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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这东西沾了狐狸精的s味”()

 

晏瑾迟疑道,“我不知道……总归他没有恶意。”

夏宵轻哼,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深究,“以后,他还会过来看你?”

晏瑾垂眸,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这次或许只是白渊一时兴起。

夏宵凝视他片刻,抬起他的下颔再次吻下去,“明天开始我过来陪你,让他别来了。”

晏瑾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在对方强势的深入中感到呼吸困难,这种潮湿缠绵的亲吻,让两人都起了反应。晏瑾身上的衣服方才就没系好,夏宵轻轻一扯就全都散开来。

夏宵抽了他的腰带随手扔掉,抬起晏瑾一只腿环在自己腰上,两人的物件隔着几层布料蹭在一起。

晏瑾下身穿着里裤,在对方暧昧的厮磨顶弄下,很久没被喂过的小穴饥渴地涌出淫液,疯狂叫嚣想要什么东西填满它。晏瑾气息越来越喘,在这种隔靴搔痒的挑逗中溢出呻吟。

夏宵褪下他的里裤,硬物缓缓挤进两腿之间,碾磨着蹭到后穴流出来的淫液,夏宵呼吸重了些,亲吻晏瑾耳垂时闻到混合了药味的清香。

他想起上次山洞里尝过的滋味,搂着缠在腰间的大腿欲挺身进去,被晏瑾抵着胸口推开。

平日里,晏瑾的脸苍白如纸,此刻布满红潮,就像晚霞余晖倒映在霜雪之间。晏瑾不停喘着气,努力平复气息,断断续续地说,“我今天……不想要。”

夏宵蹙眉,很快又云淡风轻地舒展开,一只手搭在他腰间,不疾不徐地把玩,“之前,你分明很想要的。”

晏瑾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屡次厚着脸皮勾搭未果,这下连脖子都红了,“之前是之前,现在不想了。”

夏宵戏弄的神色敛了些,轻声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呢?

过去半个月,夏宵说不理他就不理他,一门心思围着夏临转。看见他等在院子门口,觉得无话可说,直接转身就走,连一句象征性的问候也没有。

现在对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又说该忙的事都忙完了,要抽时间陪着晏瑾,还将他压在门边说上就上。

两人之间,晏瑾似乎永远是被动的那一方。对方不想给的东西,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对方想要的,直接伸手就可以从他身上取走。

晏瑾虽然对他动了心,可还不至于被冷落了半个月之后,对方招招手就摇着尾巴贴上去。

这些话他不可能跟夏宵说,只道,“我身子弱,受不住这种事,觉得累了。”

“……”

这个理由,是之前夏宵用来拒绝晏瑾的,现在被对方反抛回来——夏宵吸了一口气,闭眼缓了缓情绪。

晏瑾推了下他的肩膀,示意对方退开。夏宵却忽然将他横抱起来,三两步走进内室放在床榻上。

晏瑾在床上扑腾一下,“干什么?”

夏宵扯过被子挡在他胸口,“不是累了么?休息吧。”

晏瑾本来不觉得困,但或许是方才路走多了,一沾枕头当真有了倦意。

他听见衣料摩挲的声音,又睁开眼,“你要走么?”

夏宵从桌子边搬来一张宽椅,放在床前,“我不走,看着你睡。”

晏瑾安心了些,埋进被子里很快就睡过去。夏宵靠在宽椅中,注视他掩在凌乱发丝下的半张脸。

——他怎么忘了,晏瑾这种长相和性格,招惹上的又怎么会是寻常人物?一个白渊尚且让他如临大敌,那么其他真正睡过晏瑾的男人,又该是什么样的角色?

昱国,归云观

暮色斜照,残阳倾泄在晚来的风中,飘摇层叠的兰草一半落在余晖里,一半落在阴影下。

凤衡曲着膝靠在无字碑前,脚边散落十来只酒壶,手里还抱了一罐。

有稀稀拉拉的萤火虫从草地里升起来,围着凤衡打转,其中一只停在他手腕旁边,带着点试探的意思轻轻落下来。

凤衡蹙眉,盯着那点微弱的绿色,心中没由来的厌烦。

他挥散那只小虫,信手拎起掌心酒坛,往兰草地里蔓延开的莹绿色砸过去。

酒坛翻了几个滚,却没碎。他盯着空旷的暮色,不知是在对着谁发火,恼怒地吼了声“滚”。

吼完之后无人应答,四下里陪着他的,只有那座孤坟,以及一座皲裂开的无字碑。

凤衡重新抓起一坛酒,扯了盖子仰头浇在脸上。

辛辣的酒味沾湿长发胸口,凤衡闭着眼,心道有一句话或许萧络说得没错——人都死了,再跑来假惺惺地守着坟,有什么意思?

说来可笑,晏瑾活着的时候,凤衡总是看不起他,将他当做棋子摆弄,当做男宠操干,一面贪婪玩弄他的身体,一面故意羞辱他践踏他的尊严。

那个时候,他以为不管自己怎么欺负那人,怎么作践他折腾他,对方都只能像一株柔软脆弱的藤蔓,无助的攀缘在他身上,把他当做唯一的依凭,永远不会有离开的那一天。

直到晏瑾穿着婚服揭下盖头,在满目鲜艳红绸中拔出袖中匕首,让飞溅的血从他胸口溢出的那一刻。

……他怎么敢呢?

四年不反抗,一旦反抗起来——就让凤衡连后悔也来不及。

凤衡喝得有些醉,靠在无字碑上生了困意。他抚摸着石碑之间干涸的裂痕,无意识地呢喃着晏瑾的名字,视线模糊迷离间,记起了许多陈年旧事。

凤衡幼时居住在太后宫中,母亲是凤乾南下狩猎时强掳回来的良家女。本来已经嫁了好人家,可因为姿色美艳被凤乾看上,被迫与家中情投意合的夫君断了联系。

他母亲性格刚烈单纯,不懂后宫里面的尔虞我诈,进宫没多久就被诊出有孕。可她郁结于心忧思成疾,临产时比预计的时间早产了一个月,导致凤乾一度怀疑,凤衡是这女人进宫之前跟前夫搞出来的孽种。

凤乾贪恋美人的新鲜劲过后,很快将他母亲丢到一旁,宠爱起新选入宫的妃子。

凤衡母亲与后宫那些人格格不入,之前得罪过很多人,一旦失宠,没过几个月,就被人串通殿中宫女,在补药里下了慢性的毒。

他母亲的死,被伪装成日复一日忧郁成疾,母妃死后,三岁的凤衡被寄养在一名莫姓妃子名下。

那妃子膝下无子,起先对他还好,后来承宠怀孕诞下小皇子,对凤衡就冷落了不少。

凤衡年纪小不懂事,不明白寄养与血亲的区别,多次跑上去询问为什么娘娘不理他了。结果就是原本的宠爱没有找回来,反而更加招致妃子的厌烦。

后来那妃子连看都懒得看他了,反正皇帝从未过问这个儿子。凤衡似乎成了寄人篱下的一条野狗,独自住在荒僻的偏殿中。

下人们欺他年幼无知,克扣他的衣料米粮,生病了也懒得去找太医,随意弄点什么东西都有的草药,给他灌下就行,没死就算完事。

他命运的转机,出现在五岁时一场大病。

年幼的柳瑶跟着母亲,到那名妃子宫中闲话。她跟着太监宫女四处乱转,瞧见这座废弃的偏殿,好奇之下进来看了看,然后发现了几乎要被高烧烧死凤衡。

当时凤衡小小的一只,一个人缩在布满馊味的被子里,身边没有半个伺候的下人看顾。

柳瑶将这事告诉了她母亲,在场的太监宫女不少,消息不胫而走。

太后得知这件事,将皇帝劈头盖脸训斥一顿,亲自去那妃子宫中,将凤衡接了过来,说自己老来清闲,凤衡长得冰雪可爱,正好养个乖孙儿在身边逗一逗。

柳瑶误打误撞施出的援手,却让凤衡记住了这个长相灵秀的女孩。后来柳瑶的母亲时常带她来太后宫中探望,别的皇子瞧不上凤衡,柳瑶就成了他幼时唯一的同龄玩伴。

凤衡小时候不明白对柳瑶的感觉,只是待在宫中百无聊赖时,会很期待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牵着她母亲的手出现

后来长大些明白了,却得知她早就意属定安侯府世子,两人家境相当青梅竹马,在皇城百姓眼中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柳瑶这两个字,和年幼时那段孤寂的岁月一起,在凤衡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他曾经以为自己很喜欢柳瑶,喜欢到不介意对方不喜欢自己,不介意她心里有萧络,不介意她嫁过太子。

然而,直到此刻,他登上了觊觎多年的位置,九五至尊人人敬畏,再没有人敢欺凌他蔑视他,他可以用强横的手段抢来他想要的一切——

他才猛然发现,实际上,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在意柳瑶。

所以,当对方拒绝了入宫的圣旨,故意跟他消磨,他没有产生什么志在必得的占有欲,只是轻飘飘应了一句,那就再等等看。

他对柳瑶很好,可是他逐渐发觉,与其说这种好是出于喜欢,不如说是放不下幼年那段时光的执念。如果圣旨送到丞相府时,柳瑶爽快答应了,他甚至不介意将后位送给对方。

那么他对晏瑾呢?

在耶律格之前,凤衡原本的打算,是将晏瑾从定安侯府弄进宫里。他会像饲养一个男宠那样关着他,但不会给他任何名分。

他要让晏瑾明白,自己的身份有多么下贱,永远只能生活在凤衡投出的阴影下,攀附着名为凤衡的大树,艰难痛苦地生长。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晏瑾受不了他会选择去死,从未想过晏瑾还可以用死亡的方式离开他。

凤衡靠在无字碑旁边,胡思乱想间做起了梦。梦里是定安侯府晏瑾的卧房,有人在小声啜泣,他低头看去,晏瑾攀着他的肩膀,哭着对他说“凤衡我害怕”。

落在肩头的眼泪好烫,烫得凤衡从梦中惊醒。他看了看四周,夜色已深,他还躺在兰草地边上,守着这座埋了晏瑾尸骨的坟。

凤衡喝了口酒,驱散晚风的寒凉,他侧过身脑袋靠在石碑某道裂缝间,修长的手指顺着裂开的纹路抚摸。

“晏瑾……”

上回被萧络阻止过后,凤衡没有再试图挖过这座坟,今夜他又忍不住去想,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晏瑾是假死骗他的?

要是那人真的敢用这种方式骗他……

怒意伴随着酒意蹿升起来,凤衡盯了那无字碑一会儿,又闷了几口酒。

不可能的。

他记得晏瑾在他怀里断了呼吸的情形,人是当着他的面死的,还能怎么活过来?

况且,如果真的是假死,恐怕晏瑾早就想办法藏起来,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找着。

坛中酒还剩了一半,凤衡晃了晃,随手砸在石碑上。

清酒连同酒坛一道摔成碎片,凤衡起身扶着石碑稳了稳心神,照着不远处那扇洞开的窗户走过去。

方才坐在石碑旁边时,他就注意到一抹白影靠在窗户边吹风,他对着石碑胡思乱想发火,那人也盯着掌中物件出神半天。

凤衡脸上有了醉意,步子却很稳,负手悄无声息停在窗边,看见白渊那张冷峭的脸陷在垂落的长发中,眼睫微动,低头注视掌心那只银白色手环。

这东西很是眼熟,凤衡盯着那只镂空铃铛,隐约记起,晏瑾似乎藏过一枚白渊的穗子,后来又改成手环天天戴在手上。

视线从手环挪到白渊侧脸,凤衡看了一会儿,冷冷嗤笑一声——

这就是晏瑾喜欢的人啊。

他睡了晏瑾那么多年,可晏瑾最后喜欢上的,却是这个半点风趣也无的破道士。

凤衡心下烦躁,越看白渊越不顺眼,劈手去抢那只手环,被白渊攥在掌心避开了。

白渊抬眸,面无表情看着他。凤衡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身上的酒味沾染了兰草香,冷冷道,“东西给我。”

白渊一根手指挑着手环,铃铛垂坠在底下,被灯光镀上一层暖色,“凭什么?”

凤衡盯着那手环,看了片刻,勾唇笑道,“就凭明天一早,我可以带人端了你这座破庙。”

白渊挑眉,将手环握在掌心放入袖中,淡漠地睨着他,“你尽管试试。”

凤衡的视线追着那只手环,隐没于对方雪色的袖口。他抬眸,忽然拽了白渊的领口,探身凑近对方,“为什么会是你呢?……你做了什么,勾了他的魂?”

白渊盯着他,信手拂开胸前那只手,后退半步,“你不是喜欢对着坟发疯么?去坟边问晏瑾。”

说完合上两边窗扇,将凤衡关在屋外,只余一座孤坟一地夜色做伴。

夏宵说要陪他,果然每天下午在固定的时辰到晏瑾院中来,虽然留得不久,但总会耐心和晏瑾解释朝中有哪些事等着他处理。

上回突然出现之后,白渊接连三天没有再来看过晏瑾。他以为对方不会再来了,第四天午后在院中午睡,醒来后那抹白影又悄无声息坐在旁边看他。

白渊看他看得很认真,像在观察某种睡着的小动物。然而晏瑾睁开眼从桌上爬起来,他又淡漠地移开视线,仿佛从来没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过。

晏瑾刚睡醒声音沙哑,叫了声“道长”,对方依然没有应,却将脸转了过来,抬手摸上他的脖子。

困意被这个动作驱散了大半,晏瑾僵了僵,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检查上次的伤口有没有治好。

晏瑾有些不自在,提醒道,“这伤已经好了,道长……”

白渊低声嗯了下,手掌却仍然虚虚环着他的脖颈,拇指在突出的喉结上轻轻抚过。

晏瑾看着那张出尘飘逸的脸,浅浅吸了口气,想起之前夏宵说过的话,忽然握住白渊摸着他脖子的手,掌心相扣,握的很紧,“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白渊垂眼看他,琥珀色眼眸里倒映出亭外积雪以及晏瑾的影子。然而除此之外,他读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对方没有说话,和晏瑾预想的一样。他自嘲地笑了下,接着问,“道长喜欢我么?”

白渊蹙眉,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随即眼睛微不可察地睁大,定定看着晏瑾,薄唇抿了抿,却仍然给不出答案。

晏瑾松了他的手,已经学会自如的将浮起来的失望压下去。遇到白渊这样的性格,他还能怎么办呢?

白渊不是故意戏弄他,白渊是真的不懂情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晏瑾的感觉是不是喜欢,又怎么能对方一个确切的答案?

晏瑾低头整理一下表情,再抬头时没有方才的咄咄逼人,只是扯动嘴角轻笑,“道长,我这几天想过了,我们做朋友怎么样?”

想从白渊身上得到感情看起来很难,但如果不是情人而是朋友,保持合适的距离,没有暧昧没有纠缠不清,偶尔见面说话,偶尔思念对方,时不时还可以欺负对方单纯逗逗他。白渊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朋友。

晏瑾觉得这就是两人最好的归宿,白渊却微微蹙眉,凝神盯着他。那目光比平时幽深很多,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又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牢牢禁锢在里面。

摆正两人的位置,晏瑾心里感到轻松。白渊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他却透过对方肩膀看见站在树后的夏宵,于是起身往亭外走。

临出去前,晏瑾回头看了一眼,与白渊转身看他的目光正好对上。

两人无声对望片刻,晏瑾终究没忍心说出口。夏宵叫他让白渊别来了,可白渊动用秘术专程过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他而已,晏瑾说不出驱赶人的话。

晏瑾走到树后,不巧被滑落的积雪砸了头发。夏宵笑吟吟帮他拂去头顶雪花,又用大氅挡住他的肩膀,将人拥在怀中缓步离开了。

白渊站起身,在细碎飞雪中注视两人离去的背影,一件青色大氅似乎将两道影子融成一个。

晏瑾跟那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满院落花飞雪都抵不过他唇角那点笑意绽放出的瑰色——

不像与白渊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低头,总是看起来很失望,总是得不到回应。

卧房里,夏宵跟晏瑾聊起最近朝廷里的进展。

晏琛生前,杀光了兄弟里面有实力与他竞争的,剩下派遣到封地那帮人都是些酒囊饭袋,朝中大臣就扶持哪位皇子为正统展开争议。

每当有一派提出某个人,就会被另一派搜罗证据列举那人种种不是来反驳。总之人人都想扶持和自己走的近的皇子,一旦成了,飞黄腾达就在一夜之间。

夏宵的意思,是想帮晏瑾上位。

晏瑾听他说完这句话,刚喝下的热茶差点喷出来,慌忙咽下去还被呛了好几口,摆着手解释,“我不合适!我从小没跟宫中太傅学过什么帝王之术,也没有经历过晏琛那种争权内斗的打磨。让我去做那什么皇帝,不仅折腾那些文武朝臣,也折腾我自己,不合适不合适!”

两人坐了半天,这凳子有点硬,晏瑾悄悄挪了好几个姿势,全都被夏宵默然看着。

眼看他又挪了一下,夏宵捉住他手臂将人拽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仰头问他,“你觉得做皇帝是种折腾?”

对方大腿可比凳子舒服多了,这些天夏宵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晏瑾也被养娇气了,索性下巴靠在他肩上,双手环过腰间,抓起对方背后一叠干果剥着吃,“每个人各有所长啊,当皇帝我没那份资质。其实我更想做个富贵闲人,以后有钱了就去热闹的街上买一座府邸,要敞亮开阔,要有家人朋友。每天没事就逗鸟画画逛街看戏,或者和家人喝茶唠嗑,这样的日子多自在?”

夏宵抚摸他后背,揽着他的腰有一搭没一搭捏着玩儿,“富贵闲人很好,可没有皇帝那样的权势。坐上那个位置,你能做很多从前做不到的事。别人尊你怕你仰望你,最聪明的谋臣与最剽悍的武将也要在你面前俯首称臣,天下人的生死荣辱都在你一念之间。你想要保护的人,也没人敢动他,没人敢对他有半分肖想。”

他的语气很轻,但晏瑾听得出来对方很认真,嚼着干果坐着身子,开玩笑问他,“你想做皇帝么?”

夏宵一怔,托住他的下巴落了一吻,“我想看你做。”

晏瑾双手搭在他肩上,“我真没那资质。”

蜻蜓点水的一吻过后意犹未尽,夏宵揽住他脑后长发,仰头贴着他唇面轻磨,“我会帮你。”

晏瑾还想反驳,可对方已经顶开他的唇齿探了进来,尝到里面香甜的干果味,寻到不安的小舌勾缠舔舐。

两人吻得越来越深,晏瑾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夏宵呼吸渐沉,扬手解了他的腰带,上衣被剥开褪到臂弯。夏宵一手捏着他的腰线,一手探入后穴,穴口被吐出的淫液沾湿,他在外面压了压,伸入两指缓慢开拓。

这次的开拓格外漫长,对方似乎在用手指玩弄他。两根修长的指节能照顾到里面很多地方,夏宵寻到一点细微的突起,轻轻一按,逼出晏瑾一声惊喘。

他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游戏,扣着晏瑾下巴仔细看他表情,手指却越入越深,在那敏感的一点周围打转,时而用指腹碾着它轻轻滑过,时而对准那点接连按压。

这个地方像是某种开关,打开的是情欲的闸门。晏瑾捏紧他肩膀上的衣料,陷在鸦色长发中那张脸,眼眸微眯神色迷离,合不上的嘴唇挂着涎液,嫣红的舌尖微微探出。

这种与平时截然相反的媚态,让夏宵喉结滚了滚,他仰头衔住晏瑾唇边那点舌尖,咬住它轻轻地舔,然后挤进去再次品尝对方柔软的唇舌。

小穴被那两根手指玩得喷了水,夏宵才放过他,在他鼻尖亲了下,诱哄般轻声道,“阿瑾,你自己来。”

晏瑾咬着唇不敢看他,低头握住对方身下狰狞的东西,被那玩意儿的温度烫得心神荡漾。撑着他肩膀站起来,自己找准了位置,慢慢坐下去。

晏瑾坐得很慢,夏宵饶有兴味看着他的表情。

那肉棒进了一半,夏宵却忽然掐着他的腰将他按下去。性器骤然全根没入操进小穴深处,夏宵忍不住低喘一声,晏瑾则是直接眼角飙出了泪。

夏宵搂着他后背,在他眼睛上亲了亲,唇畔噙着笑,“疼么?”

晏瑾锤他胸口,“疼死了。”

夏宵笑意深了些,本来想说我轻点,仰头却见晏瑾眼角微红,嘴唇被他亲得遍布水光,神情委屈像在撒娇。

他顿时心猿意马,顾不上什么疼不疼了,掐住对方的腰猛然挺送起来,将晏瑾顶得频频往上站起来想逃,又被按着肩膀更重地压下去。

又快又猛的捣弄,很快让晏瑾趴在他肩上射了一次。夏宵顺势拂开他的长发,身下放缓了攻势,不疾不徐亲吻他的脖子。

抬头间,他忽然看见窗外停了一抹白影。夏宵挑眉,挑衅地对来人勾了下唇,吻着晏瑾耳垂开玩笑问他,“若是你做了皇帝,你在昱国那些男人,我帮你弄过来纳入后宫可好?”

晏瑾知道对方是在逗他,可一想到凤衡和萧络,他难以抑制地全身紧张,小穴骤然收紧,咬得夏宵闷哼一声,在他臀上揉了揉叫他放松。

晏瑾靠在他颈窝,慌张地摇头,“不要。”

对上他们,晏瑾逃跑还来不及,怎么敢把那两人弄过来,还放进后宫?

夏宵闷闷笑了下,又问他,“那么,只把你那个叫白渊的朋友弄过来,好不好?”

晏瑾这次认真想了下,过了一会儿才摇头,“不要。”

夏宵察觉到其中微妙的区别,眉心敛了敛,心中略有些不悦。

他本想到此为止,晏瑾却坐起来,长发被拢到一侧光裸的肩上,他低头抵着夏宵鼻尖,略有些羞涩,眼波潋滟间神情却很坚定,隐约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夏宵心中微动,晏瑾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你。只要你,好不好?”

交错的视线中,夏宵眸色渐深,那双春风化雨的眼睛像是变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晏瑾的话是风,在湖面划出清浅的水波,底下却逐渐掀起不为人所知的暗流。

夏宵心中冷笑,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晏瑾会对他说出“只要你”这种话。

是夏宵趁人之危,以保护的名义将晏瑾圈禁在相府深院,拒绝了一切好奇想登门结交的朝臣。

他让晏瑾在孤独中感到痛苦,只能死死抓住夏宵偶尔投递过来的关心,就像攀缘着峭壁上唯一一根救命的藤蔓。

夏宵原本以为,他故意营造的依赖感能让晏瑾心甘情愿留在相府,结果晏瑾突然去找了顾楠要离开。

他手上只有这么一个皇子,不可能让他说走就走,去做什么富贵闲人,于是再次打出温情牌,在山洞里要了晏瑾。

他让晏瑾在他给出的似真似假的感情中团团打转,在迷茫与疲惫中被逐渐磨合,挣扎了一圈,最后猛然发现,夏宵仍然是他身边唯一的选择。

从某方面来说,夏宵的目的达到了,并且出乎意料的成功。他没想到晏瑾这么渴望别人的感情,没想到晏瑾会这么好骗,他只是轻飘飘给出一个钩子,对方就乖乖咬了上去。

然而,这场游戏,晏瑾并非唯一的参与者。夏宵玩弄他的感情,可高高在上站在支配地位的人,又怎么能确保,不会在朝夕相处中被猎物牵动?

比如此刻,至少在晏瑾抵着他鼻尖,满含期待地说出“只要你”三个字的时候,夏宵是真的想要找一副铁链将他锁起来。

他从未有过这种阴暗的念头,一旦像毒蛇那样窜出来,就连他自己都为那股欲望的迫切所震惊。

他想要将面前这人囚起来,关在只有他知道的阴影里,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疯狂操干他,让那张勾人犯罪的嘴唇反复诉说这种缠绵柔软的情话。

夏宵脸上的表情逐渐阴郁,掐在腰间的手掌留了指痕。晏瑾被他吓到了,以为是他不愿意,小声试探道,“……怎么了?”

夏宵闭眼,驱散脑子里越来越危险的阴暗念头,再睁眼时又是一派春风和煦,只有眼角还残存零星的挥之不去的深色,“没什么,我们换个地方。”

夏宵将他抱在身上往床边走,两人下身相连,每一步都故意顶进晏瑾身体深处。

晏瑾贴在他胸口,随着对方顶弄的节奏喘息,等到夏宵将他压在床上狠狠进出时,晏瑾已经受不住了,抓着他的肩膀哭了出来。

旖旎的啜泣与粗喘飘出窗外,在飞雪冷风中逐渐变得朦胧。白渊朝床边垂挂的青色纱幔看了最后一眼,转头凝视满院落雪,抬脚快步穿过回廊。

走过转角时,微弱光芒一闪,那道白影凭空消失在长廊中,只余潮湿的靴印戛然而止。

从琦国回到归云观,白渊站在暮色下的兰草地中,冷风带着飘摇的细雨,吹得他头晕目眩。

一股刺痛钻进肺腑,他眼前骤然昏黑,跌在平时打坐用的石头旁,吐了一口血沾湿胸前的衣裳。

白渊双眼有片刻的失明,盘腿坐在石头上调息,半个时辰后,紊乱的心率才平静下来。

昱国与琦国隔的太远了,他每次过去,要耗费很多修为和体力。第一次瞬移之后,回来突然失聪失明,佐以药草休息了三日才恢复如初。

等到修为一恢复,第四日他又按耐不住去找了晏瑾——然后带着对方一句“朋友”回来,再次独自承受修为紊乱的后遗症。

被血水弄脏的衣裳没来得及去换,实际上白渊根本没有心情在意别的事。夜色下,四散的萤火虫飘飘悠悠升腾而起,像散落在兰草地中的星点。

白渊茫然地盯着兰草地,脑子里却不断回想片刻前,晏瑾口中的“不要”,以及那句“只要你”。

胸口像是被人攥紧了闷闷的疼,白渊按在心口处,不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他抬头望着星夜和天穹,密集雨丝刮在脸上,为那张淬玉般惊艳的脸庞,镀上一层凉薄的冷色。

白渊起身走入观中,半路遇见的弟子向他问好,看见他淋湿的头发以及胸口的血迹,纷纷惊骇驻足,想上前询问又不敢贸然开口。

白渊一路往前走,身后聚集了越来越多好奇的弟子。他进了主殿,在宏伟的神像前驻足,仰头专注的凝视神像那张肃穆慈悲的脸,轻声呢喃道,“师父……”

前任观主,他的师父,从小将他养在身边,教他奇绝秘术,教他悟道修身,教他高高在上,教他不染尘埃。

师父将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什么都教给了他,却唯独忘了告诉他什么是喜欢,以及怎样去表达爱。

所以白渊不明白,不明白晏瑾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愿意主动帮助对方,为什么看不见对方就会思念,为什么看到了会暗地里开心——为什么看到晏瑾和别人做那种事,他会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师父曾经提醒过他,欲望是堕落的开始,欲望耽误修行,欲望永远是罪恶的。

所以当他看到晏瑾时,心里那种隐秘可耻的,想要强横地占有对方的欲望,也是有罪的,对么?

白渊点燃三柱香火,插进落满香灰的炉子中。

扒着殿门探头探脑的弟子们,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

白渊在神像前跪下,姿态虔诚,像在忏悔。谪仙垂下了睥睨世俗的头颅,长发披散倾泄,他轻声呢喃,“师父,我有罪……”

……可是,他甘愿堕落。

琦国

夏宵照顾夏临喝完药,看了眼天色,估摸着晏瑾该等着他了,于是命婢女收拾好药碗,撩起衣摆欲离开。

他刚站起身,就被人抓住袖子。回过头,看见夏临眼泪汪汪望着他,“哥哥,你是不是又要去找晏瑾?”

夏宵顿了顿,轻声答他,“是啊。”

夏临蓄着的泪顿时落了下来,他抓起身后的枕头,猛然砸向夏宵,哭喊道,“你不准去!我都听说了,你根本没想把那个骚狐狸赶走!你都睡过他了!全是在骗我!骗子!”

夏宵蹙眉,稳稳接住枕头,偏过头看了眼门口候着的婢女。

两名婢女慌忙埋下脑袋,他们没想到平时八卦的东西会被夏临听了去,还当着相爷的面吼出来,心虚之下不敢与他对视。

夏宵命两人下去,再看向坐在床头委屈掉眼泪的夏临,心里想要像从前那样安慰他,脚下却挪不动步子。

大约是因为最近总陪着晏瑾,夏宵习惯了晏瑾的乖巧懂事,再看夏临的撒泼哭闹,从前觉得让人心疼的东西,现在却多了一层浅薄的疲倦。

夏宵站了片刻,上前坐在床边搂着他,没有说话。夏临自顾自哭了半天,不知想起什么,忽然拽了夏宵的衣领,仰头要亲上去。

夏宵下意识抬手挡开,垂眸看他,“做什么?”

屋子里炭火很足,夏临脸上浮起红晕,他翘了下唇,抱着夏宵的手臂撒娇道,“哥哥……晏瑾和你做过的事,我、我也要和你做……”

夏宵眉峰一挑,还没来得及说话,夏临已经扒拉他的腰带解了开,伸手探进散开的里衣,想要更进一步,却被对方按住了。

夏宵低头看他,声音很沉,“不行。”

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夏临仿佛抓到什么证据,大叫着控诉,“你和那骚狐狸都行,为什么和我不行?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夏宵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晏瑾,可对方脱口而出的质问,却让他心头一跳。

他松了手没再阻止,夏临立即跪坐起来除去他的上衣。看见对方身上精悍的肌肉后,夏临惊喜又羞涩地咬了下唇,趴在对方肩上抱着他的后背。

夏宵隐忍住蹿升起来的那种强烈的不适感,一只手搂着夏临的腰,忍了片刻,终于在对方试探着要来亲他的时候忍不住,站起身后退一步,飞快将散在床上的衣服穿好。

夏临茫然看着他,觉出几分被拒绝的羞恼意味,张嘴又要大吼,夏宵却先一步把话堵了回去,“这事跟晏瑾没关系。你年纪还小,我不能……”

夏临只有十四岁,身体纤薄得像风中弱柳,好像夏宵的手掌稍微用力,就能将他折断了。

夏宵喜欢他本来就是乱伦,要是在弟弟这么小的时候,就对他做那种事——夏宵的道德感还没低到那个程度。

“过几年再说吧,怎么说也要等到你及冠。”

他解释完,夏临偏不相信,非要将这事和晏瑾扯在一起。夏宵又耐着性子安抚他许久,最后答应他这几天不去找晏瑾,对方才勉强让了步,抽抽搭搭地睡了过去。

走进长廊,夏宵被夹杂飞雪的冷风吹得清醒了些。经过夏临的接连质问,他开始反思前段时间的行为,他与晏瑾欢爱的频率,是不是过头了些?

按照原本的打算,他只需要牵制晏瑾的感情,将人栓在身边即可。像之前那样找借口避免性爱,晏瑾也不是不接受,可是他——

可是他每一次去看晏瑾,都忍不住睡了他。

一开始或许只是单纯的聊天,可聊着聊着就会心猿意马,最后无一例外,都是以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结束。

前段时间,他的确是太放纵了。

夏宵直觉这种现象不是什么好预兆,或许他应该约束自己,就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的和晏瑾保持距离。他理应是两人感情的绝对主导者,身为猎人,怎么能在猎物面前失控。

昱国,定安侯府

卧房窗户被人推开,明亮日光泄入室内。

满室整洁朴素的装潢中,柳瑶莲步轻移,将大小摆件看了个遍,坐在床边抚摸叠得一丝不苟的被子,“这屋子敞亮是敞亮,就是有些太素了。日后可以叫管家置办一扇屏风隔在中间,再把帐子和被子的颜色都换成紫色,看着鲜艳好看些。”

定安侯萧氏世代都是武将,府邸上下一派简练作风,萧络自己的屋子一直都很素净,除了必要的桌椅柜子,几乎没什么多余的家具摆设。

萧络向来习惯了低调的布置,如今柳瑶坐在他房中,提出对他房间的种种看法,他只是站在一旁沉默听着,不置可否。

逛了一会儿萧络的院子,柳瑶兴致勃勃地转到其他地方闲逛,萧络负着手缓步跟在她身后。

两人来到校场,这几日虽然出了太阳,冬天的冷风却仍然吹的人打哆嗦,校场中心站着的几十名侍卫却像是不怕冷,光着膀子立在暖阳下,遒劲的肌肉镀了一层薄汗,正赤手空拳相互过招。

柳瑶忽然想起,萧络从前很喜欢在自家校场跟人过招,于是转头笑吟吟道,“阿络,许久没见过你用剑了,要不要上去练练手?”

校场上的侍卫一群,打的正起劲,萧络远远看了一眼,不为所动地撤开目光,“今天精神不好,不想练武。”

柳瑶顿感失望,不过旁边经过的婢女叫了她几声柳小姐,她很快再次提起兴趣。

她叫停其中一名婢女,围着人上下打量走了两圈,对站在校场边缘偷偷瞧着这边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见自己被提出去,理了理衣服间的褶皱快步上前,恭敬稽首道,“柳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柳瑶指着那婢女,“候府的下人,穿的都是这种料子?”

管家没想到她会问这种细碎琐事,悄悄看了萧络一眼,点头道,“候府下人的衣料,都是从城中余记布庄统一采办。老夫人还在掌家的时候,料子和款式就经由她老人家的手,敲定做成现在这样。”

柳瑶听到“老夫人掌家”这一句,脊背挺直了些,微微颔首道,“一代有一代的规矩,老夫人既然已经不在候府,从前老旧的气象也可以改一改了。余记布庄的料子不过是中下品,堂堂候府的下人选用他家东西,以后叫客人瞧见了,岂不是无端招人嘲笑?过几日我去其他布行看看,选些上得了台面的衣料,所有下人的衣服都要改一遍。”

这话的语气,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候府的女主人。管家面有难色,支支吾吾道,“柳小姐,这个……老侯爷在世时反复叮嘱,做事情不问排面,实用就行。老夫人她……”

柳瑶皱眉,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萧络挥手打断管家,“下人的衣服都不用换,母亲留下来的东西,我瞧着挺好。你下去吧。”

管家如获救星,躬了躬身子忙不迭跑了,顺带驱散不远处一堆看热闹的家仆。

萧络既然已经发话,柳瑶也不好再说,两人出了校场,气氛却比进去时僵硬许多。

一路走来,两人将候府逛的七七八八。临近一处位置偏僻的院落,柳瑶远远望见里面有一座秋千,好奇之下进去看了看,花草小径都打理的很好,没有荒废的迹象。

她拂开垂落的树枝,转头问萧络,“这院子是谁住的?”

萧络盯着那座秋千,握了下挂在木板两侧的铁索,有片刻的迟疑,“晏瑾。”

“……”

柳瑶敛了笑意,往院子门口走了几步,又顿住脚,转而推门进了卧房。

卧房内出乎意料的干净,所有摆设都是晏瑾离开之前的样子。柳瑶四下转了转,在柜子上摸了一把,没有半点积灰。

晏瑾的尸体被白渊带走后,萧络回到候府,让家仆每日都将这座院子打扫一遍,连那两株枯瘦的梅树也要浇水。

他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只是再次进入这座院子的时候,下意识就这么吩咐下去了。

萧络后脚进了屋子,柳瑶抽回手转身看他,面色变化不定地试探道,“阿络,你是不是还记挂着晏瑾?”

萧络眉间一动,想说没有,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口。

柳瑶看出他的犹豫,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难以置信道,“你不是不喜欢男人么?”

对方的表情,就像是已经笃定了他忘不掉晏瑾。萧络莫名有些烦躁,撤手退了半步,“我没有喜欢他。”

柳瑶的声音拔高了些,指着柜子上没落一丝灰尘的铜镜,“那他住过的屋子,你为什么要叫人收拾?”

顺着她的手,萧络看向铜镜。镜子材质很好,映出萧络半张脸,以及柳瑶后背的长发。

萧络盯着那面镜子,忽然想起晏瑾出嫁之前,也是坐在这个地方这张凳子上,朝着镜子任由婢女给他绾发描眉。

镜中的青天白日隐没,似乎又回到了挂满红绸那晚。

他靠在门边看着晏瑾梳妆,他的男妻换上嫁衣,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嫁给旁人。而这件事情前后,他所做出的唯一举动,就是干脆利落的写下一份休书扔在对方脸上。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大约一门心思觉得,用晏瑾的去留换来柳瑶活命,这种交换很值。他从未考虑过,像货物般被拿去做交易的晏瑾,披上嫁衣嫁给一个陌生男人时,心里有没有委屈或者害怕。

柳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天色还没黑,她就坐上侯在候府门口的马车离开了。

萧络送完人,回屋子待了一会儿,入夜之后想起白天走过的路,披上衣服又转到晏瑾院中。

他将这座院子前前后后逛了一遍,就像从前晏瑾窝在候府,闲得无聊时做的那样。然后他突然发现,这座不大的院子,似乎处处都有他和晏瑾欢爱过的记忆。

他在树下秋千上落座,挂着秋千的铁索格外结实。他按住木板光滑的纹路,想起在这个地方,他似乎也和晏瑾做过一回。

晏瑾刚嫁进候府时,萧络正因为柳瑶和太子成亲心中有气,加上晏瑾是太子故意强加给他的羞辱,他自然而然的,将所有怒气都转移到对方身上。

在新婚之夜把人赶去荒僻的偏院,明知府上家仆对晏瑾轻慢看低却不加斥责,对方被府上拜望的客人调戏他也视而不见。

他用他的方式冷落晏瑾让人难堪,从未真正将对方当成妻子,甚至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

他以为晏瑾会抱怨会闹事,可晏瑾和他设想的恰恰截然相反。

晏瑾用心收拾好院落,在树下添置秋千,小径旁种上四季不同的花草,一座荒废的院子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严惩怠慢偷懒的家仆,可又恩威并施拿捏分寸。他将茶水泼在客人脸上,对方翻脸动怒,他毫不畏惧地跟人当场叫板,于情于理都占上风,说得对方羞愧难当还不了嘴。

萧络一开始以为,晏瑾是朵徒有其表的花,脆弱到一折就会碎。可对方向他证明了什么是坚韧,不管被丢在多么落魄的角落,那人都能扎根在脚下的方寸之间,没有怨天尤人撒泼谩骂,只会沉默无言尽他所能的绽开。

萧络心道,将这样的人养在身边,日复一日朝夕相处,他怎么可能不被对方的光采吸引?

后来两人酒后发生了关系,萧络心里很介意这件事,可晏瑾却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连这种事都不放在心上?

他心里念着那人的名字,不知不觉转到对方院中,抬头却见飘飞的大雪下,晏瑾披了件厚厚的披风,墨发被寒风撩起,盯着头顶的梅枝正在发呆。

晏瑾长得很美,这一点就算是在萧络最厌恶对方的时候,也从未否认过。

可平日里,对方看他的目光总是带有戒备,萧络投一次看见他卸下防备,眉眼间流转的眷恋温柔,让目光所及的场景美到不可思议。

于是萧络走上去将人推在雪里,捂了对方的唇不让他质问,压住他的双手限制反抗。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清醒的时候对着一个男人起反应,但至少那一刻他只想顺从欲望。

尽管他不愿承认,可他对晏瑾的态度,的确在越来越频繁的欢爱中逐渐改变。

晏瑾看他的眼神也在发生变化,当初萧络并不明白,现在再去回想,他似乎懂了——戒备淡去后,在对方眸子里凝聚起来的,是带着忐忑意味的期待。

在候府住久了,或许某些时候,晏瑾曾经将他放在过类似于夫君的位置。只不过当时的萧络看不懂,只会以粗暴的性事、和事后冷漠的离场作为回应。

他次次这样对待对方,晏瑾心里那点小心翼翼的期待,也在他的冷漠中彻底被掐灭了。

萧络从秋千上起身,站在门口远远望了眼里面的床,纱幔收束两侧,被子叠的很规整。他上前放下一侧青色幔帐,坐在床边抬手按上被角。

晏瑾曾经的期待,他现在看懂了有什么用?

那人已经被他一纸休书断了干系,再也不是他的男妻了——

甚至,那人已经死了。

他再也没有更多的机会去思考,曾经那些炽热粘腻的欲望,以及对视间隐秘滋生的情绪,对他,对晏瑾,究竟意味着什么更深的东西。

晏瑾快有将近半个月没有见到夏宵了,前段时间两人感情骤然升温之后,夏宵像是突然之间将他忘了,这次连解释也没有,整个人说消失就消失。

其实解不解释差别不大,晏瑾猜测,对方能给出的理由恐怕又是朝中事务一类。

实际上晏瑾派人去打探过,不久之前,夏临曾经与他在房中吵了一架,哭的挺厉害,接着就是夏宵对晏瑾的冷落。

晏瑾拢了拢裘衣,提灯独自在院中闲逛,心中不由苦笑。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关在后院里,像当年父皇的那群后妃一般,忙着和别人争风吃醋,忙着承受喜欢之人的忽冷忽热。

这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他要的是一个人全心全意待他宠他——这个愿望不过分,这些年来从未变过,却也从未实现过。

全心全意四字看着轻巧,可他在凤衡萧络身上找不到,在白渊身上找不到,如今看起来,夏宵依然给不了他。

夜风吹来,晏瑾脸上有些凉,才发觉刚才想着想着流泪了。他抬袖擦掉眼泪,身后有细微的响动,以为是经过的婢女并没有在意,然而那脚步声却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莫非是夏宵?

晏瑾转身去看,视线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紧接着一段白色绸子蒙住双眼。

晏瑾心下惊骇,难不成又是夏宵的某个政敌,学晏琛的技俩跑进来绑票了?可晏琛事件过后,夏宵分明加强了相府的守卫,怎么还有人能悄无声息潜进他的院子?

他张嘴想喊,对方却迅速捂住他的嘴。晏瑾被人翻了个转推着倒退几步,后背撞上一片假山,一只手掌抵在他后脑,没让他脑袋碰着。

晏瑾此时惊慌失措,没能顾得上这些细节,拼命挣扎想跑,被对方捉住双手压在头顶。捂住嘴唇的手撤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人微凉的唇。

那人紧紧贴着他,低头攫住他的唇瓣。晏瑾心道,这人难不成还要劫色?咬紧了牙关不让对方进来。

那人愣了愣,似乎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笨拙的在他唇缝间舔舐,几次轻轻撬着他的齿贝,想要晏瑾放他进去。

晏瑾哪能有丝毫松懈,对方越是舔他就咬得越紧。那人见没办法更进一步,于是转了目标,将晏瑾裘衣和外衫解开。一瞬间的冰冷过后,对方手指碰上来时,他全身泛起温热。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晏瑾微微怔住,稍微冷静了些,仔细嗅了嗅,果然在对方发丝间闻到了冷冽的兰草香味。

……这人是白渊?

晏瑾有片刻的茫然,没弄懂白渊这是什么意思。

上次他跟对方说做朋友,白渊回去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隔了这么久突然过来,却蒙了他的眼用这种方式对待他——方才的吻又代表着什么?

他之前信誓旦旦说出的朋友二字,在这一刻岂不是显得十分可笑?

晏瑾怔愣间没有再挣扎,白渊倒是省了不少力气。垂眸看见对方微张的唇,他喉间微动,一手揉着他的腰,低头吻了露出一角的锁骨。

晏瑾身体一颤,咬唇没有戳破对方身份。在他忙着心慌意乱时,白渊已经将他的衣服剥开铺展在假山上,手指向下探入里裤,握住晏瑾的东西抚慰,埋头在他胸前咬上那点嫣红。

“嗯……道长……”

晏瑾倍受刺激,下意识叫出对方身份,白渊听见了,动作却更加用力,叼着那颗小豆子一下下舔舐,将它舔的挺翘了,又含住它在唇齿间吮吸。

晏瑾咬着唇,拼命忍下溢到唇边的呻吟,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白渊做出来的事。

就算是以前偷偷仰慕白渊的日子里,偶尔产生羞耻的幻想,那也是他主动对着白渊撩拨,而不是白渊压着他……

在他思绪飘飞心神不属的时候,白渊已经直起身再次倾过来,柔滑的衣料摩挲着晏瑾的乳肉,让敏感的顶端觉出丝丝疼痛,可是又有些隐秘的爽。

白渊握着他的阳物用力揉了下,晏瑾张嘴轻喘,被对方衔住舌尖探了进来。

他再去咬牙已经来不及,白渊捉住他的下颔,让晏瑾被迫仰起头,轻哼着承受他的欲望与生涩。

白渊在他唇齿间舔吻,晏瑾溺在对方的气味中逐渐失了神志,从一开始的拒绝到逐渐软化,白渊稍微撤开舌尖时,甚至无意识地卷住对方吮了一下。

白渊顿了顿,似乎学到什么新的招式,抬眸看了眼晏瑾,再次低头吻下去。这一回比方才更加深入,勾了他的舌尖反复舔弄,学他方才的样子在唇中吮吻。

暧昧的抚慰和磨蹭下,晏瑾感觉到白渊硬了。他以为对方又会像之前那样,抓过他的手解决。然而这次白渊却剥了他的裤子,蹭在他腿间意味不明地反复轻磨。

那东西硬涨硕大,烫得让晏瑾心惊,白渊用膝盖抵开他的腿弯,将身下昂然巨物卡了进去。

对方俯身像是在询问,然而底下的东西已经寻到位置,慢慢往里面插进去,“我进去了,可以么?”

小穴许久没有被进入过,白渊的尺寸让晏瑾觉出些微疼痛。正是这突然被顶开的感觉,让晏瑾从蛛丝般密不透风的情欲里找回神志。他意识到白渊要做什么,比起享受,更觉得愧疚和抗拒。

晏瑾双手抵住对方的胸口,挣了几下想躲,反而将插进去一小截的阳物含的更深。白渊搂了他的腰臀,肥软臀肉从指缝间溢出,心念微动间,没忍住收拢指节揉了揉。

晏瑾被愧疚感堵得要窒息了,他避开白渊压下来的唇,摇头断断续续说不行。白渊抬起他的脸,在上面看到斑驳的泪光,微微蹙了眉,低声问他,“你不愿意?”

晏瑾抓着他的手臂,眼睛看不见,只能靠拂在脸上的气息仰头望着对方,“我们不能……我和夏宵……我不能……”

晏瑾对夏宵,是真的动了心,尽管这种心动带着层层疑虑,尚且没有落到实处,却也足够让他在和白渊做这种事的时候,生出一种背叛的负罪感。

白渊顿住动作,从晏瑾断断续续的话音中,隐约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那种被揪住心脏撕扯的感觉又袭了上来,他突然觉得烦闷,发觉自己并不想从对方口中听到夏宵这个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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