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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陈老二你喂狗呢

 

08

我哥觉得他现在是真的人不如猪狗。

猪狗好歹能四脚立地。他现在四肢朝天,跟定江上陷到泥地里的铁皮船没什么两样。

我弟在他身上暴虐地撞击。几天下来,除了上班,大部分时间都把他按到这屋里头的每个角落,肏他。

肏得我哥咬得牙疼,肏得我哥日夜颠倒,肏得我哥想一拳砸到他斯文的脸上,然后看着他血一滴一滴流尽而死。

他本来觉得揍了我弟十几年的罪,自己低三下四跟癞皮狗样由他好整几年,也就算还光了。哪成想到我弟现在彻底变成个邪祟、变成个饕餮。

他到底怎么我弟了?他到底怎么他了?他到底怎么他了?

我哥想不通,但他不想再认这个命。

他后来仔细想了:我们一家人谁都不得潇洒。既然他不得潇洒,那我妈我弟也都别想享福。都跟他一块儿下地狱里头去。等我弟潇洒至极的人生变成一坨屎,上了罗山关到铁笼子里头被电打,我妈也一定抢在所有人前头先跳江。

我哥高兴得想笑出声来。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仇恨像火苗一样,点着了他胸腔里死寂的灵魂。

为此我哥特意瞟了眼身后的我弟。他半身没进黑暗里,浑身都是汗,盯着我哥扭过来的脸,朝他咧嘴一笑。

我哥想:笑,我让你笑,你好好笑。小崽子,等着吧,你等着吧。等到了地狱里头,刀山火海、鞭抽石滚、油炸水煮,我逃不掉,你一样也跑不脱。七十二道刑罚,你全都跟我遭一遍!我哥想到此,浑身爽利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红黑的东西往他最深处捅,捅得我哥又是刺疼又是畅快。柔软厚弹的肉耐肏,他即便浑身烫得打摆子,虚得趴地上手指头都弯不起来,肿的鼓胀起来的下面,再挨肏了还是一样有劲。有劲,他上面的嘴更有劲。一晚上肏到第五六回,还能扭过头对上我弟黑漆漆的眼,对着他的脸吐唾沫虚弱地骂。骂的时候,下头还跟着一缩一缩的。

我弟觉得我哥是自找的。

他说:“哥,做工的事已经讲好了。后天就要动工,你明天就休息下。”我哥像口扁麻袋一样被扔到地上,闭着眼困得神魂俱散,脸颊边上还挂着些白色的液体。他说:“陈老二,你等着。老子不忍了。要死也是你先死。”

我弟说:“你嘴巴倒是硬。忘了王老虎的事了。”

我哥眼皮跳一下:“你……”他睁开眼,我弟坐到他眼皮前的椅子上,射了好几次的那东西还硬立着,直直地杵到他额头顶上,腥膻浓郁的气息让他浑身颤栗:“陈老二,你是真的手狠。”

咬人的狗不叫。我哥都晓得这个道理。他以前到所有人前头跟豺狼虎豹般凶煞恶极,但顶多也就咬人几口,也没真打算把人打死。我弟一出手,王老虎就死得血糊淋剌,脸都被打烂了。

罗山上缺少这样的人才。我哥想。

但好在我弟确实人前还是有点良心。我哥如约得到一天的“假”。我弟上班去后,我哥赶紧爬起来,头昏眼花地去洗澡,洗了足足半个小时。洗完一出门,脚一打滑,摔到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他朝天骂:“陈老二,你个神经病!”

第三天,睡了一天一夜的我哥去他们单位上工。第一天排排站训话,单位管施工的领导一眼扫过去,专门多看了他两眼。说这个小伙子长得蛮帅嘞!看起来有精神。从哪里来的?

我哥在一堆四五十的大哥里头长得拔尖高,嘿嘿笑:“领导,我是定县的。”

领导随口一问:“叫什么?以前也跑工地?”

我哥舔着嘴唇认真答:“回领导,我叫陈进。一直到县里头搞毛坯房装修。和砂浆挑火砖泥刀上墙扎钢筋我也都会。”

领导再看他一眼:“你倒是会的蛮多。”

我哥笑:“技多不压身嘛。”

也就无话。

我哥后来想了想,这个领导好像不晓得他跟我弟是亲兄弟。难道我弟根本就没跟他们领导打过招呼?

狗日的陈老二,又摆了他一道!

晚上回去,好久没上工的我哥累得瘫到沙发上直想打瞌睡。

门口一声响,我弟提着菜进来,看到我哥一身灰坐到沙发上,竟然也没把他一脚掀到地上。

半个小时后,闻到饭香的我哥跟条狗一样流着口水醒来。看到我弟握着碗饭放到他鼻子前头,真的跟喂狗别无二致。

我哥往后缩缩:“陈老二,你喂狗呢。”

我弟笑:“哥,吃饭。”

我扫眼桌上的菜:“你会做饭?”

我弟笑:“不会做饭不是要饿死了。”

我哥震怒:“你会做饭那你到屋里还一副少爷样?!”

我弟继续笑:“我从来没讲过我不会吧。”

桌上三个菜,一个肉两个素菜,还摆了瓶啤酒,香得让后半天没沾油腥的我哥舌头都要咬出血。

算了,先吃饭。

我哥抢过他手里的碗捡双筷子就吃饭。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算我弟到里头下春药他都要把饭先吃了。他怕是怕,但是后头的事再说。

饭吃完,等了十分钟,好像没出什么事。我哥盯着我弟还在慢条斯理夹菜的手:“陈老二,你没跟你领导讲我是你哥?”

我弟瞟了眼口都没开的啤酒:“你酒真不喝了?”

我哥急:“问你事呢!你真没跟领导打招呼?”

我弟把筷子放下:“没说。”

我哥一拳头就打过来:“狗日的!你连妈都敢骗?”

我弟扭头躲开:“我真要讲了,你心里头恨我恨得更狠。”

我哥一愣。

他讷讷坐到地上:“……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弟但笑不语。

很快他又一脚踢到我哥身上:“把你衣服换了。以后回到屋就要换衣服,我明天买个洗衣机回来,你衣服都甩进去搅,反正都是泥巴和沙,洗衣机洗得快些。”

我哥笑:“你倒是大款。妈不是讲沙子容易把洗衣机磨坏,都是要我先到澡盆里放水先抖抖再放进去搅。”

我弟不悦:“叫你洗就洗。”

我哥没再说话。

09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我哥我弟竟一直相安无事。

家里又少了个人,一下子竟显出些不合常理的空荡来。我妈就老给我弟打电话。

她问:“老二,你单位领导没说什么吧?你哥人懒散,你要多监督到他。他脾气也差,真要把你领导得罪了,你要拎清楚。帮理不帮亲,莫要因小失大,在领导面前把你自己的前途搞坏了。”

我弟很平静:“妈。哥表现还可以。”

我妈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哦,我前两天跟你舅妈打听了,有个姑娘我觉得可以。人也老实,不怕你哥坐过牢,我们屋里情况她也看得过去,我想叫他认识一下。”

我弟笑:“那你自己跟他讲。”

我妈口气愠怒:“他个缺良心的。跟他打好几个电话了,都讲没时间。不是说到工地上就是讲到屋了要睡瞌睡。你也没管到他一下?”

我弟笑:“那说明他不急。他都不急,你急什么,妈。”

我妈更气:“他再不结婚,我脊梁骨都要被戳坏了!养出这么个不成器的儿。你爸一个就算了,我是怕他也拖你后腿!好吃懒做的。只要哄到个媳妇了,我随他怎么搞去。”

我弟冷笑一声:“妈,这个事暂时莫提了。”

我妈从来没听到我弟这么笑,有点奇怪。只当是我弟又被我哥搞得冒火。毕竟两兄弟从小打架打到大,也没指望他俩能有个什么好关系。

她劝:“算了,还是不让你跟他讲了。免得三句话没讲通,把他搞发火了,又要欺负你。他又打你没?打你你就打回去,晓得不?他力气大,你有时候也要服点软。在家里他还是听话的,也算孝顺,总不能到你面前就当大哥逞老子的威风。”

我弟没说话。

电话打完,我哥披星戴月回来了。他到门前,就把身上的衣服裤子全脱了。

把洗衣机按得转起来,我哥冻得哆嗦,赶紧到沙发上捡衣服穿。

我弟看着他在心里发笑。

他问:“饭吃了没?”

我哥快速把衣服套上,就像身上那一道道红的紫的淤痕会泄露天机似的。他漫不经心答:“工地加餐了,我挤进去打饭吃了。”

我弟又说:“妈刚刚跟我打电话了。”

我哥苦笑:“她是不是又要跟我介绍对象?我就晓得。恨不得早点完成她的任务。只要我赶紧结婚了,她就不用被人到背后说屋里老大太不成器,影响她做人的排场。”

我弟平静地说:“你倒是都晓得。你不是想快点结婚吗?”

我哥垂下眼:“算了。”

说实话,到县里头,知道我哥底细了,姑娘也有来主动找他的,虽然心确实没那么铁。到单位里,不晓得他底细的,看到我哥满身灰从工地里走出来,春天太阳热,我哥脸上都是汗,黑眼凹到脸庞里,上头的眉毛又浓又利,有股烈得很的气概。好几个小姑娘都到背后议论他:

“这个男的还有点帅!就是是个泥瓦工。”

“你看他长好高哦!不晓得几多大了?”

“要不去问一下叫什么……”

“发什么梦?万一人早结婚了?”

“……”

我弟偶然听到过一次。听到的那个晚上,就逮着个我哥睡得昏天黑地的空当,给他捆得严严实实,上下都肏了一遍。

我哥累得半死。白天要干体力活,晚上还得干,骂了几句觉得浪费力气,有气无力地催他:“陈老二,我今天就不骂你。你赶紧的,快点。”

我弟笑:“我看看你快不快。”

说完就握到他下面,把那个立起来的东西摸得让人惊恐地颤栗。我哥赶紧一拱一拱地要跑:“你干什么!”

我弟很少主动帮他弄那里。

我弟话说得很平静:“帮你打飞机。”

我哥吓得魂飞魄散。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上次我弟摸它,还是他去上大学前的时候,拿了把剪刀“咔嚓”一下,我哥那玩意儿前头就被他剪掉一小块肉。疼得我哥恨不得把脑壳往尖刀上撞。

他一扭一扭往床外挪,被我弟一把抓回来。狠命一捅,我哥抖得跟发骚的野狐狸一样叫:“啊!陈老二,你要是再剪我老二,我剁了你!”

我弟很满意地笑了:“谁剪你了。说起来,我看看你的疤。”

他放缓了撞击的速度,看着我哥红色的柱头上一条歪歪扭扭的疤,随着膨胀被撑得发亮,薄薄的皮下似乎有鲜血在急速涌动。

我弟看得仔细,看得认真。看完干脆低下头含着咬了好一会儿,我哥震惊得忘了骂他,良久之后,只“哎呦哎哟”地射到了他的嘴里。

我哥咧着嘴笑:“陈老二,你也有今天。”

我弟笑的阴森:“哥,好香。”

我哥被他精神病一样的言语吓得魂飞魄散。

见到我哥听话地不再像个发情的老狗一样到处撒尿找对象,我弟甚是满意。他招招手示意让我哥过去:“哥,我过两天要去省里头开会。开一个星期。这是几百块钱,你自己拿起用。”

我哥看着他手里红色的烫手山芋:“你开会就开会。还留钱?哪个要你的钱。”

我弟把钱叠起来压到桌子上:“你工钱都没发,怎么吃饭?”

我哥说:“我有手有脚,用嘴吃饭。”

我弟盯着他:“要不要?”

我哥把头仰到天上:“不要。”

第二天我哥瘸着腿去上工。

陈老二,我信了你的邪!我还以为你真转性变好了。我哥在心里骂。

我弟到省里一连开了三天的会。胸别铭牌,白衬衣黑裤子的,意气风发,一副青年才俊正人君子的模样。

我妈那几天兴奋尤甚,逢人便说昨晚上看新闻了没,我老二到会场里头开会呢,他是代表!那可是省里头的会啊,没几个人能进得去的。

为此她好几次刷鞋到天黑。天黑下来就找个地方将就吃点东西,去汽车站旁边的小卖部蹭电视看,大声指挥:“看新闻,看新闻!我老二到电视上哩,今天准能拍到他!”

为此端着饭碗的老板娘一边嚼着饭一边笑她:“刘双,你老二扎实是扎实。不过就算是厉害得要升天,你还不是到这里刷鞋子。他怎么就没把你带去享福呢?”

我妈骂她:“我看你是碗里头醋加多了。我老二才刚起步,我跟他爸过去岂不是拖累?等他自己搞好了,去了省里娶个媳妇,就接我们过去享福嘞。我又不是等不起。”

老板娘看她讲得有板有眼,心里酸水直冒,只能噤声不言。

可惜这种画面我爸是看不到了。不过就算他看到,也只会嚼几口豌豆喝一口酒,用漫不经心衬出他的丰功伟绩来:“这才是我的种。”

得他真传的种此时正到沙发上睡得五迷三道的。

我哥下午用斗车拖了一下午水泥包,浑身累得酸疼。其实这活本不该他来,他人年轻,做事也不算粗手粗脚,被分到扎钢筋,也不用太下力气。结果一个关系好点的大哥今天有点事没来,说是屋里姑娘马上要高考了,今天喊所有家长去学校开什么百日誓师大会,必须得去,就没来。

我哥向来仗义,上午把自己的事搞完了就帮他们组运水泥,也没跟他拖后腿。大哥讲了,等下个月发钱了,分他一天的工钱。

正睡得起瘾,裤兜里的电话扯嗓子响。

我哥惊醒,打开一看,是我弟。

他接了就问:“什么事?”

我弟问:“到睡瞌睡?”

我哥为他看穿自己而不满:“下班了,我睡不得嘛?”

我弟笑:“这才八点。”他身边听起来很空荡。

我哥讪讪:“我累得很。”

我弟笑:“那你休息。”

我哥狐疑:“你打电话什么事?”

我弟答:“想问问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我哥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说:“滚。你个小畜生。”

我弟轻轻地笑:“怎么个畜生法?”

我哥忍无可忍:“我明天还要搬水泥,懒得跟你吵架。你年轻,体子好,又不下苦力,不睡没得事,老子要睡。”想起来今天帮搬水泥那个大哥,人大他才十岁,屋里姑娘就已经要高考了。我哥心里发酸,就撒了个不痛不痒的谎。

我弟沉默一会儿,问:“到哪里睡呢?要睡到床上睡。”

我哥没好气:“你沙发上。”

我弟笑:“衣服脱了没?”

我哥以为他是指有没有换衣服,心里觉得我弟这种表面好讲卫生但背地里什么脏事都干的坏种怪好笑,骂道:“脱了,早脱了。脱得光光的,比你屁股都光。”

我弟声音有点低沉:“你还看我屁股呢。”

我哥一哽。背后鸡皮疙瘩又升起来:“你这种样子的,我们以前打群架都不好意思下手。一副鸡架子,打几巴掌还要哄半天,算不得男人,没得意思。”

我弟继续说:“那你还不是被我肏得哭爹喊娘的。”

我哥头皮发麻,感觉不能再跟他讲下去了:“陈老二,你莫提爸妈。”

我弟没管他,继续说:“哥,我肏你还不是因为喜欢你。你不晓得你里头有多热,热得人都要死了。又紧,怎么戳都戳不烂,浑身有劲,搞一天也不见得就受不住昏过去,哥,我还挺想你的。”

我哥浑身发热。他想不到我弟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这种跟他样子根本一点都不相符的话。他都讲不出来这种话。

听到对面长久的沉默,我弟笑一声:“哥,你怎么了?”

我哥声音有点哑:“陈老二,你像个神经病。”

我弟轻轻喘息:“你以前又不是没跟别个做过。怎么,没有体验过?”

我哥心里长出痒痒的毛:“关你狗屁事。”

我弟咧嘴一笑:“看来是没有。哥,你是不是都跟那种脱了裤子就跟下地干活一样,只管埋头进进出出,跟个木头一样。”

我哥心里的毛齐数折断:“陈老二,你莫讲了。”

谁给的陈老二那个脑壳,怎么确实有点聪明。难怪考得上那种好大学。

我弟继续说:“你想象一下。现在我就在你背后,就插到你屁股里。你想动都动不了,要跑也跑不起来,地板磨得你前头发红,里头被我搅得又痒又烂,我还捏着你的胸前掐来掐去,你是什么样子?”

我哥不由得喘息起来:“陈老二,你真说得出口。”

我弟没理他:“你难受得要射出去,又爽得浑身没劲,然后你就叫,扯起天叫,叫的什么你自己都听不清了。你只晓得让我往更里头肏,你说了,你说你是我的狗。”

我哥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到下面。真的开始搓揉起来。

听到我哥一下又一下的喘息,我弟笑得真像个神经病:“哥,你不是也挺喜欢我。”

我哥幡然醒悟,骂他:“你是才狗。”就把电话挂了。

他竟然听我弟跟他讲这些,真是发神经了。

10

两天之后,我弟回来了。

回到单位房子里第一件事,就是把在屋里刚下班还到做饭的我哥抓起来就是一顿好收拾。

我哥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抬起脚就要死劲踹他,被我弟笑着抱住腿:“哥,你看,窗户开着呢。”

我哥一望,还真的,厨房窗户大,楼下几棵香樟叶子浓密,天还没怎么黑,对面一整栋楼都看得到。

我哥面色惊恐:“赶紧进去。赶紧进去。”

我弟笑:“这可是你说的。”

脱了他的裤子就要往里头进去。

我哥愤怒地把他掀翻在地:“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弟扶着案板:“这里多好。”他还穿着开会时的白衬衣和黑裤子,眉黑眼亮,好不俊俏。

我哥的榆木脑袋思考片刻,竟然放弃了。他说:“快点。”

我弟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一个小时后,我哥趴到洗菜池旁边被他捂着嘴巴边打抖。

吃完饭瘫到床上休息,我哥觉得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漂浮着神经病的味道。

我弟在外头打电话,嘴巴叭叭的,几句话讲得妥帖又谦逊:“嗯,确实是按照您指示的这个意思。我们会尽快落实。……哪里哪里,我这才刚来……下次一定来师哥您这里叨扰。哎,好……”

我哥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弯弯绕绕。只觉得卑躬屈膝的狗确实不该是他。

怎么他跟别人说话就没一点疯狗气呢。我哥感觉有点打脑壳。

我弟打完电话进来,看到我哥正裹着被子发梦冲。

他一把推醒他:“做什么梦了。”

我哥看清眼前的人是我弟后,扭过头缓缓说:“你跟你领导讲话是这个口气?”跟条狗一样。

我弟脸色平静:“我不喜欢他。”

我哥一愣:“你什么意思?你莫不是讲,你喜欢哪个,就像个疯狗。你不喜欢哪个,就是个正常人。”

我弟笑:“哥,你还挺聪明的。”

我哥疑惑:“我们屋里一路都是正常人啊。你是从哪里传的精神病?”

我弟坐下来:“我不是精神病。”

我哥别开脸:“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我弟笑:“你小的时候那么打我,还想让我把你当哥?”

我哥一愣:“那你也不该做那种事。你不把我当哥就不当哥,我又不稀罕。长大了你飞出去当你的金凤凰,我走我的独木桥。我再落魄,又不找你哭穷。再讲了,你恨我,要报仇,你把我往死里打,把以前打你的全打回来,我不还手。我还手就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这总归要得吧。你从哪里学的这种方法,这就是精神病,是要下地狱的。”

我弟咧嘴一笑:“哥,打你有什么好的,没得意思。再讲,我们早就已经断子绝孙了。什么地狱不地狱,我不信这个。而且我又不把你当哥。现在你才是我哥,是我最亲的人。”

我哥哽住了,瞪住他:“爸妈呢?他们对你那么好!”

我弟漫不经心:“好是有条件的。”

我哥说:“白眼狼。爸妈要是晓得你这么想,肯定恨死你。”

我弟笑:“你呢,你小时候不是也恨死我了。恨不得屋里没我这个老二吧。”

我哥心里一惊,又别开头:“恨有什么用,你还不是我弟。总不能真把你打死了,饿死了。”

我弟凑上前去,摸摸我哥的脸。他把我哥的头强行掰过来,笑盈盈的:“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

我哥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我弟也钻到床上去,要抱他:“哥,你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我哥一脚把他踢到床下:“不可能的事!”便又继续做他的梦去了。

第二天我哥得一天休息。早八点,被我弟一脚从梦中踹醒,像是在报昨日之仇:“哥,起来,我带你去买点好吃的。”

我哥翻身继续睡:“陈老二,莫要命令我。”

我弟开始脱他穿戴整齐的衣服:“那算了。我们还是一天都到屋里吧。”

三分钟后,我哥猛地坐起来:“起来吧。我们去逛街,去哪里都可以。”

他从我弟手中拽走自己那根发烫的东西。

晃市是个大市。跟定县满城的小土丘相比,市里倒是平坦得多。不过定河也从这里穿城而过,较之陈家棚的弯、窄,这里的更宽点、更直。树木葱郁,流淌着张牙舞爪的绿。

我哥插着口袋走进商场,就像乌鸦爬进了米袋。这是在定县没有的排场。

他打转,他驻足,他拎着精神到处望,又按住心不让自己露出惶恐。他活了快三十年,连定县都一次没出过。

我弟买东西。出手就是大城市里人的派头。我哥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弟笑:“哥,你跟着我。”

我哥隔老远跟着他。跟着他下了一楼走几步,便看到个熟人。

黄继跟在初中时没什么两样。除了那头长毛如今又短又薄。他看到我哥,脸上首先浮出的是震惊。

“陈进?陈霸王!哎哟,你怎么搞到市里来了?不是讲你进去了吗?”黄继脸带疑惑。

我哥笑:“好几年前就出来了。现在到搞装修。随便混口饭。”

黄继把我哥上下打量一遍,发现他穿得蛮抻敨,看着不像是混得很差:“哎呀,果然是龙虎到哪里都是龙虎。以前跟你到学校里头混的时候,你几威风,又讲义气,弟兄们都喜欢跟着你。唉,就是那个事,那婆娘就是事多,搞……”

我哥脸色垮下去:“你到这里干什么。”黄继穿一身西服打个领带,大腹便便像个老板。

他点头哈腰:“我到这里当大堂经理。嗨,其实就是个保安。你看到没,那边几个,还有门外头那几个,都是我管的,算是个保安头子。”

我哥没什么表情。

黄继又生出热切笑意:“那应该喊你陈老板?都搞装修了。现在买屋的人多,都要装修,钱好赚。开的什么公司?还是搞个体户?”边说边要跟我哥递烟。

我哥偏头没要:“戒了。”他看着黄继娴熟地把烟点燃,狠狠抽了口,像是在续命。他继续说:“我自己干。”

黄继忙不迭点头,就要给他递自己的名片:“那也好,自负盈亏。来来来,我的名片,你收到起,以后有事好联系。还真没想到,到这里碰到你。我到晃市都五六年了,硬是一次都没碰到你。真的是我的不对。”

我哥又没接。

他说:“我今年才来的。”

话讲到一半,我弟终于走过来,看着黄继的脸笑:“您是?”

我哥还没张口,黄继先朝他握手:“我是黄继。陈进的初中同学。算是进哥的朋友吧。初中的时候我到他手底下混的,他帮过我好多忙嘞。我到这里做事。”他抬头瞄我哥的脸色。

我弟跟他很客气地握手。他笑:“原来是我哥的同学。他都没跟我提过。”

“啊,你是进哥的弟弟!”黄继猛然一想起来,陈进确实有个弟弟,好像以前陈进非常不喜欢他,不晓得现在……

“幸会幸会。不晓得到哪里高就?”他笑。我弟人收拾得更利索,文质彬彬的,听讲话的口吻就是个读书人。黄继看着他就觉得不同凡响。

我弟笑:“你也好。我到市党委工作。”

黄继猛然睁大双眼。心道难怪刚刚我哥都不接他的名片了。

我哥打断:“你忙。我们继续逛。”

我弟笑着跟黄继客套两句,拿过了他的名片,就像攥住了个墓牌。他追上我哥的脚步,走到他旁边,笑容变得诡谲:“哥,原来他就是那个女的的男朋友。”

我哥停下:“你莫发癫。”

我弟继续笑:“本来也没得事。但我看你好像还记得蛮清楚。听他讲几句话就跟抽了你的血一样,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

我哥没有跟他再纠缠。他觉得像我弟这种一帆风顺的人,根本不晓得人前抬不起头是什么意思。

到了屋,我弟讲他要做饭。我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没讲话。也就没管他。

饭吃到一半,我哥越吃越不对劲,越吃越觉得浑身哪里不舒服,眼睛甚至都有点看不清东西。

我哥怒目圆睁:“陈老二,你是不是又要搞阴的?”

我弟放下碗筷,十分平静地点头:“恩。是的。”还在嚼着菜。

我哥捡起碗就想砸他。却又缓缓放下。我爸通过无休止的暴力给他立的规矩似乎是淌进了血液,要戒估计得几辈子。我哥喘息着怒吼:“你跟我吃的什么?”

我弟咽下饭:“没什么,一会儿帮你硬得久点而已。”

我哥舒下一口气,又愤怒地朝他就是一脚:“你迟早遭天谴,要天打五雷轰。”我弟跟没听见似的,抱住他踢过来的脚,伸出手就要揉他下头。几手下去,我哥下面马上就立起来。

我弟满意地笑:“这药不错。”

我哥气得咬牙,大骂我弟是个小畜生,只敢出阴招,算不得是个男人。

我弟被他揍得脸上肿起个大包,但仍旧笑眯眯的:“那就试试嘛。”

拳脚之下,我弟嘴巴角都流出了血。我哥揍得累了,他就握着我哥的下头来回抚动,把我哥弄得浑身扭得跟蛇一样。

我哥巴掌挥出来都有点软绵绵的:“你别弄了,你别弄了。”他瘫到沙发上,脸色红得像云:“陈老二,陈熙。喂……”

我弟显然不满意:“你叫我弟。”

我哥气极,一脚又踢到他腰上。可惜好像力道差了很多。他从来没叫过我弟“弟”。以前不可能,以后不可能,现在那就更不可能了。

我弟脸色沉下去。手在他身下晃得越来越快,我哥扭着腰往后头跑,我弟就用脚踩着他,踏到他的胸前,就像压住了只四肢乱窜的虫。一股子电视里盖世英雄教训小喽啰的模样。

我哥哆嗦着骂他:“陈老二,你个变态,你猪狗不如……你看吧,你马上就要遭报应的……”话骂到一半,他就射了。我哥差点没哭出来。他感觉自己太窝囊了。

我弟舔舔手。黑亮的眼睛像个鬼。他跨到我哥身上,坐到我哥腰间,不顾我哥猛烈的反抗,搂着他就亲,直把那个浓郁的味道传递到我哥嘴巴里。

我哥恶心得干呕。

我弟舔着他的鼻头,一口狠狠地咬下去:“哥,你也得挂点彩。不然每次都让你打赢了,我也挺没面子的。”

我哥疼得头骨俱裂,狠狠抬起脚踢我弟屁股,却怎么也赶不走他。我弟就像个蚂蟥虫,一点一点往里头钻,越扯就越进去,就算身体断了,那头也得进去。

直到最后,我哥才虚弱地叫:“疼……”

我弟放开了他。我哥鼻子下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

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我弟愉快地眨了眨眼。然后在我哥的亲眼目睹中,脱了衣服,把我哥的腿绑起来留个绳结挂到他自己脖子上,顺利地插了进去。

我哥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11

喟叹之后,就是天地无我的作弄。

我哥边压着嗓子呻吟边乱吠:“陈老二,你等到,这个事迟早要被妈晓得。你就等到起,到时候我们全家都活不成!”

我弟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你敢跟她讲,我就杀了你。”

我哥浑身一抖,下头紧缩一下,咬着牙说:“你以为我怕死。我到里头改造的时候,哪种罪没受过。还不是提前好几年就出来了。这是我跟自己赎的罪。你莫以为你弄死了王老虎就有什么了不得的,我也可以搞死他,我只是没动手而已。我确实心没你那么狠,我还是个人。你平时到处卖乖,其实就算不得是个人。”

我弟感受着他底下赤诚的迎合,不以为然:“哥,咱俩果然是一个妈生的。你确实挺聪明。”他在我哥血淋淋的脸颊上舔一下,嘬了嘬味道,咧着嘴笑:“不过你赎什么罪?你又没杀人。”

我哥拧过头没说话。

我弟果然聪明盖世。他把眼贴到我哥面前:“还是为了那个女的。这么想当英雄?我看你是个狗熊。”

我哥哼出一口气,手脚并用要揍他。可惜腿都被绑得像个螃蟹,只能把我弟掀翻在地,剩下的只有自己在地板上四脚朝天的份。

我弟爬起来就是几脚,把晃动的东西直插到他嘴巴里,神色出奇冷静:“我让你还记到她。我让你还记到她。都不要脸的有了种,你还惦记,你也是贱。”

我哥拿头撞他,却被他按得死紧。喉咙都要被戳破了。他嗷呜嗷呜地乱叫,说出来些断断续续的音节,但是听不出来到底在讲什么。

射到他嘴巴里,我哥眼泪流得像条老狗。

我弟当他是还到想那些糟心事,扇了他几巴掌,就又插回下面继续肏。我哥一边浑身打抖,一边也隔老远扇他巴掌:“陈熙,老子不想忍了。你欺人太甚。”

我弟笑得如沐春风。把我哥撞得像个皮鼓,嘭嘭嘭的声音震得天花板上都要落几层灰。淫水浓液到处都是,我哥涕泗横流,被他捅得快成对穿。

我哥意识不清地乱叫。间或着用拳头砸他的脸。正打得不可开交,地上我哥的电话响了。

我弟停都没停一下,看都没看一眼。

我哥回过神来,央求道:“我接电话。我要接电话。”我弟说:“接电话可以。那你叫我什么?”我哥蓦地嘴巴紧闭。

我弟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认我这个弟弟的吗?怎么喊不出来?”又把他屁股掰得更开,直露出里头红色的肉来,“你自己看看,是怎么被我肏得腿都合不拢的。”

我哥有气无力:“我要接电话。”

我弟气极,笑着把电话掏出来。我哥的电话是个要淘汰的小灵通,一只手就握得全。我弟眨眨眼,说:“是妈给你打的电话。”

他一亮手机,果然上头是妈的号码。我哥抖得如筛糠:“你还给我!你还给我!我要接电话!”

我弟一脚踩住他:“来来,让你接。你用下头接。”

我哥挣扎得跟个臭椿虫似的,恨不得此时此刻就拿把刀把我弟砍死了。他暴怒:“你要干什么?!”

我弟把手机往他底下推。

我哥目眦欲裂,捞起任何能摸到的东西砸他。可惜都是些衣服裤子,没得任何攻击作用,他几乎魂都要吓掉了。

感觉到那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真的要戳进去,他连摸带爬,抱住我弟的大腿:“弟,好弟弟,你莫整我了。”

他脸色凄惶:“我要接电话。”我弟才把手机扔到他的脸上。

我哥把脸上的泪抹抹,赶紧按接听键:“喂,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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