闭着眼,眼尾发红,眼皮也红,松月生的指腹从他眼尾扫过,果不其然摸到些湿润,他确定风满是哭了,但很短暂,只刚刚好落了两滴在他手上。

就算在床上被操得再狠,操到他眼眶发红,意识恍惚,风满都没有对着自己哭过,风成出了这么大的事,风满都撑下来了,现在是因为什么松月生把风满重新扶回车上,在重新行驶的车上拿着湿巾一点点擦干净风满手指,他不明白风满为什么始终不肯向自己示弱,在性爱中沉醉,却又在清醒后抽离,始终跟松月生保持恒定的距离,但却在另一个人面前毫无掩饰地展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真让人嫉妒。”松月生轻轻将唇印在风满手指尖。

明明依靠自己就好了。

实在让人放不下心。

一小时后,车停在景帝小区某栋楼下,松月生带着风满直接从地下停车场电梯直抵33层,二十秒后电梯停下,风满恍惚间闻到了舒缓的薰衣草香味,身体也好像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刚刚吐完,理智回来了些许,但仍旧不敌酒精,风满试着抬起手,但很快就软倒回床上。

就这样呆呆躺了几分钟,松月生拿着睡衣进来,给风满脱掉衣服,风满乖乖被他摆弄,直到脱到裤子,风满才迷迷糊糊地按住了松月生的手:“干吗?”

松月生笑着亲了亲风满额角:“给你换掉脏衣服。”

“你是谁?”

松月生按住腰带,轻轻一勾,咔哒一声,腰带弹开,松月生拉着搭扣把风满腰带抽出来:“你不记得我了吗?”

风满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说:“你凑过来。”

松月生笑了,没有动,拉下风满裤子扔到地上,然后把他的内裤也脱了下来,给全裸的风满套上睡袍,底下光着,什么都没给他穿,松月生抱着风满说:“好了,想说什么?”

风满早已在被摆弄的过程中沉沉睡去。

松月生确定风满睡着后,将助眠熏香摆到了床边,摸了摸风满的脸,这才从地上捡起风满的脏衣服,走向门外。

600平的平层,本该是一梯二户,却被松月生挥手买下一层,打通成一户,因为刚装修完毕,很多东西还没置办好,家里显得很空。

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松月生终于出来,揶揄道:“松总好快啊。”

松月生走过去,从风满外套里掏出他的手机,放到男人面前。

男人取出风满话卡,捏在指尖,对松月生说:“他都算是卖身给你了,你确定还要大费周章监听他么?”

“他总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伤。”松月生把风满外套平整地搭在沙发椅背,双手交叠靠在沙发上,催促道:“不要啰嗦,动作快点。”

男人将风满话卡插到专用的机器上,在那上面动了些手脚,连接了松月生的平板。

“好了,”男人将平板递给松月生,“之后这张话卡的通话、短信记录以及定位都会传到你的平板上。”

松月生点点头,随即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那么多瓶洋酒下肚可不是开玩笑的,风满醒来时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迷迷糊糊想要撑起身体,却只是徒劳地倒回床上。

身边传来脚步声,风满还未扭头看是谁,就被人抱住,风满的鼻端嗅到熟悉的香水味道,便知道是松月生。

“你怎么在?”风满按着太阳穴,他记得自己在跟罗究喝酒,喝多了,之后的事儿记不太清,只知道很难受,松月生怎么出现的?

松月生的手按着风满头顶,给他缓解不适:“我打给你,问你在哪里,你告诉了我,说有话跟我说,我过去却看到你不省人事地躺在好几个裸男面前。”

“嗯又不是我叫的裸男。”风满低着头,不太记得有没有这个事,他想要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待他下了床后,才发现这并不是自己家,宽阔的房间内铺着柔软地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几乎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松月生也下了床搀住风满:“这是我家。”

“之后会经常在杭城,干脆买了一套房,这里地段不错,美中不足就是一梯两户,不过没关系,另一套也被我买下来打通成一户了。”

松月生说得轻巧,风满知道这座楼盘,一平也得五万多,这两套买下来千万,松月生却说得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样随便。

“卫生间在这边。”松月生推开浴室门,露出里头的构造来。

浴室干湿分离,设有一个隐藏门,外面是淋浴间和卫生间,隐藏门里是一整个浴池,风满上完厕所就要洗澡,身上的味道不太好闻。

水淋下来时,风满脑中闪过很多念头。

他是商人,做事之前知道权衡,挑选对他有利的,摒除对他不利的。他知道他留松月生在身边利大于弊,他不得不妥协于更大的资本,但他今后都只能这样苟延残喘了吗?

他现在处处受制于人,签了合同等于是被一根无形的金锁链栓在松月生身边,但金锁链说到底也是锁链,他的底细被摸得一清二楚,而自己对松月生却一无所知,风满抹了把湿发,强迫自己清醒一点,这不是他风满应该有的样子,就算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也该很快缓过来才对。

松月生有未婚妻。这件事不知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就算松月生软硬兼施,他绝不会再继续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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