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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走廊座位上正在和?人打扑克的男人,一脸不耐烦:“你打他做什么,他想吃就让他吃。来?,继续,一对三。”

他这一说像是杵到了对面?大姐的肺管子,想到刚才又是打水又是放行李,什么活都不让苏燕婉沾手的男人,大姐心里更不痛快了,当即就和?他吵起来?:“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什么活也不知道干,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牌打牌……”

她?一说起来?,和?她?男人打牌的人就有点受不了了,本?来?就是半路搭子,这牌又不是非打不可,找了借口,回了自己位置。

他男人臭着脸,拿着扑克回来?,看?到对面?正在看?书苏燕婉,眼睛一亮,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和?衣服,从桌子上袋子里拿了糕点递给孩子,又问苏燕婉:“女同志也是去吴城的?”

苏燕婉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看?书,显然不想理他。

对面?大姐掐了一把自家男人的同时,瞪了一眼苏燕婉:“你没看?到你儿子想上厕所?吗,还不快带他去。”

男人还想和?苏燕婉搭话,敷衍了一句:“还没开车,厕所?门没开。”

他儿子大声喊:“我?不管,我?就要上厕所?,要拉裤子了。”

周围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了,车厢这么窄,要真拉了不得受老嘴了,当下就有人劝男子带着孩子去找乘务员。

男人脸上挂不住,骂骂咧咧揪着孩子走了。

车厢里总算安静下来?,这时候能坐卧铺的人不是有能力,就是有钱。大部分人都还是比较有素质的,当然除了对面?大姐。

靳泽端着装了温水的搪瓷盆回来?,苏燕婉要拿毛巾,靳泽没让,匆匆把桌上擦干净,还顺带把对面?大姐乱扔的垃圾处理干净。

重新端了一盆水回来?,“饿了吧,先洗个手吃点东西?。”

苏燕婉放下书,摸了摸确实?有点饿的肚子,洗干净手,找到装吃食的袋子,问靳泽:“你想吃什么?我?做了茶叶蛋、芸豆糕,红豆馅饼,还有馒头和?豌豆黄。”

这些都是走之前,苏燕婉在周家做的,从北城到吴城坐火车要两天两夜,不够再买火车上的来?吃。

“都行。”

“那?就茶叶蛋,豌豆黄吧。这两个不能放太久。”

靳泽嗯了一声,“你安排就好。你先吃,我?去倒水。”

走廊上坐着吃饭的大娘闻言,笑着道:“你男人对你真好。”

乍一听到这句话,苏燕婉不习惯,想到两人这是在演戏,又觉得应该适应。不就是演戏吗,她?又不是不会,随即笑着对大娘道:“大娘说的对,他对我?是挺好的。不过,我?们还没结婚,他现?在还是我?对象。”

靳泽端着搪瓷盆刚走没两步的身影顿了顿。

“对象好啊。这小伙子一看?就踏实?靠谱,是个会过日子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婚后要几个孩子啊?”

苏燕婉剥着茶叶蛋,随意回道:“这次回吴城就是去见我?家人商量结婚的。至于婚后生几个孩子,当然是越多越好。不过现?在计划生育,他是工厂干部,生不了那?么多。我?想着生个双胞胎就成。”

大娘一听双胞胎,笑得满脸褶子:“双胞胎好,我?女儿就是生的双胞胎,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

苏燕婉笑着道:“我?也觉得双胞胎挺好的。”

靳泽端着空搪瓷盆回来?,正好听到苏燕婉这句话,一本?正经地道:“生双胞胎是挺好的。正好我?们家有生双胞胎的基因,头胎生双胞胎的概率大。”

苏燕婉被他这一打趣,颇有点不适应。这人也真是的,不知道她?这只是在应付大娘的话吗?

火车哐当哐当,窗外的景色飞快倒退,夜色渐黑。

苏燕婉看?书正看?的入神,一只手伸过来?把书拿走,一抬眸对上靳泽关切的眼神。

“火车上灯光暗,看?书伤眼睛。明天早上再看?。”

苏燕婉看?了下手表,都快九点了,也是时候睡觉了。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被对面?大姐弄得到处都是油污的下铺。

被子上的油污,靳泽下午就注意到了,知道她?爱干净,帮她?挎包放到中铺,“你睡中铺吧。”

“那?你怎么办?”

靳泽看?了眼铺面?,“野地山林我?都睡过,这点不算什么。”

苏燕婉还有些不好意思,“那?就谢谢了。”

她?脱了鞋爬上去,想到行李包里有干净的毯子,正想回头和?靳泽说一声,就看?到靳泽把她?的布鞋规规整整地放到扶梯旁边一点的位置。

他做这些事很耐心,好像照顾她?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前世王爷宠她?的时候,也很照顾她?,只是那?份照顾是施舍,是高位者对下位者的赏赐,是利益交换,也是笼络人心。

要不是知道这是在处假对象,她?都要心动了。

靳泽见她?发呆,“怎么了?”

苏燕婉回过神来?,笑着摇头:“没事,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行李包里有毯子,晚上冷就搭一搭。”

第?一次住卧铺,苏燕婉不太适应,周围到处都是陌生的气息,加上车厢里闷热,更让她?睡不安稳。

梦里,她?又回到了去郊外寺庙祈福的那?一天,天气炎热,马车里即使放了冰块也还是热。嘶吼的马叫声,到处都是侍卫和?丫环的惨叫,她?被追赶着,脚磨得鲜血直流,好不容易看?到救援时,被身旁信赖的人一匕首刺中胸口。

不要!

她?满头大汗的醒来?,眼睛因为?恐惧瞪大,她?喘着粗气坐在中铺,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靳泽听到动静,站到中铺旁边,小声问她?:“怎么了?”

苏燕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轻声道:“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她?身上都是汗,衬衫粘在身上,黏黏腻腻地不舒服,她?想下去打点水擦擦。

火车上早就关了灯,周围的人都陷入沉睡,周围乌漆嘛黑的,看?不真切,只有零星的光从外面?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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