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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遗憾(1)

 

乔舒在事务所玄关处换下鞋子後,原本一直强撑紧绷着的身t终於放松下来,她双腿一软,倒在了闻秀的怀里。

经过费侦探的一波推测,乔大贵人只是福气用光了而已,之後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老天鹅啊,到底怎麽回事?这个怨灵那麽可怕的吗?」费楚无奈问道。

「欸?你们没有看到吗?」闻秀诧异地反问。

「对,我们三个都没有看到,进入黑雾之後就莫名其妙瞬移到另一头了,试了好几次都进不去,我们就放弃了。」宋新一脸沉重地进来向闻秀答道,接着便道:「刚刚,y间传来消息,三罪神陨落了。」

「三罪神我完全不care,麻烦的是我们又要批一堆公文了。」林曦不悦地开口道。

闻秀:「三罪神?祂做什麽的?」

宋新:「审判魂魄是贵人还是罪人的,三罪就是情慾、杀孽和贪婪。」

「不会有人代替祂的职务了吗?」闻秀进化成十万个为什麽。

「会,但是是别的八位神佛,不会有下一个三罪神了。」宋新眼中正如林曦所说的,只有满满的怨恨,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快意。

「哦对,还有上次的南投怨灵,我们没救了,全员警告一支。」宋新一脸无奈,拿着一张警告牌,不动声响地走到角落,并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费楚疑问:「怎麽了?」

「没除掉,跑了,最近在高雄的一间医院里闹,一堆病患离奇si亡。」听宋新这样一讲,费楚也觉得自己没救了。

闻秀:「你们会受到什麽伤害吗?」

费楚:「开始恶运,对我来说没差,但对日希而言会悲剧。」

闻秀:「外?」

林曦:「我ch0u不到我跟我老公的kiss卡了,限定两周,恶运也持续两周,我没救了。」

闻秀:「为你哀悼三秒钟。」

「三罪神陨落这件事情也够上面闹一阵子了。」不知道什麽时候醒来的乔舒突然道。闻秀转过头去看,却发现乔舒还闭着眼睛,没有张开。

「g嘛不睁眼?灯太亮?」二十岁nv大生关怀二十六岁植物人。

「她睁开你会吓si,没有福气没有视力,她的眼珠会翻到後面去,睁开就都是眼白。」费楚替不ai说话的乔舒回答了。

乔舒:「短暂时间内我大概都不能批公文了,就让宋新代我批公文吧。」

宋新情不自禁地爆了个粗口:「g,你就是想把你的公文丢给我而已。」

乔舒哀怨道:「谁叫你不来救我们,全事务所除了我以外,福气最深厚的就是你,你还si不来帮忙。」

宋新开始靠北:「我靠你这家伙,费楚、林曦还有我都没有办法进去啊。」

「是哦,那你们三个平分一下吧。」乔舒说完,任其他三个工具人如何哀嚎都不再吭声,似乎已经深深睡着了。

「好吧,那闻秀跟我?我们要去那间该si的医院打阿嬷了,不然到时候采薇又要来。」宋新悠悠说道。

作为一名非常专业、将来要做高中国文老师的闻秀立马在心中全文背诵了一遍,背到「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时,立马想到了林思霏,登时大彻大悟。

「好,记得出去之前要帮我浇个花,我不知道我这一睡什麽时候才能醒过来。」乔舒淡淡说道,然後就像si了一样睡去了。

「走吧小秀秀,今天就要去解决那位阿嬷了,她在那边一天,我们的恶运就再加长一周。」费楚痛苦且无力地趴在床上并说道。

「好的,我这学期的全勤奖没了。」闻秀无奈道。

「你们每天到底都在做什麽?」低沉却有些青涩的男声从门口处响起,闻秀回头一看,是刚下课正背着书包的闻一。

又是一阵尴尬,闻秀费了半个小时才把这一大段冗长而有无趣的事情完整地解释给了闻一听。闻一听完之後,从来平静如水的眼睛里掀起了几波涟漪,不确定地问:「所以你是个罪人?」

「yes,ia」闻秀大方地承认道,最後闻一只是露出了一抹鲜少见到的笑容,眼神复杂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闻秀走到玄关,对三个工具人道:「我们可以出发了。」

宋新滑着手机,看到y间发来的通知,嗤笑了一声後道:「我的天啊,这次居然只有一张票,这处罚还真不得了,谁他妈需要你这张火车票啊?台北到高雄我搭火车明天才能到。」

「所以?搭高铁?」闻?百万个为什麽?秀。

三人转头看向她,异口同声地道:「你有钱啊?」

费楚:「搭游览车啊废话,你觉得我们这群要共同出这间事务所水电费的社畜,有可能买高铁来去两张1400的票吗?」

林曦:「一个月两万。」

宋新:「我们配吗?我们不配。」

闻秀表示:「那你们也有三万,我只有两万五还要给我弟缴学费,我更穷好吗?」

「我为什麽要si?凭什麽那个人渣可以在外头跟他那好几个nv人快活逍遥地过日子?!我的孩子她还那麽小,就没有了母亲,为什麽?!苍天不公!」nv人崩溃倒在地上大哭着,手指着闻秀和宋新,恨恨地道:「你们这些贵人也不过都是一群冠上了美名的罪人罢了!和我是没有分别的!」

事情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南游的四人进了医院後便开始追溯怨气的源头,而这源头毫不意外地就是在一间产房里。

根据上次向她透露老阿嬷信息的幻象所言,这老阿嬷本有一个nv儿,这个nv儿因为生孩子大出血,nv婿选了保小,si在了产房里。乔舒说那怨灵喊自己「阿娟」,想必这位已故的产妇便是叫阿娟。

如今老阿嬷的怨灵带着孙nv的来到医院,想必就是要来「看nv儿」的,nv儿又si在产房,除了产房之外,实在想不出会在哪里了。

根据在这间医院的可怜贵人同事所调查,这间医院有一间闹鬼的废弃产房,在这位阿娟si了之後,又连续不间断并离奇地si了五位产妇,一次地震又离奇地只把此处给震塌了,从此医院便将此处封锁并请道士作法,再也不开放此处供孕妇生产了。

甫一踢开产房大门,老阿嬷的怨灵便冲向她们,用一只血红的眼睛看着她们。林曦这种胆子b较小的人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因为因为根本就没有哪一只怨灵敢直接冲到贵人面前送头啊!

这只怨灵非常狂,冲到前头不说,还意图用怨气包围她们并让她们全部沦陷其中。但,就站在这怨灵前头、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闻秀对老人家伸出了爪子。

她,就这样搧了那怨灵一巴掌,怨灵眼里的红光登时灭了,怨气也少了不少,显然是被眼前这位「贵人」的大胆给吓到了。

宋新面露震惊,而一边的费楚和林曦则是处於一种完全呆滞的模样。

「呵呵呵呵呵呵」面前的怨灵发出了像指甲抓过墙壁一般的笑声,闻秀正要说「你咧笑三小」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她还来不及骂脏话就摔在了冷y的地面上了,随她下来的还有宋新。

正当她在心中称赞这位「同事」真够义气的时候,宋新便惊呼道:「我的天我怎麽掉到这里来了?」显然是连自己有落下这个过程都不知道。

「你问我ai你有多深,我ai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ai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刺眼的si白灯光在远端一照,一个孕妇赫然躺在一张铺着白布的床上,一位像是被c控着的医生将她开膛剖肚,抓出了一只血淋淋的婴儿後,便狠狠地将已经断气的孕妇屍t踹下了床。

医生抓着那只婴儿,离开了,露出了本被床挡住的腿部。那医生没有小腿,却有两只正在乱动的脚,看着十分诡谲。

那不人不鬼的医生就这样消失在了黑暗中,本来背对着闻秀和宋新的婴儿生y并机械地转过头来看她们。一双空空洞洞的眼眶流下了两行血,张开嘴似是要哭了一般,露出口中不寻常的獠牙。乌黑的发丝在一瞬间生长到了背後,几缕落在两鬓边,配上婴儿小小的身t和可怕的脸,本该是美丽而优雅的秀发在此刻却显得惊悚诡异至极。

医生和婴儿终於双双没入黑暗之中,两人并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情绪,反而还在问:

闻秀:「头发是用什麽洗发jg洗的?飘柔都没这麽柔顺吧?」

宋新:「应该是海l凯勒丝的。」

而後两人相视一笑,仍在地上的孕妇屍t似是被两人这玩世不恭的样子给激怒了一般,ch0u搐着爬起,露出了肚里血淋淋的脏器。

这下闻秀有点受不了了,一gu反胃涌上喉间,宋新看着面前的nv人,神情复杂。

nv人嗤笑一声,道:「是两个可ai的小贵人呢,可以做成标本观赏吗?我挺喜欢的。」

说着,拉出一排动物标本,标本个个表情狰狞可怖。宋新见了却丝毫不慌,眼神中的悲伤很快地便消失了,见这怨灵会说中文,而不是像其他的怨灵一样只会阿巴阿巴,彷佛在说「我是岛民」一般,便悠然自得地道:「生物学家?」

「我见过你你是我的nv儿。」nv人突地有些呆愣,看着宋新,神情大变,原本的嗜血模样立马褪去了大半,剩下的只是悲情。

宋新也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并不明显,就像飞鸟略过天边一般,转瞬即逝。

「我没有亲人,也没有太深的过往,因为我都忘啦。」宋新眼里透出了几丝疯狂,对着眼前那显得有些悲戚的怨灵,毫不留情地打击了祂。

「对对你不是,我的nv儿,我的nv儿早就已经si在了一场大火里哈哈哈哈」祂狂笑了一会儿,突然转为正经,又转为大笑,使得她0露着的x部和肚里的脏器不断摇晃,闻秀不断乾呕,如果她刚刚有吃东西的话,相信她此时也已经吐得乾乾净净了。

孕妇蓦地止住反反覆覆的变脸与笑声,冷漠而带着杀意地道:

「那你们就通通去si吧。」

「那两个现在掉下去了,我们两个弱j现在是要怎麽办?」费楚无奈而又紧张地向林曦问道。

「打。」林曦简短地答道。

「我当然知道啊!但是战力悬殊啊!我前阵子一个人散尽福气打爆了三只怨灵,现在福气是半点也没有了,怎麽办啊!」费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们都去si。」面前的阿嬷怨灵用台语悠悠说道。

然而说话对象听不懂台语,这就导致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费楚:「祢在说什麽?」

林曦:「听不懂。」

老阿嬷沉默了许久,又呵呵地开始笑了起来,背上的孙nv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爬回来的,也跟着呵呵笑着。

边笑着,手边往费楚和林曦的脖子处伸来,似是想y生生把两人扣在一起,一次解决掉两人。但这两位编号008事务所的贵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漂亮的转身,便躲过了怨灵异常快速的攻击。

费楚趁这点小空隙,飞快地取出腰上的灭灵刀和锁魄钉,并将锁魄钉一下全丢给了林曦,道:「一起把这东西给灭了吧。」

林曦不动声se地点了点头,然後立马向怨灵丢出了几根飞钉,然而只有一根掠过了怨灵那灰白的头发,直向後面的墙飞去。林曦反应灵敏地用了福气把钉子收回,再躲过怨灵一次重重的攻击,对一边sisi抵住怨灵铁一般冷y的手掌的费楚,大声问道:「你这钉子是一级的吗?!一级的才打得下去!」

「y间那帮家伙跟我说一级的被借走了!给了我13级的啦!」费楚一边用力挥刀刺怨灵,一边回答林曦。

「二级就二级,还13级?!」林曦低声骂道,费楚用力吼道:「你要怪怪林雨霏啦!是她不给我的啊!」

费楚用力刺下,砍断了怨灵的左手手掌,但祂的动作仍然没有半点停顿,虽然少了手掌,但战斗力还是跟刚才一样,丝毫没有变弱的趋势。

「这到底是怎样?!这怨灵也太可怕了吧?生前到底是有多恨?怨气源源不绝欸!」费楚边喘边吼道。

「怨抵怨,闻秀有没有怨气?!」林曦话未说完,肩膀上y生生地被拍中了一掌,一口黑血喷出。

「你不是贵人。」怨灵sisi盯着面前全身是伤的闻秀,平静地说道。

「对,我是罪人,第九世的罪人。」闻秀边擦着嘴角边的鲜血边承认。

「你为什麽会和贵人站在一起?」怨灵张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怨恨在眼珠里毫不掩饰地向闻秀展示。

「我为什麽一定要和贵人站在对立面呢?」闻秀嗤笑道:「对我好就可以了,对我不好就是我的敌人,b如与我身为同类的祢。」

「你还真是现实啊」怨灵突然感叹道,眼里终於不再只有怨恨,倒有几分无奈,让闻秀有一种祂还是个人的错觉。

「我们其实都是同类啊」怨灵说完便侧过身子道:「我nv儿也是个罪人。」

「罪人?这就是为什麽祢遭遇不幸的原因?」闻秀看眼前的怨灵还能g0u通,便试探x地问道,身t却仍不忘警戒。

只见产妇眼里的怨恨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愁苦,视线落在了一边因为重伤而昏迷的宋新身上,一愣一愣地道:「是啊,我怀她的时候便出了四场车祸,可不知怎的,我总是能避开最糟糕的情况,几次都是手腕被碎裂的碎片割伤,但我周遭的其他人全si了!」她缓缓地道:「公车、计程车、游览车、游览车。」似是在回忆那四次车祸的发生地点。

「我只知道她是个罪人,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和浓密的黑发,那都是我si後看到的,忘川水面上倒映出来的。」产妇眼里多了几分柔情,语气多了些抑扬顿挫,柔和了她凄惨悲催的外表。

「祢去过忘川?」闻秀惊诧道:「那祢怎麽又来到这里了?」因为一到忘川,很难有鬼魂能够回到人间游荡。

「当然去过,为什麽回来这里」产妇笑了笑,看向闻秀,道:「怨念,我不甘心。」

那个眼神,那个笑容,里面的温和并不该是一个怨灵能有的情绪。

「我先生外遇,找了不少nv人,y0uj了他的许多学生,其中还有男的。我恨,我不甘心,他到现在居然还能和那些人快活。」

「若是当初没有被他给我设计出来的虚假ai情给骗的话,我不可能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她说着,突然又上前掐住了闻秀的脖子,眼神一下怨恨一下温柔,闻秀忙道:「阿阿娟!」

产妇一下松了手,闻秀捂口不断咳嗽,过了许久才听产妇接着道:「我早就没救了,我原本以为我能获得一个美好的人生的,可现在哈」

「我现在只想拼尽一切找到nv儿的一点踪迹,她还没si!我想保护她。」

看着阿娟的愿望从盛大直到卑微,闻秀不禁有些鼻酸,道:「祢能找到的,只要时刻保持这样温和的模样,出去这间产房,祢就能找到的。」

看着眼前阿娟的可怜模样,闻秀亦情不自禁地为她祈祷,打从心底地希望祂能找到祂的nv儿。

「闻秀」一边的宋新醒了过来,看着闻秀和阿娟一派和谐的景象,想出声喊她,却吐了一口黑血。

而阿娟眼里的温和,也在对上宋新的视线後,消失殆尽了。

然後就有了刚刚怨灵字字杜鹃啼血的指控。

祂大哭大叫着,抱着头看着痛苦不堪,嘴里念道:「这世界上没有风水轮流转只有我这种可怜人永远地可怜着」

她叨叨念完後,看向闻秀,恨恨道:「都是你们这些贵人!都是你们这些贵人!」祂说着便冲向了闻秀,si白的手掌在微光照映下透出了银光,一如祂曾流下的泪水。

正当那手要碰上闻秀的脖子时,一双冷白而又手指修长的手抓住怨灵带着黑血的,闻秀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来者何人,便看见了林思霏如大海一般刺骨寒冷的眸子。

「小怨灵。」林思霏嗤笑道:「一级锁魄钉,尝尝?」嘴上虽然是询问意见,但手上却已不由分说地将三根钉子重重打进了怨灵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打穿了r0u。

「本人林思霏,」第四根钉子。

「第三世贵人,」第五根钉子。

「算上yan寿,恰好四十四岁。」第六根钉子。

「任职於无良y间麾下的菩提观,非常凄惨的,每天批一万份以上的公文。」第七根钉子。

「我想去si,但我不能,因为我已经si了,下不去。」灭灵刀刺入怨灵没有意义的心脏,怨灵的眼神立马从混浊变作黯淡无光。r0ut倒下後,林思霏用福气召回锁魄钉,补上最後一句:

「如果能si,我也想解脱。」

闻秀看着那副没了怨灵的r0ut,不禁感到有些失落,她终究没能找到她的nv儿,并守护她。

看向林思霏平淡如水而无一丝波澜的眼神,心中有说不上来的复杂,但总归来说,她还是很感谢林思霏在这关键时刻的到来。

一边的宋新看着眼前r0ut的倒下,看了看手上的掌纹,抬眸对闻秀道:「我去y间喝碗孟婆汤。」说完,便化作尘粒,消逝在风中了。

闻秀见宋新离开,忙向林思霏道:「上头还有两个人,我们先去救她们吧。」

「不用,我刚刚已经把那两个傻那两个小孩救下来了。」林思霏想了想,似乎觉得这样讲不够完整,便补充道:「丢到y间去喝孟婆汤医治了。」

「孟婆汤是药?」闻秀疑惑道。

「对,如果为怨气所伤,孟婆汤就是一种补福气的药。」林思霏解释道。

原来孟婆汤放在事务所里面并不是让人喝心酸的闻秀想着,自己似乎又增加了一些奇怪的知识了。

林思霏显然没有平常那样的疯狂外向,而是看着地上的屍t,神se复杂。

到底是前尘过往,任凭再如何想忘却,都忘不掉啊,又以这样的形式,回来了。林思霏不自禁地感叹道。

奈何桥上,一位身着碎花裙子的黑发nv子看着底下忘川的莲花河灯,眼神哀戚。

「你」宋新站到nv子的身边,想开口与她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啊你是那个nv孩子,我认得你。对不起,害你受伤了。」nv子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她的嘴角牵起了一丝弧度,两边脸颊也浮现出了浅浅的酒窝。

「你最喜欢你穿这件裙子的样子?」

人si後,都会变成自己最喜欢的自己的样子,宋新这句话虽是废话,却带着一点哽咽和试探。

「是啊,我想,把自己最漂亮好看的样子给我的nv儿看。」nv子说着,眼底浮现了无限的柔情:「但现在看来,她大概已经跟她的阿嬷一起投胎了。这样也好,来世再相见,我定不会是用现在这样沧桑的眼神看她们,她们应该会讨厌我这样的眼神吧。」

「我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你就是我的nv儿,但大概是因为我太思念她了吧,我可能看谁都像。」nv子苦笑了一声,细细地打量着宋新,道:「明明你除了眼睛漂亮以外,没有一处与她相同。」

宋新的双眸浮现出了淡淡的泪光,也跟着苦笑了下,两边的小酒窝便不小心地露了出来。nv子看了看,笑道:「嗯,还有一样的小酒窝。」

nv子温柔地问道:「听你说,你没有过往?」

「哈,对,我没有。」宋新压下喉间的哽咽,看着nv子回答道。

「你叫什麽名字?」nv子抬手轻轻地将宋新落在左眼边将要被泪水濡sh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後,得到宋新回答後,便问:「为什麽要给自己取这个名字呢?」

「宋这个姓是因为在y间养着我的贵人姓宋,新是因为我想每天」宋新x1了x1鼻子,接着道:「都是新春,都能圆满。」

「你的名字很好听。」nv子夸赞着,也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安淑娟。」

青铜大钟在桥的另一边敲了三下,安淑娟笑了笑,道:「或许我该去投胎了吧。」

「嗯再见。」宋新本想牵住安淑娟的手又讪讪收回,安淑娟也对她道:「嗯,再见!很高兴能在我si後认识你!」

nv子身上的碎花裙子随着她的步伐而摆动着,每一步的落下,就好像在宋新心上刻下一次深深的刻痕,而那刻痕,即是遗憾。

「等等!」宋新终於忍不住喊住了安淑娟,安淑娟闻声便回头望她,宋新走上前去,握了握安淑娟冰冷的手,道:「希望你来世,别再遇见那样的人渣了,好好和你的家人」

「团圆,美满地生活下去。」

安淑娟笑着反握了她的手,道:「我知道啦,谢谢你的祝褔。」

「再见!」安淑娟再次向她道别,宋新挥了挥手,也道:「再见。」

来自远方的风伴随着望川的绝望气味袭卷了宋新的意识,她看着前方穿着碎花裙的nv子的身影,终於忍不住跪下大哭。

大风呼嚣而过,她全身一寒,看着自己双手的掌纹,恸哭不已。

「乔nv士重症病患,医生宣告抢救无效,请家属签署si亡通知书-----」

「够了哦。」乔舒放下正在看的书,好整以瑕地起身,用手里的书本轻敲了下闻秀的头。

「唉,但上次还是被那只怨灵给逃掉了,你们的恶运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吧?我看费楚最近已经惨到走一步路就滑倒一次的状态了欸。」闻秀撑头无奈问道。

「不会了,这周过完就没事了,我去洗澡。」乔舒说完便走到了浴室,拿了毛巾走了进去。不久後,里面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正当闻秀记完帐,想躺下思考人生时,外头突然传来了闻一青涩的嗓音:「姐,是我。」

闻秀忙赶紧打开门,让闻一进来。闻一只是一直站着,一阵沉默过後,闻一才慢悠悠地打破这份尴尬的安静,对闻秀道:「姐,明天一到,我就十五岁了,可以出去打工了,你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不要忙得太过火」

「希望你能尽快解决掉被追杀的这件事情,所以你还是先专心」「我知道,但我们现在如果不是有那家伙的照顾,钱是很难付足的。我还是会继续打工。但我会听你的,不会再忙成那副样子了。」闻秀打断闻一的话,认真而温柔地向他解释道。

主要是因为前阵子闻秀曾因为太过忙碌而累晕过去,一边桌上满满的书和几乎已经要破掉的包包证明了一切。闻一心疼为了照顾他到处奔波的姐姐,这才找了个闻秀的空闲时间来到这里跟她说这些话。

只能说,这姐弟俩一直在为对方着想,一个忘记自己每天的累si累活,一个忘记自己每天的专注刻苦。

「你好好读书,多一点笑容,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了呀。」闻秀双手捧住了闻一略显稚neng的脸颊,闻一罕见地没有抗拒,而是十分乖巧地任由闻秀乱捏。

「你好好休息,黑眼圈淡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闻一面无表情地说道,脸却是不争气地红了,暴露了自己olguy表面之下的少年心x。

闻秀想挑逗弟弟几句话,很不巧的此时一边的浴室却开了门,乔舒美好的t0ngt就这样闻秀的余光中出现。闻秀非常快速地捂住闻一的双眼,闻一眼前突然一黑,自然也是十分的疑惑,但听闻秀道:「你快点把衣服穿好啦!」才恍惚明白似乎是姐姐的朋友出浴了,便自觉地捂住了双眼,站起身要离开这间房间,闻秀赶忙过去帮忙开门。

送走可ai的弟弟之後,转头发现乔舒仍然慢悠悠地在穿衣服,闻秀也没说什麽,爬回床上之後便开始思考人生。

「欸对了!我们两个要不要帮对方拉拉筋?」闻秀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对乔舒兴奋提议道。乔舒穿好衣服後,也爬到了床上,不由分说且动作快速地将闻秀的腿分开,用力地压了下去。

「啊-----!」闻秀痛到惊呼,但这位乔大贵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暂时x地放过闻秀两条已经麻痹了的腿,转而爬到她身後压她的背,听到闻秀的sheny1n之後,她的声音便如空中飘摇着的羽毛一般,落在了闻秀耳边:「手,拉直。」

「好了好了乔大贵人放过在下吧,全身都麻了!」闻秀脸平贴在被单上,无力地求饶道。

乔舒把闻秀翻来覆去折磨了好一会後,才肯放过她,走到一边去翻书来看。闻秀看她怎麽总是能够那麽的气定神闲?心中怒火狂烧,快速地扑过去抢走乔舒的书,将她压在床上,也像乔舒对待自己一样,掰开了她的双腿。

「啊-----!」

一个晚上,她们就这样压来压去,惊动到了隔壁房睡得浅的费楚。

费楚双腿颤抖地走到了乔舒和闻秀的房间前,深呼x1了好几次方才紧张地开了门,开出了一种抓j的气势。

一打开门便可看到床上有两个nv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却都把自己的手放在对方腿根上,喘着粗气并且脸颊绯红。一时间,费楚心中只浮现了七个大字:nv同竟在我身边。

无可奈何地关上房门之後,费楚走在一片黑暗的走廊里,一步都还没走便身t失衡跌到了地上。

y间有着一种非常智障的制度。

神佛陨落,贵人们要为祂们哀悼七七四十九天,也就是说全t任职於y间的贵人们要呆在y间整整一个月半-----这是刚刚y间神佛颁下来的法令。

008号事务所一行贵人就这样悲剧地换上了白se的丧服,然後跪在忘川一边的一块土地敲木鱼。

「所有一切,皆是虚妄」佛经念出了小学生念课文的气势,宋新双目平视着远方的那口大钟,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彷似在发呆一般,却丝毫没有迷茫之感。

忘川一边密密麻麻地坐满了在y间下头做事的贵人们,有东方人,也有西方人。

忘川的另一边,贵人和罪人都是不能过去的。而那口青铜大钟的後头矗立着九尊大佛,八尊金的,一尊银的,银的即表示已陨落。九尊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佛像只能凭金银材质的不同,判断出谁是三罪神,其他八尊金的则完全看不出谁是谁了。

据说,这九尊神佛一个永远地乔舒留在了忘川都住在天上的云g0ng中,在场的所有贵人没一个上去过,遑论罪人。

这些神佛总是遥不可及、高高在上,身披一身金装,然而内在总是脏得像忘川边的泥土一般恶心,滋养不出「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的莲花。乔舒心中暗自嘲讽道。

她从来都不是肯乖乖屈服於法令的人。

应该说,她并不肯屈服於过於严苛的法令。

所以在y间这个严格犹如封建社会一般的地方工作,她自然是犯过不少罪的,被称为是最狂且最强的贵人。只不过她上次为了杀三罪神那个畜生,用尽了宛如海水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福气,元气大伤。

可以说她被掏空了,现在随便来一个怨灵都能把她给打爆。

她是这样狂又这样傲慢的一个人,但不知道为什麽,这份疯狂和骄傲在家里那位闻秀面前,似乎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平常的傲娇和腹黑了。

面对闻秀,她就像一个人想要去接近路边敏感而又怕生的猫咪一样,後来把猫咪哄来自己家之後,猫终於不怕她了,肯让她0自己了。而她也慢慢放松,不再对这只猫咪那麽的小心翼翼,但也是将自己对待外人时的刚y、冰冷和粗暴b如对待三罪神全数用细心、柔软和善意融化了。

现在,乔舒正十分厌世地望着面前奔腾而过并异常猛烈的忘川水流,回忆着往事。

她想回忆出那只猫的样子,可不管怎样,总是会想到闻秀那有一双杏眼、高挺鼻子和粉neng嘴唇的脸。

她双颊不施脂粉,素面朝天,长得虽不算出众,但看着她的双眼却会让人感到无b舒适-----抱起来也是,暖呼呼的,在寒冷的冬天里是那样的舒服。

於是,脑海中猫的头便被用五毛钱特效p上了闻秀的脸,看着十分滑稽。

後头的林曦同已经完全躺下的乔舒不同,她安静地闭上那双美得过分的丹凤眼,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念着经文一般,手上还虔诚地敲着木鱼。反观在她前方和右方的乔舒与费楚则是玩世不恭到了极致,一个躺着在看余秋雨的《山居笔记》──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跪着跪着就趴在自己的大腿上睡着了──梦到四十九天已经过去,自己回家了──

008号事务所,离谱中的最大离谱。

大部分人都没有真心地对三罪神的陨落而感觉到悲伤或快乐,更多的,他们倾向於无感。

b较有感觉的就属乔舒一人了,毕竟,这神就是她为了封口而杀的,不过她也没有感到心虚,她认为她做的是对的事情。

犯下这麽多滔天大罪并将这些罪嫁祸给别的灵魂,「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这句话,当真是这群神佛的最佳形容。

金玉是人们为祂们镀上的虚假荣耀,败絮则是祂们灵魂真正的腐朽本质。

所以,灭掉所有神佛,才是终结这一切的最佳方式,哪怕要她受pa0烙之刑以後才够能力去杀si,她也愿意。

她不想再看到有任何像闻秀一般的无罪之人被冠上九世罪人的名号,然後被推去杀si了。

罪人坑里,该弄si的是真正犯下罪孽的人们,而非被神佛一己私慾牵连的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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