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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放手是成全亦是爱

 

经过一个周末的星期一早晨,风幽高中校园再度炸开了锅。上週梁平和宫之雪交往的消息才惊天动地,关于两人会交往多久的赌盘还在热烈投注中,梁平就有新人在侧,从冰山美人宫之雪变成绝代佳人向佳,那些以为梁平和宫之雪最少能撑过一个礼拜的,只能对着自己的荷包哭泣。

还有一些不死心的人,同时也压了另一个赌盘:他们是如何分手的赌盘,想从三人的互动看看是不是能翻盘,偏偏今天宫之雪请假没来上课,那些好奇的吃瓜群眾不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是谁先提分手的也不晓得。

不管那些无关的人,多亏了宫之雪的一番闹腾,梁平和向佳总算是正式交往了。

那天向佳陪着梁平一起到医院,确定梁平没有事之后,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也明白自己完全无法割捨下对梁平的感情。

梁平趁胜追击,对向佳坦白和宫之雪不过是逢场作戏,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是她,总算打动佳人的芳心,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表现真心。

这可乐坏了梁平,一大清早没有通知向佳,就跑到向佳家门前给她一个惊喜,等着和她一起上学。

梁平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也一直认为没必要做这种麻烦事,可是今早一睁开眼,一股衝动让他只想快点见到向佳,便不由自主走到向佳的家门前。正是因为如此,全校的人才会知道他又换女友的事。

这样也好,早点公开两人的关係,可以杜绝那些对向佳存着狼子野心的男人们心怀不轨。

说到狼子野心的男人,学生会室里不就有现成的三个吗?那些躲在暗中的爱慕者暂且可以不用理会,明处已经有行动的那几个男人必须先好好处理一下了。

放学的鐘声才响起没多久,梁平已经来到向佳的教室门口等人了。

「佳佳,你那个超间的梁平哥哥又来了。」靳鐸看着门口那个今天已经出现不下五次的身影,不禁翻了个大白眼。

向佳一面收拾书包,一面和靳鐸和殷美悠说话,经靳鐸提醒,她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梁平。

看到梁平,向佳的反应不是雀跃,而是困惑。

今天梁平哥哥真的很奇怪,早上特地送她来上学,待到早自习开始才回去,第一节下课时间过来跟她说中午一起吃饭,第三节下课跑来问她中午要吃什么,中午来找她一起吃饭,在外面晃到午休结束。

下午第一节下课又跑来问她放学要不要去忧绘咖啡馆坐坐,向佳跟他说今天学生会要开会,要的话需要等到她开完会。然后下一节课打扫时间又跑来,说他扫完地没事过来看看她。

现在放学时间人又出现了,她明明说过要开会,让梁平先去忧绘咖啡馆坐坐的。

「梁平都不用念书的吗?」殷美悠这一天见梁平的次数,都比于庆还多了。明明是高三生,梁平却像个没事人整天黏在向佳身边,也太间了吧!

有梁平做比较,殷美悠突然感到庆幸,于庆虽然佔有慾重,却不像梁平那样紧迫盯人,一天查勤多次,让人喘不过气。

「有幸抱得美人归,哪还有心思念书。」靳鐸酸溜溜地回应。

本来他对向佳可是势在必得,趁着近水楼台获得佳人芳心,没想到佳人的心早已落在青梅竹马身上。

靳鐸是没把梁平看在眼里,可是青梅竹马这个身分的优势就是一块金牌令箭,有多年的情分在,要赢实在是难,只好果断的饮恨放弃。

天涯何处无芳草,他的大好日子还长着呢!

向佳因为靳鐸的话羞红了脸。

「佳佳,我们今天要开会,你没忘记吧?」靳鐸不放心提醒了一句。

失去一个对象不打紧,但好不容易找到的干部可不能再被抢走了。

「我没忘,我去跟梁平说一声,马上就去。」向佳收好东西,不好意思的和靳鐸点个头,就赶紧去找梁平。

「佳佳。」看到向佳出来,梁平难得露出微笑迎接小女友。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你先到咖啡厅,我要先开会吗?」向佳板着一张脸问道。

梁平一怔,怎么向佳的反应不如预期?他以为向佳见到他应该会很开心才对,怎么半点都不见雀跃,还有一点责怪的意味。

「我想,一个人去咖啡厅没什么意思,不如陪你去开会,我们再一起去忧绘。」梁平打着如意算盘,打算趁此机会到学生会宣示主权,好让那些学弟对向佳死心。

「你要跟我去开会?」向佳傻眼。

她是去工作的,带着男朋友去工作像话吗?

「不行!」向佳还没拒绝,刚好从教室走出来又刚好听到他们俩对话的靳鐸立刻跳出来反对。

开什么玩笑,这些学长是有什么毛病,把学生会室当电影院还是咖啡厅?想来就来,想放闪就放闪,还要不要让人好好工作!

和靳鐸一起走出来的谷珅冶和殷美悠,听到梁平的话纷纷皱起眉头。

「为什么不行?」之前于庆就是为了殷美悠三不五时往学生会坐镇。

梁平斜睨靳鐸一眼,对于曾经覬覦过佳佳的人就是没有半分好感。

「梁平学长,你已经卸下学生会干部的身分,没事就往学生会跑,会让我们这些现任干部很困扰。」靳鐸尽量保持「敬老尊贤」的风度,理性的说明原因,没直接对梁平大呼小叫。

「我既然是学生会的前干部,在旁边有什么事的话,我这个学长也可以提供你们建议啊!」梁平搬出学长的身分和理直气壮的藉口。

靳鐸差点没气到吐血,之前于庆为了黏在殷美悠身边,也是用这个藉口三番五次打扰他们开会,现在梁平想故技重施是吗?

「梁平学长,我记得你之前一直很放心我们新学生会的运作,请你继续放心,交给我们就可以了。」靳鐸压制住怒气,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厚脸皮的梁平。

「你……」

「好了!」

梁平正想继续回敬,却被向佳给打断了。

「我觉得靳鐸说的没错,平哥哥,你到学生会确实会造成大家的困扰。」向佳就事论事,学生会已经由新一任的干部接手,没有人希望在做事时一直受到前任干部的干涉,绑手绑脚无法好好发挥。

「佳佳,你说什么?」梁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竟然连向佳都觉得困扰!

「靳鐸,抱歉,你跟珅冶先到学生会好吗?我很快就过去了。」向佳再度对靳鐸感到不好意思,为了不让他们在教室门口继续针锋相对,向佳只好先跟靳鐸说声抱歉,她必须留下跟梁平说清楚才行。

殷美悠见状况不对,伸手拉拉靳鐸的衣袖,让他忍着点别衝动。

看向佳如此为难的模样,毕竟是他喜欢的女孩,他也不想让向佳难做人,只好摸摸鼻子自己吞下这口气。

「好,我会等你的。」语毕,靳鐸就和谷珅冶一同离开了。

殷美悠看现在的向佳陷入像她当初一样两难的处境,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好好说,我先走了。」殷美悠非常了解向佳现在的感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上前拍拍向佳的肩膀给予安慰,留一个让两人好好谈话的时间。

待靳鐸和殷美悠等人走后,向佳拉着梁平的手离开人来人往的走廊,到接近顶楼的无人楼梯转角处好好说话。

「佳佳?」梁平看向佳脸色不是很好看,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平哥哥,我不喜欢你这样。」向佳沉着脸对梁平说道。

这样是哪样?梁平不解,向佳是因为他要求去学生会旁听的事情生气吗?

「什么?」

「虽然我们现在正在交往,可是原本的生活还是要过,不能整天都和你黏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不做吧?」交往第一天,向佳就倍感压力,总算体会到之前自己紧紧黏着梁平的日子,梁平心里是什么感受了。

「我这样会很黏人?」他们现在是热恋中的情侣,想要时时刻刻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想当初向佳总是不分白日黑夜,不管他有没有其他的事要忙,想黏他就黏的紧紧的,半刻都不离。如今角色互换,她反而觉得困扰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私人的空间,我想好好在学生会做事。」向佳老实说出心里话。

从前她的生活总是围绕在梁平身边打转,从没有自己的朋友,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活动,一心一意只在梁平身上。而现在,她总算有属于自己的朋友和伙伴,有自己的工作事业,有自己的生活重心,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生活,她想要好好去探索更多她未曾接触过的事物。

「你觉得,我打扰到你的生活了吗?」梁平深受打击。

原本梁平想说,向佳心里还是喜欢他的,两人互相表明心跡之后,向佳就会变回过去的向佳,一心一意爱恋着他,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向佳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事事以他为中心的小女孩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向佳急忙摇头否认。

能和梁平哥哥交往,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和目标。以前的她觉得,为了梁平哥哥要她放弃一切都无所谓,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好傻好天真。她还是很喜欢梁平哥哥,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是,她不想因为谈恋爱放弃自己的生活。

「我是说,应该给彼此一点空间,毕竟我们的生活不是只有彼此啊!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黏人的女孩子不是吗?」向佳记得,梁平不喜欢女孩子紧迫盯人,那些妄图干涉他私生活的女孩,最后都只有被分手一种结果。

现在她想做一个贤良大方的女朋友,梁平反倒不乐意了。

梁平顿时被向佳堵得哑口无言。

是了,他以前就是这种自私的人,从来不管那些名义上的女朋友内心的想法,对所谓的「佔有慾」嗤之以鼻,而现在,他终于了解那种欲望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我看今天也不适合约会,先这样吧!我去开会了。」向佳见梁平陷入沉思,以为他需要时间好好思考,就自行离去,留下错愕的梁平一人。

这还是头一遭,梁平被女朋友给拋下,向来只有他甩人的份,没想到有一天会踢到铁板,还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扔的铁板。失魂落魄的梁平,一直在想向佳的话。

向佳所说的「给彼此一点空间」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希望和他保持距离吗?还是交往第一天,她就发现两人不适合,萌生分手的念头了,如果是这样,他该怎么办才好?

「你需要帮忙吗?」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在自己的想像中慌乱的梁平。

齐央打着呵欠,从楼梯间走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梁平被贸然窜出的齐央吓了一跳。

奇怪,为什么每次他跟向佳吵架的时候总是会被认识的人听到?上一次在顶楼是宫之雪,这次是齐央,这些人怎么跟「冒壁鬼」一样,总是躲在墙角偷听别人说话。

「我翘课到顶楼睡觉,刚刚惊醒发现已经放学了,就打算回教室拿东西,没想到……」以前有学生会可以补眠,卸任之后,就回到老地方顶楼睡觉,没想到会撞见新婚夫妇拌嘴吵架,他只好蹲在楼梯间等他们吵完,等到差点又要睡着了,实在是无心偷听人家说话。

「所以你听到了多少?」

「没多少,就听到向佳说不喜欢你这样。」齐央忍着笑,在交往头一天就被女朋友讨厌的,梁平大概是史上第一人。

那不就是全部吗?梁平扶额,觉得头痛的要命。

不只是向佳的事情让他头脑炸裂,还有齐央嘴角强忍的微笑。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他接连被好友笑话,这滋味真不好受。

「想笑就笑出来吧!」在那边要笑不笑的反而刺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梁平一说,齐央还真的不顾好友顏面放声大笑。

从来没看过梁平被女孩打脸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从前梁平仗着自己的好容貌,女友一个换过一个,从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不知道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如今这算是现世报吧!

看齐央笑得前仆后仰,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梁平只想一拳打掉他洁白的牙齿。

「如果没事我要回去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一脚把齐央踹下楼梯。

「咳咳!」意识到好友的杀气,齐央这才收敛了一点。

好笑归好笑,齐央心里还是挺欣慰的,起码梁平愿意好好谈感情了。以前梁平老是把找寻真爱掛在嘴边,其实是在合理化自己对感情随便的行为,想要找到真爱却不曾用真心去对待他人,如今总算知道恋爱是什么了,但似乎不知道怎么「谈」恋爱,这样下去,和向佳分手是早晚的事。

「我有一个建议,你要不要听看看。」身为好友,既然看出问题的癥结,便应该帮忙点醒对方好度过情关。

「上次宫之雪也是这么说。」结果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虽然宫之雪的建议奏效,成功逼出向佳真正的心意,但归根究底交往是用苦肉计换来的。

梁平合理怀疑那天宫之雪只是想报私仇才把他推下水,没想到因祸得福,让向佳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交往。

「别拿我跟那个女人比好吗?」齐央一脸嫌弃的抗议。

他虽然会在一旁看笑话,但没有狠心到会用手段恶整自己朋友好嘛!

「那说说,我听听看你有什么高见?」梁平有些怀疑齐央能给出什么建议,他的人生除了睡就是懒,从没见过他谈恋爱,现在倒是要当起恋爱军师了。

「我觉得,你应该改变你对向佳的态度。」向佳说的对,不管情侣还是夫妻都需要保留个人的空间,梁平这样黏人可不是长久之计。

「态度?」梁平不懂,他对向佳的态度哪里有问题了?

「以前没交往的时候你没把她当一回事,现在她成为你的女朋友,你一样不把她当回事。」

「我没有!」梁平立刻出声反驳。

以前他是不把向佳的感情放在心上,但现在他不一样,面对两人的感情是十分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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