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内有乾坤
这个窑眼大概半人高，洞口宽度能轻松容纳一个人进出。林远航跑过来看着黑乎乎的窑眼，一脸懵圈！“有什么问题吗？”他实在看不出这个窑眼和其他的有什么区别！“呵呵，你仔细看看这个洞口的灰尘分布！”墨飞蹲了下来，指着地上略微成扇形分布的灰尘。“其他的洞口灰尘均匀密布，只有这个洞口的灰尘，有一定的方向感！”“脚印可以通过重新铺撒灰尘覆盖掉，只有经常活动的东西，痕迹是很难掩盖的！”墨飞用手指沾了一点地上的灰尘，感觉要比其他地方的要薄一些。“这有什么奇怪的？有可能是被风吹的呀！”林远航不以为然。“如果是风吹的，那不能光指着这一个洞吹吧！有仇吗？”“而且什么风能吹出这么标准的扇形？”墨飞又伸手朝窑眼里摸了摸，摸到了一块手感冰凉，质地坚硬的墙壁！他用手敲了敲，墙壁厚鼓鼓的，没什么回声！“嘿嘿！找到了！”“殿下找到什么了？”林远航也突然来了兴趣！“这应该是道门！就是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墨飞沿着墙壁一阵摸索，并未发现有机关之类的！林远航见墨飞一直没有进展，有些着急，把剑往旁边的窑眼里一擦，准备自己来！长剑刚一插进去，就听见“咔嚓”一声，那个窑眼里面响起了机括运行的声音！墨飞感觉到之前厚重的那道墙壁正随着机关朝外面凸起！黑乎乎的墙壁凸起到洞口时，缓缓朝右边打开，在地上留下来一个浅浅的扇形痕迹！洞口里露出来石头修建的台阶，朝着窑眼深处延伸而去！“林兄！可以呀！就你这运气，抽ssr指日可待呀！”墨飞看着入口，急忙夸奖林远航。“什么是丝丝……阿？”“哎呀，不要在意细节嘛！”墨飞拍拍他的肩膀，当先一步走入窑眼之中。两人都进入窑眼后，墙壁又旋转了回来，从洞口收缩了回来！脚下的石阶被人为打磨的十分平整，通风也经过精心设计，他和林远航两人走在其中，没有半点晕蒙的感觉。随着石阶逐渐向下，前方的路渐渐明亮了起来，依稀可辨的哭声、喝斥声交织在一起，从出口方向传了过来。而且通道逐渐闷热了起来，空气中散发着火的味道！
墨飞和林远航猫着身子站在通道出口处，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提前隐去了自己的气息，倚着着洞壁悄悄观察里面的动静。这一看，两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小小窑眼的下面竟然有如此广阔的天地！这里应该是个完全经由人工开凿的洞穴，洞高十几米，洞顶呈圆形，墨飞不由得赞叹以这个时代的技术能做到这个样子，实在是可以！洞穴整个布局就是外面的冶铁窑的样子。洞中央是一座火烧得正旺的主窑，周围也布有十六个窑眼，供起通风和运输燃烧材料的残渣！主窑的平台上是一圈环形的烧制槽，槽里装满了红红的铁水，正从槽边的缺口处流向主窑周边特制的模具里。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在一群手持皮鞭的精壮大汉的喝斥声中，不停地往主窑底部添加助燃物，将装满铁水的模具抬到一旁进行冷却和取模工作。更有甚者需要钻到个个窑眼里，将燃烧殆尽的残渣运出来。主窑温度极高，那些人的头发早就没有了，身上的皮肤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洞穴里工作的人，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副营养不良、体弱多病的样子，但在监工们的皮鞭下，只能咬紧牙关，重复着这些重体力活，直到再也不能动为止！可气的还有，这群人里上有老者，下有孩子，稍有动作慢者，就是一顿皮鞭伺候！林远航虽然是个铁憨憨，但是极有正义感，见不得这种欺压弱者的行径，手已按在剑柄上，准备出去大干一场。墨飞连忙拉住了他，让他稍安勿躁，又用下巴朝外面扬了扬，示意他再看看主窑左边的方向。林远航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留着寸头，没有眉毛的男人正拿着一块刚从模具中取出的成品铁器仔细查看。这不就是沧州里的初一吗？这混蛋果然在这里干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墨飞还发现了一个细节，他手里的那块“铁”呈条状，颜色泛着米白色，不太像是铁器的颜色，反光度也不太够。他看到初一的手下正往主窑的烧制槽内添加原料，竟然是一箱一箱的白银元宝！那这烧制的就不是什么铁器了，他们是在烧制白银条！墨飞突然想到，这些白银元宝估计就是鲁妍说的国库一直空虚的原因了！这个冶铁窑是刘德厚查封占据的，初一是这个冶银窑的管事儿，那就是刘德厚将国库中的银钱通过某种渠道偷运了出来，再拉到这里重新烧制。银元宝被融化后，之前盖上去的官印就没有了，重新被制作成条状，就是刘德厚的钱财了！这就是原始的洗钱术呀！看这规模，刘德厚洗钱的速度还不慢，估计这些钱他一个人也吃不下去，鲁卫应该是大头，宫中管理国库的人也有份，加上这运输、销赃的各个环节，这一整条利益链就形成了。想到这里，墨飞拉着林远航就往洞外走去，林远航起初不愿意，墨飞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还是跟着墨飞出来了。出洞的机关也设计的很巧妙，墨飞他们踩在距离洞口十米左右的一处台阶上，墙壁就自己向外打开了。“殿下，您这是何意？”林远航还是不太乐意。“干脆让我进去宰了那家伙和他的手下，救出这些可怜的人呀！”“你等一下！”墨飞又拉住了他。“里面的情况这么复杂，那初一好歹也是八品巅峰实力，他若铁了心要逃，在那个洞穴里面，你也不见得就一定能抓住他！”“况且，就算抓住了他，也没有办法把他和刘德厚联系起来！那杀了一个初一，刘德厚再找一个十五什么的，不一样又干起这个勾当了？”“我们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弄清楚，就是这些银子是怎么从刘德厚手里运到这里的？这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