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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以手肘顶开陈秋,耳根发红,低吼:「早就叫过你不要在上课时间靠过来!虽说这两天是陆运会,可终归是上课时间。幸好这里是看台的最高层,班上超过一半人都下去参赛了,不然被人看见可就麻烦。」
陈秋朗声笑着,他就爱看林春失措的样子,耳廓红了一圈,看起来很是青涩。王秀明和戴志这两天很忙,他们各参加四项赛事,又要在跑道旁为学弟妹打气,基本上陆运会一开始,他俩就一缕烟的携着圆筒型运动袋,衝去更衣室换体育服。所以林春身边只有陈秋一个熟人。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陈秋笑得一副鬼灵精的样子,林春瞥了他一眼,赌气说:「我这也算是误入歧途。也许迟点找个温柔的女生做做看,就不会想碰男人了,这样转换下也挺好,有新鲜感。男人都爱新鲜感,不是吗?」
陈秋听了,没有发怒,只是笑得更乐不可支的。林春趁机转话题:「你今天没赛事吗?」
「有,怎会没。大概十一点左右要去跑二百米,我连续拿了六年的男子二百米金牌了,今年若是拿到第七面,就送给你吧?权当是订情信物。」
「什么订情信物……你说话小心点。再说,哪有人会将赛跑金牌当是信物的。」林春没好气地说。他下午也要去推铅球,明天还要跑三千米,光是想像一下,便想惨叫了。
陈秋耸耸肩,说:「不过也不知道赛事会否如期进行,你也知道,时间表形同废纸,每年陆运会的进程都很慢,次次总会overrun,说是十一点进行的赛事,可能十一点半或者十二点才搞。也好,在那之前就能陪陪你。你等会儿在终点等我吧。」
林春不作声,没有说去,也没说不去。他又专注看书,旁边陈秋也拉过背包,竟然拿出剪刀,像在剪纸,林春最初吃了一惊,后来想起,他们学校歷来也有贴臂章的习俗。
所谓臂章,其实不是用布做出来,而是利用具有单面粘贴力的纸,剪剪贴贴,拼凑出不同图案来。说是纸,其实摸起来是一块比纸更薄的胶,不透光,可以如同纸一样摺叠,用普通的美工剪刀就能剪开。每班须设计一个臂章,只要你有门路,还可以跟不同班的人交换臂章。学生私下也会做臂章,大多剪贴出人名和图案,不过只要你想得出,又善于剪贴工夫,那理论上可以做出任何款式的臂章,只要不是粗口就可以了。林春记得,有次一个学生的背贴了一个大大的ichealjackn剪影图案,出尽风头。
人缘愈好的人,身上贴的臂章就愈多,这代表有很多朋友为你做臂章。男生是很少自製臂章的,觉得太麻烦,一般而言,男生身上的臂章都是女生送给他们的,换言之,男生身上的臂章愈多,就代表他们愈有异性缘。
陈秋算是来者不拒,只要有女生送他臂章,他就会贴上身,他懒得拒绝女生,到时惹哭她们、或被她们怨恨,可就麻烦。戴志和王秀明更不用说,陆运会还未正式开始,他们已经全身贴满臂章,林春问:「那之后再有女生送你们臂章,要贴到哪儿去?」
「就贴上裤子囉。裤子也贴完,就贴袖子,袖子也贴完的话……」戴志摊摊手说:「唯有贴上脸,或者明天才贴。基本上头一天贴的臂章,到了第二天我就不会贴,因为第二天还要贴一批新的。」
「那要怎处理?」
「还能怎样处理,就丢入垃圾桶。」王秀明说,然后又涎着脸跟李旭说:「不过如果是李旭给我的臂章,我会连续两天贴上身的,还要贴在当眼位置,就胸口好了。陆运会过后,我总是会将他的臂章贴上书桌面。没有骗你们,你们日后上我家,就可以见到我书桌上贴了七个臂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