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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中三口之家的完美生活破灭了老婆跑了问题变得严重了

 

两个人在凉亭里吃东西闲聊,卢卡斯表面云淡风轻,和伊利亚聊天的时候表现得难得的得体,可天知道,他忍耐得有多辛苦。

他表面有多淡定,内心的小人就有多焦急暴躁,近乎是握紧了拳头在跺脚,歇斯底里地呐喊“加速啊时间!你怎么还不加速!”。

伊利亚吃了一口水果,小声地跟卢卡斯说如果结婚的话不可以每天都白日宣淫。卢卡斯点点头,然后心中疯狂催促时间一键加速,最好是眨眼就到他二十三岁高龄那年,直接进入他梦想中的三口之家的完美生活。

哎,也不知道三口之家会不会冷清。虽然家里佣人很多,父亲母亲和长姐也在,可他这个小家庭是不一样的啊?要不四口之家吧。热闹,他们的小孩也可以有个伴,不会觉得孤单。

最好的情况是伊利亚可以怀一个双胞胎,虽然会辛苦一点,但只受一次生产的罪,相比之下还是可以的。

等到孩子开始学习了,他就可以和伊利亚过二人世界。小孩再大一点,他可能不得不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亲自教导小孩骑马狩猎射箭打球……

“卢卡斯?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听着呢。”卢卡斯一本正经,这种时候,他一心二用也毫无阻碍,“你说公爵之子的婚约人的要求是很高的。”

复述了伊利亚的话,卢卡斯开始斟酌,怎么跟伊利亚坦白自己的身份。

不掺任何私心地说,他觉得这种事情对于伊利亚来说应该是很好接受的,毕竟戴维斯家本来就是联邦里底蕴非常深厚的老贵族,单是在联邦里的地位,已经是寻常贵族难以企及的。

重点是这一家子没一个人对皇室有点敬畏,林知云那个法外狂徒已经不止一次扬言要击毙坚持不懈追求他的亲王,而戴维斯公爵平日里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前几天就逼迫道恩派人想要把他从地下室赶出去。

伊利亚嘛,不过是药倒他囚禁他榨他的精,有林知云的张口就是击毙和戴维斯公爵威胁将军做衬托,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良民了,是要在联邦日拿锦旗那种的。

想到这里,卢卡斯已经开始犹豫,跟伊利亚坦白的时候是不是要顺便道歉。当然了,他并不是要为隐瞒自己的身份向伊利亚道歉,在他眼里,他的身份在他们的爱情故事中简直不值一提。

他是想告诉伊利亚,之前罗莎帮忙牵线让他和伊利亚见面那天,他没出现,是因为去往茶室的路上他从窗口看见伊利亚了。

然后就是老套的一见钟情,小鹿乱撞的往茶室里面走,结果冒冒失失撞到了退出来的侍从。

杯盏翻了茶水倒在身上,倒不至于烫得他难以行走就地倒下……

只是那个痕迹真的很像是他尿裤子了。

要见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啊,卢卡斯肯定是不能容忍自己以那副鬼样子出现在伊利亚面前的。他想回房间去换衣裳,可该死的,皇宫实在是太大了。

他换了衣裳裤子回到茶室,被罗莎一巴掌拍得脑袋哐当一声响。

“我怎么教你的?放人鸽子?没有一点礼貌是不是?”

卢卡斯吞了口唾沫,打算跟伊利亚解释,他是很有礼貌的人。可在他开口之前,刚刚他叫伊利亚回头的剧情再度上演,只是这次换了对象。

“你在这里干嘛?”

卢卡斯和伊利亚齐齐回头,看见凉亭外穿着火红长裙的女人,眼睛一睁——

“姐?”

“学姐!”

罗莎脑袋一偏,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流转,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哈,卢卡斯,你还算有救嘛。”

她信步朝着凉亭走去,身后男伴在叫她名字,被她挥挥手推掉了。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一脚刚刚踏上凉亭阶梯呢,就见着伊利亚满脸惊恐的问她的蠢弟弟为什么叫她姐。

“什么啊?卢卡斯。”罗莎眉头一挑,朝着蠢弟弟看过去,“你没告诉伊利亚……”

“没错!”卢卡斯打断罗莎的话蹭得站起来,感觉气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是时候坦白了。他朝着罗莎走过去,一把擒住罗莎的腕子,试图用武力逼迫罗莎在这个场合给自己一些面子,“罗莎是我亲爱的姐姐,我们是关系非常融洽和谐友爱的亲姐弟……快点点头!”

最后一句话卢卡斯声音压得很低,但姐弟两个站得近,罗莎倒也听得清楚。她假笑着看向蠢弟弟,声音轻飘飘的,“我挺想配合你的,但我感觉用处不大呢。”

看出来卢卡斯满眼的困惑,罗莎非常和谐友善的冲着弟弟笑了笑,然后一手托着肘,另一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了弟弟背后。

“已经跑掉了,伊利亚。”

“——?!!!”

卢卡斯猛地回头,只看见伊利亚头都不回径直跑向了旁边停车场,一边跑还一边给司机打手势,让赶紧准备出发。

“我就知道你来准没好事!你就是看不得我好!”卢卡斯崩溃,试图去追,“你的车呢?!还不赶紧调过来、啊——!”

后脑勺再度遭遇重创,卢卡斯倒吸一口凉气,回过头去眼神阴翳,结果又被扇了一巴掌,眼神立马驯服了。

“……”

双手抱头蹲下了,卢卡斯觉得人生格外灰暗,他看着罗莎八公分的高跟鞋,琢磨了一下究竟是他敲断罗莎的鞋跟快还是罗莎把鞋跟踩进他手背里快,最后不得不认命的别开眼,只能默默在心里骂脏话,“就是因为你这样,所以道恩宁愿去边境都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嚯——长进了啊,我的蠢弟弟。”罗莎无动于衷,眼神轻蔑,“怎么,伊利亚愿意跟你在一起吗?”

“……”

卢卡斯揪着衣襟口,感觉已经呼吸困难了,心绞痛,头也痛,他可能真的是要被周边这些人逼死了。

可悲的是他都要死了,户口本上还是未婚!

一看弟弟那副郁猝的样子,罗莎都恨铁不成钢,“事情到这地步怪谁?那天你为什么冒冒失失的?现在要追求人家,又为什么不早点坦白你是谁?嗯?你的身份很见不得人吗?”

卢卡斯扶额,感觉根本没办法跟罗莎解释他到底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能跟伊利亚坦白。他就地坐下了,心里拔凉拔凉的,“我去学校,本来只是想跟他循序渐进……我怕我一开始就说出来,他会觉得我在用身份逼迫他。”

“啊?你在说什么废话?”罗莎脑袋一偏,明显是真觉得困惑了,“真喜欢,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

卢卡斯垮了脸,感觉自己周边真的就没有一个好人,除了道恩。他真的对人性感到很失望,起来拍拍屁股面无表情的往外走,“我不想跟你多说了,你回礼堂去吧,刚刚你的伴儿不是叫你了吗。”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

卢卡斯回头,指了指教学楼地下停车场的方向,“道恩在那边,他已经定了联邦日阅兵之后就走。”

身后的人有没有挪脚,卢卡斯也不那么在意了。他久违的回家躺在自己床上,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今天伊利亚跑了也没关系。

伊利亚还是学生,要上课的,之后他正常去学校,每天有很多机会去找伊利亚。两个人是有感情的,只要多见面把问题说清楚,那结婚还是近在咫尺的事情啊!

卢卡斯这么想着,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会以第二天早课为由拒绝跟他再做一次的伊利亚,开始逃学了。

“……”

三天没见到人,卢卡斯意识到问题变得严重起来了,他该怎么突破戴维斯家的防御进去找他老婆。

周三,马修上午的课结束便直接回了家里。他刚进客厅,就看见坐立难安的爱人还穿着居家服,明显是今天也没能去实验室。

这简直是戴维斯家能够拉响一级警报的重大问题。

“……伊利亚还是不打算去学校?”

一听见马修的声音,林知云就顺势停下了乱走的脚。他静默地看了马修好一阵,然后掉头就去长廊拖了把猎枪出来,“我记得你的车有通行证?”

顾不得家主形象,马修当即扔了手包和外套,一把揽住了林知云的腰。他另一手试图去抢那杆枪,被林知云一个肘击撂倒,额发都变得乱了,狼狈地只能去抓林知云的裤脚,“冷静、你冷静点……”

两个人在楼下纠缠,看得刚好下楼拿零食的伊利亚撑着楼梯扶手连连后退。

“父亲!爸爸!你们在打架吗?不要打了!”

听见儿子惊慌的声音,林知云立马就迎上去了,只余下马修抓着沙发靠背站起来,头疼的无以复加。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不是打架,是他单方面被揍了而已。

他平复好呼吸,又理了理头发,终于有空回头,"伊利亚你下来,我们谈谈。"

“我就是不要跟他结婚!”

下楼进客厅落座,管家带着佣人离开,随着两侧的门咔哒一声响,伊利亚登时就情绪爆发了。

他抱着膝盖陷在沙发里,脑袋微微埋着,但眼皮子又抬起来在父亲和爸爸之间反反复复地看,“我看见你们打架就知道,地位差距大了结婚一定会很可怜的!你们是不是经常这样?只是一直瞒着我,今天刚好被我发现了……”

“……”

马修擦眼镜的手一顿,感觉自己短暂的大脑短路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是贵族出身,而林知云是救济院出来的,刚刚他被林知云肘击撂倒……

到底是谁可怜。

努力压下头疼的感觉,马修按了按额角,提醒,“不管你想不想跟他结婚,你是不是应该当着他的面说清楚?我听学校的人说他这几天一直在找……”

“马修?不要说无关的事情。”

经爱人提醒,马修眉头一跳,差点就要真的以为这是无关的事情。可看着林知云的脸色,他知道也只能忍耐着,撇下卢卡斯那一趴,专注于和儿子的谈话,“你是戴维斯家的人,应该要有担当。”

大多数时候,只要一被提醒是戴维斯家的人,伊利亚就会飞快清醒过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他想起来自己已经旷课好几天了,课业都落下不少,羞愧地红了脸,“好吧,下午我会去上课的。”

马修和林知云放心的点点头,让伊利亚早点回房间去整理好自己的仪表,这样去学校的时候才不会出问题。

伊利亚回房间洗澡换衣裳,还特地修剪了头发。他吃过午饭背着包去学校,刚一进教学楼就被旁边活动教室伸出来的手扣着腕子往里拽。

“你干嘛、唔……!”

慌张叫了一声,嘴就被捂住了。旁边的教室门被摔得砰一声响,伊利亚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卢卡斯,没忍住,又开始想……

长得是真好看啊,但为什么是皇室的人?真糟糕!

但因为已经准备好了要和卢卡斯一刀两断,伊利亚板着脸,“你不要妨碍我去上课。”

“你还上课?几天不见,相比我,你更想去见那个地中海是吧?我看你是又欠操了!”

上面那句话是卢卡斯幻想的。

他幻想着自己是还停留在住在伊利亚家地下室的时候,那时候他可以对着伊利亚任性妄为,甚至大声说话,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被罗莎拍脑袋瓜拍得清醒了些,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再不放软态度,恐怕户口本上婚姻状况那一栏真的得未婚到百年。

于是听伊利亚说要去上课,他先好声好气的劝,“离上课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好好聊聊,伊利亚。”

“聊什么?!”伊利亚眼睛一横,装得很凶,“聊你是怎么骗我的?”

“我可是带你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就跟你坦白身份了!”

卢卡斯一愣,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语言的艺术了。药倒他绑他回家把他囚禁起来,等于“带他回家”,拿出自己公爵之子的身份欺压他试图让他老老实实躺平被榨精,等于“坦白身份”。

好好好,等式是这么算的是吧。

一看卢卡斯半晌无言的样子,伊利亚感觉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重点已经被他成功模糊过去了。现在他只需要做一点,那就是跟卢卡斯下定结论,“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卢卡斯感觉还是有点不真切,“可是你一开始带我回去,难道不是因为有点喜欢我吗?”

伊利亚瞳孔地震,怎么就被发现了!

他身子往后缩,努力靠着墙,试图让自己更有底气一点,“有一点点,但是不多,重点是只是喜欢也没办法一起生活啊!幸好我爸爸让我先带你回家用,否则我根本不知道……”

伊利亚还在絮絮叨叨,卢卡斯已经捕捉到问题所在了。他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伊利亚敢大着胆子把自己往回绑,其实是被林知云“点拨”了。如果不是林知云这个悍匪的建议,其实他和伊利亚应该是顺势从校园恋爱走到结婚,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丝毫阻碍。

毕竟看伊利亚那嘴硬的样子,他就能确认伊利亚那时候确实已经喜欢自己了。

眼下伊利亚还一本正经,明显是很相信林知云的话是有用的。卢卡斯只觉得不可思议,“你连他这种意见都听?”

“为什么不听?”伊利亚扬起下巴,得意,“我爸爸是联邦最聪明的人,他说绝对不会有事的……”

“啊对对对,他最聪明了,除了法律,他有什么学不会的?你真应该庆幸我喜欢你,不然你现在已经坐在被告席上了!”

“你说什么呢!”伊利亚惊恐,“才不会有这种事情!”

“你不相信?你是不是太信任你爸爸了?”卢卡斯挑眉,“没有人告诉你吗,虽然戴维斯公爵是法学院的教授,但你爸爸唯一没拿到的学位,就是法学。”

“他在首城大学上了一学期的课,期末考卷把阅卷的副院长气得在医院住了三天,人家出来特地开大会把你爸爸开除了。你爸爸根本就不懂法律,你还这么相信他,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叫你爸爸法外狂徒。”

“你撒谎!”伊利亚鼻子发酸,眼睛发红,很快就含满了两包泪。他崩溃,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盯着卢卡斯瞧,“你爸爸才是呢!”

伊利亚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卢卡斯看着,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搞砸了。他摸了摸鼻梁,小声但嘴硬,“我爸是谁你也知道的,你清楚他是不是,就像我清楚你爸爸是不是。”

“——!!!”

伊利亚气急败坏,抡着包朝着卢卡斯扔过去,“你这样说我爸爸,我才不会跟你在一起!”

“天塌下来!联邦只剩下你一个活人了!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一天的课结束,伊利亚回家看着管家递上来的法院传票,简直面如死灰。

天真的塌下来了。

开庭的日子定在月底,伊利亚浑浑噩噩,直到坐在被告席上,仍旧很没有实感。

他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这难道就是长辈们常说的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开学那天他没有对卢卡斯见色起意,是不是就不至于坐在被告席上,丢尽戴维斯家的脸面了。

无尽的悔恨快要把人淹没了,对于伊利亚来说,最为致命的莫过于坐在旁听席上的父亲的注视。他低着脑袋想要避免和父亲产生视线接触……

可天知道,不管他怎么努力,父亲的视线还是有点太致命,存在感太强了。

很快,庭审正式开始了。伊利亚全程低头试图装作这场庭审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毕竟他可是戴维斯家的孩子,断是不能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的!

直到年迈的法官抖着手将那张罪恶的纸递到眼跟前,声音含糊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读:“……被告囚禁原告长达26天。期间,原告八次自行将解开的镣铐重新铐上,六次以绝食逼迫被告锁上地下室的门,亲手打退前来营救自己的警卫七名,其中一人肋骨断了四根……”

法官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明显是手里的资料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他的认知了。他推推眼镜,全然失去智慧的无神双眼看向原告席上西装革履精神焕发的联邦继承人。

“抱歉,卢卡斯,你到底为什么坐在这里?”

是的,卢卡斯到底为什么坐在这里,伊利亚也有一样的疑问。不管他怎么听,这则材料应该都能体现出问题的真正所在。该不会卢卡斯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想要把警卫被打骨折的账算在他头上吧?

伊利亚头脑风暴的时间,卢卡斯还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他笑容爽朗,毫无廉耻,“是这样的法官大人,我起诉他对我始乱终弃。”

“——!!!”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伊利亚紧紧攥着拳头,面色苍白的低着脑袋,他实在是要受不了了,这件事被说出来,于他而言真的有点过于丢人了。虽然这场庭审是不对外开放的,可仅仅是旁听席上那几位也足够叫他觉得压力很大。

尤其是父亲还紧紧盯着他,那眼神简直叫他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

但是他有什么错呢?伊利亚不明白,他只是一个快要被按摩棒榨干,还被倒打一耙的小可怜而已!

法官还在喝水润嗓子,伊利亚已经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了。他觉得这时候哭了只会更丢人,于是可怜巴巴用手背抹了抹,等不及法官宣判,先自行认罪了,“好、好吧……都是我的错,法官大人,你判我终身监禁吧呜呜呜……”

伊利亚想了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能有两个解决办法。一是世界毁灭,这个难度太高了,他只能遗憾放弃。二来就是干脆一点,他下半辈子都住在监狱里,不见外面的人,就不会那么丢脸了。

虽然住在监狱里也很丢人,可至少父亲不会有机会揍他,他也不用再被卢卡斯按着操了。

情绪崩溃的伊利亚开始破罐子破摔,只原本容光焕发的卢卡斯感觉自己是遭遇了五雷轰顶。他猛地转头看向伊利亚,要不是在场还有旁的人,他肯定是要问问伊利亚到底在说什么胡话的。

他真起诉伊利亚,不过是想要让伊利亚答应跟自己在一起而已。毕竟一起待了快一个月,他清楚伊利亚很看重戴维斯家的脸面,所以他第一次庭审特地申请了不对外开放,就是想给伊利亚施加一点压力,但又不至于让伊利亚觉得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完全没想到,只是坐在法庭被告席上,已经足以让伊利亚精神崩溃,原本对着他还很嘴硬的人,现在直接主动要求终身监禁了。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伊利亚说,远没有到那个地步啊!你是宁愿蹲局子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离谱!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脸,看看我是谁!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伊利亚还在呜呜咽咽的哭,卢卡斯转了下话筒,试图让伊利亚冷静一点。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伊利亚可万万不能真的进局子啊!

不然他都能想象,未来他到戴维斯家去,林知云的狙击枪会从他下车的那一秒开始瞄他。

毕竟只是现在,林知云的眼神已经让他如坐针毡了!

情况很是胶着,原本还能吊儿郎当翘个二郎腿的,现在卢卡斯很恭顺的换了个更为体面听话的坐姿。他双手搭在膝面上,转头小声地问律师可不可以申请中场调停休息,还没得到答案,先有人从前面侧门进来了,小步跑到法官面前低声说了什么。

不出五分钟,卢卡斯就和伊利亚出现在了大法官的办公室里。

然后又是来自罗莎的啪的一巴掌,卢卡斯感觉自己这次是真的被打出脑震荡了。

他翻了个白眼,捂着后脑勺转了转头,感觉自己脖子都要被拉伤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在伊利亚面前和罗莎好好辩论一番以挣回自己的脸面,身后厚重的双开门便被人左右推开。

伊利亚和卢卡斯齐齐回头,眼睁睁看着穿着雍容华美长裙的女人在侍从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往里面走。

有中学叛逆时候挨揍的经历,伊利亚一看就知道,卢卡斯是要挨揍了。他顾不得这是自己经常在新闻上看见的人,慌里慌张伸出手去胡乱地摆,“不不不、不可以……!”

卢卡斯感动,刚觉得伊利亚总算是知道保护脆弱的自己了,就听伊利亚磕磕巴巴地补充,“不可以打脸!”

“……”

布兰琪手一顿,终于还是冲着伊利亚点点头,然后一巴掌落在了卢卡斯的肩膀上。

还是极其响亮的一巴掌。

伊利亚站在旁边看着,简直胆战心惊。他甚至忘了要行礼,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卢卡斯捂着肩膀倒吸凉气,再度肯定了皇室的人真的都很可怕的想法。

如果换了他,一定会被这一巴掌接一巴掌打成笨蛋的!

想到这里,伊利亚的思绪又短暂的游移了。他看向卢卡斯,忍不住琢磨,卢卡斯现在表现得不够聪明,说不定就是因为……

“伊利亚?眼睛怎么红的,这个混小子把你欺负哭了?”

只是被问了一句,伊利亚就下意识挺直了脊背。他慌张摇头,连带着还不停摆手,唇瓣抿得紧紧的忍耐着没有求饶,但还是很怕布兰琪女士把卢卡斯打成真正的笨蛋。

看出来布兰琪和罗莎都不太相信的样子,伊利亚磕磕巴巴的解释,“不是、不是他……是我眼窝子浅……”

伊利亚还努力想要粉饰太平,卢卡斯已经又感动的一塌糊涂了。他捂着心口压住自己过于奔放的心跳,心说他老婆果然是爱他的。

然后就被他的母亲大人和长姐当着伊利亚的面好好教训了一顿。

“不是,我原本只是想让他见见……”

“还不闭嘴?”

辩解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紧急叫停,卢卡斯默默掐着手指头,心说你们都给我等着吧。等我进了戴维斯家的大门,你们还能这么对我吗?

表面老老实实听了两位家长的教训,卢卡斯万万没想到,很快戴维斯家的人也进来了。他站在母亲身侧听着戴维斯公爵和母亲寒暄,刚想着要应和两句显得自己是个可靠的成年人,结果一转眼就对上了林知云的视线。

那一瞬间,卢卡斯发誓,要不是他体格好,准会被吓得心脏骤停。

竭力装得自然而然移开了视线,卢卡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根本就不用怕林知云。

这是最高法院!进来的每一个人都要交出管制武器的!林知云根本不可能带枪进来,他怕什么?!

这么一想,底气就跟着来了。卢卡斯正了正领带,再次做好了以一个成熟男人的身份参与话题的准备。

结果又被罗莎往外推了点。

“……”卢卡斯恼火,“你干嘛?”

罗莎先是对着林知云抱歉的笑了笑,那笑容里大有“我愚蠢的弟弟就是容易丢人现眼您多担待”的意思。然后她转头,面无表情的对卢卡斯道:“带伊利亚出去,大人谈话,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听见这种话,卢卡斯是觉得有点怪异的。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加之罗莎表情严肃,他不得不听话拉着伊利亚离开。

两个人经过林知云身边,卢卡斯清楚听见身侧传来恶魔的低语,“你的脏手还不给我松开?”

他精神一振,将伊利亚的手握的更紧,离开了那间气氛过于凝滞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伊利亚立马把卢卡斯的手甩开了。他还在生气,抬起眼皮子看着卢卡斯,发牢骚,“我爸爸说不准拉我了!”

大概是两侧都有警卫守着,走廊里空无一人,卢卡斯见着来了机会,将伊利亚堵在墙角好一通道歉。他先是说自己这次确实是冲动了,末了又忍不住辩解,“我是希望你为了平息事态能够答应跟我在一起,你也喜欢我不是吗?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

这次卢卡斯学乖了,没有当着伊利亚的面说林知云的坏话。他认认真真看着伊利亚还发红的眼睛,“我母亲和我姐都来了,她们都知道我是很认真的。”

伊利亚唇瓣张张合合,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就反应过来问题所在。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法院里见家长吗?”他觉得多少是有点丢人了,唇角又开始下压,眼里泪意酝酿,“都是你害的!”

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想过,他的初恋,他第一次见家长,居然是在法院里!

因为没想到会在法院见家长,伊利亚对卢卡斯意见空前的大。他靠着栏杆试图跟卢卡斯拉开距离,为了表达自己的情绪,眼皮子还抬起来格外幽怨的盯着卢卡斯看。

卢卡斯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有人在,斜后方的办公室门也一如既往紧锁着,不会有一个林知云突然出现展露一把甩狙。于是他朝着伊利亚走近了一步,再度道歉,“是我冲动了,可是之前我都见不到你。”

伊利亚哼唧一声,还没来得及冲卢卡斯输出,先想起来,“……你不会跟你家里人说我把你绑回去做、做那种事……”

“我没有!”

卢卡斯矢口否认,降低了伊利亚的心防。眼看着伊利亚终于放心的点了点头,表情都跟着放松了,他这才接着道:“我跟她们说你带我回家同居了,我乐不思蜀,就是不想回去。”

“——!!!”

被过于直白的话羞得涨红了脸,伊利亚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在皇室的人眼中是多么放浪不堪的形象。他彻底忍耐不住了,甩开卢卡斯的手想走,可偏偏就是这时候,办公室大门被打开,两家家长走出来,还是布兰琪女士先开口说让他们好好相处。

像是谈拢了的样子。

当着家长的面,伊利亚自然好声好气地应下。然后等到一行人出了法院,他目送着布兰琪女士和罗莎学姐上车离开,立马就对着卢卡斯变了脸色,“你一点都不聪明!不能跟我在一起!”

卢卡斯拧眉,很想让伊利亚跟他回家看看他从小到大家庭教师给他的评价和十几年来的学习成果。可他没来得及开口,先听见背后传来林知云轻飘飘的声音。

“我觉得也是。”

那一瞬间,卢卡斯觉得自己简直是靠着对生存的渴望的本能腾地站直了身体。他完全没办法当着林知云的面和伊利亚拌嘴,只能老实得像是遭受了血脉压制,整个人如同木雕一般定在原地。

伊利亚自然发现了卢卡斯很怕自己的爸爸,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因为外面的人都叫他爸爸法外狂徒。

“哼——!”

伊利亚冷哼一声,转身上了父亲的车。他这段时间实在是被起诉的事情吓得不轻,连带着胃口都不怎么好了,现在好不容易在布兰琪女士的干预下结束了这桩气人的事情,他只想赶紧回家好好吃点东西。

但他没想到,卢卡斯也能上他家的车。

卢卡斯坐上了副驾驶,父亲则是转身上了另一辆车。伊利亚扒着车窗看着父亲乘坐的车离开,转头问坐在旁边的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卢卡斯努力保持沉默,林知云回忆了一下刚刚在办公室的谈话,冷冷淡淡的解释说这是布兰琪女士拜托马修的。

想来应该是试图为她愚蠢莽撞的儿子疏通关系呢。

伊利亚一听这个理由,自然就知道父亲是不好拒绝的。他板着脸通过后视镜瞪了卢卡斯一眼,转头主动跟爸爸打小报告,“可是他说你是法外狂徒!”

“不不不、不是我说的!”

透过后视镜已经看见林知云抬起眼皮子朝着这边看过来了,卢卡斯宛如惊弓之鸟,立马连声反驳。他扒着椅背回头跟父子两个解释,“其实我也是听宫里的侍从说的……”

伊利亚瞪眼,这意思不就是大众已经达成认知了吗?可恶!真是可恶!

两个小年轻眼神交流格外频繁激烈,林知云只觉得困惑。他一肘支着座椅扶手,不太明白外界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种离谱的偏见,“我一直很遵纪守法的。”

一听这个回答,伊利亚更加起劲,他用更为凶狠又有底气的眼神盯着卢卡斯瞧,卢卡斯无奈的冲他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然后大着胆子扭头问林知云,“那请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不顾你的拒绝,强行对你吻手礼,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击毙他。”

林知云没有丝毫迟疑,听得卢卡斯倒吸一口凉气,觉得饶是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仍旧被林知云的狂暴程度惊讶到了。他转头试图让伊利亚看看自己“遵纪守法的好爸爸”到底是多么残暴一个人,却不想伊利亚已经激动的红了脸蛋,双手并用地拍座椅,拍完座椅拍他的椅背,见他转眼看过去,立马气势汹汹地叫:“击毙他!就是要击毙他!”

不像戴维斯家的人,就活像个小土匪。

卢卡斯沉默着,看看云淡风轻的林知云,再看看满脸激动的伊利亚,那一瞬间,他甚至没有勇气转头对上司机的眼神,只觉得自己一个人真的势单力薄。

但他心如死灰的坐回到椅子上,又开始安抚自己,没关系,这有什么紧要的呢?以后可以加强联邦民众的素质礼仪教育啊。

一行人回到戴维斯家,距离正式的午餐还有一点时间。伊利亚乖乖巧巧跟爸爸说自己要先上楼休息休息了,然后转头狠狠瞪了卢卡斯一眼,哒哒哒的跑走了。

他进了房间,先给厨房打电话让佣人给自己送煲好的甜粥过来餐前用。然后等他洗了个澡出来,打开房间门,就看见佣人卢卡斯端着餐盘站在他门口,见他出现,立马唇角上扬冲他露出个笑来。

吃的在卢卡斯手里,伊利亚不情愿,但还是让卢卡斯进房间。他站在门口不锁门,大有让卢卡斯放下东西赶紧走的意思,可又忍不住问:“为什么是你来?”

卢卡斯笑眯眯的解释,“实验室有紧急情况,林先生先过去了。”

伊利亚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看着卢卡斯走过来帮他关上门,然后一步往前欺得他靠着墙了,用轻快的语调继续解释,“我,卢卡斯……”

“我说我要来,他们难道能拒绝我吗?”

伊利亚惊讶,“你在我家仗势欺人?!”

“……怎么能这么算?我这是在给他们减轻负担!”

卢卡斯言辞振振,听得伊利亚一愣一愣的。他低头看着被自己圈在怀里的人睁大了眼睛很惊奇的盯着自己,就是半晌没能说出话来,终于还是没忍住,搂着伊利亚的腰低头碰了碰伊利亚的唇瓣,“你是真的很喜欢我的脸啊。”

伊利亚脸红,想要摆手否认,又觉得有些太应激了。他紧紧靠着墙壁避免和卢卡斯胸膛相贴,因为之前两个人在地下室的时候卢卡斯总是表现得很重欲,现在卢卡斯亲他一口,他的脑子就开始控制不住奔腾了。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卢卡斯这次竟然表现得格外老实。他眼睫发颤,看卢卡斯没有继续的意思,磕磕巴巴的问:“现在亲一下就可以了吗?”

不用、不用再脱了裤子趴在床上被操得起不来?

伊利亚晕晕乎乎的,卢卡斯总觉得这是被自己操出来心理阴影了。他表面装得很是平和,格外像个人,拉着伊利亚往阳台的小圆桌走,“你不是饿了吗?先吃点东西。”

他已经摸清了,做爱这种事情,无论如何得先让伊利亚摄入能量。不然这个小混蛋,十分钟就能跟他哭唧唧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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