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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识女人也可以,但不可以和叶芝那一类女人上床。」
「为什么?」
「有一种女人,你一旦跟她上了床,就代表你会跟她玩认真。有些女人,明着是出来猎食,大家做完便自然分手,感觉好的话,大不了有空时再约出来小聚,做个炮友。」陈秋漫不经心地说,没注意到林春皱起眉头。林春不喜欢听陈秋讲女人的事,然而又很想看看他以前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也想过问陈秋,和女人做爱的感觉如何,可总是问不出口。
陈秋忽然捉住林春的手,低说:「说起来,我还未跟你做过,你什么时候才肯做?」陈秋的声音压得很低,林春想也不想就挥开他的手,烦躁地说:「谁知道!你这么想做的话,就随便找个女人做,不要来烦我!」
「哎也,你也会吃醋吗?」陈秋笑弯了眼,心想要是这里没其他人在,还真想按住林春,大肆侵犯一下,他说:「木头也会有开窍的一天吗?放心啦,我现在只对你有兴趣,要发情也只会对住你发。我生日那天跟我做吧?就下个月的五号,十一月。」
林春还未回答,司令台的广播就传来了:「男子甲组二百米,第一次召集……」
「喂,叫你了!」林春推推陈秋的身子,他赶紧从背包找出运动短裤,匆匆跑下看台,到更衣室换裤。他们的学校十分麻烦,由于公立中学很小,所以举行陆运会时,例牌租用政府辖下的公用运动场,有标准的四百米赛道、田赛专用的草地,以及左右两旁的五层高看台。由于是公眾地方,校方规定学生踏入运动场时,须穿体育服上衣和黑色或蓝色长裤,然而比赛时又必须换回短裤,在离开运动场时又要穿回长裤。因此,学生不得不在更衣室进进出出,至少得换两次裤。
林春放下手上的剪刀和臂章纸,遥看陈秋的背影,还是决定下去更衣室陪他。待林春悠然走入更衣室时,陈秋已换好衣服。更衣室里面人很多,一大群男生散发着汗臭味,一边换衣服,一边胡乱笑闹,拿对方的身体开玩笑、讲黄色笑话,不时夹杂些粗话。
陈秋将长裤掉给林春,动作瀟洒,说:「不好意思啦,刚才下来的时候太赶,忘了多拿个胶袋。你等会儿替我将长裤放回我的背包内,再在终点处等我吧。」
林春点头,心想陈秋绝对是生活白痴,一条好好的牛仔裤,被他搞得像一团垃圾,牛仔裤的内层布料有一半被反了出来。林春先陪陈秋走到集合处,一边走,一边分神摺叠牛仔裤。陈秋每走几步便踢踢腿,活动一下手脚,两人都没有出声,却有一种淡淡的安全感。
到了集合处,林春便说要先回看台。陈秋坐下铁长椅,拉着林春的衣襬,眼睛睁得老大,生怕林春下一秒便会消失似的,他说:「你等会儿要在终点等我。」
林春哭笑不得,拉开陈秋的手,说:「知道了,你说过很多次。」
陈秋这才得意地笑起来,每当他奸计得逞,便会这样露齿而笑,门牙极轻微的突出来,像隻大白兔,林春很爱看陈秋的这个模样。
「如果我等会儿跑第一,刚才说的事你会答应吗?」陈秋收起笑容,神色显得凝重。林春当然知道他所说的事是什么,心里有个底,他别开眼,不知道要怎样回答。当他忍不住再望向陈秋时,发现陈秋仍然殷切地望着他,眼内不只有着执拗的顏色,还有……
林春勾起嘴角一笑。临走时,他只是掉下一句话:「陈秋,你给我记住,我的身体并不是一块廉价的金牌可以买得起。如果我愿意跟你做的话,那也只是因为我想跟你做,而不是因为一个赌注,或者是一个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