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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廷:老婆主动脐橙走后门

 

“到了。”

岩廷拉着他走到一颗粗壮的桃花树下,手指一动,掀起地面上的一片泥土。

“师尊,你在干什么?”

沈思墨睁着圆圆的眸子,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岩廷扭头冲他一笑,手一抓,两手各出现一个小坛子,拔开塞子,散发酒香。

“酒?”

“此酿名为赤血桃夭,是我偶然间得到的一张酿酒配方,世间独一份。”

岩廷话里话外颇有几分自得,“只因其中有一味配料是圣物精血。”

“远古的圣物,如今天下地下,只有我这么一只了。”

“这酒也只有我手上这两坛了,我尝过,味道极佳,墨儿,你可要有口福了。”

酒香四溢,闻着确实极为诱人,但经历萧祁一事,沈思墨对酒有些抗拒。

岩廷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问道,“醉了也无妨,这里是勿忘渊。”

“莫非,墨儿怕为师酒后乱性,对你做什么吗?”

沈思墨立马摇头,急急否认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忌惮师尊。”

“而且……”

他脸色红了红,小声嗫嚅道,“师尊和别人不一样,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他倒是觉得心中轻快了许多,从岩廷手里抓过一坛子酒,猛灌了一大口。

“唔?好好喝!”

酒一入喉,厚重甘醇,回味无穷,还有股绵长的淡淡甜味。

他咂了咂嘴,双眼放光,漂亮的眸子亮晶晶,长长的睫羽一颤一颤的。

尝到了味后,甚至不用岩廷再劝,他便一口接一口,津津有味地饮了起来。

但他酒量不好,没一会儿便醉了,脑子晕乎乎的。

一醉解千愁,醉了也好,他已经记不起萧祁了,被执坛浅啄的岩廷迷住了。

岩廷生得俊美,沈思墨可喜欢他这张脸了,连他的一举一动都觉得好看极了。

他仰头饮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水珠从嘴角滑落,顺着脖子,没入衣襟中。

“师尊……”

沈思墨忽觉一阵口干,讷讷地叫他,却又没想好要说什么。

岩廷神色慵懒,眉眼微垂,温柔地看向他,眼神里满是宠溺。

“怎么了?”

沈思墨醉得头重脚轻,放下酒坛子,手脚并用地朝他爬过去,扑到他身上。

二人一齐躺在桃花树下,任由落花为被,将他们盖住。

岩廷抱住他,手臂搂在他的腰上,看着他酣红的小脸,心化成了一汪春水。

他的手按在沈思墨的后颈,将人压下来,吻住了那泛着酒香的绯红唇瓣。

“唔……”

沈思墨闭上了眼,软软地趴在他身上,张着嘴,伸出软舌,予取予求。

分开之时,他气息紊乱,在岩廷颈窝轻蹭,含糊道,“师尊,我喜欢你……”

岩廷动作一顿,挑起他的下巴,托着他沉重的脑袋,眸光深深地看着他。

沈思墨眨了眨眼,原本不太灵光的脑子,被亲得越发迷糊。

“墨儿。”

“嗯。”

“墨儿。”

“嗯。”

岩廷情绪激荡,一遍遍叫他,他也一次次认真地应答。

看似波澜不惊的平静外表之下,已经是风起云涌,波涛巨浪,十分不平静了。

“墨儿,我亦喜欢你很久了。”他注视着沈思墨,认真地说道。

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罢,总之,是动了真心。

沈思墨呆呆地看着他,眼神半天才聚焦,憨憨一笑,扑在他身上一通乱咬乱舔。

他像个小孩子似的,用幼稚的行为,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墨儿,别乱动。”

岩廷声音沙哑,小腹腾起一股子邪火,按住了沈思墨坐在他身上扭动的细腰。

沈思墨迟钝的脑子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在拉扯他胸口的衣衫,青涩地撩拨着。

岩廷被撩得情动,阴茎胀大,硬邦邦地向上翘起,气势汹汹地抵在他的臀缝间。

“唔!”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拨弄戳在他屁股上的肉柱,不满地嘟囔道,“别戳我……”

岩廷呼吸一窒,用力咬了咬舌尖,将体内的那股烧得旺盛的欲火压下去。

手掌在他挺翘的臀上轻轻拍了一掌,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响声。

他湿了眼睛,瘪着嘴,捂着半边屁股,委屈巴巴地控诉道,“你打我……”

岩廷拉着他的手,亲了亲白嫩的掌心,嗓音越发嘶哑。

“别招我,你受不住的。”

他歪了歪头,夹紧腿,直起身子,骑在硬挺的阴茎上,用流水的女穴在上面蹭。

粗长火热的阴茎狠狠碾过肥软的阴唇,一次次擦过敏感的阴蒂,令他浑身一颤。

流水的穴口胡乱地在阴茎上面又磨又蹭,好几次都差点捅进湿淋淋的穴里。

但岩廷硬生生忍住了。

沈思墨见他半天没有动作,手搭在自己腰上,一动不动,便有些急了。

“师尊,你为什么不要我?”

“你是不是嫌弃我?”

他越想越委屈,急得哭了起来,一张好看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上下都在流水。

岩廷无奈地叹息,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解释,但还是说了。

“墨儿,你别哭了。”

“我爱你都还不够,怎么会嫌弃。”

“吞天蟒一族,力量强大,但数量稀少。”

“所以,为了繁衍生息,我们每一次交配都会让雌性怀孕。”

“你还小,我不想让你那么早有孩子。”

沈思墨睁大眼睛,认真听着,脑子里一团浆糊,但也听得进去几句,红了脸。

岩廷亲了亲他红红的脸,失笑道,“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沈思墨歪头看他。

“我还没有过够和你的二人世界,不想被人打扰,哪怕是亲生骨肉也不行。”

闻言,沈思墨又是鼻子一酸,扑簌扑簌地落下泪来。

岩廷哭笑不得,“怎么又哭了。”

沈思墨瓮声瓮气道,“我、我感动……”

手指轻抚他的侧脸,岩廷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留点眼泪,等会哭。”

沈思墨想了想,羞红着脸,拉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股间。

他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师尊,后面,没被碰过,干净的。”

一时间,岩廷都不知该如何更爱他,只好用行动来告诉他,自己有多爱。

他再次将人压下来吻了上去,直接将沈思墨的衣衫掀到了腰间,露出雪白双臀。

火热的手掌搭在柔软纤细的腰上轻轻揉捏,指腹摩挲着敏感的腰窝。

沈思墨一下子软了身子,趴在他身上急促地喘息,眼神越发迷离。

岩廷的手在湿淋淋的女穴上重重抓揉了一把,方知他已经情动得不像话了。

后穴干涩紧致,从未被人造访过,冒然进入,只会伤了他。

女穴流的淫水儿是上好的润滑,岩廷却并未选用。

他捻碎了花瓣,将粉红色的汁水滴在火热的臀缝间。

血一样的汁水顺着腿根往下流,将细腻的肌肤染成白里透红,看上去无比妖冶。

指尖抚上穴口周围细密的褶皱,令得沈思墨浑身一颤,牙关溢出难耐的呻吟。

他甩了甩头,闷哼一声,捂住了沉重的脑袋,腰往下压得更深。

岩廷爱不释手地顺着他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抚摸。

掌心的温度点燃了他体内流淌奔腾的血液,犹如有一把火在灼烧他的经脉。

微凉的指尖将紧闭的穴口揉得松松软软,缓缓刺了进去,一点点深入。

“唔!”

沈思墨浑身一僵,不由得夹紧了穴口,让那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变得寸步难行。

“墨儿,放松。”

岩廷柔声哄着,手掌在白嫩的臀尖上用力抓揉,揉得臀肉通红一片。

沈思墨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紧闭的穴口根本放松不下来。

岩廷拿起酒坛子,含了一口酒在嘴里,和他接吻,将酒水渡了过去。

两条湿软的舌头在香甜的酒水中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最后,那口酒也不知究竟进了谁的肚子里。

沈思墨很喜欢他的亲吻,在他离开后,还觉得意犹未尽,无意识地追过去要亲。

岩廷当然乐意满足他。

他被亲得浑身发软,夹紧的穴口也松开了,方便手指更加深入。

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三根。

手指灵活地在穴里摸索,揉弄敏感的肉壁,温柔地在穴口抽插。

全根没入,又抽出,生生把紧致的后穴插得松软。

岩廷摸到了他穴里的那处柔软的凸起。

“啊!”

沈思墨失声尖叫,身子更软了,修长的双臀和挺翘的臀都不由得绷紧了。

岩廷用指甲刮蹭那处软肉。

沈思墨浑身一抖,睁大了眼睛。

又麻又痒的感觉猛地窜到了头顶,夹杂着隐隐的酸疼,有些不受控制。

他双目湿润,难以置信地看着岩廷,慌乱地摇头。

“师尊……那里……那里好奇怪……”

岩廷唇角微勾,吻住他的唇,手指再次狠狠地按了下去。

“唔!”

这次,沈思墨的尖叫被堵在了喉咙中。

他的身子绷紧,又软下来,眼角泛红,挂着泪,像是被欺负狠了,抽抽噎噎的。

精关一松,他竟被岩廷用手指肏射了一次。

在他射了后,岩廷却没放过他,不管他还在高潮后的余韵期,手指继续作弄。

他的敏感点很浅,轻易便能碰到。

岩廷不停地按揉他穴里的凸起。

沈思墨身子敏感得很,受不住,双腿微微痉挛,眼泪止都不止不住。

前面的女穴也流水儿流得更多,仿佛要淹死岩廷的手指。

“唔唔……师尊……等下……我不行了……那里……”

明明受不了了,可在强烈的刺激下,阳物又颤巍巍地硬了,顶端汩汩流出淫水。

他泪眼婆娑地看着岩廷,面色绯红。

双唇微启,红红的软舌伸出,吐气如兰,嘴角淌着透明的银丝。

岩廷看得眼红。

“唔……师尊……好胀啊……”

沈思墨胡乱地叫着,身体一抖,穴里也不由自主地流出些黏腻的液体。

岩廷的手指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地捣弄着汁水和黏液,将穴口肏出了白沫。

沈思墨扶着他的肩,气息紊乱,咬着湿红的唇瓣,小声呜咽着。

他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叫岩廷怜惜,又欲火焚身。

岩廷的动作缓慢,温柔,没让他觉得疼,但被填满的感觉很胀,穴口酸酸的。

绵密的酸涩肿胀之感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快感,如钝刀子割肉的漫长折磨。

他难耐地扭了扭腰,似是无声的催促,又似是欲迎还拒。

岩廷被蹭得心火烧,下面硬得发疼,恨不得立马便不管不顾地捅进去享受美妙。

他带着几分训斥意味地在沈思墨臀上又拍了一巴掌,打得层层肉波荡漾。

手指插在松软开的穴里快速地捣弄了几下,撑开窄小的穴口,露出内里的嫩肉。

他抽出手指,换上硕大的龟头抵在微张的穴口上,重重戳弄了几下。

穴口流着粉红的汁水,迫不及待地含进去一个湿润的顶端。

“啊!”

沈思墨惊喘一声,指甲在岩廷肩上抓出了几道血痕,眼角沁出了泪。

“师尊,你也太大了……”

他红着脸,轻声抱怨道,屁股本能地往上抬,想躲开那强势往他穴里捣的肉柱。

这话听得岩廷心情愉悦,很受用,硬得更厉害了。

沈思墨只感觉是一根滚烫的铁杵插进了自己的屁股里,烫得他浑身哆嗦。

他的脸和耳朵都是又热又烫的。

岩廷忍无可忍,握住两瓣柔软饱满的臀肉,用力掰开,露出湿红的穴口。

硕大的龟头插进湿软的穴口,自下往上挺腰,一点点往里挤。

转而扶着沈思墨的腰往下按。

沈思墨惊恐地看着两人结合处,穴口的褶皱被一点点抚平,撑到发白。

他感觉像是自己主动往下坐,将粗长的阴茎吃进去,身体被一分为二地劈开。

这种感觉很奇妙。

“唔!”

太大了,远不是三根手指可以比的。

穴里又紧又热,夹得舒服极了。

内里的软肉紧紧包裹着岩廷的分身,如同灵活的小嘴在吮吸。

沈思墨脸上出了细汗,身体被喜欢的人一点点打开,一丝丝占满,心里很满足。

但粗长的柱身撑得他很疼。

平坦的小腹被上翘的龟头顶出了一个凸起的鼓包,像有了身孕似的。

他疼得面色发白,但看见岩廷愉悦的神色,便咬着唇不啃声,不愿意扫兴。

岩廷看似沉溺于情欲中,却并未失控,不至于精虫上脑,让人疼着挨肏。

沈思墨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的喜欢的人,怎么舍得那样粗鲁地对待。

他停下挺进的动作,温柔地吻住那两片红肿的唇瓣,轻吮着柔软湿滑的唇舌。

手指在穴口揉了揉,才继续往里深入。

好一番安抚之下,沈思墨慢慢适应了那种钝痛,尝到了些隐秘的快感。

岩廷趁热打铁,掐着他的腰往下一按,同时往上重重一顶。

配合之下,粗长的阴茎一下子顶到了最深处,全根进去了。

岩廷的小腹和他的臀尖紧紧相贴,即便全插进去了,还是再用力往里顶了顶,恨不得把两颗圆润的小球也一并肏进去。

“唔!”

沈思墨闷哼一声,再次软倒在岩廷身上。

岩廷却扶着他坐起身,手指在绯红的臀尖上捏了捏。

沈思墨坐不住,腰软得很,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肚皮上被顶出来的弧度,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师尊,你要肏便肏吧,别折腾我了……”

岩廷笑吟吟地看着他,眉眼间氤氲着化不开的温柔和宠溺,轻声哄道,“我的乖徒儿,你自己动。”

沈思墨美目一睁,羞涩地咬了咬下唇,双手撑在他的身上,乖巧听话地扭着肥腴的臀,在他身上吞纳起伏。

他动得很慢,穴口酸酸胀胀的,隐隐作痛,又舒服又难受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好形容。

穴口被撑得太满了,严丝合缝,连水儿都流不出来,每一下都会磨出白色的沫子。

“师尊……你太大了……好胀啊……我……不行了……”

他红着眼,呜呜咽咽地说道,声音又轻又软,像是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岩廷呼吸越发粗重,阴茎在他那紧致窄小的穴里再次胀大一圈,胀得他仰头哭喘一声。

不满他慢吞吞的动作,岩廷托着他的臀肉,往上抬起,又重重落下,每一下都会狠狠擦过穴里那处软肉凸起。

在他落下时,强有力的腰猛地往上一顶。

“啊!”

这一下进得极深,顶到了深处柔软敏感的嫩肉,逼得沈思墨失声尖叫。

他觉得脑子更加昏沉了。

“太深了……”

“肚子……要被捅破了……”

“师尊,你怎么还不射……”

他浑身发软,颤抖着,坐不住,身子左摇右晃,如同一只在海浪中漂泊的小船。

坐在岩廷身上起伏了好半天,穴口都被磨得麻木了,人也没有要射的意思。

他哭得眼睛通红,屁股火辣辣的,坐下去便没有力气再抬起来,全靠岩廷的手帮忙。

“墨儿,再快些,很舒服。”

岩廷由衷地夸道,让沈思墨昏昏沉沉的脑子有些飘飘然。

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心无力,苦着脸道,“师尊,饶了我吧,真不行了……”

“如你所愿。”

岩廷伏在他耳边一声轻笑,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不再克制,狂风暴雨般的肏弄落下。

和沈思墨的温吞不同,岩廷平静的面容之下,藏着可以毁天灭地的强横力量。

沈思墨双目失神地看着头顶不停晃动的桃花和天空。

他被肏到发不出声,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有被撞得破碎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恍惚间,他当真以为自己要被肏坏了。

岩廷故意往他体内的敏感点狠撞,肏弄得他浑身战栗,双腿痉挛,受不住地闭上眼,又哭又喘的。

他被肏得射了一次又一次,直至阴茎胀痛,马眼通红,只能无助地流着清水。

“师尊……你要肏死我了……”

岩廷刚要说些安抚他的话,又听见他自我说服道,“但是我喜欢,师尊,我好喜欢你啊,你肏死我吧。”

他被肏得神志不清,抱着岩廷,黏黏糊糊地说着喜欢。

岩廷紧抿着薄唇,没说话,身下的动作越发凶猛。

一把捞起他的长腿,挂在腰上。

一下下深深地捣弄,将粉嫩的穴口肏得红肿,内里的穴肉都被肏得外翻出来。

沈思墨心满意足地被他占有着,虽然很累,但是脸上带着笑,在厚重的酒劲之下毫不防备地睡了过去。

岩廷还插在他穴里,见他睡着了,顿时哭笑不得,不想再折腾他,但下面硬得厉害,只得是一番快速捣弄,几个深顶,射在他穴里,而后无奈地抽身离开。

今日,勿忘渊的天黑压压的,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岩廷的心情不太美妙,因为,沈思墨向他提了出师挑战。

是他曾允诺的一招之约。

许是萧祁的出现,让沈思墨觉得,是时候离开勿忘渊了。

有些事,拖了这么久,也该解决了。

当年的真相如何,他已不甚在意,只是放不下心里的那点执念。

岩廷不想让他离开,但拗不过他。

在他不依不饶,各种撒娇纠缠下,终是不情不愿地松了口。

只要他想,沈思墨便不可能在他的威压下走出半步,甚至,连腿都抬不起来,更遑论接下他尽全力的一招,根本是在痴人说梦。

但他舍不得。

一看见沈思墨绷着严肃的小脸,一脸紧张,却眼神坚决,一笔一划,无比认真地勾勒着符文,光洁的额头出了密密的细汗,便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收着力,轻拍了一掌。

沈思墨辛辛苦苦祭出的符文被轻飘飘打散。

他神色一凛,立马做出防御状态,却见岩廷的攻击也落了空,化作一阵温柔的风,吹起他耳边垂落的青丝。

他顿时神色一喜,双眼亮晶晶的,好似有光。

“师尊,这算是我赢了吗?”

他语气激动地问道,颇有几分难以置信,睁圆了漂亮的眸子,眼巴巴地看着岩廷,期待又忐忑。

岩廷眼眸微垂,遮住眼底外溢的情绪,抿了抿唇,轻声应道,“嗯,你出师了。”

沈思墨觉出他兴致不高,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仰起头,主动献吻。

岩廷反客为主,深深吻住他的唇,动作急切而又凶狠,不复平日里的温柔,带着明显的不舍和挽留。

沈思墨被亲得舌根发麻,仍乖巧柔顺地接纳他,安抚他。

一吻毕,岩廷面无表情的脸上才浮现几分浅淡的笑意。

沈思墨知道他在想什么,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温言软语地安抚他的不安。

“师尊,待我了却人间事,我会回来的,我喜欢这里,更喜欢你。”

他不吝啬于对岩廷表达爱意,如同岩廷对他毫不掩饰的偏爱和袒护。

岩廷搂着他的腰,拉着他的手,摩挲着白净纤细的手腕,有些患得患失。

他默了默,说,“我等你。”

强大如他,在面对沈思墨时,也变得不自信起来,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留得住人的。

可惜,他无法离开勿忘渊。

经历萧祁一事后,他不放心让沈思墨独自外出。

但沈思墨态度坚决,非走不可。

当初来勿忘渊便是为了今日。

去人间,是沈思墨熟悉的地方,比仙界要安全得多。

至少,如今的他,再遇见那些曾以为不可战胜的,修仙宗门中的天之骄子,不会狼狈而逃,一个打十个不成问题。

而且,他还有个小帮手。

那只被萧祁从仙界丢到勿忘渊的白虎。

小家伙体型不大,长得毛绒绒的,外形可爱,却战斗力极强,颇具迷惑性,任何小觑他的人,可是会吃苦头的。

岩廷将它丢在荒原之心外面自生自灭,却不想,它不安分地将周围的妖兽撵得四处逃窜,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让忘了它存在的沈思墨,记了起来。

它是自己冒出来的。

一身白净的毛发沾了血,像个脏兮兮的毛球,在看见沈思墨时,眼底的杀死顿时消散,转变为委屈,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一个飞扑冲向他。

沈思墨下意识后退。

它身上实在太脏了。

它双目瞪大,兴奋地吐出舌头,大口哈气,眼见即将扑进香软的怀抱,却忽然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后颈,提着那处的皮毛,随手丢进了一处池子里。

“砰!”

水面上渐起几朵巨大的水花。

它的四条小短腿胡乱地扑腾着,脑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猛地按进水里,在它挣扎着,好不容易抬起头后,又被按下去,咕嘟咕嘟,呛了好几口水。

好不容易洗干净从池子里爬出来,它肚子都要喝饱了,一双虎目怒睁,赤红着眼,恶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岩廷,冲着他呲牙咧嘴,低声怒吼。

岩廷看都没看它一眼,只是在它扑向沈思墨时,一掌将它拍飞了出去。

它不甘心地仰头怒吼,一声声虎啸响彻勿忘渊。

吼了半天,见无人理会它,又转变计谋,抖了抖身上的水,夹着嗓子,冲沈思墨嗷嗷叫了两声,在他的目光看过来时,立马挺胸抬头,竖起两只毛绒绒的耳朵。

它以为自己看上去威风凛凛,殊不知,在沈思墨眼里,它可爱极了,像只小猫,于是没忍住,走过去,主动将它抱在了怀里。

这下,岩廷没再阻止了。

它在沈思墨怀里拱来拱去,不亦乐乎,一身的毛被蹭得乱七八糟,冲着人又是撒娇,又是卖萌,逗得人喜笑颜开,爱不释手地抚摸它。

岩廷淡淡地瞥了它一眼,无视它挑衅的目光,轻嗤一声,“一个德性。”

“师尊,你说什么?”沈思墨没听清,疑惑地看向他。

岩廷如实告诉他,“这东西和天界那位,关系不浅。”

沈思墨一愣。

已经决定了不再和那人有瓜葛,没想到,这小东西和他有关。

他犹豫了。

白虎知道他心中所想,急了,爪子搭在他的胳膊上,伸出舌头去舔他的下巴,又含住他的手指,用长着柔软倒刺的舌头,讨好地吮吸和舔弄。

指尖一热,微微刺痛。

他回过神来,看向怀里的毛球,心情复杂,叹了口气道,“算了,先留着它吧。”

实在是喜欢这只小老虎。

不管是谁,被一双水汪汪的,灵气十足的虎目,可怜兮兮地盯着,都会心软得一塌糊涂,根本无法拒绝。

于是,基于它看似人畜无害,又具有高战力的考量,沈思墨便带着它一起上路了。

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避免路上遇见危险,岩廷直接动手,撕开了一条连接勿忘渊与旭日大陆北域的通道。

好巧不巧,沈思墨落地之处,正是萧家。

如今的萧家,让他大吃一惊,门口的牌匾落了厚厚的灰尘,依稀能看得出萧府二字,大门敞开着,里面的院子一地落叶,破败不堪,门庭萧条,连个下人都没看见。

鬼使神差的,他抬脚走了进去。

一路走来都没看见人,如入无人之境,让他心底的诧异更甚。

沈家遭逢大难,是私仇,萧家并未插手其中,按理来说,不应该受到牵连。

可看这样子,竟也像是遭遇了灭门。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没来由得心跳很快,几乎要压不住地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大步往里走,终于在后院的一处灵堂里见到了人。

那是一个比他小些的少年,面容白皙,身形消瘦,跪在一个蒲团上,给案台上摆着的牌位们上香,恭恭敬敬地磕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在念叨着什么。

沈思墨认识他,萧祁的弟弟,萧雨。

萧雨做完一切,后知后觉,才发现有人来了,站起身,扭头一看,一脸震惊,瞪大了双眼,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地问道,“思墨哥哥,你还活着?”

“萧雨。”沈思墨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鼻头一酸,眼眶瞬间红了,手背在脸上胡乱擦了擦,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连声说道,“真好,你还活着。”

沈思墨面色凝重,眉头微皱,沉声问道,“萧家……是怎么回事?”

谈及此,萧雨顿时绷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一把,哭得浑身抽搐,抽抽噎噎道,“哥哥死了,萧家的人都死了,只有我了……”

沈思墨看向案台上,那上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牌位,全都是姓萧的,正中间,有一块大的牌位,上面赫然写着萧祁二字。

萧雨并不知萧祁是天君的转世。

只有凡人萧祁才是他的兄长,天君不是。

兄弟二人从小相依为命,萧祁于他而言,长兄如父,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他一边哭,一边说,沈思墨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知晓了来龙去脉。

沈家出事那天,他晕倒在雨里,急匆匆赶来的萧祁将他带回府上,悉心照顾。

他恨萧祁见死不救,觉得萧祁把他带回来,是别有用心,图谋不轨。

他想逃,想报仇。

萧祁不让,他便不吃不喝,以死相逼,让人放他离开。

为了防止他出去白送性命,也为了不让他伤害自己,萧祁将他囚于房间里,让人日日夜夜看着,亲手逼着他吃东西,要他好好活着。

那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痛苦,最昏暗的日子,每天睁眼都害怕看见那张脸。

他一直冷眼相待,恶语相向,想方设法地杀萧祁。

屋子里的东西全部被撤了个干净。

即便如此,萧祁也从未动过放他的念头,不择手段地将他留在身边。

后来,萧祁越来越忙,一大早便出去,很晚才回来,沈思墨几乎和他见不上面。

直到一日,夜深人静,他醉酒闯入沈思墨房里,欲行不轨,被沈思墨用藏起来的花瓶,砸晕了过去。

沈思墨趁机逃走。

从萧雨口中得知,在他逃走后,萧祁发了疯一样的,让人四处寻找,遍寻无果后,失去理智,放弃了谋划已久的布局,直接只身杀上了剑宗。

对付沈家的,是林家,但在他们背后,是三大修仙宗门之首的剑宗。

林家长子,是剑宗倾力培养的少宗主。

沈思墨之前并不知此事。

沈家和萧家,在他们眼里,如同蝼蚁,微不足道,没了便没了,不会有人在意。

他们要保全林家。

然而,被他们看不起的萧祁,凭一己之力,杀上剑宗,斩杀了他们那位少宗主,和十多位长老,最终,被众人祭阵诛杀。

沈思墨远在勿忘渊,对此一无所知。

剑宗大怒,可萧祁已死,遂将怒火撒到无辜的萧家众人身上,滥杀无辜。

萧家众人拼死,护下萧雨这么一根独苗。

萧雨和沈思墨,也算是同病相怜。

“后来呢?他们还有来找你麻烦吗?”沈思墨追问道。

萧雨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嗓子都有些哑了,闷在心中许久的悲愤,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没有。”他摇了摇头,答道,神色有几分恐惧和疑惑,“剑宗的人,当天夜里,全都死光了,无人生还。”

“怎么回事?”

沈思墨一怔,惊讶地看着他。

萧雨斟酌着措辞,缓缓道,“他们惨无人道的恶劣行为,惹怒上天,降下天罚,整个剑宗,在一夜之间,被大火焚烧殆尽,没留下一个活口。”

“天罚……”

沈思墨喃喃道,忽得明白过来,那样大的手笔,只能是天君所为。

他又问道,“那林家呢?”

此次回来,便是要找林家复仇,他们才是他的杀父杀母仇人。

萧雨面色越发古怪,摇了摇头,说道,“思墨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没机会了,剑宗着火的那天,林家府宅发生了一件怪事,所有人都消失了,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得干干净净,人去楼空,不知死活,有人说,他们也犯了神怒。”

是了,凡人一向如此,无法解释的事情,便推给牛鬼神蛇,但这次,他们倒是歪打正着,猜得大差不差。

林家,剑宗,必然都和萧祁脱不了干系。

大仇得报,虽不是他亲手所为,但也应该高兴的,可他心里闷闷的,好像空了一块,有些怅然若失,心中生出几分迷茫,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思墨哥哥,你还好吗?”

萧雨见他脸色煞白,神态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他从小跟着萧祁,知道萧祁有多喜欢沈思墨,爱屋及乌,他也很喜欢沈思墨,像对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发生当初那件事,他也很难过。

沈思墨闭了闭眼,终是问出那个在心里执念许久的问题,“当初,萧家为何见死不救?”

萧雨捂着脸,坐在蒲团上,又哭又笑,惋惜道,“思墨哥哥,你为什么,从来不肯给哥哥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若是说清楚,又何至于此,你们不会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哥哥也不会哀莫大于心死,走上绝路。”

沈思墨张了张嘴,声音艰涩,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问道,“什么意思?”

“你随口说的一句,不喜欢大婚发冠上的珍珠,哥哥便千方百计地四处寻找。”

“沈家出事那日,他得到消息,北海有鲛人出没,传说,鲛人泪是世间最纯净,最漂亮的珠子。”

“他想寻来讨你欢心,便带着萧家人,快马加鞭赶过去,在取鲛人泪时,他还受了不轻的伤。”

“那日,府上稍有些本事的人,都被他带走了,余下的,不过是柔弱的妇孺。”

“你来时,我们刚离开,萧府前院无人,她们都在后院,忙忙碌碌,热热闹闹地准备着成亲事宜。”

沈思墨身形一晃,脸色愈发苍白,不敢相信,他记恨了那么久的,竟是如此简单的理由,而一切皆因他而起。

萧雨用力抹了把脸,平复心情后,继续说道,“接到沈家出事的消息,我们第一时间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可还是晚一步。”

他看了眼沈思墨道,“你当时那个样子,虚弱得只剩一口气,哥哥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担心地夜不能寐,我从未见过他那么难看的脸色。”

“可你……”

“我恨他,怨他,不听他的解释,只想逃,想报仇。”

他欲言又止,沈思墨替他说完后面的话,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萧雨连忙去扶他,“思墨哥哥,你怎么样?”

沈思墨咬唇不语。

萧雨又安慰他,“思墨哥哥,你也别太难过,哥哥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会心疼的。”

“我今天说这些,只是不想你们之间被误会阻拦,我也不想你再恨他。”

沈思墨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像纸一样白,扶着他的胳膊,借力站起身,在身上一通翻找,将所有值钱的物件都给了他,还留下了好几张护身符。

他深深看了眼萧祁的牌位,不再留恋,转身,踉踉跄跄往外走。

在门口却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那一身熟悉的银冠白衫,如此穿着打扮,不是仙界的人,还能是谁。

面前这位,他当日在勿忘渊见过,正是那几个避世不出,实力高深的老头之一。

老者似乎是专门为他而来,拦下要出门的他,长出了一口气,沉重的苍老面皮抖了抖,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虚汗道,“沈少君,终于找到你了。”

沈思墨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手心下意识捏紧传送符,一旦发觉情况不对,立马逃走,他现在还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

老头子冲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说道,“少君不必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沈思墨眉头一皱,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愿和仙界的人打交道,想也没想便拒绝道,“我帮不了你。”

他绕过人,便要往门外走,却再次被一条胳膊拦住。

老头面色为难,言辞诚恳道,“少君,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帮我们。”

“请你看在昔日情分上,救救天君。”

沈思墨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他,“他怎么了?”

师尊不是告诉他人没事吗。

老头不再卖关子,一口气说道,“当初,天君渡劫失败,灵魂受重创,修为大减,又强行对凡人出手,遭受天谴,虽硬扛了下来,却也受了极重的内伤。”

“而那日在勿忘渊,少君那一剑,不仅要了他半条命,更是让他心存死志。”

“如今,他身受重伤,又无求生念头,性命垂危,我们只能用灵气护着他的心脉,却没办法让他醒过来。”

“当日之事,乃你们二人之间的私事,无论是否事出有因,老夫都无权干涉,也不会去怪谁。”

“只希望少君不计前嫌,可以救天君一命,我仙界必定承情,记住你的大恩大德,日后如有需要,定会倾力相助,回报你的恩情。”

沈思墨头疼,打断道,“你先别说以后,连你们都没有办法,我能怎么救他?”

见他没有一口回绝,老头眼里亮点光,急切地问道,“请问少君,白虎可在你身边?”

沈思墨愣了下,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被剪成小老虎形状的符纸,手一抖,轻飘飘的符纸便变成了一只毛绒绒的小白虎。

他抱着白虎问道,“你指的可是它?”

“正是,正是。”老头激动地点点头,直勾勾地盯着他怀里的白虎,目不转睛。

“此虎乃是出自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族,是它们的少主,也是与天君灵魂最为契合的肉身。”

“当初,天君灵魂受创,便用仙界秘法,将魂体一分为二,一半放在白虎体内温养,另一半留在本体。”

“待有朝一日,白虎体内的一半魂体回归,二者融合,天君受的所有伤都会痊愈,实力也会更胜从前。”

沈思墨听完,沉默地白虎递过去,反正本来也是他们的东西,只有些许不舍。

他对老头说道,“既然如此,给你吧,你快把它带回去救人吧。”

白虎依依不舍地抓着他的袖子,他狠心地别过脸,不去看它。

“没有你不行的,少君。”老头将白虎推回去,抓了抓花白的头发,急急忙忙说道,“天君一心求死,即便是灵魂融合,身上的伤痊愈,也是醒不过来的。”

沈思墨冷冷地看着他。

他又说道,“你是天君唯一在乎的人,在他受伤昏迷之际,口中一直无意识叫着你的名字,只有你才能带给他一线生机,恳请少君帮帮忙吧。”

沈思墨犹豫,明明说好的,和他此生不复相见,可在知晓一切真相后,冷硬的内心又在动摇。

他做不到见死不救,不管怎么说,萧祁也是因他而受伤的。

老头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他,生怕他不肯答应,急得团团转,绞尽脑汁地想着,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说服他。

好在,沈思墨答应了,“好吧,我跟你去救他,但先说好,一旦人醒过来,我便会马上离开,不会留在天庭,如果他……”

老头立马允诺道,“少君放心,若是天君做出任何有失分寸的行为,老夫一定会尽力阻止。”

闻言,沈思墨稍稍松了口气。

他怕当初的噩梦再次重演。

以如今身为天君的萧祁,他更加不是对手,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走吧。”

二人回到天庭时,另外几个老头都在,严阵以待,只等着他怀里抱着的小白,作为启动阵法的引子。

阵中,躺着昏迷不醒的萧祁,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呼吸微弱,几乎感觉不到生机的存在。

沈思墨的心狠狠一疼,无尽的自责和愧疚淹没他。

是他亲手把从小喜欢的萧祁伤成这个样子。

他从不知,萧祁瞒着他,偷偷做下那么多的事。

为他报仇,为他受伤。

不能细想下去,他的心会更疼,将目光从萧祁身上移开,问道,“我要怎么做?”

“和他说话,说一些他在乎的,唤醒他的灵魂波动。”

他们不是没试过,可无论说什么,即便是仙界的存亡,萧祁都不在乎,只有在提及沈思墨的名字时,才会传来极其细微的,意识上的波动,但那点波动不足以支撑他醒过来,几人不得已,这才想出找沈思墨帮忙的法子。

谁也不能保证这个法子一定有用,但当下已是无计可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

老头接过小白,放入阵中,几人同时施法,将它的灵魂从兽体内抽出。

这个过程有些艰难。

萧祁的灵魂在白虎体内待太久,生出自己的意志,面对被强行剥离时,会主动反抗,弄得他们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一个个涨红老脸,满头大汗。

白虎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一道道灵力冲击向四周扩散,有结界阻挡,沈思墨仍感觉脚下不稳,一阵地动山摇。

他轻叹一声,捂住耳朵,不忍看,也不忍听。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小白活泼搞怪,聪明可爱,颇得他心,他很喜欢,但今日过后,三界之中,只有天君萧祁,再无小白。

一道虚幻的魂体缓缓从白虎体内抽出,一点点融入萧祁身体里,他的脸色变得红润,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只是双目依旧紧闭。

老头低沉的喝声,在沈思墨耳边响起,“少君,趁现在,抓紧时机。”

此刻是灵体融合的关键,若萧祁意识苏醒,便能夺回自主权,不然,将会有危险,甚至,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几人的心都高悬起来。

沈思墨微垂着眼眸,想了想,轻声开口道,“萧祁,我不恨你了。”

嗡!

一道剧烈的白光从萧祁身上迸发而出,将几个老头震飞出去,并将沈思墨卷入其中。

白色光芒笼罩而下,将他们二人罩住,也将旁人隔绝在外,无法靠近半步。

沈思墨眼前一黑,再一睁眼,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大海之上,站在海面上,却如履平地,没有往下沉,水面平静无波,海上什么都没有,无风无雨,荒寥寂静,只在不远处,有一颗枯萎的巨树。

“少君,你还好吗?”忽然从外面传来老头的声音。

沈思墨抬头,冲着不像天的天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外面的老头,面色一红,表情尴尬,欲言又止道,“少君莫急,你被天君拉进他的识海中,不会有危险的,但这灵魂融合之法,有些不稳定的后遗症,眼下,我们无法靠近,只有劳烦你好人做到底,再帮帮他。”

他的话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白色光罩完全隔绝了外界与识海内的交流。

“墨墨。”

沈思墨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扭头便看见抱着小白的萧祁。

他看上去很不一样,身着大红的喜服,眉眼含笑,没有了化不开的阴郁,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轻松欢喜。

此时的他,不是天君萧祁,而是即将成亲的凡人萧祁,连抱着的小白,头上都贴着个大大的喜字。

沈思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神色极为不自然,说道,“萧祁,你在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萧祁扬起嘴角,笑意更深,似是听不到他在说话,伸出手,拿着一个打开的木匣子,里面盛着满满当当的,颗颗圆润饱满的蓝色珍珠,正是那鲛人泪。

“墨墨,你喜欢吗?”

沈思墨下意识后退,他觉得萧祁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你是萧祁吗?”

话音刚落,他便震惊地看见,白虎猛地冲进萧祁身体,两道魂体融合,纠缠在一起,二者的身形同时消失,化为一只体型庞大的白虎,长长的毛发柔顺光亮,随风而动,一双巨大虎目赤红,眼神犀利,看上去帅气威风。

“萧祁?小白?”

沈思墨心跳加速,双腿发抖,转身便往后跑。

但这里是萧祁识海,随他念动,他不想放,便没有人可以逃走。

巨大的白虎飞扑起来有一人多高,直接从背后扑过去,将沈思墨扑倒在黑色水面上,他挣扎着爬走,又被抓着白净的脚踝,拖回身下,一只宽大的虎掌,重重按着他的肩,压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逃脱。

这便是那老头说的后遗症吗?

该死的。

光滑的海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他的脸,和身后白虎的庞大身形,虎目发着红光,令人心惊。

他战战兢兢地想,自己不会要被这只大老虎给吃掉吧。

“萧祁,你冷静一点,看清楚我是谁?”他惊慌地大喊道。

毛绒绒的大脑袋在他背上蹭,火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颈侧,似是在嗅闻他身上的味道。

他好像一只白白嫩嫩的小羊羔,误闯入大家伙的地盘,被人盯上,成为美味的猎物,吓得瑟瑟发抖,被那灼热的气息烫得缩了缩脖子,死死闭着眼。

忽然,白虎伸出爪子,在他背上轻轻一划,刺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他身上单薄的布料被划破,一寸寸碎裂开,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赤裸裸地露在空气中。

紧接着,一只肥硕的爪子,收敛起尖锐的利甲,伸到他的腿间,将他的腰用力往上一抬,分开他的双腿,将他摆弄成跪趴着的姿势,一个又粗又大的,滚烫的肉棒,硬邦邦地抵在他的臀缝间。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透过黑亮的水面,看见身后的白虎,双瞳中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浓厚的兽欲,一根比人形态还要粗长一倍的阴茎,出现在它下半身,气势汹汹地顶着他。

白虎喘着粗气,像是野兽交配的动作,压着他,在他的臀缝间,一下下用力地蹭,硕大的湿润龟头狠狠戳弄着殷红的穴口。

青筋凸起的柱身上,竟也长着密密麻麻的倒刺,和舌头上的不同,虽然细小的,却是硬的,顶弄沈思墨的穴口时,会到磨擦周围细小的褶皱,和腿根处的嫩肉,没一会儿,白皙细嫩的肌肤,便会磨得绯红,火辣辣的。

大抵这才是老头没好意思说出口的后遗症。

“不可以!萧祁!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大喊大叫,声音颤抖,在白虎身下剧烈挣扎,红着眼,不受控制地流泪,哭得抽噎,又绝望,又伤心,委屈巴巴地说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白虎动作一顿,巨大的虎目中,流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挣扎,缓缓松开按在他身上的虎掌,甩着脑袋,一步步往后退,伏趴在地上,发出低声的呜咽,压抑着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

它的叫声,有种让人感同身受的绝望和无助。

沈思墨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自己的身体,搂着双膝,缩成一团。

他的身体仍不自觉轻颤,一眨眼便会有清亮的泪从眼角滑落,紧张兮兮地看着不远处,发狂状态的白虎。

它四肢立起来,双腿间硬挺着的粗大阴茎,尤为显眼,随着它的动作,上下晃动,稀稀拉拉往下流淫水。

沈思墨看着,惊讶地瞪大双眼,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浑身一抖,下意识夹紧双腿,被蹭得火辣辣的臀缝隐隐作痛。

兽族还真是上天眷顾,天赋异禀……

白虎猛地抬头盯着他,目光复杂,眼中涌动着,显而易见的,化不开的欲望,让人心悸,尤其是沈思墨,对上它火热的目光,顿时浑身一僵,口水在干涩的喉中滚动,发出咕嘟一声。

“不要!”

白虎忽地再次朝他飞扑过去,他下意识害怕地闭上眼。

耳畔一阵呼呼风响,如同利刃撕裂空气,巨大的动静,让他不由自主地睁开眼,却看见白虎越过他,冲向他的身后,重重地撞上那棵枯萎的巨树。

巨树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连叶子都没有,在几次发狠的撞击下,摇摇欲坠,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树干上已经有明显的裂痕,撑不住多撞几下。

白虎撞得头破血流,不肯停下,对着巨树,发出低声怒吼,眼里全是挣扎。

他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明知会受伤,还是义无反顾地撞上去,痛苦地呜咽着,砰得一声,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平静的水面上,甚至,这回连水面上都出现几道裂痕。

空间不稳,水面动荡,沈思墨忽然意识到,这是萧祁的识海,即将崩溃的征兆,巨树便是他的理智,在发疯的白虎,一次次不要命的狠撞下,岌岌可危,若真毁掉那棵树,他便再也无法恢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不可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必须阻止。

“萧祁,住手!”

他大喝一声,狼狈地跑过去,在白虎从地上爬起来,又要撞上去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毅然决然地挡在巨树上,即使害怕得发抖,也不让开。

白虎果然停下来,对着他嘶吼。

“萧祁,不可以,毁掉它,你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不敢想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君,变成言行无状,神神叨叨的疯子,会是怎样大的落差。

“你冷静一点,看看我是谁?”

他咽了咽口水,放缓语气,拦下面前的白虎,同它分析利害,但它根本听不进去,一双赤红的虎目,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火热,被他衣不蔽体的样子,撩拨得兽性大发。

理智拉扯,脑海里天人交战。

沈思墨看出它内心的挣扎和纠结,无奈地叹口气,一松手,柔软的绸缎从光滑如玉的身躯上落下,散落一地。

他微皱起好看的眉头,一想到,这人曾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为他做过许多,还搭上性命,落下一身伤,造成如今这局面,和他脱不了干系,说到底,是他有负于人,抛开这些,那也是他深爱过的人,怎么能做到视而不见,摇了摇头,轻声道,“罢了,萧祁,终究是我欠你的,我还给你。”

白虎的眼里流露出痛苦之色,但马上又被欲望覆盖,见他不再反抗,兴奋地摇头晃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扑上去,将人推倒,压在身下,彻底撕碎他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沈思墨克制心底想逃的本能,乖顺地躺在他身下,赤条条的,身上一丝不挂,两只手腕被他用力按在身侧,感受着灼热的呼吸落在肌肤上,引起浑身战栗,缓缓闭上眼,放弃挣扎,轻声喃喃道,“以后,我们两清了。”

白色光罩撤下去,从里面走出一道人影,正是萧祁,他怀里抱着沈思墨。

沈思墨浑身发软,虚弱地靠在他的肩上。

身上披着他的衣裳,松松散散的,遮住外泄的春光。

面色潮红,漂亮的眸子紧闭着,眼尾湿润,带着未散尽的情欲。

一双赤裸的双足,白玉似的,垂在他的肘弯处,轻轻晃荡着。

两条雪白的胳膊,从衣裳里伸出来,软软地挂在他的脖子上,乖巧柔顺。

他们一出现,一直在外面守着,心急如焚的几个老头,纷纷围上去。

本意是关切,但众人齐齐言语,叽叽喳喳,很是吵闹。

沈思墨紧闭的眸子颤了颤。

萧祁怕他们吵醒他,不悦地瞪了他们一眼。

几人连忙噤声。

一人上前,小声问道,“天君,您还好吗?伤势恢复得如何?”

萧祁看了眼在他怀里沉睡的人,唇角上扬,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多亏了墨墨,本座已无大碍。”

“这件事,你们做得不错。”

他的肯定让几人面露喜色。

闻言,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他怀里的人。

明明受伤的是他,昏睡不醒的,却是沈少君。

被情欲熏染过的脸,又美又艳,眉眼间带着几分摄人心魄的妖气。

紧闭的眸子轻颤,皱着好看的眉,呼吸轻软,发丝凌乱。

伸出来的一截藕臂上,布满了被掐咬出来的红痕,不难看出经历了什么。

几个老头只是多看了一眼,便顿时老脸一红。

萧祁微一侧身,挡住他们探寻的目光,将沈思墨护在怀里,挡得严实。

“咳……”

几人尴尬对视,干咳一声,齐刷刷地低头。

萧祁不再停留,抱着人,回了自己的宫殿,帮人清洗了身子。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同被而眠。

他睡不着,手撑着头,静静地看着身边熟睡的人。

目光缱绻缠绵,温柔又专注。

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便觉岁月安好。

可这么简单的一点念想,对他如今的身份而言,却是一种奢侈。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不择手段,将人留在天庭,囚于他的身边。

但他也清楚,沈思墨对岩廷而言,有多重要。

恰如其所言,若他真那样做,岩廷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样做,给仙界带来的后果,是他无法承担的。

若沈思墨不愿意,他们之间,便不再有可能。

他只能在心里卑微乞求,彼此相伴,无人打扰的时间,可以更长一些。

于是,日与月的更迭,变得缓慢。

怨声四起,几位老者不得不出面,阻止他发疯一般的行径。

这样不计后果的所为,严重影响了三界的秩序。

身为天君,不可以任性,一言一行都被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

在他与老者们,无声地对峙时,沈思墨还是醒了。

终会有这一刻,但他还是会觉得慌乱,不知如何面对。

沈思墨身子发软,双腿打颤,慢吞吞地穿好衣裳,走出去。

经过时,衣摆和萧祁的,纠缠不清。

几个老头,对他拱了拱手。

“此次多谢沈少君,日后若有需要,吾等和仙界,必不推辞。”

沈思墨点头,嗓子疼,不想说话。

“墨墨,你要走了吗?”

见他抬脚要走,萧祁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想挽留,却没说出口。

现在的他,没有身份和立场去把人留下。

沈思墨背对着他,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去,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嗯。”他张了张嘴,轻声应道。

不知何时起,他们之间,从最亲密无间,变得生疏无比。

他祭出传送符,转身便要走。

萧祁眉头一皱,给老头们递了个眼神。

他们面面相觑,见天君脸色一沉,为首之人连忙站出来。

“少君且慢。”

沈思墨脚步一顿,带着疑问,看向他们。

老者眼珠子一转,从善如流道,“还有一事,想麻烦少君。”

“天君与白虎体内的魂体才融合,尚不稳定。”

“勿忘渊乃是三界之中,最适合妖兽生存之地。”

“若是能在此处修养,必然有助于天君的灵魂恢复。”

“不知沈少君可否通融,让天君去往勿忘渊住上一些时日?”

他生怕被拒绝,一口气说完。

萧祁满意地挑了挑眉。

不错,有眼力见。

沈思墨犹豫道,“勿忘渊不让外人进,师尊不喜欢,我说了不算……”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沙沙的,一开口,众人都安静下来,认真聆听。

老者连忙道,“岩廷大人极为在意你,只要你点头,他一定会同意的。”

沈思墨还是很纠结。

萧祁走上前,轻轻拉住他的一只手腕。

两人离得很近,看起来,像是紧紧相拥在一起。

沈思墨挣了挣手腕,没挣开,便由他去。

萧祁眼神黯然,低垂着眸子,抬手抚上他的眉心。

他颇为善解人意地道,“墨墨,我不想让你为难。”

“若岩廷前辈介意,我可以不去。”

“留在天庭,也能养灵,无非是效果差些,所耗时间长些,不打紧。”

“师尊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沈思墨反驳道,微微后退,躲开在他脸上摸的手。

他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

“你既是因我受伤的,便和我一起回勿忘渊吧。”

“至于师尊那里,我去说,你无需多言。”

几位老者感激道,“有劳少君了。”

萧祁面无表情,心里却极为欢喜,同时,又无比唾弃自己。

一次次利用他的心软和愧疚,不择手段地将他从岩廷身边偷走。

更是会为短暂地占有他而感到窃喜。

无耻又阴暗的心思,像见不得光的影子,像阴沟里的老鼠。

这样的他,有什么值得沈思墨喜欢?

可他别无所有了,他能给的,岩廷也能给,而且给得更多。

岩廷给沈思墨的爱,满到溢了出来,羡煞旁人,让人看得眼红。

“墨墨,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萧祁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认真说道。

“你我之间……”

沈思墨下意识说道,话一开口,他便愣住,心情有些复杂。

他们之间不再是用不着说谢谢的关系。

“嗯。”他轻声应道,不再多言,转身走进传送符形成的空间通道。

萧祁抿了抿薄唇,敛起脸上的受伤神色,身形一闪,追了上去。

通道中漆黑一片。

沈思墨心很乱,静不下来,一直在胡思乱想。

要怎么向师尊解释?

要怎么处理他和萧祁之间的关系?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他心乱如麻,想得有些头疼。

“唔……”

身后骤然贴上来一个温热的怀抱。

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曾在无数个夜里,陪着他入睡。

一条有力的胳膊搂在他的腰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灼热滚烫的呼吸,落在敏感的耳侧,令得他浑身一颤。

还好,黑暗中,看不清他绯红的耳朵和脸色。

他咬了咬下唇,出声问道,“萧祁?”

“嗯。”萧祁应道。

明知是他,却忍不住一再确认。

鬼使神差的,沈思墨不知道想到什么,没有推开他。

他舍不得放手,故作不知。

两人紧紧相拥,十指不由自主地扣在一起。

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安静的通道,静得可以听到彼此如鼓如雷的心跳。

短短的一段路,在诡异的静谧中,显得无比漫长。

忽然,萧祁沉闷的声音响起,“墨墨,你说不恨我了,是真的吗?”

沈思墨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轻软的声音被风吹散。

“也许吧。”

萧祁手一紧,抓得他有点疼。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不爱了才会不恨了。

他压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甘地说道,“可我现在宁愿你恨我。”

恨比爱长久。

抬起手,摸到沈思墨的脸,捏着人他的下巴,强硬地吻了上去。

“唔……萧祁……你做什么……”

沈思墨瞪大了眼,却只看见他明亮的眸子,流露出浓浓的悲伤。

他吻得又凶又深入,攻城掠地,步步紧逼。

唇上传来微微刺痛,湿热的软舌被含住,不甚温柔地吮吸和舔弄。

舌根被吸得发麻,吞咽不及的口水,被另一条舌头,从他嘴里卷走。

口中的空气尽数被夺走,被挤占,让他呼吸困难,面色涨红。

抵在萧祁肩上,推拒的双手,握紧又松开。

他似是妥协了,无奈地闭上了眼,任由那条舌头在他口中横冲直撞。

出口有光照进来,眼前一亮。

二人同时落地。

沈思墨被亲得腿软,险些没站住。

萧祁一把扶着他的腰,往怀里一按。

嘴上却未曾放过他,紧追不舍地舔吮着他的唇舌。

“唔……放开……”

一想到,这是到了勿忘渊,在师尊的掌控之下,随时有可能会被看见。

沈思墨便身体僵硬,心头紧张地扑通直跳,挣扎着推开萧祁。

他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觉得自己背叛了师尊。

可不论他做了什么,师尊都会温柔地包容他,原谅他。

萧祁被推开,愣了下,盯着他被亲得红肿的唇,目光火热。

趁其不备,低下头,飞快地在他的嘴角亲了亲,舔去那一抹银丝。

沈思墨一惊,像吓到的兔子一般,捂着嘴,睁着圆圆的眸子,瞪着他。

他心虚地左顾右盼,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岩廷,顿时小脸一白。

岩廷不知道来了多久,静静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感受不出喜怒。

沈思墨急急忙忙朝他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解释。

“师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他的话,自己都不信。

红肿的唇瓣,不停地一张一合,唇面上晶亮的水光,是萧祁留下的痕迹。

一截殷红的软舌若隐若现,似是无声的勾引。

岩廷耳边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心中被滔天的妒火占据。

蓦地低下头,深深吻住那两片开合的红唇。

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一寸寸,仔仔细细地舔过,覆盖掉别人的陌生气味。

沈思墨心虚,乖巧地张着嘴让他亲。

如一个虔诚的信徒,讨好地将舌头奉上,情不自禁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的配合,让萧祁看红了眼。

岩廷轻易得到的,是他最渴望的,却被他亲手弄丢,永远失去的。

深情相拥的两个人好半天才分开。

沈思墨靠在岩廷胸膛,气喘吁吁,胳膊软软地攀着他的肩。

岩廷看见他手臂上露出来的痕迹,眼里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再一细看。

他身上穿着的,是仙界那丑得不堪入目的白衣,原本的衣裳却不知所踪。

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天君。

岩廷摸了摸他潮红的小脸,指腹在嫣红的嘴角摩挲。

“疼……”

嘴角被亲得火辣辣的,被碰得有点疼,沈思墨痛呼一声,眉头微皱。

岩廷赶忙松手,低下头,温柔地亲吻和安抚。

沈思墨眼泪汪汪地看向他,眸子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洗过。

他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询问。

“够、够了吗,要不要再亲一下?”

岩廷垂眸,目光深深地盯着他,竖瞳微闪,沉声说了两个字。

“我的。”

不知道是指人,还是被他火热的目光,紧盯着不放的唇。

这不妨碍沈思墨踮起脚,亲在他的下巴上,安慰道,“当然是你的。”

岩廷一笑,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把人给哄好了。

但另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又来了。

如何说服师尊,让萧祁留下呢?

看他方才的态度,似乎对萧祁有很深的成见。

而此时,全程围观的萧祁,脸色很难看,握紧了拳头,却无法阻止。

他最拿得出手的天君身份,在这儿根本不值一提,甚至,会让人厌恶。

岩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墨儿,这是你给为师带的情敌吗?”

说话间,脸上笑意缓缓退去。

沈思墨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支支吾吾道,“才不是……”

但他和萧祁的关系,又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前一天还喊打喊杀,后一天又把人带回家。

太复杂了。

“是吗?”

岩廷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他说,“我的墨儿这样好,会不由自主地爱上你,是人之常情。”

“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配得上你的。”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轻飘飘瞥向萧祁。

沈思墨有些尴尬,硬着头皮挡在他们之间,隔绝两道争锋相对的视线。

拉着岩廷的袖子,撒娇道,“师尊……”

岩廷轻哼一声,将他搂进怀里。

拉着他的手,腕一动,将挂着的青玉珠串取下来,温柔地戴在他手上。

他一激灵,瞬间想起,当初是曾经怎么用这东西的。

虽说,而今用不着了,但一想起来,还是会面红耳赤。

手上的珠串明明是微凉的,却烫人得很。

他的指尖轻颤,努力压下想将其甩出去的念头。

正事要紧,他红着脸,简单说了下萧祁的情况。

“师尊,让他在勿忘渊住几天,好不好?就几天。”

岩廷听完,面不改色,不甚在意。

“勿忘渊庙小,天君身份尊贵,怕是容不下。”

“师尊……”

萧祁却突然开口道,“只要留在墨墨身边,我什么都不介意。”

沈思墨一愣。

岩廷意有所指道,“你不怕我借着他的手,再捅你一剑吗?”

萧祁却笑了笑。

“能死在墨墨手里,也算是得偿所愿,此生无憾了。”

“痴心妄想。”岩廷冷哼道,“勿忘渊不欢迎仙界之人。”

“当日我便说过,仙界之人,踏入者,死。”

沈思墨见他咄咄相逼,二人剑拔弩张,忍不住出言相护。

“师尊,你别生气,他没有恶意的。”

“只是住在这里养伤,伤好便立马离开,不会打扰到你。”

“你放心,我会一直看着他,如果你不喜欢,他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还要说下去,岩廷出声打断,“墨儿。”

沈思墨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了,师尊?”

他叹了口气,语气无奈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吃醋吗?”

“我……”

一肚子的劝,在听见这句话时,忘得干干净净。

他是高兴的,但越发觉得有愧于岩廷,抿着唇,半天没吭声。

岩廷终究舍不得让他为难,也不想看见他失落的神情,妥协了。

“罢了。”他开口道。

“既然天君不嫌我这地方简陋,那便找个房间住下吧。”

说完,牵着沈思墨的手,带着他离开。

“墨墨……”

萧祁在其身后呼唤,却未能让他的脚步有所停留。

一路沉默着走回房间,沈思墨想了很多辩解的借口,却一个也没说出口。

岩廷慵懒地倚在榻上。

沈思墨纠结半天,忸忸怩怩地走过去,轻声说道,“对不起,师尊。”

“下次不会了。”

岩廷手一伸,把他拽到身下,长发落在他脸上,轻轻扫过,痒痒的。

“别再有下次了,我要忍不住了。”

沙哑的声音让沈思墨把玩他头发的动作一顿,乖乖点头。

岩廷看着他那双干净无暇的眸子,又叹了口气。

“墨儿,为师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沈思墨一怔。

他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脑子里的龌龊心思,不比他少。”

“你知道吗?一看见你和他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我便想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他说得可怕,语气又从未有过的狠厉。

沈思墨好似被吓住了,半天没反应。

良久,才摇了摇头,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将他压下来,送上一个香吻。

“不行。”

沈思墨将腿缠在他的腰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你不能打断我的腿,打断了,便挂不住了。”

他拉着岩廷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

“你可以拿根绳子把我绑住,就绑在这里,永远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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