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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种解释

 

只是一个开始

“很好笑吗?”萧天鸣白了慕容萱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难道你不觉得这比笑话有趣多了吗?”慕容萱转头向欧阳芷问道,“你说是吧,小芷?”

欧阳芷耸了耸肩,嘟着嘴对慕容萱答道:“至少,我以前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萧天鸣不说话了。如果在你们三个人里面,除了你之外,其他两个都是女人,而且她们都把矛头指向了你,无论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得不闭嘴。示弱也是一种好的生存方式。

“我去上个厕所。希望回来的时候,你们能够达成最终协议。”欧阳芷不耐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白色公主裙,走出了办公室。

“看来,她等得有些不无聊了。”慕容萱对萧天鸣笑道。

“我也觉得坐在这里是件无聊的事情。我晚上会直接搬过来。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回寝室整理东西。”萧天鸣刚要起身,却被慕容萱瞪了回去。

慕容萱见萧天鸣坐了回去,脸上又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旁边的桌面,缓缓地说道:“别忘了,你报名的时候可是我送你来学校的。除了那个运动背包之外,我似乎不记得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行李。下回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编一个听起来更合适的借口。”

“开场的游戏玩完了,我们来谈正事吧!告诉我,什么条件才让你答应参加艺术节?”

“没有条件能让我答应。”萧天鸣摇了摇头,对慕容萱说道,“我马上就要月考,难道……”

“我知道你马上要月考,而且还知道陈雨涵对你的指标。”慕容萱打断萧天鸣的话说道。

“既然知道,那你还要我参加什么艺术节!我可不想为了参加一个晚会而被迫挂科。”萧天鸣不满地说道,“我们学校的学生那么多,能人异士自然不少,完全可以找人代替我嘛!”

“我可以找个人代替你,但我却找不到可以代替你歌声的声音。”慕容萱严肃地说道。

萧天鸣无可否认,因为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的声音是怎么炼成的。

“所以,你不仅是我的首选,也是我的唯一选择。没人能够代替。”慕容萱坚定地说道。

萧天鸣无奈地看着一脸坚决的慕容萱,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萧天鸣不说话,慕容萱又继续说道:“我想到找你,自然知道你的困难,自然会替你想一个解决困难的法子。”

“什么法子?”萧天鸣无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兴奋之色。这恐怕是这么多话里面,萧天鸣最爱听的一句话。有人为你解决麻烦听起来绝对要比有人给你制造麻烦来得舒畅。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说帮你想一个解决问题的法子,而不是替你去解决困难。”慕容萱强调了一遍,才缓缓地继续说道,“你可以去找陈白露帮忙。她能够帮得了你。”

“她?”萧天鸣盯着慕容萱,想看出她的脸上是否带着戏谑的表情。

“你没有听错,就是她!她和陈雨涵同样姓陈,如果你仔细对比她们的话,你会发现她们长得也很像。只不过,一个打扮保守得像教的禁欲者,一个漏得却太过了。”

听到慕容萱的提示,萧天鸣仔细想了想,事情还真是这样。同样姓陈,长得有很像?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萧天鸣还没有来得及想,门却开了。走进来的不仅有欧阳芷,居然还有陈白露。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今天的太阳不知道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一向以露点为风格的陈白露今天居然穿了一套看起来十分优雅贤淑的连衣裙,挂在两个耳朵上的圆圆的大得夸张的耳环也换成了长条形的耳环。萧天鸣看着打扮得焕然一新的陈白露,发现她真的很像,像极了冷冰冰的陈雨涵。

“慕容主席,我不请自来,不知道欢不欢迎?”陈白露首选开口对慕容萱说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我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并不是什么禁地。请坐!”慕容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礼貌地对陈白露说道。

“这里只有三张椅子。如果我们坐了,慕容主席岂不是要站着了?”陈白露冷笑道。

“你们是客人,自然有座;我也不会没有座位。”慕容萱向陈白露回击道。

“我们都有座?难道我的数学没有学好?”陈白露故作疑问地问道。

“你的数学很好,并没有算错。只是,你忽略了一点不同而已。”慕容萱摇头道。

“我忽略了什么?”陈白露不解地问道。

&nbssp;“你忽略了他是男生,而我们是女生。通常的情况下,男生总会让着女生。”慕容萱的目光落在了萧天鸣的身上,对陈白露说道,“我们三个女生正好坐三张椅子,不多也不少。”

陈白露和欧阳芷听到慕容萱的话,顿时怔住了。她们没有想到一向强势的慕容萱居然会在别人的面前打着女生的旗号让一个男生让座。当一个女生在一个男生面前示弱的时候,这个女生已经把这个男生从其他的男生中区别出来,习惯于区别对待了。

萧天鸣恋恋不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让出了座位。因为他不是一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人。

“慕容主席,不知道他同意了没有?”欧阳芷向慕容萱问道。“他”自然指的是萧天鸣,而同意的事情当然指的是参加艺术节的活动。

慕容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因为他担心排练节目会占用他太多的复习时间。”

“如果他不用复习,那他就不会反对参加艺术节的节目?”陈白露向慕容萱问道。

“应该可以这样理解。至少,我是这样理解的。”慕容萱说着,将目光投降了萧天鸣。

“这样,就好办多了。”陈白露自信地说道,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好办?”慕容萱疑惑地看着陈白露,对陈白露的解释充满了渴望。

“我想我能够帮他不用复习。如果他不用复习了,是不是就没有拒绝的借口了?”陈白露笑着对慕容萱反问道。能够做到慕容萱做不到的事情,陈白露自然感到非常愉快。

“若是这样,那确实好办多了。”慕容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萧天鸣看到这里,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心里开始明白了慕容萱为什么能够在大二就能够坐稳学生会副主席的高位了。如果刚才没有听到慕容萱的计划,萧天鸣打死也不会相信慕容萱的这一切都在演戏。难道正如里面说的那样: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如果真是那样,那慕容萱用她的宝马送自己去学校,免费把房子租给自己,会不会也是一场戏呢?……萧天鸣感觉自己的背脊在发凉,手心却在冒汗。不敢在想下去了,再想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与其让自己疯掉,还不如顺其自然。面对想不通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想,让它顺其自然。

“慕容主席,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你。”陈白露说是请教,但谁都听得出她的声音很冷,冷得让这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凉快了许多。若是一个人要真心请教别人,是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这样既是对别人不尊重,也不可能获得别人对自己的尊重。

“你说!”慕容萱淡淡地答道。

“你认为我的歌唱水平怎么样?”陈白露开口向慕容萱问道。

“老实说,我没有听过。不过,我看过你的档案。毫不夸张地说,你在音乐界取得成就对我们这个学校而言,确实是首当其冲。”慕容萱坦然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邀请参加艺术节的活动呢?”陈白露继续追问道。

慕容萱盯着陈白露看了很久,才轻轻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参加。”

“你没有邀请我,为什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会参加?或许我参加也说不定。”陈白露说道。

“只是这种概率实在太低了。初中的时候,你没有参加一次学校级别的活动;高中的时候,你只参加了一次学校级别的活动。那唯一的一次就是毕业晚会。”慕容萱淡淡地说道。

“看来,你对我的事情记得很清楚。”陈白露笑道。

“你取得的成绩放眼整个学校也是出类拔萃的,而我则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怎能不把你这样的人才记得清楚一点儿呢?”慕容萱悠悠地说道。

“看来,你这么年轻就当上学生会的主席,确实是实至名归。”陈白露笑了笑,对慕容萱说道,“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参加这次艺术节。”

“真的?”慕容萱听见陈白露的话,脸上竟然出现了几分兴奋的神色。

“慕容主席,别忘了我还有一个条件。”陈白露好心地对慕容萱提醒道。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就不会拒绝你。”慕容萱答应得十分爽快,似乎没有经过脑子,只是一系列简单地条件反射。

“我的条件就是把我的节目和萧天鸣的节目安在一起。”陈白露看着萧天鸣,对慕容萱说道。

慕容萱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萧天鸣,点头同意道:“如果你们能够再现操场那一幕,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会的!”陈白露信心满满地说道,“因为那不是绝唱,只是一个开始。”

谜一样的男人

如果你的地理学得不算太差的话,一定知道“慕尼黑”这个城市。作为德国南部最大的城市,慕尼黑位于巴伐利亚高原之上。如果你来到这座城市,一定不要忘记喝这里的啤酒,看这里的足球。不过,啤酒和足球并不是这座城市的全部。如果你的历史学得不错的话,那一定知道有个举世瞩目的会议就是在这座城市召开,并以这座城市命名,叫“慕尼黑会议”。

这次会议是被英法德所操控。在英法的绥靖政策之下,捷克斯洛伐克的苏台德地区宛如市场上的牲口被割让给了纳粹德国。张伯伦的绥靖政策也由此推向了。

现在的萧天鸣就如同当年的捷克斯洛伐克,被“英法德”排斥在了外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三人讨论,压根儿插不上一句话。最后的结果虽然不至于像捷克斯洛伐克一样“割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百分之百会被慕容萱当作去邀请陈白露加盟艺术节的礼品。

“谈完了?”萧天鸣看见三人都闭上了嘴,将目光投向自己,不禁问道。

欧阳芷双手环抱放在胸前,静静地看着萧天鸣,没有说话;慕容萱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萧天鸣;只有陈白露对萧天鸣点了点头,简单地说了一句:“初步谈完了。”

“那结果是什么?”萧天鸣忍不住问道。

“你主唱,白露负责弹钢琴,并和着你的声音唱;小芷会给你们伴舞。”慕容萱对萧天鸣说道,“形式初步就是这样。至于,歌曲曲目还没有定。我们三个人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征求我的意见?”面对突如其来的民主,萧天鸣倒有些不习惯了。

“不用怀疑你的耳朵,我们都是民主的人。”欧阳芷难得对萧天鸣说了一句“好话”。

“只要不是很变态的歌都行,你们看着办吧!反正有你们两个神级的人物罩着,我就是去打一会儿酱油。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闪了?”萧天鸣随意地说道。

“门没有锁,我们也没有站在门口挡着你。如果你要闪,我们拦得住你吗?”欧阳芷冷冷地说道,“或者说,我们有必要拦住你吗?脚又不是长在我们的身上。”

“说得也对!那……各位美女,再见!”只是萧天鸣刚踏到门口,身后便想起了陈白露的声音,“我的记忆力不怎么好。如果没人留下来提醒我关于考试的事,我会很容易忘记的。人有时候很奇怪。有些事想要忘记,却一辈子也无法忘记;有些事却忘记得很快,而且一旦忘记了,就记不起来了。哪怕以后别人在自己的耳边提起,也是想不起来的。”

“那我还是留下来吧!”萧天鸣收回了还没有迈出去的步伐,转身有走了回来。

“有你在,我相信你会随时提醒我将那件事放在心上的。”陈白露笑着说道。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歌曲曲目暂定为《水手》——郑智化的一首励志老歌。她们都觉得萧天鸣低沉而略带沧桑的声音能够很好地演唱出这首歌的精神。

“排练从后天开始,为其一周半。具体的时候我会亲自或者让人通知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准时参加排练,不要怕麻烦。”慕容萱将萧天鸣他们送出办公室,对他们说道。

“放心吧!如果我怕麻烦,就不会来参加了。既然参加了,我一定会做得最好。”陈白露对慕容萱保证道。

“我想说的就是白露刚才说的。”欧阳芷淡淡地说道。

陈白露和欧阳芷保证完之后,慕容萱的目光转向了还不表态的萧天鸣身上。

“你们都来了,我能不来吗?”萧天鸣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

“那我就预祝你们的节目能够选上,并获得大奖。”慕容萱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祝福。

出了慕容萱的办公室,欧阳芷和陈白露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不觉落到了萧天鸣的后面。

“你主动找上慕容萱,说要参加,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欧阳芷对陈白露说道。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许,这就叫作不由自主吧!”陈白露笑着说道。

“在我的印象,你不是一个喜欢为自己找麻烦的人。你参加这次的比赛,是不是因为他?”欧阳芷向陈白露问道,目光却直瞪着走在前面的萧天鸣。

“如果我说不是,连我自己也不信。”陈白露苦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爱上他呢?就因为他帮你挡了一巴掌?”欧阳芷停住了脚步,直盯盯地看着陈白露问道,企图看清陈白露脸上表情的任何变化。

&nbssp;“我不知道!”陈白露摇了摇头,苦涩地说道,“我说不出爱没有爱上。我只是有种冲动,希望通过各种方式去了解他。我感觉他就是一个谜,一个吸引我的谜。我试图去解开他。”

“谜?难道你不知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好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欧阳芷严肃地告诫道,“我发现你变了,变温柔了许多。若不是因为他,我还真以为你转性了。”

“人总是会变的!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陈白露皱了皱眉头,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纠缠下去,向欧阳芷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让我姐放弃做出的决定有可能吗?”

“很难!”欧阳芷想了想,又补充道,“至少,比让萧天鸣达到标准还要难。”

陈白露不说话了,因为她已经没有话好说了。她要的只是行动,哪怕不一定会成功。

……

午饭过后,气温达到了一天之中的最高处。树上的蝉“知了、知了”地叫了个不停。听着蝉声,本该是午睡的好时机。只是当一个人有了心事之后,就不那么好睡了。

陈白露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无法让自己睡着。尽管外面的天气很热,热得让走在外面的人觉得自己的皮都快被烤脱了,但陈白露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炎热,反而觉得很凉爽。因为屋子里的空调正在高速地运转。屋里的热气连续不断地被排了出去,凉爽的空气注入了进来。

陈白露没有住校,而是住在外面。一个女生单独住在外面,总会令家长不放心,所以陈白露并不是一个人住。和她住的还有一个女人。论关系,她既可以叫她姐,也可以喊老师。

在该睡觉的时候却睡不着,无论对于谁,都是一件让人抓狂的事。陈白露使劲地揉搓着自己宛如瀑布一样的头发,从床上笔直地坐了起来。现在,她终于知道失眠是一件多么让人难受、多么让人抓狂的事了。陈白露不是一个喜欢勉强自己的人。既然睡不着,那就下床。

陈白露从床上走了下来,穿上拖鞋,打开门,朝外面的客厅走去。

客厅里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现在是她的姐姐;过一会儿,到了学校,她就是她的老师。

“姐,你没有去睡觉啊?”陈白露对陈雨涵问道,因为陈雨涵每天都有睡午觉的习惯。

“本来要去,但一想到你待会儿可能要出来找我,我就打消了去睡觉的念头。”陈雨涵面无表情地对陈白露说道。即便是在家里,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妹妹,陈雨涵也基本不会笑。

陈雨涵比陈白露大了六岁多,她们不是“亲姐妹”,只是堂姐妹;陈雨涵的父亲和陈白露的父亲则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陈雨涵叫陈白露的父亲——二叔。

“你知道我要来找你?”陈白露疑惑地看着陈雨涵,记得对方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一个人若是有了心事,表现自然和平常不大一样;一个有了心事的人很少能够睡得舒服。”陈雨涵淡淡地说道,“你不是一个能够将心事深藏在心里的人,所以你需要说出来。”

“姐,我突然发现你不去做侦探实在太可惜了。”陈白露笑着对陈雨涵陶侃道。

“一个人要做另外的工作之前,最好把他现在的工作做好。我现在的工作是教师。”陈雨涵说到她的工作时,脸上总会带着一抹肃穆和骄傲,“就算我要侦探,我也会先当好老师。你不仅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学生。有什么心事,你可以给我讲。于公于私,我相信没有其他人比我更适合当你的倾听者了。”

陈雨涵说的是实话,陈白露很少拒绝实话。所以她决定把事情说出来,无论结果如何。

“今天上午,我和小芷,还有萧天鸣去了慕容萱的办公室。”陈白露对陈雨涵说道。

陈白露口中的小芷自然指的是欧阳芷。欧阳芷是她的学生,陈雨涵自然不会陌生。陈雨涵虽然没有和慕容萱打过交道,但也不会没有听说过,就像慕容萱听过陈雨涵的名字一样。名人的名字总是被传得很远。校花和学生会主席,无论拥有哪个身份,在学校里都是名人。

“她让我们出个节目,参加艺术节的晚会。”陈白露继续说道。

“这很好!我下午就准备去班上讲这件事。”陈雨涵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出节目就要排练,排练很需要时间。”陈白露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所以,你让我批你们的假,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排练?”陈雨涵对陈白露反问道。

“还有,”陈白露看了一眼,鼓起勇气对陈雨涵说道,“取消你对萧天鸣考试的要求。”

一点儿也不了解

炽热的阳光底下,有一个黑点正朝教学楼移动。说是黑点或者不太准确,因为黑点只是影子,人们通常不会拿影子去借代一个具体的事物。当你走近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事物一点儿也不黑,相反很蓝。这是一把比天还要蓝的太阳伞。虽然走在烈日下面,男人也会感到热,但通常不会打伞。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写进法律里面,但人们的潜意识觉得在阳光下打扫是女人的特权。男人就算被烤成焦炭,也不应该打伞,就像上身是男人的特权一样。

所以,蓝伞下面是一位女人。虽然还算不上真正的“女人”,但她确实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好看的女人。只是,她的眉头一直皱着。看起来,她在想事情,一件不是很愉快的事。

“积极参加学校的活动,这很好;但这绝不是,也不能成为你们逃避学习的理由和借口。无论怎么说,一个学生的醉

“现在才五点钟,我们这个时候去饭店是不是早了一点儿?”萧天鸣看了看表,对陈白露说道。对于一个习惯于六点以后吃饭的人来说,不到五点就去吃饭确实早了一点儿。

“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去吃饭。只是,如果我们晚一点去的话,我们就会等很久。因为‘香又来’的生意一向很好,而且从来不准预约。”陈白露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

“香又来”不是一种香,而是一家生意很好的饭店。“香又来”,顾名思义就是如果你这回吃香了,下回还可以再来。只要你不是来吃霸王餐,不是来找茬,这里永远欢迎你。

“看不出来,你吃饭这么讲究。”萧天鸣笑着对陈白露说道。

“我吃饭一向不马虎。”陈白露笑道,“不仅对饭店有讲究,还对吃饭的人很讲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让我和他吃饭。如果要我和我讨厌的人吃饭,哪怕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我也不会吃一口,哪怕一口也吃不下去。”

“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才是?”萧天鸣笑着反问道。

“本来就是!”陈白露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对萧天鸣说道,“我若是你,绝对会利用这个机会,再请我吃一顿。因为我是一个美女,而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

“那我只好破产,当乞丐了。”萧天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摊着手对陈白露说道。

“破产?我似乎没有你说得这么能吃吧?”陈白露嘟着嘴,不高兴地说道。只要是女孩子,都不希望听见别人说自己很能吃,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男生。

“不管你能不能吃,如果我请多了,迟早都会破产。”萧天鸣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陈白露听见萧天鸣的话,转怒为喜,对萧天鸣说道:“不知道你打算请多久?一辈子?”

“一辈子实在太短了,怎么会够呢?”萧天鸣轻轻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说起这样的情话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没看出来,你说起谎话来竟比电视上那些台词还要好。”陈白露嘴上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试问,这个世上哪个女人不爱听甜言蜜语呢?

萧天鸣和陈白露说着,走进了街对面的“香又来”。

“欢迎光临!”年轻的服务员很快便走过来,走过来招呼萧天鸣和陈白露。

良好的服务态度和干净的用餐场所总会让人感到心情愉悦。只有心情愉悦的顾客才会心甘情愿地在这里花钱。看起来,“香又来”的老板对于“上帝”了解得非常透彻。

“香又来”的生意非常好,好得几乎不能用“好”来形容了。现在,距离标准的吃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大堂里面的餐位已经被坐得差不多了。现在,萧天鸣彻底呆住了。

“这里面有一半人并不是来吃饭的。”陈白露对萧天鸣说道。

“饭店是吃饭的场所。但有一半人却不是来吃饭的?既不是来吃饭,那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萧天鸣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希望能从陈白露的嘴里得到这些疑惑的答案。

“这些客人是来占座位的。”服务员对萧天鸣解释道,“替他们的老板占座位。”

只要读过大学,上过自习的人,都不会对占座位这件事陌生。萧天鸣不解的是他们怎么占座位。“你们好像是开饭店的,不是办避难所吧?难道你们允许他们一直坐在这儿?”

“正因为我们是开饭店的,所以才没法子赶客人。只要他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都不能赶走他们。”服务员叹了一口气,又对萧天鸣笑道,“不过,他们的出手一般很大方。”

“看来,大方的人走在哪里都比小气的人受欢迎。”萧天鸣哈哈大笑道。

“本来就是!”陈白露转头向服务员问道,“不知道还有空余的座位没有?”

“如果只是你们两位的话,可以坐靠窗的那张桌子。”服务员向萧天鸣和陈白露推荐道。

虽然那张桌子位于角落,但却是比较安静的一张桌子。陈白露向服务员点了点头。

“两位请!”服务员踏着得体的碎步,引着萧天鸣和陈白露走了过去。

“给她吧!这次,我只负责请客和买单。”萧天鸣笑着拒绝了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

“来一份酸菜鱼,一份宫保鸡丁,一份炝白菜,一份番茄炒蛋。我们暂时就要这些菜。另外,你再给我们拿半打啤酒。”陈白露没有看菜单,随口就对服务员说道。

“好的!两位请稍等。”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了这张桌子。

“以前,我来过这里,所以对这里的菜比较熟悉。”陈白露对萧天鸣说道。

“看得出来!你就点这些家常菜?”萧天鸣向陈白露问道。

“你待会儿吃了就儿吃了就知道。基本上在所有的饭馆都能吃得上这些家常菜,但却只有在‘香又来’才能吃得上这么好吃的家常菜。家常菜虽然每个饭馆都会做,但却不一定都做得好。”陈白露对萧天鸣说道,“如同万福酒店的家常菜绝不会和汉家天下的家常菜一样。”

萧天鸣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所以,万福酒店的家常菜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吃得起的。”

“这样的家常菜虽然好吃,但却不贵。只有价钱不贵而菜又做得好吃的饭店才会吸引这么多客人。”陈白露对萧天鸣笑道,“不过,菜多了也很费钱。我可不想把你一次就吃穷了。”

“你想的还真长远!”萧天鸣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只有想得长远的人,才会活得舒适。我是一个喜欢过舒适生活的人。”陈白露笑道。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萧天鸣看着冒着白气的酸菜鱼,闻着香喷喷的气味,又叹了一口气,喃喃地对陈白露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陈白露疑惑地问道。

“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占座位了。虽然我还没有动筷,却已经被它勾起了食欲。真的能够吃上这么一顿美味佳肴,耽搁几小时来占座位根本算不了什么。”萧天鸣说道。

“那你就快吃吧!只要你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陈白露笑着,将筷子递给萧天鸣。

味道很好,好得不能用“好”来形容了。萧天鸣每吃一口菜,就会在心里后悔一次,后悔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呢?如果以前就知道这里的话,就算开着跑车在公路上狂奔一天一夜,萧天鸣也会来这里吃饭。萧天鸣实在想不透,除了他母亲南宫玉,这个世界上居然还能有人把家常菜做得这么美味。有机会,他一定要拜访一下这里的厨师。

“这里做家常菜的技术是不是天下情人醉

繁星点点,偶有一丝微风拂过。太过温柔,太过轻柔,宛如情人纤细的手。

当萧天鸣和陈白露走出“香又来”的时候,萧天鸣没有醉,陈白露也没有醉。尽管他们走的时候,桌子下面摆了十二个啤酒瓶,桌子上搁着两个红酒的瓶子。

“哎!你的酒量为什么会这么好?想看清你一次,看来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陈白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美丽的脸上在酒精的作用下挂满了娇艳的红晕。

“你的酒量看来也很好。若是有人想趁酒醉打你的主意,他一定会失望。”萧天鸣笑道。

“你错了!”陈白露摇了摇头,对萧天鸣说道,“就算我真的醉了,也没有敢打我的主意。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我不愿意,任何人都休想强迫我,无论是谁。”

“幸好,我也不是。”萧天鸣淡淡地笑了笑,企图盖过陈白露充满杀机的眼神。

“你当然不是。”陈白露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妩媚地说道,“你根本就不需要用强。”

陈白露模棱两可的话顿时让两人之间的环境变得暧昧了起来。萧天鸣不是傻子,但这个时候却非要是傻子不可。有时候,哪怕听懂了对方的话,也要装作不懂。这是一种技术,玩好了却是一种艺术。真正的艺术大师不是在人们的评论中,而是在生活中,现实生活中。

“我送你回家?”萧天鸣朝陈白露问道。

陈白露似乎没有听见萧天鸣的话,突然转过身对着萧天鸣问道:“你知道我们刚才喝的那两瓶葡萄酒叫做什么吗?”

“拉菲还是路易?”萧天鸣故作疑惑地问道。

“无论拉菲还是路易,它都可以把我们喝在那里。”陈白露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拉菲和路易,难道是长城和张裕?”萧天鸣考虑了一下,对陈白露说道。

“长城和张裕虽然比不上拉菲和路易,但也足够让你滴几滴血了。”陈白露白了萧天鸣一眼,接着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喝的葡萄酒虽然不贵,但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情人醉’。”

“‘情人醉’?就是情人的眼泪一滴就醉的‘情人醉’?”萧天鸣向陈白露问道。

“情人的眼泪一滴就醉?这个解释我一段故事

“只要你像答应陈白露那样答应我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我就把你想要知道的答案都告诉你。一个要求换三个问题的答案,这很值的。”慕容萱对萧天鸣诱惑地说道。

“这个交易听起确实很值,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萧天鸣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精明的人绝不会拒绝。不知道你是不是精明的人?”慕容萱像一个小贩继续诱惑道。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萧天鸣对慕容萱点头,表示成交。

“你问我答!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慕容萱朝萧天鸣狡黠地笑道。

“你是处女吗?”一个很滑稽的问题,萧天鸣问得却是一本正经;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萧天鸣问得却是理所应当。

“是!”尽管慕容萱答得很利索,但一抹红霞还是飞到了脸上。浅浅的,却是更加娇艳。

萧天鸣对慕容萱的答案说不尽的满意。简洁而利索,更为关键的是这个答案非常正确。

“在我来‘天一阁’之前,我们以前是否见过?”萧天鸣紧接着抛出了失眠中母亲来电

萧天鸣躺在崭新的床上,看着崭新的墙壁,感受着崭新的环境,却无法入眠。萧天鸣不认床,现在也是睡觉的时候了,可就是睡不着。什么让他失眠了呢?虽然萧天鸣极力在心里否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女人!今晚,他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他的脑袋里面始终装着几个不同的女人。只要他一闭上眼,慕容萱、东方怡、陈白露甚至欧阳芷都会跳到他的面前。

“哎!”萧天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以前,他总认为那么为女人吃不下睡不着的人,脑子一定有毛病;而现在,他发现他错了。他们非但没有毛病,而且再正常不过了。如果非要说谁有毛病的话,那这个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他自己。只有自己有毛病的人才会认为没有毛病的人有毛病。现在,他很想给他的母亲——南宫玉打一个电话,寻求帮助。在他认识和认识他母亲的人中,几乎没有一个不夸他的母亲。因为他的母亲——南宫玉本是一个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完美女人。你可以说上帝错了,但你却无法挑出南宫玉的错。

这个时候,萧天鸣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萧天鸣实在猜不出谁会这个时候打他的电话。但当看见来电显示中的空白时,萧天鸣却什么都明白了。

“天鸣,你睡了吗?”南宫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对萧天鸣来说还是那么慈爱。

“没有,妈!我现在躺在床上,就等您打电话过来。听不见您的声音,我今晚就不着了。”萧天鸣向电话另一头的南宫玉说道。

“得,你就不要拿哄女孩子的手段来哄妈高兴了。妈可一点儿都不傻,吃过盐都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南宫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比吃了蜜还甜。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时时刻刻地想着自己,念着自己啊?南宫玉也是一位普通的母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母亲。

“妈,我可从未说您什么啊!您要是傻,那天底下的女人岂不全都是低能儿了?在我看来,您是天底下最精明的母亲。我爸那么精明的人不也被您收拾了吗?”萧天鸣说道。

“我看,不是我收拾了你爸,而应该是我栽在了你们父子的手里。”南宫玉开心地笑道。

南宫玉笑了笑,对萧天鸣问道:“天鸣,你在学校的生活还习惯吧?钱够用吗?”

“学校的生活比起我训练的时候已经是在人间了。”萧天鸣半开玩笑地向南宫玉答道。

“哎!”想起萧天鸣训练的时候,南宫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责地说道,“天鸣,你吃了多少苦,妈都知道。你不要怪你爸。你爸让你从小训练,也是为你好。毕竟,你的身份很特殊,随时随地都可能给你带来致命的危险。别人再能保护你,也比不上自己保护强。”

“妈,我懂得这个道理,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们。他现在是不是出去了?”萧天鸣问道。

“他今天晚上出去陪他的几个老朋友喝茶去了,我这才有机会给你打个电话。他在家的时候,不让我给你打电话,说是电话打多了,容易暴露你的身份,给你带来许多要命的麻烦。我看他就是不让我们娘俩说会好话!”南宫玉嘟着嘴说道,语气活像一个赌气的小姑娘。

萧天鸣没有开口,只是在心里暗自感动:母爱的伟大平凡却是那么温暖。

“你见过你那位表姐了吗?”南宫玉很快换了一种语气,对萧天鸣问道。

“现在,还没有!我去绿水山庄的时候,她不在山庄。听说,她经常住在公司。”萧天鸣对南宫玉答道。

“我也没有见过你这位表姐。听说,她不但人长得如花似玉,脑袋也特别的好使。偌大的一个公司被她管理得有条不紊。如果换了我,我肯定是不行的。”南宫玉对萧天鸣说道。

萧天鸣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了解他的母亲,就像他的母亲了解他一样。论才智,他的母亲——南宫玉莫说管理一家公司了,便是整个绿水山庄也是不在话下。只不过,她生性恬淡,喜欢清幽的生活,而不喜欢把时间耗费在这些“俗事”上面。

“今天中午,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声音很甜,听起来很舒服。”南宫玉对萧天鸣说道。

“你是她的姑妈。她应该亲自去逍遥宫看你才是。”萧天鸣对南宫玉说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么闲啊!嫣儿还这么小,既要管理公司,还要上学,真是苦了她了。”南宫玉对萧天鸣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表姐也在你们的学校读书?”

“知道!”萧天鸣点了天鸣点了点头,向南宫玉应道。

“我跟她说了,要她多多关照你。如果你差钱了,你就去问你这个表姐要。她可比你母亲还要有钱。”南宫玉想了想,又对萧天鸣说道,“我看见其他人上学的时候都有一辆自己的代步车,要不我给你表姐打电话,让她偷偷地给你弄一辆车子如何?”

“不用了,妈!我就呆在学校里,用不着车。”萧天鸣笑了笑,拒绝了南宫玉的好意,内心却是一阵感动:母亲就是这样:啰嗦,永远把你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什么事都为你考虑。为了让你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她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是牺牲自己。

“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萧天鸣刚要开口请教南宫玉关于几个女孩子的事情,却听见一个低沉男声:“玉儿,我说你怎么不去喝茶啊!原来,是瞒着我在这里跟宝贝儿子打电话啊!我想你也说了很久了,不如让我也和我们的儿子说一会儿。老实说,我还是蛮想他的。”

听到这个声音,萧天鸣就知道是他老爹——萧自在回来了,一颗心立马就沉了下去:今天晚上,看来是没法请教,只有等下次打电话的时候了。

“儿子,生活过得还滋润吗?”萧自在顶着南宫玉不满的白眼,对萧天鸣笑道。

“马马虎虎,至少不用那么拼命地训练了。”萧天鸣淡淡地回了一句。

“不用训练倒是真的。真正拼命的事情恐怕还在后头。”萧自在喃喃地说道。

“爸,你刚才说什么?”萧天鸣听没有听清楚,不禁向萧自在问道。

“我是说,你练功最好不要偷懒。要不回来的时候,老子揍你。哎哟!”萧自在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先痛得叫了起来。萧天鸣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老爸又被妈“教训”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给你说。”萧自在抽着冷气,忍着痛对萧天鸣说道,“星期天,你去拜访一下欧阳正,叫一声欧阳叔叔。免得他说,你到了他的地盘也不去问候一声,不懂礼数。”

“需要带什么东西吗?”萧天鸣想了想,对萧自在问道。

“不用!他那里的东西虽然比不上我们逍遥宫,却也是应有尽有。到时候,你少拿一点儿东西回去,就行了。”萧自在对萧天鸣笑道。这话说得……萧天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我的话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话要给你妈说吗?”萧自在对萧天鸣问道。

“没有了,刚才我要说什么都已经说了。你让我妈注意身体。”萧天鸣说道。

“知道了!让你注意保重身体,就不让我保重身体啊?没有我,你妈能有你吗?”萧自在没好气地说道,“你早点睡吧,我挂电话了。你妈让你在大学里帮她物色一个儿媳妇。”

“哎哟!玉儿,你这是干什么?”萧自在又被南宫玉的纤纤玉手“袭”腰了。

“刚才,你对儿子胡乱说什么!什么叫没有你,我就生不出他来!”南宫玉说着,越想越气,忍不住又在萧自在的腰上练了一下她的“麻花”。

“我说得难道错了吗?如果不是我……哎哟!玉儿,你还来啊!”萧自在忍着痛连退了几步,避开了南宫玉的攻击,“二十年了,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这个习惯怎么还没改啊?”

“我为什么要改?我凭什么要改?我喜欢我为什么要改?”南宫玉双手插腰,对着萧自在得意地说道,“我改了,你岂不是痛快了?你痛快了,我岂不是不痛快?我为什么要做让我自己不痛快的事情呢?”

萧自在不说话了。不说话既可以表示默认,也可以表示无奈。斗嘴似乎是女人的天性,女人好像生下来都比男人厉害。哪怕平时温文尔雅的南宫玉斗起嘴来,也都是那么厉害。

“刚才,我说过让天鸣找一个儿媳妇吗?”南宫玉瞪着眼睛,对萧自在质问道。

萧自在只在心里反驳,嘴上却没有说话。他怕自己说一句,南宫玉肯定会顶自己十句。

“不要以为你装哑巴,这件事情就揭过去了。我刚才说了让天鸣找一个儿媳妇回来吗?我只是让天鸣留意一下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不要被她们骗了。没听说过,漂亮的女孩子都很会骗人吗?”南宫玉喘着气,生气地说道。

萧自在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宫玉,心里却是一阵纠结:“原来如此!难怪我会被骗。”

“不过,如果天鸣真能带回来一个儿媳妇,那也不错。”南宫玉得意地笑道。

一日之计在于晨

慕容萱起得很早,至少要比萧天鸣起得要早。当萧天鸣起来的时候,慕容萱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桌子上吃早点了。“早!”慕容萱看见萧天鸣走来,面带微笑地和萧天鸣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继续吃。萧天鸣至少看了慕容萱十多秒钟,至始至终都觉得慕容萱吃得很优雅,无论是吃馒头,还是喝稀饭。萧天鸣以前也见过这种优雅的吃相,那是在和他母亲吃饭的时候。

人人往往认为:吃得慢才能吃出优雅,吃快了看起来就不优雅了。可是,慕容萱看起来却不是。尽管慕容萱吃得很优雅,但吃得却不慢。萧天鸣洗漱完毕,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慕容萱已经吃完了,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萧天鸣,没有说话,看起来却已经说过话了。

“谢谢!”萧天鸣抽出椅子,坐在了慕容萱的对面。桌上放着一套早餐。

“不用谢!我只是在给自己弄早餐的时候,顺便给你弄了一份。”慕容萱嫣然一笑,对萧天鸣说道,“我也希望你以后做卫生的时候,不要忘记顺便把我的房间做了;做晚饭的时候,不要忘记顺便帮我做一份。当然还有你出门的时候,顺便去把这个月的水电气费交了。”

“你真会打算啊!一个‘顺便’换了三个。”萧天鸣的嘴角已经开始不自然地抽搐了。

“过日子,谁不会精打细算呢!”慕容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撑着脑袋,盯着萧天鸣笑道,“除了馒头是我出去买的外,稀饭和鸡蛋都是我亲手做的。觉得我的手艺怎样?”

萧天鸣喝了一口稀饭,要了一口煎蛋,味道虽不及南宫玉做的,却差不多赶上阿呆了。

阿呆,是逍遥宫的厨子,专门负责萧天鸣一家三口的早餐。据说,阿呆来逍遥宫已经有二十年了。萧天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知道自他懂事起,阿呆就已经呆在逍遥宫的厨房了。

“是不是很好吃?”慕容萱笑着自问自答道,“我向来对自己的厨艺有自信。要知道,我五岁就开始下厨了。记得出名之后的烦恼

“不出名,毋宁死!”这是古龙笔下阿飞的名言。

在阿飞看来,人只有出了名,才能拥有想要的一切:美女,金钱,地位和尊敬。

只是,一个人太有名了,是好事吗?

有的人认为是,也有人认为不是。至少,萧天鸣认为不是。因为麻烦总会伴随名声而来。

陈雨涵讲完了她该讲的事之后,踏着高跟鞋走出了教室。萧天鸣坐回了余基的旁边。

“有事?”萧天鸣向余基问道。余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瞧得萧天鸣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事!嘿嘿!”余基摇了摇头,朝萧天鸣傻笑道,“我只是想恭喜你。你出名了!”

“出名?”萧天鸣疑惑地看着余基。“出名”的意思,他当然懂得起。就是因为他懂得起,所以才感到疑惑。他认为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低调的人,而低调往往和出名联系不起来。

“不信?”余基朝萧天鸣猥琐地笑道,“你看看这个,就会明白你现在有多么出名。”

余基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三堆信纸递给萧天鸣。三堆信纸有多有少,很不统一。

“这些都是信?”萧天鸣指着三堆信纸向余基问道。

“这些都是,只是每一堆都不一样。”余基指着信纸,向萧天鸣解释道,“最高的那一堆是求爱信或者说是自我推荐信。虽然我没有看过这些信,但我想写信的都是女生。因为她们写信给你,只是想把自己推荐给你,希望做你的女朋友。女朋友通常都是女的。”

萧天鸣看着这堆少说也有几十张的信纸,头皮已经开始发麻了。

余基从中随意地挑出了一封紫色的,对萧天鸣说道:“紫色,高贵的颜色象征着典雅的爱情。这封信看起来似乎很不错。是我帮你念念,还是你自己拿过去读?”

一想到信封里肉麻的语句用余基的声音读出来,萧天鸣已经快受不了了。因此,萧天鸣毫不犹豫地抢过信纸,自己了起来:

此处省去n个字,各位可以自己幻想!!!

“感觉怎么样?”萧天鸣刚一读完,余基挂着猥琐笑容的脸马上就凑了过来。

“文采不错。如果我是阅卷老师,一定给她刷个高分。”萧天鸣淡淡地说道,随手将信纸放在了桌上。慕容萱、陈白露、东方怡她们几个女孩儿已经让萧天鸣头疼不已了,萧天鸣当然不可能再为自己找麻烦。女人有时就是麻烦。麻烦多了绝不会是好事情。

“除了文采之外,你就没有读出点别的什么?比如说,真正的感情?”余基问道。

“这倒没有看出来。如果你有兴趣,不妨可以拿来看看。”萧天鸣没好气地白了余基一眼,指着排练之前

上午上课的时候,欧阳芷还对萧天鸣大声咆哮;下午下课的时候,欧阳芷却跟萧天鸣走在了一起。人生就是这么讽刺。你有时不得不跟仇人走在一路,而有时却要跟亲人分别。

“你是不是男人?”欧阳芷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萧天鸣问道。

萧天鸣笑了笑,没有理会欧阳芷,继续往钢琴室的方向走去。

欧阳芷咬着嘴唇,几步跟了上去,对萧天鸣骂道:“你真不是男人!”

萧天鸣还是笑了笑,同样一个字没有说。因为萧天鸣不喜欢在大热天说话,尤其是废话。

到了钢琴室门外,萧天鸣真要进去,欧阳芷却堵在了门口,似乎有不让他进去的意思。

“请让开一下!”萧天鸣面带微笑,很客气地对欧阳芷说道。

“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不但不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哑巴呢。”欧阳芷冷笑道。

“请让一让!”萧天鸣这一次的语气更加客气,已经客气得不能再客气了。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让你进去,而且发誓绝不再找你的麻烦。”欧阳芷咬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对萧天鸣说道。

“你说!”萧天鸣淡淡地说道。

“加入武术协会!”欧阳芷对萧天鸣说道。

“为什么?”萧天鸣对欧阳芷反问道。原本,他以为欧阳芷会要求他和她的哥哥打一架。

“因为我要竞选武术协会的副会长。要竞选一个协会的副会长就要想方设法地获得更多的选票。要想获得更多的选票就必须要学会拉票。”欧阳芷如实地向萧天鸣解释道。

“所以,你准备拉我入伙。因为我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名人。”萧天鸣对欧阳芷笑道。

“名人的影响力是我看中的。尤其是像你这样对许多女生很有杀伤力的名人。”欧阳芷进一步说道,“虽然我对男生的影响力和吸引力不及慕容萱,但绝不算弱,尤其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大一新生。如果能够和你合作,我想就算我想输,都很困难。”

萧天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只是心里还有一点疑问:“你为什么要给我说得如此明白?万一,我不答应你,而去帮你的对手,你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说过,我只是想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而不是逼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既然是求你,那自然会对你说明白。”欧阳芷顿了顿,又说道,“就算我不给你说明白,你最后也会知道。我既然想到你,我的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想不到呢?到时候,知道我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

萧天鸣点了点头,诚实地说道:“不仅会生气,还会大动肝火。”

“一个人生气的时候是不是总会想报复令他生气的人?”欧阳芷接着对萧天鸣问道。

“是的!”萧天鸣点了点头,对欧阳芷说道,“如果我想报复你,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加入你的竞争对手一方,帮助他拉票,让你在这场竞争中失败。”

“所以,我不能欺骗你,无论你最后同不同意。”欧阳芷对萧天鸣说道。

“看来,你很聪明。让我想一想,明天再答复你好吗?”萧天鸣对欧阳芷说道。

“可以!只要你在下周星期天之前做成决定都成。现在,你还有疑问吗?”欧阳芷问道。

萧天鸣摇了摇头,对欧阳芷说道:“没有了,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意外?”欧阳芷皱了皱眉头,向萧天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本该和你说决斗的事?”

萧天鸣没有说话。不说话也就是表示默认。

“这一点也不意外!决斗是你和我哥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来插一脚呢?何况,我哥跟你决斗与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不要以为这次决斗是我挑拨的。我哥之所以要和你决斗,是为了一个另外的女人,一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欧阳芷冷冷地说道。

萧天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欧阳芷没有把那个女人的名字说出来,但萧天鸣已经猜到了那个女人就是慕容萱。萧天鸣的记忆很好。经过欧阳芷的提醒,萧天鸣已经记起了欧阳雄是哪个人了。萧天鸣记得他在烧烤店的时候和欧阳雄短暂的见过一面。

当萧天鸣和欧阳芷走进钢琴室的时候,陈白露已经在那里了。

陈白露没有坐在钢琴前,而是斜靠在钢琴上,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萧天鸣和欧阳芷。

一丝凉意划过脸庞。尽管外面是大太阳,但萧天鸣突然觉得被觉得被空调的冷风吹得有些冷。

欧阳芷走到陈白露的跟前,陈白露突然开口笑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时间。你们站在外面刚好聊了三分钟。不知道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竟然喜欢站在太阳下面?”

萧天鸣轻轻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走进来就觉得这里冷了。

“选举副会长的事情。”欧阳芷坐在了钢琴前,手轻轻地放在了键盘上面,一边对陈白露说道,一边面无表情地弹了起来。弹着,弹着,欧阳芷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萧天鸣不懂钢琴,但对欧阳芷谈的这首曲子却一点儿也不陌生。这是一首大众化的名曲——《致爱丽丝》。虽然许多人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但很少有人没有听过。

一曲完毕,欧阳芷纤细的手指停止了在键盘上的舞动,优美的乐曲也随之消失。

“我好久没摸过钢琴,手都已经生了。”欧阳芷看着黑白交错的键盘,喃喃地说道。既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跟陈白露说话。

“我听出来了。这么短的曲子,你弹错了一个地方,有两个音没有压准。”陈白露顿了顿,扭头看着欧阳芷说道,“如果是在以前,你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我也不信你会犯错。”

“不管是还是不是,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实就是事实。”欧阳芷竟然对陈白露笑了。

“也许你是对的!”陈白露也对欧阳芷报之一笑,看上去非常默契。

如果欧阳芷和陈白露再这样说下去,萧天鸣一定会扭头就走。欧阳芷和陈白露就仿佛是两个深藏绝技的高手,在说一些只有她们这种境界的高手才能听得懂的话。萧天鸣不是高手,自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若有人在你的面前说一些你听不懂的话,你是不是想尽快离开?

只可惜,萧天鸣走不成了。因为从门外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慕容萱,另一个则是张宪。

萧天鸣看见慕容萱和张宪一起走了进来,眉头不禁皱了皱。萧天鸣不知道慕容萱什么时候和张宪走在了一起,也不想去知道,但他的心里绝不会舒服,一点儿也不舒服。

只是,令萧天鸣不舒服的地方绝不只有这么一点儿。慕容萱似乎把萧天鸣当成了透明人,直接从萧天鸣的身边走了过去,朝欧阳芷和陈白露走了过去,拍掌道:“两位不愧是高手!”

“高手?慕容主席真会说话。一个连弹这么短的曲子都会三次出错的人居然会是高手?”欧阳芷看着慕容萱冷笑道,“那世界上的高手岂不是太不值钱了?”

“慕容主席,你把‘高手’这个词太不当一回事了吧?”陈白露也没有给慕容萱好脸色。

慕容萱听见欧阳芷和陈白露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迹象,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是我贬低‘高手’,只是‘高手’一般都如两位这般谦虚而已。据我所知,真正的‘高手’都说自己不是‘高手’。只有不是‘高手’的‘高手’才会在别人的面前自称‘高手’。”

欧阳芷和陈白露似乎觉得慕容萱说得不错,并没有出言反驳慕容萱。

“今天,我和张部长到这里是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们。一件喜事和一件……”慕容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欧阳芷打断了:“我喜欢先苦后甜,先说那件不好的事吧!”

“你们的《水手》被组委会崩了。”慕容萱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一丝表情。

“那好事呢?”短暂的失神过后,陈白露又向慕容萱问道。

“好事就是你们被组委会选中了,可以直接进入晚会的彩排。”慕容萱微笑着说道。

“节目被崩了,人却进去了?”陈白露似乎一下子没有把慕容萱的意思理解过来。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为了让陈白露她们理解,慕容萱进一步地解释道,“组委会的意思是让你们重新再出一个节目,然后直接进入彩排,不需要通过初赛的选拔了。”

“意思我明白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节目会落选?”陈白露追问道。

“组委会考虑到《水手》这样的歌曲和晚会的主题不相符。任何一个节目,不论好坏,首先应该服从主题。”慕容萱严肃地说道。

陈白露和欧阳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的话传到了,我就不打扰三位排练了。我和张部长就先走了。祝你们成功。”慕容萱说完,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记住,你昨天晚上答应我的事情。排练完了,去交叉路口等我。如果到时候,我在那里没有看见你,这学期的家务你就‘顺便’做了。”慕容萱走到萧天鸣耳边的时候,小声地在对萧天鸣说道。

琴箫合奏

“人进了,节目却被崩了。你们说讽刺不讽刺?”陈白露苦笑道。

“看看这个节目是谁先提出来的就不奇怪了。”欧阳芷环抱着手臂冷笑道,矛头直指最先提出这个节目的萧天鸣。

“小芷,话不能这么说。节目是我们一起决定的,而不是哪个人拍的板。”陈白露听见欧阳芷指责萧天鸣,顿时拉下了脸,不高兴地说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欧阳芷朝陈白露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陈白露刚准备呵斥欧阳芷,却听见萧天鸣说道:“我觉得你说得不错,这个很有可能。”

“你今天没有发烧吧?”陈白露瞪着萧天鸣,没好气地骂道。自己帮他说话,他却拆台。

萧天鸣不理会陈白露,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我说我们的节目被崩,跟我有关,但没说《水手》这个节目不好。相反,我现在还觉得这个节目不错,没有什么不合适。”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针对你。无论你出什么样的节目,都会被崩?”陈白露问道。

“聪明!如果我们的节目偏向于传统或是经典,就会说我们的节目脱离主题;如果我们的节目偏向于露点或者前卫的话,则会说我们的节目太过露点,不健康。”萧天鸣解释道。

“但为什么我们的节目崩了,人却进去了呢?”欧阳芷皱着眉头向萧天鸣问道。

“因为你们和慕容萱。他针对的是我,但表演节目的不只我一个人。他惹得起我,却不想惹你们,尤其是欧阳芷你和慕容萱。”萧天鸣一字一句地对欧阳芷和陈白露解释道。

“所以,他就想出了这么一招来对付你?可你还是进了彩排,他的目的并没有达到。”欧阳芷冷笑着,脸上写满了鄙视和不相信。

“他可以在彩排的时候再随便找一个借口把我刷下来。这对他来说,比切豆腐还要容易。”萧天鸣对欧阳芷说道。

“切豆腐容易?不见得吧!这个世上,能把豆腐切好的人一点儿也不多。”欧阳芷说道。

“能不能切好就看他的本事了。不过,你或许忘了一点儿:无论豆腐切成什么,味道都不会变,豆腐还是豆腐。切好了,不会变成火腿;切不好,也不会变臭。”萧天鸣笑道。

“靠!你们两个有毛病啊!豆腐过来,豆腐过去。你们要去卖豆腐尽管去,这里是钢琴室,不是豆腐作坊。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有两件事。萍踪马场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说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你若想看清事物的真面目,就必须跳出来,避开遮挡你视线的东西。就好比你若想知道站在烈日下到底有多热,就必须走出开着空调的屋子。如果你永远呆在开着空调的屋子里,你就永远无法得知被烈日曝晒的人眼中那份对凉爽的渴望,你也许永远都学不会珍惜空调带来的好处。

虽然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夕阳已经西下了,但空气中扑打的热浪依然那么炙热,就像一颗闺中的怨妇等待归人的决心,坚定和强烈得让人实在受不了。

萧天鸣待在街角,等待慕容萱的到来。

一辆宝马停在了萧天鸣的面前,车门打开。萧天鸣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让你等久了吧?路上遇到欧阳芷和陈白露,和她们闲聊了几句,所以慢了。”慕容萱从座旁的抽屉里抽出两张带着幽香的纸巾递给萧天鸣,“擦擦吧!没想到你的汗水这么大。”

“我们现在直接去马场?”萧天鸣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对慕容萱问道。

“对!我们直接去。那里除了马场之外,还要各式各样的饭馆。只要你兜里有钱,你大可不必饿肚子。为了谢你陪我,我请你吃顿饭,没意见吧?”慕容萱笑着对萧天鸣说道。

“有意见,意见大了。”萧天鸣话锋一转说道,“为什么你只请我一顿,而没有下一顿呢?”

慕容萱笑了,“格格”地笑了。这不算是一个笑话,却比笑话还要好笑。

萍踪马场,有一个很有中国特色的名字,但却不是中国人改的。有人说,这家规模庞大、设施齐备、马匹更无一不是良种的马场是一个英国财团开的;有人说,这家马场是一个美国家族开的;还有人说,这家马场并没有单一的主人,它是许多人合资开的,里面既然中国人,也有外国人……说法很多,但无论那个说法都站不住脚。因为没有人真正地见过这家马场的主人。这场马场的主人从未现身过这家马场,所有的顾客只知道这家马场的最高负责人是这家马场的ceo,一个英国籍的华人。他的英文名字叫hairy,但他更喜欢别人用他的中文名字称呼他。他来中国之后,特意为自己取了一个颇具诗意的名字——红泥,取自龚自珍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红泥的祖父原姓“武”,因而他的全名是“武红泥”。

武红泥面容英俊,谈吐不凡。或许是常吃牛肉的原因,武红泥的身材也非常魁梧,是许多女性眼中不折不扣的帅哥美男。因而,大多女顾客都喜欢和他打情骂俏,称他为“小红”。

“下午好,貌若天仙的慕容小姐。”当慕容萱走到马场的时候,武红泥很快便看到了。武红泥走过来,热情地对慕容萱招呼道:“你早上没有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你好,小红先生。”慕容萱轻轻地点了点头,半开玩笑地回答道,“虽然现在已不是下午,而是傍晚了,但能听到‘小红’先生这么地道的普通话,我仿佛又回到了下午。今天早上,由于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我现在来补上。”

“真的吗?慕容小姐,你觉得我的普通话很地道吗?”武红泥听见慕容萱的夸奖,居然兴奋地像一个孩子叫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为自己的普通话高兴,还是因为慕容萱的夸奖。

“小红先生,你觉得我是一个花言巧语的女孩子吗?”慕容萱沉下脸,故作不悦地说道。

“当然不是。美丽的慕容小姐,你误会在下的意思了。”武红泥歉意地对慕容萱说道。

“只是一个误会就好。小红,我为你介绍一个人:萧天鸣,我的朋友!”慕容萱介绍道。

“你好,萧先生!”“你好,红泥先生!”两人友好地握了握手。

“慕容小姐,在中国这个地方,女孩子是不是通常把喜欢的男孩子称作‘朋友’?”武红泥用带着英国腔的普通话向慕容萱问道。

慕容萱摇了摇头,耐心地向武红泥介绍道:“小红,女孩子通常把喜欢的男孩子称作‘男朋友’,而不是‘朋友’。虽然只是多了一个字,意思却截然不同了。”

“萧先生不是男的,为什么还要加‘男’字呢?我不懂。不过,萧先生,我看得出慕容小姐对你真的很不错。我还是阿兰的故事

练过武的人耳朵都通常比较灵。客人甲和客人乙的话自然没有逃过萧天鸣的耳朵。

“你朝他们看,是不是觉得我就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萱似笑非笑地问道。

萧天鸣摇了摇头,扯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油污,一本正经地对慕容萱说道:“我像一个运气好得不得了的人吗?堂堂的红树林的慕容大小姐会请我吃饭?”

慕容萱听见萧天鸣的话,格格地笑道:“不像,你当然不像,因为你本来就是!若是你的运气不好,会有我这样貌若天仙的美女请你吃饭吗?别得什么,我不敢说。但单从长相和头脑上来看,我慕容萱绝不会输给她。不管你认不认同,我都绝对有自信。”

萧天鸣轻轻地点了点头,因为萧天鸣知道慕容世家现任家主慕容宇连一个女儿也没有。

“既然你吃饱了,那我们就走吧!我的‘阿兰’还在等着我。”慕容萱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白皙的脸上因洋溢着母性的笑容而显得越发的动人。

阿兰只是一匹马,但萧天鸣却从阿兰的身上看到了慕容萱的母性,忍不住问道:“阿兰是你的吗?”“你的”表示的意思是她全身上下都是你的,只有你一个人才拥有她。

“是的!阿兰是我的。从她一岁半,我们识途的马最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最后一抹夕阳落在慕容萱和阿兰的身上,纯白的一人一马身着金色的霞光,穿过了最后一片草地,来到了约定的屋子。慕容萱凭借起步的优势胜了。

慕容萱虽然赢得了比赛,但却得不到任何好处。因为这是一场没有赌注的比赛。

萧天鸣的速度也不慢,跟随阿兰的马蹄声也很快地到达了那里。

“我们下马走走吧!”慕容萱对萧天鸣说道,率先翻下了马背,拉着阿兰慢慢地走着。

“你这个星晴六要考试?”慕容萱向萧天鸣问道。

“嗯!”萧天鸣轻轻地应了一声,牵着缰绳,与慕容萱并肩走在草地上。

“听说这次考试,陈雨涵特地针对你制定了一些要求?”慕容萱停下脚步对萧天鸣问道。

“嗯!她要我的总成绩必须超过欧阳芷,否则这期的操行评分就会被她挂掉。”萧天鸣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

“据我所知,欧阳芷的各科成绩都很好。你的难度似乎很大啊!”慕容萱幸灾乐祸地道。

“不是似乎,而本来就是。陈白露已经把欧阳芷的底透给我了。”萧天鸣淡淡地说道。

“看来,她对你还真得不错。居然出卖自己的姐妹来帮你。”慕容萱似笑非笑地说道。

萧天鸣耸了耸肩,没有否认,开口对慕容萱说道:“就算这样,我也很难超过欧阳芷。”

“你超不过欧阳芷很正常。”慕容萱放开缰绳,坐在了地上,对萧天鸣说道,“既然你超不过欧阳芷,那为什么不叫欧阳芷被你超过呢?一个真正的高手不仅会赢,也会输。”

“会输是一回事,肯不肯输又是另外一回事。”萧天鸣说着,也跟着慕容萱坐了下来,“好比一个富可敌国的富翁,他有钱,但他不愿意捐钱。就算你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捐一分钱。欧阳芷看我不顺眼,总想找事情打击我的事情,我们班的人都知道。对于一个志在报仇的人,你让他在能够报仇的时候,劝他放下屠刀,这无疑于痴人说梦。”

“是梦总比绝望好。不要对自己的魅力那么没自信。我看得出来,欧阳芷对你有感觉。她之所以处处刁难你,不过是想出口气而已。我是女孩子,所以我了解同为女孩子的欧阳芷。有时候,女孩子难免会有点口是心非。只要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就会明朗。”慕容萱笑着对萧天鸣说道,“我敢跟你打赌:只要你给她一个台阶,她就会借坡下驴。”

萧天鸣摇了摇头,对慕容萱笑道:“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这件事情并不是我和欧阳芷两个人的事情。就算欧阳芷放水,让我超过她,我也不一定会过关。陈雨涵还有后手。”

“后手?什么后手?”慕容萱好奇地问道。

“陈雨涵不仅规定我的成绩要超过欧阳芷,同时还制定了其他两条规定:我们班的月考平均成绩必须拿到全系鼓励

夜色如水,月光似梦。盛夏的夜晚虽然依旧炎热,但偶尔拂过的凉风却是沁人心脾,如同失意的人在情人的怀抱找到的一丝淡淡的慰藉。很淡很淡,却让人感到莫大的舒服。

慕容萱将车停在路边,对萧天鸣说道:“那家烧烤不错,我们现在去吃点?”

萧天鸣朝慕容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虽然晚饭吃得不算少,但还是很乐意吃点夜宵。

慕容萱口中的“那家烧烤”指的是在萧天鸣报名的那个晚上,他们吃的那一家烧烤店。

尽管天气有些热,但烧烤店里还是坐了许多人。虽然烧烤的师傅累得满头大汗,但看见有那么多客人,想到会多赚一点钱,烧烤师傅的脸上充满了笑意,乐此不疲地烤着每一串。

烧烤师傅似乎对萧天鸣和慕容萱有点印象,冲他们笑道:“你们快请,里面坐!”

萧天鸣和慕容萱本想和上次一样,找一个角落的座位坐下,但角落里面的座位却坐满了人。两人只好找了一个靠近中央的座位坐下,等待服务员拿菜单过来。

慕容萱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对萧天鸣说道:“这里的生意总是这么好。”

“拥有无数‘追丝’的慕容主席都来这里吃烧烤,他的生意能不好吗?”萧天鸣打趣道。

慕容萱白了萧天鸣一眼,拿起桌上的大蒲扇径直扇了起来,耳边的青丝不禁飞动起来。

“客人多对于老板来说,是件好事;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人多了,靠近电风扇的位子被抢了不说,就连稍微凉快一点儿的角落也被占了。”萧天鸣笑着抱怨道。

“两位,菜单!”东方怡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刚准备递过去,却发现客人居然是萧天鸣和慕容萱,不禁惊呼道,“天鸣,萱姐,居然是你们啊!你们这是……”

慕容萱不等萧天鸣开口,笑着对东方怡解释道:“我和萧天鸣在马场商量艺术节的事情才回来。为了笼络他,让他更好地表演节目,我请他吃烧烤。小怡,你在这里打工?”

东方怡听到慕容萱的解释,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笑着说道:“是啊!晚上没有课,有空余的时间,我就来这里做点事,赚取生活费。慕容小姐,不知道你们表演什么节目?”

“我只是负责组织晚会的节目,是萧大才子和他班上的两个美女一起表现一个歌舞节目。”慕容萱看了萧天鸣一眼,对东方怡说道,“小怡,你多才多艺,也来一个怎么样?”

“不了,萱姐!”东方怡微笑着拒绝道,“我唱歌跳舞都不行。”

“唱歌跳舞不行没关系,我又没说晚会的节目必须是歌舞节目。”慕容萱想了想,对东方怡说道,“小怡,你是教育系的,口才应该不错。不如你来竞选主持人吧?我们需要两个女主持人,有了一个,还差一个。小怡,你看怎么样?”

“主持人啊?”东方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确定地问道,“萱姐,我真的行吗?”

“当然可以!我的眼光一向很不错。不信,你可以问萧天鸣。”慕容萱对东方怡说道。

听到慕容萱的话,东方怡将目光移向了坐在一旁点菜的萧天鸣。

“我也认为行。小怡,你的声音清脆好听,说话也是字正腔圆。只要你表现得大方一点儿,我觉得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更何况,你不是还有慕容主席这座大靠山吗?”萧天鸣笑道。

“去你的!我说过要开后门吗?小怡的实力本来就很强,压根儿就不用开后门。”慕容萱白了萧天鸣一眼,将目光转向东方怡问道,“怎么样,小怡?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我考虑一下吧!明天,答应你行吗?”东方怡想了想,对慕容萱说道。

“当然可以!只要在明天下午之前,给我答复就可以了。”慕容萱笑着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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