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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的献身 §6§ 相守(下) (限)

 

回去之前,容紧急唤来海鸥,请牠打探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迅速赶路,早一步返回宫里。

****

在房里迟迟等不到凌的容,心里可以说是焦急万分,担心凌是否在半路遇到什么危险。刚变身完的凌身体如此虚弱,倘若遇到不测定无力逃脱。

左思右想,容决定再出去看看,刚拿了外衣转身,凌也正好开门进房。瞧见容手中拿着大衣,凌误以为容要出门,便替容把门开大,站在门边等着送容离开。

凌的穿着打扮与白天不同,明显已梳洗过,大概是一回宫就先去自己房里整理再来找容,难怪容一直等不到人。今天特别梳洗,也大概是因为容昨天见了她的模样起了疑心,为了不让容起疑所以整理一番。

凌还在站门边等容,想着她的心思,又看着她这傻气的模样,容的胸口忽然倏地一痛。

“过来。”

“……”听见容的呼唤,站在门边的凌有些疑惑地看着容,犹豫了会,还是朝容走去。

凝视凌半晌,容抬手抚摸凌的脸颊,或许是力道太过轻柔,凌觉得痒,身体还微颤了下,她闭上眼睛缩着肩膀的模样,让容心底升起丝丝暖意。

“…冷不冷?”

容今天反常的温柔与关怀,让凌好像有些不敢置信,瞧了容半天,嘴角突然有些扭曲,整张脸霎时变得泫然欲泣。她紧咬细细颤抖的双唇,感觉很努力地在压抑眼底即将冒出的泪水,对容摇了摇头。

容轻叹口气,跟着将凌拉到她腿上坐着,把外套罩在凌身上,深怕不够暖,再用双手从外面围住凌,两人紧紧相依。

虽然她曾玩弄自己的感情,但如今也受了惩罚,每天都必须承受变身所带来的残酷疼痛。

除海神之子,没有人有办法下这种诅咒…不论凌究竟做了何事让海神之子如此愤怒,赐予这种惩罚怎么说都过于残忍了些。

静謐的空间里两人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容低头凝视安分坐在她怀中的凌,将下巴轻轻贴在凌额前,许久,低喃,“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晚,容什么也没做,只抱着凌一起睡觉。

隔天在凌又要出门的时候,容很想留住她,但想着凌或许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现况,只好继续假寐由着凌离开。

****

过了几天,海鸥终于打探消息回来,但是带回的讯息却和容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天容前脚刚离开海神之子婚礼,凌马上就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要解除婚约,因为她想和容在一起,拉不下脸的海神之子当然愤怒不已,立即将凌囚禁于牢里。

关了一个月以后,凌仍然执意要与容相守,海神之子于是大怒,不止罢黜她的族籍,下诅咒使凌永生半人半鱼,还夺去凌的声音,这才终于让凌离开。

海鸥又帮容一併打听其他事,包含凌把初贞献给恆是为了取得变身药,以及凌下嫁海神之子的原因全都一一转述。

容听了震惊万分,想到凌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容心脏就直发疼。

难怪这几天她完全没听凌开口说一句话,想到那傻瓜现在还在冰冷的海里浸泡,容胸口简直痛到无法喘息,立即赶到海边要将凌带回。

****

当容赶到海岸的时候,凌正披着披风坐在岸边,仰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凌拿起一旁受潮的麵包开始专注的小口小口吃着,连容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察觉。

“这种东西怎么能吃?”

驀地听到容的声音,受到不小惊吓的凌旋即丢下麵包跳进海里,躲在岩石后不肯出来。

“凌…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全部都知道了。”

「……」

岩石边传来阵阵海浪拍打声,雪还在不停下着,容望着躲在岩石后的凌,轻道,“海很冰…跟我回家好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才慢慢地探出身来,伸手在雪地写下,「我现在不仅是个哑巴,还半人半鱼,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像我这样的怪物已经不适合和你在一起。」

“……”

凌顿了顿,看了一眼容,又继续写道,「你不用特别理会我,我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很满足了,你可以和丽兹…」

握住凌想继续往下写的冰冷小手,容有些伤心地,“是我错了,对不起…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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