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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平凡

 

在不远处守着的青染等人,觉得这一幕很美,如一个跌落人间的神女,月纱层层笼罩,虚幻缥缈。往返的胤礽恰巧见到这一幕,然他看到的却是深深的孤寂,心头一颤,慢慢的走过去。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宁昭没有挣扎,静静的将头靠去,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两人的心从未像此时这般贴近,纷纷扰扰与他们无关,只沉浸在那夜晚,那星空,那臂弯中。陷入沉睡,嘴角微扬。转眼间进入初冬,天越来越冷了,路上湿湿的,景色是如此的单调而美丽。宁昭捂着手炉,还觉得浑身发冷,半点也不耐寒。照常理还不到需要烧地暖的时间,宁昭在屋子里起了个火盆,架上特制的烤网,既能取暖又能烤些热乎乎的吃食,别提多舒服了,都不愿意挪动。整日窝在屋里吃吃喝喝,人都胖了一大圈。康熙带着皇太后等人上月已经回宫,紫禁城又恢复了热闹,期间三福晋产子,宁昭特地去看望,又碰上她府里侧福晋之子,二阿哥夭折的事儿,倒有些尴尬。匆匆的看望过后,就再也没见。因为她发现了三福晋毫不掩饰的欣喜,以及侧福晋眼底外泄的怨恨,无疑是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她不想掺和。自己府里的事都不想管,那次范格格几人的事,最后才是从下人口中得知,她们直接被太子寻个由头,当场杖杀。事后宁昭抓来几人心腹,威逼利诱下了解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几人因为不满早就联合起来,趁着她落单下手,目的就是为了下药报复,至于那名男子,是一个还未净身的太监,卖通后见机行事。话已至此,宁昭信守承诺放他们出宫,赠与银钱珠宝,几日后尸体在发现荒郊野岭被人发现,死于贼匪。还有些疑点尚未弄清,可人都死了,没有查下去的线索,彻底中断。“额娘~”一团肉球迎面扑来,宁昭反应迅速,一手抵住她的小脑瓜,教训道:“都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撞到火盆多危险啊!”这孩子自从能说会跑,整个人就闲不住,弄得她都变絮叨起来,提前进入更年期。丫鬟们熟练地移开危险物,上些羊奶糕点,瓜果点心。冬日里新鲜蔬果难得,可毓庆宫总会得到一些,最后多半进了这对母女的肚里。杠杠看见吃的,也顾不上亲额娘,擦完手就拿起一块啃,两边脸圆鼓鼓,可爱极了。看着就很有食欲,宁昭不自觉的拿起一块,母女两同步的吃着,笑的如出一辙。全嬷嬷无奈的叹了一声,太子妃越吃越多,还不愿意走动,这身材早已发福,太子都不常留宿了。嘴里总嚷嚷着要控制,可手上的动作总是迅速,活脱脱像个贪嘴的孩子,以前也没发现这点啊!

玩了一会儿杠杠就待不住了,嚷嚷着往外面跑,嘱咐身边人几句就随她了。毓庆宫的三个阿哥都已经入学,再也没有新生儿降落,为此康熙又指了两个格格,安排在了西侧偏院。不愧是年纪小的姑娘,三两头来正院请安,叽叽喳喳的,整的她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话说她才二十来岁,却已经是一个孩子的额娘,看着眼前豆蔻年华的少女,莫名有几分长者的心态。便可多了些许宽容,后院一片和睦。“福晋,听说林姐姐那搭了戏台子,我们去看看吧,可有趣儿了。”郑格格娇憨的说道,眉眼间全是乞求,说不出的灵动可爱。让宁昭的心软了软,“好吧,去看看。”前几日寿宴,请来了个戏班子进宫,这不宫里的娘娘们为了多个乐子,派手下的太监去学,其中不乏有底子之人,学了个七七八八。最主要的也是看故事,演得如何对她们而言到是其次,时常哭的稀里哗啦,女眷的闲聊中话题也多围绕于此。她们到的时候,发现这里挺热闹,不少人都来了,齐聚一堂。宁昭的到来让众人拘谨,然而没过多久,便沉浸于戏剧的百转柔肠中,不可自拔了。细品《牡丹亭》,讲述千金和书生的爱情,从身死到返魂,命运沉浮,起起落落最后还是得见天日,起于梅花庵,后又在梅花庵续前缘,是一部少有的精品。敛去了大部分的鬼魂政治篇幅,侧重唱出两人的情爱纠葛,赚足了一大波眼泪。相较而言,台上唱的是删减后的《牡丹亭》,也足够曲折,听得宁昭津津有味。“从今后把牡丹亭梦影双描画,亏杀你南枝挨暖俺北枝花,则普天下做鬼的有情谁似咱!”至此结束,众人眼里流出喜悦的泪水,深情不被辜负,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圆满结尾。人多的时候,火气大到不觉得冷,便留在这儿听她们讨论剧情,嗑嗑瓜子,到是极好的乐子。过了几日,宫中不少人都看过牡丹亭,于是御花园里的花儿遭殃了,这个季节除了晒干的花瓣,是找不着桃花的,于是其他相似的花儿就成了替代品,一时间此类风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后宫。杜丽娘和柳梦梅也成了耳熟能详的名人,这花被糟蹋完,一系列的问题就显露出来了。比方说后妃侍寝,想泡个花瓣澡,结果发现找不出,爱赏花的娘娘们只能看野草根干,还有花糕香料那更是紧缺,一时间满宫浮躁。“福晋,内务府的总管又来了。”听青染来报,宁昭气的将手里的茶杯扔出去。来找她有什么用,当初摘花,浪费库存的是她们,如今闹腾的还是她们,有本事作就自己受着,老娘才不给惯着,什么玩意儿。“叫他走,说本太子妃累病了,不宜见人。”气汹汹的咬了一口奶包,心情才好些。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去宫外采集了很多次,这么个季节本就稀缺,哪里能赶上她们的速度,如今除了几位高位,哪还有库存,让她们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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