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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深渊(要素过多/)

 

那之后陆瑜替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那一个星期里他身上从没彻底干净过,卧室、厨房、阳台、浴室……家里的所有角落都成为各具特色的性爱场所,陆昭的淫水几乎溅满整座别墅。陆瑜把他锁在家中,没收了所有联系方式,有兴致了就随时随地拉着他开始新一轮的折磨,不过数天就把那口吃里扒外的肉逼治得服服帖帖,只要陆瑜随便用手摸几把,就激动地噗噗吐水,恨不得马上被那根熟悉的粗大鸡巴捅废捅烂。

?陆瑜的手段花样百出,性爱往往伴随着粗暴与凌辱,以至于陆昭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每看到陆瑜露出温柔的笑容朝他靠近,便下意识心脏发寒,浑身颤抖。可他的抗拒往往只会迎来更疯狂的虐待,陆瑜仿佛彻底撕下了温柔的面具,床下还会轻声细语地哄着他、亲亲他的眼睛,把他抱在怀里接吻,清理时的动作也细致而体贴;然而一到床上,陆瑜就像变了一个人,前一秒还语气温和地吻他叫他“宝宝”,他一躲开,脸色便瞬间一沉,按着他开始粗暴地操弄,把他逼到哭喊着失禁也不停下——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每个小眼都掌握在陆瑜手里,不知何时就变成一副随便操一操就能尿的体质。

?陆瑜陌生的面貌让陆昭感到茫然而恐惧,他在过度性爱中变得迟钝的大脑想不明白,几天前还与他如手如足的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面目全非。前一秒他还沉浸在兄友弟恭的假象,下一秒世界便翻天覆地,陆瑜不加掩饰的疯狂的、占有的、痴恋的眼神让他心惊肉跳,脑海中隐隐冒出一个答案,却被他强压下不愿深想。他难以置信,陆瑜或许,可能对他抱有某种远高于亲人的感情。

可他们是兄弟啊。

陆昭每每想到此都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紧紧扼住他的咽喉,窒息感如附骨之疽,使他在痛苦的泥沼里弥足深陷。

而彼时他正被陆瑜抱着顶在浴室墙上,腿挂在陆瑜臂弯里发抖,子宫鼓鼓地被灌满精液,他哭得眼皮红肿,大脑浑浑噩噩,肉逼连睡觉时都塞着鸡巴,烂红的逼眼撞一下吐出一口精液。

“疯子……”陆昭双眼失神,全身遍布青紫的咬痕,脸上还糊着泪水和乱七八糟的浊液,右手颤抖着掐住陆瑜的脖颈,却连往常的三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陆瑜轻笑一声,腾出一只手来帮他把自己的喉咙掐得更紧,“再用力一点。”

他带着陆昭的五指越收越紧,直至深陷入肉里,陆瑜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脸上隐约浮现出将近窒息的痛苦,下身却顶地更狠,几乎把子宫撞得错位。

“哈啊……啊、轻一点……”陆昭腰身痛苦地蜷了蜷,很快注意到按在自己手背上的力道超乎寻常,他勉强睁开红肿的眼皮,当看清眼前景象的一刻便立马张大了眼拼命将手往回缩,“你在做什么?!你真的疯了吗!”

“不是宝宝想这么做吗?”陆瑜艰难地开口,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柔而宽容,“你力气太小了,我帮你。”

“放手!”陆瑜的力气还在不断加大,陆昭吓得呼吸都停了一秒,“你松手、松手!疯子,我让你停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陆瑜的笑容却越扩越大,“为什么要松?宝宝想杀了我吗?我可以帮你,杀了我就不用害怕了,”他的眼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扭曲的期待,“要么我死,要么挨操。”

陆昭胸膛大幅度地起伏了一瞬,被陆瑜的话气得头晕,手更用力地往回抽,等终于挣脱出来时仿佛皮都被磨去一层。他没管陆瑜还在大口喘息,右手捏拳用尽全力往他脸上打去,一丝鲜血顷刻从嘴角流下。

“……现在清醒点了吗?”陆昭红着眼眶,咬牙切齿道。

陆瑜被打得脸一偏,却并未露出半分不快的神色,反而垂着头哈哈大笑。陆瑜的笑永远只是嘴角一抹温柔弧度,连喜悦都带三分克制,这还是陆昭头一次见他笑得如此畅快。等他笑够了转回头,脖颈上一片清晰的青紫痕迹,连声音都嘶哑了三分,眼睛却亮得惊人:“宝贝,选错答案了。”

说罢他毫无预兆地用力抽出被软肉绞得死紧的鸡巴,子宫被带地下沉,每一条肉褶都被狠狠摩擦过一遍,陆昭立刻维持不住愤怒的表情了,他的眼睛又开始忍不住往上翻,喉咙嗬嗬地喘着粗气。同时陆瑜将手中的大腿掰地更开,几乎顶上墙面,逼口被迫大张,从外往里能清晰看见艳红的壁肉裹满湿漉漉的淫水,一缩一缩地蠕动,空虚地吐着口水,他的烂逼即便被连着操了几天依旧馋得要命,真是犯贱。

陆瑜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愉悦感几乎将心脏都撑爆——就是这样,他从前何必忍耐自己的欲望,陆昭的逼就是这么贱,离不开男人鸡巴的荡货,他的专属飞机杯。他挺腰再度狠狠碾进肉逼,一入到底,龟头直接破开还未来得及闭合的宫口,激出陆昭一连串变形的呻吟,淫水几乎是被挤出来的,一大滩。陆瑜笑了,“这次可是你自己选的。”

紧接着他用抛接的方式将软逼一下下串在粗大的阴茎上,同时腰身狠力顶撞,陆昭连气都没喘匀,就被这几乎是虐待的力道和毫不留情的速度顶地差点呕出来,舌尖吐出口腔,过度的酸和热和痒将他逼得直接喷了,水连着喷了好几股,溅在地面积起一滩小小的水洼。陆昭的四肢伴随极致的高潮疯狂痉挛,被连着插了上百下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呼吸:“呃、咿啊啊啊啊啊!不不,慢一点、慢一点……疼……我疼!哥呜呜呜呜呜呜呜,求你、求你慢一点!”

陆瑜怜爱地吻了吻他眼泪口水四溢的脸,“活该,谁让你不杀了我呢?”他眼里闪烁着病态的狂热,下身力道非但不减,反而更重,“宝宝,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

陆昭摇着头崩溃地大哭,陆瑜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越操越凶,这力道仿佛那口软逼是他的杀父仇人,龟头恨不得直接顶穿了子宫才好。陆昭的大脑已经除了快乐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这一刻他连后悔的情绪都无法产生,他的逼不再属于自己,而变成一枚廉价的肉套子,生来就该掼在陆瑜粗大的鸡巴上被顶到彻底报废,也或许已经坏了,他的高潮从刚刚起就几乎没停过,水顺着饱满结实的大腿一路漫延至两人的连接处,再顺着陆瑜的双腿往下流,汇集成亮晶晶的一滩。

“呃呃呃…………我错了、我错了…………”陆昭翻着白眼喃喃自语,腿根抖得像要抽筋,他估计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快感积累足够,陆瑜叹息着挺身将鸡巴埋进肉道的最深处,捧起陆昭的脸无限爱恋地吻了吻额头,虔诚地仿佛一名信徒,“没事了宝贝。”

“是我的错。”

陆昭脱力地将头抵在他肩上昏了过去,阴茎抽搐着什么也没射出来,同时女性尿道却颤抖着,溢出滴滴答答的淡黄色尿液。陆瑜轻轻将他抱在怀里,是一个无限珍爱的姿态,同时他将唇小心地凑在陆昭耳边,无声却郑重地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等一周后陆昭终于被允许回到学校,便得知宋一宁已经转学的消息,薛秦一直追着他逼问那天生日会没能到场的原因,他始终一言不发,久而久之薛秦也就放弃了。他私下里和赵允文偷偷猜测,陆昭大概是和宋一宁闹了什么矛盾,所以生日会也没出现,第二天宋一宁就转学了。

?这段青涩的恋情无疾而终,绯闻也逐渐销声匿迹,陆昭几乎来不及遗憾太久,期末考便接踵而至。他和大多数人一样投入了紧张的复习,x市的第一场新雪随着宣告开始的寒假一起落下。

?“寒假你们打算怎么过啊?”薛秦把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赵允文推了推眼镜:“复习。”

?薛秦对他翻了个大白眼,连指手套都挡不住他冲赵允文比了个中指:“你学霸,你牛逼。”

?赵允文面不改色,“多谢夸奖。”

?薛秦懒得和他拌嘴,转头冲陆昭道:“诶,陆昭,你呢?”

?陆昭闻言却抿着唇,有些踌躇地道:“嗯……今年我能在你家过年吗?”

?薛秦愣了愣,随即大喜:“好啊!”想了想又说:“那你哥呢?你寒假都不回家了吗?”

?“我会和他说的。”陆昭垂着头,神色莫辨。

?薛秦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叽叽喳喳地计划起未来的美好寒假生活,甚至忘了奇怪以往都爱和他哥黏在一起人为什么这次却要一整个寒假都住在自己家。唯有赵允文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陆昭,是发生矛盾了吗?

?陆昭趁着陆瑜还没下班回家飞快收拾好行李,简简单单一个包就随着薛秦回了他家。陆昭没敢给陆瑜打电话,只发了短信告知他寒假在同学家玩,薛妈妈热情地做了一大桌菜以示欢迎,陆昭边吃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他在薛秦家,甚至已经知会了对方的长辈,陆瑜总不至于非要不顾体面地强行把他带走吧?

?陆昭住在薛秦家,陪着他两个人昏天黑地地连打了几天游戏,期间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但陆瑜并没有回复那条短信,也未曾给他打过电话。陆昭觉得自己真是神经病,陆瑜要是回了消息打了电话他得担惊受怕,陆瑜不闻不问,他又觉得很别扭,甚至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旁敲侧击地找薛洺含打听了一次,得知陆瑜每天按时上下班一切正常,松一口气的同时却又觉得有些疑惑。想到这里他突然浑身打了个哆嗦,什么鬼,他不会是斯德哥尔摩吧?陆昭甩了甩头,放下手机,干脆抛开所有杂念重新投入到游戏中——无论如何,他确实并不想再重现那段噩梦般的回忆,现在这样很好,他与陆瑜是亲兄弟,也只能是亲兄弟。

?“来了来了!”薛秦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跑向大门,拖鞋踩在地面发出啪唧啪唧的响声,“大清早的谁啊?”

?“呃,陆瑜哥……?”冷空气随着开门的动作将他拍了个清醒,看见陆瑜,他明显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陆瑜西装革履,润白的肤色和浓黑的眉眼,在冰天雪地的映衬下如珠如玉,朝他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我来接陆昭,他还在睡吗?”

?薛秦怔怔地点了点头,游魂一样招待陆瑜走进客厅,还没想明白他怎么会来——陆昭不是说一整个寒假都住在他家吗?

?陆瑜已经在沙发上坐下,薛秦刚想说自己去叫醒陆昭,陆瑜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温柔纵容的笑,“没事,让他睡吧,我在这里等他醒来。”

?薛秦心想:妈的,薛洺含对他要是能有陆瑜哥对陆昭的一半呢?

?不过他还是觉得坐立难安,陆瑜虽然看着温柔随和,但举手投足间却自有常年身居高位形成的迫人气场。再者说,家里就他和陆昭,陆瑜坐在这他总不好丢下人回去补觉,只能干巴巴地坐在对面打哈欠。他怨念十足地想,陆昭倒是睡得舒舒服服,可怜他却要在这里应付陆瑜,这到底是谁哥啊?

?好在陆昭没让他等太久,不过片刻就听见卧室门开的声音,陆昭眼睛都还没睁开,含含糊糊地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薛秦仿佛瞬间看见了救星一样“蹭”地站起来,“你总算醒了,陆瑜哥来接你了。”

?陆昭的脚步一下顿住,眼睛倏地睁大,硬生生被吓醒了。而此时恰逢陆瑜回头,朝他弯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昭昭,早上好。”

?陆昭的冷汗已经下来了,他锋利的眉眼都颤颤地软了几分,脚步僵硬地走向陆瑜:“哥,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陆瑜站起身替他顺了顺睡得四翘的黑发,笑容变得意味不明,“放你在外面野了三四天,总该想想回家的路怎么走了吧?”

?陆昭根本无法反抗地被陆瑜带回了家,他垂着头浑身发抖,乖乖地被陆瑜牵进了房间。看见眼前那张熟悉的双人床,某些湿热而疯狂的回忆一瞬间席卷脑海,逼得他忍不住扯了扯陆瑜的衣角,抬眸恳求道:“哥,我只是想在薛秦家玩几天。”

?“嗯,哥哥知道。”陆瑜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吻,还没等陆昭松一口气,就猛地将他掼在床上。

?陆昭赶紧弹坐起身,吓了一跳:“哥!”

?陆瑜俯身将他牢牢压制在身下,抬手松了松领带,勾起一丝扭曲的笑:“给你长个记性,下次别想瞒着哥哥,知道了吗?”

?“接下来,我们来算算这几天的总账。”

?陆昭感觉到一片阴影覆盖而下,鼻腔发酸,眼泪已经条件反射地涌出眼眶。

“呀!陆昭!”薛秦打开门看见陆昭,高兴地笑了起来:“这么早就来拜年啊?快进来快进来。”

?陆昭却垂着头,迟迟没有动作,身体似乎隐约还在微微发抖。薛秦有些奇怪,凑近了几步,刚想发问,便听见头顶传来陆瑜的声音:“小秦新年好,给你包了个大红包。”

?薛秦当即便把疑问抛之脑后,兴奋地接过陆瑜手中鼓鼓囊囊的红包,“陆瑜哥也来了啊,哥也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快请进快请进,我哥刚还在念叨你呢。”

?陆瑜点了点头,笑着注视薛秦转身率先往里走去。他扶着陆昭腰的手向下轻轻拍了拍饱满的肉臀,激起一阵敏感的颤抖,“进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

?空气中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嗡嗡声,陆昭这才缓缓抬头,他英俊的面容上遍布潮红,眼角湿润,腮边还残留未干的泪痕。陆昭死死握住陆瑜的手,颤着声乞求道:“哥,求你,求你拿出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瑜轻笑一声,俯身贴近陆昭的耳垂,湿热的呼吸伴随低沉的嗓音一下下打进他耳蜗,“好了宝宝,别撒娇,这是惩罚。”

?薛秦正在大声通知父母两人来了的消息,陆瑜直起身正了正衣领,露出一个标准的完美笑容,“不是很想来薛秦家吗?含好了,掉出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走吧,和大家一起拜个早年。”

?陆昭绝望地往前迈了一步,淫水已经喷湿了一整条内裤。他想,都是因为自己,若是他没有动心,没有喜欢上宋一宁就好了,也许陆瑜就不会变成这样,他们俩依然能够兄友弟恭,而不是仅仅维持此刻这种畸形的亲密。

?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近乎海潮般将他吞没的后悔。

陆昭,x市重点一中高三理科冲刺班一员,中游偏上的成绩,数学很好但语文很差,每逢老班即语文老师的课能翘则翘,为此写过十次检讨,其中有十次请人代写,但对方一次都没敢找他收费。从小练习散打,不爱挑事但不怕事,因为长了一张很爱挑事的脸而被迫喜欢挑事,并在被挑事的过程中收获了“校霸”的荣誉封号和一群前呼后拥的小弟——虽然他本人并没意识到多了一群打着他旗号趾高气扬的后勤部队。身高一米八朝上,长相有一种嚣张跋扈的帅,擅长各类体育运动,尤其是篮球。因为打篮球的潇洒身姿和冷酷的行事作风当然最重要还是长得帅,而在全校女生中闻名遐迩,课桌里塞的通常不是课本而是巧克力和情书,因为钟爱甜食所以巧克力会挑喜欢的牌子吃,情书养活了一层楼的垃圾桶。

?当爱挑事和受女生欢迎这两个关键因素结合在一起,麻烦自然就找上门了。

?陆昭看着眼前一群不是拎着管子就是提着棍子的人,烦躁地搓了搓头皮,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的傻逼都爱往他身边凑。

?为首的人掀了掀衣领,显然也受不了眼下快把人蒸化的高温,抬起棍子指了指陆昭:“就是你勾引我女朋友?”

?然而没等陆昭开口薛秦便抢先一步道:“我说大哥,您能换个时间挑事儿吗?你不嫌热我还嫌热呢。”

?那人听完当即一瞪眼,“关你屁事,我问的是陆昭,你是陆昭吗?”

?“我不是陆昭,我是你爹。”薛秦贱贱一笑。

?“操你妈的……”那人青筋一凸,正要冲上来教他做人,却被陆昭拦下:“等等,我是陆昭,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女朋友。”

?“少鸡吧装蒜!我都打听过了,前几天还有人看见你两待在一块儿。”

?陆昭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好像隐约揪出了一点苗头:“……你女朋友叫蒋悦?”

?那人露出一个狞笑:“名字都知道,还敢说不认识。”

?“………………大哥,你女朋友跟我表白,我拒绝了,你不找她找我?”

?“放屁!说谁跟你表白呢?想想自己这怂样,你也配?”那人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手中的木棍攥得嘎吱作响。

?“哈哈哈哈哈!”薛秦仰头叉腰狂笑几声,朝他做了个鬼脸:“我说呢,原来是只绿帽乌龟啊,你女朋友看不上你,可惜我陆哥更看不上你女朋友,气不气气不气气不气?”

?“td……别跟他们废话了,大家一起上!这个傻逼交给我,我今天非得把他腿给掰折了。”

?陆昭“啧”了一声,无语地接下一根迎面飞来的水管,右手挥出一拳直接打断了面前那人的门牙。薛秦也收起玩笑的姿态,活动活动手脚:“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啥叫你爹终究是你爹。”

?落在最后的赵允文默默摘下自己的眼镜,叹息一声,不是他想惹事,实在是认识了两个很能惹事的人……他闪开对面朝他挥来的一拳,一脚狠狠踹向那人下身,听见嗷一声惨叫后,不紧不慢地道:“对不起,但这样能快点解决问题。”

?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陆昭在干翻四五个人后,就已经感到了力不从心。他随手抹了把快糊住眼睛的汗,腰身不自觉弓了弓——他昨晚刚被陆瑜按着狠操了一顿,为了让他同意不把印子留在能被人看见的地方,他几乎坐在陆瑜身上骑了一整晚。直到彻底脱力才被他翻身压下,到最后累得连喷的力气都没了。

?他大约估摸了一下,眼前这群人虽有将近二十个,但大部分明显只是拉来凑数,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战斗力和攻击意愿。目前三人联手已经解决了十多个,剩下的五六个速战速决,赶在七点前到家应该没问题。

?陆昭咬着牙用手臂挡下挥来的闷棍,反手握住尖端朝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那人显然慌了,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陆昭一拳打落两行鼻血,晕晕乎乎地跌坐在地。

?然而陆昭没料到身后也有人伺机暗算,察觉到那人飞快靠近的动静,陆昭迅速转身要拦,可因为腰部的酸痛动作下意识一滞。仅仅不过一秒,那人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向他面部。

?“操——”陆昭被砸地重重摔上小巷的墙面,他垂头摸了摸刺痛的嘴角,伸舌顶了顶内腮,突然嗤笑一声,再抬头时眉目间写满令人心惊的狠戾:“……你妈有没有教过你,打人不打脸?”

暗算他的那人个子与陆昭不遑多让,年龄看上去比他大上几岁,右侧耳骨打了四个耳钉,寸头断眉,露出短袖的双臂上刺满大片夸张的纹身,整个人缭绕着一股熏人的烟酒味,看着他的眼神阴晴不定。他仅在陆昭抬头的一瞬瞳孔微缩,倒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泄出惶恐等不堪的情绪。

陆昭眯眼打量那人眉目间沉郁的戾气,注意到他指间藏着的刀片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蓄力的动作顿了顿,挑眉道:“我惹过你?”

那人听罢双手猛然攥紧成拳,怨气再难掩盖,几可化为实质的恨意如刺骨冰棱,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还记不记得,梁成。”

陆昭搜索回忆,确定自己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他招惹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成百,哪可能当真费心一个个去记自己手下败将的名号,因此他结合方才的情景合理推测道:“你相好?我绿过你?”他发誓,他真的只是单纯的疑惑。

然而对面那人额角的青筋却猛地一跳,眼睛一瞬赤红,“操你妈的陆昭!那是我亲弟弟!”

“你怎么敢忘了?就在一年前,你在这个地方,”那人指了指身下的巷道,“打断了他的腿,让他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

“就因为他年轻气盛,带着几伙人想试试所谓的一中‘校霸’,他们没经过系统的训练,对你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麻烦,可是你呢?你却打断了他的腿让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他才17岁!”

“哦。”陆昭恍然,紧接着又道:“所以呢?”

那人明显一愣,眼眶还红着,满脸写着“血债血偿”四个大字。而陆昭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赶不及吃晚饭又给了陆瑜一个发疯的理由,他边活动着手脚边道:“说够了吧,左腿还是右腿?”

对面的人闻言却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陆昭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我问你,你弟弟断的是左腿还是右腿。”

那人一瞬又怒气汹汹,咬牙道:“左腿,你……”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陆昭便猛地上前一个扫堂腿将他撂倒在地,动作如一只敏捷矫健的猎豹,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朝着腹部又是拳拳到肉的四下,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直到那人彻底丧失反抗的能力,才又是一拳打在他侧脸,“这里先还你。”

陆昭呲着牙露出一个狠厉的笑容,探出唇的虎牙在磅礴的夕阳下闪闪发亮:“左腿是吧?既然你们这么兄弟情深,我帮你把右腿废了去陪他怎么样?”

那人被他踢翻在地,脸上一大块青紫,痛苦地蜷缩在地面动弹不得,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连阻止的话语都来不及说出,陆昭便随手捡起附近一根围堵团伙落下的木棍,踩着他脚踝,用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用力砸向他右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人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痛苦地扭动着身躯想要逃开,却始终被牢牢压制在地面。而陆昭动作不停,一下接一下地砸,每一次木棍挥动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哧”声,伴随着地面飞速涌出的血液,场面宛如修罗地狱。

半晌,陆昭直起酸涩的腰,丢了手中血淋淋的木棍,抬脚又踹了踹不知何时已经昏死过去的那人:“赶时间,便宜你了。”

陆昭撇了撇嘴,心想,他还得感谢陆瑜。

“喂,陆昭,我们俩那边都结束了。”薛秦边转着手腕放松,边朝陆昭走近,“……卧槽!你这什么情况?人没死吧?”

?陆昭捡起远处滚了一身灰的书包,慢吞吞地回道:“放心,还留着一口气,已经让人叫救护车了。”

薛秦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看着晕死过去的那人青青紫紫的脸和血肉模糊的右腿,没忍住皱了皱脸,“好丑。他怎么惹着你了?”

陆昭下意识又摸了摸自己裂口的嘴角,痛地一“嘶”,十分不爽道:“他打我脸。”还讲了一通莫名其妙的废话耽误他时间。

陆昭用力甩了甩被血和灰糊得乱七八糟的右手,此时缓过神来才发觉浑身酸痛。不过打完今天这一架,也算是把近日来因陆瑜憋的一肚子闷气都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了。

?“……是是是,他竟然敢打我们陆哥如花似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全宇宙第一帅的脸,太过分了,你等我再给他补两脚。”薛秦抽了抽嘴角,夸张地怪叫一声,还真倒回去给那人又来了两脚。

?陆昭被他逗笑了,胸中郁气全消,一拳打在他肩上,“妈的,闭嘴吧你。”

?薛秦捂着肩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哎呦,我夸你呢,你怎么还打人——卧槽!陆昭你腿怎么了?”

?陆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大腿外侧的校裤被撕开一道狭长的口子,正汩汩往外冒血。足有20长的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

?“那些小比崽子竟然藏刀,”薛秦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是打太轻了!”

?赵允文也凑过来观察了一番,“得赶紧消毒包扎,以防感染。”

?“要不先去我家吧,我家最近,工具也齐全。”赵允文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酒精棉,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

?“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些啊?”薛秦看着他一连串轻车熟路的动作,目瞪口呆。

?赵允文手下动作不停,冷静道:“还不是因为某两个人经常打架受伤,是谁从小学开始就跟在你们身后收拾烂摊子?”

?薛秦闻言吐了吐舌头:“也不是我们想的嘛,谁让他们总是不自量力。”

?“好了。”赵允文站起身,伤口处的污血都被清理干净,看着远没有之前狰狞可怖。

?天边是大片大片赤红的火烧云,西沉的乌金如悬挂在地平线跳动的心脏,盛夏微醺的晚风卷去周身缠绕的血腥味,陆昭伸了伸腿,弯起的双眼迎光如两颗剔透的水晶:“谢谢,这样就够了,不过——”

?他长腿一跨,自行车便如离弦之箭弹射而出,风将他的笑声留在原地:“不好意思,我又要第一个到家了。”

?“……你大爷的陆昭!有种别先跑!”

?唯有最后的赵允文默默打上脚撑:“没用的,我家最近。”

陆昭推门前下意识想遮一遮腿上的伤,但很快意识到这是徒劳——他浑身沾满血和灰,校服破破烂烂,脸上还带着一块明显的青紫。

?“……哥,我回来了。”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人此刻垂着头夹着尾巴走进客厅,手指攥紧书包带,语气都不自觉虚了几分。

“欢迎回家。”陆瑜闻声走出厨房,抬起他的下巴正想给他一个吻,却注意到陆昭唇上的伤口,动作一顿,“怎么回事,打架了?”

?“唔……但不是我惹的事,是他们非要来招我……!”陆昭被迫仰着头急切地解释道:“我没想打架的。”

?陆瑜皱着眉将他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下也不急着吃饭了,拉着他快步走向客厅,中途想起他腿上狭长的伤口,又克制地减缓了速度。陆瑜将他在沙发上安置好后,从茶几下找出了医药箱为他把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快速消了个毒,动作细致而妥帖,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先去洗澡,洗好后我给你包扎完伤口再吃饭。”

?陆昭乖乖地抱着陆瑜为他找出的衣服走向浴室,刚拉开门,一道熟悉的身影便紧跟着挤了进来。陆昭瞳孔一缩:“哥,你怎么也进来了?”

?“帮你洗澡。”陆瑜微微一笑。

?陆昭的脸“腾”地红了,下意识联想起陆瑜上次帮他洗澡的后果——逼着他将自己指奸到潮喷,在浴缸里荒唐了整整一夜。他那口调教熟练的肉逼甚至条件反射地湿了,他耻地想给自己一拳:“哥……我、我现在不方便做,而且昨晚才……”越说声音越低。

?陆瑜看着他混杂紧张与害怕的神情,以及下意识后退半步拉开的距离,面色一沉:“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禽兽,连受伤的人也不放过是吗?”

?陆昭看他冷了面色,却反而更加害怕,他见识过陆瑜床上床下宛如双面人的做派,知道那份温柔底下潜藏的疯狂和病态,可偏偏他心知陆瑜的危险,却又无法真正狠下心来彻底拒绝,面对陆瑜他总是一退再退,优柔寡断。他抿着唇不敢说话,只是身体绷紧了。

?陆瑜强压下心中不断上涌的郁气,疲惫地叹息一声:“我不会做什么的,你的伤口不能沾水,一个人洗澡会不方便。”

?“……我自己可以的,哥你先去吃饭吧。”

陆瑜深吸一口气,勉强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陆昭,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洪水猛兽吗?”十指却不自觉地攥紧成拳,指尖用力到微微发白。

?“……”

?“砰!”的一声巨响,陆昭赶忙抬头去看,浴室门紧闭,眼前已空无一人。

?然而不过片刻门却又被打开,陆瑜走进来,面无表情地往他手里塞进干纱布与防水膜:“先把纱布覆在伤口上,再贴上防水膜,洗澡时间尽量别太久。”说完又转身离开了。

?而陆昭垂着头握紧手中的物品,感到心中涌上一股酸涩的疼痛。

陆瑜坐在沙发上,望着眼前的医药箱出神。他不该对陆昭发脾气的,陆昭害怕不是正常的吗?任谁莫名其妙被亲哥哥强暴,恐怕都会避之不及,即便被当做洪水猛兽,那也是他活该。

?但他还是感到很疼。陆昭恐惧的眼神让他浑身发冷,仿佛是自己亲手将他越推越远,曾经那个满眼孺慕将他当做偶像一样崇拜的小孩逐渐被吞没在时间的漩涡,而他进退两难——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无法挽留住陆昭。

?这就像一场巨大的赌博,他押上一切,乞求陆昭同等的爱。但陆昭本就是被他不情不愿地架上赌桌,拿不出他想要的奖励。因此无论他胜利与否,又在过程中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都是自娱自乐,最终潦草收场,才醒悟过来强求无益。

?所以呢?收手吗?

?不可能。他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陆昭越飞越远却不做挽留,做不到数十年如一日的不闻不问默默守护,最后眼看着陆昭对他人交付真心。他没那么伟大。即便是厌恶、怨恨、恐惧也好,至少是因他而生,他将陆昭紧紧攥在手心,得不到最炽热的爱,却也能攫取最激烈的恨。没有人能两全其美,所以没关系,他不介意陆昭的心容不下他,只要陆昭眼里有他。只有他。

?走到这一步,谁都别想后悔。

陆昭推开浴室门,脸被热气蒸出两团湿热的红晕,使他周身凌厉的气质都得以软化三分。他小心探出半个脑袋,偷偷摸摸地想要观察陆瑜此刻的神色,在发现无论怎么移动都只能看见背影后才遗憾作罢,他故意把其中一条青青紫紫的手臂背在身前显眼的位置,有些惴惴不安地走向沙发,率先一步求和道:“哥,我头发湿了……”

?陆瑜原本还绷着脸,余光瞧见他恨不得怼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即便一眼就看透他那点蹩脚的讨好伎俩,心还是一下就软了,无奈地朝他招了招手,陆昭赶紧凑过来挨着他坐下。

茶几上早就准备好了吹风机,等他坐下后陆瑜便站起身,先用浴巾把头发擦得半干,再打开吹风机把湿哒哒的碎发彻底烘干。陆昭全程垂着头一动不动,下眼睑毛茸茸的,被浴室里的水汽蒸得很湿润,简直乖巧得一塌糊涂。陆瑜怎么还气得起来,陆昭根本太懂怎么拿捏他的软肋,他全身上下唯一一块柔软的地方正在他眼前坐着。

头发吹干了,陆瑜刚想转身收起吹风机,就感觉衣袖被人握住,陆昭眼巴巴地看着他:“哥,不生气了吧?”

陆瑜垂眸直勾勾地与他对视着,脸色是平和而宁静的,却不带半分笑意,空气突然陷入长久的凝滞。直到陆昭的眼神中开始出现瑟缩,嘴唇一点点不安地抿紧了,陆瑜才反扣住他的手,俯下身按着他后颈,重重地吻。

陆昭勉强抑制住自己想躲的欲望,乖乖地张开嘴,伸出舌去舔、去回应。他只是本能地想讨好陆瑜,如果一个吻能解决,那就一个吻,就像付出一个拥抱、一句抱歉、一枚硬币那样。

陆瑜清醒地看着他颤抖的睫毛,唇下的动作却重地像在撕咬,他感受着陆昭不自觉绷紧的身体,仿佛在等待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掉落的剑。

?“这几天都要特别注意,不能有大动作,不能沾上水,饮食也要清淡。”陆瑜蹲下身为他抹药,心疼地看着他腿上狰狞的刀疤,眼神晦暗不明:“和谁打的架?”

?“不认识……”陆昭含含糊糊地略过这个话题,“哥你也太夸张了,这伤也就是看着恐怖,其实根本没伤到骨头,我都没感觉了。”陆昭像刚被人领回家急于展示自己的小狗,还试图动动腿向他证明,被陆瑜赶紧按下。

?“差点忘了,今天的辣子鸡你不能吃了。”陆瑜挑了挑眉道。

?陆昭嗜甜嗜辣,闻言仿佛晴天霹雳:“啊?!不要!又不是重伤,不行不行,哥你都做好了,我不能浪费粮食。”

?陆瑜直起身收拾药箱,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残忍:“不仅今天的,明天、后天,一直到你伤好之前都别想再沾辣椒。”

?“哥!算了,你不如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陆昭一个咸鱼躺,语气心如死灰。

?“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看着陆昭一瞬闪出光的眼睛,陆瑜循循善诱道:“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打架。”

?陆昭挺起的腰一下又塌回去了,头顶支棱的耳朵都蔫蔫地耷拉下来:“呃,这个……嗯……”

?“说不出就算了,我先去把辣子鸡端起来。”

?“诶诶诶!”陆昭赶紧拉住他哥衣角,“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事先说好,你不许生气啊。”

?“我没那么小气。”陆瑜回头,朝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看得陆昭手一抖。联想到之后几天可能面临的清汤寡水,他咬了咬牙,闭着眼破釜沉舟道:“就是有个女生给我表白但我拒绝了,我没想到她竟然有男朋友而她男朋友误会我们有一腿所以带人找上门来了。”

?陆瑜若有所思:“所以是因为一个女生?”

?“不,是因为我拒绝了一个表白。”

?“打架的理由是你跟她有一腿?”

?“不,都是误会。”

?陆瑜理解地点了点头:“这两天还是喝粥吧,白粥最利于身体康复。”

?“……陆瑜,你讲不讲理!”

?陆瑜用力扯开他死死攥住自己衣角的手,笑着颔首:“我不讲理,所以喝粥。”

?“……”

?小气鬼!王八蛋!下次再信了陆瑜的鬼话他把名字倒着念!

“陆昭,”趁着下早读的时间,张衍顶着一副板板正正的表情,一手抱着一摞小山高的语文习题册,一手敲了敲陆昭的桌子:“你的语文作业呢?”

说实话,要不是老班勒令,他是一点都不想来收陆昭的习题作业。不仅十回有八回交不上,且还态度恶劣爱答不理,毫无悔改愧疚之心。

陆昭原本正把脑袋埋在臂弯里补觉,闻言抬起头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没写。”

张衍推了推眼镜,严肃道:“你可以现在补,这不是你不交作业的理由。”甚至每回交不上的原因都懒得多编一个。

陆昭又趴回了桌面上,“补不了。”

张衍皱了皱眉,“为什么补不了?”

“受伤了。”

张衍闻言将他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压根没看出陆昭有哪儿受了伤,便道:“恕我直言,你看起来似乎毫发无损。”

陆昭烦躁地吐出一口气,抬头猛地踹了踹桌腿,刺啦一声巨响,“腿伤了,看不出?”

张衍:……确实看不出。

他努力把那句“腿伤并不妨碍用手补作业”咽回肚子里,很识趣地越过濒临爆发的陆昭,转而催促起了他身后的薛秦。薛秦边拆辣条边从书包里翻出作业递给他,原本还烦躁不已的陆昭鼻尖动了动,突然转身扑向薛秦。

“你干嘛?”薛秦叼着辣条一个战术后仰,“你这什么表情?”

?“……给我吃一口。”陆昭直勾勾地盯着他嘴里的辣条,有气无力道。

?“啊??你好恶心啊陆昭!你要吃我吃过的辣条?”

?陆昭都没力气发火了,“滚,我是让你把手里的辣条给我吃一根。”

?“啊?哦……我还以为你觊觎我的口水呢。”

?陆昭露出个作呕的表情:“去死。”

?等吃完一包辣条,陆昭热泪盈眶,终于感觉重新活了过来。陆瑜这个小气鬼说到做到,这两天顿顿都是白粥,还没有任何配菜!连零食都被通通没收,每天车接车送,杜绝了任何他能悄摸买零食的机会,这是病患该过的生活吗?

?他要抗争!

?“你以后每天帮我带一包辣条。”陆昭掏出私房钱,重重拍在薛秦桌上。

?“干啥?你怎么不自己买?”

?“我哥不让。”

?薛秦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偷偷买?断奶没啊陆哥?”

?“我哥为了防止我买零食,每天车接车送风雨无阻,盯得比蚊子还紧。”陆昭双目无神地叹了口气。

?薛秦来劲了:“陆瑜哥?为什么啊?”

?陆昭点了点自己的腿:“因为上次打架受的伤。”

?“嘶——”薛秦重重嘶了一声,实在受不了:“我靠不是吧,你这疤都快掉了吧?至于这么夸张吗??”

?“妈的薛洺含这个狗东西,听说我被围殴后就来了一句:‘死了吗,没死别来烦我’?你听听这是人话吗?”薛秦手舞足蹈,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唉,要不是知道你俩的关系,我甚至怀疑陆瑜哥喜欢你。我对自己老婆都不一定做得到这种程度。”

陆昭的心咯噔一下,而薛秦还在继续开口:“对了,陆瑜哥没女朋友吧?”

陆昭在那一刻大脑仿佛锈住了,反应了两秒才点了点头:应该是没有的,他自己更算不着。

薛秦若有所思:“话说回来,我好像从没听说过陆瑜哥有喜欢的人。”

刚说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古怪表情的同时上下打量着陆昭,眼神欲言又止,又带着一丝隐约的恍然。

陆昭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他自觉薛秦不可能猜到真相,但冷汗依旧湿了一身:“你这什么表情?有话直说。”

薛秦却一副为难的模样,直到陆昭被他盯得濒临爆发才吞吞吐吐地凑近他,小声道:“那个……你哥……他不会是那方面,”他偷偷指指下身:“有问题吧?”

“……”

“………………?”

陆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心下一松的同时额角青筋一跳,腿从桌底下伸过去狠狠踹了脚他屁股,“滚!”

“少放屁,我哥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你他妈才那方面有问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瑜下半身到底有没有问题,陆昭可说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他两腿间鼓鼓的肉鲍甚至现在还没消肿,立正时腿都夹不拢。

“哎呦哎呦——停停停,我开玩笑的嘛,别踢了哥,我错了,真错了——”薛秦捂着屁股跳起来,陆昭也跟着站起来踹他。

“你说谁有问题?啊?”陆昭提溜着他的后脖领,继续实施暴行。

薛秦被他打得左右翻腾,捂着屁股嗷嗷叫,却偏偏怎么都逃不脱陆昭的钳制。直到陆昭对着他大腿又是狠狠一踹,才闭着眼大喊:“我我我,是我!我下半身有问题!”

原本嘈杂的教室突然陷入落针可闻的寂静。薛秦说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陆昭已经放开他飞速坐回了原位,薛秦僵着脸缓缓睁开眼,手还捂着屁股蛋,站在走廊中央,刚好对上推门走进的老班错愕的脸。

“喂,还活着吗?”语文课一下,陆昭便转过身戳戳薛秦。

薛秦趴在桌面上把脸埋在臂弯,闻言一动不动,耳朵到现在还通红。

陆昭又戳了戳他。

薛秦依旧埋着脸,只是转了个方向。

陆昭再接再厉。

……

直到戳了第十次后,薛秦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我算是知道你哥为什么找不着对象了。”

陆昭收回手,一副“我看看你能说出些什么”的神情。

薛秦冷笑一声:“成天忙着照顾你这个烦人精,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陆昭懵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像泼灭在冷水里的火,又像消融在岩浆里的冰,褪去得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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