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猪蹄子踢球
和小千梦中的球不一样，小千梦到的是一个丑陋的足球，这个球的直径差不多有两米，是紫色的。小武连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小千的号码，但一直没人接。“生物……低等的。”小武的声音传来。小武和王天霸、孙飞燕面面相觑。“你加的旁白？”王天霸扭头问小武。“我没吱声。”小武也很奇怪，他一直在小千的拨电话，没张嘴。“人……人……人……”这次是王天霸的声音。王天霸也没张嘴。三人终于找到了声源，这声音来自大紫球，和前一句一样，有点卡。“人类……肮脏的。”大紫球这次用的是孙飞燕的声音，它把每个人的声音都模仿了一遍。“你眼睛里看到的是佛，心里就是佛。眼睛里看到的是粪，心里装的就是粪。”王天霸开始给大紫球讲佛学。大紫球忽然裂开了一张“嘴”，一口把王天霸“吞”了进去。孙飞燕、小武大吃一惊，后退了几步，刚凑上来的围观群众连滚带爬跑出了大坑。孙飞燕和小武稳定了一下心神，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叫人，手机响了，是孙飞燕的，来电显示为“钱包”，要求微信视频通话。“钱包”是孙飞燕赋予王天霸的昵称，属她一个人专享。她点了接受，王天霸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光线很暗，可以判断出他在大紫球体内。“别怕，咱什么阵仗没见过？怕他个球儿？”王天霸十分镇定。王天霸这么一说，小武和孙飞燕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是啊，他们什么没经历过？哪个对手不比这个球可怕？王天霸一边用手机和孙飞燕通话，一边用照明功能观察着球体内部。大紫球内壁和人体组织有点像，也是紫色的。球体内有几个器官，和人体器官不完全一样，其中还有一个类似于沙发的“座椅”，很软很舒服。王天霸的手机忽然脱手而出，看不出是被什么抢走的，悬浮在他的面前。“关……掉……”大紫球用孙飞燕的声音磕磕巴巴地说。王天霸摁了“结束通话”，拿回了手机。“低等生物。”这句话和之前不一样，虽然仍旧是孙飞燕的声音，但很空灵，判断不出声源，好像来自王天霸的大脑深处，而且这四个字说得很流畅，不再像之前那样磕磕巴巴了。不仅是王天霸，外边的小武和孙飞燕也都听到了。“语言程序更新了？”王天霸问道。“带我去找傻妞。”大紫球说。“你认识傻妞？”外边的小武奇怪地问道。“傻妞、小千、游所为、猪哥，你们的师父，统统消灭。”大紫球一字一顿地说。“都认识？”孙飞燕十分意外，“那你肯定也认识我们了？”“三个废物。”三人都很没面子。王天霸和小武曾经是飞人团队的后勤，飞人打击犯罪的时候，他们主要负责接接电话，订餐。是不是废物，看跟谁比。“为什么要消灭飞人？”王天霸问道。“你们不该知道。”大紫球说，“飞人在哪里？”“我们不会告诉你的。”小武说。
“哦，公主坟，万寿小区。”大紫球说。小武、孙飞燕和球体里的王天霸都怔住了，大紫球报的那个位置正是陆小千家。既然它知道，为什么还要问？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大紫球忽然“嗖”飞了出去，斜着四十五度角冲上了北京市上空，越过北海，划过紫禁城，在天安门广场上方转了一圈，掠过人民大会堂，上了长安街，一路向西，直奔陆小千家的方向而去。起飞之后，大紫球变成了透明的。王天霸一直在球体内，那个“沙发”成了他专座，他可以非常清晰地俯瞰长安街。和孙飞燕一起当雌雄“正义飞侠”的时候，他们从这个角度观察过北京，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王天霸内心有些悲壮，他毫不怀疑大紫球已经被警方盯上了。这里是全中国最核心的地方，尤其是前面要路过的中南海，核心中的核心，能让你随便在上边飞？万一被警方击落，自己也要跟着陪葬。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王天霸没话找话跟大紫球聊了起来，“用不用我给你导航，你知道公主坟在哪儿吗？”“坟，是埋死人的地方。”大紫球说。“懂得真多。”“陆小千为什么住在坟里？”王天霸乐了，看来它还是不太了解情况，“北京人很多都住在坟里，公主坟、八王坟、索家坟、铁狮子坟……”“北京人了不起！”“公主坟往西是万寿路，过了万寿路就到了玉泉路，过了玉泉路是八宝山，过了八宝山是西山，过了西山就到灵山了。你真敢去吗？”王天霸故意挑逗大紫球，这是北京真实存在的一条路，王天霸没说谎，但对于外地人来说，这条路听上去有点让人后脊梁冒汗，所以也被人编成段子到处传。“然后就上西天了？”大紫球问道。“真懂？”王天霸有点意外，它搞不明白这个大紫球到底懂多少人事。大紫球说：“我仿佛游走在阴间。”一阵刺耳的铃声传来。王天霸吓了一跳。大紫球也震荡了一下，再次结巴了：“声……声音……”大紫球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声音也不空灵了，从空中跌落，在长安街路面上弹了一下，才再次稳住“球”形。一个电话铃本不至于把王天霸和大紫球吓成这样，主要是前面的恐怖氛围营造得太足了。王天霸拿出手机，来电显示为“猪哥”，他摁了接听，把手机放到了耳边。老猪说：“给我发个位置共享。”“得唻。”王天霸挂掉了电话，紫先锋的声音再次传来，又不磕巴了，再次空灵。“什么黑科技？”大紫球问道，他之前看到过王天霸和小武、孙飞燕拿着手机通话，没抽出工夫问。王天霸十分疑惑，这位大紫球连“黑科技”都知道，却不了解手机，好像时而明白，时而糊涂。“没见过吧？哥给你演示一下。”王天霸说着，打开微信，找到“猪哥”，点开“位置”，摁了一下“共享实时位置”，一边cao作一边给大紫球讲解手机的功能、用法。但大紫球不爱学习，毫无兴趣，再次让王天霸关掉手机。王天霸摁熄了屏幕，但位置仍旧在共享中。三分钟后，大紫球飞行至距离小千家一公里的老中央电视台，一个巨大的粉色大猪蹄子忽然从那浅蓝色的大楼侧面抡了出来。这个大猪蹄子足有一抱粗，和大象腿差不多。大猪蹄子一脚怒射，大紫球朝斜上方飞了出去。坐在大紫球里的王天霸开启了无限翻滚模式，被撞了个七荤八素，吐了大紫球一肚子。大紫球飞出了一公里，前方出现了一个高耸入云的塔，中间支棱着个大肚子，像芭蕾舞演员的舞裙，越往上越细，顶端竖着一根细细的避雷针，针尖上金鸡独立着一个寂寞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