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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碉堡

 

孟家出行的事由白岑一手安排,每个时间节点应该做什么准备,早早让人去跑腿c办,他事无巨细都要过问,遇见有些需要通融的手续,还不等他出面,陈家主动包揽解决,特事特办一路绿灯。

白颂林一番感谢,陈家的人告辞离开,吴秘书临走前再次请孟家赴宴,说是领导吩咐他带话,他一定要将话带到,不然交不了差。

这其实就是为了b一个结果,但孟真不想去,孟雅夫妇当下没有给答复。

陈立明夫妇又亲自打电话过来请,说团年饭在中午,陈家所有旁系都出动了,要给亲家拜年,一家人都等着呢,并再三保证这顿饭不会耽误出行时间,只是一顿便饭而已,请亲家一定要来,千万别嫌弃。

孟雅夫妇的航班在夜里,时间上的确不冲突。

陈立明亲自邀请,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让人很难拒绝。

这段时间陈家往孟家送了不少东西,天天都来,从高山有机蔬菜水果,到特供香烟和酒水,还有陈怀南huax思搜罗的各种浪漫礼物,全堆在门厅,一样都没动过。

陈怀南上回吃了白岑的拳头,一点没吭声。

孟真等着陈家上门算账,结果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走动得越发亲热。

陈家要请吃饭这件事说了很久,之前孟雅考虑nv儿的感受,小两口闹别扭,nv儿婚前想拿乔,那可以理解,做妈妈的当然要支持nv儿了,于是每次都婉拒。

这次场合不一样,说是团年饭,实际是另一种层面的正式社交。

孟陈两家本来就有商务往来,如今交叉持gu,就算不考虑儿nv婚事,出于商务合作与私人交情,孟雅夫妇和陈立明夫妇,也应该要正式见面,g0u通感情了。

孟雅这次没法拒绝,白颂林让管家备上礼品,带着秘书就要动身先去陈家。

孟真又不想去。

孟雅也不惯着她,一通识大t懂礼貌的批评教育,白颂林又教她一套行走江湖和征战商场的经验,父母混合双打,软y兼施将孟真带上了车。

陈立明夫妇平时居住在市中心一处单位分房,六层楼无电梯,小区内没有停车位,楼上楼下的邻居都是老同事,上下班要么驾驶员接送,要么骑电动车,一个b一个朴素低调,吃饭嘛,都是吃食堂。

但这次陈家家宴在鹿鸣山弗莱明戈庄园。

这是陈立明夫妇为儿子重新准备的婚房。

陈家祖上有钱,低调是工作需要,给儿子准备车房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这个弗莱明戈庄园的奢华程度令人咂舌。

鹿鸣山紧邻鹿湖,山下有军事重地,上山先要经过层层盘查。

庄园在半山腰上,背山面水易守难攻,占地1700亩,建筑面积23000个平方,180多个房间。

塔尖远远望去像一座古堡,哦不,是碉堡。

住宅没有相关佣人和保镖,没有维护人员,不过关键路卡处都有摄像头和岗哨,内部设有最先进的警报系统,配备防爆安全房和紧急避难设施,外围有多种应急出口和电网。

民用住宅,戒备森严超乎想象,过分的安全其实是危险。

孟雅夫妇见多识广,面不改se,做父母的都希望儿nv过得好,吃饭时委婉提到树大招风。

他们担心nv儿的人身安全。

按这庄园的配置,恐怕这房子是陈氏总部的资产,而这种产权一般所属都归企业,不归个人。将来入住这栋房子的,也不会只有小两口。

陈家叔伯有四家,娘舅还有两家,另有一些旁系亲戚,如今齐聚一堂了,看这意思,将来得好几家人一起住。

就算公婆不住这儿,那矛盾也少不了。

孟雅婉言谢绝了,只说孟家为nv儿准备了房子,就在鹿湖附近,市中心还离家近,建议小两口去他们那边住,生活方便还能有个照应。

最初的婚房其实也在市区,这个弗莱明戈庄园,连孟真都不知道。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陈怀南,他非常讨好地朝她笑。

陈家不以为意,说首富家的nv儿不能怠慢,只有这样的排场才配得上孟真。

孟家富了几代人,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首富,凡事过犹不及,帽子戴得太高了,头会掉的。

这感觉像被架上火炉,怎么你们要享受,最后却说是为了我?

但更奇怪的,陈家好像铆足劲要在孟家面前找回面子?

就因为陈怀南被白岑打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孟真本来不想来,吃饭也没胃口,起身就想离席。

孟雅横她一眼,她又乖乖坐下了。

演戏嘛,敷衍也是演。

在座的人几乎都不认识,都是陈家那边的亲戚,几个叔伯起哄让孟真敬酒,说新媳妇进门还没见过,吵着要给她包红包。

陈怀南很有眼力见,带着孟真站起来,引荐众位叔叔伯伯们认识。

陈家亲戚攀b起来,献宝似的搜罗出一些好东西,全往孟真面前堆,什么明清的瓷器,宋朝的书法,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炒到天价的茶叶,再直白些的,送h金帆船摆件,翡翠石敢当,到了最后,现场成了家底展销会,送未来五年合作项目的都有。

陈怀南端着酒杯连声感谢,孟真配合演戏,笑到脸僵。

亲戚们要给孟真敬酒,陈怀南一一拦下,全替她喝了,将她护得十分周全,孟真一滴酒也没沾。

众人纷纷叫好,打趣小两口,夸陈怀南霸气护妻,又夸孟真端庄典雅,真是天造地设一对佳人。

吴善慈抱着那个两岁小孩过来,趁热闹递给孟真一柄玉如意,嘴甜喊姨姨抱抱。

孟真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小腹坠胀后腰酸痛,禁不起闹腾,也没有什么力气抱小孩,只好尴尬笑笑,并礼貌地拒绝了她。

吴善慈面se一沉,抱着孩子站到一旁。

这点微末的事,没人注意。

气氛喜庆欢腾,大家笑呵呵的,不知道是谁闹着要拍照留念,陈立明招呼孟雅夫妇也站过来,就这样,两家长辈和一对新人,再抱着一个孩子,拍起了全家福。

白岑就是这时候到的。

他的脸se说不上难看,但浑身气息像万年的坚冰。

没人说他要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还是在这种不凑巧的时间。

孟真有点不自在,推说累了,很快结束拍照坐回原处,陈怀南跟着坐在她身边。

白岑进来后没有入座,而是站在餐厅门口等了会儿,等进来一个nv人,两人一起往父母面前走去,和陈家父母站一块儿,互相客客气气问候几句,再和那nv人一起落座。

他非常绅士地替nv人拉开座椅,又接过她的包放去衣帽架,再脱了自己的大衣挂上去,最后才落座。

那nv人瞳孔微张,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不就是替你ch0u了个椅子,挂了个包,这就感动了?

孟真心里酸溜溜的,狠狠瞪了眼白岑,原来你今天没回家,是去接她了啊。

白岑根本没看她,拿起桌上的水壶,慢悠悠给那nv人倒茶。

孟真的脾气没了出口,只好左手掐右手发泄。

说来这nv人还见过,她上次在白岑办公室笑得可开心了,就是白岑的相亲对象陈若雪,是陈家的远房侄nv。

陈若雪长相不算美yan,但很耐看,给人感觉成熟稳重,利落中短发化淡妆,穿职业套装,言行举止礼貌周到,进来后先和陈家那边亲戚打招呼,再过来向孟家父母问好。

还真是识大t呢。

上次公司电梯里有人骂她矫情啊,难道是装的?

那装得还真像,和白岑一样假模假样,还真配呢。

孟真莫名其妙yyan怪气起来,端起面前一杯水猛往下灌,等喝完了才发现,这是白酒。

谁啊,用水杯装白酒,要si啊!

孟真快气si了,呛得咳起来,那白酒度数高,一口闷下去辣眼睛,她眼圈全红了,眼泪止也止不住。

白岑淡淡瞥她一眼,不说话,不关心,也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动作就算了,他和陈若雪聊了起来,不知道说的什么,两人有说有笑,不时还碰碰杯子,好像聊得十分开心。

孟真更生气了。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还有更生气的。

双方父母讨论起白岑的婚事,要将他和陈若雪的婚期定在明年五一。

五一?

好,真好,劳动节结婚让你俩劳动一辈子。

桌上的人都来贺喜,庆祝孟陈两家双喜临门。

孟真脑子发懵,听不见这些人说什么。

陈怀南取了热帕子来,要给她擦脸。

“别管我。”孟真咬牙切齿,杯子往桌上一顿,走了。

“真真你怎么还生气……”陈怀南跟在她身后,又是可怜兮兮那套。

孟真恶狠狠,“别跟着我。”

她x闷气短,只想找个地方呼x1一口新鲜空气。

这庄园特别大,餐厅在一楼,走廊出去右转,外头有一个没有花的小花园,望出去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不说冰天雪地吧,地上黑乎乎的一棵草也没有。

酒劲上了头,孟真有点晕,扶着门框站了会儿,还是走出去醒醒酒。

隔了一道玻璃门,窗幔厚重遮挡住视线,但说话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先有小孩子哼哼唧唧,然后是nv人问:“怎么样?”

一阵沉默。

nv人又说:“没事,妈帮你,生了孩子心就定下来了。”

“谢谢妈。”

这回声音就很熟悉了,是陈怀南,这个妈宝男。

孟真无声地笑了会,她脑子不太清楚了,根本没意识到这番对话暗含危机,,怎么看都不像歹徒。

可陈怀南不也是这样吗,看起来纯真善良,一样帮着他妈g坏事。

孟真往后挪了点,躲开他递衣裳过来的手。

解玉有几分头疼,“你不让关车门,我陪着你受冻,你却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怎么帮你?”

一个字不肯说的确很没有诚意。

可所有的恶人一开始都会装好人骗取信任。

谁知道他是不是和陈家一伙的,谁知道他确认身份后会不会杀人灭口?或是把她送回陈家,或绑了她勒索孟家,到那时候再想逃跑,可b翻窗户难多了。

车子只要关上门,就成了最封闭最私密的空间,她刚上车便哭着喊着不许关门,这男人当时就被她吓住了,两人僵持已有一段时间。

孟真捏住撕烂的裙摆,又低下头。

她爬窗逃跑的时候脱了斗篷,那衣裳是白se的太显眼,又过分宽大碍手碍脚,她跳窗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柔软的真丝裙,翻墙时挂烂了裙摆,这会儿大腿都露在外面。

她很冷,心里害怕,脑子也乱,越乱的时候越不敢乱讲话。

孟真闭紧嘴巴。

冷了一会儿,又反常地热起来,身上的肌肤像火烧,呼x1都变得灼热,她越发不敢开口说话。

远处的轰鸣声夹杂pa0火,空气中有硝烟味,大地隐隐震动。

解玉面se突变,接起电话,“你老板惹上大麻烦了!”

这句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略显焦灼,顺手将衣服扔她身上,“你下车吧,我还有事。”

另一边电动车门合上,车子引擎震动,开始加速了。

上山的道这么黑,到了夜里几乎没有车辆经过,山上还有野生动物的嚎叫,谁知道这玩意儿吃不吃人。

这辆车要是走了,一晚上都遇不上活人,荒山野岭的还怎么求救?陈家要是追下来了,她往哪儿跑?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下车以后好像更危险。

孟真又产生另一种恐惧,情急之下说,“你帮我联系家里好吗,我姓郁,郁美微。”

不是有意要冒充小美的名字。

只有先联系上郁家,由郁家去找白岑,不需要暴露身份,还能多一份获救的机会。

至少小美是安全的,此时此刻,她不会为朋友带去危险。

孟真自我安慰一番,良心稍微过得去了一点。

她不知道,郁美微曾是解玉的未婚妻。

孟真不记得电话号码,报出郁家的驭丰集团请解玉帮忙查老板电话。

解玉忽然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看向她,然后拿起手机打开通话栏,当着她的面,电话拨给郁美微。

孟真大脑一片空白,好像g了什么蠢事?好像又不那么蠢?

电话接通了,那边声音温柔,“解公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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